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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異星槍客 (The Alien GUNNER)

簡介

位於太陽系中,那顆曾經生機盎然的藍色行星已不復存在,於是,為了尋找適合居住的新樂園,地球上的生活的人類組成了調查團,並乘上星際方舟“Saturn”號,走出了地球朝向宇宙邁進,並在隨身配戴著銀色地手槍,全身皆由火星開採提煉的超級鈦合金製成的保安用機器人(又稱為Auto Bot)“Albert”的保護下,造訪了那些被天文學家們標註為類地行星的星球,逐一進行勘查。

然而,這趟旅途的過程中,卻不如想像的那般順利。

最後在宇宙中漫遊的調查團終於在造訪過數個不適合居住的類地星球之後,發現了一顆空氣內含物與地球相差無幾,唯一的缺點就是看似荒蕪了點的沙漠星球──沙塵星(Dust Planet)。

在對沙塵星進行勘查的途中,調查團的先遣部隊們才赫然發現,原本他們以為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荒蕪星球上,早已有了一大群位居食物鏈頂端,且擁有極強的地盤觀念的強勢物種存在了。

於是身為闖入的外來者與地盤的擁有者之間的爭端,就這麼無可避免的發生了;於是,身為保鑣的槍客機器人也無可避免地被捲入了這場紛爭的漩渦之中......

2013-02-09 16:02 發佈
序章

在這名為荒蕪星球(Wasteland Planet)的沙塵中,透過臉上的綠色的透明玻璃罩放眼望去,四周盡是被狂風吹起的風沙,並將帶著鑲有銀色骷髏標記的高頂牛仔帽與穿著沾滿沙塵的斗篷的我給壟罩在這陣狂暴的沙嵐之中。

雖然存在於我的系統中的地圖導航程式仍然盡責地替我標示著方位,但在這風速達到將近破百公里,是這顆除了少見的綠洲外便只有沙漠的荒蕪星球特有,且被帶我來到此地的首批“Blazers”們稱之為“Salamander”狂暴沙嵐的腹內的我,唯一所能做到的向前行走,也只不過是一次向前跨出個十幾公分的距離罷了。

所以縱使我很想趕快脫離這場風暴,但看樣子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因為這每次吹起便會持續的數個小時,涵蓋範圍達到50公里的沙漠風暴,可是不吹到他過癮了為止,是不會停下來的。

況且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毫無軌跡及規律可言的狂亂風暴的新人了;自從來到這星球以來,跟著搭乘登陸艇上來到荒蕪星球地面探勘的“Blazers”們在探索這顆星球的時間裡面,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是在和“Salamander”打交道的。

所以,這次身邊不再有需要我保護的“Blazers”們在場,我便選擇了停下腳步,靠著體重的優勢將雙腳深深埋入砂堆之中,在這隻狂亂凶暴的“Salamander”的腹內,任由周遭那一顆顆藉著狂風加速後猶如塑膠子彈般的沙塵拍打著我的機身,獨自探索著那些儲存在於我的系統內的“記憶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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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Albert

我的名字是“Albert”,是由一群靠著最為古老的第一艘星際方舟“Saturn”號在行星與行星之間旅居,試圖尋找到另一顆和地球一樣,可供人類居住的星球的“Blazers”(地球移民)利用火星上開採提煉的超級鈦合金為主要原料仿造人類所製造出來的保安用機器人(又稱為Auto Bot)。

而我主要的工作就是當他們發現適合的行星並登陸前往探勘時,帶著我的武器“Gungnir”隨侍在側,確保登陸探勘的研究員們的人身安全。

於是就這樣,靠著“Saturn”號上的冷凍休眠裝置以及空間跳躍裝置的雙重功能輔助下,讓我與“Blazers”們一起去了無數顆當初被標記為極可能適合人類居住的類地星球。

像是我們去的第一顆──PSR 1257+12 C,及之後的HD 142 b,甚至是被稱為第二地球的Gliese 581 c.........等等,當初在地球上的天文科學家們認為極有可能是人類的希望中足以取代日益不堪負荷的地球,並能讓存活於地球上數十億人口進行大量移民的希望之星。

然而,最終的探勘結果卻都令人失望了。

在這些行星上,不是缺乏了人類賴以維生的“氧氣”,就是缺乏了“水”。

而有的則是太靠近軌道中央的恆星,一旦恆星升起,受到日照的星球的氣溫就會高達攝氏千度的高溫,就如同炙熱地域的熔爐一樣,別說是活生生的人類了,就連我這個以超級鈦合金為骨幹的機器人的散熱器,都險些無法承受。

要不就是恆星的溫度不足,雖然有受到日照,但星球卻宛若冰河世紀中受到冰封的極寒大陸,不,應該是比地球的冰河時代更加冷酷、更為嚴寒,除了冰晶以外,在攝氏零下二、三百度的星球上,便找不到其他東西存在的酷寒星球,那種冰冷到我體內炙熱的機油都差點變成冰塊的冷冽感,至今仍深刻地存在於我的紀錄檔案之中。

最終,在星球間輾轉旅行的我們所到達的,就是現在在我腳下這顆從未受到地球天文學家的標記,因此被同行的“Blazers”們依照星球的地形地物而隨意取名為“荒蕪星球”的這顆行星。

“嘛,要是當初他們採納我的想法的話,沙塵星(Dust Planet)絕對比“荒蕪星球”這個名詞要來得貼切的多了。”

當然這只是當時剛踏上這星球大地的我的一個小小的抱怨而已。

不過光憑在太空船上透過遠距離望遠鏡從太空軌道上觀察,便將這顆僅有沙塵的星球取名為“荒蕪星球”這點,現在回頭想想,就是注定了完全錯估情勢的我們會在這次探查行動中失敗的最主要原因了。

因為這顆行星根本不如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地“荒蕪”。

登陸,並調查這顆星球,是我們犯下最嚴重也是最致命的錯誤。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不僅失去了我所該保護的對象,“Blazers”們,同時,我的好夥伴“Gungnir”,似乎也是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了。

那一天的記憶對我而言是相當深刻的。

(畢竟有關於那日的影像,仍然存在於我的記憶儲存體中)

就算是已經距離事情發生後那麼久的現在,每當我回想起來的時候,我那裝置著用人類最尖端技術製造出來,能產生近乎無限能量的中子動力爐都會傳來陣陣的刺痛與麻酥感。

(雖然我知道,這只是因為老舊的電線短路跳火造成的罷了)。

“冒險者的落日”是之前一名隨行記錄員替那一天所取的名字。

藉著人工休眠裝置在宇宙中進行了將近半光年的漫長旅途後,我和解凍並完成復甦程序的“Blazers”們搭乘探索用登陸小艇離開了如同母親──“蓋亞(Tellus)”的母艦“Saturn”號,就像之前去過的每一顆星球那樣,“Blazers”們準備了所有一切有可能用到或是根本用不到的工具與器材,並全都一股腦地丟上了登陸艇。

而隨行的我手邊的“行李”就簡單多了。

早在從沉睡中甦醒的“Blazers”們的解凍程序進行前,我就已經完成了定期維修及保養工作,為了以防萬一,我還特別加強了散熱器的效能,所以,最後能陪伴我前往腳下這片反射著恆星光芒而顯得黃澄澄地顏色,且它凹凸的地貌如同人類關節皮膚上的皺褶,在這片漆黑的宇宙中看來格外像是顆大橙子般的“未知領域”的,就只有掛在我腰際上,用上了頂級小牛皮精製而成的槍套內,反射著燈光而散發耀眼銀光的那把可靠的夥伴,“Gungnir”而已。

於是,就算已經登陸過了幾顆星球,但登陸艇仍舊在“Blazers”們有的懷著對腳下這片未知領域的不安、探索未知領域而感到興奮、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歸艦的擔憂,或是為了能夠挑戰未知疾病的雀躍……等等各種複雜的情感,帶著無法理解感情是用什麼樣的“程式”才能夠執行的我一起,伴隨著機腹摩擦著橙色星球的大氣層產生的高熱火焰的壟罩下,迅速地朝著預先在導航系統中設定好的降落點飛馳而去。

這次的著陸相當地成功。

在這片透著橙色的天空和著黃沙滾滾的星球上,放眼望去,四周的景物除了零星狀似仙人掌的植物外,就只有那些被強風吹著跑著,彷彿有生命一般的乾草球們了。

荒蕪,是踏出登陸艇的“Blazers”們給這顆星球的定義。

也就是這個時候,在這次登陸與探索任務中擔任隨行護衛,同時也是“Blazers”們中第一個踏出登陸艇去探索這顆星球的是擁有高挑壯碩的身材,且全身上下如銅牆鐵壁般的肌肉簡直可媲美健美先生身上那完美的肌肉線條,但是,這麼樣的一個大隻佬做起事來,卻不如看上去充滿肌肉的外表那樣地粗曠,反而相當的一絲不苟,並凡事都要求所有人按部就班的進行的前美軍軍官──Hammer中尉,給了這顆黃澄澄且滿是狂風與沙塵的沙之星有史以來第一個由地球人類所起的名字,荒蕪星球(Wasteland Planet)。

「可是我還是覺得叫做沙塵星(Dust Planet)比較合適。」

以人類的說法來講,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和這位已經退役的前美軍軍官與現役的聯邦軍軍官的想法,一直都是如此格外地不合拍。

「Shut up, idiot.」

一向厭惡取代了自己在戰場上的存在價值的機器人的Hammer中尉毫不避諱地,就當著眾人的面,以他那如野獸般凶狠且低沉的聲音,以粗俗的言語大聲地朝我喝斥,要我閉上嘴巴,乖乖地當個無聲地聽眾,聽從他的“訓示”。

雖然隔著太空服的面罩,但他那天生宏亮的聲音,仍讓一旁其他的“Blazers”們感受到震耳欲聾的實際體驗。

可惜的是,Hammer中尉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為了顯示他的憤怒而故意大聲吼叫,並在其他參與登陸行動的“Blazers”們間造成的“震耳欲聾”感受,身為機器人的我,其實永遠都只能從建置於系統中的辭彙資料庫中,得到關於“它”的解釋,而無法親身體驗資料庫中所解釋的那種“感受”的。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無知的緣故,手持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知名槍械製造大廠Colt所生產並裝有榴彈發射器的M32A1步槍,一馬當先踏在滾滾黃沙之中步行的Hammer中尉在對四周保持著警戒的同時,嘴上還不停喃喃自語的咒罵著。

「夠了,隊長;現在可不是我們自己起內鬨的時候。」

以充滿陰柔磁性的悅耳語調制止了走在隊伍的最前頭,就像是得了什麼精神病般,不停自言自語、喃喃咒罵的Hammer中尉的人,是兼具了美貌與智慧,在一眾進行著宇宙旅行的“Blazers”們之中,相當備受尊敬與崇拜,簡直可說是女神的代表一般的地位,同時更身負了維修母艦“Saturn”號與上面所有機器設備的重責大任的機械工程天才──Aphrodite。

如果說“蓋亞(Tellus)”是所有出生於蔚藍星球(Earth)的 “Blazers”們共同的“母親”的話,那麼我的“母親”就非Aphrodite莫屬了。

畢竟打從設計之初,到材料籌辦,再接著製造了支撐我身體所需的鈦合金骨幹與電子零件及電腦系統的人,全部都是她。

甚至連一直陪伴著我的好夥伴“Gungnir”也是她的賜予。

而肩負著攸關全員生死的技術人員的Aphrodite剛才的發言,也成功地讓走在隊伍前頭,只尊敬有能力的人,可說是如同單細胞動物般耿直的Hammer中尉停下了腳步,並且同時閉上了他那張自從著陸以來便喋喋不休的嘴巴。

「真是太好了,那吵死人的“噪音”終於停止了。這下總算可以讓我耳根清靜一下並完成我的工作了。」

好不容易才短暫得到的寧靜,但馬上就被一聲如孩童般稚嫩青澀且有點偏高的尖銳聲音給打斷。

聲音的主人,是有著和年齡完全不相符的外表與身高,以及無人能及的頭腦的青春期男孩。

若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根本看不出眼前這個不是很高、帶著眼鏡、看似稚嫩青澀的男孩到底和一般中學男生有什麼差別。

但是所有的搭乘著“Saturn”號在宇宙漫遊的“Blazers”們全都知道他。

繼承了名人的血統與姓氏的Alfred Dynamite Nobel,簡稱Dr. Nobel的男孩先是要聚集在登陸小艇艙門口附近懷著忐忑不安的複雜情緒,觀望著門外漫天飛舞的黃沙星球,不知該不該踏出向前的那一步的“Blazers”們讓出一條路來,接著再向讓發出惱人的“噪音”閉嘴的Aphrodite說了聲“謝謝”後,才從登陸小艇的艙門口與座艙間的隔離艙內將載滿了各種探測儀器的推車給推出登陸艇外。

之後,不理會其他仍佇立在艙門口做著內心的掙扎的“Blazers”們的Dr. Nobel,就在混合著數不盡的沙塵的和風中,將儀器一一架設起來,並展開了每一次登陸時便需要做一次的“星球基礎檢測”。

然而,此時此刻的我們卻渾然不知,在這場沙暴遠方被砂覆蓋的岩石山丘上,普滿林甲的綠色生物,正用他那可以看穿沙塵並且瞇成了”I”字形的雙眼,偷偷地觀察著我們這些外來客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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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冒險者的落日

根據系統內檔案最後更新的日期顯示,C.E.3659年4月7日,也就是我們在這顆因距離恆星就近所以平均氣溫大約是攝氏40度,自轉也比地球慢了許多,導致一天有36.57個小時,重力卻比地球多了0.8倍,且通常放眼望去,除了一片荒蕪的沙塵就只有那些唯一能適應此星球氣候的特殊仙人掌的橙色行星“沙塵星(Dust Planet)”(也就是“Blazers”們所謂的“荒蕪星球(Wasteland Planet)”)上的第248天(沙塵星(Dust Planet)日)。

也就是在這一天,我們首次遭遇了如人類之於地球那般,居住並統治這顆星球上的優勢物種──Lizards的襲擊………

一切的主因全都是因為在慘劇發生的幾天前,身為“Blazers”們中的頭號探索員,同時也是“Saturn”號上唯一一個純非洲裔的黑人──Nase不負使命地,在一座雙連雙生,模樣像極了兩個反扣的大碗般的兩座山峰“Pectus”的山腳下,發現了一處足以證明先進的文明曾經確實存在於此星球上的古代遺跡。

雖然沒有一般人對於黑人的刻板印象中的那種高大、壯碩的身材,也沒有得天獨厚的過人運動神經,但是在非洲草原出生長大的Nase卻有著經過大自然的歷練所鍛鍊出來的過人的觀察力與反射神經,以及他那不知從何而生的一種超準確的直覺。

所以這次能在這顆星球上找到象徵先進文明曾經存在的遺跡,絕對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那般,純粹靠運氣所產生的偶然。

而是靠著Nase一邊和三不五時出現,讓人伸手不見五指的狂亂沙暴對抗,一邊趁著風沙較小時,反覆觀察四周地形、地貌,以及配合在行星軌道上停泊,於“Blazers”們登陸時充當人造衛星使用的“Saturn”號的探勘結果,最終才得出了這個遺跡所在的正確座標。

也許是被苦苦搜索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終於有了新的發現所帶來的極度喜悅給沖昏了頭,著手準備進行探勘作業的“Blazers”們,在這個時候居然稍稍放鬆了一直以來的高度戒備的心態。

然而,如釋重負的感覺故然讓人覺得很輕鬆,但是這同樣也是悲劇的開端。

因為“Blazers”們嚴重的低估了這顆打從他們利用登陸小艇登陸探索開始,迄今為止,除了沙塵與仙人掌外便沒有碰到其他生物的荒涼星球。

於是,在遺跡探勘的準備都已齊全後,重新穿上防護衣的“Blazers”們就在以探勘與攀岩的好手Ventus與Nubes兩兄弟為首,以及擔任護衛且手持步槍的Hammer中尉輔助下,帶領著除了少數幾個留在遺跡外頭留守以外的“Blazers”們,走進了積滿了沙塵,並漆黑的讓人覺得是個無底洞般的遺跡通道中。

當我們這群天外來客開始展開行動的同時,在我們不知道的遠方,一直尾隨於後並偷偷觀察著我們的原住民們,也跟著發動了他們的狩獵活動。

這群身上穿著金屬與皮革製成的斜肩式甲冑,手上更持有如長槍般的長柄武器,但武器頂端用於攻擊的部分卻不是一般人類所使用的刀刃,而是有如伐木工所使用的那種大型電鋸,並且以尾巴作為平衡,一雙強健的雙腳則是用於直立步行,且身長足有3公尺且皮膚上覆有綠色的鱗甲,酷似人形的地球蜥蜴的沙塵星原住民──Lizards,再看到留下少部分人於外留守的“Blazers”們進入遺跡後,牠們便開始了鼓譟。

這場猶如戰前會議的躁動很快就得到了平息。

因為這群以頭上多了三根硬毛的Lizards為首的小群體,在那短暫的爭執後,已然達成了最終決議。

於是,遵照群體決議的結果,原本只是在遠處對我們進行觀察的Lizards們也有了動作。

只見被“Blazers”們中擔任隨行的記錄員Camera稱為“Salamander”的大風沙突然降臨,並仗著其無人能擋,堪稱絕對無敵的姿態在這片荒漠上任意肆虐的同時,一群如巨獸般手持武裝的人形蜥蜴彎下了腰,刻意以這種有點難過的姿勢壓低了牠們巨大的身形,並緊貼著被狂風吹散的鬆軟沙質地表,用牠們那與體型完全不符的高速度無聲無息地接近在遺跡外留守,對牠們的到來渾然不知的“Blazers”們與我。

Lizards的攻擊相當地威猛迅速,但是卻不是那種單靠個體的體型及蠻力等優勢來進行雜亂無章的攻擊,相反地,牠們的攻勢顯得相當有條理與效率。

先鎖定外圍落單的獵物,並對其展開群體攻擊,這就是Lizards的狩獵策略。

這招也許看似簡單,但事實上是非常有效,且在群體中的每一個個體之間,彼此都需要有著非常好的默契,才能將狩獵的行為,達到有如管弦樂團演奏那般完美的和弦。

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牠們並非是頭腦簡單的爬蟲動物,而是足以和人類匹敵,甚至超越了人類,成功稱霸於這顆環境非常嚴酷的不毛之星的霸者。

所以面對這種對手,縱然想要全身而退也必須要有點點運氣。

不過有人天生就沒有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像是在隊伍最外側紮營的移動帳篷的廚房內,那個正滿心歡喜地為大家烹調著今天的午餐,身材高瘦像是根竹竿一樣,卻刻意取了個和自己外貌給人的感覺完全不相符的英文名字的韓裔廚師──Johnny Bulls就是那第一個倒楣鬼。

當時,正磨刀霍霍地準備將在上一顆星球捕獲後就馬上利用液態氮急速冷藏,以地球上的生物來講,可以說是魚的生物(但卻是飛在空中的魚)加以料理的時候,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覘板上,那條堪稱是貨真價實的“飛魚”上的Johnny完全沒有發現身後一道正緩步逼近自己的黑影。

「Holy Shit!」

連反擊的時間都沒有,手上拿著菜刀的Johnny在一聲混雜著韓式發音的驚呼中,和覘板上躺著的那條還來不及反應便遭到瞬間冷凍,因此牠那雙黃澄澄的魚眼便仍和活著時一樣瞪得老大的待宰飛魚的立場瞬間調換。

無辜的Johnny就這麼從屠夫變成了俎上肉,在驚呼之後,還來不及呼喊救命的他就遭到了來襲的Lizards的毒手。

冷血的Lizards用牠們手上的長柄電鋸像是伐木工砍倒大樹那般,不帶有任何憐憫地,只是單純地將電鋸朝著眼前的敵人揮下,將瘦得如同竹竿一樣的Johnny給攔腰截斷。

頓時,從死體上噴出溫熱依舊的殷紅血液四處飛濺,就好像彩色塗料般,瞬間染紅了整間移動帳篷的內壁,同時,從已然一分為二的Johnny的屍體中掉落出來的內臟也散落在彷彿像是在享受這股血腥味的兇手──Lizards的腳邊。

雖然這群以獵人自居的Lizards並沒有食屍的習慣,但也許是受到眼前腥紅的血液的感染影響,其中有一隻Lizards突然像是著了魔一樣,完全不顧旁邊同族的阻止,就逕自抓起了地上的一快內臟的碎塊往嘴裡吞。

不過這個“食屍”的意外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這群Lizards的狩獵。

因為和懲處違禁的同族相比,眼下更重要的事情,還是將我們這群牠們從未見過,且擅闖了牠們的禁地的異族們給徹底地消滅。

所以得知這個消息,頭上多了三根硬毛的頭領暫時選擇了妥協。

於是,輕鬆地攻陷了移動帳篷的Lizards又悄悄地退回了“Salamander”的腹內,並且更藉著祂的保護,初嘗甜頭的Lizards便繼續地朝著遺跡入口的方向移動,準備來個擊其不備。

但是Johnny的死也並非白費。

因為在他死前的那聲打從心底發出的驚呼,成功地吸引到了我的注意。

在“Salamander”的肆虐之下而受到其挾帶的強勁風沙干擾的搜索雷達上,第一時間雖然沒有探測到任何不明物體,但是隔著綠色的透明面罩,裝置在我頭上的高倍率電子眼卻能依稀看到有幾道黑影趁著風沙正盛之時,刻意壓低了身形,摸出了應該只有廚師Johnny一個人在裡面的移動帳篷。

但是無論是我的搜索雷達或是高敏度熱感應器,都沒有對在這一幕透過高倍率攝影機鏡頭所捕捉到的畫面上出現的那幾個黑影產生任何的反應,就好像那些個黑影和沙塵星的大自然融為了一體,彷彿原本就存在於那兒,或是根本從未存在過。

對於這種異常狀況,讓肩負著登陸沙塵星的眾人的生命安危的我不敢大意。

為了得以應付任何可能發生的突發狀況,於是,我便伸手解開了腰間取用天然生成的小牛皮,加上經驗老到的縫紉師用做起來十分耗時的工法,以純手工一針一線所製作方式縫製而成的棕色搶套扣帶的束縛,接著將手握上了“Gungnir”黑色的握把,並進入對四周保持高度警戒的防禦狀態。

只要有任何可疑的物體進入我的警戒範圍內,我便會依照系統的設定,毫不遲疑地拔槍,並用透著淡淡青色象徵死亡的白光,將之消滅。

「Albert,怎麼了嗎?」

“知子莫若母”,這句古語,這時也許真的被古人給說中了。

雖然對遭週沒有規律的狂亂風沙的掩飾下所產生的異狀絲毫沒有察覺,但卻發現我的異常舉動的“母親”Aphrodite,隔著她頭上作用已改為避免弄得滿身風沙才特別穿上和太空服成套的透明太空面罩,皺起了她如柳葉般的眉頭,面色有些凝重地問道。

Aphrodite之所以會露出這種表情,除了基於她身為女性的那股與生俱來就十分地敏銳的直覺外,更多的,則是對存在於風沙之中的未知事物所感到的恐懼。

說來諷刺,信奉著科學至上主義卻多次憑著直覺度過無數次難關的Aphrodite,對於也許只是我的系統所發生的一次反應過度的行為,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就算不說靠著某些學者堅持無法用科學的方式來應證的直覺,而改用專業知識來判斷,這位打從設計到製造全都不暇他人之手,成功製造出搭載最尖端的人工智能系統的機器人的我來的Aphrodite,絕對100%的信任集最先進的科學與技術碰撞後所產生的結晶的我。

「這顆星球上肯定不是只有我們存在。」

關於這點,我可是相當地肯定。

雖然使用上了裝置在我機體內任何可用的探測系統所得到的結果都是“無異常”,但是,在這陣強風裡面所夾雜的味道,透過我的氣味分析儀測定後,卻嗅到了並不普遍存在於這顆星球上的“異味”。

這股“異味”屬於人類血液特有的血腥味,而它,現在正在“Salamander”的體內擴散著。

然而,還等不到躲在“Salamander”體內伺機而動的Lizards們下手,另一種異象,一種連身為這顆行星的主宰的Lizards們都感到畏懼的異變,馬上就在我們的眼前爆發。

一道耀眼到讓人睜不開眼睛,頓時讓我的攝影機畫面也跟著全都化為一片帶著金色的白光的強烈光芒,突然從“Pectus”的山腳下,那條通往遺跡深處的長廊深處傳了出來。

這道耀眼的金光不單單照亮了整座雙連雙生的山峰,更像是天生的剋星那般,貫穿了正在作威作福的“Salamander”,讓原本吵鬧的祂瞬間安靜了下來,彷彿就像是隻溫順的寵物的化身那般,順從地臣服於Pectus的腳下,再也不敢胡亂造次。

「It’s so amazing.」

因為通訊電波完全遭到遺跡的厚重石壁阻隔,所以在遺跡內進行勘查的探勘隊伍完全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在遺跡裡面的他們,卻明白強光的源頭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道就連“Salamander”都感到畏懼三分的強光源頭,其實並非發自什麼驚人的神兵利器,或是什麼體型龐大的牛鬼蛇神這類讓人覺得理所當然的東西所散發的,反而這道光芒竟是從被發出不可思議的大喊的Snare隊員給捧在雙手手心上的一個有如鴕鳥蛋般大,頂上還攀附著一隻四腳著地的黃金色蜥蜴造型雕刻的深葡萄紫近乎墨黑色的深邃玉石所發出的。

然而正當在遺跡內的眾人都學著Snare放下了抗強光用的深色面罩,紛紛饒有興致地議論著被他捧在手心的玉石的同時,遺跡外的失去了因感到恐懼而逃得無影無蹤的“Salamander”的掩護的Lizards們的行動卻不是鑽入沙堆中隱匿躲藏,而是以相當一致地動作,放下手上的武器,對著“Pectus”山做出了五體投地的動作。

此舉,彷彿就好像看到如神般高尚之物降臨在眼前時那般地對其感到無比敬畏與崇敬。

不過也多虧了Lizards們做出如此舉止,才讓我終於徹底看清了剛才在沙塵中一閃而過的黑影的真實面目。

在我看來,這群被命名為Lizards,皮膚上覆著一層綠色的鱗甲,且穿著金屬與皮革所製成的斜肩式甲冑,還持有武器的沙塵星原住民們,不過就是群體型高大,且肌肉發達,並具有極度危險性的人形蜥蜴罷了。

要說為了麼將牠們列入“極度危險”的分類中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牠們模樣生得十分兇惡的刻板印象所致,而是從牠們群體中幾把染上了散發著Johnny的紅色鮮血的武器,才是我把他們列為“極度危險”的名單中的主因。

對於被列入這份名單中的對象,在我的系統內設定的對應方式也就只有一種,那就是將之消滅。

所以,透過高倍率攝影機鎖定了那些個正匍匐在沙地上膜拜的目標的我,舉起了就算染上了黃沙仍透著銀色寒光的“Gungnir”,並將槍口對準了牠們。

當我正要用食指扣下扳機的時候,卻被另一個新的異變給打斷。

一陣像是受到了電磁波干擾的音箱所發出的高頻雜訊聲響,不但撼動了上面用來守護遺跡的“Pectus”山,將覆蓋其上的沙塵全都給抖了下來,形成如雪崩般的沙崩外,受到音波的影響如怒滔般震盪的空氣更形成了強力的衝擊波,並以Pectus”山為中心,呈放射狀襲捲了半徑50公尺內的一切事物。

雖然衝擊波的威力只不過是沙塵星上狂暴的自然現象──“Salamander”的千分之一,但是卻有絲毫不遜於“Salamander”的威力。

這一點,可是唯有曾經身歷其中的人,才能夠體會箇中滋味。

然而,絕大多數曾親身經歷過被稱作“冒險者的落日”的大災難的“Blazers”,現在都已永遠地長眠於沙塵星的地底,回歸於只存在於我系統的詞彙庫中的一個名詞,“神”的懷抱了。

因為當時下去遺跡內進行探勘的“Blazers”們並不知道,這座牆壁上寫滿了人類看不懂的奇異文字的遺跡,其實是曾經在這顆星球上創造了輝煌的古代先進文明的人們,用來封印幾乎將整個先進文明給毀滅殆盡的“災禍”所建立的。

而今,透過我們這群一無所知的異星人之手,讓這已然沉睡了近千年,在遭到封印前曾憑著一己之力,將生存於沙塵星上,原本十分地弱勢的一種名為Lizards的種族推到了頂點的“災禍”,再一次甦醒過來。

睽違千年才從沉睡狀態甦醒過來的“災禍”似乎有著和人類相同的習慣。

那就是“起床氣”。

根據我在我的系統內搜尋到的解釋,就是指人類在起床之後產生的一種壞脾氣。

而解除了千年的封印的“災禍”似乎也受到替牠解開封印的異星物種的脾性的影響,在象徵解放的金色光芒散去後,如鴕鳥蛋般大的深葡萄紫近乎墨黑色的深邃玉石跟著裂了開來。

之後,在遺跡中一眾“Blazers”們驚魂未定的同時,原本攀附於玉石上,默默地將金光吸了個一乾二淨,並且從玉石下掉了下來的金色蜥蜴雕刻突然像個充氣中的氣球一樣,體積立刻迅速地膨脹起來,並像是重獲新生般,有了生命的脈動。

其形態也因此有了變化。

在“Blazers”們的見證下,原本四腳著地的黃金色小蜥蜴搖身一變變成了以雙腳站立,身長將近15公尺,並且臀部後方拖著將近身長一半的長尾巴,模樣活像是在科學博物館以及古生物圖鑑裡面常見的地球古代生物──T. rex那般。

兩者間的差別,大概就在於牠那不似地球種的前肢那麼瘦弱,反而有著帶有巨爪且由強健肌肉群構成及膝的粗壯手臂,和那一身彷彿無時無刻都在向人炫耀的金色鱗甲,以及可以從口中吐出千度高溫的灼熱火球的這幾點了。

根據古生物學家研究,地球種的T. rex在牠生存的年代裡,就是個天生兇猛的頂級掠食者了,更別說現在這隻比起 T. rex來看似更有優勢、身體與能力更加強大的“災禍”了。

絕對優勢,大概就是在形容如“災禍”這般的存在最佳的形容詞吧。

然而就在“災禍”展現牠那與生俱來的絕佳破壞力的時候,牠又多了一個由牠含著高熱火焰的嘴下,即將成為黑炭卻仍不放棄地進行著無用的垂死掙扎的一位頂著紅髮紅鬚的異星人所給予最適合用來詮釋牠的存在的新名字──“Keizer”。

才剛得到新的名字的Keizer,馬上就嶄露出牠那君臨天下的霸氣。

只見牠大口一張一合,連續地從口中吐出數顆由紅與黃構成的完美搭配的超高熱火球,這些火球兒不但瞬間就令遺跡內部化為了一片火海,更用火球產生的高熱,讓千年來一直無怨無悔地用其龐大及堅硬的身軀來守護著這座遺跡的“Pectus”山上的岩石變得通紅,使得兩個如倒扣的大碗,雙連雙生的“Pectus”山突然變得像是兩顆白熾燈那般,在沙塵星這片滿是塵埃與沙礫的沙漠中發光發熱。

先前經Dr. Nobel的調查結果顯示,沙塵星的岩石的結構與構成成份大致上皆與地球相似,所以想要燒紅沙塵星上的岩石,也和地球一樣,必須加熱至千度以上才有可能。

所以,在這個大前提下,進入遺跡內探勘並無心將封印給解除了的“Blazers”們,在瞬間化為千度火海的遺跡內,縱使身上穿有在任何環境下均有絕佳抗性的太空服,卻仍然無法逃過此一劫難,而全都葬身於這片堪稱為5分之1個太陽的火海之中。

就連遺跡通道外,因對通道內忽然出現又隨即熄滅的金光感到好奇,而想要一探究竟的隨行護衛隊的一員──Katze的左腳才剛踏進深不見底的漆黑通道裡面的瞬間,Katze突然覺得一陣灼熱與刺痛,但還不等他來得急喊出聲來呼救,就在其餘在遺跡外頭的“Blazers”們面前,演出了一場名為“人體自燃”的駭人戲碼。

而這駭人的一幕,也正巧被嚇得雙腿發軟、抖個不停的隨行記錄員Camera手上所拿的攝影機給錄了下來。

然而用人類的肉眼看來,遭到烈焰纏身的Katze的遭遇,絕對是不明原因所引起的人體自燃現象,但是隨後透過我的熱感應器卻能看得相當清楚,那團盤踞在遺跡通道的入口處的透明火焰所蘊含的熱量,已經高到超出了熱感應器的顏色所能提供識別的範圍了。

也就是這麼一堵由不可看見的透明高熱火焰所構成的鐵壁,讓試圖侵入其中的Katze在眾人的眼前,瞬間化為灰燼,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所以,就更別說那些進入遺跡內進行勘查的探險隊成員們了。

在下面等同於用來燒製陶瓷器所使用的燒窯內那般高溫的遺跡之中,就算身上穿了結合現今人類最尖端的科技所織成的太空服,但是這次碰上的對手可是身懷上千度高溫的“Zhurong”,兩者間有著天與地般絕對懸殊的差距,因此也不由太空服不乖乖地俯首稱臣。

而太空服認輸後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就是那些穿著它,在它的底下,受到它的保護的那些個脆弱的人類的生命。

也因此,“Blazers”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不僅失去了領頭的Ventus與Nubes兩兄弟與擔任護衛的Hammer中尉,也失去了其他跟著他們的步伐進入遺跡深處進行探勘的一眾不可多得的好手們,更失去了因為貿然進入遺跡而枉死的Katze。

就這樣,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內,我們的隊伍便失去了不下十個人的性命。

所以這一天就被見證了堪稱是“人類宇宙航行史上最為沉痛的一刻”的隨行記錄員Camera稱作“冒險者的落日”,並將自己的口白收錄於當日的紀錄影片之中,之後更上傳到了位於衛星軌道上的“Saturn”號系統的資料庫裡面留存!

不過諷刺的是,當這位隨行的紀錄員將影片上傳完畢,並以為由她親自命名的“冒險者的落日”事件全都告一段落,而感到鬆了口氣,所以想說暫時放下一直拿在手上,造成她的肩頸十分痠痛的攝影機,稍微活動一下筋骨的時候,一隻帶有巨爪的金色粗壯手臂卻突然貫穿了在她身後的堅硬石壁,同時也連帶穿過了完全不比石壁來得堅硬的她的身軀。

突如其來地覺得自己的身體被開了個洞而感到強烈的巨痛的Camera瞪大了雙眼,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後,無力理會從嘴角滲出的血水的她,才鼓足了勇氣,慢慢地低頭查看自己的傷口。

但是她的頭都還來不及低到足以看到自己受傷部位的角度,就已無力回天,整個人就這麼掛在穿過自己的身軀的金色巨大猛獸手指前端,直徑粗估足有15公分以上的巨爪上,離開了人世。

接著,用另自己一隻巨爪將被自己打穿的岩壁上的洞口挖大後,探出碩大的腦袋來的巨獸看了看掛在自己指爪上的“戰利品”後,再次發出了一陣像是受到了電磁波干擾的音箱所發出的高頻雜訊聲響。

原本受到前次吼聲震懾而匍匐在地跪拜的Lizards們,這一次卻紛紛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從沙丘上爬了起來,接著更仰起了頭,發出了“嗡嗡”的吼聲,彷彿就像生存於地球上的狼群,習慣透過嚎叫來互相傳遞訊息那樣地共鳴著。

在此之後,彷彿像是受到Keizer發出的音波干擾的影響,讓儲存於我的系統內的“記憶片段”開始變得非常地不完整,成為一個又一個斷續地碎片。

所以之後所發生的事情,我只依稀地記得為了要對付宛如破繭而出般,穿過被自己的蠻力所破壞的“Pectus”山堅硬岩壁,步步逼近的金色巨龍Keizer,以及四周受到“王”的召喚而陷入瘋狂狀態而傾巢而出並蜂擁而上的Lizards們的襲擊,因此,我不得不解除了我的好夥伴──“Gungnir”在系統中所設下的限制器。

讓以被稱為“Helius”的麟角的一種特殊地能量礦石作為核心的“Gungnir”所蘊藏的那股因過於強勢而一直受到壓抑的特殊力量得到完全的解放。

雖然在力量上得到完全解放的“Gungnir”的危險性一點兒也不比被Keizer與一大群Lizards們包圍的危機來得低,但現在的狀況已到了不容我顧忌那麼多了,所以我只能選擇刻意不去理會那些不停在我的顯示器中跳出來的警告視窗內所顯示得密密麻麻的一大堆經由系統計算出來的數據資料,並對著周圍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扣下被我壓在指下的扳機。

於是半徑足足有將近3公尺,混合著淡青色光芒與高能量所構成的白色光柱瞬間以肉眼難以捕捉的超高速,從僅僅只有25mm大小的槍口中激射而出,畫出將近50公尺長的一道白色發亮的線條。

然而這線條卻沒有看起來那麼漂亮,因為它不但將所有能觸碰到的東西都全部吞了個乾淨,還將把我們團團圍住且手持武器蓄勢待發的Lizards們所築起了人牆上打了個大洞,更在鬆軟的沙地上留下了一道深刻且一片焦黑的刻痕。

也因為這一擊所造成的震撼,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看傻了。

但這不過只是牛刀小試而已,要是他們知道這一擊連“Gungnir”總出力的5%都不到的話,說不定可能會出現我從未見識過的那種“連魂都要飛了”的誇張反應吧。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趁著Keizer與周圍的Lizards們發楞的時候,我連忙透過無線電通訊,要目前僅存的最後一名護衛隊隊員,也就是現正駕駛著裝置著兩挺格林機關炮,名為“Heavy Cavalry”的兩足機動兵器的前皇家空降特勤隊隊員──Serina作為開路先鋒,帶著在這次任務中僥倖逃過一劫的Aphrodite和Dr. Nobel兩人朝著登陸艇停泊的方向進行突圍。

而我,則是留在原地,隔著透明的綠色面罩,默默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畢竟現在的倖存者中能夠負責斷後這項艱鉅任務的人,此時此刻,也唯有我能勝任了。

而且說真的,要面對眼前重新將人牆上開的大洞給補平的一大群寧死不退的Lizards,以及擁有可以憑空召喚出更多的Lizards的特殊能力的Keizer,縱使我有解除限制的“Gungnir”在手,也未必可以佔到太多的便宜。

關於這一點,就連我的系統也十分贊同。

根據我的系統分析計算的結果,負責斷後的我想要全身而退的概率只有20%,打倒眼前所有敵人的勝率也只有50%,然而立刻放棄戰鬥逃離的機率則是高達80%。

透過這些數據,在在顯示,我如果硬是要和這群沙塵星的原住民們進行戰鬥的話,最好的情況頂多也只是打成平手罷了。

雖然我的系統一直要我選擇可行性最高的逃離,然而肩負著正朝向登陸艇所在位置撤離的三人的生命的我,卻無從選擇。

所以,也只能開戰了。

於是一場毫無規則可言的大混戰無可避免地,就在遺跡外的沙地上展開。

而Serina也不愧為受過專業訓練的前皇家空降特勤隊隊員,當她發現整群的Lizards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我的身上時,立刻當機立斷地拋下了“Heavy Cavalry”雙手上的格林機關炮,轉而抓起Aphrodite和Dr. Nobel,朝著已經距離不遠的登陸艇狂奔而去。

很快地,我就聽到了登陸艇的引擎啟動的聲音。

然而,這個時候還不可以大意。

因為我可沒有忘記那隻一直蟄伏在Lizards群後方,像是個發現到好玩的玩具而不停把玩的孩子那般,只顧著召喚出更多的Lizards的金色巨龍──Keizer,可是能從牠那張大嘴中吐出足以融化金屬的高熱火焰球。

所以為了不讓Keizer轉移注意力,我只好主動出擊,將自己作為誘餌,不斷地對著顧著玩召喚的金色巨龍射出白色死光,藉此吸引牠的注意,讓牠把注意力牢牢鎖定在我的身上。

而我的苦心也沒有白費。

當我幾次用白色死光將金色巨龍剛剛召喚出來的Lizards給吞噬後,金色巨龍終於發出了不滿的怒吼,並且用牠那一雙彷彿快噴出火來的碧綠色的“I”字形大眼惡狠狠地瞪著我的同時,也將我列為牠黑名單裡面的頭號人物。

為了消除我這個破壞牠大起的玩性的眼中釘,所以Keizer開始移動牠龐大的身軀,用牠那雙大眼鎖定目標,朝著我吐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超高熱火焰球。

事情發展至此,我雖然成功的吸引了金色巨龍的注意,但卻也將麻煩攬與危機到了身上。

所以我決定採取打帶跑的戰術,馬上朝著和登陸艇完全相反的方向,拔腿狂奔。

此刻的我除了拉開與登陸艇間的距離外,就只能不時地朝Keizer及一眾Lizards們開槍,保持牠們對我的注意力,避免牠們將目標轉移到登陸艇上。

之所以會採取這種戰術的原因全是因為縱使我有著利用“Blazers”們在火星上開採提煉的超級鈦合金所製成的堅固身軀,但我仍然不敢硬拚,畢竟遇上可以吐出足以熔解金屬的高熱火焰球,這身超級鈦合金製成的身體也是無功用的。

更別說根據我的系統的計算,只要挨上兩發高溫火焰球,這隻從後方死命地追趕著我,正處於暴怒狀態的金色巨龍就可以把我就地化作一堆鈦合金溶液此一震撼的事實了。

所以除非哪一天我的CPU產生錯亂,讓我覺得想要嘗試一次自我毀滅的感覺的時候以外,我是不可能去挑戰如神級班存在的金色巨龍的。

而且現在的我還肩負著讓Serina、Aphrodite和Dr. Nobel安全的離開沙塵星的地表,返回停泊於衛星軌道上的星際方舟“Saturn”號上的重要使命,所以我必須親眼確認她們所搭乘的登陸艇平安地飛上高空,也就是說,在此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與Keizer正面交鋒的。

但是,再怎麼周詳的計畫,都還是有發生一些預期之外的“驚奇”的可能性存在。

然而就在這個攸關三個人類與我這個機器人的生死的重要關頭,負責掌管著命運的神祗──Nornir卻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就在我躲過了一道金色巨龍的吐息後,我的平衡抑制器彷彿讓我回到了無重力的宇宙空間那般,突然之間失去了平衡的我,整個人摔趴在沙堆之中。

而一道道寫著“Warning”的紅色字樣,不斷從系統內傳送到我的是循螢幕上,通知著我,埋在我動力爐中的那顆從冥王星上掘出的特殊能源礦石“Selene”,在經過我方才的一輪“激烈運動”後,讓她提早到達了衰竭週期。

換句話說,也就是在我的動力爐內作為核心的“Selene”礦石已經提早打烊收工了。

不過突然供電中斷還不是最慘的事情。

事實上,最慘的事情是在我倒下的地方,居然是一片在這顆沙塵星上破壞力不亞於狂暴的“Salamander”,而且也是這座沙塵星上少數含有“水”這種元素存在的地方,那就是善於守株待兔,默默等著獵物自投羅網的流沙之海──“Antlion Sea”。

(糟糕了……)

當身陷沙海之中的我的人工智能系統中閃過如此這般的想法的同時,僅存的備用電能也跟著耗盡了。

之後的事情,例如Serina、Aphrodite和Dr. Nobel三人到底有沒有平安回到星際方舟“Saturn”號上,失去目標的金色巨龍是怎樣的表情,還有那群根本不似兇惡外表那般傻傻呆呆的Lizards們接下來的行動是怎樣,我的好夥伴去哪裡了……等等等疑惑,已經和失去全部機能的我毫無干係了。

就這樣,身為乘客的我,便開始隨著沙塵星上由各種大小不一的砂礫所構成的沙之海洋的海潮推移,輾轉展開了一趟環遊世界之旅,但唯一可惜的是,當時已然喪失所有機能的我,根本無法用我那雙設有高倍率鏡頭的眼睛去記錄下這趟難得的旅途,只能像個屍體那般,任由潮汐恣意地將我搬運到它所想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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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Reborn、Mexican and Dragon's Eye

約莫在十天前,我的系統突然進行了自主開機程序,在一次將我帶回到了這個只有黃沙的現實世界。

重返世界的我並不知道我這一覺睡去以後,時間到底已經無聲無息地過了多久,但根據天才Dr. Nobel留下的研究報告指出,埋藏在我體內那顆在冥王星上取得,名為“Selene”的奇妙能源礦石的衰退期約為50~75年,在此期間將可獲得近乎無限的能源,但之後便會進入完全沉睡的死亡狀態,但是大概只要在經過13年左右的時間,才會如大夢初醒般,礦石的活性將會從核心開始大幅增加,並再次展開活動。

換言之,從我失去機能至今,最少已經過了13個年頭了。

好在我的身體是Aphrodite特別使用超級鈦合金打造而成的,所以時間並沒有在我身上留下太多屬於它的痕跡,而且Dr. Nobel特別調製,號稱永久不需更換的“Hyper oil”一點兒也沒有誇大,所以不知身在何處的我除了感覺關節有點僵硬,並卡了點沙子外,馬上就可以起身活動了。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立刻進行了全系統的完整掃描,已確認身體各處無異常狀況產生。

然而在掃描完成後,雖然我的身體及系統都沒有發現到有任何異常的狀況,而且就連我的一身行頭都沒有少,正當我感到慶幸的時候,悲劇馬上就接著降臨了。

那個我曾經熟悉,也是最最重要的好夥伴,如今卻不在我的腰間上了。

而一把骨架外露,且組成這把槍的各式零件與線路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未完成品”,如今卻取代了我的好夥伴原有的位置。

(為什麼,我的“Gungnir”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無論我如何調閱出儲存於硬碟之中的記憶檔案反覆檢視,始終還是摸不著頭緒的我,在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在記憶存檔間尋找任何可能的蛛絲馬跡後,最終還是只能選擇放棄解開這個艱難的問題。

(雖然不比“Gungnir”,但至少還能湊合著用吧。)

這把同樣可以做出五次連續擊發的“未完成品” 與“Gungnir”比起來,不僅外觀與質感都有非常大的差距,就連威力也有著絕對的懸殊。

現在只能擊出五發水滴狀子彈的“未完成品”,根本無法和原本可以擊出五發令任何生物都感到懼怕的白色死光的“Gungnir”相提並論。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多了這把“未完成品”,至少比起什麼都沒有來的好。

拋開一直得不到“Saturn”號回應的求救訊號的艱難處境不談,要是在眼前這片盡是些從未見過的綠洲景緻中遭遇Lizards的突襲的話,我至少還可以開槍還擊,讓自己不被當成一顆金屬製成的樹木,被那些手持長柄電鋸的暴徒們砍倒。

於是,縱然失去了一直陪伴著我的好夥伴,但一直杵在這裡也不是辦法;所以我選擇了前進,進入眼前這片從未見過的廣大綠洲中進行一場探險,就如同“Blazers”們曾經做的事情一樣,只是今非昔比,曾經有著數十人的探險隊伍,如今只剩下我孤身一人留在這棵沙塵星上,不免讓我感到有些“傷感”。

雖然我不能體會人類在“傷感”時到底會感受到怎樣的一種感覺,但是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卻能清楚感覺到從我的動力爐傳來一陣陣不規律的震動,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傷感”吧,我想。

(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了。)

左右甩了甩頭,試圖拋開充斥在腦海中種種關於“傷感”的訊息的我,已然來到了綠洲的邊緣。

然而,多想無用,我的身體早已做出了最適當的反應。

站在綠洲的邊緣,看著在這顆行星上堪稱十分稀有的高大樹木群,讓我不自主的從腰間取出了那把自己送上門來的“未完成品”,並 懷著一種很想進入這成群高聳的樹叢裡面一探究竟的“興奮”感,我開始用空閒的左手推開了所有想要擋住我去路的蔓草,開始往綠洲的中心走去。

這片綠洲的範圍是非常龐大的。

從我步入這片漫無天日的密林開始算起,少說也已經走了將近快要五公里以上的路程了,但卻仍然看不到盡頭,就好像這片密林是沙塵星精心布下的一座“Labyrinthos”那般,讓人有進無回。

不過好在我並非有著複雜心理以及生命有限的人類,對感覺不到“恐懼”,不會口渴,不會肚子呃,也不會累的我而言,時間不過只是一個固定的活動周期罷了。

因為受到了體內的“Selene”礦石的活動周期影響,所以每次只要經過50~75年左右,耗盡能量的我便會停止所有一切的機能,變回如同最初的型態(金屬礦物)那般,進入長約13年的沉睡,之後我便會再度自動啟動系統,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繼續步向無止盡的明日。

因此,“迷航”對我來說,不過只是多花了點“活動時間”去尋找一條正確的出口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如同我現在在做的這般。

只要多花點時間,往往就會歪打正著的找到了一條看似正確的道路,而在撥開了遮掩的巨大葉片後,出現在我眼前的一片空地,也許正是那條“正確的道路”。

“登登~”

正當我踏入空地,任由無遮蔽的夜空上的藍色月光輕撫我身的時候,一道弦樂器的樂聲突然響起。

這也讓我本能的一躍而起,和發出樂聲的地方拉開了距離,同時將手上的“未完成品”的槍口對準了那個方向。

「老兄,別那麼衝動呀!」

看到自己成為我的槍口下的目標,坐在在巨木的枝枒間,拿著吉他,戴著黑色墨西高式草帽,並穿著有著一道白色圖騰及流蘇的墨西哥斗篷,悠閒的翹著二郎腿的一個“人”,說著久違的人類語言,企圖要我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扣下手指下的扳機。

在說話的同時,他還不忘上下動了動手腕撥動了琴弦,讓他手上的吉他再次發出了“登登”的響聲。

「你是……誰?」

看得出來,對方並沒有主動攻擊的意思,但為求慎重起見,我還是必須先確認對方的身分。

「真是失禮呀!」似乎完全不在意我手上正指著他腦袋的槍口那般,他又再次撥動琴弦,讓“登登”的琴聲再度響起「這裡可是我的家,你不認為到人家的地盤的時候,先報上名來才叫禮貌嗎?」

雖然他對我用槍指著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他似乎很在意“禮節”這回事。

光從他指責我沒有自報家門,還反客為主質問他的這一點,就不難看出他對禮節的重視。

不過很難想像,在這個時代,在這顆星球上,居然還有人……不,.他甚至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他是和我一樣,全身上下皆由金屬打造的機器人,然而明明是個機器人卻如此注重禮節,那就更稀奇了。

所以我決定和他進行對話。

「Albert,我的名字是Albert。」

邊說出我的名字的同時,我手上的槍口卻沒有改變方向的打算。

畢竟對於眼前這個有著我從未見過的型號的機器人,我不敢大意。因為根據我的記憶,在這顆星球上應該不存在有足以能力製造出我們這種機器人的“生物”定居。

「我知道你…我當然知道你,你可是大約在兩年前被我Mistico給撿回來的。」

自稱為Mistico的他,在用著他裝置在黑色烤漆的臉上那片透著底下的金屬零件反射所形成銀光的淡紫色面罩望著我的同時,不忘配合著他手上悠揚的吉他琴聲,淡淡地說出了我是被他給撿來的這個讓我有點錯愕的消息。

「所以……你說是你把我撿回來的?」

「Of course,不然你還天真地以為“Antlion Sea”有可能會流經這片綠洲地帶嗎?」

相較於我的訝異、猜忌與不敢置信的種種表現,手上正彈奏著我從未聽過的曲調的Mistico,所表現出來的卻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那麼你有看到我的槍嗎?一把銀色的槍!」

「Non,我從沒見過什麼銀色的槍。就連你身上那把都是我特別施捨給你的,記得下次要付我錢啊。」

「什麼!?」

聽見Mistico的回答,我不僅對我手上正拿著的這把“未完成品”居然是他所給予的,而感到吃驚以外,更對這星球上有“貨幣”的存在而感到好奇。

「是因為睡了太久了,所以導致聲音接收器壞掉了嗎?」我的質疑卻換來Mistico酸溜溜的嘲諷「Pecuniam、Dinero、Money、金錢,你喜歡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只要你高興就好。」

就像是在說我的系統已經徹底地老舊不堪,可以拿去拆解作為廢金屬回收了的那種鄙夷感,當聽到我連“錢”這個名詞都分不清的Mistico,用上了多國語言,相當不耐煩地解釋著。

「我當然知道“錢”的含意。」受不瞭Mistico的鄙夷的我,嘗試著上訴,試圖洗刷冤屈「我只是不知道,這個星球上也有“貨幣”存在!」

「看樣子你真的睡得太久、太香了。」

聽到我的辯解之後的Mistico就像看到什麼外星人那般,就好像活生生的人類一樣,藉由相互間的無線連結,我可以清楚感受到,Mistico在由吃驚、不解、無奈、感嘆等等情緒的變化後,就像是顧忌著會傷了我的感情那般,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Dragon's Eye,在金色巨龍復活之後對這個星球所造成的影響之一。」

感受到人類所謂的屈辱感的我仍想做些無謂的掙扎時,Mistico卻繼續說道。

原來,當十幾年前金色巨龍復活之後,這片滿是沙漠的星球也產生了許多異常的變化,例如一些曾經由古代的Lizards們所搭建,但是當他們勢力不比從前之後,便跟著步入衰亡的腳步,長埋於砂礫之下的城鎮遺跡,也突然重新浮上了地面,成為新一代的Lizards部族們的居所。

不僅如此,當金色居龍復甦後,受到牠與生俱來的特殊力量的影響,讓所有生存於沙塵星上的生物們體內開始產生了一種特殊的結晶,而這個看似金色巨龍的眼球的特殊結晶的名字就是Mistico 口中所說被他們當成貨幣使用的“Dragon's Eye”。

然而取出“Dragon's Eye”的過程卻一點也不平和。

想要從活生生的生物體內取出“Dragon's Eye”最簡單的方法,根據Mistico所述,就只需將帶有結晶的生物給殺掉,就可以取得這些他們想要的“Dragon's Eye”了。

在看似一切都是那麼地自然的Mistico的言談將,他似乎對於取得“Dragon's Eye”時所使用如野蠻人一般強取豪奪的方式,並不怎麼在意。

「你是說…你們?」

雖然我對於Mistico為殺而殺的殘忍行為以及取得“Dragon's Eye”的方法感到不甚認同,但在Mistico敘述的過程中,他又不經意說出了一個引起我的興趣的關鍵字,那就是“我們”。

Mistico會選擇使用“我們”這個詞彙,給我的感覺並非是他的一次誤用,而是代表著它並非獨自一人在沙塵星上展開類似屠殺的行動,就算只是曾經也好,如今出現在我眼前,還自稱是我的“救命恩人”的Mistico一定還有夥伴存在。

「Yap,你難道以為光憑我自己有可能來得了這顆偏僻的行星嗎?」

言語間,Mistico又流露出一種“我是在說廢話”與“難道我是個白癡”之類的不太耐煩的焦躁情緒。

但是我當然知道Mistico不可能是一個人來到這顆星球的。

不說地球上應該還沒有足以在13年的時間內可以到達這顆星球的星際方舟這點,光是回顧一次在這顆沙塵星上的種種經歷後的我,也不會笨到去相信那些孔武有力但腦容量卻不到10%的蜥蜴們有能力製造出AI型的機器人出來的。

「所以你可以帶我去見你的同伴嗎?」

雖然初次見面就提出這樣的要求似乎有點失禮,但是想要見到製造出我來的地球人類的那股衝動,已經讓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要那麼著急,等你把欠我的錢給還清以後,我自然會帶你去的。」

和我迫切想要見到地球人類的希望相比,Mistico所在意的,還是我欠他的錢。

「不過要獵殺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你手上那把槍就送你了,等你有了更多的錢以後,歡迎你隨時過來找我。」

拉起帶著流蘇的墨西哥斗篷的衣角,就像是在做軍火展示一樣的Mistico,讓好幾把藏在他的斗篷內側的各式槍枝展現給我看。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我想要更好、威力更大的槍枝,那麼勢必要取得更多的“Dragon's Eye”,並付出更多的錢給他。

我去殺,他收錢,真是好一個借刀殺人的作法。

在我眼裡看來,放下了斗篷的衣角,重新彈奏起吉他的Mistico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

縱使如此,我也沒有拒絕他的辦法。

所以我也只好按照Mistico所說的,成為一個專門負責狩獵“Dragon's Eye”的Hunters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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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憶與委託

在半強迫的情況下成為了Hunters中的一員之後,有了更充裕的理由離去的我,便離開了終日彈奏著吉他,試圖譜出一首新的曲調的Mistico所居住的綠洲。

不知是出於何種目的,在我臨行前,Mistico不忘替我只了條明路,不但替我更新了系統中儲存的沙塵星地圖的檔案,更提醒我只要朝著東邊走,便會到達距離綠洲最近的一座Lizards的城鎮。

(就選定這邊作為第一個目標好了!)

既然人家都好心地指點了不知該往何處去的我,那我也樂得接受。

之後我便拜別了Mistico。

緊接著,又一次走了好幾公里遠,足以讓我把導航系統設定完成的漫長路程後,步出這片到處都是茂密叢生的淡紫色植物的綠洲之後,我便隨著系統的導向,朝著最近的一座城鎮所在的方向前進。

「Oops,我都忘了告訴他,“Salamander”常常在這附近出沒啊!」突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的Mistico,停下原本撥弦的手並四處張望了下「算了,只能祝他好運了!」,確定四周早已沒有我的身影的Mistico只好兩手一攤,接著繼續彈起他心愛的吉他,哼起了他自彈自唱的墨西哥小調。

然而就在Mistico輕鬆地以一語帶過的同時,我卻和佔據綠洲附近的一隻受到綠洲植物的影響,因而讓身軀上帶著淡淡地紫色的“Salamander”正面遭遇了。

而且,這次現身的“Salamander”的威力,也遠比之前我所遇過的任何一隻都來得強上許多。

所以也讓在這陣強勁風沙壟罩下前進的我步履蹣跚,每一步頂多也只能向前跨出個十幾公分的距離。

所以縱使我很想趕快脫離這場風暴,但看樣子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且一旦“Salamander”現身,每次吹起便會持續的數個小時,直到他滿足為止才會散去的。

因此,身邊不再有需要我保護的“Blazers”們存在的當下,我選擇了停下腳步,靠著體重的優勢將我的雙腳深深埋入砂堆之中,獨自在這隻狂亂凶暴的“Salamander”的腹內,任由周遭那一顆顆藉著狂風加速後猶如塑膠子彈般的沙塵拍打著我的機身的同時,我開始探索起儲存在於我的系統內的“記憶片段”。

許久之後,終於將儲存於硬碟之中的“記憶碎片”逐一檢視完成之後,沒發現任何關於我那位失去下落的好夥伴的重要訊息的我,便絲毫不感眷戀地離開了這座布置的就好像是間“Blockbusters”分店那般的虛擬數位化世界,悄然地回到了現實之中。

再重新取回電子鏡頭的視野後,眼前被烈風吹起的狂沙早已失去了蹤跡,那隻受到綠洲植物的影響而帶了點淡紫色的“Salamander”,已不知道跑到哪兒去撒野了,而牠所留下的,除了牠肆虐過後的痕跡外,就只有一片祥和與平靜。

於是,費力地把為了不被“Salamander”吞吃而深埋於砂礫中的雙腿給拔了出來的我,總算可以重新邁開了步伐,再次朝著城鎮所在的方向行進。

然而,還走不到百公尺遠,我的腳步又馬上得停了下來。

全因從我前方不遠處的沙堆裡鑽出的牠。

有著倒三角又帶點圓形的臉,以及一對佔據臉的一半面積的大眼,雙手是一對有點圓潤,看似不太鋒利的迷你鐮刀,且為了躲藏於沙漠之中不被發現,聰明的牠還自己在牠淺蔥色的身體上多披著一件深褐色的連帽披風作為隱蔽。

所以直到牠主動從沙丘中鑽了出來之前,我都沒有察覺到牠的存在。

「嘿,兄弟,把你的手舉高,不要輕舉妄動。」

根據程式的驅使下,我如同本能反應地拔出了腰間的槍,並將槍口指著前方突然出現的“小蟲”,且出聲對牠做出警告。

然而,直到把話說完我才想到,和眼前這隻“小蟲”說地球的語言實在是太荒談了,因為牠根本不可能聽得懂,而且牠可是一隻“蟲”,一隻貨真價實的“外星蟲蟲”啊!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Oh,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沒想到,眼前的外星蟲蟲居然說著我聽得懂的語言,並就像看到救星那般,興奮地朝著我蹦蹦地跳來「先生,雖然我從來沒見過你,但容我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Mantis,不知道您可否接受我們Zergs一族一個委託嗎?」拉開罩頭的帽子,並做起簡短的自我介紹的Mantis,居然懇求起了這才初次見面的我。

當我實在是受不了對方的一再懇求,而同意先聽聽Mantis的委託的時候,也許是樂壞了,Mantis一開口卻沒有馬上切入重點,說說關於牠所想要委託我做事情的內容,反而淘淘不絕地說起了陳年往事來了。

那是一個有關於兩大種族間長達千年來的恩恩怨怨。

其實早在千年以前,沙塵星並非現在這般地“荒蕪”,而是遮蔽範圍超過數百公尺的巨木群林立於星球各地,並處處生意盎然。

而當時主宰著這麼一顆充滿生機的星球的,是一群名為Zergs的強大且巨大的種族。(以地球人的角度,儘管想像成一群外星蟲蟲就可以了)

在那個時候,體型巨大的Zergs們不但擁有自己的語言、文化,更有著十分先進的現代文明,所以,基於種種優勢的條件下,不甘受到侷限的牠們便積極地開始向外擴張領土,並為了餵飽無數張嗷嗷待哺的小嘴,牠們也開始迅速地啃食那些被自己當作食物的巨大植物們。

植物的災難來了。

迅速地繁衍後代的Zergs就像是群飢餓的蝗蟲,為了填飽肚子,而對星球上生存的植物展開了一場瘋狂且無止僅的啃食競賽,只要牠們所到之處,植物最終都只會落得失敗的下場,且遭到吃乾抹盡的對待。

就這樣,食物鏈的天秤迅速地向Zergs們這邊傾倒,而且失衡的腳步愈來愈快、愈來愈快,快到一種讓人措手不及的地步。

最終,星球上僅存的植物再也餵不飽這群宛若餓死鬼投胎的蟲子們了,於是,沙塵星上也跟著出現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大飢荒。

這也導致主宰著星球的Zergs,發生了一次慘痛的大滅絕。

因為食物的極度短缺,因此讓許多巨型種與古老種的Zergs在這場大滅絕中,從此徹底地絕跡了。

但造物主是公平的。

有人哭就必然有人笑,有人死就必然有人生。

在Zergs陷於大滅絕的災難當中時,逃過滅絕的命運的植物又另起了爐灶,以綠洲的方式成為了敗部復活組最佳的代表,而在一直以來都被雜食性的Zergs當成獵物捕食的Lizards身上也發生了巨變。

不再需要四處鑽縫隙來躲避天敵之後,原本動作靈敏、體型弱小,且用四肢著地奔跑的Lizards們的體型迅速倍增,幾代之後,牠們甚至告別的匍匐前進的姿態,改以昂首闊步的方式,飛快地在星球上稱霸一方。

就在這個時候,眼看迅速崛起的新興種族Lizards的勢力已銳不可擋,而自己這邊卻已然是西山落日的Zergs,為了挽回局面,於是牠們召集了許多具有高度科學知識的科學家與擁有科學所無法解釋的特殊能力的術士們,聯手製造出了此後將一直是Zergs種族心中永遠的痛,並成為整顆星球上永遠的夢靨的“災禍”。

當時單純將全部希望如同賭博般全部加諸在被稱為“希望之星”的金色巨龍身上的Zergs們怎麼也料想不到,牠們根本無力掌控這隻力量強大的人造巨獸,而其代價,便是幾乎賠上了整個種族的未來。

那個時候,透過科學與秘術的雙重手法製造出來的金色巨龍,就因為無法完全地消化存在於牠體內過於強大的力量,而失去了控制,並陷入了極度危險的狀態。

因為瀕臨崩潰邊緣的金色巨龍為了生存下去,所以正拚命減少那些積藏於牠體內的強大力量。

而減少力量的方式,就是將體內過多的力量化為一個又一個超高熱火球,就像反芻那樣,從他那張血盆大口中接連吐了出來。

然而,舒服到了金色巨龍的同時,卻苦了那些費盡心力製造牠出來的Zergs科學家與術士們。

來不及逃跑的牠們,理所當然地就成為四射的火球的最好標靶。

都還沒能發出哀鳴,那些Zergs的科學家與術士們就已經被高熱火球給點著了,最終連屍骨都沒有留下,就這麼接化成了一抹灰燼,成為了沙塵星上數不進的沙礫裡頭的其中之一。

事情發展至此,再多的懊悔都使徒勞,因此,為了在事態演變成無可挽回的地步之前挽回局面的Zergs們,便與由牠們親手製造而成的金色巨龍展開了抗戰。

在抗戰的同時,沒有直接參與戰爭的Zergs們也沒有閒著,當戰是在戰場上流血的時候,牠們則是在私底下跑片了星球各地,並召來了更多、更強大的術士,而且用來封印金色巨龍用的祠堂,也在那個時候開始興建了。

後來,在付出了難以想像的慘痛犧牲之後,成功將金色巨龍引誘至興建完成的封印祠堂的Zergs也亮出了最後的王牌。

在山谷上,原本埋伏著的高強術士群們在收到暗號後便紛紛現身,並使出渾身解數,對著如甕中之鱉的金色巨龍施以封印咒術。

但是,就算中了圈套的金色巨龍的實力依然不可小覷。

不甘心如此就被人給處理掉的金色巨龍展開了反擊,雖然在Zergs眼中那不過只是困獸之鬥,但甩動著強健有力的巨大尾巴拍打著山壁的金色巨龍,卻也成功地讓許多珍貴的術士失足跌落山谷身亡。

而從牠口中吐出的高熱火焰球,更是讓雖然有經驗卻苦於人手不足的防禦型術士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而穿梭於戰場各處,疲於奔命。

經歷了一場耗時數天的惡戰,最終,孤軍奮戰的金色巨龍還是遭到了封印。

然而,Zergs這邊也沒好到哪去。

幾乎快被滅族的Zergs們之中,許許多多的強大戰士與術士們全都在這場戰役中陣亡了,而且更多有限且珍貴的資源也跟著耗盡,無疑對Zergs整個種族的存續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因為過度放縱食慾與追求不應存在的力量,最終導致自食惡果的淒慘結局的Zergs,在經歷了堪稱第二次大滅絕的這場與金色巨龍的惡戰之後,很快便衰亡了。

不過物競天擇的法則是公平的。

當Zergs衰亡後,一直以來,都在與這群勢力龐大、體型巨大,且名為Zergs的惡霸們對抗,從而由四足爬行進化為兩足步行,並且更用牠們空閒的雙手製造出無數精湛的殺蟲武器的Lizards,就順理成章地接管了世界,登上了統治者的王座。

至此,情勢完全地逆轉了。

原本受到壓迫、獵殺的一方一夕之間變身為狩獵、侵略的主宰者,而原來橫行霸道的主宰者,現在則像是落魄的過街老鼠,只能在陰暗的夾縫中求存。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我眼前的Mantis必須不僅需要在身上披上偽裝用的斗篷,還要藏身於砂堆之中的原因所在了。

聽完了Mantis的歷史故事,我還是不太瞭解,為什麼我居然能和本該有語言隔閡的本地生物進行溝通呢?

這點不管我如何想破了頭,還是不得其解。

就連我的系統紀錄裡面,除了紀載著不久前曾安裝過新的GPS系統外,便沒有其他軟體更新或安裝的紀錄了。

然而此時的我卻不知道,這個特殊的翻譯軟體,是Mistico趁著替我更新GPS的同時,利用非正當的手法強制植入的。

(算了,這都不重要了。)

對於不知情的我來說,聽得懂本地生物的語言,其實也不是一件壞事。

所以經過衡量之後,我決定不再這個小問題上打轉。

「所以你到底想要委託我什麼事情?」

聽了Mantis講述關於這顆沙塵星的歷史故事,以及兩個種族間的恩恩怨怨後,雖然讓我頓時對沙塵星變成這個模樣的緣由瞭解了不少,但是,這段故事從古至今都說了一遍之後,默默地將槍口收回的我,依然不知道Mantis的委託到底是什麼。

「對了、對了,真感謝您的提醒。」不知多久沒見到其他人,因而忘我地訴說著陳年往事的Mantis這才想起他的本意「偉大的勇士,正如我剛剛提到的,傳說中,由祖先們傾盡全力才好不容易封印的金色巨龍不知怎地又復活了,所以我想拜託你,去破壞掉金色巨龍的力量泉源──Kintama吧。」Zergs一族們深知失去了原本巨大的體型和早已失傳的巫術的牠們,早已不是被Lizards奉為神尊的金色巨龍的對手了,但是,重新取回星球的主導權卻仍舊是Zergs一族的後代們心中懷有的遠大夢想,為了一圓這場夢,所以牠們只能不斷地在星球上尋找各種好手,而首次離開親族,外出尋找好手的Mantis所碰到的對象就是我。

於是,不打哪來的自信,認為我肯定會接受委託的牠,便將金色巨龍唯一的弱點告訴了我,那就是被牠稱作“Kintama”的東西。

據說,“Kintama”就是為了怕金色巨龍會有不受牠們控制的一天,所以才由當時的Zergs科學家與術士們特別打造而成的抑制裝置。

但是在第二次滅絕發生的時候,早有預謀的金色巨龍趁著Zergs科學家與術士們不備之時,趁機將自己致命的弱點──“Kintama”給一口吞入其腹內,因此使得Zergs科學家與術士們空有抑制裝置卻苦於無法啟動,導致最終只能在犧牲掉大半族人之後,採取消極的封印方式,將金色巨龍給封印在祠堂之中。

雖然金色巨龍遭到封印,但元氣大傷的Zergs早已不是逐漸壯大的Lizards的對手,所以在不久之後,為了方便躲藏而使得體型逐漸縮小Zergs這個曾經是主宰者的代名詞如今已是名存實亡,然而體型壯碩且肌肉發達的Lizards儼然成為了沙塵星實質的統治者。

在這種環境下,趨於弱勢的Zergs一族想要潛入封印祠堂去破壞Kintama,更是難上加難;雖說機會不完全是零,而且歷史上也真的曾有成功潛入的勇者出現,但牠們最後有個共同的下場,那就是慘死於其中。

因此,Zergs並非不想破壞這個金色巨龍力量的象徵的Kintama,而是弱小的牠們已經連這個祖先特別囑咐的艱鉅任務都做不到了。

所以Mantis會找上我,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樣。

畢竟我這身超級鈦合金的外表,看起就給人十分堅硬的感覺,更別說腰間還掛了把Zergs根本無法使用的手槍了。

「那你所謂的Kintama到底生做什麼樣子?」

光聽Mantis說完了故事的我,其實對於Kintama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可是完全抓不到頭緒,只能憑系統模擬來做猜測。

「這你問我就對了!」

以為似乎是說動我的Mantis聽到我這麼問,不自覺的興奮了起來,並開始比手畫腳的向我解釋著從長老那從小聽到大,那顆牠所熟知的Kintama。

說起來,Kintama其實還真不是什麼讓人看來就覺得非常厲害的神兵利器,也不是讓人拿著就覺得希望無窮的樂透彩卷,更不是讓人吃了就會得到黃金巨龍所有力量的神奇仙丹,它真正的模樣居然只是個如鴕鳥蛋般大,且有著深葡萄紫近乎墨黑色的深邃玉石罷了。

還真是令人失望至極啊!

不過說到有著深葡萄紫近乎墨黑色,而且還有如鴕鳥蛋般大的深邃玉石,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

這個似曾相似的玉石,不就和在“冒險者的落日”當天,被進入遺跡的Snare隊員發掘到的玉石十分類似嗎!?

兩者間的差別,大概只在於上面有和沒有那隻金色的小蜥蜴罷了。

咦……金色的小蜥蜴?

根據Mantis所述說的遙遠的古老故事的陳述,當這顆星球還是一片密林組成,並由體型相當巨大的Zergs一族稱霸的時代,被當成牠們的獵物的Lizards,原本就是以用四肢著地奔跑的姿態,在星球的夾縫中求生存的。

所以四肢著地,和地球蜥蜴相差無幾的姿態,也就是現在靠著兩足步行、肌肉發達,且空出了可以持武器的雙手的Lizards們最最原始的姿態。

而當初,曾經研究過Lizards短暫卻精采的歷史的Zergs科學家與術士們,在創造金色巨龍時,就是以Lizards傳說中所描述的龍神的形象來塑造的。

天真的Zergs一族們本來的用意是想以金色巨龍所擁有的龍神的形象來逼使Lizards屈服,但牠們卻輕夫大意了。

Zergs一族未曾想過,在傳說中相傳懷有強大力量,可以拯救陷於水深火熱之中的Lizards一族的絕對神祇──龍神,並非是牠們這些已不像衰亡的種族所能驅使的;最後,一場無可避免的災難就這麼發生了。

回憶完這段口耳相傳的古老故事中的小細節後,我可以大膽的推測,當時在遺跡中被Snare隊員捧在手心的玉石上,攀附著的那隻黃金蜥蜴雕刻,實際上就是遭到Zergs的秘術給封印起來使得身體產生返祖現象的金色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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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狩獵開始

為了怕橫行於星球上且不定時出現的“Salamander”再次現身肆虐,所以在聽完了流傳在這星球上的古老故事與委託內容後,我很快地便和在這片沙丘上僥倖相遇的Mantis告別了。

不過由於Mantis告訴了我有關金色巨龍的弱點之所在,而且再加上我有預感,只要我還留在這顆星球上一天,金色巨龍就勢必是我不得不打倒的對手,於是,認清了未來的方向與無法逃避的“命運”後,我興然地接受了牠的委託。

雖然說是接受了Mantis的委託,但是說真的,我對於生存在沙塵星上的這兩個種族間的恩恩怨怨,其實一點都沒有插手介入的打算。

然而我之所以會接受Mantis的委託,很大的部分的原因,其實是對於不得不跨越金色巨龍這道障礙的我而言,牠的委託,不過也只是順手作功德而已。

就好比說看到肚子餓的小狗會把手上的麵包餵牠吃,看到嬉戲的小孩子跌倒會去扶起他,看到老婆婆過馬路會前去攙扶她這般。

沒有懷著拯救世界這般偉大的想法,我所做的,不過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就這樣,我來到了距離綠州最近的小鎮──Primero。

這座位於綠洲東邊偏北,約15公里遠的小鎮是沿著峽谷中其中一座山的山壁,朝向峽谷低地,就好像是在下樓梯一樣地建構而成的。

走進作為城鎮出入口的一座用木製的牌坊,放眼望進鎮內,就好像是穿越了時空的隧道,讓人重新回到了拓荒時代的美國大西部的場景,一層樓的平房上面還有著木製圓筒狀的大水塔,在與木製風車間的搭配,彷彿一切原本就是那麼地自然;而位於小鎮的正中央,筆直地貫穿越了整座小鎮的那條一看就知道是人為刻意整平的中央大道上,除了幾隻過著一般的日常生活的Lizards走著外,就只有幾個大小不一的乾草球正乘著風沙,在這條寬闊的大道上玩耍著。

(這種時候該怎麼辦才好呢?)

看著眼前出來迎接我的居然只有和風沙嬉戲的乾草球,居然讓我頓時不知改如何是好。

好歹我又不是個殺人如麻、惡名昭彰的殺人魔,總不可能要我才剛進城鎮,就開槍把對方殺個精光吧。

再說,這個城鎮不僅沒有人看守,更沒有電鈴,害我連想找個人打聲招呼都沒辦法。

畢竟我可不想主動跑進這座滿是蜥蜴的城鎮中和牠們打招呼,因為這個行為可能是得要賭命的。

所以惜命如金的我,可還不想讓自己那麼快就成為別人覘板上的魚,任人宰割啊。

但是我的苦惱並沒有持續的太久,因為不甘寂寞的“麻煩”,很快地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似乎是發現了我這個不速之客的存在,原本漫步於大街上的一隻Lizards突然像是發瘋一般地大吼大叫了起來,呼喚著屋內潛伏的同伴前來助威,而且在呼朋喚友的同時,牠還不知道從何處抄出了把牠們慣用的長柄電鋸,並且一邊揮舞著武器一邊還不忘朝我飛身撲來。

「這樣正好,省得我煩惱該如何開場。」

面對殺氣騰騰地朝我直撲而來的Lizards,我沒有選擇躲避,反而靠著左腳重重地朝著大道的地面踏了一腳,藉著反作用力縱身迎上前去,並在半空中伸出了我的右腿,賞了迎面而來的Lizards一計落在顏面上的大腳(Bigfoot),瞬間KO了牠。

然而,此刻在我的周圍已經聚集了許多受到呼喚而來的Lizards了,所以我用一計顏面大腳踹翻牠們的同伴這一幕,更是激起了牠們強烈的復仇心態,於是為了要替同伴報仇的牠們,便紛紛揮舞起手上的武器,對我展開了如怒濤似的連續攻擊。

不過我當然不是被嚇大的。

面對這種情況下,利用Lizards的長柄鐮刀作為立足點穿梭於蜥蜴群中的同時,不甘示弱的我也立刻拔出了掛在腰間的那把“未完成品”,趁隙展開了反擊。

子彈,在伴隨著火藥爆炸時所產生的“碰、碰”聲,一顆接著一顆從奪槍口而出。

但,無奈這群蜥蜴表皮上那層天生鱗甲的防護能力實在是太好了,居然好到足以擋下“未完成品”射出的尖頭子彈,這也迫使我必須用上兩顆子彈,且還要走在相同彈道上的精準射擊,才能擺平一個對手。

雖然子彈不用錢,可以讓我恣意打到手軟,但是這也又一次讓我體會到使用這把“未完成品”的無力感,並且也加深了“我一定要換一把好槍”的想法。

就是懷著這個想法,讓我扣著扳機的手停不下來了。

就像著了魔似的,我只顧著拼命的擊發子彈,射倒了著一隻又一隻拿著長柄鐮刀前仆後繼地迎上來的Lizards。

瞬間,原本祥和的小鎮畫為了地獄。

小鎮的大道上染上了一層綠色的血液,讓游砂土鋪成,原本只有乾草球和風沙玩耍的大道,徹底地改頭換面,成為了一條流動著綠色液體的小河,並且散發著一股Lizards的血液特有的一種令人作嘔的濃濃臭氣。

同時,數不清的青色“Dragon's Eye”就像知道了宿主死亡的訊息,於是便紛紛捨棄了原本的宿主,灑落在地上;其中有的甚至還掉到了綠色的小河中,替自己染上了一層洗不掉的綠色與臭味。

不過這對我並不構成影響。

我的目標只是單純地收集在牠們體內產生的“Dragon's Eye”,後續處理的問題,並不再我的工作範圍之內。

所以不管事乾淨的,或是沾染上髒污的,我都一視同仁地將其收集起來,最後再把收集到的“Dragon's Eye”全都塞進Mistico贈與與我的一個造型酷似懷錶的四次元傳送器中存放。

也多虧了這個裝置,所以不論我殺得再多,不管取得了多少“Dragon's Eye”都不會造成任何的不方便。

(那就盡情的殺吧。)

渾然不知已然步入了魔道的我,受到這個想法的驅使之下,我便肆無忌憚的當起了劊子手,瘋狂地屠殺著居住在這座小鎮中的Lizards,並且就連那些受到血臭的吸引而來,早在數百年前就因為過於親近Lizards為由,被Zergs一族視為叛徒且遭到除名的蟲子──獠牙巨蟲和獠牙果蠅,以及作為Zergs的哨兵的盔甲跳蟲,我也一個都沒有放過。

這場殺戮不知過了多久才停止。

我只知道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座城鎮再也沒有任何“活著”的生物存在,而且,在我失心瘋的這段時間,我居然已經收集到將近百來個“Dragon's Eye”了。

這實在叫我非常地難以置信,並萌生出一種對我的系統的不信任感。

於是,為了查明原因,收起了槍的我便呆站在谷底。

旁人看似站著不動的我,其實是對系統下達了新的指令,要求我的系統啟動新的一輪完整且詳細的掃描,藉此避免遺漏了任何一個可疑的環節。

然而,再多的掃描都是徒勞無功的。

已經呆站在陽光難以射入的谷地深處三天的我,進行過無數次的系統掃描,但結果都是令人失望的。

“系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不論我設定甚麼參數下去進行掃描,我的系統在掃描結束後,都只會千篇一律的給我如此的答案。

這讓有著A.I.的我十分難以接受。

因為我很清楚,我的系統絕對有哪個地方出了岔子,但是系統的答案全部都是“無異常”,這種矛盾,實在是令人想要抓狂。


但是我不能,也做不到,因此我只能選擇相信我的系統給出的答案。

不過這並不表示我妥協了。

為了表現出我選擇不妥協的態度有多堅定,於是我便在自己的硬碟中切出了另一個系統區塊,並以還原檔案建構了一個新的系統,藉此以第三者的角度進行觀察,看看原本的系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就這樣,在無意識地屠城之後,將槍收回腰間的我雖然多了滿腹的疑問,但是仍毫無眷念地轉身離開了這座如遇瘟神降臨,無妄遭到血洗的小鎮,並朝著鎮口的木製指標所指向的下一個城鎮的所在地前進。

然而,就在我前腳剛踏出鎮外,後腳幾隻死裡逃生的獠牙果蠅也不管風中的沙塵已逐漸增加,象徵著“Salamander”即將出現的這個前兆,連一刻都不想多逗留的牠們,就這麼迅速地從一片血海中起飛升空,闖入的狂亂風沙之中。

雖然當時我有的是機會可以擊落牠們,但我卻沒有那麼做,因為那時的我並不想再做無謂的殺生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這句話,在在證實著古人的智慧。

因為就在不久之後,當睡醒午覺的“Salamander”在峽谷上頭陪伴著步行於谷底的我,幾乎橫跨了整座峽谷的同時,天空中,一隻排除萬難,好不容易才得以衝破了狂暴的“Salamander”亂無章法的攻擊的獠牙果蠅,雖然受了傷,但仍不停地拍打著牠背上的一雙翅膀,奮力飛行著。

最後,總算是搶在我之前,到達了掌管這附近區域的Lizards兩大頭目之一所在的群落,並告知了Primero遭到不明敵人血洗的駭人消息。

「是嗎…還真沒想到我們還會有“敵人”啊!」漆黑的房間內,一個坐在巨大如台階的石製椅子上的龐大身影,發出了“嘎啦、嘎啦、嘎啦”的怪異笑聲,笑聲之強勁,就連房間的屋頂都為之震動,並掉下了塵埃「你們這群笨蛋,還不快加派人力,給我在下一個城鎮“Fabriek”攔下牠。」笑聲很快地就被憤怒的吼聲給取代了,這下子,讓所有聚集在房間裡面,還像是在共鳴般跟著陪笑的Lizards們全都安靜了下來,而其中幾個較為機靈的,則是馬上奪門而出,去執行頭目下達的命令。

而稍微遲鈍一點的,在看到同伴中已經有人開始行動之後,很快便像是醒悟到什麼似地,緊跟著先行者的腳步奪門而出。

至於那些不知死活的,像是特別前來通知遭遇敵人襲擊的獠牙果蠅這般,還留在原地沒有動作的,當然就成為了用來殺雞儆猴最好的示範。

「那麼,你的任務到此就已經完成了,真是辛苦你了。」

拿起了愛用的散彈槍,並擺脫了黑影的遮蔽且從石椅上站了起來的龐大身軀,終於露出了原形。

巨大,雖然仍比不上是金色巨龍,但有著是一般Lizards的兩倍的體型的牠,也可稱作是Lizards界中的巨人了。

也正是因為有著體型上的先天優勢,讓這個臉型就好比摩艾石像,而狀似青蛙皮的皮膚上,從脖頸處一直延伸到額頭都有著黯沉的塊狀斑點,且全身上下只有小腿上穿有金屬製的盔甲以外便無任何衣物遮蔽,簡直就像是個暴露狂的紫色巨人──Fatfrog得以成為頭目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另外一個讓牠成為稱霸一方的頭目的原因,則是因為牠對待失敗者 “決不寬饒”的霸道態度。

就是因為Fatfrog如此蠻橫霸道,令牠的部下為了避免死於自己的老大手下,因此牠們各個對達成任務的執著,都遠比其他頭目的部下來的強上許多,也因為這樣,讓Fatfrog能在短短數年間便爬到了被稱為“Piedra”的東方峽谷頭目的位置。

因此,對眼前任務失敗還苟且偷生逃回來的獠牙果蠅,Fatfrog想也不想,就用單手舉起了手上重達數十公斤的散彈槍,一槍將地上受傷的獠牙果蠅給擊斃。

由於是Fatfrog專用的特製散彈槍的緣故,不管是攻擊立或是後座力都不是一般Lizards所使用的能比的,因此,僅僅只是一槍,就讓獠牙果蠅失去了原本的形體,變成了地上血水四濺的一堆爛泥。

「嘎啦、嘎啦、嘎啦,你們看什麼看,還不去把敵人給我消滅掉。」

因為解決了礙眼的獠牙果蠅而感到通體舒暢的Fatfrog笑了,不過喜怒無常的牠,很快又回復了怒意,並將目標轉移到了自己的部下身上。

於是在牠的一聲令下,還在房間中的那些伴君如伴虎的Lizards們為了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迅速地衝入武器庫房,拿起了長柄電鋸或是看似原始且構造簡陋的槍枝,並踏上了這條有去無回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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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正面交鋒

就算有了來自Piedra的援軍陸續加入戰局,但仍無法扭轉戰況,Lizards節節敗退的情形然仍持續著。

如果從地圖上來看,在東方峽谷的都城──Piedra前方與之連成一線,建築於地下以地道互相連通的城鎮群落,已經接連的失守了。

雖然從Mantis那兒所得知目前的世界情勢後,我就清楚地瞭解到,光靠霸道來統治的東方區域是這顆沙塵星上實力最弱的區域,所以我才特別挑選了這個地方當作甫為Hunters中的一員的我最初的獵場。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最弱之東的實力居然會如此不濟。

雖然在東部遊蕩的途中,我曾重返綠洲,並耗費了500個Dragon's Eye和Mistico買來了比LV.0的“未完成品”還要高一個層級的LV.1“射擊之槍”,但我卻不認為僅僅換了高一個等級的槍枝會是我能在最弱之東橫行無阻,簡直達到了進入了無人之境的主要原因。

雖說偶爾會因為找不到對手而萌生些許失落感,但就整體上來說,我其實還滿喜歡這裡的。

因為在這裡不需要費太大的勁,只要在攻陷的城鎮中多待個幾天,便可以靠著獵殺一波又一波主動前來支援的Lizards的戰士們,收集到許多、許多只存在於他們體內的Dragon's Eye了。

不過,每天如同機械式的獵殺是相當無趣的。

所以為了增添點趣味,我便開始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遊戲”。

有時躲在建築物屋頂的後方,當個藏身於影子中的暗殺者,偷偷地用手槍狙擊下方那些毫無所查的笨蜥蜴們。

又有時候,因為突然的一股熱血燃起,我就會放棄安全的躲藏點,縱身一躍而下,跳到手持武器的蜥蜴群中,將自己置於險境當中,接著,再上演一場沒有退路的英雄的絕地大反攻,以寡擊眾,撂倒一群群象徵邪惡的蜥蜴人們。

有時候玩累了,我有會趁著休息的時候想著,對這顆沙塵星來說,到底是Lizards代表著邪惡,還是身為外星來客的我才是真正的邪惡呢?

在寂靜的夜晚,後背倚著大水塔,獨自坐在屋頂上看著眼前即將落下,卻仍散發著妖異的藍光,且中央有著一個如瞳孔那般的巨大花紋的沙塵星衛星──Augapfel,我就不禁這麼想到。

當我陷入不知為何會產生的“惆悵”與“傷感”之中的時候,Augapfel已然悄悄地退場,換上了不覺的疲累地散發著光和熱的恆星接手,用祂那金黃色且炙熱的光芒照耀了大地。

然而這道破曉的晨光也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就是統治著這片最弱之東的霸者,手上拿著一把巨大的散彈槍,且每走一步,在牠雙腿上的銀色金屬盔甲便會反射陽光形成刺眼的銀光的紫色巨人──Fatfrog在旁邊沒有任何其他的Lizards的保護的情況下,緩緩地走近我所在的城鎮入口。

我不得不說,這種挑在清晨來襲的戰略,就生物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方法。

畢竟在這個大夢初醒,腦袋尚未完全清醒,對四周環境的警戒心正弱的時候,就是發動奇襲的最佳時刻。

然而這種生物理論對我而言是無效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並不屬於“生物”的範疇。

嚴格說起來,我只是藉由人類的手所打造出來的一個多種礦物的聚合體罷了。

因此,除了作為核心“Selene”礦石到達休眠週期時除外,其他的時候,我並不用像一般生物那樣,每天都需要充足的睡眠與休息。

所以,日夜交換的破曉時分,對我而言單單只是新的一輪日與夜的交換,並非什麼致命的弱點。

也因為這樣,在陽光尚未照遍大地的時候,我就早早透過夜視鏡頭捕捉到了巨人的身影了。

當然正朝著我所在的城鎮靠近的巨人並不會知道,牠發動的奇襲戰術,早就已經被沒用了。

但是為了不讓對方失望,所以我仍然很好心地裝作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並佯裝在屋頂上曬著暖陽,如同慵懶的貓兒般打盹,不過實際上,我的索敵雷達的鎖定始終沒有離開過對方。

「就這麼個矮子,打得你們屁滾尿流的嗎?」

雖然是偷襲,但似乎發現自己的行蹤早已暴露的Fatfrog突然拉高了嗓音,數落著那些躲在城外不遠處的部下們,並且從牠的語調中完全顯露出了牠的憤怒。

靠著翻譯軟體,讓完全能理解牠再說什麼的我想,這絕對不能怪牠,因為我要是像金色巨龍那般有著巨無霸的體型,以及壓倒性的絕對力量的話,那麼牠派出的部下會輸,也是輸得理所當然,但現實偏偏不是這樣,在牠的眼中我不過就是如這星球上最弱小的耗子一般嬌小、無力,無論牠怎麼看,都不覺得我具有能與牠們一族對著幹的本錢。

然而這樣的我卻偏偏殲滅了牠大半精銳,這要牠何以能夠接受呢?

所以牠怒了,徹徹底底的怒了。

這股怒火不僅是針對我,更牽連到牠那群無能的部下身上。

要不是因為他的部下們躲得老遠,不然可能早就被牠一槍給斃了吧!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牠又把心頭那股無處發洩的怒火給統統轉回到了我的身上。

於是,在Fatfrog以十分不屑的譏諷口吻大聲斥喝了一句後,便像是想要證明我是個名副其實的弱雞似的,手臂肌肉一緊,靠著單手就拔起了長度幾乎是一般的Lizards的高度的巨大散彈槍,並將槍口對準了位於屋頂水塔邊上的我,扣下了扳機。

“碰”的一聲巨響,從冒著煙的散但槍槍口擊出的彈丸,在離開槍口的瞬間,突然化作無數個直徑更為細小的彈丸,並在水塔上打出了一個大大的洞口。

使得在這星球上堪稱珍貴的水,立刻奪口而出,形成了一絲短暫卻美麗的涓流。

而身為標靶的我,這時候卻渾然無事的站立在被開了個大洞的水塔的另一邊,就連身上的斗篷也沒被四濺的水花給染上絲毫。

「什麼?」

簡直不敢相信的Fatfrog紫色的容顏頓時變得鐵青,因為牠實在無法容忍我居然讓牠在部下面前丟臉這回事。

因此,在這種新仇舊恨互相交織的複雜情況下,一方面為了貫徹自己的霸道,一方面又為了不讓自己失去部下的尊崇的Fatfrog,馬上又重新將槍口對準了我,開了牠的第二槍。

然而這對我卻是不管用的。

一直將紫色巨人作為目標鎖定的我,早就透過預警系統的演算分析,預先模擬了各種牠有可能會做出的行動,並擬定了各式相對應的方式。

所以當牠選擇開槍的時候,我也立刻做出相對應的動作,那就是閃避,同時利用身邊的水塔作為掩護,來躲避一切對我產生威脅的致命攻擊。

多虧了預警系統的演算分析,讓我又一次從容的躲掉了第二次攻擊,也讓身旁無辜的水塔身上又被多開了一個洞。

「好傢伙,若是有膽識的話就下來和我決鬥,別在上面像隻蟲子似的東躲西藏的!」

兩次都無法有效的擊中我,讓盛怒中的Fatfrog悶在胸口的那股怒氣更加的無處發洩。

因此,為了讓怒氣得到發洩,也為了能夠用手上的散彈槍確實的擊中我,更為了可以親手了結我,並將我拆個不成人形的Fatfrog,此刻正努力的壓抑住不停在懷中鼓譟的怒意,並強迫自己改變了策略,朝著位於屋頂上俯視著牠的我叫囂,並提出了決鬥的要求。

對於這個要求,我並沒有用言語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默默的掏出腰間的手槍,朝著地面上的紫色巨人開了一槍,這如同幼年巨龍的吐息似的一槍,是將在槍內經過壓縮後的高熱火焰瞬間從槍口擊發,並形成一個個橘紅色的火球形成的火網,灑向敵人。

這把暗紅色塗裝,並掛著透過導管和槍膛連接並裝有綠色特殊溶液外接玻璃瓶的LV2.熔岩之槍,才是我可以連敗陸續前來增援的Lizards們真正的關鍵所在。

「嘎啊,你難道也是Zergs一族的術士嗎?」

看到我就像他們一族至高無上的神明那般,居然能從無中生有,朝牠丟出一個個蘊含高熱的火焰球這點,著實讓Fatfrog大為震撼。

但是這樣的威嚇,卻沒有因此嚇退Fatfrog。

以霸道著稱的Fatfrog為了不再部下的面前接二連三的丟臉,於是牠便奮不顧身地靠著自己帶有特殊黏液附著的皮膚硬是勉強地吃下火焰球,而吃不下的火焰球,則是被牠用手上的巨型散彈槍的槍身給硬生生地打散,化作了一片沒什麼殺傷力的小火花。

不過牠這看似勇猛的行為,卻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

雖然在Lizards一族中屬於特殊的“軟膚種”,不具有鱗片的皮膚表層可以分泌一種十分特殊的黏液,藉此來保護底下沒有鱗甲的皮膚不受外在環境中的有害物質侵害。

然而不管這種與生俱來的特殊黏液有多麼厲害,仍是抵擋不住非自然形成的高熱火焰的。

所以硬是逞強接下火焰攻擊的Fatfrog馬上嘗到苦果。

遭到火焰的灼傷的Fatfrog身上原本充滿黏液的紫色濕潤皮膚,瞬間被高熱火焰燒得焦黑如炭,哪裡還看得到什麼黏液,沒有立即因為劇痛倒下,已經算牠非常厲害了。

「好傢伙,我會在我的城堡“Piedra”等著你,希望你有命活到那。」

用大掌摀住不斷冒出綠色血液的傷口試圖止血,並強忍著劇痛,用手上拿著的巨型散彈槍支撐自己巨大的身軀的Fatfrog,為了貫徹自己的霸道,所以就算到著這種時候,仍逞強地對我提出了約戰。

之後,才帶著傷默默地退場。

然而只帶上些許親近的部下走人的Fatfrog,人雖然已經離開了,但是卻留下了更大的麻煩給我,那就是我必須獨自面對一眾亟欲證明自己比自家老大還要厲害,並試圖挑戰自家老大的權威,並企圖顛覆東部勢力的均衡的Lizards。

「只要能打贏牠,那麼誰就可以成為這片大東區的老大了!」

混在蜥蜴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如此大吼了一聲,這像是條導火線的一吼,也迅速引爆了一眾蜥蜴人高昂的情緒,早已積壓在他們胸懷中已久的那一股篡位謀權的想法,終於掙脫了枷鎖,讓不再受到壓抑的慾望,得到了完全的解放。

也因為這一吼,手持武器的Lizards們便朝著我所在的屋頂一擁而上,並爭先恐後地爭奪著第一的寶座,簡直就像是把我當成是勝利者的獎品那般。

但是,我想牠們是找錯對象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雖然乍看之下,會讓人產生一種Fatfrog只是體型大了點聲音也大了點,但戰鬥能力卻異常地弱的錯覺,不過那也僅僅只是一種“錯覺”。

實際上,光是不但有勇氣主動迎向火球,更挨了讓皮膚都燒成黑炭的一發後,卻沒有因此倒下這點,就足以顯示出Fatfrog的勇猛了。

不過這種說法終究只是堪稱為插曲的一個過程。

就算背景環境從地球轉變成沙塵星、主角也由猴子進化的人類,變成了由蜥蜴進化的人類,但是,只注重結果的“結果論”的思維,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改變。

結果就是一切,這種想法普遍存於人的想法裡。

所以不管再互相駁火的戰鬥過程中,Fatfrog表現的多麼勇猛,仍舊敵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種結果論的定律。

不再受到幸運的女神眷顧,王已不再是王的時候,牠便失去了原本應該受到的尊敬;這也正是導致局面演變成如此失控的狀態的主要原因。

到此,我想我似乎也有點責任。

畢竟讓前王成為敗寇的元兇不是別人,就是我。

於是當牠們找錯對象之際,我也同時萌生了重新掌控這混亂的局面,恢復該有的秩序的想法。

因此不擅長等待並且不願成為獎品的我,不等牠們上來,便率先發動了攻擊。

「Meteor啟動。」

因為在面對一大群敵人的時候,每次都要一對一的決鬥方式實在過於沒有效率了,所以為了在短時間內便可以收集到大量的Dragon's Eye,於是,當我的戰鬥等級得到提升之後,Mistico便給了我新的力量。

上面鑲著Meteor字樣的一個小小黑色的長方形記憶卡,就是他給我足以發動特殊能力的記憶晶片。

當這個存有只需要戰鬥等級1就可以輕鬆驅動的能力的記憶晶片插入我的擴充槽後,我便擁有了驅使隕星使出大範圍攻擊的力量。

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喚出隕星所組成的群落,藉此砸死屋子下面那些不知死活的笨蜥蜴們。

然而幸運女神似乎也不太願意對走捷徑的我露出她美麗的微笑,所以受到我的召喚而來的隕星,僅僅只是砸傷了大半的Lizards,卻沒有砸死牠們。

不僅如此,不屑眷顧我的幸運女神更留下了大半雖然畏懼能召喚隕星的我,但眼見同伴受傷而更為憤怒的一群好手好腳、沒有受傷,並且比起受傷倒地的那些更為健壯的Lizards。

「看來我還真是選對人了呢。」

坐在綠洲巨樹的枝幹上,穿著一席墨西哥風連身斗篷,倚靠著巨樹主幹撥動琴弦的Mistico看到天邊出現金色亮點,就知道天的那邊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了。

也因為如此,Mistico替自己感到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看走眼選錯人加入牠們的團隊──Hunters。

「沒想到,這個老千居然擺了我一道。」

Meteor的效果遠遠出乎想像中的弱,讓我不由得萌生一種近似人類特有的“自己受騙上當”的感覺,就連我的系統也當機立斷的分析出了我受騙的概率。

不過光是抱怨也解決不了現在的窘況。

所以無奈之下,我也只能架起了手上的熔岩之槍,縱身從屋頂上朝著底下的蜥蜴堆一躍而下。

在下面那群笨笨的蜥蜴還以為我正要自投羅網,於是乎各個高舉起了手上的長柄電鋸,在我的腳下形成了一片由長柄電鋸構成的針山,等待著成為自由落體的我自己扎上去。

但是很抱歉,我又一次讓牠們失望了。

因為前次回到綠洲進行武裝採購的時候,我不但換了槍,也同時換上防禦效果更好的外裝甲,更從Mistico那得到了Meteor系統的記憶晶片以及另一個特殊能力,那就是能讓人化身為Air Walker的“輪轉跳躍”。

也就是靠著這個特殊能力,讓人在半空中,本該沒有立足點的我,突然就像是踏在空氣上一般,憑空多做出了一次前空翻式的跳躍,而且更藉此越過了腳下那群拿著長柄電鋸守株待兔的Lizards們。

雖然這神奇的一幕,讓地面上從未見過有人能夠把風當作跳台做出跳躍動作的Lizards們全都看呆了,但這一切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真的,只要知道了原理,那一切真的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之所以能在半空中做出把空氣當成了踏板的二次跳躍動作,其實全都只是視覺上所產生的假象,而這全都還得多虧了裝置在我雙腳腳底那兩具自Mistico手上得來的特殊噴射裝置“F.H.L.(Feng huo lun)”。

說來這“F.H.L.”也不是什麼多高科技甚至是多麼特別的裝置,其實說穿了,“F.H.L.”只是預先將大量的空氣吸入儲氣槽中,接著在經過加壓後,從噴嘴把壓所過的空氣瞬間排出,藉著噴氣產生的作用力轉為推力,製造出讓人以為使用者可以乘著風在空中翻轉跳躍的假象。

就是這麼簡單的原理,卻將從未見過Air Walker的Lizards們徹底的唬住了。

有的Lizards還傻傻以為自己有幸見到了能夠自由地在空中移動的大天神,於是紛紛放下武器,匍匐在地上跪拜,表示臣服。

更多的Lizards則是拿著武器,呆呆地看著在天上做出一個優美的迴旋後著地的我,以及匍匐於地上的同伴,不知該如何是好。

然而此刻在我的系統中,卻不知為何突然浮現了不知由何人輸入的一段古人曾經說過的一句名言,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與其解釋。

於是在看過之後,完全了解其意義的我,選擇了尊重古人的智慧,並決意貫徹古人的意志。

如此良機怎能錯失呢?

我想這就是古人想要告訴我的。

所以在落地之後,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猶豫我的下一步該怎麼做,只是如同人類的本能似地,依循著古人所言,轉身甩開了沾染在風衣上的塵埃,同時將手上的槍口對準了從背後轉為面前的Lizards們,撒出了如落花般的灼熱火星。

僅僅只用了幾次的連續射擊,從槍口擊出的紅黃相間的炙熱熔岩,就已經把面向我的Lizards排面隊伍給徹底的摧毀了。

之後,在看到熔岩肆虐後,構成大地的砂礫全都受到高熱影響而發紅發亮,而原本駐足其上的Lizards,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最佳的活祭。

受到烈焰灼燒的Lizards,已然成為一具具乾癟冒煙的焦屍,布滿了整片沙丘。

就算是這顆沙塵星球上最強悍的種族,看到這幅屍橫遍野的慘況,身為Lizards一族的戰士的牠們,也不禁感到畏懼。

尤其是當我提著槍步步逼近的時候,這股名為恐懼的陰影就在他們的心中迅速的擴散開來。

範圍愈來愈大、愈來愈大。

當陰影徹底地佔據了牠們的心,讓牠們再也無法忍受這股如夢靨般的懼意的時候,牠們便放棄了抵抗。

不勘受到夢靨的侵襲的Lizards,哪還有繼續進行戰鬥的想法。

已經完全喪失了戰鬥意志牠們,此時此刻,一心全都只有“只求自保”這一單純的想法而已。

在這種狀態下,為了保護自己,讓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續,無論是什麼生物,下意識的第一個選擇都會是選擇逃跑,跑得愈快愈好,而且還要愈遠愈好。

這種出於本能的行為,就連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頂級落實者,並以統治者的姿態掌管著整座星球的Lizards也不例外。

於是,一場大逃亡就此展開了。

顧不得擊倒敵人的命令,以及奪權篡位的企圖的Lizards們此時完全顧不得方向,只是朝著小鎮的四面八方能夠逃離或躲避我的攻擊的地方進行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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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閃耀的東之寶石,Piedra

結束了一場惡戰,盡情地將所有的壓箱寶全都拿出來揮霍後,現在眼睜睜看著敵人敗逃的背影而沒有追趕的我,突然感到有點“累了”。

不同於作為核心的“Selene”礦石進入休眠期時的狀況,一道道不規律的低電壓電流斷續地流竄在全身的電路與晶片中。

這種情況不但造成一種十分不舒適的感覺,更因為電壓的不穩定,導致我體內大部分的矽晶零件都無法正常的運作。

並且間接使得和超級鈦合金製成骨架相連,由許多如髮絲般細小的奈米光纖製成的人工肌肉無法正常的收縮,所以現在的我就算想要提起槍來,追殺那些敗逃的逃兵們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在關閉電子攝影機的雙眼功能進行系統休眠的前一刻,我不禁這麼想:也許這就是人類所謂的“疲累”吧。

這個想法才剛在系統中閃過,首次體驗到疲累感的我的系統便進入了休眠狀態,讓倒在沙丘上,且漸漸沒入砂礫堆之中的我沉沉地睡去了。

「哎呀呀,看來就算號稱最完美的類型,但是“舊式的”果然還是不行啊。」

就在我差點全身都遭到沙礫給掩埋的時候,背後背著一把吉他,時機算得恰到好處的Mistico赫然出現在沉睡的我的身邊,並且僅僅只用了他其中一隻有著黑色烤漆的金屬手臂,就輕易地把重達數噸的我,整個人從沙中給曳了出來。

不知從何時起便一直跟蹤與觀察我的一舉一動的他,對於我剛才的表現感到相當地不滿意。

「也許是時候該帶他去“Uterus”一趟了。」

用單手將我舉起,接著順勢丟到底下有著岩盤支撐的沙堆上的Mistico的手臂噴出了一陣白煙,之後,讓過度使用的手臂得到完全地散熱後的他,在盤腿坐在我的頭的位置的正前方,望著掛在沙塵星的天空上,就連白天也能清楚可見的衛星們,邊不成曲目的隨意撥動著吉他上的琴弦,邊如此說道。

在接下來的數個小時中,就像是在旁守護著我一般的Mistico,只是一個人坐在沙丘上望著天空的彼方,隨興地獨奏著,一直到太陽落下,大地再次回歸於夜幕之中時,Mistico才捨得放下吉他,並起身拍掉沾染在墨西哥斗篷上的沙礫後,才獨自朝向在漆黑的天空散發著耀眼的亮光的東方前進。

“閃耀的東之寶石”,自從Fatfrog成功地征服了東部大地,並且重新整建立了整座城市的格局之後,這便成為位於星球東部的峽谷之中,建立在四面皆受到深不見底的險峻峽谷所包圍的孤島上的要塞城市──Piedra的美稱。

原本由Zergs一族所建立,有著悠久的歷史,並且充滿了古典文化氣息的藝文都市Piedra,再被崛起的Lizards一族中的Fatfrog所率領的大軍強勢征服後,好大喜功的Fatfrog不但命人將所有原本居住於城市中的Zergs全部放逐,更下令將原本的城市格局來了個全面性的大破壞,之後才改建成為都市內到處都是武器裝備,全為了戰鬥用途而建造的要塞都市。

將歷史悠久的古典城市依照自己想法來了一次徹底地改頭換面之後的Fatfrog並未因此滿足。

一心想要讓自己的豐功偉業傳遍整個星球,讓所有的同族都知道他到底幹了什麼的Fatfrog又下令要部下圍繞著都市裝置了無數個大型投射裝置,並且更殘忍地將四處擄來的許多會發光的特殊種Zergs的大腦給破壞掉,讓牠們成為了沒有自我意識,只是單純地接受插入血管中注射的營養液而純粹地“活著”的活體燈具裝到了投射裝置上。

有了這些如同玩偶般,沒有了自我,只是純粹地燃燒著自己的生命轉化為貪婪的暴君一心想得到的光亮的特殊種Zergs以及將光芒擴大的投射裝置輔助下,每當夜幕降臨之時,裝置著作為活體零件的Zergs的投射裝置便會在城市的各處冉冉地從地下升起,並將整座城市及周邊區域照耀的有如白天一樣明亮。

要塞都市Piedra的光芒,讓掌管夜晚的闇之神也不得不做出退讓,讓原本毫無雜色的純黑身軀上的一個小角落,充斥著一道無法抹除的光明,這道在漆黑中綻放的光明,就好像寶石般地耀眼及讓人陶醉。

因此,久而久之,從曾經來到Piedra又離開的人在各個城鎮中口耳相傳之下,“閃耀的東之寶石”的美稱便就此不脛而走。

也許嗜血的Lizards一族們十分認同Fatfrog得做法,並且為了揭開寶石的神秘面紗,於是便爭先恐後地前往Piedra朝聖,但是,身為人造機器人的Mistico的目的卻不是如此。

在我醒來之後,我馬上就發現Mistico在我的系統中留下的訊息。

於是在檢查過系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甩開攀爬在我身上的沙子後,我也追隨著少說已經離開了數小時之久的Mistico的腳步,朝著GPS定位系統上所指向的方向前進。

而就在這個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建於居城──Piedra城中心地帶的中央行政塔的梟雄Fatfrog,要不是靠著手上的巨型散彈槍撐著的話,才剛步入塔內,身上還帶著重度灼傷的牠,差點就兩眼翻白地倒在門口。

見狀,原本在塔內想藉著恭迎自己的頭目歸來的諂媚行為大獻殷勤的一干幹部們,趕緊招來了堪稱是陣中水準最高,曾仔細的經鑽研過Zergs一族的密傳療法的醫療團隊,來替Fatfrog進行治療。

在醫療團隊用塗上搗碎的草藥敷在傷口上,再用沙草製成的布條綁緊固定在身上之後,遭到灼熱的高熱火焰灼傷的Fatfrog已能斷定沒有生命的危險了。

聽到醫療團隊的領頭人如此的報告,才讓那些在Fatfrog房外苦苦守候的一干幹部們鬆了口氣。

不過,身受重傷的頭目此時沒有生命危險,也不代表牠們的危機已經徹底的解除了。

因為早在數小時前,刻意選擇繞過了刻意建在Piedra前方,作為Piedra城的保護傘的數座軍事要塞與城寨的這條遠路,先我一步朝著Piedra城出發的Mistico,此刻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抵達了Piedra城高聳且厚實的城壁下方。

「還真是一點防護也沒有的珍貴寶石啊。」

雖說靠著光學迷彩才得以如此簡單的避開幾座先鋒要塞的守衛的注意,並越過了守護著寶石的冥河之谷的Mistico抬頭望著城壁頂端,完全看不到任何一個守衛的蹤影的他如此的諷刺著。

在嘲諷完了Piedra城毫無警覺且堪稱薄弱的防禦後,揭開身上的墨西哥連身斗篷衣角的Mistico才從腰間的皮帶上取下了掛在上頭的一捲少說有數十公尺長的金屬銀線,並將銀線的一端綁在一根矛釘的尾端孔洞上,接著再把連著銀線的矛釘拋到了城壁的另一邊。

之後,扯動了幾下銀線,確定矛釘確實的咬住了組成城壁的石塊後,沒有安裝特殊噴射裝置“F.H.L.”的Mistico只好用非常原始的方法,藉著銀線的固定之下,開始朝向城壁的頂端進行攀爬。

雖然沒有加裝“F.H.L.”裝置,但是Mistico攀爬的速度卻相當的快。

明明是垂直爬升的狀態,卻猶如如履平地,還能三步做五步躍進的他,不消一刻鐘的時間,便躍上了城壁的頂端。

城壁頂上,以隨風飄逸的墨西哥連身斗篷為伴的高姿態,傲視著下方以他人的生命作為燃料,才能讓整座城鎮在漆黑的夜晚中依然燈火通明如白日般的Piedra城的街區。

透過具有夜視功能的高解析度的電子眼,站在制高點上的Mistico可以清楚的看到遍布於城市各處,用透明石英製成如鳥籠般的巨大燈罩內如活屍一般的“活著”並散發著光芒的Zergs的軀體。

「It’s so sick!」

看到燈罩內不但身軀被束縛於中央看似金屬製造的刑架之上,四肢更受到又大又粗的鎖鏈纏繞而動彈不得,露出的胸口上還插著許多倘流著五顏六色液體的透明管路,喪失了所有的自由,就連生存的方式也不能由自己來選擇,只能被迫受到他人眷養的“活屍”們,讓全身上下皆由冰冷的金屬所打造的Mistico也感到一陣噁心。

雖然奴役他人這檔事,在人類的歷史當中並不少見,但是當奴隸解放戰以及人類進入20世紀以後,在先進的科技文明與高道德文化的素養薰陶之下,奴隸可說已從人類社會中絕跡了。

因此,對於有著一定的法則需要遵守的機器人來說,奴役或是被奴役都是不被允許的。

也因為這樣,一直以來都只是當個作壁上觀的旁觀者從旁記錄著這顆星球的歷史巨輪滾動的痕跡的Mistico,,原本只是順道前來這座名勝“自助旅行”的,然而,眼看這種殘忍又不公義的行為,就算多麼不打算引起別人的注意,但Mistico最終還是按耐不住,並打破了由自己所訂下的原則,出手了。

和我不同,Mistico並不是個槍手。

對於我來說,經常一派清閒模樣輕奏著吉他的Mistico充其量只是個武器兼情報販子的角色。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我怎麼都不認為他會是一個專業的“戰鬥人員”。

不過,這都只是未曾見識過他真正的能耐的我的想像罷了。

事實上,曾經救過我不只一次的Mistico的戰鬥能力並不比任何一個戰鬥型的機器人偶弱,如果動起真格來,就連我,想要擊敗Mistico說不定也並非能輕易做到。

而這就是我所不知道的Mistico的另一面。

對於現在而言,我知不知道Mistico隱藏的另一面是怎樣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一直作為旁觀者,默默地走在歷史的巨輪旁默默看著巨輪滾動的他,首次出手干預了巨輪滾動的路徑。

決心插手的Mistico動作相當地迅速。

就算沒有額外加裝“F.H.L.”裝置,Mistico依然趁著城內擔任守衛的Lizards們守備的空檔,十分豪邁地從城壁頂端一躍而下。

當然這並不是有勇無謀的自殺式跳躍,在受到沙塵星引力的拉扯而朝著地表下降的同時,Mistico不忘朝著身後的城壁頂端拋出數條連接著矛釘的銀色絲線做為緩衝,並且再這幾道絲線的支撐下,讓他得以十分順利的垂降到了地面。

這一氣呵成的連續動作,就好比專業的特技人員那般,十分的流暢,其程度簡直足以比擬東瀛古老的殺手集團──忍者了。

而且不僅是攀爬與垂降的動作,就連擊倒目標的手法,也如出一轍。

當Mistico在落地之後,便安靜且迅速地棲身到距離他最近的一個負責巡邏的Lizards城衛的身後,並以無聲的跟蹤術藏身於牠倒映的影子裡,同時,他更趁機悄悄地解開了背在背後用來固定的吉他琴弦螺絲,且用手指縫隙以夾的方式抽起了吉他上已然失去固定螺絲拘束的白銀色的琴弦,接著繞上了倒楣的Lizards的脖頸部,之後,Mistico再將緊握著琴弦的雙手猛一拉緊,連給目標喊叫的時間都沒有,就將目標斃命了。

而且所謂的斃命並不僅僅只是將目標給勒斃這麼小兒科的手法,利用平時用來當作琴弦的金屬銀絲作為武器的Mistico所施展的攻擊,可是能將細長的銀絲作為刀刃,斬下任何他所想斬斷的東西。

所以,當Mistico出手後,作為目標遭到擊斃而癱軟倒下的Lizards的巨大身軀上,原本屬於頭顱的位置,縱使有著林甲的保護,但上面早已沒有了本該在那的東西了。

而失去了脖頸作為依靠的Lizards的頭顱,則是非到了大約5公尺遠以外的沙地上。

孤單且睜大著雙眼的頭顱,彷彿是想看清到底是誰殺害了自己般地死盯著渾身漆黑的Mistico,但就算已沒有機會可以報仇了。

「和那些籠中鳥比起來,這樣的死法可是幸福得多了。」

一腳踹開擋到了自己的去路的Lizards的頭顱的Mistico,視Lizards如草芥,就算卿手奪去了牠們的生命,他也不會感到任何地愧疚。

因為和被關在牢籠之中,以自己的生命作為燃料,散發出照亮城市的光芒,並且就連自己是要生或是死,都不能由自己作主的Zergs比起來,區區一隻身為殘忍的加害者的Lizards的死,Mistico可是一點也不放在眼裡。

踢開了礙眼的頭顱之後,沿著貫穿城市的蜿蜒小徑,以能避開的敵人就避開,避不掉的就悄悄的用銀絲暗殺掉的手法,持續朝著建立於城市中心地帶的中央行政塔的所在位置挺進。

就在深入的方大本營的Mistico怒不可遏的違背了旁觀者的立場並破了殺戒的時候,錯過了見識Mistico的深藏不露的實力的這個機會的我,卻仍在建於Piedra城前方作為前線哨站的要塞內,和駐守其中的Lizards守衛們打得不可開交。

雖然幾乎沒有任何一隻蜥蜴能阻止靠著手上的LV2.熔岩之槍逞兇的我前進的去路,但畢竟孤掌難敵眾拳,當敵人一窩蜂的湧上來的時候,難免還是會受到一些意外的攻擊。

幸好在臨行之前,已經出手搭救過我數次的Mistico並沒有完全地棄我於不顧。

以我身上所擁有的500個Dragon's Eye作為代價,完全依照自己的喜好行動的Mistico,好心地留下了一套經過特殊技術強化過的新型防護裝甲後,才拋下了無意識的我,獨自踏上了前往“東之寶石”的路途。

也就是靠著這個新型防護裝甲,才使得我不至於幾下就被Lizards們兇猛的圍攻下敗下陣來。

不過當我不會輕易因為兇猛的攻擊而敗陣的時候,就是發動攻擊的那些個Lizards們倒楣的時候了。

因為我可不是那種遭受到敵人的攻擊還默不作聲、不反擊的人。

於是,在配合著從天而降的隕星無差別的大範圍攻擊下,灼熱的熔岩不斷地從槍口射出。

彷彿已經聽不見中槍的敵人在死前的哀鳴般的我,十分有規律地一次又一次扣下扳機,這種行為就如同那些毫無智慧可言,一切的行動都僅僅只是遵照程式中設定的步驟來執行的“死板”的同胞們那樣,機械式地將眼前所見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擊倒。

那麼,到底什麼時候,這場機械式的冷酷殺戮才會停止呢?

那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那就是直到這座要塞裡面再也找不到其他人為止。

在毫無自覺的情況下已然成為了Lizards們眼中冷酷的“殺人鬼”的我,便開始沿著在Piedra城前方連成一線的要塞群前進,並且在星球東方上演了一場一人對多人的攻城戰。

然而就算靠著人數的優勢仍無法攔下我的Lizards們,只能在敗逃後,眼睜睜地看著本該固守的前線要塞遭到逐一擊破,並且讓宛若進入無人之地的我,就這麼一路殺到了牠們所守護的主城──Piedra城下。

雖然一路上只要見到膽敢阻攔我的Lizards就加以射殺,但是來到了Piedra城後,雖不清裡面的人數為何,但據我推估,裡面駐守的Lizards少說是之前途經的要塞內的守軍的數倍有餘,而且極有可能還是十倍以上,於是為了避免直接衝突而不敢貿然擅闖的我,便選擇了用上了“F.H.L.”,並利用城壁作為施力點,三兩下就跨過了高聳的城壁所形成的障礙。

然而,在城避上俯視著城區的我,卻多了一份所謂的“難以置信的驚訝感”。

因為透過了高倍率的電子攝影機鏡頭調整了焦距後,朝著下面的城區街道看去,一具具無頭的Lizards的巨大軀體倒落滿地,而牠們腥膳的血液也將用石頭鋪成的美麗街道染成了一片翠綠。

而在街道的邊上、圓筒狀的牆壁上,甚至是在如碉堡的軍用設施的頂端,更有著一個個已經破損,看似裡面原本裝有什麼東西的透明石英製成如鳥籠般的巨大燈罩。

曾經的寶石,如今卻變成這副殘破的景象,這種不協調的反差感,實在是讓人猜不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懷著疑惑,走在只剩下屍體倒臥在側的大街上的我,靠著Mistico給我的GPS所標示的座標,一邊對周遭環境保持著該有的警戒,一邊朝著建立於城市中央的高塔走去。

當我推開了用來防止他人侵入的塔的厚重大門的時候,我卻感到了“震驚”,就連我的系統也因為有太多不確定因素,而得不出為何足以讓事態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那個難以計算的結果就是現在正在我眼前,坐在塔的大廳中央屬於主人的位置上,身上裹著用滲出藍色軟膏狀的消炎藥物的麻紗製成的粗布來治療灼傷的Fatfrog的巨大身軀赫然癱坐在那。

然而,身軀雖然還在,但是脖頸以上的部位卻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道十分整齊看似受到利刃切割的痕跡在那兒。

誰殺了牠?

就算是熔岩之槍噴出有著數千度高溫的高熱熔岩仍然無法輕易擊倒的頑強戰士,要取下這戰士的腦袋又談何容易呢?

而且留下如此整齊的切口,勢必得要用上某種十分鋒利的白冰戰時所使用的武器,但是和白冰戰武器相比,不論是威力或是攻擊範圍都大上許多的槍枝都無法撂倒這隻如怪物般的巨人,卻居然有人能夠靠著近身攻擊斬下牠的頭。

這有可能嗎?

縱使我的系統如何計算,所得出的答案都是肯定的:“絕對不可能”。

然而不管我的系統如何否認,擺在我的眼前鐵錚錚的事實也是不會改變的!

「你也來得太晚了吧!?」

就在我感到困惑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塔壁的高處上的一扇為了讓光芒聚焦於塔中央的主位而特地設立的石英玻璃窗前的窗台上,同時,以我十分熟悉的電子語音,微帶怒氣的責備著姍姍來遲的我。

而在他的手上,五條帶著淡淡螢光綠色的銀色金屬絲線,正讓人感到十分詭異地,在這座無風的塔中輕柔地搖曳著。

「Mistico,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雖然透過音頻分析,我確定聲音的主人是我所熟識的Mistico,但是根據系統的設定,我還是本能地將手上的槍口對準了站在塔壁高處的窗台上俯視著我的Mistico。

「可以不要用那麼危險的東西指著我嗎?」

將握著銀絲的手迅速的震了一下,甩開沾染於上的血漬的Mistico,對於我將槍口指向他的這個動作,感到有些不悅,因此開口要求我把槍口從他身上移開。

「Mistico……你怎麼會在這裡?」

經過與系統的資料庫進行比對,並確認了現在高高在上,俯視著我的人是曾經救了我好幾次的軍火販子Mistico沒錯後,我才撤除了系統的警戒狀態,移開了槍口。

不過雖然解除了對Mistico的警戒,但我還是對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感到疑惑與不解。

「沒什麼,只是想來看看有沒有生意可做罷了。」

不想和我解釋得太多的Mistico只是一邊隨口找了個理由來塘塞,一邊將甩去了綠色汁液,恢復成亮眼的銀線收回到背後的琴匣之中。

「所以你知道這一切是誰做的嗎?」

只會直來直往向前衝刺的我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的,把所有擋住我去路的前線要塞一個接著一個逐一擊破,來到了這裡。

原以為,只要我來到了這裡,就可以和曾經與我交過手,卻尚未分出勝負的巨大的紫色巨人Fatfrog分出個高下,但沒想到,來到Fatfrog的居城後,眼前所見卻是如此的景象。

不只城鎮的設施遭到破壞,就連駐守於城內大半以上的守衛也都身首異處,更別提坐在設立於城鎮中心的高塔中央,屬於頭領的位置上的那一副巨大無頭的紫色身軀了。

這可是讓期待落空的我的系統中,出現了一股人類所謂的“失望”的情緒。

不過這股情緒並沒有存在的太久。

很快地,它就因為我轉移了目標而消失的無影蹤了。

雖然不能和Fatfrog好好的大鬧一場,但是既然有人能夠打敗牠,那就表示這人也非得要有兩把刷子才可以辦到的,所以既然都是要打,那何不找個更強大的對手呢?

懷著對尋找更強大的對手的崇景的我,如果不知道對方是誰,也是無從挑戰起的。

於是為了要和不知名的強大對手挑戰,眼下也只能詢問唯一一個有可能目擊事發過程,並且知道是誰殺掉了Fatfrog的人,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站在塔壁高處的窗台前,頭上戴著乾草色的墨西哥草帽,身上穿著一席暗綠色墨西哥斗篷,一改以往只有黑與白的服裝色調的Mistico。

「不知道。」

豈知,Mistico完全沒有絲毫的遲疑、猶豫,或是企圖掩蓋,反而斬釘截鐵的給予了否定的答案。

對此答案其實我是抱持著疑問的。

但是在找不到任何根據以及證據的情況下,我也無法證明一個依照Bot所必須遵行的法則製造出來的Bot,居然可以違法規則,說出與事實相悖的謊言來。

所以我也只能相信。

但是這又怎麼解釋根根沾染在Mistico手中銀線上,怎麼看都是屬於Lizards的血液呢?

「不過……下面的這一隻只是個倒楣的替身罷了。」

也許是看出我並不是很相信他的答覆的Mistico,為了不讓話題繼續繞著“始作俑者是誰”的這個問題打轉,於是便連忙丟出新的話題,企圖藉以轉移焦點。

「你怎麼會……」

實在太驚人了。

就算眼前座位上這個少了磕頭的Fatfrog真是個替身,那……Mistico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你以為那群Lizards的武器還有他手上那把散彈槍是怎麼來的?和牠做了那麼久的生意,牠是真是假,可是騙不了我的。」

Mistico豪不避諱地承認自己是一個不在乎正義,只追求利益的軍火販子。

也就是說,只要買家能夠以相應的金錢作為代價,無論是誰,或是任何種類的武器,他都可以賣出。

也就是這種個性與做法,與Mistico各取所需的Fatfrog以及其他的頭領們在為了不落於人後,於是便一個接著一個的捧著一桶又一桶裝得滿滿的Dragon's Eye,前來Mistico居住的那座屬於中立地帶的綠洲,向他買下了一把又一把製造精良的武器。

這也就是為什麼原本只是一支十分弱小的種族──Lizards,能夠藉著以下犯上的方式迅速地崛起,並取代了前一個統治星球的強勢種族,成為統治星球的霸主的主要原因之一。

「照你這麼說的話,那麼真的Fatfrog又藏到哪裡去了?」

聽說Fatfrog還活著的消息,讓我對於和牠對戰這件事又重新燃起了一絲期待。

為了能早一點和Fatfrog做個了斷,於是我著急地追問看似篤定知道Fatfrog的下落的Mistico。

「不就在這嗎?」

成功藉著Fatfrog轉移了話題的焦點的Mistico左手一揮,拋出了一條前端帶有如縮小了許多倍的船錨形狀的掛鉤的銀線,並在塔中央的座位上纏繞了數圈。

用手扯了扯銀線,確認前端的錨鉤確實的發揮了作用後的Mistico再次發揮出他那和手臂外觀搭不起來的驚人的臂力,用力的扯動了銀線,將銀線另一頭纏著如王座般又大又重的座椅整個扯到了半空中,接著重重的摔到了大廳的另一邊,雖然離的的距離不高,但已足以讓王座陷入了被它自己的重量砸成了碎塊,成分如地球的大理石的厚實石板碎塊之中。

而原本王座的位置,在失去了王座這個巨大的隱蔽物後,一個通往漆黑無光的地底通道的石階,赫然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雖然王座底下的通道內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但是卻難不倒我那雙具有夜視功能的電子攝影機。

探頭向內看的我透過了夜視功能的綠色鏡頭,可以清楚看見,在通道裡面有著一條長長的螺旋形階梯直通幾十米深的地下平台。

「你的意思是說,牠就在這裡面?」

不知為何,看著彷彿是通往深淵的垂直通道的我,突然有種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的感覺。

也就是因為這個微妙的反差,讓一心急著想要和Fatfrog做個了斷的我沒有立即縱身跳進去,而是站在通道口伸出了食指朝著通道下方比了比,並對居高臨下的Mistico提出了疑問。

「沒錯,根據我幾次為了交易來到這裡的經驗,牠絕對是在這下面沒錯。」

Mistico的回答十分的肯定。

雖然他是個只要有錢,不論是誰要什麼樣的武器,統統來者不拒的軍火販子,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在還未摸清買家的底細的狀況下,貿然的進行交易。

詳細的調查有關買家的底細後才進行交易,可是唯利是圖的軍火販子少有的堅持中的一項。

所以,早已做過徹底且詳細的調查,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座被稱為東之寶石的城市的Mistico,又怎會不知道身為他的大客戶之一的Fatfrog之所在。

只是,既然Mistico明知道Fatfrog躲在隱藏於王座底下的秘密通道之中,那麼為何他卻出現在相反方向的塔壁高處的窗台上呢?

就是這種不協調感,讓我覺得相當的不對勁。

難道Mistico有著什麼不能進去的理由嗎?

抱持著這樣的疑問的我,還是在得到了Mistico的答覆後,縱身跳入了深達數十米的黑暗垂直通道之中。

這種高度,就算是在地球上不小心失足摔下去的話,縱使我的身體是用硬度超高的超級鈦合金所打造的,但肯定還是免不了會變得四分五裂的,那就更別說重力比地球還多了0.8倍的沙塵星球了。

於是乎,為了不讓我的身體變得四分五裂的慘劇發生,所以我特別選在距離通道最底端的平台還有三公尺多的高度時,啟動了裝置於雙腳腳底那兩具特殊噴射裝置“F.H.L.”,使出了一計“輪轉跳躍”。

只可惜在這條漆黑的通道裡面,除了讓人數不清的石製階梯外,就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見證我精心送上的那一齣將通道內的空氣當作踏板,並在半空中畫出漂亮的圓弧,接著安然的落地的完美戲碼的觀眾存在。

正當完美著地的我還在佩服著自己能做出如此神奇的動作的時候,一陣差點讓沒站穩的我摔在地上的劇烈晃動,把我搖醒了。

但變異並沒有結束,緊接著晃動之後,在我腳下的地面居然緩緩地開始下沉,直到下沉的深度大約十公尺左右,平台才靜止了下來。

因為平台下沉的緣故,讓許多個不知為何建立於通道的牆壁上,原本一直存在於平台下方的橫向洞口出現在我的眼前。

而唯一通往我所在的這座平台的螺旋形階梯,也已經在十公尺的上方了。

「怎麼回事!?」

對於這些橫向洞窟的用途,我除了感到有些疑惑。

難道這邊還流行著古代地球人所布置的名為“水牢陷阱”那類的機關嗎?

不過在這水資源相當、相當缺乏的沙漠行星上,會存在有極度浪費水資源才能夠完成的“水牢”嗎?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是持否定的態度。

或許用砂還實際得多。

畢竟顆粒細小,一樣會流動,一樣有重量,一樣會讓生物窒息的沙子和水,可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呢!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對我而言都是沒有差別的。

因為用金屬構成的我,可是不需要呼吸的無機物質的聚合體;所以不管是用水淹,或是被沙子活埋,我也不會因為無法呼吸而窒息身亡。

雖然如此這般想著的我想得很美好,但現實偏偏與我的想像相違背。

因為從洞窟之中出現的不是水,也不是沙,而是被Lizards所馴服的Zergs。

較高的洞窟竄出了成群的獠牙果蠅,而和平台同高的洞窟則是爬出了有著長有數顆紅色寶石的草綠色肥大身軀,頭部前端有兩顆巨大獠牙並且以蠕動方式步行的果蠅的幼蟲──獠牙巨蟲。

原來,這是蟲陷阱啊!

猜測錯誤的我,這才恍然大悟。

說真的,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在這座建立於城市正中央的高塔地下,居然是做為被Lizards馴服的獠牙果蠅的巢穴使用的呀。

這群Lizards的想法還真是令人費解。

不過現在好像也不是佩服牠們的時候;畢竟在我的眼前,無論是空中或是平台的地上,早已布滿了成群的果蠅成蟲與幼蟲。

要同時對上牠們,可是有點棘手的。

獠牙巨蟲雖然體型大卻沒什麼危險性,但在半空中成群結隊,為了食物誰也不願意讓誰地爭先恐後朝我靠近我的獠牙果蠅,可就是一群具有高度危險性,又十分惱人的討厭蒼蠅了。

刻意計下了一道下沉式的平台的設計者的想法十分明顯,那就是將“闖入者” 困於這座下沉了十米深的豎井底下,讓“闖入者”無法利用原本來到此處的螺旋階梯逃脫之外,更設置了通往蟲的巢確的橫向通道的蟲陷阱,藉以殲滅無路可逃的倒楣“闖入者“。

除非“闖入者”擁有飛簷走壁這類等高難度的絕技,不然一旦進入陷阱之中,可是插翅也難飛的。

但這次誤中陷阱的對象,可能會讓煞費苦心精心設計了這一切的設計者感到失望了。

雖然我沒有飛簷走壁的絕技,但是我卻擁有不輸於這種絕技的特殊裝置,那就是讓我能在空中進行名為“輪轉跳躍”的第二次跳躍的“F.H.L.”。

也就是拜“F.H.L.”所賜,區區十米的高度,根本難不倒我的。

不過為了避免在跳躍的途中受到周圍如烏雲密布的獠牙果蠅的襲擊,所以我還是選擇了比較保險的方法,那就是先把障礙物給全部清除掉。

這麼決定的我的手,又握上了槍柄。

於是在混雜著槍響與高熱形成的煙霧之中的平台上,一場以寡敵眾的惡戰,就此展開了。

仗著能夠進行遠距離攻擊的這項優勢的我,毫不手軟的不停扣下扳機,將從槍口射出的一道道高熱溶岩往獠牙果蠅及巨蟲身上招呼。

對於對高熱不具有抗性的獠牙果蠅及巨蟲而言,高熱熔岩無疑是他們最大的天敵。

無論是多了一層甲殼的果蠅或是恐有巨大身軀卻根本沒有甲殼保護的巨蟲,都難逃被熔岩吞噬殆盡,連個灰都沒有剩下的命運。

(呼…終於解決了。)

把手槍收回腰間的槍套內,站在不知用何種成分構成絲毫不受高熱熔岩影響的大型石製平台上的我,一手摘下了頭上的帽子,另一隻手則是用袖口抹過我自己的額間,做出如激烈運動後的人類擦汗的動作。

就在刻意微妙微翹的模仿著人類的行為的時候,在井底抬著頭打量著這座豎井的我,卻不經意地在豎井的牆壁上發現了一處與通往蟲巢穴的橫向洞窟造型不甚相同的洞口。

(就是那了吧!)

肯定那就是通往Fatfrog的藏身之處的我立刻啟動了“F.H.L.”,藉著腳踏在平台上產生的反作用力縱身一躍而上,並且當我畫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弧後,再度利用空氣作為踏板,在半空中做出了第二次的跳躍,直往入口處飛去。

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竟然發生了。

我的系統居然錯估了距離,所以這次的跳躍並沒有讓我順利的跳進洞內,而是讓我跳到與洞口的下緣等高的地方。

(可惡。)

沒想到一向準確的系統居然會受到高溫的影響產生距離上的誤判的我暗叫不好。

為了避免不讓自己笨重的身軀從約莫十米的高度落下而摔個稀巴爛,所以系統不等我的反應就本能似地下達了命令,讓我的右手自動伸了出來並抓住了洞口的下緣;接著再以洞口下緣作為支點,靠著僅僅一隻手臂的力量把我整個身體撐了起來,讓我有驚無險地跳入了洞中。

(真是好險。)

用手拍了拍身上染上泥土的風衣後,站在洞口向底下的平台望去的我,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因為熔岩的高熱讓存在於空氣中為數不多的水氣蒸發後,造成的海市蜃樓現象,讓系統產生誤判,而從十米高的高度摔下去。

慶幸之後,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的我,在手上的手槍陪伴下,一步步深入位於眼前漆黑一片的無光洞窟。

原以為從此之後就是一趟愉快的探險,但實際走過一遭之後,我才發現我實在是太過於天真了。

因為陷阱的設計師可不僅只有在先前的豎井內設置了下降平台與蟲陷阱,還惡毒的在這狹小且漆黑的狹窄通道內設下了無數更加兇險的陷阱。

像是會突然從通道兩側牆壁的暗孔中射出數不清的銳利飛箭的暗箭陷阱,還有不小心踩中的話,地面會突然整面塌陷的掉落陷阱,以及在掉落陷阱下等待誤中陷阱的人物自己自投羅網的劍山陷阱,還有會從牆壁上的裝飾石製的燈台噴出紫色毒霧的猛毒陷阱……等等等。

在這條寬度不足2公尺,長度不過只有50公尺的通道裡面,最少設下了約莫15道一個比一個還要凶險的惡毒陷阱。

所以為了避免走錯了一步就可能鑄成再也回不來的大錯,因此我便採取的步步為營的謹慎態度,小心翼翼的通過這條充滿了噬人的陷阱的漆黑通道。

而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和下降陷阱的場地差不多大小,但是卻佈滿了正散發著強烈的光芒,而且造型和城鎮中遭到破壞的那些完全一模一樣的透明石英製成的燈罩的圓形廣場。

「哈哈哈哈哈~你終於來了嗎?」

突然一道震耳欲聾狂妄的笑聲在充滿了亮光的廣場上響起;接著,一道巨大的紫色身影忽然從廣場上方一躍而下,在地面為之一震的同時,現身在四周被許多盞燈所圍繞的廣場正中央,並且像是在展現牠的力量一樣,只用單手便舉起了手上的大型散彈槍的牠更將槍口對準了站在入口處,還搞不懂這是什麼樣的設施的我。

「雖然你讓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強,不過,惱人的銀色小蟲啊,還是快快給我消失吧!」

對準了我扣下了扳機,讓被紫色大手握住的雙管散彈槍如同它的名字“火花”一樣,從兩個槍口中噴出了無數個如同小火星般的彈丸,並挾著鋪天蓋地之勢,直往我襲來。

雖然我有點搞不太懂,把這一個個造型和地球上相差無幾,且散發著強光的大燈泡放在這座地下廣場上有什麼用意,但我又怎會任人宰割呢?

拋開對這些用來照明又顯得太亮了些的燈泡所產生的疑問的我也立刻掏出了手槍,並稍作抵抗地反擊了兩槍,就發現火花的子彈居然打散了從我的槍口所擊出的熔岩,讓我的攻擊無法奏效。

相反的,敵人的攻擊卻已近在咫尺。

就算是用超級鈦合金製成的我,要和這種天羅地網式的攻擊來個硬碰硬,還是吃不消的。

所以為了保全我的一條小命,顧不得調整出力的我,馬上用上了已經吸入了大量空氣的“F.H.L.”,讓經過渦輪機加壓後的空氣瞬間從腳底的噴氣嘴噴出所產生的推進力的推動下,讓我做出了超乎一般常理的橫向跳躍,閃過了“火花”的攻擊。

不過閃過是閃過了攻擊,但卻因為沒有調整好“F.H.L.”的出力的緣故,也就造成一時間用力過猛的情況產生,讓我只能以像是隻蜥蜴那般四腳著地的姿勢,把手與腳當作煞車摩擦著廣場上的鋪石地面,藉此來穩住受到“F.H.L.”強勁推力推動而停不下來的身體。

“碰、碰”

再如動物般四腳著地的動作下,我仍抽出了拿著槍的手來,趁著這個空檔,朝著站在廣場中央露出一臉吃驚的呆樣的Fatfrog又開了兩槍。

這次的攻擊奏效了。

兩發熔岩彈雖然沒有命中,但是卻讓驚嚇到的紫色巨人後退了兩步。

於是趁著這股氣勢,稍微調整過了“F.H.L.”的出力後的我,開始不停的使出橫向跳躍,繞著成為圓心的Fatfrog打轉,並趁其反應不及之時,毫不留情地發動突襲。

但是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別看Fatfrog體型巨大,但牠幫手上拿的火星更換子彈的速度,可是出奇地快,快到要是我不仔細地用電子攝影機去捕捉影像的話,說不定還察覺不到牠有做出換子彈的動作。

所以就算我東躲西逃的在廣場上四處亂竄活像隻過街老鼠似的,和牠打起了躲貓貓般地游擊戰,試圖撬開勝利的契機,但還是失敗了。

像是做過特殊的訓練的Fatfrog的攻擊就像銅牆鐵壁一樣地牢不可破,就算我使盡一切手段,仍舊找不到任何可趁之機。

「怎麼?就只有這種程度而已嗎?」

沒想到不知道天高地厚前來踢館的人,居然只是個有這麼一點小兒科程度的能耐,讓以為終於找到對手可以好好大幹一場的Fatfrog不由得發出如青蛙鳴叫的“噶噶”笑聲,一點也不把我給看在眼裡。

「我保證你會為此感到後悔的!」

我也許不是人類製造出來最強的Bot,但是,小看我的人往往都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這個不變的定律,自從我的系統開始運作以來,屢試不爽。

所以為了讓Fatfrog付出小看我的代價,於是再次啟動了腳上的“F.H.L.”裝置,藉著噴氣動力漂浮在地面上的我做出“Z字形”移動,在藉此避開火花的範圍攻擊的同時趁機拉近與Fatfrog之間的距離。
但是一切都不如我所想像的那般美好。

當我來到距離Fatfrog不到5米的範圍內的時候,裝置著“F.H.L.”裝置,被我所依賴的雙腳卻突然發生打滑,讓瞬間失去了平衡的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側滑了出去,並在用石塊鋪成的平台上拖出了一道因金屬與石塊摩擦而形成的火花。

「小蟲,難道連站都站不穩了嗎?」

看到我摔了個跟斗的Fatfrog笑得更歡了,頓時也讓整座地下平台裡面充滿了吵雜的蛙鳴。

(怎麼回事?)

不明白到底是甚麼原因失控打滑的我,立刻啟動系統掃描檢查系統是否出現錯誤,以及檢視系統的記錄和巡視機身各處的狀況後才發現,我的雙腿上正沾滿了一種非常特殊的透明黏液。

這種像是膠水似地透明黏液真的非常的特殊;就算找遍儲存了有關地球上各種各樣有機物與無機物的數據資料的資料庫,也只能在找到與之成分相似的物質,卻找不著一項能夠完全匹配的東西。

「哈哈,被我的黏液黏住的感覺如何啊?」

原來,遍佈在Fatfrog腳下附近一灘又一灘黏稠稠的透明黏液,全都是由Fatfrog身上的腺體所分泌出來的。

經過比對之後,這種黏液就好比曾經生存於地球上的兩棲類動物那樣,會藉由特殊腺體所分泌出的黏液來保持皮膚的濕潤,以避免皮膚組織會因缺乏水分而壞死。

對於像是Fatfrog這類生存於水資源十分稀少的乾燥星球上的Lizards一族而言,這種特殊黏液可不僅僅是作為保護自己用,因為其中帶有不會使得本體陷入脫水狀態的微量水分的透明黏液,可是捕食時用來作為陷阱使用的絕佳誘餌。

因為在這顆乾燥的星球上,為了生存下去的各種生物們,可是會為了獲得生命所需的水分而不顧一切的。

於是充分的掌握了這種生物習性,Fatfrog的祖先就演化出了這種不但能夠藉著其中所含的水分吸引獵物主動送上門來,還能用難以擺脫的超強黏性來困住獵物的特殊透明黏液。

從此以後,能夠分泌出黏液的特殊種Lizards便不再需要每天辛苦的去追逐獵物,只需要以逸待勞的等待著受騙上當的獵物上鉤就行了。

然而我眼前的Fatfrog更是把這項與生俱來得天獨厚的特殊能力,給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境界。

因為Fatfrog可不單單只是把身上分泌的黏液當作只能守株待兔,等待不幸的獵物送上門來的被動陷阱,善於使用黏液的牠,反而利用了黏液的特性,預先在場地上設好了陷阱,接著在配合著手上的火花的攻擊,讓獵物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就被牠給逼到陷阱之中。

而被逼到陷阱中的獵物的下場,就會落得現在的我這般狼狽的模樣。

不過狼狽歸狼狽,我也可沒有弱到會被這種小伎倆給打倒;畢竟從先前和Fatfrog的替身的那場戰鬥中,我可是清楚的記得,不管這種特殊的黏液再怎麼黏,碰到了熔岩之槍擊出的高熱熔岩,一樣無用武之地。

但是要蒸發掉糾纏著我的雙腿,並堵住了“F.H.L.”的進氣口的黏液,就得要有對著自己開槍的覺悟。

而且還是用帶有高熱的熔岩作為子彈的情況下,將槍口對著了自己的雙腿,然後扣下扳機。

光是在系統內做著拿槍打自己的模擬,就已經讓我的感應器能夠感受到受到熔岩直擊的那股熱度,那就更別說實際打上一發了。

那一定會非常的“Hot”。

然而此刻的我卻又不得不開這一槍;往好處想,也許這一槍下去,頂多只是少了一雙腿,若是不開槍,那麼我的腦袋可能就要被Fatfrog手上那把火星轟得七八爛了。

衡量了得失與機率後,沒有時間猶豫的我還是選擇了開槍。

但是為了不讓熔岩直接打在我的腿上,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所以我刻意朝著雙腿前方有點距離的地方開槍。

而這一招的確奏效。

“轟”的一聲,槍口射出的熔岩直接打到了石製平台的表面上,讓石製平台上與糾纏在我的腿上的黏液全都熊熊地燒了起來,冒出了像是靈異故事中的“狐火”般詭異的青色帶有點螢光火焰。

這道熊熊燃燒著的青色火焰把堵在“F.H.L.”的進氣口上的黏液全部燒盡後,彷彿還意猶未盡似的,開始順著在石製平台上的黏液的痕跡,朝著分泌出這一攤又一攤的黏液的製造者Fatfrog迅速地蔓延過去。

這下反倒是讓從未想過自己的黏液居然會替自己引來如此大禍的Fatfrog大吃了一驚,連忙用右手上拿著的火星厚實的金屬槍身,砸開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具透明的石英燈罩,接著用左手抓出了被Lizards眷養在裡面身上揹著堅硬如貝殼的甲殼,並使用跳動方式移動的盔甲跳蟲。

一點也不在意手上抓著的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的Fatfrog,隨手抓來盔甲跳蟲就把背上有著堅硬甲殼的牠拿來當作盾牌使用,擋下了燒來的青色火焰。

但是就算青色火焰將被Fatfrog作為人肉盾牌的倒楣鬼盔甲跳蟲給吞下肚去以後,仍然沒有因此而得到滿足地火焰,仍繼續朝著看似油花更為豐富的Fatfrog燒去。

「嘎啊~不要過來,可惡,別過來!」

作為能夠分泌特殊黏液保持皮膚濕潤的特殊種Lizards,和其他在皮膚表面具有一層鱗片的Lizards不同,特殊種Lizards的皮膚不僅不耐低溫,同時也不耐高溫,所以高溫的火焰對這種特殊的一族來說,無疑是如同天敵一般的存在。

所以連作為盾牌的盔甲跳蟲也擋不下繼續朝著Fatfrog燒去的火焰的時候,本能對火產生的那份恐懼感,幾乎讓Fatfrog喪失了原有霸氣與狂傲以及理性。

不但朝著火焰激動地大吼大叫的Fatfrog還誇張地拿起了火星,對準了眼前朝著自己直撲而來,用物理攻擊根本無法奏效的青色的螢光火焰進行了一連串無功用的射擊。

然而Fatfrog卻忘了,由牠身上的特殊腺體所分泌出來的黏液的分泌量,是會受到牠的情緒影響的。

一旦遇到生氣或是恐懼等情緒劇烈起伏的狀況,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是增加大量的黏液分泌。

也許在其他情況下,分泌黏液是可以用來保護Fatfrog的,但是在現在這種情形,分泌出大量的黏液無疑是一種引火上身的舉動。

所以隨著火星射出子彈的頻率愈來愈快,地上的青色火焰也就跟著燒得愈來愈旺盛。

最終,勢不可擋的青焰,終究還是在極力掙扎的Fatfrog那副龐大的紫色身軀上燃起。

被火燒著了的Fatfrog的模樣,就好像點著的蠟燭一樣;只是,在這座地下的廣場中點燃的是一根顏色有些不太一樣的巨大蠟燭。

「可惡啊,居然敢耍這種小聰明,我一定要宰了你這隻小蟲!」

就算受到烈焰紋身,但是仍然不服輸的Fatfrog還是發出了充滿了憤恨與不甘的咆嘯,同時信誓旦旦的向我做出了格殺宣言。

不過牠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透過透明綠色的面罩,用電子攝影機記錄著眼前因為被青色火焰包覆在內而不停掙扎的巨大身軀的畫面的我想,Fatfrog應該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卻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發展。

只見被青焰纏身,痛苦不堪的掙扎著的Fatfrog拿起了手上的火花,接著猛然往石製的平台的地面上一捅;這一槍捅下去,瞬間就讓用來捅人的火星的金屬製槍管砸了個稀巴爛。

嚴重的扭曲與變形,讓這支槍管已經到了無法復原的地步了。

但是火星的犧牲並非白費的!

因為慘遭火星的金屬槍管的荼毒的石製平台上,赫然裂開了一個足以容納Fatfrog龐大身軀通過的大洞。

原來剛才露出驚慌的模樣的Fatfrog,並非單純地因為受到過度驚嚇,才胡亂開槍的;而是經過縝密且周延的思考,並選擇了一個好的位置後,才利用有著超群的殺傷力的火星,對準了石製平台上的那個點,進行了一陣相當集中的連續射擊。

先是靠著火力強大的子彈與迅速且接二連三不間斷的攻擊瓦解了石製平台的防禦後,再藉著犧牲掉勞苦功高的火星使出的最後一擊,徹底破壞掉了保護平台的堅硬石塊,打穿了構成了這座平台的厚重石板,替自己製造了一個逃生通道。

而且在這個大洞的正下方,恰巧是一條在沙塵星上十分稀有且罕見的地下伏流;只要跳進這條伏流,那麼纏在Fatfrog身上的青色火焰也就不成問題了。

在青焰的火與伏流中的水之間數量的差距十分懸殊的情況下,青焰之火註定會被伏流之水熄滅的,這就是水火不容的道理。

事情演變至此,我才真正的驚覺到,原來這一切都是Fatfrog早就計畫好的了。

早就知道易燃的黏液與火都是自己最大的弱點的Fatfrog,先前所表現出來對火的恐懼與失控的滑稽模樣,不過都只是用來愚弄我才特地表演出來的演技罷了,只有破壞腳下的石製平台,製造出用來逃命的後路,才是牠真正的目的。

「下次再遇到的時候,我一定會捏死你這隻小蟲的。」

就像電影中所演繹的,當所有的惡棍在逃跑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漏氣,所以一定都會撂下一些逞兇鬥狠的台詞,接著才會夾著尾巴逃之夭夭那樣,皮膚上被不速之客的青焰給寄宿的一方霸王的Fatfrog當然也不例外。

接著在叫囂之後,隨手拋開已經和廢鐵無異且已無用處的火星的Fatfrog急忙縱身跳入的的上的大洞,墬入伏流之中;在“撲通”的一聲,並濺起了將近1米高的水花後,遁入了伏流之中,藉著水勢撲滅了纏在身上久久不滅的青焰的Fatfrog便消失了蹤跡。

「逃跑了嗎?」

就算啟動了夜視功能與加強了電子攝影機的畫素,但是仍然無法看清墮入洞窟底下的伏流中的Fatfrog跑到哪兒去的我,緊接著將攝影機換成了熱感應模式,並再次對能見範圍的伏流流域進行了仔細的搜尋;不過令人沮喪的是,無論是哪種方法,得到的結果卻是相同的。

畢竟Lizards可是先天上有著與地球上的爬蟲類十分雷同的特點,那就是牠們都是“冷血動物”。

和人類所屬的哺乳類以及鳥類這些溫血動物不同,冷血動物最大的特點就是必須依靠外在環境的溫度或是行動來調整自己的體溫;無論是為了提升體溫的取暖或是避免身體過熱的降溫都一樣;所以這也使得牠們沒有固定的體溫。

然而熱感應器最主要功用就是可以透過各種溫度所產生的不同顏色變化,來進行辨識。

在熱感應器的畫面下,溫度愈低的,顏色就會偏向藍色,相反,溫度愈高的則會偏向紅色;也就是依照這種原理,我才得以藉此捕捉隱藏起來的目標準確的所在位置。

但是當Fatfrog跳入洞窟下方流經的那條長年在星球地底流動,終年見不得灼熱的日光,所以根本不受星球表面高溫所影響,因此溫度一直維持在接近冰點附近徘徊的伏流中時,除了Fatfrog身上的青焰剛被熄滅的時候還能夠捕捉到一絲餘溫外,之後,無論我如何的想盡辦法來進行探索,都再也找不到任何高於伏流的平均溫度的其他溫度的蹤跡了。

「似乎只能跳下去一探究竟了!」

視力是靠不住了。

若是想要趁現在了結掉失去了武器,並且只能苟延殘喘的任由水流將自己龐大的身軀給沖到伏流出口的Fatfrog的話,那麼就只剩下一個方法:就是我也跟著跳入伏流之中,沿著水道去追殺不僅身負重傷又手無寸鐵的Fatfrog。

根據創造了我的“母親”儲存於我系統中的資料庫中得到的人類經驗來看,為了避免日後產生不必要與可能有致命危險的各種麻煩,最好的辦法,還是拋開無謂的同情心,徹底地消滅掉苟延殘喘的Fatfrog就對了。

然而,水,對於需要依靠電力來運作的各種機械來說,可是具有絕大殺傷力與破壞性的一種元素。

所以不是特別設計用來在水中使用的我,為了避免發生任何可能致命的差錯,於是便非常謹慎地透過了電子攝影機的高倍率鏡頭仔細的檢視了機體各處的狀況,並進入控制系統中確認各部件運作正常,且沒有破損狀況產生,確保機體不會在下水後發生進水的狀況以後,可以放心下水的我才做出了對早就已經不知道被水流給沖到多遠去了的Fatfrog進行追擊的決定。

「我勸你還是省省能源吧。」

就在我彎下了膝蓋,準備靠著伸展時所產生的彈力躍下洞窟的時候,在我身後不遠處的橫向通道中,突然傳來了Mistico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只見,背後揹著吉他,頭上戴著一樣的乾草色的墨西哥草帽,身上穿著一席暗綠色墨西哥斗篷,渾身漆黑的Mistico緩步的走出通道口,不知是出於何種理由,特地前來阻止我繼續追擊。

「你這是基於保護客戶的立場才來阻止我的嗎?」

無法判斷眼前的Mistico到底是敵是友的我,只好再次將槍口對準了眼前的只要買家能夠付出相應的代價,無論對方是什麼人都能一視同仁的軍火販子。

「別讓我說太多次,別把那種危險的東西對準我!」

對於我又把槍口對準他而感到相當不滿的Mistico忽然伸出了藏在斗篷下的左手,接著一條銀線也跟著從他的左手食指指尖射了出來,並準確的在我手上的銀槍槍管上轉了幾個圈,牢牢的纏住了槍管;接著,Mistico的左手再稍微向外一扯,銀槍的槍口就這麼被迫從他的身上移了開來。

「這樣感覺好多了。」使用強硬的手法將槍口移開自己的Mistico似乎對此感到十分地滿意「好了,讓我們回到主題吧!這麼說好了,Albert,你難道真的認為,不是水中用的Auto Bot的你,在水中前進的速度會有可能勝過善於游泳的兩棲類嗎?」

看來我真的誤會了!

原來早已詳細的調查過對方的Mistico之所以出面阻止我的原因,可不是什麼商業考量,而只是單純的認為我是不可能會追得上牠罷了。

「但是......」

「放心吧,雖然少了一個大客戶是很可惜,但是自然有人會去收拾牠的。」

看出了我的顧慮的Mistico似乎早就制定了一套周詳的計畫了。

既然Mistico都這麼說了,那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了,所以曾經幾度懷疑他的我當然也沒什麼話好多的了。

「接下來,有個地方無論如何都想讓你跟我去一趟,所以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座死城吧。」

對於不再是自己的客戶的對象一點都不感到留戀的Mistico,收回了纏在我的銀槍槍管上的銀線,接著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準備循原路回到地面上的中央塔大廳去。

而望著洞窟久久沒有離開的我,雖然對不能親手滅了Fatfrog感到有點遺憾,但是既然Mistico都那麼說了,那麼我也只能將這個權利讓給會去收拾牠的某個人了。

於是依依不捨的我,最終還是把銀槍收回腰間的槍套內,轉身跟上Mistico的腳步,回到了慘遭不明人士進行屠城的Piedra城的中央塔大廳去了。

和下來時相比,回去的路明顯好走了許多;畢竟該觸動的陷阱在那時都已經全部觸發了。

所以回程時我們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很順利的就爬上了從大廳延伸下來的那道螺旋樓梯,回到了中央塔中。

然而相較於一路順遂的我們,在伏流中漂流的Fatfrog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痛痛痛痛痛,可惡的小蟲,有朝一日我肯定要親手掐死你。」

曾經靠著自己所信奉的霸道在星球上統領千人之師,風光的統治著星球東方大半城邦的Fatfrog,如今卻像是隻落水狗一樣,不但在水面上載浮載沉,還因為忍不住身上被火焰灼燒的傷口受到水的刺激,而不斷在水中喊痛、叫罵的狼狽模樣,真讓人一點也看不出牠昔日的威風模樣。

「可惜你已經沒有那一天了。」

地下伏流的水道中,突然傳來了“咚咚咚”的三聲鼓聲之後,一道與Mistico的說話聲十分神似的電子語音接著在地下伏流的水道沖刷形成的洞窟內迴盪著。

「喔,是那個武器商人嗎?你來的正好,我還打算從這裡逃脫以後,馬上去找你做筆買賣呢!」

身為Lizards一族中特殊的兩棲種的一員的Fatfrog,雖然水性極佳,但視力卻勉強只能算是普通而已的牠,雖然看不清站立於伏流中央突出的石塊上,向牠搭話的人影的真面目,但是從聲音聽起來,那道人影應該就是和牠進行多次的交易,並且是從天外飛來的外星武器商人。

「可惜,你似乎把我錯認為某個人了呢。」

站立在水流中央的石塊露出水面的頂端,一個腳上穿著長靴,背後掛著一條黑色的披風,腰間綁著一條皮帶,前方還用一根連桿互相連結的三個和風太鼓,並且除了機體的外裝甲烤漆的顏色以外,其餘的地方幾乎和Mistico是一個模子造出來的Auto Bot,用拿著一根金屬鼓棒的手拉了拉戴在自己頭上卻遮住了前額,側邊帶有一支顯眼的白色大羽毛的一頂黑色的火槍手帽子(Musketeer Hat)的帽沿,露出了底下藍色的透明面罩(當然在漆黑的水道中,Fatfrog是看不出是什麼顏色的),有些不太高興的指正著把他誤認成其他人的Fatfrog。

「那你到底是誰?」

追兵嗎?

雖然樹敵無處的牠實在想不出眼前這個說話聲十分耳熟的人影到底是誰,但是牠自己也知道,現在可是正值牠最脆弱的時候,所以無論是哪一個敵人,都一定會想趁這個機會除掉牠的。

但是就算身受重傷,牠也不會就這麼坐以待斃、讓人任意宰割而不反抗的。

於是為了要維護自己的尊嚴以及貫徹自己的霸道的Fatfrog用雙腳踩牢牢地抓住水下的河床,勉強的撐起了傷痕累累的巨大身軀後,便將身體微微地向前傾,接著用一對緊握雙拳的手臂護在臉前,擺出了一副準備進行戰鬥的架式。

「傷成這樣還不放棄戰鬥,實在是勇氣可嘉啊。」沒想到應該是Fatfrog的敵人的白色的Auto Bot,居然讚揚起了Fatfrog奮鬥不懈的精神「你認識的那個Auto Bot應該是指“Munitions dealer”吧!?但是我和他是不一樣的喔;畢竟名為Mysterio的我可是個“Scavenger”呢!」

自稱為“Scavenger”的Mysterio這麼說著的同時,原本放在他的腰前,透過一根連桿與後背的特殊升降器相連結的太鼓,在升降器的作用下,緩緩地回到了他的身後,使得此刻的 Mysterio的樣子,看起來十足像是位於地球東方的日出之國的古老傳說中出現的雷神的模樣。

同時,Mysterio握著金屬鼓棒的手掌上數個神似貓咪手掌上的肉蹼的特殊金屬裝置,也跟著放出了霹靂霹靂作響的青色與白色相間的電光,並傳導到了金屬鼓棒的棒身上。

「Ondekoza,let's go!!」

喊著Fatfrog不明所以的專有名詞的Mysterio,舉起了蓄滿了電力的鼓棒,開始用打戰鼓的模樣,把伏流的水面當作鼓面開始即打了起來。

只要Mysterio每揮舞一下,鼓棒內挾帶的電流就會直射而出,並且像是落雷一樣,準確地砸在他所想要的地方,引起如戰鼓聲的巨響。

就因為這樣,“咚、咚、咚咚咚”如雷聲般的轟隆巨響,十分有節奏地在伏流的水道洞窟內此起彼落地響起,而青與白的電光也在水中竄著。

「呀啊啊啊啊啊~可惡啊,你們這些可惡的歐托波特............」

要是物理方式的打擊,也許皮厚肉多的Fatfrog還能夠抵擋得了,但是,這次遇到的對手偏偏是以釋放出純能量的方式來進行攻擊,而且還是在由許多的水匯集而成的伏流的環境使用電擊這種防不勝防的手段,讓全身多處被電得焦黑冒煙,雙眼都翻白了的Fatfrog發出了帶有怨懟與不甘的怒吼。

不過就算強大的電流不斷從傷口侵入體內,就連骨隨都感受的到電流的強烈刺激,讓強忍著無法比擬的劇烈痛楚的Fatfrog都快被電得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卻仍然倔強的站在伏流之中,沒有倒下。

「不是歐托波特,是Auto Bot才對,是英文啊、英文!」

也不知道是太過於正直或是贏得太過於輕鬆的緣故,就算在戰鬥之中,Mysterio仍十分在意對手的口誤,並允以糾正。

「英文是什麼,鬼才知道啊......」

差一點就因為無法忍受劇痛而昏過去了。

發現這點的Fatfrog,立刻憑著自己強韌的意志力硬是將意識拉了回來。但是痛楚沒有得到舒緩的牠,臉上還是露出了猙獰的容貌。

不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牠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的。

水,既然能夠導電,那麼只要將同樣身處於這片水域的Mysterio弄濕的話,這樣一來就算是什麼Auto Bot也一樣會觸電了。

難得動腦筋思考的Fatfrog想到這,也顧不得抹去嘴角流出的綠色血液,就使出全身的力氣,用插入水中,傷勢較輕的左手臂朝著石頭上的Mysterio由下往上用力一撥,把水潑到了Mysterio的身上,想藉此來限制住Mysterio所使出的強力電擊。

「真是聰明的爬蟲類,沒想到你對物理還有點概念。」沒想到在這顆不存在物理化學的概念的未開化星球上,眼前的Fatfrog居然能夠靠著觀察發現水會導電這回事,讓Mysterio打從心底給予了牠肯定的褒美「但是很遺憾,我可不會被自己放出的電流給電到的喔。」

不會被自己釋放出去的電流給電到這一點,Mysterio可是沒有在騙人。

為了不被自己產生的高壓電流反噬的Mysterio,不僅特別把全身的裝甲全部經過陶瓷絕緣模處理,來增加了絕緣的效果,而且製造出他來的人,更不熄血本地使用上了一顆十分特殊且稀少的“Selene E+”礦石作為他的核心。

有別於其他只能單純將蘊藏在礦石中的能量提供給Auto Bot使用的“Selene”礦石,在經過無數次試驗與生成方法改良後,以人工的方法催生的“Selene E+”礦石已經不僅能將產生的能量向外輸出,同時更能吸收外部的能量轉化為自己的能量儲存於礦石的結晶當中了。

若是說原本的“Selene ”礦石是當項運作模式的話,那麼人工的“Selene E+”礦石無疑就是更加有效率的雙向運作模式了。

換句話說,就算Mysterio釋放出去的電擊不小心打到了自己身上,也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影響的;如果吸收的能量超過礦石的負載的狀況發生,那麼Mysterio也只需要透過手掌上裝置的電極片,把多餘的能量給釋放出去就沒問題了。

所以無論是何種狀況,Mysterio的電擊都絕對不會對他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的。

當然,若是知道了這點的話,Fatfrog可能就不會硬是逼得自己從陷入昏迷的狀況下清醒過來,並且拚著全身的力氣去把對手弄濕了吧。

「別...想...騙我!」

就連站都站不穩的Fatfrog當然不會、也不可能相信,自己懷著同歸於盡的覺悟而拚盡全力的結果,居然在對方的眼裡,不過是一場垂死掙扎的笑話而已。

如果相信的對方的話,那麼就徹底的輸了。

一切都完了。

全都結束了。

就連生命在內。

一想到這裡,就算心知肚明是自己輸了,但Fatfrog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面對這個已成定局的事實,也無法坦率地承認自己失敗了。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無論如何都想要活下去的Fatfrog也只能騙自己,那一切不過都是敵人在虛張聲勢的伎倆罷了,就好比和他一樣是身為頭領之一的南方霸主Golin,明明就只是靠著一張兇惡的面貌與高大的身材,以及比任何頭領的武器都來得大隻的榴彈槍才爬到頭領的位置上去的,但是這樣的Golin卻時常當著Fatfrog的面,吹噓自己多麼的厲害、又幹掉了多少個強敵種種虛張聲勢的炫耀。

(原來Golin是真的很強啊。)

雖然嘴上不說,但其實在Fatfrog的內心裡,早已承認了Golin很強的這個事實了。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同時,也就表示,身為曾經稱霸於星球東部城邦的霸王,現在卻一臉絕望的神情呆站在水中的Fatfrog已經徹徹底底的敗了。

「迷途的孩子啊,你就好好的安息吧。」

忽然從石塊上消失,接著又忽然出現在Fatfrog面前的Mysterio用手上的鼓棒前端點在了Fatfrog毫無防備的肚皮上,接下來,只見一陣帶著淡淡青色的白光瞬間點亮了在Fatfrog身體附近漆黑的洞窟,讓Fatfrog在臨死前能夠看清到底是誰殺了自己的以後,短暫地被稍微點亮了些的洞窟又馬上迅速的暗了下來。

「確認東方領主Fatfrog已經死亡,完畢。」

藉著系統內裝設的感應器確定眼前被列為消滅的目標的Fatfrog沒有心跳與脈搏後,把屍體拖到岸邊的Mysterio才在和主系統互相連通的資料庫中,將統治著星球東方的領主Fatfrog的個人檔案中標上了“已死亡”的註記,並且上傳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座標,讓專門負責後續處理人員可以趕快到達現場。

完成了身為“Scavenger”的任務之後,隨手將兩支金屬鼓棒插到腰帶上的Mysterio,就只能在原處等待著那群被稱作“Worker Ants”的處理專家到達了。

「看樣子“清掃”已經結束了。」

不知在通往中央塔的螺旋階梯上轉了幾圈,好不容易在機體的陀螺儀失調前,回到了中央塔的大廳內的Mistico馬上就收到了來自主系統所發送出來,有關於“Scavenger”順利的完成了任務以及Fatfrog的個人資料被標註為“已死亡”的狀態等訊息。

「你確定?我可沒看到哪邊有“清掃”過的跡象啊!」

跟在Mistico身後走出螺旋樓梯的我,雖然不知道Mistico口中所謂的“清掃”的真正涵義,但是從中央塔的拱型大門向外看去,到處都染上了一層Lizards噴出的綠色的血與滿地無頭的屍體,簡直就和我進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的難看景象,讓我真的不認為這座城市哪邊有被“清掃”過。

「我指的是Fatfrog。」也許是懶得再跟我解釋一堆的Mistico決定不再打啞謎「過了今天之後,這座城市可能就會變成再也無人敢居住的鬼城了吧!所以自然也就不需要清掃了。」

Mistico回答得相當的淡定。

畢竟對於身為軍火販子的Mistico而言,這座由原本統治星球的Zergs一手建立起來,之後卻遭到了這群已經化為屍體的Lizards給強行佔據的城市會變得如何,他根本一點也不在乎;因為,無論是曾經被稱為耀眼的東之寶石也好,或是從今以後成了一片死寂的鬼城也罷,Piedra這個地方,終究不是他這個在星球上四處漂泊,販售那些只能作為破壞用途的武器的武器商人的歸屬之地。

「是嗎......」

想想也對,對於這個星球來說,我們只不過是兩個來自外星球的過客罷了!

雖然我還是認為,就這麼讓一座城市在自然的法則中遭到淘汰並荒廢,是一件相當可惜的事情,但是此時此刻的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由我來統治這座城市並重建城市的輝煌?

這與在星球上旅行著的我的目標不符,所以當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代替Lizards一族將這座滿是無頭屍的城市奉還給Zergs一族呢?

這當然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當初建造了城市並且在此生活的Zergs早就已經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所以光是說要奉還,又談何容易呢?

再者,就算真的讓我找到了當初建造城市的Zergs一族的倖存後裔,而且還把城市交還於牠好了,那牠能在這個代表著族強弱的天平全往Lizards那邊倒,實力相差極為懸殊的艱困環境下,負起保護先祖付出血汗建立的城市的重責大任嗎?

我想應該也是不可能的。

那麼由我作為Zergs一族的倖存後裔的保鑣,來保護城市呢?

這條路一樣行不通。

畢竟還有一個特別的存在在星球上的某個角落等著我,所以想當然耳,還沒找到目標的我,現在可是一點也不願意被困在這偏遠的東方的。

因此綜合了各種層面的想法以後,不難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對就算身在這座城市裡面,然而我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如果你真的想做些的什麼的話,那就把滿地的屍體稍微清理一下吧。」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能猜中我的想法的Mistico,立刻從他身上寬鬆的墨西哥式斗篷底下找了兩片合適的晶片卡,用手隨意地拋了給我「那一片是給Meteor
的Upgrade用的,而另一片則是只能使用一次,但是最大的攻擊範圍卻能涵蓋這整座城市各個角落的特殊武器“Dragon Fireball”,至於要怎麼用你就自己想吧。」把晶片交給了我以後,對“Dragon Fireball”的威力瞭若指掌的Mistico為了避免受到波擊,隨即從中央塔朝著城鎮中較高的建築物拋出了前端掛著鉤子的銀線,之後再用像是穿梭於叢林中的“泰山”那種擺盪的方式,朝著不遠處用來保護城市用的高聳城牆飛去。

連續做出了幾次拋鉤與擺盪的動作後的Mistico,很快的就逃出了城市,並且來到了四周被深邃的峽谷圍繞的城市所在的位置隔著一條鴻溝的峽谷的另一端去了。

「“Dragon Fireball”嗎......」

插入了Upgrade晶片讓Meteor的攻擊等級得到提升後,看著手上名為“Dragon Fireball”的晶片,愈來愈像人類的我卻產生猶豫了。

雖然對於“Dragon Fireball”的使用方法大致上已經有了點眉目,但是就在此時,手上拿著晶片的我卻產生了“真的要把只能使用一次的大範圍武器在這座邊陲城市中使用掉嗎?”這樣的疑問。

光是對付一個統治著最弱之東的王者的Fatfrog就已經讓我感到相當的棘手了,那麼要是將來如果遇到了比Fatfrog更強的對手的時候,我又該如何來應對呢?

與其用來“淨化”早已失去生命的死屍,不如用來對付還活著並且更加強大的對手不是更好嗎?

無論如何計算,我的系統都認為用於後者所能得到的效益可遠比用在前者上來得大的多。

這也就是讓我感到“猶豫”的主因。

不過在極為短暫的“猶豫”之後,做出了以後可能會了這個決定感到後悔的我,快步的爬上了通往塔頂的階梯,來到了聳立於城市的正中央,可以俯視整座城市的中央塔的頂端。

雖然替失去了昔日光彩的城市感到惋惜,但是無論如何感嘆,別無他法的我也只能用預先解除了出力限制器的抑制的“F.H.L.”全力的將儲氣槽內儲存的壓縮空氣向外噴射,藉此推動我重量十足的身體,從被我作為踏板踩出了一個深深的腳印的中央塔塔頂朝向天空飛躍起身來,上升的同時,我便將“Dragon Fireball”晶片插入銀槍的插槽中,接著再把因為受到了晶片的影響而頓時換上了一層鮮紅色的外皮,更變得像一隻頭上長著一對龍角,面目猙獰的一隻如同童話故事中活生生的火龍龍頭的模樣的手槍槍口,指向了位於我腳下曾經繁華於一時的城市。

(抱歉了,這就是現在的我僅能做到的事情了!)

打從動力爐心底對著下面的城市說了聲抱歉以後,用雙手舉著槍口前不斷變大的紅色能量球的手槍並瞄準了中央塔的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扣下壓在指腹上的扳機,把聚集於槍口前端名為“Dragon Fireball”的一顆橘與紅混雜的能量球,給擊了出去。

瞬間,一道從能量球改變了型態的巨大火柱從天而降,一股腦的全都砸在了下方的城市與街道裡面。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

被威力強大的“Dragon Fireball”的火焰給擊中的建築物居然毫髮無傷,就連表面上的塗料都沒有少掉任何一塊,但是倒臥在街道上的屍體們的下場可就截然不同了;直接遭到傾瀉而下的火柱的火焰生吞下肚的屍體,馬上就連灰也不剩地,瞬間就全被高溫的火焰給徹底蒸發掉了。

只針對生物,除此以外對其他像是岩石、金屬等礦物完全無效就是“Dragon Fireball”最大的特點。

所以當耗盡了能量火柱在半空中消失不見之後,整座城市內的建築與街道格局一點都沒有任何損傷,唯一的差別,就是只有原本散布在街道各處,以各種千奇百怪的姿勢倒在路上的屍體們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已。

(這樣就好了。)

落地之後,收起了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的銀槍,已經沒有理由再繼續待在這裡的我,再把頭上戴著的牛仔帽拿下來壓在胸前,對所有在這座城市裡犧牲的死者表示默哀之後,才重新戴好帽子,轉身從城市的正門瀟灑的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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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Paradise”

「還不錯吧,“Dragon Fireball”。」站在滿是沙塵的峽谷上等待著我的Mistico對自己拿出來的商品可是相當的有信心的「接下來,作為交換,得要你和我去個地方一趟了。」

作為一個軍火販子,除了誠信以外,最講求的可就是“等價交換”了。

以等值的金錢換取相應程度的武器,是作為軍火販子萬年不變的鐵則,所以Mistico絕對不會平白給了我兩張武器晶片,而不收許任何的“費用”。

然而對於Mistico而言,作為代價的“費用”可是不限任何形式,也不拘泥於金錢的。

因此這一次,Mistico向我收取的代價也並非如以往那般動則數百上千的Dragon's Eye,而是要我和他去一個地方。

「所以你想要我和你去哪裡?」

因為Mistico那收下的晶片全部用掉了,所以早就已經無法拒絕他的要求的我還是十分地想知道,會讓Mistico想要帶上我去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去一個你也十分熟悉甚至會感到懷念的地方。」

並沒有明確告訴我目的地是何處的Mistico反而透過Bot間的無線傳輸,將目的地的座標位置傳給了我。

“Pectus”山,那座像極了兩個反扣的大碗般雙連雙生的兩座山峰,就是Mistico要帶我去的地方。

這的確真是個我相當的熟悉,而且還留有慘痛的回憶的一處難忘的地方啊。

那邊可不僅是我們第一次遇上這統治著這片星球大地上的Lizards一族的地方,同時也是由我所保護的一群初來乍到的Blazers們無意間釋放出了長久以來一直被封印在“Pectus”山底下的古代遺跡中的“災禍” Keizer。的地方

但是Mistico要我一起去到那裡是要去做什麼呢?

絲毫沒有任何資訊的我完全不清楚在我沉睡的這13個年頭裡面,“Pectus”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易守難攻的“Pectus”早已成為生存於這顆星球上的“Blazers”們的“Paradise”(樂園)了。」

像是要替我補上13年間的這段空白似的,走在前頭的Mistico居然開始講述起之前他從未跟我提到過的那段在我沉睡的這13年間屬於這顆星球上的歷史。

雖然在13年前的“Pectus”山下與金色巨龍的決戰,最後是以我因為能量的過度透支而導致作為動力來源的“Selene”礦石提早進入了衰退期,因此陷入了長達13年的沉睡中而告終。

不過我不計代價的奮戰所得來結果,也讓我當時所要保護的對象,也就是Serina、Aphrodite和Dr. Nobel三人,因此而受惠。

在成為龍的餌食的我徹底吸引住了金色巨龍的注意時候,她們所搭乘的小艇在絲毫未受到任何餘波襲擊的情況下,成功的從“Pectus”升空,並且順利的衝出了沙塵星的大氣層,飛回了在星球軌道上待命,屬於“Blazers”們的溫暖的家的星際方舟“Saturn”號之中。

回到了溫暖的家的三人可沒有因為平安到家了而萌生為了保全自己而龜縮在方舟上的想法。

相反的,為了前來營救一路保護著她們的我,以我的母親Aphrodite為首的三人立刻馬不停蹄地強迫終止了冷凍睡眠裝置上的睡眠控制系統,藉以喚醒了躺在冷凍睡眠艙內處於冬眠狀態中的更多的同伴;之後,當所有從冷凍睡眠中甦醒的同伴們全都完成解凍程序後,不僅多了援手,還帶上了比先前登陸時更加強力的武器與裝備的“Blazers”們也在再次登上了登陸小艇的Aphrodite的指揮下,迅速地組成了一支救援隊伍從方舟上出發,重返了位於方舟底下的沙塵星球。

約莫五小時後,當參與救援行動的“Blazers”們帶著新銳的武器裝備回到了“Pectus”山的時候,在“Pectus”山附近,早已經找不著任何一個不久前才襲擊了擔任拓荒的先鋒的“Blazers”們的Lizards,以及體型遠比所有Lizards都來得更加巨大的金色巨龍,還有掉入了流沙之海──“Antlion Sea”的我的蹤影了。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獵物、我的巨龍呢?」

剛從冷凍睡眠中醒來,足有250公分高以及120多公斤的體重壯碩警備員Steel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好好痛毆那隻吵醒了他的金色巨龍。

但是出現在一踏上沙塵星球鬆軟的沙質大地上,雙腳隨即陷入了沙中的他的眼前,除了一片黃沙與兩座由巨大岩石構成且雙連雙生的山峰以外,哪裡看得到什麼幾乎和山一樣大的巨龍。

這樣的結果可讓一肚子的悶氣無處發洩的Steel大失所望的用他的大腳踹起了無辜的沙子來。

「看樣子......牠們已經離開好一陣子了。」

打從一落地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觀察著風向和散佈在空氣中飄盪的沙粒子的數量與軌跡,並且仔細的在沙地上找尋著足跡的“追跡者” Eule,身為“Blazers”們之中最優秀的搜查員的他,根據觀察所得出的結果與多年來所累積的經驗,做出了結論。

「看來我們是來晚了。」

雖然不肯放棄任何的希望,但無論用手上的袖珍平板電腦如何搜尋,卻怎麼都找不到我的訊號反應的Aphrodite充滿了絕望。

畢竟她可是以一堆金屬原料做為起點,獨自一人畫出了我的設計圖,接著按照設計圖製作出了我的身體,之後還賦予了對Bot而言就好比生命一般存在的A.I.系統,給了我具有獨立思考能力的靈魂的人。

如果A.I.系統是靈魂的話,那麼Aphrodite毫無疑問的就是產下了我的母親了。

所以有哪一個母親在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不會感到痛徹心扉,不會感到絕望的呢?

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塊心頭肉被人硬生生的割下了一塊的那種難以忍受的痛楚,又有哪個母親能忍受的了呢?

答案是不可能的。

然而不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的感覺是多麼的痛苦難耐,但是在此時此刻,身為這次救援行動的領頭人物的Aphrodite卻還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崩潰痛哭。

如果連她也崩潰了的話,那麼這隻小隊又要由誰來領導呢?

肩負著所有參與行動的“Blazers”們的性命的Aphrodite查覺到自己的責任相當重大,只要一次錯誤的決定,就有可能招致全軍覆沒的結果;所以就算在當下非常痛苦,非常的想要藉著嚎啕大哭把壓抑在胸中的那股情緒全都宣洩出來,但是Aphrodite也只能把所有的苦、所有的痛全都往肚裡吞。

於是,把手上的袖珍平板電腦給收到了掛在後腰上的腰包中的Aphrodite,只能以平淡的口吻,將失去了我的這個事實給一語帶過。

「所以我們就這樣回家繼續冬眠、繼續旅行了嗎?」

事實上,極度渴望和高手較量的慾望高漲的戰鬥狂巨人Steel,在還沒有得到讓他能夠盡情的揮散汗水,並且還能滿足他心中高漲的慾望的肉體對抗之前,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就此打道回府,回到方舟內屬於他的冷凍睡眠裝置裡面,繼續進行著無趣的人工冬眠以及沒有實感的星際旅行。

「不!你們不覺得,我們難得來到了和地球如此相似的星球以後,又要白白的放棄它,這樣豈不是太可惜了?」

依然與Aphrodite同行的Dr. Nobel提出了不一樣的看法。

不是為了滿足Steel對戰鬥的渴望。

也不是為了去挑戰位居沙塵星球食物鏈頂端,乍看之下似乎遠比人類來得強大許多的Lizards。

而是單純地受到了好奇心的驅使。

懷著與哥倫布一心探索新大陸時的心境有過之而無不及的Dr. Nobel,其實只不過是想要詳細地調查這顆對人類來說一切全都是未知數的星球而已。

「我也贊成;不如我們就以此為做為基地,來實現刻苦地在地球上的生活人們長年以來的宿願吧!」

作為這次組成調查隊伍,並搭乘星際方舟“Saturn”號前往外太空探尋人類可以居住的第二個地球的這項任務的實際領導者的Sparkling十分贊同Dr. Nobel所提出的想法。

不過,這並不表示Sparkling的想法和純粹受到好奇心所驅使,一心只為了探究這個世界的奧妙才提議留下的Dr. Nobel完全一樣。

和存在於人類歷史中,距離現在的時間十分遙遠的古代中的一群因為好奇,所以開始不斷地透過各種方法去探究真理的煉金術士有著相同的想法的Dr. Nobel不同,信奉現實主義的Sparkling對什麼探究世界的奧妙這種不賺錢的工作,可是一點都沒有興趣。

然而這樣的他之所以會想要以“完成人類多年來的宿願”這種幾乎等同於民族大義的理由來說服其他的“Blazers”們的原因,不過只是為了想要完成當年由聯合大總統親自賦予他的任務:“找到第二個人類可以居住的樂園,並讓人類的血統能夠長久留存於世間”罷了。

繼Dr. Nobel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及身為任務的實際領導人的Sparkling登高一呼之下,在各自懷有不同的想法的“Blazers”們中間也開始鼓譟了起來。

「既然Captain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們不如以此山底下的古代遺跡作為據點,建設一座前線基地吧。」

透過眼角的餘光環顧那些站在自身周遭的“Blazers”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其實並不難發現,絕大多數的“Blazers”們早已經和Dr. Nobel與Sparkling站在同一陣線上了。

雖然自己並不認為留下來是個好主意,但是深知眾怒難犯這個道理,所以衡量情勢後,認為沒有必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其他人反目,讓自己陷入危機中的Aphrodite接著提出了利用“Pectus”山底下尚存有未遭破壞的古代遺跡來建設基地的建議。

就這樣,在所有人都同意留在這個陌生的異鄉上,繼續寫著名為“人類”這樣一個種族的歷史之後,基地的建設工程就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接收了從停泊於星球軌道上的方舟運送來的原料金屬和設備“Blazers”們全體動員,日以繼夜地改造著“Pectus”山底下的古代遺跡。

經過了數年的建設,幾乎將整座山全給挖空了的“Blazers”們終於在已成為中空狀態的“Pectus”山內部建立起了猶如蟻窩一般的基地設施,並將這座基地命名為“Paradise”。

當“Paradise”完工以後,所有參與建設的“Blazers”們全聚集在大廳舉行慶典的時候,一個功成身退的人影卻默默地離開了開著派對的大廳,來到了建造於“Pectus”山頂上停放著一艘登陸艇的飛行平台上,獨自一人登上了小艇,駛離了星球的地表,回到了停泊於軌道上的方舟上。

那個人,就是一直反對在這顆有著自己獨特的生態系以及原生住民的沙塵星上進行殖民計畫的Aphrodite。

雖然當初是Aphrodite自己主動提議在星球上建立一座基地的,但那不過是失去了強力的後盾的她為求自保,不得不順應時勢的作為罷了。

如今,基地也已經完工,自認為在移民到沙塵星上的“Blazers”中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後的Aphrodite便決定回到了除了少數不願意移民的“Blazers”還留在船上的方舟中,著手展開她的新一輪研究計畫“Guard”。

因為在先前與金色巨龍的一戰中,讓身陷戰場的Aphrodite有了深刻的體會,就是憑人類微薄的力量,是很難與彪悍的Lizards一較長短的,那更別說比一般Lizards還要更加巨大與強大的金色巨龍了。

而唯一能與巨龍分庭抗禮的,也只有當初由她親手製造的Auto Bot:“Albert”(也就是我)而已。

所以重返方舟之後,在沒有離開方舟的少數“Blazers”們的協助下,經過十數年的改良與調整,Aphrodite成功的完成了“Guard”計畫,並製造出了許多個更適合在沙塵星上活動的我的兄弟姊妹出來。

而眼前三番兩次出手救我的Mistico,其實就是“Guard”計畫中所誕生出來的產物之一。

當然在他向訴說著空白的13年的歷史的時候,他並沒有跟我提到這一點。

然而,移民到沙塵星上,以Sparkling為首的“Blazers”們卻朝向完全不一樣的方向發展。

不同於帶上了各種探測儀器,和明明是擔任護衛的工作,卻一心只想找到強者對決的Steel一同駕著一具 “Heavy Cavalry”(兩足機動兵器)脫離了“Blazers”們的隊伍,憑著兩人之力前去揭開這個世界的神秘面紗的Dr. Nobel那般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愛與好奇,當基地完工後,Sparkling真正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用強大的軍事力量,來征服這個行星,讓沙塵星完全成為人類的殖民星。

漸漸的,原本彬彬有禮,待人十分和善的Sparkling徹底的改變了,變成了一個聽不見旁人的諫言,十分的自我中心且相當跋扈的獨裁者。

而在這位獨裁者特立獨行的統帥方式與影響之下,“Paradise”已不再是當初那座希望無限的樂園,而變成了一座不但逃不出去,而且每天還被迫要為了生存下去而不斷奮鬥,如地獄一般的競技場。

於是,分成了方舟與“Paradise” 兩派生活方式截然不同的人馬的“Blazers”們,就這麼分別在星球內與外,過了大約10年互不干涉的生活,但是就在不久之前,Mistico卻收到了我所不知道的“主系統”傳送過來的消息指出:系統接收到了來自“Paradise”所發送出來的求救訊息。

雖然兩邊已經斷絕了關係,但說到底,兩邊的人馬畢竟是出自同源,同樣是出生於地球的人類,所以基於人道立場,收到了來自“Paradise”的求救訊息的主系統也無法無視訊息,見死不救。

由於兩邊已經有10年左右沒有來往了,所以完全沒有近10年來有關“Paradise”的情報的狀況下,不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Mistico,才會以像我收取她所提供的晶片的“代價”來強迫成為“援手”的我一同前往“Pectus”查看。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句人類民間的俗語形容得真是貼切。

完全沒有辦法可以拒絕只不過是取回他應得的報酬的Mistico的我,也只好走上了這段三天兩夜的路程。

正當一銀一黑的我倆從一望無盡,而且放眼望去,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景緻的砂丘陵線上穿越的時候,統治著其他城邦的Lizards的頭領們,也透過了在沙塵星上獨有的通訊系統“Cobweb”得到了東方之王Fatfrog戰死的消息。

「是嗎、是嗎,那個討人厭的胖子終於被幹掉了嗎?」

一邊翻來翻去的用特殊手法精煉製成的油脂擦著手上已經黑得發亮的大型榴彈槍,一邊聽著部下報告的南方霸主Golin聽說長年以來一直與自己唱反調的討厭傢伙終於死去,就忍不住高興的大笑出聲。

有著高達3米且沒有尾巴的青綠色健壯身體,頭上頂著像是曾經風行於地球上的兒童玩具的稻草頭,最大的特徵就是牠的頭型不像一般常見的Lizards,口鼻的部位是向外突出的長吻類型,而是如同從地球來造訪的人類那樣,口鼻部是沒有向外突出的平臉,並且還有著高挺的鼻梁,以及地球上的西洋人般性感的大鼻子。

如果說Lizards是等同於地球上出現的直立人的話,那麼Golin肯定是現代人的最佳代表了。

不過也就是如此特殊的外貌,讓年幼時,體格尚未如此高大與健壯的Golin吃了不少苦頭。

排擠異類,這種情況不僅是在人類的世界,就連在動物界之間也不算罕見。

而在Lizards中,模樣特異的Golin自然就是那個不受歡迎的異端。

但是就算受到他人的歧視與排擠,日子還是要過,也還是要繼續活著的。

在無法親手終結自己的生命的情況下,那麼就只能活下去。

對,一切都只是為了要活下去。

活下去的手段可沒有好與壞之分,在Lizards的世界中唯有勝者為王的道理。

因此,幼年就遭到血親拋棄而流落街頭的Golin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就只能靠著與生俱來的一雙利爪,便開始以偷竊與強奪這種如同盜賊一般的不良行為維生。

漸漸的,不知從何時開始,以身處的小鎮作為根據地,並闖出了點名聲的Golin身旁忽然多了一群忠實的跟隨者。

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以Golin為首的盜賊團體勢力不斷的擴大的情況下,與其他勢力之間的摩擦就無可避免地發生了。

雖然在當時遍佈著綠洲,較為富饒的星球南方,Golin的盜賊團不過是個年輕又名不見經傳的團體,但是正值進入成年期的Golin已經成長為身高3米,且渾身充滿了肌肉與爆發力的巨人,也就是靠著這個先天的本錢,再加上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此後一直伴隨他征戰的巨型榴彈槍以後,整個星球南方的原有勢力全都被他的伙團給撼動了。

在經過短短的兩年的時間,徹底顛覆了南方的Golin以及他旗下的Lizards們就統一了紛亂的南方,並登上了南方之王的寶座。

然而,並非所有統治著星球其他地區的王者,都樂於接受如同初生之犢的Golin成為與他們平起平坐的一方霸王。

其中反應最激烈的就屬東之王Fatfrog了。

以身為Lizards中特殊的一支為傲的Fatfrog打從心底就看不起像是中了Zergs的巫術,才會變得那麼怪異的模樣的Golin;所以每當兩人見面的時候,就常常為了一言不和而大打出手,也讓其他在旁勸阻的其他的王們,都感到相當的頭痛。

所以這麼一個討厭的傢伙徹底的消失了,怎能叫Golin不感到高興呢?

然而有人高興,也就會有人感到悲傷。

像是長年穿戴著取自由牠親手斬殺的一隻巨大的有戟Zergs身上的甲殼製作而成的盔甲的西方之王,Dynastinae,就對失去了這位曾經一同奮戰過的“伙伴”意外殞落,感到十分的難過。

然而,在收到東之王死去的消息後,想要趁機接收東之王的基業的投機主義者也不在少數。

像是北之王還有中原王以及流沙之王,都打著代替東之王管理無人守護的東之寶石作為藉口,趁機調動了大批部隊,朝著窮鄉避讓的東方都城Piedra進軍。

也多虧了Lizards自己產生了內鬨的情況下,讓我倆在這一路上,幾乎沒有受到任何Lizards的干擾與阻礙。

於是在三天兩夜的旅程後,把自己弄得滿身都是沙塵的我和Mistico兩人,終於越過了一座又接著一座的白天炙熱如火,晚上卻又沁涼如冰的沙丘,來到了隱藏在“Pectus”山山腳下一處刻意挖鑿成僅能讓人類通過的大小的石窟中的一道通往“Paradise”的入口前。

「所以......我們要怎麼進去?難道說你有通行證嗎?」

站在入口處特別設置的一道圓形的巨大金屬門前,透過電子攝影機的畫面掃描,完全沒有發現任何開門用的機關的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讓這道門打開。

總不可能要我學著人類股時流傳的天方夜譚中的一個故事那樣,對著這道大門說聲“芝麻開門”後,它就會乖乖的自動打開了吧!?

「當然是...用老方法囉。」

就連在星球上漫遊了近10年的時間的Mistico也是第一次來到 “Paradise”的入口處,所以想當然爾,他也不可能會知道正確通過大門的方法,更不可能會有什麼能夠通過這道大門通行證之類的東西。

縱使是這樣,如銅牆鐵壁般的金屬製大門仍然阻擋不了下定了決心要進入“Paradise”的我和Mistico。

也許藉著經過特別設計過的通道洞窟可以阻擋體型高大且不擅長挖洞的Lizards,而金屬製的大門,或許可以防範甘願淪為受Lizards役使的爪牙的Zergs族以及遭到“Paradise”放逐的人類,保護“Paradise”不受到任何外力侵害,但是就算有了這樣防範設施,卻仍舊無法阻擋體型近似人類,並且在各方面的能力都優於人類和Zergs族的Auto Bot。

也就是現在站在大門前的我和Mistico。

雖然沒有通行證或是知道開啟大門的機關藏在何處,但無論是我或是Mistico都有著一貫的老方法,那就是直接毀了它。

畢竟相較於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還得占用大量系統的資源來透過駭客的方法,滲透到大門的控制系統中解除門鎖這種較為安全,而且只要做得不留痕跡的話便不容易被人察覺的方式,單純使用武力來進行破壞,不但較為直接而且比起駭客手法來說,還倒簡單省事的多了。

於是,不喜歡光說不練的Mistico便從掛在他腰間的幾個圓形的集線器中,拉出了幾條閃著銀光的金屬絲線,接著將絲線當作是他的劍的Mistico,屏氣凝神的站在大門前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才揮動了手上一端與掛在腰間的集線器連接在一起,被當作劍的絲線, 朝著大門連續做出了幾次的斬擊。

幾道銀光閃過之後,完成了使命Mistico手一鬆,原本被他握在手上的銀線也跟著毫無眷戀的脫手而出,回到了他腰間上的集線器中。

而牢不可破的金屬大門呢?

在不知道使用多少出力的Mistico使出的斬擊下,就連金屬也成了豆腐,切起來一點阻力也沒有。

從Mistico出招到收招只不過是一瞬之間的事,但是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Mistico就將原本還在阻擋在我們面前,死活不讓我們進入位於它後方的“Paradise”的金屬大門化為了散落一地的金屬碎塊。

這是多麼恐怖的攻擊力啊!?

直到若無其事的Mistico越過了大門原本的存在位置,繼續朝著通道深處走去的時候,我的系統都還無法計算出Mistico那一下攻擊力的正確數值出來。

「喂,還不快來?難道你的系統進入“休眠”了嗎?」

人都已經走離大門一段距離了的Mistico就算放慢了腳步,但仍然遲遲不見我跟上,因此他也只好停下了腳步。

這一聲呼喚才讓對Mistico所擁有的攻擊力感到好奇的我,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小孩般,連忙關掉還盡責的執行著的計算程式,趕緊以小跑步的方式跟上了前方不遠處催促著我前進的 Mistico。

過了大門以後,大約走了將近十分鐘的路程後,在我們前方的通道卻突然一分為二,變成了一個“V”字形,分別通往左與右的兩條不同通道的分叉口。

「那麼...接下來該要走哪一邊呢?」

在沒有詳細的地圖引導之下,身處在這條完全感受不到有活人的氣息,並且就算使用聲音探測器,也只能聽見從通風口中傳來陣陣風扇轉動產生的嗡嗡聲的死寂通道內的我,可真的是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才好。

「你要選哪一面呢?錢還是人頭?」

“噹”的一聲,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的Mistico先是一個彈指,把不知從何處得到的一枚於地球的大航海時代時使用的西班牙金幣拋到了半空中,再用手把金幣給壓在另一隻手的手背上,並跟著要我做出選擇。

「就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我從來沒想過居然會有人在沙塵星上和我玩這麼古老的遊戲。

而且我更沒想過,提議用這麼古老的猜錢幣遊戲來決定去路的人,居然會是時常拿著無論是造型或是塗裝都非常稀奇古怪的電子吉他,彈奏著不知名的電子音樂曲的Mistico。

「不然你想要用抽籤的方式嗎?」

「不...還是猜人頭吧。」

沒想到Mistico第二個方法居然是比猜錢幣遊戲更為原始的方式,實在是讓我不敢領教。

「那麼,你要猜哪一面?猜中的話,就走右邊那條路。」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論,於是Mistico早早地在公布結果前,就先把遊戲的規則給定了下來。

「人頭。」

這種對於人類來說,需要非常高度的動態勢力才能清楚看到的遊戲壓根就騙不倒我們Auto Bot。

透過了雙眼的高倍率攝影機所捕捉到的畫面,我可以清楚地看到,當那一枚在半空中不停翻轉並落下的錢幣在被Mistico另一隻手壓住的那一剎那,朝上的那一面肯定是顆“人頭”。

「恭喜你了。」移開了錢幣上的手掌,露出了人頭朝上的金幣的Mistico向我說了一聲恭喜「那麼,右邊就交給你了,我就往左邊那條路去。」

像是怕被人看見似的用手緊握著金幣,把右邊那條路交給了我的Mistico就自己深入了左邊的通道。

而在叉路口看著漸漸消失在左側通道的彎角後方的Mistico的身影,我也接著進入了位於右側的通道,繼續深入這座“Paradise”。

「真是個好騙的傢伙啊。」攤開緊握的五指,並且用另外一隻空著的手拿著了手掌上兩面都是人頭的金幣的Mistico,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用這種作弊的手法讓不知情的人受騙上當了「演員都準備好了,接下來就......」

將我導向了通往“Paradise”的核心指揮中心的正確道路的Mistico話還沒說完,就忽然像是人間蒸發那般,從沒有其他岔路或是密道的通道長廊裡消失不見了。

然而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遭人設計,依然沿著通道前進的我的嗅覺感應器卻嗅到一絲和瀰漫在通道中的霉味截然不同的氣味。

是血。

而且還是一股與肉腐敗的酸臭味人血中特有的腥味,從放眼望去幾乎一模一樣的通道前面不遠處的轉角後方傳了過來。

難道“Paradise”遭到襲擊了?

這是當下由嗅到了這股怪味的我的系統所推測出可能性最高的選項。

但是這個推測似乎又不太可能。

別忘了,我們可是破門而入了,在此之前,一直以來盡忠職守的保護著“Paradise”的金屬大門可是牢不可破的!

而在金屬大門前特別量身設置的狹窄通道,又讓不論是Lizards或是那群任由Lizards差使的Zergs雙方都無法進入到此處,所以在我和Mistico來到這座“Paradise”基地前,這裡可說是固若金湯的。

難道敵人是飛進來的?

根據Mistico口中訴說有關那段空白的13年間的歷史時,可是曾經提到,在這座“Paradise”基地山頂上可是有著能夠起降登陸艇的飛行平台啊。

雖然從甦醒之後一直到現在,縱使我已經踏遍了大半個星球東部,還破了一座敵城,但還真的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有翅膀能飛的Lizards。

不過就算Lizards這個族群中沒一個能飛的,作為投靠了Lizards並受牠們驅使Zergs族中,身上長著翅膀,而且還可以飛的可多得是。

所以敵人從空中入侵,也並非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放眼望去,眼前這條無論是寬度與高度都和金屬大門前特別設置的狹窄通路差不了多少的通道,可不是那些體型遠比人類來得大多了的Lizards和Zergs能夠隨心所欲地活動的地方。

因此,受到外力襲擊的這個選項是不可能的了。

那麼這股腐敗的臭酸味和濃郁的血腥味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既然味道的來源和我的去路一致,於是深陷敵陣之中,絲毫不敢大意的我還是先拔出了腰際的銀槍,並放緩了腳步,以背貼牆的方式慢慢地朝味道的發源地之所在前進。

丟出一顆當作誘餌,大約等於地球上的通用貨幣一塊美金的藍色Dragon's Eye到轉角後方,並在轉角前等了大概有一分鐘之久的我,在確定沒有敵人躲在轉角後方之後,才放心地彎過了轉角。

然而在彎角後迎接我的,根本不是什麼Lizards或是Zergs,而是佔據了通道兩旁
,成堆不分是已經腐敗發臭或是尚未腐化、還算新鮮的屍體,以及一個彎著腰,全身赤裸,手上拿著原本是牧人用來弄稻草的鐵叉,頭上還戴著讓人看不清面貌的覆面鐵盔,並且在他的四肢的腕部分別掛著4個以鐵鍊互相連接,銹跡斑斑的手鐐腳銬,體型不但高大還很壯碩,活像是從古羅馬時代走出來的角鬥士模樣的男人,正忙著從停在他身後的推車中,將裝在裡面地屍骸像是卸貨般卸到通道兩旁,替那些原本就已經被丟棄在通道上的屍體們增加一些新的同伴。

出現在我的眼前擋住了我的去路的詭異巨漢,彷彿就像是台機器那般,本身不帶有任何的情感,只是以機械式的動作完成自己被賦予的任務,並獨自一人在這條無人的通道中,默默地不斷重複著相同的事情。

「這下可麻煩了。」

如果不越過他,那麼我就不可能通過此處。

然而,這名根本就是被人刻意放置在這裡的詭異巨漢,又有可能會讓我輕易地通過嗎?

對於這個問題,我給予了否定的答案。

那麼直接把他給解決掉,在越過他的屍體向前進呢?

這個方法同樣也是行不通的。

因為身為一個Auto Bot的我,是無法違抗當初由地球聯邦議會所有議員一致通過下所制定出的Bot安全準則其中的一項,同時也是最主要的一項:無法違抗命令及做出任何傷害人類的行為。

而在我眼前相當詭異的巨漢,就算在外貌與行為上無論再如何地怪異,在我的系統中仍舊是將他列為“人類”的範疇之中。

所以,無法違抗安全準則的我,是絕對無法對他開槍的。

那麼我將只能想盡一切的辦法來避開他了。

於是在決定避開他而不是和他發生正面衝突的我,也立刻從系統提供的選項中選出了一個最佳的方法。

接著,啟動了雙腳上的“F.H.L.”,先將大量的空氣吸入氣體儲存槽中,接著再把儲存的空氣透過渦輪進行加壓後,拿著槍以防萬一的我抓準了時機,趁著詭異的巨漢轉身用鐵叉刺穿下一個已經死去,但屍體卻還要受到如此凌虐的受害者的時候,迅速地從藏身的轉角後方離開,朝著背對著我努力地執行著屬於他的工作的巨漢的方向衝了過去。

第一次噴射。

大約消耗了儲氣槽中將近1/3的壓縮空氣的我,在踏入滿是屍體流出的湯湯水水的範圍之前,就用上了“F.H.L.”,使得藉著以右腳作為施力點的我從通道的地板上躍到了還沒發現我的巨漢的右手邊的牆壁上。

第二次噴射。

雙腳才剛踏上牆壁的表面,雙膝微微彎曲的我,配合著雙膝伸直時產生一股向前進的推力的同時,以儲氣槽存內現有的壓縮空氣存量的一半作為代價,再度使出用上了“F.H.L.”。

這一下,可是讓我如同從牆上發射出去的銀色飛彈一般,化作了一道銀光,在巨漢都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就已經迅速地從他高大壯碩的身軀旁邊飛過,越過了他這個障礙。

「咕嘎......」

忽然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人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巨漢,只是歪著頭,打量著我,並且就像是不會說話那樣,從喉嚨發出了帶有點疑惑的單音。

但是他的目光只短暫地被我吸引了不到30秒的時間。

發現還未清空的推車裡面仍然放著好幾具還沒有卸下來的死體的巨漢,馬上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未完成的工作上,繼續做起了用手上的鐵叉刺穿推車上的死體,再接著把死體丟到通道兩旁堆成小山的屍體堆上的連續動作,完全無視剛剛在他面前從半空中落下的我的存在。

既然眼前被兩端分別連接在通道地板上的特製扣環以及腳鐐上的粗重鐵鍊給鎖在這種悶熱的通道裡,卻依然忘我地揮灑著汗水,專注於手邊的工作之中的巨漢完全沒有阻攔我的打算,那麼,只是想要順利通過這裡的我,也就不方便繼續打擾他工作了。

於是,對周遭環境保持著警戒的我,就此別過了巨漢,繼續向前邁進。

接下來的一路上,都瀰漫著一股寂靜詭譎的氣氛。

根據先前Mistico所提供的資料來看,這座“Paradise”中少說居住了百人以上,但如今,除了剛剛見到的詭異巨漢和成堆的屍體以外,別說是活人的人影了,就連一隻萬年都打不死的蟑螂都見不到。

對於一座居住了至少百人的基地來說,這樣的情形是非常、非常奇怪的。

無論是順著這條貫穿“Paradise”一樓的通道向前走,必然會經過的一大片佔用了樓層絕大部分面積用來生產糧食的農作物使用的溫室,或是位於通道末端,用來儲藏從行星上挖掘的礦藏的礦物倉庫,裡面都找不到任何一個人。

但是若沒有人刻意培育、照顧與管理的話,溫室裡面生長的作物也不可能長得如此綠意盎然、欣欣向榮;而礦物倉庫若沒人使用的話,裡頭堆放的礦石也不會有被遺棄在石堆上頭的鐵鏟挖掘過的痕跡。

這些跡象都代表著相同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曾經在這裡活動。

那麼,現在曾在此活動的人們跑去哪兒了呢?

懷著這樣的疑惑的我,回到了設置於溫室與礦物倉庫之間通往二樓的入口處,並踏上了刻意以Lizards難以登上的鐵梯代替任何人都能輕易搭乘的電梯,來到了和一樓有著完全一樣的設計的二樓迴廊。

不過在這裡也和一樓情況相同。

就算我已經找遍了設有交誼廳和居住區以及醫務室的整個樓層,卻仍然見不到一個人影。

而且無論是在哪一間房間,裡面所擺放的用品與物品都放置的十分地整齊、乾淨,甚至有些東西還是全新未使用過,就好像這裡打從一開始就只是個做樣版的展示空間,從來就沒有人真正住進這裡過。

「現在是什麼情形.........」

藉著圓形的通道繞遍了大半個基地的我卻連隻蟑螂都找不到,那麼情報中所說,居住在此處的上百個人類到底在哪裡?

在更高處嗎?

但是排除掉只有設計並建造了這裡的工程人員才有可能知道被刻意隱藏起來的維修通道之後,在只有一條環行通道貫穿整個樓層的的二樓中,可是完全找不到能夠讓人爬上三樓的相關設施。

因此,站在位於樓層中央,幾乎占去大半個樓層的空間,並且有著許多條和外頭的環形迴廊相連接的通道的大廳內的我,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要去哪裡找人了。

「歡迎你的到來Aphrodite的僕人......Oh,你瞧瞧、你瞧瞧,這不是Albert嗎?真不愧是Albert,Thug那個白癡果然擋不住你的啊。」

掛在純白無垢的大廳的牆壁上的螢幕突然自己亮了起來,同時,為了迎接我的到來的一個臉上全是皺紋,有點似曾相似的老男人的臉孔跟著出現在螢幕上頭。

然而在看到我的時候,頓了一下的男人明顯露出了驚訝與遲疑的神情,但是很快的又恢復成了冷靜的模樣,開始對著附掛在螢幕上的鏡頭前,順利的突破了被他刻意丟在一樓通道內那名被稱為Thug的壯漢,來到了二樓大廳的我阿諛諂媚了起來。

「你是... Sparkling?」

也許是水土不服或是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原因,在皮膚上完全找不到上解凍時所產生的痕跡,似乎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進行人工冬眠的Sparkling,現在已經衰老我已經無法靠外貌來辨識了。

要不是靠著聲紋比對得到他是Sparkling的結果,我可能還無法認出他來吧。

「Yes,歡迎你來到我的王國。」螢幕裡,大言不慚的把這座由無數人合力建造完成“Paradise”稱為自己的王國的Sparkling所擺出的姿態,儼然就是統治著這個王國的國王「上來吧,既然我們都是老相識了,那就別這樣隔著個螢幕來說話了!」接著,Sparkling輕輕用大拇指碰了一下他手上的枴杖頂端,大廳的天花板中央的圓形大燈竟然立刻以逆時針方向轉了一圈。

接著,在靠著四支與樓頂相連接的伸縮桿作為支撐的一台以厚實的鑄造鋼板打造,平時作為大廳燈具使用的升降梯,就這麼緩緩地從天花板上降了下來,停在了大廳的地板上。

原來,我一直找不到的那一條通往更高樓層的通道,就藏在大廳的天花板上。

不過就在通往三樓的路好不容易終於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卻沒有搶在第一時間踏上升降梯的意思。

如果搭乘升降梯是人類的作法,那麼我的作法則是更為直接的一躍而上。

畢竟我可不認為裝置在升降梯平台上的那四支小巧精美的伸縮桿足以支撐我的重量。

然而從原本被當作燈具使用的升降梯所堵住的洞口來到三樓的我,卻被眼前所見的一切給震懾住了。

至實在太過於震撼了,以至於我的系統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狀況,無法做出判斷。

在這個高度幾乎直達山頂的三樓之中,除了四周以透明玻璃製作的牆面全都亮著淡藍色光芒外,在房間的中央更豎立著一支同樣以透明玻璃製成的巨大發光柱。

而在設置了無數個隔間的牆壁和柱子裡面,竟然躺著一個又一個正處於人工冬眠狀態,而且全身上下還接滿了各種管線的“Blazers”們。

「這個設施到底是?」

本該是作為宇宙移民用的前線基地的“Paradise”的三樓,居然是一個巨大的人工冬眠設施。

但是,這個設施卻又和原本利用低溫來停止生理時間的方式來減緩老化的人工冬眠設施不同。

在這個設施裡面的人們,不僅露出了祥和的表情,有些甚至還表現的相當愉悅地露出了笑容。

不過人工冬眠狀態下,理論上是連大腦機能也跟著停擺的。

那他們又為何會笑呢?

然而這不過只是冰山的一角。

除了在裡面沉睡的人會笑以外,更大的差別在於,這個為了某種目的才特別建造的設施,似乎並不是為了防止老化或是延長壽命而建造的!

在我用電子攝影機掃描並與資料庫中的資料進行比對過後發現,絕大部分沉睡在這個巨大的設施裡面的人,都已經有好幾年,甚至是十幾年以上沒有經過解凍了,但是這些沉睡其中的人們在生理機能上的老化程度,卻遠遠超乎了一般人在人工冬眠狀態下的老化速度的數倍以上。

這相當的不合理。

因為這個設施的目的並不是用於延續“Blazers”們的生命,而只是單純的讓在裡面沉睡的他們虛度寶貴的光陰罷了。

「這就是如假包換的“Paradise”啊。」

站在光柱前面,建造出了這一切的Sparkling顯得十分的驕傲。

這個設施就是他的理想,也是他多年以來不斷追求的“Paradise”具現化後的成果。

根據他的理想,躺在這個設施裡面的人們是幸福的。

不需要勞動、不用受到病痛纏身的折磨、不必體驗人生中的悲歡離合、不會與人發生爭執、不需要理會各式各樣人生中必經的瑣碎雜事,只需要躺在設施內裝設有靠著多種生命維持裝置來維持生命裝置,並符合人體工學且各自獨立的床上,闔上雙眼,進入會帶來永無止盡的歡愉的夢中,迎向生命最後的完結就可以了。

這就是靠著Sparkling理想中的藍圖所建構出來的幸福樂園。

「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你這種作法只是純粹的扼殺了許多充滿未來的生命而已。」

也許Sparkling的想法中,現在這種靠著機械維持生命,把有著大好未來與無限可能性的人弄得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叫做幸福,但是在我卻不這麼認為。

看在我的眼裡,這種方式其實對生者來說無疑是一種虐待。

「像是你這種不老不死的Auto bot又懂些什麼?你懂什麼是幸福的活著嗎?你懂什麼是對死亡的恐懼嗎?」

自己的理想遭到否定的Sparkling惱怒的大吼。

不過他說得沒錯,對於Auto Bot而言,死亡是不存在的。

我們會壞,會需要保養和修理,會在每一個礦石活動周期後進入休眠,但是我們不會死亡。

零件壞了就換零件,系統損毀就重新安裝系統,這就是Auto Bot。

所以Sparkling說得沒錯,我的確不能理解什麼叫幸福的活著,什麼又是對死亡的恐懼。

但是這都不足以作為把他這種違背受到聯邦法保障的基本人權的行為給合理化的理由或是藉口。

「我要以違法聯邦法的罪名來逮捕你。」

Auto Bot被賦予的使命可不只有保護人類這一項,貫徹聯邦法條與消除罪犯,也是其中的一個項目,而且還是在宇宙探索旅途中極為重要且不可或缺的一環。

難以侵入的系統與不死之身的特點,也促使我們成為了宇宙探索的旅途中的執法者。

罪犯是沒有人權的!

雖然在安全準則的規範之下,讓作為Auto Bot的我不能夠做出任何傷害或是危及人類性命安全的一切事情出來,但是對於被認定為罪犯的人可就不同了。

也就是基於這個認定,我又拔出了曾經一度插回腰間槍套內的銀槍,並將槍口對準了人在大型光柱前方的Sparkling。

「這是在開玩笑嗎?身為一個Auto Bot的你,難道想要開槍攻擊一個人類嗎?」

被我拔槍的舉動驚嚇到的Sparkling一開始雖然還顯得有些膽怯,但是似乎是想起了Auto Bot無法違反安全準則的這個不變的鐵則,而稍微鬆了口氣的他,就只是把我舉槍的動作當成了一個笑話。

「對於一個完全不尊重已經逝去的人,還把他們當作牲畜一樣對待的“罪犯”沒有不能開槍這回事。」

確認了Sparkling的罪刑後,不再把他當作一個符合聯邦法所保障的對象的我並沒有將槍口從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而笑得合不攏嘴的Sparkling身上移開的打算。

「罪犯?你說我是罪犯?你認真地認為給予了他們一個幸福歡愉的未來的我是個罪犯?」聽到這個天大的笑話的Sparkling開始覺得不好笑了「只不過“Paradise”最近出了點小故障,讓一些人提早迎向死亡而已,你就把我列為罪犯?我發出求救訊號可就是為了要你們來進行維修的啊!」
從10年前開始,Sparkling就沒有再進行過任何一次人工冬眠。

為了完成他理想中的“Paradise”,也為了照顧接受了他所灌輸的理念,在“Paradise”沉睡的“Blazers”們,而甘願任由暴露在沙塵星的大氣中的身體急速的老化,卻沒有任何怨言的Sparkling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長年以來的付出卻換來成為一名罪犯的結果。

這要他如何能夠接受?

於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判斷結果的Sparkling徹徹底底地怒了。

「這是你逼我的;出來吧7 Dwarves 。」

知道被列為罪犯以後,自己就將不被列為Auto Bot的安全準則所保護的對象的Sparkling為了保住自己的命,於是便喚出了平時用來維持“Paradise”正常運作的七個被稱為“7 Dwarves”,手上分別持著斧、矛、劍、槌、槍、盾與狼牙棒,身高約125公分的Robot。

和Auto Bot不同,不具有A.I.系統的Robot就跟忠犬一樣,是絕對服從主人所下達的命令行事。

所以當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的Sparkling一聲呼喚之後,“7 Dwarves”便立刻放下手邊正在執行中的工作,迅速的利用隱藏在三樓地板下的密道,前來保護自己的主人。

同時,機警的Sparkling為了避免不知去向的Mistico出來攪局,所以搶先一步,把通往

「你以為光這幾個單純的Robot就能夠阻止我了嗎?」

對手是只會依照系統內建的幾種模式進行戰鬥的Robot,這可讓身為更高階機種的我一點都不把他們給放在眼裡。

畢竟無論是在戰術運用或是戰鬥方式以及戰鬥技巧等各方面,Robot都遠遠比不上可以透過每一次的戰鬥來吸取不同的經驗與技巧的Auto Bot;所以對上人數上佔了優勢的他們7個,我依然穩操勝算。

「哈哈哈,別忘了在這裡面沉睡的那些無辜的人們,所以奉勸你可別亂開槍啊!」

面對完全不把“7 Dwarves”給放在眼裡,並露出一副篤定獲勝的姿態的我的Sparkling卻又一次發出屬於勝利者的那種狂妄的笑聲。

並且當他收起了笑聲之後,更提醒了我一件相當、相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手裡握著的王牌,可不是只有“7 Dwarves”一張而已。

在這整座三樓四周的牆壁以及他身後的巨大光柱中沉睡,不論生死全都權被他操控在手中的“Blazers”們,全都是他手上能夠打出的牌。

「看來將你列為罪犯果然沒錯。」

在系統中將脅持了上百個“Blazers”們的Sparkling列為懸賞金百萬的犯罪者的我,雖然仍然舉著手上瞄準了他的銀槍,但是卻遲遲無法開槍;也因為這樣,讓原本佔有優勢的我逐漸被四周步步逼近的七個矮小的Robot給包圍了起來,陷入了危機。

「如何?須遵守安全規則的你是絕對開不了槍的吧?」

早已看清了打遍天下無敵手的Auto Bot的致命缺點的Sparkling才是真正洞悉了敵我之間的優劣勝敗,並藉此選出了一種最能直接獲得勝利的方程式的頂尖操盤手。

「真不愧是大罪犯Sparkling。」

到此,學著人類發出一聲苦笑的我才真正理解到,原來我一直以來都太低估了眼前這個接連打出“7 Dwarves”與人質等好牌的Sparkling了!

「別用那個名詞稱呼我!」對“罪犯”這個名詞十分感冒的Sparkling非常不滿的衝著我大吼「“7 Dwarves”,快點給我把這個嘴巴不乾淨的傢伙解決掉!」人就站在能夠封住我的槍口的巨大光柱前面的Sparkling,故意擺出威風凜凜的模樣將手一揮,朝著對他百依百順的忠犬“7 Dwarves”下達了對我的格殺命令。

在手上的銀槍形同遭到封印的情況下,難道我就只能束手無策的成為“7 Dwarves”的手下敗將嗎?

不,那可不行。

就算情勢在怎麼對我不利,身為較為高階的Auto Bot的我,都不能敗在這群沒有自我與靈魂,單純只是人類的走狗的Robot的手上啊。

所以,如果情勢對我不利的話,那就去創造對我有利的情況吧!

於是做出了選擇的我,隨即壓低了槍口。

然而看在Sparkling的眼中,做出這樣動作的我,就好像是隻承認戰敗的鬥犬,垂下了原本昂揚的尾巴那般。

「怎麼了Albert,難道你決定要認輸了嗎?」

以為勝利已經唾手可得的Sparkling笑顏逐開,不但勾起了嘴角,還笑得瞇起了雙眼,這下可讓他那張終日受到沙塵星引力與歲月的雙重影響而變得鬆垮的臉部肌肉,皺得像條毛巾似的,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要我認輸,你可能要等到下輩子去了。」

雖然我沒有要給笑得正歡的Sparkling難堪的意思,但在安全準則其中一項規範:不能對人類說謊的限制之下,所以我只好照實的把我的想法給脫口而出。

然而事實總是殘酷的。

在聽到這句話以後,讓Sparkling化成一片鐵青的臉上瞬間沒了笑容,取而代之的,則是火冒三丈的怒容與喋喋不休的咒罵。

不過完全沒有理會Sparkling,只是任由他隨意謾罵的我卻默默地把槍口對準了“7 Dwarves”腳步前方一步之遙的地方,接著扣下了被壓在指腹底下的扳機,將槍口中射出的橘紅色的高熱溶岩打在了三樓的黑色反光地板上。

在“碰、碰、碰”的幾聲槍響與“嘶、嘶、嘶”熔岩子彈打中地板的聲音後,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遭到上千度高溫的熔岩擊中的地板,居然只是發出了如蛇吐信時所發出的“嘶、嘶”聲,以及空氣中的水氣被高熱蒸發後產生的白煙,並不如預期中的那樣,整個樓板應該會被開出個大洞然後陷下去才對。

「哈哈哈,太天真可不行的啊;畢竟這整個樓層可是用上在這星球上挖掘到的一種特殊的材料所打造而成的。」

看到我疑惑地打量著手上的銀槍,像是認為銀槍哪裡發生了故障,因此才打不穿地板的模樣的Sparkling又爆笑出聲,接著還裝出一副十分親切地模樣,好心地替我解說。

原來,為了預防這棟樓層遭到由人類一手創造的Auto Bot或是武力愈來愈強大的Lizards的襲擊,因此打造了這座“Paradise”設施的Sparkling特別採用了沙塵星上特有的一種不屬於地球上任何一種的特殊材質。

這種材質不但剛性高,還很好塑型,而且對高溫還有相當的耐性,更具有一定的透光度,簡直可說是神話傳說中的“Oridecon”。

就是因為這種我所不知道的金屬存在,使得失去了一張王牌的我完全陷入了無路可退的絕境當中。

那麼我手上的另一張王牌,“F.H.L.”呢?

不久之前,從二樓大廳跳上三樓的時候,就已經把空氣儲存槽中僅剩的加壓氣體全部釋放出去了,所以如果要使用的話,勢必得要再次吸入大量的空氣,並啟動渦輪進行壓縮才行。

但是被步步逼近的“7 Dwarves”包圍在中間的我,也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難道我真的要輸了嗎?

看著特殊武器的欄位選項中顯示不久前才進行過一次升級,同時也是自從使用過一次以後,就沒再使用過的最後一張無用武之地的王牌“Meteor”時,我的系統不禁做出敗戰的判斷。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沒有神助的話,那麼我會戰勝的機率實在是太低了。

「你未免也太依賴特殊武裝了吧?」

就在已經無計可施的我準備以空手和手持著對白冰戰來說十分有利的武器的“7 Dwarves”來一場近身搏鬥的時候,不知如何進到這個樓層的Mistico突然拉著一條肉眼難以看見的銀絲從天而降,並且懸在了半空中的同時更點出了我的問題所在。

「Mistico。」

Mistico突然現身不僅引來了我一聲驚呼,更吸引了圍繞在我周圍的“7 Dwarves”的注意。

「你這傢伙怎麼進來的?」

相較於我的驚訝,自從打出了兩張王牌後就一直露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的Sparkling的反應倒是相當的大。

瞪大了雙眼,氣急敗壞的瞪著半空中的Mistico的Sparkling實在是弄不明白,Mistico 到底是從哪裡進來的。

無論是設計或是建造與監工全都是Sparkling身體力行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堅信著絕對不會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座基地這一點,但是直至今日,他才真正的發現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的認知徹底的錯了。

原來這座基地還隱藏著連Sparkling都不知道的隱藏密道。

這個的打擊讓Sparkling感到相當、十分、非常的不滿與無法接受。

「Aphrodite,看看妳到底做了什麼好事!?」怒不可抑到失去了理性的程度的Sparkling居然朝著根本就聽不到他的怒吼的星球軌道的方向大聲咆嘯「7 Dwarves,先把那隻黑色的蒼蠅給我打下來。」稍稍的發洩了一點怒氣的Sparkling轉而將矛頭對準了半空中的Mistico,下令要“7 Dwarves”把靠著一條銀絲的支撐才得以在半空中立足的“蒼蠅”給打回地面上來。

然而這一次“7 Dwarves”卻聲聞不動,沒有任何的反應。

「7 Dwarves,你們是怎麼了?」

下達了命令卻遲遲不見包圍住我,呆呆地站著的“7 Dwarves”展開行動的Sparkling感到十分地詫異。

因為天生就是不具有獨立思考能力的Robot的“7 Dwarves”是必須要絕對服從身為主人的Sparkling所下達的每一道命令才對。

但是現在的“7 Dwarves”卻完全不理會他的命令,這個舉動可是徹底地顛覆了人們對Robot的認知啊!

所以,又如何能叫已經使喚“7 Dwarves”十年有餘的Sparkling不感到詫異呢?

「沒用的喔,他們已經再也無法回應你了。」

高舉著拉著固定在屋頂某處用於垂降用的銀線的右手的Mistico,指縫間像是夾著什麼東西的左手握著拳頭,冷冷地對Sparkling說道。

原來早在Mistico現身之前,不知道用了何種手法的他就已經搶先利用手上成捆的銀線,不僅無聲無息地纏上了不斷逼近我的“7 Dwarves”,並且還徹底地封住了他們的行動。

「為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從話語之間馬上就發現一切都是突然現身的Mistico搞得鬼的Sparkling立刻舉起手杖,並用中空的手杖前端的孔洞指向懸在半空中的Mistico,同時質問起了他來。

「就像你現在這樣。」

沒有直接回答Sparkling的問題的Mistico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下,只是在鬆開垂降用銀絲,任由星球重力的拉扯,從半空中向下墬落的同時,將手輕輕地一震,接著便落到了三樓的黑色的地板之上。

「我現在可好得很!」盛怒之下,舉起平時作為一般的手杖使用的長管來福槍,將槍口指著半空中的Mistico的Sparkling,在未經大腦思考便將反擊的話語脫口而出同時,正想將槍管下雅對準才剛落地的Mistico的Sparkling才發現,他突然動不了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做了什麼?」直到此刻,已經不再年輕的Sparkling心中所懷的怒氣全都被驚恐所取代。

「這下你知道那七個小矮人的身上究竟發生事情了嗎?」

拉著數條肉眼難以辨識,另一端纏在“7 Dwarves”與Sparkling身上藉以限制他們的行動的Mistico邊說邊步步逼近動彈不得的Sparkling。

「可惡啊,快點放開我,Auto Bot不是不能傷害人類的嗎?」
被銀線給緊緊束縛,就連扣下扳機開槍的動作也做不了的Sparkling實在很難相信,眼前本該受制於安全準則而無法傷害人類的黑色的Auto Bot居然會使用“武器”來對付身為人類的自己。

「真是可惜,沒想到在時代如此地進步的情況下,居然還有人甘願停留在過去。」已經都快把臉貼到對放的鼻尖上的Mistico十分不屑地嘲笑起了面前將心中的驚恐全都寫在臉上的井底之蛙「醒醒吧,這裡可是距離地球好幾百光年外的遙遠星球啊;難道你還指望遠在銀河另一邊的地球人所制定的聯邦法能夠限制出生於這裡的我們?或是拯救你的一條小命嗎?」言下之意就是Mistico這一帶誕生於沙塵星上的新型Auto Bot早就不受聯邦法內的安全準則束縛了。

此話一出,讓Sparkling嚇得更厲害了。

雖然明知道自己似乎難逃一死,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哪怕活下去的可能性只有1%,被銀線纏住而動彈不得,只能靠著一張嘴鬼吼鬼叫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Sparkling還是肯為了這僅有的1%的可能性,做出垂死的掙扎,試圖從銀線的綑綁中掙脫。

「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不需要遵守安全準則嗎?」

完全聽不進Sparkling的鬼叫的我所在意的是Mistico說他不用遵守安全準則這一點。

對於Auto Bot來說,不需要遵守人類所制定的安全準則,也就是表示著Auto Bot擁有了完全的自由!

也許對於Auto Bot來說是一件好事,但對人類而言卻是天大的災難,因為給予了Auto Bot完全的自由也就意味著Auto Bot得到了能夠反抗人類的權力。

所以到底是誰如此的大膽,不但製造出了高深莫測的Mistico,還抹除了他的系統中的安全準則。

這點讓我感到十分的好奇。

「放心吧,等這裡的事情解決之後,你和我回 “Uterus” 去一趟,重灌一下系統就可以了。」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的Mistico反倒是向我提出了邀請「至於他......就由你來處理吧。」猛然將手上的銀線用力收緊把Sparkling拉到我的面前,讓如利刃一般的銀線瞬間劃破了掛在Sparkling身上,款式如同古希臘羅馬時代的白色衣裳並深深地陷入了肉中,讓前一秒還在如潑婦罵街般用各種難聽的字眼咒罵著Mistico的Sparkling立刻拉高了分貝,不停地喊痛求饒。

「來吧,了結他吧;別猶豫了,他不是聯邦法保障的對象,他可是個大罪犯啊!」

先是用力一扯纏繞在“7 Dwarves”身上的銀線,將“7 Dwarves”瞬間分了屍,成為一快又一快廢鐵塊散落在地上之後,接著又拉來了另一條銀線繞過Sparkling的頭頂與下巴,徹底封住像個娃兒似的不住哭號的Sparkling的嘴的Mistico見我遲遲沒有動手,於是便出聲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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