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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斌/框外天地
筆者台大地質系畢業,服完兵役,赴美進修地質碩士。時年廿四。
那是間美國中西部大學(BGSU)。地質系師生聊天,都自然而然的認為地質學高尚、浪漫。我們探索洪荒遠古以來地球的過去,融入三葉蟲、恐龍主宰的世界:火山噴發、冰川蓋地、地殼起伏。我們也醉心於光鮮亮麗的結晶和寶石。我們讚嘆高峰峻嶺瀑布海洋等自然的奇景。我們追求客觀科學的真理。
當師生談到別的行業,自然流露鄙夷之情:「那些熱中賺錢的商人!」「那些骯髒的政客!」
畢業後在加拿大和美國礦業公司服務。一九七○年代,企管碩士吃香。朋友建議筆者進修此學位,以配合礦業技術背景,提升個人職業市場身價。
筆者申請到加州UCLA進修。
經濟學課本第一章開頭引用的名言,在幾乎五十年後的今天,仍歷歷在目:「騎士的時代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專家、經濟學家、計算學家的時代。」(伯克Edmund Burke 1729一1797)
企管研究所同學心目中嚮往的是廿世紀的武士—具膽識、眼光的企業家。他們手裡握的不是長矛和盾牌,而是掌中計算機,穿的不是光亮的盔甲,而是量身訂做的深色條紋西裝。這些現代武士,叱吒風雲於金錢的戰場、左右政治的走向、掌握國家的命脈。在企管師生的眼裡,地質專家不過是企業家腳下駕馭大機器裡的小螺絲釘;政治人物不過是企業家幕後操控下滔滔不絕廢話連篇的公眾人物。
畢業後筆者回到國際公司的總部,兼顧地質探勘及財務分析。
某次開會,冒出一件重要性不高又缺乏明顯結論的議題。總稽核打斷討論說:「這是個學術問題」。然後轉向下一案。
幾年後,朋友說:「你喜歡學習多國語言、關心國際局勢、沉浸於歷史哲學文藝,不如進修國際關係博士。」
中學畢業想讀文科受阻的筆者,於是半途出家進入華府GTU大學「政府」系攻讀國關博士。八年「血淚抗戰」後畢業。時年四十五。
八年的見聞再度衝擊筆者之前的認知。恩師指導教授某次請我去他家,指著一本海軍歷史厚書:「你看,作者反覆印證,廣徵博引,不厭其煩的累積註解。這才是學術!」心想,「學術問題」在企業界是「浪費時間和無解」的同義字。而在此,「學術」卻備受尊重。何其諷刺!
記得當初與美國地質系同學聊天,熱門的話題是汽車和足球。一旦筆者想拉高抽象層次到人性、歷史、藝術的意涵,談天氣氛迅速冷卻。與企管同學聊天,熱門話題是就業和金錢,一旦筆者觸及跳越自我和利他的憧憬,談話便無以為續。
國關同學則不同。此外,他們言談間洋溢了世界人類的理想,滿懷對政治、軍事、外交的主張和批判。在他們眼裡,地質礦業專家深度可敬但格局不夠;企業家不能小看,但不免傾向唯利是圖。
以上是筆者迷失方向的廿一年,應為未來青年所戒。
意外收穫是:我們,自覺或不自覺的,活在有形或無形的框框裡。
偶爾邁出自己的框框,會發現框外別有天地。
(作者為前華府喬治城大學外交學院講座教授,曾任國防部副部長,出版新書《框外天地》)
typetin wrote:
林中斌1942年5月7(恕刪)
林先生在美國時間很長,一般人比較不容易清楚他的私人生活。
我有美國親戚,美國人的個資保護比台灣還要嚴格起碼三十倍。
女兒在學校可能發生過一些事情,媽媽想問學校來由,
學校說這牽涉保護學生的立場,不跟媽媽講的。
據我所知,大概三十年以前,台灣地區有些學歷高的人很晚很晚才結婚,
甚至不結婚的,也是大有人在。台灣地區很早以前就有很多人是晚婚的。
那時候就有這現象發生。
當年我的國文老師,他是政大中文碩士在課堂中講過這件事情,
他說他有些學歷高的同學沒結婚。
那時候老師應該四十歲左右吧。
隨便聊聊,美國人對於婚姻持續維持的觀念比較淡些,合則來,不合則去,大家不勉強。
我認識的人跟我知道的人結過兩次婚的,不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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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則是另一回事,哲學靠思辨,方法是邏輯分析,材料則是觀念本身,哲學不研究自然法則,也不關心操作問題,但它研究萬事萬物的本原,亦即古希臘人所謂"存有"的問題。至於文學藝術,著重在感性的表現,形式上是個人化的,雖說它也嘗試表達一些普遍性的東西。我認為林談框外天地,其實他自己也多半在框內,其所謂"大格局"那是指討論問題的範圍上來說的,亦即跨出了科技與科學的領域,涉及到一些軍事或政治的東西,然而他處理這些問題的基本思維,仍未跳脫已有的思考框架(不管是科學或科技),並沒有對這種思維的框架本身進行思考,所以在思想上來說,深度依舊有限。
林雖大談框外,然其思考本身既是這個框框所建構而成,又何來"之外"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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