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原本以為，朋友間的對話是免費的。
直到那天，她才知道，原來每句話都是有價碼的，只是她沒收到價目表。
那天她在喝著7-11的熱美式，心情愉悅地滑著手機，無意間看到一則新聞——某間公司因一紙模糊合約，被告得體無完膚。她忍不住好奇，便想起了老友阿律，一位身披黑袍、手握法條的律師。
「這種案子應該蠻有意思的吧？」她開頭語氣輕鬆。
「你說的這個啊……嗯……」阿律聽了之後，眉頭微蹙，像是突然嗅到空氣中飄來一絲免錢的味道。
五分鐘後，他冷不防地丟出一句：
「欸，你這樣問是不是想免費諮詢啊？」
小艾愣住，手中咖啡微微晃了一下。她努力回想自己哪句話像是開啟了業務模式，但回憶裡的她，只是像個觀察社會現象的普通人。
「我以為……我們只是聊天？」
阿律斜眼看她，語氣不重卻不留情：「聊法律就是專業，專業就是工作，工作就該收費。」
原來，在阿律眼中，友情是一門精算學。每句提問都像一張稅單，友情支出一欄下方，赫然標示：未付款。
那天之後，小艾學乖了。
她把訊息草稿寫好後，會先打開Line付費貼圖欄，找出一張寫著「這不是法律諮詢」的貼圖先丟過去，再附上一句：「這只是閒聊，不收錢的那種。」
阿律既沒有已讀也沒有回。
她有點懷疑，是不是他在等她發個轉帳截圖。
——
有一天，小艾突發奇想，打開Excel，製作了一張「友情諮詢定價表」，上面分門別類：
- 法律相關提問：NT$1,200／10分鐘
- 會牽扯到法條的閒聊：NT$600／話題
- 引發職業過敏的玩笑話：NT$300／句
表格下方還貼心註明：「若你是朋友，請先付訂金，才能進入對話。」
她將它命名為友情合約草案第0號；
她想，下次聊天前，她要先寄這份草案給阿律。
畢竟，公平交易，才是律師最愛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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