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還不想睡?」
然後就見到桌上一本檔案夾和兩三張攤開的公文。
小豬把其中一張遞給我,然後說道:「我準備好了..」
我緩緩坐下來就看見公文抬頭,是小豬的父親狀告他們姐弟棄養的民事訴訟。
我細細讀完後問道:「那你們有討論好要怎麼做嗎?」
小豬:「我弟弟也恨那個人,當然不願意贍養他」
我:「如果你們要指控妳父親對家庭和成長中的失職,還有未盡扶養責任這部份容易嗎?」
小豬此時情緒的平靜讓我感到還沒有進入主題,只見她緩緩的說:「我媽不堪他的暴力,在我國中時就離婚了,是直到我上高中因為她再婚,我跟我弟才回去老家」
我:「所以一直到妳大學畢業,妳爸有沒有支付你們的學費和生活費呢?」
小豬搖搖頭:「都是我姑姑接濟,加上我自己打工跟助學貸款的」
我:「這部分要保留單據造冊,然後可能要你弟和姑姑的陳述才能成立哦」
小豬:「嗯!這個我知道,我想說的是...」
這時我才感受到她的呼吸沈重了起來,似乎要進入主題了...
小豬:「如果我有什麼不堪的過去,有什麼無法走出的陰霾,你會因為這樣不喜歡我嗎?」
不堪的過去,揮之不去的陰霾?
我緊緊抱住她:「告訴我!這樣才知道怎麼和妳一起面對..」
小豬的眼淚奪眶而出,悶在我的胸前吶喊:「那不是我的錯!那真的不是我的錯...」
我並不是殘忍,既然開始了我必須讓她面對:「那就說出來!不這樣它會永遠都會跟著妳!」
小豬抬起頭來聲嘶力竭的吼著:「他強暴我!那個我叫爸爸的人強暴我..」
我被這句話呆住了,腦中還在思考這些話的意思,甚至沒有辦法把它完全聽進去...
小豬一邊哭一邊說著那不堪的回憶..
小豬:「那時候我才16歲,我弟弟還小,有一天我放學回到家,他就已經喝醉了,一進門就把我抓住,拉著我的頭髮把我拖進房間,我弟被他綁在椅子上,他就當著我弟的面前強暴了我...」
我完全無法消化剛剛聽到的這些事,滴咕著:「怎麼會這樣...」
小豬:「我用盡全力反抗他可是都沒有用,他還說...他還說...」
小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我用顫抖的聲音問她:「這禽獸說了什麼?」
小豬這時漸漸癱軟在我的身上,哭的像個淚人兒似的:「他說..妳媽跑了,妳就是要代替妳媽讓我幹...」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房間都迴盪著小豬的哭聲...
飯店外的海浪聲不斷,小豬的啜泣卻一點也沒法忽視,我輕輕撫她的背就算沒法讓她冷靜,能夠於事無補的安慰也好。
小豬:「那時我一直覺的我一定做錯了什麼事,媽媽才不要我了,爸爸才會這樣對我..」
我:「不要這樣想,妳沒有錯,妳什麼都沒做錯..」
小豬:「那個人好幾次都這樣對我下手,後來我開始不敢回家,最後才偷了幾千塊逃家到台北來...」
我:「這件事你媽知道嗎?」
小豬:「我上台北後去找她,但她已經早發性失智,已經被她先生送到療養院去了...」
聽到這裡我不明白這些事為什麼要發生在一個未滿18歲的少女身上?
更想像換做我是她,有什麼辦法向這個社會求援?
接下來小豬將到台北後,在飲料店打工讓自己上大學、幼稚園當老師兼職教鋼琴,直到母親的重組家庭無力負擔媽媽的住院費用,為了媽媽她決定去酒店上班的經歷跟我交代了。
很難相信自己一個月前,我還在提防小豬是不是有什麼酒店小姐的套路?
等到她稍微平復,我看著小豬問:「妳現在打算怎麼做?」
小豬:「追訴期剩下3個月..你覺得我應該告他嗎?」
我認真的說:「任何一個父親做了這樣的事,都不應該被原諒」
然後嘆了口氣,我:「如果你不去解決,影響就不會結束」
小豬:「告訴我怎麼遞狀!」
我讓小豬多點時間平復才開口:「如果這樣做有用我當然願意,讓我想一想好嗎?」
小豬點點頭:「嗯好...」
我:「妳一定知道找律師遞狀,為何妳沒有?」
小豬擦擦眼淚:「這麼多年來才第一次說出口,連跟你說..都是好不容易,我不知道怎麼跟陌生人描述這件事...」
我:「但若不順利,早晚還是要請律師啊!」
我想了一下:「這種案子現在是公訴罪,不過..」
小豬:「不過什麼?」
我:「發生的那年還是「告訴乃論」」
小豬:「什麼意思?」
我:「就是如果妳沒提告,法律上的定義就等於沒發生過」
小豬愣了一下:「那..怎麼辦?」
我:「只要先提出自訴狀,追訴期就失效了,而且這階段還不需要請律師」
小豬聽的很認真:「該怎麼做?」
我:「如果..妳在自訴階段又有人出來做證,使妳爸百口莫辨,事情就比較簡單」
小豬:「所以?」
我:「現在關鍵是妳弟!」
小豬聽到弟弟臉色一沈,表情慢慢糾結了起來...
我:「怎麼?有困難?」
小豬:「他好多年都不理我了..」
我:「妳弟...他為什麼不理妳?妳們感情不好嗎?」
小豬:「我不知道..」
我:「妳跑到台北後,他呢?」
小豬:「當時我跑到台北,開始賺錢了,每次省一些下來都會匯給他,讓他繳學費跟生活費,直到後來他自己打工了」
我:「他知道妳的處境,況且妳也盡力照顧他了,這樣說不合理呀!」
小豬皺著眉頭:「我真的不知道..後來他離開家後我去找他,就一直閃躲我了」
我沈思了一會,心想這樣不對啊!
唯一的當事人還是目擊,他的說法十分重要,有了這段證詞才算「控訴」,不然過了這麼多年即便是狀紙寫了也不過是單方的「說詞」罷了。
我試探性的問:「若要妳去找他出來作證,妳做的到嗎?」
小豬一臉為難:「這..說真的,我沒有把握」
我又思考了一遍,因為剛剛才聽到這段遭遇,所以此刻我感到義憤填膺,但若小豬是如此無助的受害者,是不是有其他的問題才導致此刻的無援?
不只是需要證詞,如果要我全力幫助小豬,那就要讓我聽到他弟弟的說法。
不然一味的要她去狀告自己的父親,可能將是一連串悲劇的開始,我需要再慎重一點。
我看著小豬:「我陪你去找他!」
小豬詫異的看著我...
我不太明白小豬的猶豫,剛剛談到她父親時我感受她有滿滿的恨意,但現在對於她弟弟的反應,竟然是害怕!?
我耐心的說:「妳爸告妳們棄養,妳弟也是同為被告,一樣也面臨了舉證困難,本來就該妳們兩個人一起面對不是嗎?」
小豬:「嗯..」感覺我說的也沒錯。
我:「既然如此,如果現在要因為那年的事情對你父親提告,和棄養案就會因為兩造都是關係人,很可能會並案,你弟就會因為妳的提告而解脫,只需要作證就好,理論上應該沒有理由不願意的」
小豬仍然若有所思...
我:「至少去努力一下嘛!?」
小豬看起來有很多顧慮,但還是點點頭:「好..我想想辦法」
之後我無時都在網上收集案例,尋找自訴所需要的資料,我不想給小豬壓力,但離追訴期限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真的如預期的捲入其中了,但是總在思考中斷的片刻還是會質問自己「我愛她嗎?」
我此時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因為愛,還是正義感,又或者只是自大產生的救世主情節呢!?
某一天已經小四的女兒和我一起吃飯,忽然問我:「爸!你最近都上網都在看什麼呢?」
或許此時這小妮子是唯一能說這件事的人,我居然對她侃侃而談。
我:「我問妳喔,有個大姐姐在小時候遇到了不好的事,直到她長大有力量了,想要讓壞人受到懲罰,但是需要有人幫助她,妳願意我去幫她嗎?」
女兒說小也不小了,竟然直接就問:「你們會結婚嗎?」
我:「以現在來看不會..」
女兒:「那你為什要幫?」
我想了想:「她覺得我有這個能力吧?」
女兒:「她的爸爸呢?」
頓時我無法回答,因為她的爸爸就是那個壞人,只好心虛的說:「他爸爸已經在天堂了」
女兒想了一下:「我覺得如果她是你的朋友你又有能力,就應該幫助她」
是啊..
如果我有這個能力就幫忙她又何妨?
幾天之後小豬跟我說約到弟弟了,但必須前往新竹而且要下班之後,並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我有很多疑問,為何不能有更充分的時間給姐姐?
難道跟本不在乎小豬的遭遇?
一個曾放不下弟弟的姐姐為何會感到懼怕?
好像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而是一個心結。
那天我特別抽空陪小豬南下新竹,小豬在車上特別交待我。
小豬:「等等你可以先坐別桌,我來跟他說就好,可以嗎?」
我有點不明白,但還是回答:「當然可以」
看見小豬悶悶的樣子,我又說:「有想好怎麼說嗎?」
小豬看起來沒什麼信心:「我大概知道..」
我不太放心:「妳可以吼?」
小豬點點頭..
我們就這樣在晚間七點到了新竹的一家咖啡廳,那天店裡面沒有其他人,隨著小豬的眼光,我就在角落看見坐著一男一女。
我很識趣的指著一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對小豬說:「我坐那邊」
她看我的眼神透露一絲著無助。
她弟旁邊有個女生,應該是小豬的弟媳,我坐在約7公尺外背對他們,但透過玻璃的倒影可以看見每個人的動作。
她弟弟一進門就見到了我是和小豬一起來的,小豬走過去和他們打招呼後坐了下來,溫度感覺並不像數年沒見久別重逢的感覺。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聽她弟的現身說法,只是要她去做這件事而已。
一開始說話聲音很小,我沒能聽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麼,可是大約10分鐘後那邊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
弟:「他都那麼老了妳還要他怎麼樣?」
小豬氣急敗壞:「不管他多老,這件事他就是做過!」
弟:「妳回妳的酒店上班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小豬哭喊著:「為什麼你們都能這樣對我,我只是要他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弟:「然後打亂大家的生活?」
小豬的弟弟看起來對姐姐絲毫不憐憫,感覺對她在酒店上班更是嗤之以鼻,咖啡廳裡沒有其他客人,卻迴盪著小豬的哭聲...
她弟接著又說:「當年妳沒報警抓走他,後來我也不好過好嗎?」
小豬:「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弟:「他現在就是個廢人,不用送他去坐牢,看他也活沒幾年了,放過他行不行!?」
小豬:「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我怒不可揭的猛然站起來,她弟看到我起身就拉著老婆說:「我們走..」
小豬仿佛知道我要做什麼,不停搖頭說:「不要」
我衝出咖啡廳往停車場追著她弟弟,剛剛聽到的幾句對話,我似乎有點理解了...
追到下停車塲的樓梯前,他弟一見我追了過來就擋在老婆的前面。
我:「你知道她今天要來找你準備了多久嗎?」
弟:「你是誰?我家的事關你什麼事?」
我指著他老婆說:「如果今天那些事發生在她身上,此刻我就是你!」
弟縮了一下:「你不明白我們家的事就不要管好嗎?」
我:「我明白!我明白當年妳姐保護不了你,但今天可以換你保護她」
弟:「那時她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也沒管我的死活好嗎?」
我:「你幾歲時才擺脫你爸的?」
弟:「這不關你的事!」
我:「誰說不關我的事?你認為一個國中剛畢業的女生能做什麼?」
弟:「那件事對我來說早就過去了..」
我氣憤的說:「但是對你姐來說還沒有!」
她弟語塞的看著我:「這十年來她隨時回憶起來就害怕,用最小的音量彈鋼琴平撫自己,每天睡著後都不知道會不會在夢境裡回到那一天」
她弟呆呆看著我...
我略放軟語調:「所以她去酒店上班!」
她弟弟也跟著我降低了音量:「什麼?」
我:「當這個世界在她受傷的時候忽視她,她才會選擇躲在社會的陰暗面保護自己!」
我接著繼續說:「為了支付你媽媽的療養費用,她走進了那個場所,犧牲了和正常女孩一樣的生活,但她沒有怨言...」
小豬的弟弟似乎被我這番話說進了心裡...
弟:「我...」
我:「只因為她也恨自己當時沒能力保護家人...」
聽我這麼說,我看到她弟弟肉眼可見的動搖。
我:「而且你也沒有走出來..」
她弟迷惘的說:「我..為什麼說我沒走出來?」
我:「那些事就在你面前發生,你年幼無力去阻止,你討厭自己被媽媽丟下,討厭自己沒有拯救妳姐任由暴行發生,所以你長大後躲著她,因為看到她你就想起自己的弱小」
弟:「我當時才10歲,你們不能怪我..」
我平和的說:「沒有人怪你,那時誰也沒有能力保護她」
我嘗試用最聳動的語言:「不過你現在可以了..」
她弟張著口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你姐還被留在那裡,去把她救出來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了...
其實我沒跟小豬住在一起,一切都只是臆測,並不知道剛剛說的對不對,只不過嗅到了咖啡廳內的對話有一股強烈的逃避感。
此刻我也沒把握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效果,但倘若斷了她弟這條路下一步該怎麼辦?
回去台北的路上下起了大雨,小豬完全沒停止過悲傷。
我安慰她:「不要灰心,我們再想想辦法」
小豬不說話只是盯著手機沒有回答
我無奈的說:「妳好歹說句話呀!」
這時候小豬停止了哭泣
我:「怎麼了嗎?」
只見她把手機轉過來給我看,說:「你看!」
她和弟弟的對話框裡傳來「我出庭」

小豬緩緩放下手機:「我就知道是你..」
小豬握住我的手:「從第一次在包廂中見到你,我就知道是你..」
但她又怎麼會知道是我呢?
不會這麼簡單的..
上帝給我的功課是小豬,但我知道不會只是小豬...
幾天之後訴訴訟狀起草出來了,比較難的部分是她弟弟,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必須幫他組織語言,大多的部份是我像說故事般寫完,再給小豬轉傳讓他看看這樣對不對?
但是最難的還不是字狀的陳述,而是要反覆讓小豬回憶那段慘痛的過去,再殘忍的去比對她和弟弟的說法是否符合,最後還要再教她陳述確認有沒有問題。
過程中小豬哭泣、發抖、歇斯底里,使人不禁感覺自己像個加害者
這中間偶然會閃過一個念頭「經過這一切,她是不是可以不要再去酒店上班了?」
雖然我沒有說出來,但很清楚這是我們要繼續走下去的前提。
那陣子小豬時常請假,我也在工作上分心,而回歸到本質我與她之間到底該如何定位,「男女朋友」好像只是個比教不麻煩的解釋,但一切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自訴狀終於在4月的時候完成了,我花了半天的時間讀了不下十次反覆修改,確保用的是精確的字眼,消除所有不確定性的說法。
但是還是感到證據力只來自姐弟需要再更強化。
於是我問小豬:「妳姑姑呢?」
小豬遲疑的說:「我..姑姑?」
我:「是啊..目前雖然有妳們姐弟兩人的陳述,因為考慮到會和棄養併案,當時妳們受過她的接濟所以說法也很重要,而且能間接妳這案的證詞可信度」
小豬:「雖然..我偶爾會打電話給她,但是她已經72歲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我:「妳考慮一下,因為我們自訴的更完整更有力,讓法官根據以往案例爭取到簡易判決,或許不必走到請律師這一步」
我知道這些年她都沒回去高雄,近鄉情怯也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既然已經開始,有些情感因素該克服就要克服。
小豬諾諾的說:「之前那個人跟她同住,所以我不敢回去,現在我就不清楚她住那裡了」
我:「能夠問問嗎?」
小豬點點頭,然後我抱住她:「這陣子妳很堅強!」
小豬:「謝謝你..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件事很快就成行了,我們當作旅遊一樣,因為考慮到去高雄要移動方便,所以還是開著車,準備過一夜再回來!
在車上小豬向我稍微了解一下她姑姑...
小豬:「她現在在工地做小蜜蜂,賣檳榔、飲料、訂便當什麼的」
我:「那以前她是怎麼照顧妳們的呢?」
小豬:「有段時間她就像我們的媽媽,不過她應該不知道這件事...」
本來的設定姑姑就是為棄養案來作證,對於她不知道自己的兄長做了什麼早有預感,就算是知道,長者的傳統觀念家和萬事興,對於小豬搞不好是更大的傷害。
讓強暴案和棄養案形成因果才是此行的目的。
中午我們就到了鹽埕區一處鐵工廠林立的街區,同時這也是小豬成長的地方,一路上小豬不停辨認著她多年沒回來的街道。
小豬:「這裡以前有一家甜不辣的,好像不見了?」
「我小學就是讀那邊..」
「這條路變的好大一條」
然後按照她姑姑的描述,我們來到一個被四周工地包圍的檳榔攤。
下車前或見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靠近檳榔攤,就有一名灰白頭髮的阿姨問:「小姐,要買什麼?」
小豬有點緊張挺直了腰喊了一聲:「阿姑!」
那女人愣了一下表情轉為驚訝的大喊:「小豬啊!怎麼...」
說著走出的檳榔攤一伸手就摸著她的頭髮:「妳怎麼都沒有回來啦?姑姑好想妳..」
小豬:「我也好想妳..」
姑:「妳變好漂亮,大美女耶!」說著一下摸著她的臉又摸摸肩膀,好像在檢查有沒有缺件似的。
隨後眼光掃到一旁的我:「這位是..」
我伸出手:「阿姑妳好,我姓林」
一個掃過我全身上下的目光,我瞬間感到這個女人不簡單!
我早該察覺到,一個小檳榔攤可以擺到這樣的位子,每日數以百計的工人在附近工作,卻沒有第二家對手,看著牆上幾家便當店今日的菜色,顯然只可以透過這家檳榔攤才能代訂。
眼前這位阿姨不簡單...
姑:「林老板你好啊!我們家小豬在台北讓你照顧了」
我:「沒有啦,她對我也很好」
她稱我「老板」而不是先生?她知道小豬在酒店上班?
小豬靦腆的說:「我們交往幾個月了」然後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問說「可以嗎?」
姑姑:「吃了沒?來我煮一下就可以吃了」
小豬:「阿姑不用啦!」
她姑姑用了一個不容拒絕的態度:「來啦!跟阿姑客氣什麼?」
隨後我們被拉進檳榔攤裡面一個小客廳,姑姑用了極快的速度打開了一張摺疊桌,然後又進去裡面立刻就聽見開火的聲音。
姑姑:「我沒買菜嘿,妳們委屈吃一吃」
感覺像是同學的媽媽般無違和。
這個時候外面又走進來一個和小豬年紀差不多的女生,一進來看見我們就愣住了。
小豬見到她立刻站了起來,喊了聲:「姐!」
姑姑在廚房往外看了一眼,就向那個女生喊著:「小豬回來了啦,多久沒看到了說...」
只見那個女生看了我們一眼、隨即就抓起桌上的香菸點了一根向母親說:「我今天沒有回來吃飯」
然後呼出一縷青絲,向小豬點點頭:「回來啦?」
小豬:「嗯,我..」
沒想到那個女生連話都沒聽完:「我還有事」
然後就轉身走出檳榔攤離開了。
小豬顯得有點尷尬,轉頭跟我小聲說:「我表姐」
我心中暗自納悶,小豬懇切的看著她,為何她的表姐卻異常冷淡?令人感覺有點不尋常。
這時姑姑迅速的端出了一盤青菜和一盤番茄炒蛋,一邊吆喝:「還有一個湯馬上滾了,先吃」還示意我飯鍋在那裡。
剛剛表姐雖然有點沒禮貌卻沒讓人感到討厭,相形之下正在煮飯款待我們的姑姑就有點熱情過度了。
不到10分鐘姑姑端出一鍋香菇雞湯:「快吃啊,趁熱!」
於是我們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姑姑:「你爸爸前年跟一個鬥陣的跑去新竹就沒回來了啦!」
小豬嗯了一聲,而我心想「新竹?」那他弟不知道嗎?
小豬很勇敢知道此行的目的:「我這次回來是因為我爸告我們..」
沒想到剛剛和藹的姑姑大手一揮,示意別再說了。
姑姑:「小豬啊!妳回來看姑姑我很高興,可是候..」
小豬還想說:「可是..」
姑姑盛了一碗湯接過來給我,一邊說:「我真的不想再管妳爸那口灶的事了」
一瞬間就把小豬的來意給堵了起來,我雖然在一旁都沒有說話,卻嗅到了一絲的不單純
我感覺她知道小豬父親的暴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