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夏末的濱海咖啡屋》月影紗/著~台版出走日記。輕鬆。療癒。BG向(更新至09)

小說連載《夏末的濱海咖啡屋》月影紗/著~台版出走日記。輕鬆。療癒。BG向(更新至09)


『可不可以讓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再重新開始?』

孟瑤函倉皇地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北海岸公路末端,一間破爛的咖啡屋『六絃』。

老闆侯邦彥,是個帥氣頹廢的大叔。

他脾氣古怪,行事隨性,收錢更任性~這間咖啡廳開這麼久還沒倒,真是一個奇蹟!

在六絃,還有一些出入的熟客、怪客。

他們的像被世界遺忘、更像故意遺忘了世界……

於是,她與『六絃』的新故事,開始了。

♪ 大叔團顏質擔當
♪ 群戲多
♪ 愛情緩步上升
♪ 佛系更新

【目前進度】

CH1.往天涯的盡頭單飛
☺CH2.六絃

___

第一次在Mobile01發表作品,心情好緊張!

在這裡潛水多年,看見哥哥姐姐的分享都好有深度。輪到自己上場,需要戰勝超大隻的心魔呀

常有錯字、若有腦洞不合理,求放過,鞭小力

這是一篇有粉紅泡泡的人生百態小品文,輕鬆易消化。

希望大家會喜歡,期待你的留言,收藏與鼓掌鼓勵,先謝謝啦

建議標籤
#出走日記 #自我放逐 #迷失 #第二人生 #療癒 #以工換宿 #北海岸 #民宿
雲淡風清 linkby.tw/moonlight4inlove
2023-04-18 15:00 發佈
CH1.

01.


夏季氣溫最高的那一天,孟瑤函來到了『六絃』。

公路沿著湛藍的大海伸展,藍天碧海一望無際。

這條海線客運只剩下最後三站,巴士上的乘客也只剩下兩三人。

雖是沿路都算觀光景點,但越靠近終點站,景色越顯得原始荒涼。

孟瑤函就坐在駕駛座後方,一臉緊張。

「小姐,妳穿這樣到鯨鰭灣玩水,會不會穿得太多?」

司機透過後照鏡看著她:清秀的五官,紮著整齊的長馬尾,一副學生模樣。大熱天卻穿白長袖襯衫、牛仔長褲,全身裹得緊緊,還拎著大包小包,模樣十分突兀。讓他忍不住要問。

「我不是來玩,我是來這裡打工,以工換宿的那種。」

她一邊回話、一邊警惕地望著窗外,打量著這個從未到訪過的地方。

「打工?鯨鰭灣雖然有海灘,但距離大城市不遠,遊客傍晚就會離開,所以在地的旅館不多。妳去哪一家打工?我每天開這條線,跟這些店老闆都很熟唷。」

司機非常熱情,皮膚黝黑,咧嘴一笑亮出一口白牙。

「『六絃』。」

「『六絃』?有這家旅館嗎?」司機聽聞,偏了一下頭,表情瞬間一愣。「在哪裡啊?這間名字我從來沒聽過!」

「在休息區前有一條岔路,往山坡上走大約十五分鐘,有一間可以眺望海的咖啡屋,也兼做民宿。」

雖然從沒有到過這兒,孟瑤函把狀況打聽得很清楚。

「那裡有咖啡屋?我完全不知道耶。那一條路有點偏僻,一般旅客不會走到那裡,只有自行車手和走錯路的人,才會到那兒。」

「嗯,是呀。」

聽到司機這麼說,孟瑤函反而笑了。

因為當初她在網路上搜尋『六絃』的資料時,背包客們留下的評論就是:

『要不是騎錯路,絕不會發現這個鬼地方!』

『感覺店老闆就是故意把店開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懸崖,等著我們自動送上門!』

『這種地方,即溶咖啡一杯要八十元、碗裝泡麵一碗一百,明知道自己被搶劫,肚子餓還是只能認了。』

但『六絃』也不都是負評,也有……

『謝謝性格的老闆!要不是他願意破例收容我們,裝備不足騎車環島的我們,就得冒雨趕路了!』

『老闆人帥心美!看見我被撞肇事者逃逸,二話不說撇下自己的店幫忙救人,陪我動手術到半夜三點半。等我的腿骨長好,我要去店裡把所有的餐都點一輪報恩啊!』

正當孟瑤函想得出神,客運司機在儀表版周遭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遞給她。

「這是我們公司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行動電話,也有公司的電話。」

司機看她的表情滿是狐疑,馬上正色澄清。

「小姐妳別誤會,我不是要搭訕啦!剛剛妳說是來打工,我怕妳人生地不熟,遇見壞人怎麼辦?妳有看新聞吧,不是有那種人蛇集團把人騙過去囚禁起來,拿你們的資料開人頭帳戶洗錢;到最後沒有利用價值了,還把人當豬仔賣器官,很恐怖的!我看妳年紀輕輕還在唸書吧?年輕的腰子很值錢的,萬一被騙被人便宜賣掉,多不合算啊!」

司機口拙,越描越黑。還好孟瑤函明白對方的舉動是出自善意,便伸手接下名片。

「謝謝你的關心,我就收下了,不過應該用不到。」

司機還是堅持,「我們公司的人都很好。萬一有事,不要害怕,打電話過來,我們衝過去只要十分鐘!妳放在皮夾裡,以備不時之需。」

「好。」

下了車,望著開走的客運,孟瑤函看看四周。

雖然休息站就在不遠處,也陸續有車輛經過,整條路面上卻沒有步行的人。

如果說她內心不忐忑,才是騙人。

孟瑤函從K市到T市,至少移動了三百公里!從來沒有離開家這麼遠,也沒有什麼打工的經驗,想反悔的話,就搭下一班客運走吧。

但是孟瑤函很清楚:比起現在的忐忑不安,她更害怕回家,害怕待在原處,去面對她所熟悉的那些人。

一百八十度轉身後,看著往後山延伸、帶著坡度的小徑,她深吸一口氣。

拉著皮箱,肩包裡裝著沈甸甸的筆電,在攝氏三十九度的烈日下,她往『六絃』邁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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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boss

+5分.加油!

2023-04-18 17:25
抒影
抒影 樓主

謝謝何大第一時間給予鼓勵!超開心!

2023-04-19 1:32
CH1

02.

網路上『六絃』的資料很少,連照片都只有兩三張,還是遠景。

六絃的房屋建築有點奇特:不是中規中矩的方形,而是一個類似葫蘆的造型,中央還有一扇完全圓形的窗,但看起來建築尚未完工。

但比起屋舍怪異的外觀,更讓孟瑤函介意的,是找不到沒有店主的照片和簡介。

當初這一點,也的確讓她望之卻步。但她有迫切需要,又碰巧發現六絃突然要徵人,她鼓起勇氣打了電話。

『妳就讀K市的大學,學校就緊臨西子灣。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到我們鯨鰭灣打工?妳說說看。』店主在電話裡立刻就問。

『我想看看北部的海,跟南方的海,有沒有不一樣?』想極力爭取被雇用的機會,孟瑤函的回答也跟著狡詐起來。

『海就是海,能有什麼不一樣?』透過電話,老闆低沉的嗓音流露不信任的強硬。

『雖然我現在缺人手,但來路不明、別有所圖的人,我是不會收的。尤其是女生,徵人網頁有說,我找的是男生。』

『拜託你,這個暑假我一定得離開這裡!我需要有個地方,讓我住一兩個月!』

『為什麼?』

孟瑤函遲疑了,拿著電話,一陣尷尬的沉默。

『妳若是真的想來,最好說實話,為什麼非要到六絃不可?不然我要掛電話了!』

她才二十一歲,被成年男子強悍的語氣一威嚇,即使隔著電話,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滾落。

她心慌地脫口而出:『因為你們在的位置,離我家最遠!』

就像王家衛的電影『春光乍洩』的出發點一樣,從香港直線貫穿地球的對應點是阿根廷,從K市拉一條對角線貫穿台灣最遠的位置、就是六絃所在的海岸線。

老闆似乎感受到她的痛苦與絕望,安靜了老半晌。

『好吧,妳可以先過來,我看妳適不適合,再做決定。雖然妳已經滿二十,但畢竟是女孩子,離家這麼遠,家人會擔心吧?要老實跟爸媽說。還有,我不喜歡女員工賣弄風騷,裝扮中性一點,不要給店裡惹麻煩。』

像連珠砲般地交代一串瑣事,跟他醇厚的嗓音形成一種說不出的突兀感。

『啊,謝謝老闆!謝謝!』

答覆來得太突然,孟瑤函喜出望外到來不及轉換嗚咽的嗓音。

『妳來的時候,我不一定在店裡。自己進屋,找房間把行李安頓好。遇到有客人來,隨便弄給他們吃。該收多少錢,價目上都有,收錢是妳來這裡最重要的工作!』

感覺說太多話讓他自己厭煩。老闆不等她回應,『啪』一聲就掛電話!

到六絃打工的事,應該就這麼說定了吧?

***

十五分鐘的路程,在高溫的烈日下像沒有止境的酷刑。

孟瑤函拖著行李,終於看到遠方有一間葫蘆狀的怪異建築,隱約露出一個角。

感覺原本想建一棟特別的屋子,但到底是什麼?她怎麼都猜不出來。

孟瑤函氣喘吁吁,「是這裡吧?」

她站在大門口抬頭一看,六絃的屋舍比想像得更破舊,房屋外牆曾經上色的油漆都已經剝落,門口的樓梯也已經有蛀蝕斑駁,邊緣破破爛爛的。

大門邊擺了一個配色刺眼的塑膠狗舍,裡面睡了一隻毛色黯淡的虎斑土狗。

狗兒沒好氣地抬起一側眼皮打量她,覺得孟瑤函沒有威脅性,垂下眼皮繼續睡,懶得理會。

她眨了眨眼。

同樣品味不佳的葫蘆怪屋和塑膠狗屋,塑膠狗屋遮風避雨的能力,搞不好略高一籌!

孟瑤函把行李搬上樓梯,樓梯的木板唧唧歪歪地發出悲戚的慘叫,過程中她好像不慎把結構的某一塊木板踩得更裂一點。

「你好!我是新來的工讀生,請多多指教!」她對著屋內深處大喊。

一陣死寂。

除了門口虎斑狗被她吵到,發出不耐煩的嗚嗚聲。

看來果然如老闆所說,六絃這個下午唱空城計。


孟瑤函快速地巡視一遍環境:

大門樓梯上來,正圓形的窗戶面向著大海的空間,擺了幾張桌和椅,是咖啡屋的營業廳,旁邊有簡單的吧檯和廚房。

廚房旁有一道小門,推出去,是一座原始的庭院。

庭院地上隨意放置了各種工具,還有待修理的腳踏車零件。院子旁的大樹下,有一排加蓋的鐵皮屋,共有三間房。

有兩間比較大,配置通舖;一間是正方形的小房間,僅一張單人床和衣櫃,距離葫蘆主屋也最遠。

站在院子裡看,葫蘆狀主屋上方還有一個小閣樓,有對外窗,看來也是個房間。

但孟瑤函找不到往這房間的通道,想必是私人空間吧

最後,她選了側邊那間最小的雅房。小心翼翼把背包裡的筆電先拿出來安置在書桌上,再把行李放進衣櫃。

***

當孟瑤函回到咖啡屋主廳,竟然已經有個男人在吧檯裡,手上還拿著冰鎮的啤酒。

這男人渾身肌膚是略深的小麥色,只套著一件洗白的牛仔背心,線條分明的胸肌若隱若現;蓄著一頭金色的長髮,在後腦杓紮了一個馬尾;五官深邃分明,笑起來臉頰上浮現一個梨窩……

雄性賀爾蒙破錶的Beach Boy!

他看見她從屋後出現,一點也不訝異,把她從頭到腳仔細瞧了一遍,瞇著眼笑盈盈。

那種別有意涵的撩妹眼神,讓孟瑤函很不舒服。

「妳怎麼來的?坐高鐵轉客運嗎?妳一定累了吧?去拿罐啤酒,我們先喝一杯放鬆一下,替妳接風!」

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繃著臉,緊盯著男人。


***

[親媽小劇場]
金髮痞男會是老闆嗎? 感覺狀況不妙呀
CH1

03.

看她僵在原地,男人過於燦爛的笑容不但沒收斂,還轉身打開冰箱,遞了一瓶可樂娜過來。

「看妳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平常沒喝酒吧?台啤口感雖然順,但這牌子應該更適合妳。」

孟瑤函沒伸手去接,並且終於開口發問。

「你是誰?」

「哈!我還能是誰?」

男人大笑。他的笑意太誇張,把金色的馬尾在肩膀甩出一道弧度。

「妳不是來以工換宿的那個人嗎?你覺得我應該是誰?」

「不知道。也許你應該給我看看你的身份證?」

「不對吧!妳來打工,妳先要把身份證拿給我檢查。」

男人對她眨眨眼,對孟瑤函跳tone的應對方式感到新鮮。

「不要。」她斷然拒絕,「除非你先說出我的姓名,還有拿出你的身份證明和營業登記證!不然我立刻打包東西回家!」

似乎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尋常,原本睡在店門口的虎斑狗爬起身,站在門檻處,對著屋內的他們大聲吠叫起來。

「臭阿逃!再叫,就把你燉成香肉火鍋!」

金髮男似乎有點怕狗,看見虎斑狗接近,下意識往後退兩步。

「汪!」

虎斑狗好像聽得懂人話,被男人威脅後一點也不退縮,反而吠得更兇更猛。

此時,門外突然傳一陣摩托車熄火的聲音,接著,一個醇厚的男嗓揚起。

「阿逃,我教過你多少次?不可以讓這個痞子到我們店裡白吃白喝!你竟然還讓他拿到啤酒?今天晚上沒有牛肉可以吃了!」

虎斑狗一聽,馬上露出最凶猛的表情狠瞪金髮男,瞄準著他拿啤酒的那隻手腕,一口就咬下去!

「臭阿逃!瘋狗!你這隻臭狗快放嘴啦!你又不喝啤酒,咬我的手幹嘛?」

虎斑狗阿逃咬著他的手腕,往門口猛拽。牠雖然一臉兇狠,卻也不是真的撕咬,只是使出拖拉獵物的狠勁,含著金髮男手,把他拖出去。

「侯邦彥,你有沒有定時幫這隻臭狗打狂犬病疫苗?你讓他這樣亂咬人,遲早有一天會被客人告!」

金髮男驚慌地想把手腕從狗狗嘴巴裡抽出,可惜徒勞無功。

拉拉扯扯之間,馬尾巴散開,一頭金髮披散下來,讓站在一旁的孟瑤函看得目瞪口呆。

「當然沒有。疫苗一針七、八百元跑不掉,我只是加減給牠吃、住,花這麼多錢打疫苗,我划不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高大結實的男性身軀,出現在六絃的大門口。

一個身材高挑、肌肉線條分明的男人走上樓梯,擋住門口的光線,形成一道剪影。

他穿著有點髒的白色T恤和卡其工作褲,肩膀上扛著裝滿雜物的紙箱,更凸顯他的好體魄!

此時,阿逃把金髮男拖到他身邊猛搖尾巴。

兩個男人放在一起,立刻形成強烈的對比:

剛進屋的男人,頭髮削得很短,像貝克漢頭;皮膚被烈日曬成黑到發亮!卻無損他劍眉星眸的英挺。

他緊抿的嘴唇讓下巴呈現有點剛毅的弧度,搭配厚實的嗓音,長著一張吸引異性多看幾眼的容貌,卻流露出的嚴肅且憂鬱氣質。

他的眼眸深邃,仔細端詳,覺得在他眼底深處閃爍的不是亮光,而是更深沉的某種情緒。

如果漆黑神秘的夜能夠人格化,應該就是短髮男的長相。

而金髮男的膚色健康,面容屬於有點輕浮的花美系,身上的牛仔裝有種嬉皮的講究。

金髮男給人的印象,是浮誇的開朗明亮。也太開朗、太明亮,亮到讓人反射性想一巴掌拍下去!

就像夏日太過奔放的陽光,讓人很煩躁。

「人家說狗來富,狗招財。阿逃來這裡都兩年了,你的錢越賺越少,一定是你給牠吃得不夠好!」

男人扛著紙箱,直接跨過被阿逃拖倒在地上的金髮男,超沒禮貌。但看來兩個人一直都是這麼互動的。

他來到吧檯後,把箱子用摔的扔在地面。

「喜歡嗎?阿逃給你帶回去養呀!你要養店,還要養不同的女人,你比較需要招財。」

貴圈真亂。

已經努力縮進吧檯角落、讓自己沒有存在感的孟瑤函,對於不小心聽到的Men’s Talk,瞬間覺得心靈被污染。

「嗚……吼。」而阿逃聽見他們兩人的討論,對自己的命運被草草決定很不滿意,於是發出低沉的嘶吼,還把牙齒咬緊了一點。

「媽呀!痛痛痛!快叫這隻臭狗放嘴啦!」金髮男大吼求饒,「我今天是來幫你面試員工,要是阿逃把我的手咬出洞,讓我不能下水、彈琴!我就要告你,跟你求償營業損失!」

侯邦彥不理會金髮男的哀嚎,逕自把紙箱裡的貨物取出,放到架上做整理。

「你告不了我的。阿逃是無主的野狗,我沒有養牠,你要告就去找到遺棄牠的前主人吧!找到了,我也順便幫阿逃告他們一狀!」他毫不在乎。

兩個男人自顧自地唇槍舌戰好一陣子,侯邦彥才轉過頭,瞥了孟瑤函一眼。

「妳就是孟瑤函,K市大學生?我是六絃的老闆。」

侯邦彥說話不算態度親切,但也不油滑,讓人聽得能放心的口吻。

孟瑤函對他點點頭,算是表明身份。

「我這裡就是個破爛野店,什麼都不講究,只講究收到錢。妳在六絃,要負責打掃、顧店、還有民宿房間的房務,偶而幫住客跑腿,有時候蠻辛苦的。但是包吃包住,該給的我不會小氣。妳覺得可以嗎?」

「是!我可以的。」

看見侯邦彥把眼神投向自己打量,孟瑤函馬上立正站好。

「那就說定了吧,明天就開始工作。」他的態度比電話裡溫和。

「欸?可是……」孟瑤函一臉疑惑,欲言又止。

「怎麼?後悔了嗎?」

「不是啦,」她急忙搖手,「老闆你在電話裡不是說,要等我通過面試,才決定要不要雇用我嗎?」

「是呀,妳已經通過面試。」

「蛤?」這答案讓孟瑤函更迷糊了。

侯邦彥手指門口,金髮男已經被阿逃跩倒在木頭樓梯最後一階,一人一狗還在用啤酒瓶拔河。

「那個男人叫阿朗,是海灘旁『Kokomo Pub』的老闆。」

他一邊對孟瑤函解釋,一邊瞥向阿朗流露不屑眼神。

「只要妳沒有衣著暴露,也沒被那種男人迷惑,就可以留下來打工。」

「就這樣?」孟瑤函不可思議的大叫,「誰會被哪種男人迷惑呀?」

金髮、自以為迷人的笑容、和拙劣的撩妹舉止……

她怒瞪侯邦彥,覺得老闆看扁了她。

「多著呢。」侯邦彥聳聳肩,擺出一副看穿世態炎涼的死魚臉。

「來到海邊,幾杯啤酒下肚,男人和女人的智商都會降低。自我放逐的放浪形骸,我們在這裡見多了,妳應該也有機會見識到。想待,就幫忙打理六絃,自動一點;想走的時候,只要跟我說一聲,我不喜歡不告而別。」

「好喔。」

孟瑤函打量六絃的老舊內裝,越過那扇正圓形的窗,看到蔚藍的大海,還聞得見海風特有的鹹味。

一瞬間,她突然意會到什麼。急忙看清楚牆上的價目表,然後跑到門口,對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阿朗,直直伸出手掌。

「你剛才從冰箱拿出的台啤,一支一百元,請付錢!」

「挖咧!不會吧?妳才剛來耶……」

阿朗被她的行為唬得一臉懵,視線越過她的肩膀,望向屋內侯邦彥。

始終一臉酷的侯邦彥,瞥過低下頭,嘴角不小心微微上揚。

____

【親媽小劇場】 好戲開鑼啦!

六絃和Kokomo的老闆,你喜歡哪一個?

希望大家看得開心,喜歡的話,留言幫推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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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

04.

「『鯨鰭灣』這個名字,據說是早期這裡曾有過大翅鯨出現。」

「如果我打工時有機會能看到鯨魚,『鯨鰭灣』就成為真的『驚奇灣』了!」

到了晚餐時間,六絃沒客人。

侯邦彥隨意煮了一鍋咖哩,也幫阿逃川燙了一些雞肝雜碎。

兩人一狗,就這麼湊合著吃,隨意聊天。

吃完飯,孟瑤函主動負責收桌子、洗碗。侯邦彥也不客套,就放任她處理。

反正她就是來打工,店裡已經包吃包住,孟瑤函早一點主動接手,也代表某種示好。

侯邦彥坐在圓形的窗戶前,點了一支菸,緩緩吸吐著,好整以暇望著她做事。

而土狗阿逃把盤子舔乾淨後,自己走到大門口。

這一次牠沒有睡覺,而是儆醒地緊盯著遠方的車燈,開始夜間的守衛。

「妳的動作不是很俐落,平常有沒有做家事?」

「沒有,我爸媽都不讓小孩做家事,吃完飯就趕我們去唸書。」

「哈,真好命!我家也是。」侯邦彥露出不以為然的揶揄。

他深吸一口、對窗外吐了一口煙泡,眼神的焦距飄向很遠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小時候。

「在家裡不做,出社會就得加倍磨練喔。」他斜睨她一眼。

「我知道,我會努力做好。」

「嗯。」

對話結束,大家就各自動作。六絃的營業廳不大,但此時店裡安靜的氛圍,卻讓孟瑤函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巨大的真空中。

她、侯邦彥、阿逃,彼此的距離,感覺都好遠好遠。

***

洗好碗、並且把店面簡單收拾後,侯邦彥帶著她仔細檢視店裡用品的擺設位置,還有沙盤推演一次營業日常。

確定她大略明瞭工作範圍後,侯邦彥開口說道:「我們去瞧一下住宿房間。明天開始,早上的時間,妳要負責打掃這個區域。雖然只有兩間房,但萬一遇見生活習慣差的客人,工作量就蠻大的。」

應該是發生過不愉快的事,她看見侯邦彥的臉上快速閃過五味雜陳,望著她的眼神竟然出現一絲內疚!

此時,孟瑤函竟發現侯邦彥的雙眸,在夜晚格外清澈明亮,眼底還會反射出他的情緒,一雙會說話的迷人眼眸。

有點疏離、又不修邊幅的大叔,配上這雙電眼,實在浪費。她在內心忖度道。

「既然準備了住宿的房間,但為什麼不在招牌上特別註明?這樣生意會好嗎?」她問。

像今晚,即使在旅遊的旺季,六絃也完全沒有客人住宿。

「我們不用自己招攬住宿生意,只要承接Kokomo渡讓過來的客人就好。」侯邦彥向她解釋。

「阿朗他們店的位置就在海灘旁,除了Pub還兼民宿,生意超好,幾乎天天客滿。有時候設備突然故障、不小心多收了訂單、或者是到客人數比預定的多太多,就會需要多餘的房間,把人送來我們這裡。」

「聽起來,老闆你跟阿朗的交情匪淺呀,連做生意都可以搭檔無間。」孟瑤函挑高眉尾。

想到幾小時前金毛阿朗才對自己亂撩挑逗,她還是感到很不爽。

「沒有,我跟他真的不熟!」

被新來員工認為誤認跟阿朗是一丘之貉,似乎對侯邦彥傷害很大,他急於澄清。

「這個海灘就這麼一丁點大,不像城市裡開店有各種資源,想生存就得跟其他商家聯合。我在來鯨鰭灣之前,根本不認識阿朗好嗎!」

「呵呵。」眼看原本一派高冷的老闆大叔瞬間倉皇,挺舒心的,孟瑤函發出語意不明的笑。

打開兩間通舖房,侯邦彥親自示範,教導她一個人更換床單的動作訣竅。

他雖然是個大男人,做起房務,真是有板有眼。讓孟瑤函刮目相看!

「方法是這樣沒錯,但床墊的重量不小,反覆動作肌肉容易拉傷。感覺動作勉強,千萬不要硬撐!妳一個人辦不到,就等我回來再做,千萬別受傷。我可沒有錢,幫付妳什麼健保勞保的,記住自己是心甘情願自己送上門的黑工,OK?」

可以說話這麼直白嗎?但孟瑤函感受到他對員工的體貼。

「聽起來好可怕,打黑工就是任人宰割。」

「會怕就好。記得妳家Boss,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想辦法替我從客人身上收到錢就是。」

「我不但誤入黑店,還成為幫兇?」

「妳是呀。」

侯邦彥從客房後儲物櫃,拿出一大包粉紅色的不明物件。

「去看看妳的房間。行李都放好了?有缺什麼東西嗎?」

「應該沒有吧,房間裡本來就有棉被枕頭,盥洗用品我也從家裡帶來。」

打開她房間的燈,侯邦彥快速地巡視。

下午孟瑤函到達時,只把行李快速地就定位,就到營業廳,連玻璃窗都還沒打開。房間的空氣有股霉味,讓侯邦彥皺起眉頭。

「這房間我通常不租人,留給員工當宿舍。上次來打工的那個人,嫌這間房小,上午太陽直射房間太熱,要住隔壁大通舖。一個人睡一大間,我沒跟他計較,結果做不到兩個禮拜就跑掉,還不告而別!害我又徵人,被妳看見。」

不管孟瑤函有沒有在聽,侯邦彥自言自語起來。

他試著開啟對外窗。

「這種霉味聞多了傷身體,妳要多警覺。來住海邊,應該要身心健康,不要搞到一身病回去。」

窗子的軌道不是太順,窗子開到一半就卡住,就算是侯邦彥這種大男人,也得使勁拉。

他猛施力,窗戶發出『嘎』的一聲!非常刺耳!

窗戶開了,但久未清洗紗窗上的塵土,也隨之抖落在書桌上。

「啊!我的筆電啊!」

像是生命受到威脅一樣,孟瑤函尖叫著衝向書桌,心疼地捧起筆電,努力吹掉上面的髒汙。

「妳帶筆電來?」

看到她少女心爆棚才會選的粉色系筆電,侯邦彥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孟瑤函這才想到:自己班上同學去租屋時,曾經因為帶了電腦桌機,而被房東婉拒。

因為大型的電器用品太費電。

「對不起,我只是想寫點東西記錄生活。我不會常常開機,要充電也會帶去鎮上的便利商店。求求你不要趕我走!這個暑假我真心想要留在這裡!」

孟瑤函只差沒有跪下去,去親吻他的鞋子。

看她突如其來的驚慌失措,換侯邦彥覺得窘迫。

「妳現在在演哪一樁八點檔?」

他嘆了口氣、翻了翻白眼。

「我只是想告訴妳,六絃沒有任何的網路連線!我們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在基地台的通訊範圍外和網路末端。要用網路上傳資料,真的很難!就這樣。」

終於冷靜下來的孟瑤函,對到侯邦彥凌厲的眼神,瞬間覺得自己是個大傻瓜。

「喔。」她糗爆,「其實我也沒什麼要緊的事需要對外聯絡,沒有網路連線也很好。專心打工,活在當下,我嚮往很久,嚮往了一輩子。」

根據英國的研究報導,適時的鬼扯可以有效降低尷尬感。孟瑤函開始自我催眠。

侯邦彥繼續說:「如果沒有問題,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開始,妳就正式上班了。」

「是的,老闆。謝謝,老闆。」孟瑤函已經不知道自己倒底回應了些啥。

侯邦彥走出房間的門,她正要把門帶上之際,冷不防他又轉身回來。

他抵住了門縫,一張黝黑、線條剛毅、雙眸深邃的成熟男人臉龐,佔據她的眼、震撼她的心,讓孟瑤函心頭一驚一乍。

倏地,侯邦彥欲用力拉開房間門,孟瑤函抵死不從,從內用力壓制。

劫財,她沒有。

劫色……到底誰劫誰?

少女的人生跑馬燈有時挺十八禁。

「拿去!」

侯邦彥不明白房間的門怎麼突然跟窗戶一樣難推,但還是從門縫裡把那一大包粉紅色的包裹塞進去,遞給她。

「這是買給妳的新床單、枕頭套,等下就拆開來用。客人用的,妳不要用,雖然每次清潔都有放漂白水,但跟別人共用寢具,我就是覺得髒!海邊邊太陽很大,明天早上洗一洗,曬一曬下午就乾了。」

「蛤?」孟瑤函接過來,有點受寵若驚,「呃?謝謝老闆。」

「晚安。」

「等一下!」

「什麼事?」

這一次,換侯邦彥轉身要走,孟瑤函急忙叫住他。

「晚上你睡哪裡呢?怎麼都沒看見你的房間?」

在走廊的陰影裡,侯邦彥漫不經心轉頭。

「咖啡廳上方還有一間房,我睡那裡,但有時候也會睡在院子裡的吊床上。我抽煙,跟妳們同一個樓層,怕影響大家的睡眠。」

他頓了頓,思考了幾秒,又接話說。

「有事的話,敲敲咖啡廳的櫥櫃,或者大喊幾聲,我就會下來。不過妳別擔心,店裡的位置雖然在半山腰,但我們還有阿逃!別看阿逃整天睡覺,牠很聰明,而且很會認人。夜晚牠負責守夜。上次有賊摸黑想要偷收銀機,被阿逃咬到留下一塊褲子布,收銀機也沒偷成。」

「哇?沒想到阿逃這麼厲害!」孟瑤函衷心讚嘆。

「嗯。所以放心吧,我們都在不遠處。妳來打工,就是我們的家人,會好好照顧妳。」

「好的,謝謝老闆。」聽到『家人』二字,她忽然被感動。

「好了,快休息吧。」揮揮手,侯邦彥的身影消失在陰影中。

***

用侯邦彥給的新床單,重新鋪好床,躺上去。

孟瑤函靠著枕頭,把臉轉向小窗。

雖然紗窗還是髒的,夜晚的六絃周遭漆黑,但天上流洩下的星光,還是透了過來,照亮她的床邊。

還有庭院裡的草蟬鳴叫清脆規律,也悅耳可愛。只有晚風中飄來淡淡的菸草香,是侯邦彥還沒睡,還在吞雲吐霧吧?

雖然一切只是初相見,但『六絃』似乎是可以讓人安心的地方。

她的心,已經忐忑多時。能夠在新的環境得到暫時的喘息,對她是一種祝福。

「晚安,六絃。」

閉上眼,孟瑤函很快就睡著了。

____(待續)

[作者心願]
讀完如果對故事有什麼想法?或想點哪一個角色出場?期待你們的迴響喲✨
CH 2.

05.

早晨六點,孟瑤函起床後儘快盥洗,把長髮在腦後紮一個俐落的馬尾,接著開始準備房客的早餐。

六絃提供的早餐很簡單,牛奶、土司、果醬,還有茶、咖啡。自從孟瑤函加入,她問侯邦彥是否可以幫每份餐多加一個煎蛋,多收二十塊錢,幫店裡增加收入,他欣然答應。

等房客用餐完、退房之後,她立刻衝進通舖客房,把被單枕套被套都拔起來,加上毛巾浴巾,分次丟進洗衣機。

單單一個通舖,六絃的家用洗衣機就要分兩次洗,整個院子的曬衣繩都被掛滿。孟瑤函完全不敢想像兩間通舖都客滿時,她該如何做房務。

「以新手來說,妳做得很好。放輕鬆點,不要把自己累死。」

原本,侯邦彥在院子的角落拆解廢棄的自行車、摩托車,挑撿出還堪用的零件回收。他抬頭看見身子骨稍嫌單薄的孟瑤函,一股腦地忙進忙出、停不下來。

汗水沿著她的瓜子臉滴下,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瞬間有些心軟,隨口說了句。

「如果你願意幫忙洗碗盤,我就不會這麼忙!」孟瑤函沒有收到他的善意,反而板起臉來。

雖然身份是打工仔,但看到侯邦彥抽菸抽菸抽得兇,一副想早日昇天的模樣,她的心情就會跟著煩躁。

侯邦彥睥睨她一眼,從鼻孔冷哼一聲。

「那不成,那是妳的工作,妳在六絃存在的意義。還有,女人不要那麼愛管男人的事,老得快。」

「老這種事,還輪不到我,大叔你煩惱自己吧。」

雖然才來六絃一個禮拜,孟瑤函和侯邦彥的應對已經開始沒大沒小,也算是合作愉快的象徵。

夏季上午的陽光頗具威力、炙熱明亮。陽光下,侯邦彥汗濕的背心緊貼在胸背上,有棱有角的肌肉紋理分明,格外誘人。

畫面飄進孟瑤函眼底,她喉頭一緊。

六絃徵人,果然需要嚴格的篩選。

不要說女員工有可能按耐不住,侯大叔如果再一直秀肌肉,就算請男性工作人員,說不定也會撲上去……

她趕緊甩甩頭,淨空思緒。想把把脫水後的床單,鋪上曬衣繩,試了幾次都不成功。

侯邦彥見狀,停下手邊的工作,先在一旁的手龍頭把手洗乾淨,往自己的褲管上擦了擦,搶過她手上的那一疊床單。

「就跟妳說,做不來的不要硬撐。別看這些工作普通,通通是體力活,傷到妳們女生的筋骨就不好了。」

吸了水的笨重的織品,在他揮動結實的臂膀甩出『涮』一聲,就乖乖上了曬衣繩,拉平。

簡簡單單的工作,也很耗費時間,轉眼就是中午。

***

中午時間,咖啡廳就算大門敞開,通常也沒客人。

孟瑤函來此一個禮拜,只有一天中午有客人,賣了兩碗滾水泡麵。

而六絃的員工餐……

「今天吃什麼?印尼麵、烏冬麵、還是牛骨拉麵?」侯邦彥站到吧檯後,拿出雪平鍋裝了六分滿的水,開瓦斯爐。

「烏冬麵嘍,我要辣一點。」忙了一上午,孟瑤函累癱在椅子上,不想動。

「雪櫃裡有冰好的沙士,自己拿去喝。」

「好。」她像喪屍一樣,托著腳步到雪櫃前,挑出一罐最冰的飲料。

打開易開罐就對嘴喝掉大半罐,孟瑤函百般無聊,靠著吧檯,看侯邦彥煮麵。

平常由孟瑤函顧店,張羅客人的吃用。但員工餐都是由侯邦彥準備。

從他煮的員工餐,就能窺見侯邦彥絕對不是一個小氣的老闆,而且很有餐飲經營的概念:小白菜、金針菇、魚板和火鍋肉片等等,每一種配料,都用不鏽鋼小碟承裝,條理分明,衛生清潔。

等孟瑤函看清他此刻正下鍋的食材,忍不住驚呼!

「哇!帝王蟹蟹腳?老闆你中樂透頭獎喔?」員工餐能吃到帝王蟹,孟瑤函也是懵了。

「妳這個城市土包子!都來住海邊了,看到螃蟹還能大驚小怪?早一點融入鯨鰭灣的生活吧。」

侯邦彥甩了她一個白眼,一副”別再丟人現眼”的表情。

帝王蟹腳都出場了,人生只能再三感恩哪。孟瑤函忍不住嚥下口水。

她在圓形窗戶前的那張桌子擺好碗筷,侯邦彥端麵來,主僱兩人坐下來後直接開動,誰也沒多話。

用餐完畢,孟瑤函自動收拾去洗碗,侯邦彥到櫥櫃拿出一個狗罐頭。

她抬眼,發現侯邦彥買給阿逃的罐頭並不是福壽或寶路,而是歐美那種貴鬆鬆、超營養的主食罐。

侯邦彥把罐頭打開了裝盤,放在阿逃面前。

他坐在六絃的門檻上,看著阿逃狼吞虎嚥,若有所思,點燃一隻菸靜靜抽著。

菸味刺激了阿逃靈敏的鼻子,牠抬頭望向主人,低聲不滿地『嗚』一聲。

侯邦彥看見,無奈一笑,伸手揉了揉牠的脖子。

「我就這一丁點快樂,你包容一下。」

「嗚嗚。」

短促的回應,聽起來像抗議、也像嗚咽,無從得知狗兒真正的想法。侯邦彥嘆了一口氣。

等香菸燃盡,按熄。他拎著兩支釣竿,還有保冷箱。

「我去西側防波堤,太陽下山回來。」

每天下午,侯邦彥都要一個人去釣魚。

「沒客人的時候,妳自便。對了,櫃子裡還有半磅『藝伎』豆子,妳也可以用塞風壺練習煮咖啡。萬一遇見房東太太來收租,好好替我煮一杯咖啡招待他。」

藝伎咖啡豆是可以讓員工隨便練手藝的豆子嗎?

「好的。」她還是行禮如儀,乖乖應聲。

每天下午,侯邦彥都要去堤岸邊海釣,孟瑤函見怪不怪。

但這個老闆真正怪的地方:對於開門做生意意興闌珊,經營咖啡店有一搭沒一搭;但對待員工超大方,給她跟阿逃的東西都是好的,太過好。

侯邦彥到底為什麼要開這家咖啡廳?真有錢的話,先把店面重新粉刷好呀!幹嘛把咖啡廳搞成在半山腰的鬼屋?

孟瑤函心裡有許多疑問。

「沒客人的話,就把筆電攤在座位上用,不用藏在吧檯後面。」

「咦?」孟瑤函嚇一跳!

她不記得在營業廳偷偷使用筆電時,曾經被侯邦彥撞見過。

他沒理會她的詫異,繼續交代她。

「我不在,妳就代表我,是老闆。動作大器點,不用躲躲藏藏。窗戶靠右邊的那個位置,偶而會有一點訊號,但通常是沒有的,妳試試看。」

「喔,好,謝謝叔。」她有做壞事被抓到的感覺。

「什麼叔?叫老闆。」這他就有意見。

侯邦彥背著釣竿跨上野狼125,發動引擎就出發。她也開始過屬於她一個人的午後時光。

***

經過侯邦彥指點,孟瑤函捧著筆電試過六絃營業廳的每個角落,還是找不到任何wifi訊號。

最後她把筆電攤在桌上,打開word檔。

她很努力想在頁面上留下什麼,快速敲擊鍵盤發出規律悅耳的節奏,說明她是一個常常輸出文字的人。

可是孟瑤函越寫,打鍵盤的手卻越發顫抖,表情也跟著彆扭痛苦,好像在經歷什麼酷刑?

折騰了老半天,卻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滿意的句子在螢幕上。

她望著畫面上僅存的殘句,用力咬住下唇、甚至有些咬破皮,但她毫無感覺。只是把自己心裡莫名的挫折,都發洩在按Delete鍵上!

戳戳戳!消消消!最後什麼都不剩!

「為什麼我再也寫不出來了?」她吼道。

看著游標依然在閃爍,她的手心越發冰涼,甚至還有點想吐。

就在此時。

「我來啦!」突兀宏亮的問候,適時拯救了被巨大恐懼吞噬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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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麵配帝王蟹腳……(看看自己的午餐,冰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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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別惹大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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