聲音裡，藏著我的恐懼

錄音室的門一關上，
空氣就變得很安靜。

耳機裡傳來自己的聲音，乾淨到連一點喉嚨裡的痰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導演在對講機那頭說：
「很好，再來一次，語氣可以再輕一點。」

我深呼吸。
再深呼吸。
可是不管怎麼調整，胸口的悶還是散不開。

外面的人只聽得到成品。
他們聽不見我的心跳多快，
聽不見我的手心滿是汗，
也聽不見我腦子裡，
不停閃過的那些畫面——

【如果這次錄不好呢？】
【如果聲音出不來呢？】
【如果以後再也沒有人找我錄音呢？】

有人說，壓力是前進的動力。
可是當壓力像石頭一樣壓在胸口，
讓你連呼吸都覺得費力的時候，
它就不再是動力了。

那是一種
慢慢把你淹沒的恐懼。

我試過很多方法讓自己放鬆，
冥想、瑜珈、深呼吸，
但每次只要踏進錄音室，
這些方法全都失效。

最近聽說有「壓力管理」的療程，
可以調理自律神經，
讓人回到比較平穩的狀態。

我在想，
也許我該去試試看嗎?

因為如果連呼吸都做不好，
還能怎麼把聲音交給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