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道紅雷響青天 九天雷神行蹤現
雷澤中有雷神,龍身人頭,鼓其腹則雷。
《山海經.海內東經》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
長安 玄武門
經過了多年的兵荒馬亂,長安終於可以迎接改朝換代以來的少數寧靜,百姓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但在皇宮的高牆之內,醞釀已久的一股風暴卻正準備爆發開來。
大隋末年群雄並起,大家都想爭奪名為天下的這塊大餅,各地軍閥無不摩拳擦掌準備併吞對手,而在各路人馬之中,又以守護隴西的唐國公李淵最具希望。
原因就在大隋為了防禦突厥人入侵,而將整個王朝最精銳的兵馬集中於隴西,加上秦王李世民更是一位不世出的軍事天才,和其手下一班猛將不斷東征西討之後,終於漸漸有了稱霸天下的規模,而此時整個民心也慢慢的偏向了李家,除了少林寺派出武僧為其助拳之外,當時民間最大的軍事力量,人稱東南西北的四大家族也做出了決定---幫助李唐得天下。
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四大家族也是為了利益才投靠李唐的,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可以獲得最大的利益,所以暗地裡各有其支持的皇子,其中又以北唐家最具有野心,不但在金錢跟兵力上大量輸誠,又訓練了一批鐵騎幫助李唐抵禦北方突厥的入侵,而當時的北唐家主--北唐峰,甚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當時的太子--李建成以攏絡他。
隨著天下的平定,大家也將刀刃由外轉內,暗殺、毀謗、栽贓等等骯髒手段
也開始由檯面下轉到檯面上來,其中又以太子李建成跟秦王李世民之間最為激烈,兩人互看對方不順眼已非一兩天的事情了,終於在武德九年,太子決定起事了,建成邀請了李世民及其他兩位皇子一起去玄武門參加宴會,準備在玄武門宴會時一舉剷除他們。
花園裡的紅花正燦爛的開著,象徵著夏日的到達,而如此美好的景色當中,卻有一名滿身血污的老者佇立其中,而在老者身旁還有兩個年輕人正摀著受傷的肢體護著他,其中一名年輕人對老者說道「爹,我來斷後,你跟弟弟先走吧。」沒想到老者卻一口回絕了他的要求,反而說道「不,你跟你弟一起走,我來斷後。」
面對老者威嚴式的發言,年輕人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老者卻一把打斷了他的話頭,以一種大義凜然的姿態說道「不要再說了,我已經一把年紀了,死不足惜,將來北唐家就靠你們了。」
年輕人聽出了老者話中的死意,臉上不禁流下兩行清淚「爹…。」老者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擺一擺手「少給我擺出那副死人臉,記住,保護好庭兒,就算要犧牲性命也要保住她,知道了嗎?」
「會的,我一定會用生命保護她的,但是,爹你…。」面對婆婆媽媽的兒子
老者終於下了最後的命令「快滾,我可沒老到需要你操這個心。」
「是。」兩個年輕人便互相扶著離開了,老者抬頭看著眼前的門牌,上面寫著三個大字。
玄武門
月光照在門上似乎顯得十分刺眼,今晚的玄武門內滿地都是屍體和鮮血,連月色都帶著一抹奇異的紅。
大唐在維持了八年的太平歲月之後,終於到達了爆發的時刻,那就是--皇位的爭奪,人人都想當皇帝,但是偏偏皇帝卻只能有一個,在這種狀況下,大家自然只能拳頭底下見真章了。
太子李建成本來想藉由玄武門之宴,一舉清除政敵李世民跟其他皇子,沒想到卻被長孫無忌給識破,長孫無忌更與房玄齡制定了一連串的連環計以作出反制,造成太子建成反而腹背受敵,說好連手除掉秦王的李元吉跟李玄霸更是遲遲未出現,導致玄武門內埋伏的一百多位北唐精銳頓時成為一支孤軍。
而此時出現在北唐軍身邊的卻是秦王的軍隊,於是雙方便展開了一場血戰,雖然北唐軍每個人都有以一擋十的好身手,無奈雙手不敵四拳,敵人如同潮水一般不斷湧入,只見敵人越來越多,自己人卻越來越少,北唐家的精銳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北唐家主也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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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門外,一隊武德營的士兵正駐守在外面,而其中一名隊長正對著下面的人宣布事情「記住,要是等一下有人出來的話就格殺勿論。」士兵們聽到命令都大聲喊是,突然一名眼尖的士兵看到有人影自門中竄出。
「是,咦?隊長那是...?? 」隊長聞言回頭一看,只見三個穿著北唐軍服的人自裡面竄出,隊長知道那就是上面交代下來的目標,於是便趕緊下令「是太子黨餘孽,追。」
而從門內衝出來的那些人身上均是血跡斑斑,其中一名老者生得虎目方臉,雖是滿頭白髮,但眉宇之間仍甚有威勢,甚至全身還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氣息來,此時武德營眾人正好包抄過來阻在這群人前面。
「你們已經沒救了,勸你們最好乖乖放下刀子受死。」隊長一馬當先向這群人喊話,豈知老者聽完只是冷哼一聲,拿起手上刀子往地上一插,宛如天神般站立在這群武德營士兵的面前,彷彿這群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存在一般。
「哼,大膽狗賊,朝廷特封北唐公在此,誰敢造次,還不給我滾。」老者就是當今四大家族之首,北唐家的首領—北唐峰,朝廷特封的一品公爵,更是太子李建成的岳父大人,可謂位及人臣,但是如今卻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小小的士兵都敢攔住他的去路,看著這些士兵,北唐峰的眼裡充滿了不削,他手裡握著九龍紫金刀橫阻在眾人的面前,刀尖隱隱散發死亡的氣息。
「大家不要怕,他只有一個人而已,上。」帶頭將領發出一聲虎吼眾人便一擁而上。
「一個人?不,你錯了,老夫還有它作伴咧。」北唐峰說完便拔起插在地上的紫金刀,並開始將氣集中於刀身之上,轉眼間刀身便化為一片赤紅,接著北唐峰雙手持刀往前用力一揮。
「紅蓮斷。」
眾人只見一道紅光閃過,數十名親兵連對方的招式都還沒看清楚,便已身首分了家,看到對方只是隨便一招,威力就是如此驚人,小隊長早已嚇的魂不附體。
「這…這…這,真是活見鬼了。」正當小隊長想打退堂鼓之際,背後卻傳來了一句話「你們都退下,你們再多個都不夠死,這裡讓我來。」
一柄霸王槍隨之從天而降,橫阻在北唐峰與士兵之間,巧妙的隔開兩者,槍的主人也隨之現身,卻是一名白淨面皮充滿書生氣息的人物。但其五官當中卻散發出一股攝人的氣息,只見他輕巧的取回霸王槍後,便往眼前的北唐峰一指,絕世強者的氣息,便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開來,在大氣中與北唐峰的氣息互相較勁,就連上天似乎也感受到那份肅殺的氣息,而開始慢慢的下起雨來。
「在下西門蒼,見過北唐公。」原來這白面書生正是當今四大家族中排名第二的西門家主西門蒼,光看他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來他那過人的身手。
「原來是李世民養的狗阿,正好,久聞西門槍天下第一,.今天倒來領教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厲害。」北唐峰拿起刀子直指西門蒼,即使身上已經負傷了,卻還是依然不改那股狂氣。
一方面西門蒼卻還是依禮相對,畢竟在江湖上他只能算是個後輩而已「不敢,在下武功尚遠不及北唐公,那是朋友誇大了。」
「馬的,屁話一堆,婆婆媽媽的,受死吧。」面對遲遲不肯出手的西門蒼,北唐峰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拿起手上的刀子便朝西門蒼一劈,三道刀氣便往西門蒼而去,當然西門蒼也不是省油的燈,舉起霸王槍格檔之餘,也發出三道氣勁向北唐公而去。
北唐峰提刀化解這波攻擊,接著拿起紫金刀便砍向西門蒼,西門蒼亦舉起霸王槍與之應戰,二人憨戰之際,一旁卻出現了不速之客。
「北唐老兒,枉費你苦心想扶正建成那個廢材,還把女兒嫁給他,如今小娘皮卻只能守寡了,哈哈哈。」聲音的主人正是被封為當今右一府統軍的尉遲進德,而他手上正提著本該出現的齊王李元吉的人頭晃阿晃的,顯然建成所仰賴的援軍已經凶多吉少了。
「你一定很好奇為啥李元吉跟李玄霸都沒有到吧?讓我來跟你說,你們一切的行動早就被無忌給看穿啦。」尉遲敬德露出一臉得意的笑容來,連他那黑得發亮的臉也顯得十分神氣,北唐峰聞言則嘆氣道「唉,果然是他。」
「而無忌跟杜老更絕,他們用計調開元吉跟玄霸,孤立你們北唐家,任你們再厲害也插翅難飛啦,哈哈哈哈。」尉遲敬德說道得意處,不免笑了起來。
北唐峰面對他的嘲諷,則是不耐煩地問了一句「廢話少說,你要不要上?? 」
尉遲敬德聽見之後,反而雙手一攤說道「我武功自認比不上你,就讓西門陪你玩吧,我一邊看就好。」
「那就給我閉上你的狗嘴。」北唐峰說完便運起先天真氣,頓時全身皮膚泛起一片紅氣,而他的九龍紫金刀上更是泛起滾滾紅雷滋滋作響,連腳底的野草亦被燒成一片焦黑。
而他的對手西門蒼自然不敢大意,將全身氣勁灌入霸王槍內,槍尖泛起一股寒氣,周遭氣溫也隨之下降,雖然是六月天,卻讓人感覺到一陣惡寒,一旁士兵見兩大高手對決早已躲得遠遠的,只有尉遲敬德為了顯示內力深厚,故意站的稍近一些觀戰,雙方都知道這是殺著了,緊繃的情勢一觸即發,沒想到先出手的卻是北唐峰。
「一道紅雷響青天。」
無與倫比的霸道紅雷伴隨著刀氣砍向西門蒼,紫金刀聲勢無比驚人,而西門蒼也運起了霸王槍向著北唐峰用力一刺。
「霸王別姬。」
兩人氣勁在空中交盪,紅雷如同一頭猛虎一般拼命咬噬著對方,霸王則努力的與這頭猛虎角力,雙方誰也不想讓誰,隆隆的雷聲就像一面大鼓一樣敲擊著每個人的心房,也敲響了這決定歷史卻又不會留名的一戰。
就在雙方展開激戰的同時,距離玄武門不遠處的高台上,一個道士跟一名儒生卻正在悠閒的品茗,似乎今天就跟平常一樣的和平,不遠處的玄武門所發出轟轟的雷聲,也好似與他們無關一樣,儒生舉起茶杯微微一飲後便讚道「好茶,真不愧是江南春。」
一旁的道士也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但是很明顯的,他倒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此時一道驚天雷聲自遠處傳了過來,道士便放下茶杯說道「無忌兄阿,我看那西門似乎落居下風呢,他真的有辦法贏過北唐公嗎??」
原來這兩人便是當朝御前欽天監李淳風與未來的趙公--長孫無忌,只見長孫無忌放下手上茶杯說道「呵呵,淳風兄,我敢肯定他是贏不了北唐公的。」
面對長孫無忌的答案,李淳風似乎不太同意,便出言反駁道「何以見得,依我看這兩人武功可是伯仲之間。」
長孫無忌聽完便開始分析道「北唐刀法素以剛猛見長。再配合其獨特的體質及心法,更可將天雷引為所用堪稱天下第一高手也不為過,而西門槍則以迅捷出名,出槍速度之快令人迅雷不及掩耳,加上西門蒼的玄冰真氣會令對手遲緩,更是可怕的組合。」
「那就如我所料伯仲之間阿,無忌兄這下可是自打嘴巴啦。」李淳風說完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長孫無忌則是笑了笑,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
他拿起茶壺又倒了杯茶才緩緩說道「北唐心法共分九層,北唐峰只練到第八層,加上他又經久戰,體力早不如以往,故這一擊的威力只有原本的七成威力而已。」
「那應該是西門會贏才對阿,為何無忌兄反而斷言西門會輸。」長孫無忌的這一番解釋讓李淳風更不懂了,怎麼他聽完反而覺得西門蒼贏定了。
長孫無忌又繼續解釋道 「因為他們的心境不同,高手間的對決這就是關鍵,西門因為己方已經勝券在握,故這一擊也只出了八成力,但北唐峰不同,他可是拼了老命打出這一擊的,此消彼長之下,西門必敗。」
「如此豈不是要讓北唐峰如願逃走了?? 」
「這就有賴淳風了,要是能夠處理掉他的紅雷,那狀況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找我來一定沒好事。」道士笑了笑,便從懷裡掏出一把符文來「趁這段時間我來換個茶葉吧。」長孫無忌悠閒的說道,此時李淳風正口中念念有詞雙手結印,之後往西北角的空中灑出一把靈符。
那符似有靈性一般,快速地集結成一條符龍後,便自動的飛往玄武門的方向去,此時玄武門內北唐峰正好覷準一個空檔掃腿令西門蒼倒地,之後北唐峰便往上跳起來,準備發出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不料此時天上卻突然出現一條符龍,並張牙舞爪的朝著北唐峰直撲而去,紅雷對符龍產生感應,便自動奔向符龍並將其燃燒殆盡,北唐峰雖然避過符龍攻擊,但其刀上紅雷也因此消失得無影無蹤。紫金刀砍下,西門蒼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奄奄一息,霸王槍亦被斬斷成兩截,但因這擊已無紅雷之威,故西門蒼尚得以一息尚存。
北唐峰這時發出一聲虎吼「長孫小兒,莫非你真要將我北唐家趕盡殺絕才甘心嗎??你說話啊,只會躲在一邊的懦夫。 」
一旁的尉遲敬德也被剛才那一擊所造成的衝擊而倒在地上「咳咳,北唐老兒,你一招打他不死,代表你已經不行了,換我來跟你玩玩吧。」便掏出身上的九節鞭指著北唐峰。
北唐峰眼角看見雙子均已趁隙逃逸,而他又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在暗中保護著他們,心中一塊大石終於放了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便仰天長嘯一聲,將全身精血均化為雷勁,整個人的形象也為之大變,宛如雷神降臨人間,紫金刀也化為一把紅刃,並散發出一股不祥的死亡氣息壟罩著整個玄武門。
一旁的士兵見苗頭不對,均拔腿就跑,每個人都躲得遠遠的,只恨老媽當年沒多生兩條腿給他,尉遲敬德見狀況不對,便趕緊抱起躺在地上的西門蒼一起逃走了。
北唐峰再度抬頭看了那寫著玄武門三個大字的大門,然後他便朝著天空大吼
「李世民,你就好好看看老夫這最後一招吧,讓你們見識何謂真正的雷神。」
九天雷神行蹤現
這天,玄武門裡灑下了點點英魂血,據傳最後只有兩個人活著走出了北面的玄武門,而這些犧牲的英靈也開啟了歷史上最輝煌的大唐王朝盛世。
貞觀之治。
玄武門事變之後,四大家族中的北唐家尤其淒慘,整個家族慘遭滅門之禍,
甚至連在歷史上也遭到抹殺,完全不見其痕跡,而其餘家族不是被抄家就是被逼的不得不退隱江湖,只有完全忠於朝廷的西門家最後得以倖存,並成為朝廷打擊反對勢力最有利的鷹犬爪牙。
神龍元年 正月
長安 太極宮 慈清殿
經過了數十年的太平盛世之後,大唐的主人也在無聲無息當中悄悄換了人,一名女子靠著一己之力慢慢的剷除政敵,即使強如長孫無忌也一樣栽在她的手上,他先將皇帝握在手中,接著再藉由皇帝的命令一一將不服她的人給除掉,最後她終於如願了登上了九五之位,成為中國歷史上少數被史官承認的女皇帝。
然而歲月不饒人,再強再有力的巨人,經過了數十年的呼風喚雨,終於還是有衰老的一天,表面上風光的朝廷,其實私底下正暗潮洶湧,一群擁護李氏的大臣們經過了十幾年忍耐,終於讓他們再度抓到了機會團結在一起,準備為了奪回政權而摩拳擦掌,而巨人卻在此時病倒了,這讓她已無力招架接下來所展開的腥風血雨了。
神龍元年,李氏舊臣以清君側之名,準備推翻這一位巨人,在耳聞武氏病倒的消息之後,重臣們表面上並沒有太多的動作,但是私底下卻不斷的刺探消息,
直到他們找上了太平公主去探病,才確認了這個消息。
太平公主是個野心極大的人,他一心想要步上母親的後路,所以對於這個擋在眼前的巨石早就覺得有點礙眼了,這次她趁著武氏病倒的機會買通宮裡的太監,準備一舉推翻武氏政權。
月黑風高殺人夜,此話說得一點都不錯,一群黑衣人正慢慢的包圍著慈清殿,
他們彼此之間不用言語而只用手語交談,雖然人數眾多,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來,而且他們身上都穿著夜行衣並蒙面,因為今天是改變歷史的大日子,一個奪回李氏政權的唯一機會。
轉眼之間,數百名黑衣人已布滿了偌大的慈清殿四周,大家猶如黑色的雕像一般的待在原地不動,他們正在等待著命令的下達,為首者向後面打了個信號,表示開始進行下一步,黑衣人便開始快速而確實的向中心的慈清殿收攏。
正當黑衣人首領準備下令突襲之時,中殿大門突然唰的一聲打開走出了一位老太監,他看了看四周便用那不陰不陽的聲音說道「各位勇士辛苦了,老奴特來傳達女皇聖旨。」
乍聞此言不少人心中均是一凜,照太監這樣說的話,莫非代表今日之事已經被識破了?但是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們馬上回復冷靜,每個人均不作聲,看對方準備玩什麼把戲,老太監還是一板一眼的對著看不見任何人的廣場繼續宣示諭令。
「女皇說很高興見到大家如此心急得要見她,但是她今天實在龍體不適,需要靜養,大家今天留下一樣東西表達忠心後,便可以回去了。」老太監說道這裡還刻意的停頓了一下,而四周還是一樣的死寂,假如有人看到這副場景的話,一定會認為這個太監一定是瘋了。
但是老太監很清楚,瘋的不是他,而是這群自詡為英雄豪傑的人,只見太監冷笑一聲,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後繼續說道「呵,大家還不快謝恩,你們把脖子上面的東西擱下便可以走了。」
老太監說完之後,左手便往上一揚,四周突然亮起了許多燈火來,數百名弓箭手正佈置在高處對準了黑衣人們準備射擊,而中殿之外更是有一群整軍待發的禁衛軍,隨時準備衝進去殲滅敵人。
看到對方都已經掀開了底牌,黑衣人頭領也不再隱身,自草叢內走了出來,只見黑衣人首領全身筋肉糾結,雖然黑衣人的臉被蒙住了,但是還是渾身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來,即便連不懂武功的老太監也知道,眼前這人絕非池中物。
男子拿下罩在臉上的黑布,出現在眾人眼前的卻是一張與其身材不相匹配的俊俏臉孔,男子拿起手中的長槍指著老太監沉聲說道「閹狗楊見,你真以為這些弓箭手跟禁衛軍就可以讓我們害怕了嗎?」
男子此話一出,又讓一眾黑衣人增添了不少信心,紛紛拿起手中兵器準備與對方廝殺,太監看到他的臉之後,便用那怪聲調笑了起來「嘻嘻嘻,果然是你阿,西門無雙,沒錯,就憑這些人的確不足以殲滅你們,所以今晚女皇特地請來高手助拳。」
西門無雙聽到這句話眉頭不禁一皺,卻不知楊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得命令手下加強戒備,此時楊見身後突然走出一名青衫打扮的儒士來,在這種場合出現儒生已是不尋常,但是更不尋常的是,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儒生,手裡居然拿著一把與其裝扮完全不相襯的紫金刀,而在刀上還有九條活靈活現的游龍在上面飛舞著。
眾人初見是一名儒生本來不甚在意,但見其居然輕鬆拿起那把紫金刀後,便又開始戒備了起來。
只見這名儒生甚為恭敬的朝著四周作了個揖,接著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微笑緩緩說道「各位,在下魔宗極無意,不想今日得見各位英雄好漢,但是實在很可惜的是,才剛見面就要殺了各位,這樣不免失了風雅,所以可以請大家主動一點嗎?畢竟我很怕弄髒衣服的。」
眾人一聽,更覺此人簡直狂妄至極,許多人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是西門無雙卻打了個信號,暗示大家不要輕舉妄動,極無意見眾人不肯先出手,便輕嘆一聲「唉,既然各位無意動手,那小弟我就只好先動手了。」
只見極無意身法詭異如鬼魅一般,突然間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眼前,接著他右手一揮,紫金刀風行運轉,轉瞬之間便已數十個人頭落地,西門無雙見狀虎吼一聲「大伙掏刀子上了阿。」
頓時慈清殿內外一片呼聲響徹雲霄,血戰於焉展開,敵人之中首當其衝的便是魔宗領袖極無意,他看見眾人朝著他撲殺而來,不但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臉上還微微的一笑,接著他再度掄起了手上的紫金刀,反手畫了個圓。
「腥風血雨。」
接著極無意的全身便開始打轉,有如一顆陀螺一般不斷轉動,但不同的是他每轉身一次,便有一個人頭落地,而且轉動的速度上也越來越快,西門無雙見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拿起龍王槍便往極無意用力一刺,終於止住了極物意的打轉。
「小賊休要猖狂,今日便讓你領教西門槍的厲害。」
「西門宗主所言極是,但是可以請你快點讓我領教嗎?不然…」
「不然怎樣? 」
「不然我怕你還沒發功,這些人便讓我給殺個精光了。」
西門無雙聞言暴怒,一把龍王槍更加舞的虎虎生風。
「烈神四方。」
這時候西門無雙手上的一把槍,突然在極無意的眼前分化成為四把槍,並由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包夾過來,完全沒有破綻的一招,眼見極無意就要中招了,突然間,極無意以不可能的角度往右後方一退,剛剛好避過此招,接著極無意便旋轉身體有如飛梭般飛射出去,眨眼間便飛至西門無雙面前,紫金刀也隨之而上,直取西門無雙咽喉。
西門無雙大吃一驚之下,只能勉力接下這一擊,西門無雙心想「這廝的刀子又急又快,震的我是虎口發麻。」
極無意也看出了西門無雙氣息已經混亂,現在只是勉力撐著不出糗而已,於是便故意出言點破這件事「宗主看起來有點吃力阿,需要我先去別的地方殺個人讓你休息一下嗎?」
西門無雙聞言更是不能示弱,硬是嚥下冒出喉頭的鮮血,重新將真氣注入龍王槍內,周圍也颳起了一陣旋風,然後西門無雙便把這些風給纏繞在龍王槍的劍尖之上,準備擊出殺招了。
「龍神風舞。」
西門無雙手上的槍如同龍捲風一般向極無意擊射出去,其間並不斷的旋轉,其中夾帶的泥石更是不計其數,均伴隨著向極無意襲去,但是極無意卻不慌不忙,只見他拿起紫金刀揮舞成圓,並往後順勢一退,便好整以暇的輕鬆化解了這一波的攻勢,把西門無雙所捲起的暴風給抵消得一乾二淨。
「完了,這廝功力之高強,看來只有劍神可以制住他了,偏偏現在劍神又不在這邊,難道大家均要命喪於此了嗎?唉,難道上天真的不眷顧李氏?」西門無雙此時已做好準備犧牲在此地的準備了,就在他準備打手勢令其他人撤退之際,沒想到有一名黑衣人卻挺身走了出來。
「住手,極宗主,你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極無意聽到之後,眉頭微微一皺,但是他卻也不知道這個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只好反問他「你是?? 」
黑衣人也不言語,只見他掏出刀子往右手掌上一抹,立刻鮮血直流,接著他又將鮮血化為一道血箭射向極無意的紫金刀,極無意立刻感到紫金刀居然產生了微微的振動,彷彿就像看到久別的主人一般,接著刀身突然散發出一道紅光來,種種的異相都讓極無意想起了一個人,他望著眼前的黑衣人又嘆了口氣「唉,你確定沒有站錯邊??你真的要幫助李家?」
黑衣人抬起頭望著天空,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接著他便確實的點了點頭,極無意看見他似乎是終於下了決心,便說道「好吧,看來老天還是眷顧著李唐的,刀就還你吧,今日可惜未領教西門宗主的槍劍雙絕,改天有空再請宗主賜教了。」
說完之後便將刀子往地上一插,然後便如風一樣飄然而去,極無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只留下滿臉錯愕的眾人。
此時西門無雙便走向黑衣人拱手說道「請問壯士如何稱呼?」西門無雙想知道這位替他解圍之人到底是誰?沒想到對方卻不領情,只是淡淡地說「在下只是無名之輩,賤名實不足掛齒,宗主就忘了我這個小人物吧。」
黑衣人說完便想離開,西門無雙當然不肯就這樣放他離開,立刻叫住他並說道「狀士有何難言之隱,只要在我西門家能力所及之事,在下西門無雙皆可替你排解。」
西門家打從初唐之時便身為開國外姓家族之一,加上其深藏不露的個性,故深得當時的皇上恩寵,雖然這一陣子被武氏打壓,但是只要這次可以順利推翻武氏,就又可以再度揚眉吐氣了,因此西門無雙這一番話可說是誠懇至極。
雖然西門無雙極有誠意,但無奈黑衣人卻還是嘆了口氣「唉,我的難言之隱就是你們西門家阿,你可以排解嗎?」
西門無雙看了看地下的紫金刀,又回想了方才的情形,他心中浮現出了一句話,一句不該出現在此時的話,偏偏說這句話的卻又是他的父親,一邊是父訓,另一邊卻又是救命恩人,西門無雙夾在中間可真不好受。
經過了良久,西門無雙似乎做出了選擇,只見他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來,接著便緩緩說道「我早該想到的,抱歉了,狀士,父訓不可違,請你拿刀。」
黑衣人拔起地上的紫金刀,接著一運勁,刀身便馬上通體發紅,顯見此刀乃是通靈之物,黑衣人將刀尖指向西門無雙,西門無雙也將龍王槍指向黑衣人,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宿命嗎?接著兩人彷彿說好了一般,等對方準備好之後便立刻開始交手。
「烈神四方。」
西門無雙一出手就是殺著,代表著他對敵人的敬意,黑衣人拿起紫金刀勉力隔檔,卻只能擋下其中三刀,一交手他的左肩便已被龍王槍給刺傷了,接著西門無雙將龍王槍一抖,槍上立刻真氣流轉,並颳起一陣旋風來。
西門無雙不願對方吃虧,便開口說道「狀士小心了,接下來就是龍神風舞了。」黑衣人稍稍喘了口氣,再度掄起紫金刀劃了個空圈,便朝向西門無雙砍去,西門無雙不躲不閃硬是接下這一招,轉身又向黑衣人刺了一槍,黑衣人再度中招,幾個照面下來黑衣人已然落居下風,明顯黑衣人功力遠不及西門無雙。
「看來只好這樣了。」黑衣人將身上的血給抹在刀身之後重新運勁,突然刀上紅光大盛,並伴隨著滋滋的雷聲,這一道鮮紅的雷,是一道讓西門家忘也忘不了的紅色雷電,此時再度出現在西門無雙的眼前,西門無雙感到既無奈又高興。
高興的是他終於有機會一雪西門家之恥了,無奈的是眼前之人剛剛救了眾人,而紅雷一出,代表他並沒有找錯人,這人便是那個人的後代,那個讓自己父親終生都無法再練功的人。
黑衣人運起紅雷之後,臉色則顯的一片蒼白,西門無雙知道對方準備要拼老命了,也不敢大意,全心全力準備接戰,果然沒錯,黑衣人一出手便是殺招,而西門無雙也拿出最強的招式與其一拚
「一道紅雷響青天。」
「槍劍雙絕。」
雙方絕招在空中交會並發出轟天巨響,頓時間一道強光壟罩住了整個天空,眾人還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時,戰鬥便已經結束了,只見西門無雙頹然的跪在地上,而黑衣人則好似無事一般站在他的眼前。
勝負已分。
眾人紛紛走向西門無雙準備勘查他的傷勢,此時只見黑衣人嘴角露出一抹滿足的微笑「宗主雙絕果然厲害,這樣我走的也值得了。」只見黑衣人的背後正插著一把劍,正是槍劍無雙中的劍。
沒想到結果完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西門無雙雖然倒下了,但是他卻活著,但是對方卻是這樣站著氣絕身亡了。
「唉,以招式上來說我輸了,但以生死對決來說我又贏了,咳咳。」西門無雙說完便嘔出一堆黑血來,可見也是傷的不輕,現在只是勉力撐著而已,但是西門無雙卻更惦記著一件事情,他命人取出生死狀來查看黑衣人姓名。
「他到底叫啥名字?」西門無雙勉強撐著身子問道,而一旁的手下便開始查找與黑衣人身上生死狀相符的號碼,最後終於找到了,他便馬上告訴西門無雙說「報告宗主他叫…李克」
神龍元年。
武則天最愛的兩個兒女---李隆基跟太平公主,他們倆人聯手策畫了推翻她的陰謀,無數的無名英雄則用他們的鮮血完成了這個計畫,政權又再度回到李氏手上,歷經了這一番的折騰,大唐也迎接前所未有的盛世。
兩人雖然聯手推翻了武氏,但是卻也都不願背上弒親的惡名,只好表面上仍以武氏為尊,是為太上皇,空有名聲而無實權,也因此武氏雖居太上皇,但卻心情鬱悶,不久之後旋即病逝,鬱鬱寡歡的離開人間。
而民間流傳的傳言卻剛好完全相反,相傳當時殺入宮中的黑衣人所言,當他們進去武氏的房間之時,只看到一個害怕的女侍正穿著武氏的鳳袍坐在床上哭泣,而真正的武氏早已不知所蹤,因此武氏尚在人間的傳聞從來沒有間斷過。
太平公主跟李隆基在武氏死了之後,雙方也正式撕破臉,明刀暗槍的開始了下一場的政治角力賽,在一干老臣的輔佐之下,不久後李隆基便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皇宮裡,身為其父親的睿宗也深知自己已經完成階段性任務了,便主動提出禪位給李隆基,因此李隆基終於如願得登大寶,是為玄宗。
而玄宗也將帶領著大唐邁向王朝的分水嶺。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太白下凡
「哈哈,來抓我阿。」黃昏的古井邊,兩名孩童正繞著井邊嬉戲,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
「白兒,不要淘氣了,小心等一下摔到井裡去。」
「娘,放心好了,我不會摔下去的,哈哈哈,來拿阿。」
「大娘,小白搶我的娃娃。」只見小女孩帶著哭音向一旁的少婦求助,少婦帶著責難的眼神看了男孩一眼。
「才..才怪呢,是他說要借我玩的。」男孩說完還做了個鬼臉,一旁的小女孩眼看就要準備大哭一場了,這時少婦終於出聲阻止了男孩。
「小白還給他吧。」少婦說完之後,臉上略顯責備的意思,男童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玩具還給了小女孩。
但是小男孩旋即黏到母親的身邊說道「娘,娘,你也買玩具給我好嗎?」少婦摸了摸男孩的頭說道「等你爹回來我就叫他買給你,不過你要乖乖聽話喔,可以嗎?」男孩聽到馬上就答應了「恩,我會好好聽話的。」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外面來了個道士,道士穿著一身素白的道袍,長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但是身上卻背了一把與其極為不搭的長劍,道士對少婦做了個揖之後便說道「小道想去這附近一個叫清蓮村的地方,請問一下是在哪裡呢?」
「這裡便是清蓮村了,請問道長是要找什麼人呢?」道士搔了搔頭之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特別找人,只是最近這裡天有異相,所以特別過來看看。」
鄉下人純樸,雖然看到了生面孔倒也不會怕生,道士本來想跟少婦告別的,偏偏肚子卻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少婦與兩童見狀均是露出會心一笑,道士更是紅著一張臉說道「夫人,說來真是不好意思,今晚是否可以讓貧道化一頓飯菜?」
少婦臉上帶著笑意說到「當然可以,道長一定餓很久了吧,快進來。」道士便一起進了屋子裡面用餐,在飽餐一頓過後,道士卻開始仔細端詳少婦的臉,看了一下之後,道士卻在心裡微嘆道「唉,這位夫人眉心黑氣壟罩,代表近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但是說了卻又是洩了天機,真是好人難為啊。」
道士想了想之後,最後還是決定開口跟她說「夫人這幾天可以的話,最好是帶著這孩子離開村子,不然恐怕會有災禍上身。」沒想到少婦聞言卻只當對方是江湖術士,想來欺騙她,便隨便應付道士的話,道士見對方不相信也不多言,問了村外道觀的方向後,便逕自往那裏投宿去了。
是夜,村子的外面來了一批不速之客,一群手裡握刀的男子騎著馬匹,快速的奔向清蓮村,這群人的打扮正宣示著他們絕非善類,為首一人在靠近村莊時突然停了下來,其身後眾人也隨之停了下來,此人赫然是穿著一身軍服。
不久一名斥侯打扮的人出現在軍服男子眼前,他向軍服男子作了個手勢,軍服男子點了點頭後,眾人便快速的包圍住這個弱小的村莊,準備開始上演一場弱肉強食的經典戲碼。
在郊外的道觀內,道士也感應到了這些人的存在,他看了村子的方向許久,之後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唉,真是多事之秋,罷了,這也算緣分吧。」道士說完便足不點地的往村子的方向飛奔而去。
「哪個王八蛋是這個村的村正?快點給老子滾出來,給我搜。」一個留著大鬍子的漢子騎在馬上高聲的叫喊著,這一叫倒是驚醒了睡夢中的眾人,當村人們好奇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而打開門往外一看時,不看還好,一看就不得了,村民們只見到一群亮著刀子的男子,正騎著馬匹挨家挨戶的把裡面的男女老少都給拖出來,不少人看到都嚇的魂不附體,只有乖乖的被押出去。
為首的那名軍服男子見眾人都被押在廣場上了,便扯開喉嚨說道「俺是青蓮山的守軍,每天保護村裡的人,最近山上糧草歉收,我們特地下山來,就是為了讓各位有報答的機會的。」
此時眾人心裡均想"山賊就山賊,說的這麼好聽。”但是心裡想的是一回事,卻沒有一個人敢將這句話給說出口,只是繼續看著那山賊首領,看他有什麼高見要發表。而軍服男子見眾人不語,咳了一聲之後便繼續說道「咳,今天本將軍就是要來跟各位借一點糧草跟金錢的,相信大家看在我們如此辛勞的分上,不會拒絕吧?? 」
此時一名老者被山賊連拖帶拉給跩了出來,軍服男子看見老者那恐懼的表情便很高興的說道「這隻便是村正是吧?很好,你快跟你的村民說一下吧,來。」
「是是是,我說我說我說,但是,你要我說什麼阿?」村正剛被人從被窩挖起來,雖然心裡面還是害怕,但是腦子卻是不太清楚,只好先問問看到底要說什麼。
軍服男子見老者居然搞不清楚狀況,氣得破口大罵「老糊塗,你沒看到這些刀跟槍嗎?還不快叫你的村民交出錢糧來。」
村正被那軍服男子一逼,緊張的馬上說道「喔喔,好好好,大家快把錢糧拿出來,咦,為什麼阿?? 」軍服男子聽完差點沒被氣了個半死,心中暗想「這老胡塗可是存心搗蛋?? 」便又將剛剛的原因又說了一次,村正終於搞懂原來對方是要來打劫的,但是他仍然是很白目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你們不去別的村子搶?? 而要選我們村子呢?」
終於一旁有人忍不住出手了,一個山賊拿起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刀結束了白目村正的性命,而村正納死不瞑目的表情似乎正在訴說著,他到死前都還搞不清楚他為何會被殺阿。
眾人見山賊如此兇狠均是敢怒不敢言,任由他們打家劫舍搬走糧草跟錢財,不過這種鄉村小鎮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搬的,三兩下就乾乾淨淨了,眾人本想應該就此了事了,沒想到臨走前,軍服男子看見了一名少婦正抱著一名男孩直發抖,接著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邪惡的淫笑「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有這種美人,嘿嘿嘿。」
眾人見到軍服男子走向少婦均知道事情不妙,但礙於山賊的淫威,卻沒人敢替少婦強出頭,只好把頭撇開不看乍作不見,於是軍服男子伸手拉起了少婦,少婦當然不依,又哭又鬧的奮死抵抗,而一旁男孩見到別人欺負自己的母親,便掄起一對小拳頭往軍服男子身上招呼,無奈人小力輕,打在男子身上完全是不痛不癢,男子一把拉起少婦便要帶回山上去。
「哈哈哈,太好了,今天還多了個押寨夫人。」正當男子痛快的大笑之時,一旁的男孩也發了狠,往軍服男子手上張口用力一咬,痛的男子不得不放開少婦,軍服男子一火,拿起刀子便要砍了男孩。
「該死,老子今天不宰你便不是人。」男子手中的大刀一揮,正好從肩膀一刀砍下,這道傷口居然深可見骨,眼看是不活了,卻是那名少婦擋在小孩身前。
「呼…小….白…呼…你…沒…事…吧…?」躺在血泊中的少婦面如金紙,這一番話說完,少婦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了,男孩更是大聲的喊著娘,希望可以喚回母親逐漸逝去的生命,一旁的軍服男子見狀,反而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啐道「啐,真無趣,累的老子少了個美人。」
男孩看見母親已是凶多吉少,更是恨透了眼前這人,隨手撿了根木棒,便要上前去跟他拚命,而男子看到小子糾纏也覺得心煩,閃身躲過他的木棒,手中的刀子便要揮下結果這孩子的生命,不料此時卻傳來一聲喝斥的聲音「住手。」
男子好奇的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一名道士背上背著一把劍,出現在男子眼前,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村正跟少婦,道士知道自己來遲了,他忍不住嘆氣道「唉,貧道終究還是來遲一步。」
山賊見道士一來便在那邊長吁短嘆,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眾人均是摩拳擦掌準備給他好看,尤其是山賊們都看出了,道士背的身上那把劍絕非凡品,個個都是心癢難耐,恨不得一把把劍搶過來,那名大鬍子山賊便對著道士大喊「牛鼻子老道,你來的剛好,這些人就讓你給超度了,至於你背上那把寶劍,留著給爺爺我就可以了,嘿嘿。」
道士一直到此時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大鬍子山賊,但是他的眼神中卻是充滿著不削,彷彿對方根本不值得他這一看似的,接著道士右手往後抽出那把劍,頓時紅光乍現,原來那把劍的劍身上居然有一條紅色血溝,道士將劍尖指著那個大鬍子山賊說了一句話「老子今天很忙,要上快點上。」
這一番話說的囂張至極,大鬍子土匪被惹毛了,只見那山賊說了聲找死之後,大鬍子山賊便掄著刀子朝道士揮砍過去,而道士卻還是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邊,眼看就要被那大鬍子山賊給砍到了,沒想到山賊一刀砍下卻著了個空,而道士卻同時出現在山賊的背後。
「太慢了。」隨著這句話的結束,道士一劍刺入山賊的體內,劍尖自山賊胸口穿刺而出,大量的鮮血也隨之噴出,山賊不料道士動作居然快到這種程度,一劍便送了同伴性命,便紛紛掏出刀子朝道士砍去,道士深吸一口氣,便如行雲流水一般游走在眾山賊之間,然後又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刺,一名山賊胸口又再度綻放出一朵鮮紅的花,轉眼間已經兩名山賊倒地了。
軍服男子本是江湖中人,一看就知道對方是練家子路術,自己手下在他手上恐怕走不過兩招,為今之計只有他自己上場才有機會打贏這個道士了,他拿起刀子便撲身而上,軍服男子所練的刀法走的是剛猛的路子,又是砍又是劈的,打的道士不得不左躲右閃,道士在閃躲之餘也不忘反擊,多次繞到男子背後想要給他一刺卻都是無功而返,雙方互有往來打的不相上下,一邊的山賊更是蠢蠢欲動。
道士見長此下去不是辦法,於是便大劍一揮隔開了軍服男子,然後用嘴咬破食指後在劍身上寫下一串看不懂的字,並嘴裡念念有詞,突然間劍身化為一片紅通通的顏色,有如火焰一般的紅。
軍服男子見狀不敢大意,拿起刀子小心備戰,因為他知道對方接下來這一擊絕對是非同小可,他架著刀子護住全身,準備接受對方的招式。
只見道士將右手平舉,劍尖遙指軍服男子,雙眼也如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軍服男子,接著道士輕輕的說出了那個致命的招式。
「紅蓮斷。」
道士說完之後,頓時間化作一道紅光射向他的對手,軍服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手握著刀子運氣,打算用本身的功力硬生生擋住這一擊,雙方氣勁互相衝擊產生出極大的聲響,一旁觀戰的人更是個個都看傻了眼。
而在巨響聲過後,雙方也各自分開,只見道士嘴裡一咳,居然吐出了一口鮮血,狀況甚是狼狽,不過一旁的軍服男子也不好過,他的大刀碎裂了,左肩更是被刺出一個透明窟窿,眾山賊見老大討不了好,內心均起了退縮之意,此時軍服男子在昏倒前勉為其難的吐出一個字「退。」之後便不省人事了。
山賊們見老大都開口了,更是如釋重負般,拖著搶來的東西走了,眾人見這群山賊走的狼狽,便又想要追上前去要回那些糧食,畢竟那些可都是這群人辛辛苦苦的血汗阿,沒想到道士卻伸出手來阻止眾人追上去。
道士強忍住那即將湧出喉頭的鮮血對鄉民解釋道「這幫山賊人多又狠,追上去也討不到好,別白搭了性命,現在最重要的是命保住了就好。」眾村民見他說得有理,便紛紛回頭開始收拾殘局,準備將那些不幸死亡的人給埋葬。
男孩見山賊退走更是放心大哭起來,道士便向其他人詢問這孩子是否有其他的親戚,不料村民卻大多表示不知道,無可奈何之下,道士只好走向小男孩問他說「小朋友,你知道還有其他的親戚住哪嗎?? 」
男孩抬頭看著眼前的道士搖了搖頭,道士無意中看見男孩的頭頂,不料這一看之下道士卻是大吃一驚,原來這個孩子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只見道士喃喃自語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就是你阿,真是太好了,我總算找到你了,孩子。」
原來道士遵循了師父的命令外出查看異相,臨行前師父曾交代他要是遇見三元聚頂的孩子,務必要將其收為徒弟,因為三元聚頂的孩子所代表的正是仙胎轉世的象徵,將來拯救天下蒼生的責任就落在他身上了,而道士的師父之所以這麼急的原因就是在於魔胎。
原來當時道士的師父觀測天象時,看到天上的破軍星居然變成一團赤紅的火球,他心驚之下趕快掐指一算,這一算之下才發現魔君居然已經降世了,安和許久的人間將要再度掀起波瀾了,不過令人感到一絲欣慰的是,與那魔星互相呼應的仙胎必定也同時轉生了。
因此他馬上就命令道士出來尋找各地的異象,不料道士今日卻在青蓮村裡恰巧發現了仙胎,真可說是歪打個正著,道士蹲下來看著眼前的孩子,只見這孩子兩道劍眉中間有一道紅氣貫頂,正是所謂的紅光滿面。
道士摸了摸孩子的頭頂之後,便開口問他說「我看你暫時也沒地方可以去,那你要不要拜我當師父,跟我一起去學道阿?」男孩聽完之後擦乾眼淚並用力的點了點頭。
「貧道的道號是任真子,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
李 白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亡命鴛鴦
大雪紛飛,寒冷的氣候凍的讓人不想出門,但是長安城外的官道上,卻有一輛馬車不顧外面那可怕的風雪正在官道上拼命的奔馳著,而在馬車之中正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互相依偎在一起。
「小梅,沒事的,只要出了這長安城我們就安全了。」
「師哥,我好怕喔,萬一來的不是二師兄他們,而是…師父他老人家呢?」只見男子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微微一變,但旋即又恢復鎮定,男子安慰身邊的女子道「不會的,師父說他這次閉關至少要一年以上,而且只要來的不是師父他老人家,我都可以應付的了。」
外面風雪更加的猛烈,馬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大雪之中突然看到路邊正矗立著一塊大石頭,而在大石上用篆體刻著二個大字—長安,這時正在前方頂著風雪駕車的車夫探頭進去問道「客倌,咱們快出了長安啦,前面就是地界了,你們要在這裡下車嗎?」
男子掀開窗戶一看,前面果然就是長安地界,於是便急忙對那車夫說道「不不不,不要停,能跑多遠算多遠,拜託你了。」車夫聽到這句話卻皺起了眉頭來,要不是這個客人出手大方,他也不會冒著風雪在這裡趕路,但是要是過了地界,那可就不知道還要跑多遠了,在這種刮風下雪的日子可真是不划算,正當車夫回頭準備向男子討價還價之時,他的臉上卻突然出現彷彿看到鬼一般的表情。
「鬼…鬼…鬼,阿阿阿阿阿…」車夫顫抖著喊完之後,也顧不得自己的馬車跟客人了,馬上轉頭跳車逃走了,男子看到車夫反應便立即回過頭去,只見後車廂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有張紅色鬼臉的惡鬼正坐在那邊,那個鬼有一頭白色的長髮,還穿著一身雪白的衣服,配合上那個鮮紅的鬼臉,更是讓人看了之後不寒而慄。
「你…你…你…究竟是人還是鬼?」男子邊說邊用那雙顫抖的手握住身邊的那把大鐵劍,另外一邊的女人更是嚇的魂不附體,只是不斷地尖叫與哭泣,這時那個惡鬼卻發出了一陣冷酷無情的聲音來「你是鐵劍門下游昇陽?? 」
聽見惡鬼居然說出自己的名字來,游昇陽不禁感到一陣錯愕,但是他馬上把身上的神經給繃到最緊,既然對方會這樣說就代表他不是鬼了,只要是人又有什麼不好應付的呢?只見游昇陽沉吟道「你是誰?是師弟他們派來追殺我們的吧。」
藉由游昇陽這番話,鬼面人已經肯定眼前的男人正是他的目標之一,於是他的眼睛馬上盯著另外一個女子說道「那另外一個就是項玉梅了吧。」
聽見鬼面人那冰一般的聲音,項玉梅就像是沒有聽進去一樣直打哆嗦,游昇陽見師妹害怕便硬起膽子來對鬼面人吼道「狗賊,廢話少說,少在這邊裝神弄鬼,給我納命來。」
游昇陽說完便馬上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殺招,劍尖直取白衣人的眉心,可惜游昇陽練的是大開大闔的巨劍,在這種狹小車廂內使起來自然是極為不順手,威力也為之大減,白衣人微一閃身便輕鬆地躲過這一記殺招。
游昇陽自知地理條件對自己不利,於是便拉著項玉梅退出了車外,到了車外之後,兩人才發現鬼面人的速度居然比他們更快,一眨眼間就出現在兩人面前擋住他們的去路,只見游昇陽恨恨地說「可恨狗賊輕功居然如此快,師妹妳快走,這裡由我來擋著,快。」
看到對方武功如此高強,項玉梅哪裡肯走,便大喊「師哥我來幫你。」看到項玉梅回頭,游昇陽反而急了,他急忙對她喊道「笨蛋,妳快點走,我把他解決之後會去找你的,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想起那天晚上師哥跟他說的約定,項玉梅的態度軟化了,臉上雖然露出不捨的表情,但卻還是轉身逃跑了,游昇陽見師妹已經平安逃走後,臉上便露出更加堅毅的表情來,運起全身十成的功力,將手上鐵劍舞的虎虎生風,一時之間連鬼面人也無法接近他。
但是鬼面人馬上就適應了游昇陽的招式,他趁著游昇陽刺空一劍的當頭,鬼面人的劍也出鞘了,游昇陽只看到鬼面人右手發出一道閃光,接著他的左手便感到一陣刺痛的感覺,鬼面人快如閃電的攻擊令游昇陽連閃避的念頭都還來不及產生,左手便硬生生的被砍斷了。
斷手之痛的感覺瞬間就傳遍全身,游昇陽游由驚訝轉化為痛苦的時間還不到三秒鐘,可見那鬼面人出手之快,痛徹心扉的感覺令游昇陽只能在雪地上打滾,而一旁的鬼面人卻沒有趁著這個時候乘勝追擊,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冷冷看著游昇陽在地上打滾。
面對鬼面人奇怪的態度,游昇陽硬是咬著牙關忍痛站起來說道「你…你…你到底是誰,功力居然跟師父不相上下。」
鬼面人聽見這個問題之後,發出了一聲類似笑聲的嗤聲,彷彿這個問題就跟廢話一樣,接著他用那冷酷無比的嗓音,說出了一個讓游昇陽完全絕望的名字來,聽見那個名字的游昇陽簡直呆若木雞,只是不斷著唸著「原來如此,難怪,難怪阿。」
要是鬼面人說的是真話的話,那把他拿來跟師父比簡直就是拿營火去比太陽一樣,鬼面人的名字只存在於傳說當中,就連游昇陽都只有耳聞其名而已,甚至他還認為對方是根本不存在的神話人物,直到他今天遇上了,他才知道,那些有關這個名字的傳聞,根本都太過含蓄了,這個名字簡直超越了傳說。
那鬼面人撿起地上的鐵劍,接著把它給丟到游昇陽的面前,並用冷冷的眼神看著眼前的游昇陽,彷彿在看一條蛆蟲一般的看著他,那眼神之冷讓人覺得這天氣似乎更冷了,而當事者的游昇陽過去卻完全不曾受過這種侮辱,他用僅剩的右手快速的點住了幾個大穴止住了血,這時他已經失去理智了。
游昇陽對著鬼面人怒道「去你媽的,你還真是夠小看我了阿。」他強忍著身上的痛楚,游昇陽再度用右手撿起鐵劍並運勁,真氣源源不斷輸入,甚至令鐵劍的劍身上都透出了一片淡淡的白霧來,鬼面人見到這種狀況亦是屏息以待,因為他知道對方的殺招即將出手了。
突然間游昇陽右腳用力一蹬,整個人便如大鷹一般飛了起來,他聚起了全身的力量,由上而下刺出這驚天動地的一擊「鐵劍破地殺。」
本來這一招的目的就是要讓對手感受由上而下的巨大壓力,並以劍招上的氣勢令對手不得不接下這致命的一招,再配合上鐵劍門的重劍威力更是加倍,一般人受到這招的攻擊即使不死也是重傷,這也是鐵劍門首席游昇陽最得意的一招。
但是很可惜的是,游昇陽的對手並不是一般人,而是一個擁有令人聞風喪膽名字之人,正當游昇陽以為得手之際,他卻看到了令他不敢相信的場景,那就是他的對手居然沒有看著他,對方的目光完全放在剛才項玉梅所逃走的方位上,臨敵之際居然還敢把頭給轉開,這對游昇陽來說更是極大的侮辱,他的這一劍比以往所擊出的任何一招都還要來的更強也更猛。
游昇陽在轉瞬之間已經把鐵劍狠狠的砸到了鬼面人的頭上了,正當游昇陽心中暗想得手之際,鬼面人卻微微一閃驚險的避過了這一招,然後游昇陽只見到鬼面人右手一動,接下來鬼面人便全力往項玉梅逃走的方向急速奔去,彷彿剛剛那驚天一擊完全沒發生一般。
游昇陽一擊不中落地之後,他本來想繼續追趕那鬼面人,但是他卻看到有一點血紅開始自他的胸前慢慢擴大,傷口雖然只有一枚銅錢眼般的大小,但是卻讓游昇陽無聲的倒下了,而他的眼神正在訴說著一件事,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快的劍??
「呼…呼,跑了這麼遠,應該沒有問題了吧?」項玉梅邊喘氣邊看那個鬼面人有沒有追上來,而她心裡最擔心的,還是那個人「唉,師哥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真叫人擔心死了。」
突然項玉梅的眼前一花,一條白色的鬼影飄然出現在前方的道路上,赫然正是那白衣鬼面人,嚇的項玉梅是尖叫連連,但是項玉梅馬上就想到,鬼面人會出現在這裡,莫非師哥已經…
項玉梅不願意再想下去,她相信對方是擺脫他的師哥追上來的,現在師哥一定還在後面苦苦追趕,她決定對眼前這鬼面人乞求「求求你,放過我吧,我肚子裡已經有了師哥的小孩了,拜託你,孩子是無辜的,嗚嗚嗚。」
項玉梅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眼前的鬼面人,而鬼面人卻一語不發的看著眼前這名女子,沒多久之後,鬼面人突然轉身離開,項玉梅知道這代表鬼面人已經放過她了,她急忙跪在地上感謝道「嗚嗚,謝謝你,我…」
沒想到項玉梅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間她的後心一痛,一柄利劍自她的背後穿出,貫穿了她那雪白的胸膛,點點鮮血如紅花般揮灑在這白雪大地之上,煞是好看,鬼面人聽見慘叫聲便回頭冷冷的望著後方的黑暗。
「十三,你什麼時學會心軟了阿,我怎麼不知道?」在那一片黑暗當中走出來的,居然是另外一個戴著鬼面的人,但是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鬼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一種比墨汁要濃烈的黑,黑衣鬼面人自黑暗中緩緩地走了出來,並順手一甩,揮去刀上的血跡。
白衣鬼面人看見黑衣鬼面人卻一點都不驚訝,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從來不殺預定以外的人。」這句話讓黑衣人發出一聲輕笑,他反問道「難不成你要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來殺她嗎?」
只見白衣鬼面人堅定的說「他們想殺孩子就得多付孩子的錢,這是規矩。」這一番坦白的話讓黑衣人無言,他心想真是好一個要錢不要命的,接著他聳了聳肩說「算了,反正都掛了,這樣也可以跟僱主交代了,回去吧。」
白衣鬼面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之後,便跟著黑衣鬼面人一起消失在樹林之中,而在雪地上留下了兩具無法圓夢的屍體,不管是他們倆的夢還是他們的距離都相隔甚遠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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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師弟,你快來看我發現什麼了。」雪地上一名穿著青衣的男孩正高興的大聲呼叫,引得另外一名白衣男孩也跑過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白衣男孩頗有興致的問道「師兄你到底是發現了什麼東西阿?這麼大聲…」
只見青衣男孩指著地上說「師弟你快看,地上有人在睡覺耶,他真厲害,一點都不怕冷。」另外一名白衣男孩看見之後,馬上無言以對,地上那個分明就是個死人,他卻被誆來看這個東西,不免埋怨道「師兄你明明知道我最怕這個。 」
青衣男孩見詭計得逞,便開心的張口大笑「哈哈哈哈。」正當男孩笑到一半,頭上卻冷不防的被賞了一個爆栗,青衣男孩頓時痛的彎下腰來,只見一名穿著道袍的道士突然出現在青衣男孩的身後。
道士帶著責備的口氣對青衣男孩說「死人就好好把他埋了吧,還有,不要老是欺負你師弟。」青衣男孩卻只是蹲在地上喊著痛,這時道士也彎下腰去屍體的身上搜索,想要找出可以代表此人身分之物,道士搜了一下,便在屍體的胸口內發現一個黃色的小油布包,他將小油布包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本書,只見上面以篆體寫了玄鐵劍法四個大字。
道士將書取出翻開來看了一下,內心想「這裡面雖然沒有記載內功心法,但是劍招倒是頗有可取之處,既然這本劍譜在此,那這個人應該跟江湖上的鐵劍門脫不了干係。」
當下道士馬上繼續在屍體上搜索,但是找來找去,就是找不到那柄代表鐵劍門信物的黑色小鐵劍,於是道士便尋思「這人八成是鐵劍門裡面的重要人物,不然也不會身懷劍譜,但是見他樣子分明是匆匆出逃的,看來這趟渾水倘不得,得找個機會把這本劍譜給送回去。」
道士當下便想吩咐了兩個小童挖個坑,想好好把這個人給葬了,不過這時白衣男童卻說「師父,那邊有人來了。」
道士一看那是些早起的農夫要去田裡作農活了,雖然說人不是他們殺的,但是這種事情可是跳到黃行也說不清的,當下便把那本劍譜揣在懷裡,拉著兩個小子匆匆地離開了。
冬日照人讓冰冷的天氣裡總算有了一點點生氣,大伙也趁著難得的好天氣去戶外走走,在長安大道上最富盛名的鳳凰酒家也忙得不亦樂乎,酒家三樓窗邊的最佳位置,有個國字臉的男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悠閒的看著底下的人群。
「真是清閒的時光阿,就是不知道這種悠閒可以持續多久?」話才剛說完
二名公門裡的捕快正急急忙忙的衝到三樓上四處張望,似乎正在搜索著什麼人,
而眾人見捕快到來均不敢抬頭,那名男子也把臉別到一邊刻意不去看,無奈該來的還是會來。
「找到了,在窗邊。」
大家均以為捕快找到江洋大盜了,紛紛往窗邊看去,卻見到二名捕快向那名男子單膝跪下行禮。
「參見伍副頭,屬下有事報告。」
原來這名男子正是京城裡掌管六扇門的副統領—伍清明,一張方正的國字臉配上濃眉豹眼,給人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說吧,到底有啥事情。」
「報告副頭,城西外有人發現了兩具死屍一男一女,目前已經請仵作前往驗屍了,請伍副頭下指示。」
「嗯…這兩個人是特殊人物嗎?」
「目前正在查明身分中,但是因為他們死的方法很特殊,所以特地來向伍副頭請示。」
「有什麼特殊之處說來聽聽看吧。」
「是,根據這兩人穿著判斷應該是江湖中人,兩人雖然都死了,但是死法跟死的地點都大不相同。」
「男屍死在長安地界碑石附近,死因是一劍穿心,而女屍也是一劍穿心,但…」
「等,你不是說死法不同,現在又說都是一劍穿心,豈不矛盾?」
「回伍副頭,雖然兩者都是一劍穿心,但是男屍身上的傷口只有銅錢眼大小,而女屍卻是前胸後背各有一條五吋長的傷口。」
「銅錢眼大小??」
「另外男屍表情非常古怪,彷彿看到不可置信的事一般。」
「屍體運回來了嗎?」
「是,目前兩具都在停屍間裡。」
「好,你們馬上帶我去,順便去通知燕少爺。」
同一時間,在停屍間內的仵作正在找尋死因而翻動屍體時,突然自女屍身上掉下了一柄通體漆黑的鐵劍,劍長不過七吋,形式簡單古樸,劍刃無光且通體漆黑,只有握柄處用紅繩纏繞。
一名軍官見鐵劍掉在地上欲將之撿起,卻發現鐵劍奇重無比,須得用上雙手之力方可抬起。
「他娘的,這鬼東西怎麼這麼重阿。」
正當軍官把鐵劍好不容易放到桌上之際,一名衣紅似血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停屍間裡,那一身的火紅正似其性格般讓人離不開視線,方才那軍官需用雙手之力才能舉起的鐵劍,紅衣人卻輕描淡寫的拿起來,彷彿那鐵劍就像普通的劍一般
「很重阿,這把劍。」
一旁軍官及仵作看到男子立刻向他行禮「參見西門統領。」
原來此人正是當今皇城的禁衛統領,西門家的少爺-西門燕。
「免禮,有結果了嗎?」
「報告統領,死者雖然皆死於刀傷,但是手法卻不相同,疑似為兩人所為。」
「讓我看看。」
西門燕掀起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游昇陽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著西門燕開始查看死因,一個銅眼大小的傷口,正好位在心上三吋必死之地,伍清明正好也在這時趕到了停屍間。
「伍老你來的正好,你看這傷口。」伍清明一看卻是震驚不已。
「燕少,依我看這傷口必是快劍造成,而且是非常快得快劍。」
「你跟我想得一樣,而且對方認穴之準,簡直到達不可思議的境界。」
「非常不妙,依照我的認識,天下間有這種功力之人不出三人。」
「嗯,天下快劍--南西黃公,南宮久、西門鷹、黃武雄跟公孫義,也大概這幾個宗師級的人物才有辦法達到這種境界。」
「但我實在想不到這幾個人動手殺他的理由,況且,這幾個人住的地方都天差地遠,南宮久居住在廣州,公孫義住在北方的關口,黃武雄自從敗給南宮久之後便回彩霞峰閉關修練,西門鷹雖然離京城稍近,但至少也需要兩天路程,況且因為那個約定,他也不能隨意離開劍宗。」
西門燕口中的那個約定必須先回到西門蒼的時代去才可以解釋。
西門家自西門蒼以降代代均受到皇室的重用,封侯列相之人也不在少數,可惜在西門蒼過世不久之後,其後人卻發生了一件足以滅門的事件,其後西門家的當家才領悟到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因此第三代當家立下家規,西門家除了本家的當家之外,官品不得超過五品,假如不得已超過者須交由本家議事堂審議,可惜結果大多數都是否決,所以超過五品者,通常不是堅不升官,不然就是辭官歸隱山林。
在此政策之下,西門家人雖然為官者眾,但大多是擔任一些基層官職或閒差,數十年下來西門家雖無權臣,可是基層官員中卻布滿了西門家人,而第三代當家西門無雙更將西門家分化成為兩派。
原因就在西門無雙發明的槍劍無雙,其實是一招未完成的招式,他希望後人可以完成真正的槍劍無雙,卻又不希望外姓之人習得槍劍無雙,因此他便將門人子弟分為兩派---劍宗與槍派。
並規定外姓弟子必須先練劍方可習槍,西門子弟則不受此限,還將西門劍宗遠遷至洛陽一帶,以遠離政治可以專心練劍,並立下規定,西門劍派之宗主不得隨意入京,只有每年春季舉辦的槍派跟劍宗切磋方可入京。
這樣一方面可以保持雙方進步,另外一方面也可避免將門人過於集中,引起皇帝疑心。
而西門家即使在武后當權之際,仍然對李家表達高度的忠誠不離不棄,並在背後大立支持李氏復權,此舉讓一些支持李家的舊臣們非常感動,紛紛以西門家為首共抗武氏。
李隆基甚至為了拉攏這位忠臣,將自己的女兒真平公主給下嫁給當今的西門當家,並賜其名改為—西門忠,以彰顯他們對李氏的忠誠。
西門燕則是西門翼最小的兒子,他武學天份奇高,九歲便已經精通槍絕,十一歲學完劍絕,年方束髮便已習得雙絕,無奈生性疏懶,加上西門翼將精力全放在長子西門忠身上,對這小兒子並沒有嚴加的管教,所以直到弱冠之年,其武功都沒有再進步。
西門忠也甚疼愛這個小弟,安排他在京城當個清閒統領,加上有伍清明的協助,西門燕根本沒事可做,所以他只好專門處理一些江湖事務或是難解的怪案,而這次的案件正是如此,因此西門燕才會親自出馬驗屍。
「先不要猜兇手是誰,依照我的判斷,這把鐵劍應該是鐵劍門的信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項老頭可不好惹阿。」
「項老頭現在正在閉關,依我看還是先請他們派人來認屍吧。」
「嗯,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要先去忙了。」
「忙??你有什麼好忙的,我看是要忙著去百花樓吧,與其…」
伍清明話都還沒說完,西門燕就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只留下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給伍清明收拾。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鐵劍門徒
南京,唐代稱之為江寧郡,一向是天下富戶集中之地,城內的有錢人絕對不會少,而在這些有錢人當中,有一個最近剛剛竄起的新秀,他們大張旗鼓地買下原本屬於前朝某王爺的府第並加以修繕,以彰顯他們的身分地位。
而在這樣一棟雕梁畫棟的大戶人家裡,有四個看起來腦滿腸肥,渾身銅臭味模樣的男子正坐一起在大廳說話。
「老二阿,我看這筆生意非常合算阿,你看,只要花三百兩銀子,整座紅花樓都買下來了,而且還包括裡面那四大名妓—風雨飄渺,買了包準你以後躺著數銀子數到手軟。」
「三弟,這紅花樓好好的,那李老鬼又不缺錢,怎麼可能會賣呢?更何況那江東四花可是他一手栽培的搖錢樹,紅花樓光樓面地皮就兩百五十兩了,哪有可能只賣三百兩?豈不怪哉?」
「六弟言之有理,三弟,依我看,這筆生意,有鬼。」
「大哥你們有所不知阿,那李老鬼是不缺錢沒錯,可是他家的寶貝少爺可缺錢啦,昨天才剛在必勝賭場輸到脫褲子回家,要不是大家看他是李老鬼的兒子,他怕早就不知道剁幾隻手指啦,所以我一聽到消息,就算是子時也趕快送銀子去賭場買人阿。」
「你花多少買人??他沒錢要怎麼還?」
「所以這就是我今天來找大家的原因,我花了五十兩去贖人後,那寶貝少爺跟我說,他願意將他老豆的地契跟賣身契都拿出來,只要我多花兩百五十兩…」
「還是不對頭,老六,你看李老頭的少爺像智障嗎?」
「會賭會嫖的,不像。」
「這就對了,既然他不是智障,那他怎麼會去做這麼智障的事呢?裡頭肯定大有文章。」
「這樣說也是有道理,不知道老祖宗睡醒了沒?直接問他比較快。」
「嗯,我也是覺得這樣比較好。」
於是四人商量一番後,便一起走向後堂去,待到達後堂之後,只見到一名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而這個少年正舒服的躺在女侍的腿上,然後由女侍餵著他吃西域進口的葡萄,少年則是一臉慵懶適意的模樣,似乎很享受這種樂趣,而那幾個人看見少年之後,卻很恭敬的向這個少年行禮。
「老祖宗,我們有件事想要請你指教。」
一旁的女侍拿起絲巾替少年擦去嘴上的葡萄汁液後,少年便揮了揮手示意女侍退下,之後才開口道「是為了紅花樓的事,對吧?」
四人聽完臉上都是微微一驚,但旋即回復鎮定道「是,老祖宗料事如神,你老人家的意見,又是如何呢?」
「老三阿,五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阿,萬一這筆錢拿去丟在水裡,怎樣?」
「那自然是心疼的緊啦。」
「但是昨天看你拿銀子去的時候,似乎不怎麼心疼耶?」
「那…是做生意嘛,自然要有些本的。」
「五百兩買紅花樓,好像是貴了些阿,你知道那棟紅花樓賣給幾個人嗎?」
「什麼五百兩??我不懂?」
「好吧,我來告訴你吧,昨天你是子時到的吧,那寶貝少爺自酉時開始就一直被贖身,前前後後總共贖了十次,附帶一提,你是第六個到的。」
「這這這…怎麼可能呢?那…那…那…我的五十兩阿阿阿…。」
「是阿,丟進水裡啦。」
四個中年男子聽完少年的話之後,每個都是愁眉苦臉,尤其是那個他們稱之三弟的人,臉上更是唰一聲變白,感覺上就像死人一般的白,但是他的臉馬上又脹紅了起來,嘴裡不斷地罵著「我肏他媽的狗養賤種,居然敢騙我,老子非得找人肏他娘。」
但他罵完之後,旋即轉頭向少年求情「老…老祖宗,拜託你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幫我要回那筆銀子阿。」
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四個人,但他卻是一語不發,此時受不了這種沉默的老六跳出來問了一個問題「但是很奇怪阿,那賭場肯配合演這場戲是自然,但是他老子都不怕人家找上門來要紅花樓嗎?」
老六邊問邊看向少年,希望他可以回答自己的這個問題,而少年卻是先拿起放在一邊的桂花糕吃了起來,等到他吞下口中的桂花糕之後,才慢理司條的說道
「我來解釋給你們聽吧,那老鬼早就看出來了這個浪蕩子總有一天會把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揮霍掉的,所以他在大概五年前就下定決心做了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把必勝賭場買了下來,他知道這附近比較像樣的賭場就這家而已,而他兒子又跟這家賭場的人混熟了,要欠款也比較方便,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這家賭場買下來,雖然當時他多花了二倍的銀子才把賭場給買到,但以現在看來他反而是賺了,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他做的神秘之極,連他兒子也不知道他每天去的賭場就是他家老爺開的,而他只不過是把他老爺的錢從左口袋放到右口袋去。」
「那這樣就更怪了阿,照理說這樣他老子不但沒被他敗光,還多了一筆收入,那為啥他兒子今天還要演這一齣阿?」
「當然是因為這件事不小心給曝光了阿,我都可以收到消息了,你想其他人呢?所以他知道之後,就暗中把紅花樓賣給別人了,連帶那賭場跟四個婊子也順帶賣掉了,現在他的人應該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聽完老祖宗的解釋之後,一旁的三弟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他顧不得還在老祖宗的面前,便急急忙忙的要衝出去抓人,但是他剛跑到門口便被少年給叫住了。
「別急,就算你現在跑過去,也是來不及了,不如先坐下來吧。」
「可是…」
「別可是了,我先問你,昨天提錢去贖人的時候,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少年雖然姿態依舊慵懶,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非常犀利。
「因…因…為…我想說這是難得一見的好機會…」
「看吧,早跟你說過不要貪心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老三聽完這一番話便馬上跪了下來磕頭,因為他聽出了老祖宗的語氣似乎有了轉圜的餘地「老祖宗阿,這次真的是我太貪心了,你就當作可憐我,幫幫我吧。」
少年微一嘆口氣,望著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說道「算了,看在這次同宗的份上幫你一次吧。」其他人見少年答應了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不過…」聽到這句話大家又開始緊張了起來,深怕他又會開出什麼奇怪的條件,少年見狀卻為之一笑。
「別緊張,銀子的話,我早就派人去要回來了,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我昨天那麼晚才回來?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好好的處罰老三,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我等一下要去睡覺補眠,而你們就趁這段期間,自己想個方法看要怎麼將功贖罪吧。」
少年當真說睡就睡,他也不管這四人正在一旁,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便躺在床上睡著了,只留下四個苦瓜臉的男子在那邊不知如何是好。
另外一方面,伍清明正坐在鐵劍門的大堂裡等待負責的人,鐵劍門本來就是江湖上不大不小的組織,靠的全是掌門項老爺子的威風才得以存在,雖然大弟子游昇陽功力也有所精進,但是頂多只能排到中等高手的程度。
據傳這次門主會突然閉關,完全是因為得到來自西域的一顆丹藥,可以幫助他突破後天真氣的困境進入先天境界,才讓他在六十歲的年紀還毅然決然的閉關修練。
畢竟先天後天雖是一線之隔,但是兩者功力就差很多,先天者可以藉由吸收天地萬物之靈氣來練功,功力進步之神速,遠非後天者所能企及,而後天者只能將真氣在人體內運行,雖然方便但是卻有一定瓶頸,所以練武之人無不想進入先天之境。
而在這次閉關之前,項老爺子特地將劍譜以及掌門信物,分別交給游昇陽跟他女兒玉梅保管,沒想到這兩人卻雙雙私奔,落的現在鐵劍門可謂是群龍無首的狀態,只好暫時由二弟子韓俊彥在眾人推舉之下代掌鐵劍門大小事務。
韓俊彥本來就對游昇陽沒有好感,這次他臨走之前還帶走信物跟劍譜,讓韓俊彥更是恨之入骨,無奈自己人知自己事,他雖然痛恨游昇陽,但他要是真帶著師兄弟追上去,只怕也會被殺個落花流水。
萬般不得以的狀況下,他將鐵劍門內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去賣掉,重金委託江湖殺手暗中幹掉游昇陽,本來他打算等殺手下手之後再去找尋屍體上的劍譜跟信物,無奈人算不如天算,游昇陽居然會跟項玉梅分開逃跑,當他找到游昇陽的屍體時,劍譜卻不翼而飛,而項玉梅的屍體則是不見了。
今天他一聽到有公門之人找上門來就知道事情不妙,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前廳。
「在下韓俊彥,大人不知今天登門拜訪有何要事?」
「嗯,我今天來主要是來請鐵劍門的各位去驗屍的。」韓俊彥眉頭微微一皺,心想該來的果然要來,但是他卻打算不動生色看對方如何說。
「驗屍??不知大人指的是何人?鐵劍門上下並沒有人亡故阿。」
伍清明心想對方打算裝傻就是了,便直接攤牌說「是這樣的,昨日有人在城東地界附近的雪地上發現了一具男屍,在大約距離男屍三十丈外的林子裡發現了另外一條女屍,我們自屍體身上發現了一把鐵劍。」
「嗯嗯,還有呢?」
「就這樣而已。」
「咦?就這樣…而已??」
「是阿,就這樣,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不不不,沒有,沒事。」
韓俊彥嘴巴說沒事但是心裡卻狐疑的很,因為照道理應該還有一本劍譜才對,但是看對方卻又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只好改變話題問道「那大人不知是否有將鐵劍帶來呢?有的話,我當場就可以辨認是否是本門的信物了。」
伍清明略一點頭向旁邊的親兵吩咐了一聲,便有人去將鐵劍取了進來,韓俊彥一看,果然是鐵劍門的信物心中不禁大喜「是,這是本門信物,那大人是要物歸原主嗎?」
韓俊彥邊說邊準備將鐵劍收下,不料伍清明手腳卻比他還快,反手抓住鐵劍並以手腕格開韓俊彥的手,將鐵劍給再度收了起來。
韓俊彥見來者不善便沉吟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莫非大人想要私吞本們信物??」
「韓大人言重了,在下只是希望鐵劍門可以先派人前往認屍,待屍體確定身分之後再還給大人,到時保證雙手奉上。」
韓俊彥一開始非常的猶豫,畢竟游昇陽再怎麼討厭還是代表著鐵劍門,要是外界知道鐵劍門居然連一個叛徒都收拾不了,還必須交給外人來下手,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鐵劍門將會變成個笑話。
但是轉念一想鐵劍已經出現了,只剩下找回劍譜便可以向師傅交代了,頓時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拿回鐵劍,到時候了不起就說是師父老人家親自下手殺了他們的。」
韓俊彥確定了此事利大於弊之後,他便略一拱手對伍清明說「大人所言甚是,小人稍一著急倒是給忘了,那我就隨你去認屍,老三在嗎?」
韓俊彥一說完,便有一名臉色黝黑身材魁武的男子站了出來「我要跟這位大人去認屍,這段期間鐵劍門就暫時交給你了。」
「是,師哥放心去吧,這裡有我」伍清明見對方打算去認屍了便做個順水人情。
「等認屍完後,我將派專人送韓大人回來,請。」說完便和韓俊彥一起搭上馬車回去認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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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蓮山的道觀裡面,有一個道士正在認真的看著眼前的棋盤,一旁有個男孩子手裡則拿著一本棋譜,興致盎然的看著眼前正在苦思的道士,而在一旁的院子裡,卻有一名少年不安份的跑來跑去,一下子揮動樹枝打青蛙,一下子又拿起石頭丟水塘,終於道士忍不住拿起一顆白棋向著少年打了出去。
「唉呦,痛死我了,臭老道你做啥阿?」
「你給我過來這邊坐好,你為啥不學學你師弟安安靜靜的下棋呢?」
「那個東西無聊死了,誰要玩阿?」
「那你可以看看書阿。」
「你說的是你書架上的那些嗎?早就都給翻爛了。」
「好,那我問你,道德經的第一段是?」
少年聽到馬上就背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道士見少年馬上就背完道德經,內心也是十分吃驚,心想「這孩子不愧是仙胎下凡,天資硬是比別人聰明,但可惜就是不夠認真。」
「看吧,我就說我看完了」少年略帶得意的說道。
「那…你去練禪功,禪功總不會練完吧。」
「咦?又是禪功阿,天阿。」少年一邊哀嚎一邊向著向著禪房走去,道士看了看少年不禁感嘆「看來我這座小廟已經容不下他這尊大佛了,該是交代師尊給的任務了。」
於是道士便把少年給叫回來說道「小白,你後天便滿十五歲了吧,只要你到生日之前都乖乖的不搗蛋,到時候我就送你一份大禮物。」李白一聽到禮物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忙點頭答應。
這名道士正是任真子,他自從青蓮村的慘事之後便收養了李白當作徒弟,之後又收了一個男孩喚作李泌。
兩人均是天資聰穎之人,過目不忘且一目十行,所以不到三年道觀裡的藏書都被兩人給看完了,而出人意料的是,在這段期間內,道士卻沒有教他們任何武功,只有每天叫他們固定做靜修打禪的功夫,閒暇之時則是叫兩人研讀經書,日子倒是過的愜意。
無奈道士的師父留有指示,他們師徒之緣只能持續到李白十五歲為止,而後天就是李白滿十五歲的日子了,所以任真子希望能在師徒分開之前,為他們做些事,於是當天晚上在洛陽的西門劍宗,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西門劍宗
寧靜的夜裡在洛陽的街道中,一名全身夜行裝的黑衣人正在疾行,他身輕如燕,足不點地,可見其輕功之高絕,突然他在一家大戶人家前停了下來,看準四周沒有人,一個鷂子翻身,便躍上了牆角跳入了牆內,進入裡面之後黑衣人並不急著行動,他反而是靜靜蹲在牆角。
「看來要找到劍訣得用上那個了。」只見黑衣人閉上眼睛念念有詞。
「心框。」突然之間黑衣人眼前的世界都不一樣了,彩色的世界僅剩黑白兩色,而黑衣人的視角也逐漸的在升高,漸漸的一個一個的橘色光圈在宅第裡面浮現,其中東北角有一個光圈特別的大。
「看來那個就是宗主了,劍訣應該就在那附近。」解開心框後黑衣人又回到原本的視野,然後他拿起包包內早就準備好的那個東西,並將自己的氣纏繞在那個東西上面,在完成準備工作之後,他暗中將氣集中在腳部發動輕功。
「落花流水。」
瞬間他有如一道鬼影一般穿梭在大宅之中,靈巧的避開守夜人的範圍,快速的逼近方才劍訣所在的位置,但是黑衣人卻在到達方才那宗主的房間之前就停了下來,並將全身的氣給解除,之後他找了一處隱閉的角落躲了起來。
「心湖。」一瞬之間黑衣人便宛如不存在於人世間一般,他在靜靜等待事情的發生。
碰碰碰碰碰碰碰,巨大的聲響自西南角發出,只要不是聾子都可以聽到,加上顯眼的火光正在熊熊燃燒,雖然是三更半夜,但是西門劍宗仍不愧為名門,許多弟子紛紛起床趕到現場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身為宗主的西門鷹自然也不例外,響聲一起,他便快速的衝出門外一探究竟,看到西南邊火光竄起便趕了過去。
「報告師父,這邊疑似有人把鞭炮給丟了進來才會走水…」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有一道黑影自火光之中快速的竄出,並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勢衝向西門鷹,一副要與西門鷹玉石俱焚的模樣。
西門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反應也是快絕,他握住手中利劍直接出手,但是因為西門鷹有心捉活口,故劍上只用了三分力,沒想到這刀卻只砍到對方的一角,
對方吃痛發出一聲慘叫。
「喵嗚…」
「喵嗚???」只見一隻尾巴受傷的花貓正快速的向著遠方逃走,地上只留下一節血淋淋的貓尾。
「我肏你媽的,哪個王八羔子,居然敢來耍咱們劍宗。」眾弟子見狀均是罵聲不絕,唯有大弟子西門飛隱隱覺得不妥,因為敵人的目的似乎不在此,突然間他的眼角看到東北角有一道人影,正跳上屋簷準備離開。
「糟糕,師父,這是調虎離山之計。」西門鷹也看到了那道黑影,所以當西門飛一句話還沒說完之前,他便已提起真氣往東北角趕了過去,其他弟子也紛紛趕往東北角。
雖然西門鷹已經第一時間內趕往東北角了,無奈仍是棋差一著,來者輕功奇高,轉瞬之間便已出現在十里之外,西門鷹提起十成功力緊緊跟在黑衣人身後,黑衣人心裡也很納悶「我怎麼沒聽說這老傢伙輕功也這麼高阿。」
雙方在追了幾十里之後距離漸漸拉近,黑衣人見西門鷹甩脫不掉,心想要是不解決西門鷹,被他追上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便故意在一處屋簷上停下了腳步等待西門鷹追上來,西門鷹見對方停下腳步,卻反而放慢腳步小心萬分的前進。
待西門鷹靠近到十步之內時,黑衣人陡然發難了,他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射向西門鷹的下盤,西門鷹向左一閃避過這一擊,突然間西門鷹將右腳向前一踏,天下第二的快劍出手了。
快到無與倫比的一劍,有如毒蛇一般向著對方而去,即使以黑衣人輕功之高仍然是閃避不及,黑衣人中劍了,但黑衣人卻在中招之餘,往西門鷹身上射出另外一柄短劍,並藉著西門鷹這一擊的衝擊力加速向後飛去。
西門鷹為了避開那一記飛劍,只好再度向右移動,待西門鷹反應過來之時,
黑衣人已經連身影都看不到了,此時西門飛也恰好趕到。
「報告師父,他似乎是為了師父房內的東西而來,師父的房內一片凌亂」西門鷹聞言一驚「不妙,劍訣…」
回到房內一看西門鷹差點沒被氣死,只見原本放著劍訣的盒子內,劍訣早就不翼而飛了,只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借我看一下,過幾天就還你,謝啦。〞
看著西門鷹那個氣到變形的臉,眾弟子都知道他要爆發了,每個人都是繃緊了神經準備接受衝擊,只見西門鷹黑著一張臉吼道「你們這群飯桶,給我找,就算翻遍整個洛陽,也要給我找出這個王八蛋來,沒找到你們就準備提頭來見我。」
另外一方面黑衣人也不好受,畢竟正面挨了西門鷹一記快劍,要不是他身體內穿著軟甲,加上西門鷹沒有瞄他要害,可能他現在早就找閻王去報到了,話雖如此,但仍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怵目驚心的傷疤。
「到底是誰說西門鷹老了?根本強的跟鬼一樣,奶奶的,要不是老子輕功還算過得去,今天早就栽再他手裡了。」
原來這名黑衣人正是任真子,卻不知道他為何要冒險潛入劍宗盜取劍訣,他一邊抱怨一邊繼續處理身上的傷口。
「要不是為了徒弟,老子才不幹這勾當,都一把年紀了還要跟人家扮小賊。」
原來自從撿到那本玄鐵劍法之後他便開始研究那本劍譜,他發現玄鐵劍法可能源自於北方對抗突厥人的劍法,裡面的劍招都是強調如何有效率的砍殺敵人,所以說是劍招不如說是刀法來得更好。
裡面招招都是大開大闔之勢,自保殺人有餘,但要是跟名門比拼卻是慘敗下場,所以任真子異想天開打算將西門劍譜給偷來看看,看是否可以截長補短將兩本書的精華留給自己徒弟練。
「那就先來看看西門劍訣吧。」任真子邊說邊開始著手融合兩本劍法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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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中國古老的長河之一,也是孕育中華文化的搖籃,而它在每年冬春交接的時節,便會有許多巨大的浮冰順著江水南下,以宣告春天的降臨,而冷冽的北風正在發揮最後的威能肆虐著大地,一旁的樹枝被吹的搖搖欲墜,如此的天氣待在家裡取暖是再好也不過得了,但是有人卻不這麼想,一輛馬車不尋常的停在江邊的老樹下,車上也正在醞釀一件不尋常的事。
車裡兩個男子正靠著火爐取暖,雖然兩人均以黑布蒙面,但是光看兩人身上的白狐裘便可得知,兩人非富即貴身分絕對不簡單,而他們似乎正在等待著某個東西的到來。
「家慶兄,他怎麼還沒來阿,不是說好午時見面的嗎?莫非…」右邊的男子一付揣揣不安的樣子
「重章兄別急,他一向是不會實言的。」左邊的男子安慰道。
「我是怕萬一他,哇阿。」右邊的男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出現在車廂裡的鬼面人給嚇到了「你…你…你,鬼…鬼…鬼,.阿…阿…阿。」
只見鬼面人冷冷的說「你才是鬼,我是九幽,哪一個是委託人?」鬼面人的聲音之中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
自稱九幽的人,全身衣服潔白似雪,偏偏臉上的鬼面具是像血一般的鮮紅,馬車內的兩人儘管嚇到魂不附體,但是仍然回答了他的問題「是,是…是他。」
左邊的男子指了指方才被他稱為重章兄的人,而重章兄雖然很害怕九幽但仍然問了一個問題「你…你怎麼證明你就是九幽??」
九幽雖然臉上帶著面具,但是仍然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他在嘆氣,可見很多委託人都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好,你看好了,那邊的樹幹上有一個樹瘤,仔細看好了。」
大樹距離馬車有一段距離,而上面的樹瘤更是看不太清楚了,只見九幽右手微微一動,一顆飛螳石夾帶真氣破空而去,硬生生穿過樹幹上的樹瘤,打到樹後的大岩石上,大樹上只留下一個銅板大小的洞。
光是只憑這一手,便可證明此人功力之高已達宗師等級,要準確的打到目標很容易,只要苦練就好,但是要能夠穿越樹幹就得有過人的真氣了,可見九幽的真氣運用已達先天境界,馬車裡的兩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重章兄便先開口說「真不愧是九幽,這一手真是漂亮阿,那我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給你了。」
九幽只淡淡的回應一聲,彷彿剛剛那一手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的稀鬆平常「客套話就免了,先說說看目標是誰?」
「是,是,家慶兄先把那個拿出來。」左邊的男子立刻自懷裡掏出一張薄紙
上面畫了一名男子的肖像,畫上的男子長的書生模樣頭上還頂了個朝冠,一副官場中人的樣子,旁邊以蠅頭楷書寫著一個人名,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游燕飛。
九幽很細心的看了那張圖像「這就是目標??」
右邊男子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他就是當今朝廷正三品的宰相,身邊護衛很多,而他最近正為了喪子之痛在舉辦葬禮。」
九幽看完之後自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價目表。
每個人生來都有一個價錢,只是我們不願意去承認罷了,似乎只要承認了,那我們也就跟市場裡的雞豬牛羊沒什麼兩樣,馬車裡的那兩個人也不例外,他們也都想知道在別人眼中自己到底價值多少,但畏於九幽的威勢不敢開口詢問,九幽大蓋翻了三頁之後,便抬起頭來說「找到了,游燕飛價值一千兩。」
兩人壓抑下自己想要詢問九幽那我幾兩的心情之後,便交頭接耳了一番,最後還是由右邊的男子做出結論。
「沒有問題,這個價錢很合理,這裡是前金五百兩,待收到成功的消息之後再給剩下的部分,可以嗎?」
男子自身後拿出一個小箱子來,而在箱子裡面居然裝滿了黃澄澄的金子,九幽接過箱子之後,便開始檢驗那些黃金,驗完之後,九幽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那我給你這次的行動代號--落燕,好好的記住這個代號,下次見面之時,以代號相認,地點還是在這裡,事成之後我會在東門的盛興酒家留下訊息,你只要派人去取即可,沒有問題吧?」
兩人均點了點頭,突然一陣大風吹進車內,兩人眼睛一眨,九幽便消失在車子裡面,就如同他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聲響與徵兆。
「好俊的輕功,看來這次大事可成阿,重章兄。」
「只盼他趕快下手,這樣大家都可以富貴啦,哈哈哈。」兩人的笑聲中,即將再度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殺手九幽
殺手跟妓女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古老的行業之二,大凡是人類均有這兩方面的要求,有要求就會有市場,有市場就會有人肯下海,這就是最基本的市場供需原則,九幽就是這個原則下所誕生的產品。
沒有人知道到底自何時開始就有九幽的存在,連九幽的頭頭也不知道,這個殺手集團是江湖中最廣為人知,卻也是最神秘的集團,沒有人知道九幽到底有幾個人,但是從每次出現的人,都是不同的體型跟服裝可以推斷,這一代的九幽至少有九個人。
他們對外唯一的代號就是九幽,不管你眼前看到的是個胖子還是瘦子又或者是個矮子,他們都一樣只有一個稱呼。
久而久之這代號也跟死亡畫上等號,紅色的鬼面具是對殺手的一種保護措施,也是讓對方感到敬畏的象徵,事實上他們的存在也跟鬼魂沒什麼兩樣,真實存在的幻影。
假如你想要殺一個人的話,你不用急著策畫陰謀跟詭計,甚至不需要弄髒你自己的手,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想辦法找到九幽,然後告訴他你想要讓某個倒楣鬼消失在世界上,九幽會很貼心的告訴你對方的價碼,你再決定到底要不要請這個殺手去找對方的麻煩。
至於價碼都是固定的,九幽裡面就有專人負責這個項目,每個月更新一次,畢竟要殺九歲的李世民跟二十九歲的李世民就是不同的等級與難度。
但是九幽也有彈性的地方,只要他當下告訴你的價碼,你同意並且付錢了,那就算三天後這個人神功大成武功一日千里,九幽也絕對不會漲價,十分的公平。
但是有幾件事事絕對不能做的,一是跟九幽討價還價,曾有人覺得太貴而跟九幽殺價,九幽當場就割掉那個人的舌頭,讓那個人再也沒辦法開口跟人討價還價,你覺得太貴可以拒絕跟九幽交易,但是千萬不要殺價,當然如果從此沒人跟九幽討價還價,那江湖的和平也就指日可待了,偏偏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不怕死的白目,因此也多了不少斷手斷腳的人。
另外一件不能對九幽作的事就是賴帳,不然很有可能對方死完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九幽可以接受當場付清或是分前後金,但是千萬不要告訴九幽再欠一下,不然他會把你的房子老婆兒子甚至是你都給賣掉。
順便一提,千萬不要妄想幹掉九幽,這是所有的方法裡面最笨,也是死的最快的方法,九幽雖然每次都是不同的人出現,但是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強。
曾經有泰山劍派不信邪,集合門內十大高手,加上兩個隱居的宗師級人物一起圍攻九幽,卻只能讓九幽負傷而逃,隔天九幽找齊同伴後就展開血腥報復,首先血洗泰山劍派上下一百二十三人無一倖免,並將十大高手包括門派首領的頭一顆一顆疊在門口,婦女小孩亦不得倖免。
接著九幽又找上兩個助拳的宗師,逼他們親眼目睹泰山劍派的死狀,並斬去兩人四肢丟在泰山之下,哀嚎三天三夜氣絕而死,自此之後泰山劍派便從江湖絕跡了。
從此以後,江湖上只要有找不到兇手的案件,眾人便會開始懷疑是不是九幽幹的,九幽對於這種指控也從來不否認,因為傳說越詭異,對他們來說便越是保護傘,這會影響到外界對他們是否真的存在而懷疑。
因此游昇陽的案件如此詭異,西門燕第一時間便想到這應該是九幽下的手,雖然現階段還無法非常的肯定,但是應該八九不離十。
確定了這點之後,最重要的事情就不是找到九幽了,而是要找到雇用九幽去下手殺人的人,這也是多年來刑部公認下來的默契,畢竟大家都是混一口飯吃,沒人會想為了一個案子送命。
多年來西門燕調查了許多有關九幽的資料,他發現九幽的歷史最早甚至可以上溯到春秋戰國時代。
在司馬遷的史記裡面甚至還獨立一篇列傳出來介紹這些人,太史公在列傳後面還指出,這些人的背後可能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存在,而這些人最厲害的就是,即使現出真身也不會提及任何有關九幽的事。
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九幽還是曾經多次現出真身,包含荊軻刺秦王代號是破軍,而其好友高漸離擊筑的代號則是絲竹,甚至有人認為整本刺客列傳裡面的殺手都是九幽成員。
九幽雖然很強但是終究脫不了人的範圍,所以還是會有失敗身死的例子出現,而許多史學家也因此才發現了九幽的存在,但通常最後都會被種種理由阻止不得公開其存在。
其中研究最為透徹者是西漢時的東方朔,還著有一本九幽論証討論九幽存在的證據,可惜在東方朔死後,這本書就被有心人將其燒之一空,導致後世並未流傳。
西門燕為了查案多次進入皇室藏經閣,但是所得卻極其有限,這天他正在書房裡查游昇陽的案件,伍清明剛好自鐵劍門回來。
「燕少,那鐵劍門的韓俊彥已經完成認屍了,死者確定是鐵劍門首席游昇陽,跟門主的女兒項玉梅了。」
西門燕微微點頭說「嗯,這件事情非常麻煩阿,可能又是九幽下的手。」伍清明似乎聽到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那要歸入懸案裡嗎?」
「暫時還不用,但是接下來的部份,我來查就好,你把人手撤掉吧。」伍清明輕嘆一口氣臉上現出憂慮神色「唉,燕少爺,我知道你武功不錯,但是你要是一直查這個九幽,只怕有一天會有危險阿。」
西門燕微微一笑搭上伍清明的肩頭「哈,老伍你就別擔心我了,我都是點到為止,沒事的。」伍清明見狀知道多說也是無益,便藉口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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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好幾天之後,任真子終於把兩本劍譜成功的做了一個整合,雖然是急忙中做出來的,但是也達到去蕪存菁的效果,而任真子終於面臨了最大的問題「目前最煩惱的就是這個了,對了,就這樣吧。」只見他大筆一揮寫下四個大字「這樣就沒有問題了。」
他再度看了看甚至滿意的點點頭,隨後他馬上把兩個徒弟叫到禪房去,任真子一臉嚴肅的面對兩個徒弟,看到師父如此認真,連李白也忍住不敢太過搗蛋了,任真子看看看兩個徒弟之後,便開口說道「我想你們兩個應該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李白馬上大喊「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生日,師父,我要大禮物。」任真子一看到李白又在大吼大叫,便站了起來,李白以為師父又要訓他一頓了,沒想到任真子卻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我知道是你生日,先坐下吧,師父有話要對你們說。」這時兩人均感到不太對頭了,便坐下乖乖聽他說話。
「今天我要教你們劍法,但是在開始之前,必須先跟你們解釋一下何謂內功,如果你們有問題都可以隨時提出來。」
任真子看兩人都點了點頭,便繼續說了下去「你們知道師父為什麼每天都要叫你們打坐嗎?」兩人異口同聲回答「為了靜心。」
「答對一半,靜心只是打坐的其中一個目的,另外一個目的則是為了練氣,氣是什麼?他是在人體各大經脈中流動的東西,打個比方來說吧,人體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城市一樣,人就像是人體裡面的血液,街道就像是經脈,五臟內腑則是各種功能的建築,到這裡可以懂嗎?」
李白馬上問到「師父,那氣呢?」
「氣就像是馬匹一樣,他可以讓人的行動變快,縮短人移動的時間,時間縮短了,那人是不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呢?」
「嗯。」
「而最基本的氣稱之為能,他是比氣還要小的東西,能充滿在整個大氣之中,人藉由各種方式來吸收這些能,像是最簡單的吃飯喝水都是,收集這些能就可以形成氣,這些氣都是藉由血液來運行的,所以人家常說行氣就等同於活血。」
「而這些氣也不可能一直放任他們在身體裡面亂跑,就像人也不會放任馬在城裡面亂走一樣,一定有一個地方可以把這些馬管好的地方,沒事就把馬放在那裡,要用到的時候,再把馬牽出來騎,那個地方就是馬圈。而人體中也有一個地方可以收集這些氣,我們稱之為氣海,氣海的大小是天生的,有的人天生氣海特別大,有的特別小。」
「而練內功的目的就是要將氣海擴大,但是這種事情又不是一蹴可及的,只有透過長時間的修練,慢慢的擴大氣海才是正途。就像我們蓋房子一樣,也是慢慢的一根一根木頭疊起來,決不可能平地裡突然冒出一間房子來,說到這裡你們懂嗎?」
只見李白快速的舉起手來表達他有話要說,任真子點頭示意李白直接說出問題來「難道都沒有辦法,可以快速的練氣海嗎?」
任真子微微一笑表示他問的好便接著說道「答案肯定是有的,通常我們練功者如果遇上了奇遇,就是例如碰到了百年難的一見的藥物,或是得到高人前輩犧牲內力傳功給你等等狀況下,內功一日千里是可以預期的,可惜這類事情是可遇不可求,遇到了當作上輩子燒好香,沒遇到也不用太過怨天尤人,但是一般人想要突破內力提升倒是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菩提無相轉生之術。」
「那是什麼東西??」
只見任真子笑了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李白兩人當場昏倒在地「那你還說的那麼認真,真是的。」
面對李白的吐嘈,任真子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因為這一段話是我的師父跟我說的,當年我問你們太師父的時候,他只告訴我這個方法太過兇險,怕我到達練功瓶頸之時便會冒然一試,所以他絲毫不肯透露原委,但是他也說過,要是用這個方法並成功了,那功力就可以直接突破先天境界,到達所謂的仙道,簡單來說,就是變神仙啦。」
李白跟李泌聽了之後更是一心嚮往,兩人眼裡均露出閃閃發亮的眼神,而任真子不理他們繼續說下去「等一下再跟你們提太師父的事情,現在先暫時回到內功這裡來,當然光是練氣並不會讓一個人變強,我們還要配合所謂的外道來體現我們的氣,什麼是外道?就是配合五行產生的東西,你們先看這張圖。」
任真子攤開一張羊皮製成的太極圖,圖上寫著金木水火土五大行,而五大行中間則是一個大大的太極圖,太極之中又寫著天與地兩個字。
「你們看好了,金代表的就是兵道,所以使用兵器的人均是利用這一道來體現他的氣,而木代表的就是智道,大凡善用智謀者均是此道高手,水則是代表術道,各種法力道術均是這一道,火代表的是武道,大凡與戰爭有關之事皆是這一道,最後的土代表體道,用身體的一部分或全部當武器者都是此道,而一般行走江湖者大多是以金土居多水居次,木和火則大多是當文官跟將軍,不過這也不是這麼拘謹的,兼修者亦大有人在,只是大致上分個類而已。」
「師父,那圈圈裏面的天跟地是啥意思。」
「問的好,天跟地代表的是仙胎跟魔種,這兩個是牽動天下大勢的關鍵阿,現在先不解釋這個,留給你們太師父去解釋,來說說你們太師父,因為你們早晚要去找他的。」
「你們的太師父叫做太武真人,他總共收了三個徒弟,大師兄跟二師兄聽說都是武林中響噹噹的大人物,但可惜都已經仙去,而我是師父晚年收的徒弟,他收我的目的,據傳是因為他很無聊,所以想要找個人來打發時間。」
聽到這裡李白跟李泌均不約而同的覺得,這個太師父還真隨便阿,但是兩人也不打斷繼續讓他說下去「太師父收我的時候他已經九十歲了,現在大概已破百年之齡了吧…」
聽到這裡李白忍不住插嘴道「那他早就掛了,還要我們去找他做啥?」任真子聽到,馬上賞給李白一記爆栗。
「千年仙體千年壽,你太師父可是已經榮登仙界的人物了,不會那麼簡單就掛的,放心好了,他在我臨走之前曾經交代過要你們兩個前去找他,所以他還是繼續活在人間,應該啦,這也是給你們的第一個任務。」
李白一聽到任務就躍躍欲試開心的說「我要去,我要去。」
任真子見狀苦笑了一下說道「不只你要去,小泌也要跟著去,因為,明天就是你們下山的日子了。」
李白一聽原來賊老道居然是在趕人,馬上小孩子氣就發起來了「不要,不要,師父我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趕我們走?」說完眼角還帶著一點淚光,一副蓄勢待發馬上就要大哭的模樣。
而一旁的李泌也是錯愕不已,他搞不懂好端端的,師父為什麼要趕他們出門呢?
事實上任真子心裡也是百般不願意,畢竟都相處那麼久了,要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雖然李白常惹他生氣,但是教導這兩個孩子倒也是有相當的有趣,回復一下心中的情緒後便開口說「唉,這也不是我願意的,李白你命格太硬,只有命格硬過你的人,才有機會可以長期跟你在一起,剛好小泌仙緣深厚,所以我才會將你們兩個收做徒弟。」
其實任真子不敢說的是,李白因為是仙胎下凡福澤廣被,導致他的福份太重,反而容易壓到其他福分比他輕的人,也因此注定了他要面對比別人還要多得孤單。
李泌也是如此,但是他比李白幸運的是,李泌剛出生之時就遇到一位茅山道士,那名茅山道士看出他是仙胎轉世,就在他的天靈蓋上下了一道封印,讓他不至於影響到其他人,並告知李泌的父母說「這孩子跟道教有緣,將來要是有人要收這個孩子當徒弟之時,就必須要讓他走。」
所以後來任真子找上李泌之時,其家人也只好讓他隨任真子而去,聽完任真子的解釋兩人還是不太滿意,尤其李白更是噘著一張嘴在那裡生悶氣。
任真子只好開口安撫兩人「雖然說是要你們下山去找人,但是你們有空還是可以回來找我阿,又不是一輩子不相見了。」
任真子說完便轉身,自身後書櫃裡拿出兩本書來遞給李白跟李泌「這兩本就是師父給你們的禮物,太極道法錄是太師父留給我的,裡面的東西包羅萬象,但是主要是以道術為主,小泌你生性較靜,所以給你這本,而你將來修練應以水道跟木道為主,而這本劍譜就給小白,這是師父嘔心瀝血之作。」
任真子邊說臉上也變得意了起來,不料李白看到封面之後卻說「這什麼鬼阿,任真劍譜,好爛喔,我不要,還你。」
聽到這句話任真子立刻火冒三丈「什麼?死小鬼還敢嫌,這可是師父拼了老命才拿到的劍法,你不感謝就算了,居然還不要?」
「因為名字真的很鳥唄,你該不會是怕我忘了你的名字,才故意這樣取的吧?」
李白邊說臉上邊露出被我猜到了吧的表情,任真子被他說中心事臉上不禁一紅,只好再賞給李白一記鐵拳來平復心情了。
李白一邊撫著傷口一邊問道「好痛,師父你不是說要教我們劍法嗎??」
「說實話,師父的劍法也只能算是中手,你太師父當年費盡千辛萬苦才讓我學會一招紅蓮斷,反倒是打坐修禪上我比較有所進展,劍譜用看得我都很懂,但是要在手裡使出來就是不行,當年太師父教我劍法,教到當場把木劍折斷,後來他改教我輕功才好一些,至於內功心法,不是我愛自誇,本門的止水靜心訣可是一等一的,拿來配合外道修練更是事半功倍。」
李白驚訝道「哇,有沒有這麼厲害阿,那代表我現在很厲害了嗎?」
任真子聽完之後笑了一下「別傻了,你們要是遇上毛賊還可以自保,但是武林中隨便來一個三流好手,就可以輕鬆幹掉你們了。」
「那我們豈不是很弱。」
「沒錯,所以給你們一句忠告,遇上高手,先跑再說。」
「這感覺很遜耶。」
「是很遜,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先想辦法去好好練這本劍法,再去想怎樣做會比較帥,不過等你們找到太師父之後,他應該就會教你們更高深的劍法了,這邊有兩個錦囊,你們拿著,要是遇上麻煩時就把他打開來看,你們太師父最後是出現在蘇州的法華寺裡,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那裡了?不過你們可以先去那裡找看看。」
說完任真子便打了個哈欠「嗯,說了這麼久也累了,我先休息一下,你們先看一下那兩本書吧,有問題再問我。」於是李白跟李泌便開始看起那兩本書來了。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京城風雲(上)
京城最繁華也最寸土寸金的南區裡,卻有一棟大宅子坐落在其中,顯示了這家主人並非凡人,門口的警衛跟石獅子,更說明了其主的不凡,可是今天門口卻是異常得冷清,不但沒有人看守,門口更是高高的掛起了白色的大旗,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字:奠。
這個字說明了這家人正在辦理喪事,寒冷的西風似乎為了呼應這一副景色,吹得也更加猛烈了,靈堂之前一名老者正頹然的坐在前面,他眼前的棺木裡正裝著他最心愛的長子。
本來他是應該比眼前的愛子更早進入這口棺材的,無奈造化弄人,白髮人尚健在,黑髮人卻進了棺材,一想到此處老人不禁又是老淚縱橫,此時一雙有力的大手搭上了老人的肩膀說道「逝者已逝,游大人請節哀,千萬不要累壞了自己身子了。」
說話者是一名黑色勁裝男子,長得一副虎頭豹眼的樣子,腰上還纏著一段白色的束帶,一看就知道此人是練家子模樣,老人抬起頭來看了看男子便點了點頭,擦去方才的眼淚說道「原來是霜護衛阿,唉唉,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如今他卻先我而去,怎叫我不傷心?」
「游大人應以身體為重,為一不幸病倒了,不是更糟糕嗎?」原來老者正是當今宰相游燕飛,而方才那名勁裝男子正是朝廷分派給他的密衛叫做陳霜。
唐代自太祖以降在皇帝之下,皆設有密衛一職,本來稱之為隴西校衛,因為這一批人是最早隨著太祖一起打天下的人,都是隴西的子弟,也才會有這個稱呼,太祖對其亦最為信任。
在取得天下之後,太祖李淵便特別編列了密衛一職,以守護皇帝的安全,設有總校衛一人,其下統轄鑲金校衛三人,而在鑲金校衛之下又有鑲銀校衛三十人,受鑲金校衛管理。
而鑲銀校衛則各自統領一群鐵衛合計三百人,他們之間的官階區別十分簡單,一般鐵衛身上會繫灰色束帶表示身分,鑲銀校衛是繫白色束帶,鑲金校衛則是黃色束帶,至於總校衛則是黑色束帶,上面再以金邊白底繡上--隴西秘密總校衛七個字。
雖然這群人的人數不多,但是因為他們是暗中負責皇帝的護衛工作,所以每個人的功力都十分高強,連鐵衛都有至少江湖中二流高手的實力,而總校衛跟三個鑲金校衛更是早已進入先天境界。
這些人除了皇帝的維安工作之外,還會負責一些見不得光的地下工作,所以一般江湖人士稱這些人叫做--龍牙。
意思他們就像是皇帝的爪牙一般,而皇帝也給予他們極大的權利,除了皇室子弟及正二品大員以下之官員,鑲銀校衛均有先斬後奏之權,朝廷中的文武大臣亦會受到密衛守護。
游燕飛身居中書省要職,自然要受到密衛保護,這次游燕飛喪子,皇帝更是特別指派了兩名鑲銀校衛帶著二十名鐵衛前去守護,方才說話的男子正是其中一位鑲銀校衛。
陳霜看著眼前的牌位上面寫著一個很熟悉的名字--游昇陽,他內心暗想,一個朝廷大臣之子,為何會和鐵劍門扯上關係呢? 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卻不知道,原來游大人與鐵劍門有關係阿。」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游燕飛的心,因為一切的事情可說是始於鐵劍門也終於鐵劍門阿。
原來當年游燕飛尚未及第之前,曾經一度窮愁潦倒在長安的街頭,以賣書畫為生,當時尚未創立鐵劍門的項門主,也剛好在那個時候來到京城闖蕩江湖,某次項門主中計被仇家追殺之際,剛好逃到游燕飛的家附近。
當時的游燕飛憑著一時衝動收留了負傷的項門主,項門主當然是感謝不已,後來為了報答游燕飛的恩情,項門主回到老家變賣家產,來幫助游燕飛可以專心考試,游燕飛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一舉考上進士。
就在游燕飛開始任官之後,他也開始幫助項門主創立鐵劍門,算是報答恩情,游燕飛憑著自身的才幹一路當到二品大員,都是因為他奉公守法凡事皆秉公處理,也因為這個原因,在不少人的眼中他是個非常麻煩的人物。
當然這段期間內游燕飛看盡了官場的黑暗,他雖然想逃離,但是卻沒辦法,因此他只好將游昇陽送到鐵劍門去,一方面希望他可以學習劍術以自保,二來是希望他可以遠離官場上的這些是是非非。
由於往日的情誼,項門主也允諾游燕飛將會傾囊相授,並且不讓游昇陽涉及江湖事務,沒想到游昇陽到了鐵劍門之後,卻愛上了門主的女兒,本來他們倆正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沒想到游燕飛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大發了一頓雷霆,並且不允許他們在一起,原因就在游燕飛始終認為,項門主乃江湖中人,自己是朝廷上品大員,雙方要是結為親家,恐怕會貽笑大方。
項門主在得知游燕飛的反應之後,也由一開始的支持到中立,最後亦轉而反對這們親事,二人只好在無可奈何之下,趁著項門主閉關修練之時雙雙私奔。
沒想到韓俊彥為了怕師父責怪,會選擇僱用九幽來追殺他們,造成他們兩個一起送了性命,成為一對亡命鴛鴦。
如今遺憾也已經造成,不管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游燕飛心中的苦澀絕非言語可以形容,只好在靈堂邊守護著愛子走過最後一程,聽到陳霜的這句話又勾起了游燕飛的思緒,只好忍著心底的苦澀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我不欠鐵劍門什麼,鐵劍門也不欠我什麼。」
陳霜也很識相,看到游燕飛不願提及這件往事,便逕自出去守衛了,只留下游燕飛孤獨的在靈堂上陪伴他的愛子。
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後,任真子再度回到禪房去,卻看到這兩個小子正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兩本書,他只好輕咳一聲示意他們,兩人見任真子回來便停止看書等他說話。
「你們兩個看完應該很多疑問吧?」兩人都點了點頭。
「那我來解決你們的問題吧,李白,你先問。」
「師父,我不懂你剛剛所說的五行,到底要怎麼知道自己適合練哪一樣阿?」
「這個問題非常好,其實很簡單,師父當年不是有看了一下你的頭頂嗎?其實每個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要是你頭頂的旋是向左旋,那就代表你可以使用地之力,也就是太極上地的意思,而向右旋的則是相反可以使用天之力,通常凡人都只有一個旋,但是你跟李泌都有三個旋而且都是往右,所以代表你們肯定是不是凡人。」
「哇,旋越多越厲害阿,那滿頭是旋的,不就天下無敵?」
「不能說你錯,你有看過佛祖的雕像嗎?這就是一個例子,因為一個旋代表一種能力,而你們有三個就代表你們有機會精通三種能力。」
「不過要是很多旋的頭髮,不會禿一塊嗎?」
「並不會好嘛,你們不也沒有禿。」李白跟任真子一搭一唱,聊得十分開心,這次倒換一旁的李泌發問了。
「師父,那什麼是天之力跟地之力阿。」聽到這個問題任真子馬上咳了一聲趕緊回答說「咳,這個問題很好,天就是所謂的神之力,地就是妖之力,這裡的妖指的就是動物之力,神之力就是自然之力,簡單說,右旋的人遇到事情比較會用腦袋想,而左旋的人正好相反,使用直覺比較多。」李白跟李泌都點了點頭表示懂了。
「你們懂就好了,剩下的問題,等你們找到太師父再去問他吧。」任真子見時辰也不早了,便要兩人去睡覺,而兩人便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睡覺了。
隔天一早,任真子站在大門口準備送走他的兩個愛徒,李白跟李泌都不敢相信真的要離開師父了,但李白畢竟是經歷過生離死別的人,真要離開之時反而表現得比較堅強。
「那…師父我們要走了,你老人家要好好保重阿。」一旁李泌也跟著說話「師父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阿,我們一定會再回來看你的。」
任真子心裡雖然不捨,但嘴巴上仍要說道「你們也是,找到太師父之後要好好跟著他學習,不要讓我丟臉了,對了,這把劍你們拿著,師父真的沒什麼好給你們的了,只有這把紅蓮斷可以給你們,使用的方法我寫在劍譜裡面了,記住,遇到高手,先跑再說,保重吧。」
李白跟李泌不捨的向師父揮手道別之後,便開始踏上了傳奇一生的道路。
入夜的長安顯的比白天還要的寒冷,陳霜獨自守在東北角的暗處,寒冷的天氣讓他不得不運行一些內力在體內流轉,好讓自己的四肢保持隨時可以活動的靈活狀態。
正當陳霜因為無聊而抬頭看天空的時候,不遠處的鐵衛傳來了一聲悶哼,雖然聲音極為細小,但是仍然被陳霜給察覺到了,而那聲悶哼唯一代表的意思,就是有高手入侵這裡了。
陳霜馬上往傳出悶哼的地方趕去,果不其然,有一名鐵衛頹然倒在地上,眼前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身上卻沒有明顯的外傷,顯然對方是在一招之內取了鐵衛性命的。
這個訊息讓陳霜更加的警惕,因為這代表對方功力,可能跟鑲金校衛差不了多少,他拿起身上的笛子吹出一陣聲音,通知其他人前去保護游燕飛,自己也快速的趕往游燕飛所在的靈堂。
而他一路走過去所看見的鐵衛屍體居然已經高達五人,對方功力之深簡直不可思議,待到陳霜趕到靈堂時,卻見到另外一名叫做陳東的鑲銀校尉,已經在靈堂之前和一名白衣人交上了手。
仔細一看陳東身上卻已經有了好幾處傷口,對方則是好整以暇等待他的進攻,白衣人身上斑斑的血跡跟臉上鮮紅的鬼面具,在在顯示他殺了狠多人,而陳東感受到背後陳霜已經趕到,便大吼「來的好,我們一起收拾這個狗賊。」
白衣人只是冷冷的問了一句「游燕飛在靈堂裡對吧??」白衣人的聲音既沒有感情也沒有高低起伏,讓陳霜聽了頭皮直發麻,但是這也讓他想起了一個傳說,一個關於殺手的傳說。
「你是九幽??」
「我是。」
「那很好。」
「什麼很好?」
「殺你很好。」
陳霜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抽出身上的劍便往對方身上招呼,而陳東也順勢而上,兩人從左右一起夾擊九幽,九幽一邊揮劍隔擋一邊後退,諒是九幽也無法一次擋下兩個龍牙的攻擊。
陳霜的劍又快又急猶如天女散花一般,讓對手看的是滿天劍雨點點,而陳東的攻擊卻如同落石山崩一般,大開大闔的劈向對手讓九幽無法招架,面對兩名龍牙的攻擊九幽也只能隔擋。
突然陳霜一個變招改掃九幽下盤,陳東見狀也跟著改攻上盤,九幽只能往後退,卻驚覺背後是一面大牆,在此危急存亡之秋,九幽做了一件令兩人傻眼的事,他竟然把劍還鞘,之後閉上了雙眼站在牆的前面。
陳東跟陳霜看到這種情形雖然也覺得詭異,卻只能當成九幽已經放棄一線生機了,兩人手上的刀劍瞬間就要招呼到九幽身上,就在這個一瞬間變化陡生,九幽全身突然縮了起來,宛如一顆球一般,然後雙腳踏在牆上從兩人夾擊的空隙之中旋轉彈射而出。
陳東還來不及轉頭,九幽就出現在他的身後,九幽的劍在此時出鞘了,致命的劍,兩人都還來不及對劍產生反應,陳東的胸口就已經開始滲出一片血跡,而陳霜則趁這個空檔回身過來對付九幽。
「可惡,看我的三段龍牙破。」一瞬間九幽眼前的劍影斬擊分成了三道劈向九幽,道道致命,九幽僅能堪堪躲過,斬擊繼續往後飛去,在九幽身後的大石上留下了三道怵目驚心的痕跡。
但是九幽沒有時間去看那個可怕的痕跡,因為陳霜已經衝過來了,陳東跟陳霜雖都是鑲銀校尉,但是實力上可是差了一截。
銀尉之中共分成龍虎豹三大組,每組各自有鐵衛一百人,而在組之下,又照十個天干下去分十隊,其中攻擊力最強的首推龍組,虎組則是擅於防守,碰上戰事的話則是由這兩組互相合作,豹組攻擊力最弱但是皆擅於輕功跟隱匿,所以負責收集情報跟暗殺行動。
這次派來保護游燕飛的,正好是龍組的陳霜跟豹組的陳東,所以實力上會有差距是必然的,看到同袍倒下更激發起陳霜的鬥志,一劍一劍刺向九幽,雖然九幽面對如此猛攻只能緊守,但是他卻一點都不著急,因為九幽正在等,等一個殺人的時機。
陳霜見九幽遲遲不肯出手心裡也是厭煩,突然九幽一個不小心踩到陳東的屍體,因此腳步不穩而露出了破綻,陳霜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便馬上痛下殺手。
「三段龍牙破。」三道斬擊如同游龍一般撲向九幽,這次任九幽再厲害也躲不過了,豈知九幽不退反進,左手拿起劍鞘擋住斬擊的那一瞬間,劍又再度出手,心窩上面三寸之地,必死之地。
陳霜倒下了,如果這時有人問他誰是天下第一快劍,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說是九幽,可惜他再也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了,靈魂離開了他的身體,只留下一個不能言語的軀殼。
九幽甩了甩劍上的血跡將劍還鞘,便大步走向靈堂,靈堂之中有一名老者正背對著大門坐在地上,而他對於九幽拿著劍走進來也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甚至連頭都沒有回的嘆口氣道「唉,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九幽走到他的身後問到「你就是游燕飛??」游燕飛依舊沒有回頭,但是他卻回答了九幽的問題「正是老夫,我等你很久了,九幽。」
這句話讓九幽有點吃驚,雖然九幽的名聲很響,但也只侷限於江湖中人知道,沒想到游燕飛居然會知道他的存在,而且更令九幽驚訝的是,游燕飛接著說出的話,更是令他難以置信。
不要哀求...努力爭取...若是如此...終有所獲
京城風雲(下)
「幫我殺了鐵劍門主。」游燕飛對九幽提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要求,九幽鬼面具上雖然看不出表情,但是內心卻充滿了疑惑,接著游燕飛轉過頭來面對九幽說道「因為就是他毀了我的一生。」
游燕飛充滿了怨毒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的望向九幽,顯見他對鐵劍門主是真的怨恨,九幽很少過問買主跟貨物間的恩恩怨怨,原因就在,買主通常會自己說出來給他聽,而且每次都是又臭又長,這令缺乏耐心的九幽而言,根本是種酷刑。
但是當事人游燕飛可不這麼覺得,累積這麼多年的情緒,他非得找一個出口好好的發洩一番才行。
「他自以為了解我,當年他變賣家產幫助我考試,又把我的兒子收為大徒弟,甚至還想把女兒嫁給我兒子,狗屁狗屁,他都以為這是在給我面子,我不需要他的同情,他就是這麼自以為是的瞧不起我,混帳狗屎,我已經不是當年住在破瓦巷的窮小子了,呼呼呼。」
埋藏在心裡的話一連串說下來,倒是讓游燕飛上氣不接下氣得喘著氣,只見九幽面無表情的伸手往懷裡一摸,拿出價目表便開始查價「找到了,鐵劍門主項國柱,三千三百五十兩。」
游燕飛二話不說馬上答應「沒問題,我書房的桌子底下的暗格裡有一個箱子,裡面的銀子大概有三千五百兩,都是我為官時存下來的餉銀,你都拿去吧,現在你可以動手了。」
九幽微微點了點頭,右手舉起,快捷無比的一劍刺入游燕飛的心臟,亮晃晃的劍身插在心上三寸之地稍縱即逝,游燕飛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便已死亡,劍身抽出,銅板大小的傷口,游燕飛無力的往後倒去,生命正在迅速的抽離他的身體,但是他的靈魂正伴隨著他的愛子而去。
九幽收劍離開靈堂後神秘的消失在暗夜之中,只留下滿園子的屍體,跟一對在不同時間但同樣死在他手上的父子。
清晨的京師內,本該寧靜的早晨,卻像是炸了鍋的的鍋子一般得沸騰,原因就出在有朝廷命官被人在夜裡給殺了,而且兇手連守衛都不放過,游家上下一共死了二十三個人,但是看在江湖人士眼裡,又是另外一回事。
「聽說這次也是他下的手阿。」
「果然沒錯,我也猜是他,也只有他才有這種能耐。」
龍鳳酒家的二樓裡有一群江湖人士正圍在桌邊討論這次的事件,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九幽下的手,但是這次九幽幹的事真得太駭人聽聞了,讓他們不由得想要知道更多內容,所以很多人都聚集在這裡討論。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開口說道「我聽說游燕飛死的時候,旁邊還躺著他兒子的屍體。」
「這個我也有聽說,而且,這次死的都是龍牙,共二十二個人阿。」
「二十二個都是他幹掉的?你沒有說錯吧?都是鐵尉?」
「確定都是他下的手,而且他們之中有兩個銀尉,其中一個還是龍組的,加上游燕飛,共二十三個人,全部無一倖免阿。」
「那背後買兇的到底是誰?」
「很多人都有可能,畢竟那個老頭,可是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阿。」
「這次他死了,最大的得利者,應該是中書省的人吧,又有人要升官發財了。」
「恐怕這次下手買兇的就是中書省的人了。」
「不過這次他做得這麼過火,恐怕三金要出動了吧。」
「可不是,搞不好連那個人也會出手,看來京城又要開始戒嚴了,畢竟這可是在天子腳底下殺人阿。」
「我還聽說了一件怪事…」
「喔?說來聽聽看。」
男子左顧右盼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聽說阿,連游燕飛他兒子也是死在同一個人手上,因為那時候他正在為他兒子守靈,但是被人發現屍體的時候,他跟他兒子的傷口位置卻是一模一樣的。」
「看來這件事讓官府有的頭痛了。」
他說得沒有錯,伍清明的頭真的很痛,而且痛到想要在九幽的臉上狠狠的打一拳,因為游昇陽的事好不容易告了一個段落,鐵劍門找了一個替死鬼交給伍清明之後,好不容易才將這個案子當作結案送交刑部,沒想到這時候卻又發生游燕飛的案子,而且死法還一樣,簡直就像在整個衙門的臉上甩巴掌一般。
加上這件事有牽扯到龍牙,因此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只好趕在案件送付刑部之前攔下公文,將案子裡的兇手改成疑犯,再補上一句,真兇目前尚未確定,再送付刑部。
伍清明坐在游家的靈堂裡,看著手下來來去去,他突然覺得好累,接下來的手下的報告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報告伍副頭,我們發現死者書房裡面有一個箱子不翼而飛,根據他老婆的供述,那裡面都是死者生前辛苦存下來的銀兩。」
「你是指…這是殺人取財的案子??」連伍清明都不太相信這個答案。
「呃…照樣子看來,好像真的是這樣。」小兵有點疑惑的回答了伍清明的問題。
「那我問你,他的身手可以殺掉這二十三個人,再從容的離去,為什麼他還要殺人?他大可直接把錢拿走阿。」
「嗯,我想是因為他臨時起意吧。」
「那就更不對啦,那箱子的錢沒三十斤也有二十斤,他要搬這些東西走豈不是很麻煩?更何況要揹著這些東西離去。」
「我猜他應該有幫手…」
「你當滿屋子都是死人嗎?他有幫手的話,一個殺人,一個拿錢,這樣不是更省時省力,但是除了放哨的那幾個之外,死人全都在靈堂附近阿。」
「那…那…那,我就不知道了。」
「算了,這已經不只是我們的問題了,接下來龍牙就會有人來跟我們接觸,然後把這件案子給接過去辦了。」
「龍牙阿,那換九幽有麻煩了。」
「那可不一定,這次的九幽不簡單,光看他殺這些人的手法就知道了。」
「這樣很厲害嗎??」
「這二十幾個人都站在那邊讓你殺,你也不見得可以殺得這麼準,假如你拿一條線穿過這二十幾個人得傷口,你就會發現,全部都在同樣的位置,這已經超越準而到達神準的境界了。」
「原來如此,那伍副頭辦得到嗎??」
「我要是辦得到我還跟人家當啥子副頭?早就去當龍牙首領了,他這一手功夫可能至少要那個金尉才有辦法跟他一較高下。」
兩人談到一半西門燕就趕到了,伍清明忙著迎向西門燕說明案情,而西門燕也耐心聽完整個事件。
「看來這也是九幽下的手阿,我開始對這個人產生興趣了。」
「燕少阿,我看這件事遲早龍牙的人會插手,不如就乾脆放手給他們辦吧,這樣我們也省的沾這身腥。」
「可是我們都追查到這邊了,這時候放手,有點可惜阿。」
「燕少,不是伍老倚老賣老,但是這個人實在是我們碰不得的阿。」
「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但是我還足以自保,你也知道西門家的武功可不是花拳繡腿吧?」
「我知道燕少很厲害,但是…」
「好了,閒話休提,我現在要回去查資料了,這邊的完整驗屍報告完成之後,再交給我一份吧。」伍清明雖然不甘願,但是口頭上仍然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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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邊的老樹下,相同的一輛馬車依舊停在那裡,但是這次馬車內卻不見上次的兩名中年男子,反倒是一個年輕人坐在裡面獨自飲酒,對於九幽一樣如風一般的出現在馬車裡面,年輕人似乎並不感到驚訝,並對著九幽微微一笑,笑得非常好看,也非常有魅力,而且他很有禮貌。
「你好,我是李小石,今天代替兩位大人前來。」
對於這種人九幽還是用他一貫的冷漠態度冷冷的說「代號呢?」
「落燕,是吧?」
「嗯,沒錯,事成了,後金五百兩呢?」
「不好意思,你可以等一會兒嗎?因為銀子有點重,我另外派人送過來。」說完又對著九幽歉然一笑,九幽點頭表示可以,之後便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邊等待。
果然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遠處便響起了陣陣馬蹄聲,但是聽那啼聲來者似乎不只一人,仔細一聽居然高達三十人以上,九幽不語,鬼面具轉向年輕人並用冷冷的眼神望著他。
然而對方似乎是沒有感受到哪股冷意,還是依舊保持著很好看的笑容,指著馬車外面,示意九幽要注意了。
「希望你找來的是真正的高手。」
「相信不會讓大人失望的,請。」
九幽身形一動便向馬車外飄逸而去,劍已經握在九幽的手裡了,三十幾個騎士全部蒙面,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身分,而騎士們遠遠看見白衣人自馬車出現,更是趕著往前。
九幽看到騎士衝過來不但沒有逃跑,反而更往騎士隊伍裡面衝過去,為首的蒙面騎士還來不及看清楚眼前的白衣人是如何出手的,便已中招墜馬,他的屍首更被後來的騎士給踩個支離破碎。
「散開,包圍他」蒙面騎士中有人大喊,而剩下的騎士也不慌亂,馬上散成一圈圍住九幽,可見這群人全是訓練有素的騎士,九幽不慌不忙看了一圈,發現東南角露出了一點破綻,想必是剛剛那個被他幹掉的騎士所留下的空缺,趁著尚未有人補位之時,猛然像東南方奔去,騎士首領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馬上喊道
「擋住他,不要讓他跑掉了,快上阿。」
眾人大吼補上那個位置,卻是為時已晚,九幽右手持劍,左手卻暗自捏了三個鐵蒺藜,待第一個騎士補位上來之時,便射出第一個打在馬眼上,第一個騎士隨即摔馬。
九幽又更靠近了東南角一點,第二個騎士見狀馬上又要補位,九幽馬上又是一顆鐵蒺藜射出打在馬腿之上,第二個騎士的馬匹吃痛,馬上立了起來將騎士甩下馬,這時候後面的騎士已經追上來了。
九幽沒有轉身,但是一記暗器卻破空而去,為首的一名騎士雖然舉劍隔擋,但是卻擋不住那枚暗器,劍身應聲而斷,暗器確實而準確的打入騎士體內奪走了他的生命,而剛剛這些行為全部發生在一瞬之間,九幽的身形已消失在黑暗的森林裡。
「哼,人家都說九幽有多厲害,也不過爾爾,碰上我們還不是要腳底抹油,把他給我找出來殺了。」
「是。」眾人見到九幽逃跑,精神都是為之一振,便大聲的呼應首領的話,如狼似虎般的追進森林裡。
「他奶奶的…這小子倒是很會跑…」,一個騎士一邊嘀咕,一邊搜尋著九幽的身影,嗖,利物破空之聲自後傳出,蒙面騎士還來不及回頭便已倒下,九幽的劍已然悄悄收回,再度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越來越多騎士無聲的倒了下去,暗夜的森林裡充滿了殺機,轉眼間,蒙面騎士只剩下不到十五人了,為首的騎士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便張開喉嚨大吼「集合,大伙兒集合,九幽那狗娘養的還在這裡,去你媽的,有種出來一決勝負阿,狗雜種。」
最後的三個字雖然是最普通不過的髒話,但是卻引發了九幽內心最陰沉的殺機,他決定不只要殺了這些人,更要讓為首的那個人生不如死,受盡折磨,卻不能乾脆的死去。
九幽現身了,他手裡有一柄劍,但是蒙面騎士們卻看不清楚這柄劍,原因就出在九幽的劍太快了,而在他出了第一劍之後,他們就都一起失去了光明,現場一陣哀鴻遍野。
「我的眼,我的眼阿,好痛阿。」眾人眼上均是兩道血痕,配合上騎士們絕望的哀號聲,現場化為一幅完美的地獄修羅圖,看不到的騎士們,開始拿劍亂揮,不少人因此砍到了同袍。
為首的騎士更是悲慘,九幽第一時間奪走了他的光明之後,又迅速的挑斷他的手腳經脈,奪去了他的自由,只留下一張嘴尚能兀自叫罵,他想要砍殺他的敵人,手卻提不起劍來,想要逃離這個地方,雙腳卻是同樣不聽使喚,他只能以他的一張嘴咒罵著眼前的敵人。
正當九幽肆意的虐殺這群人時,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令九幽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劍。
「到此為止了,九幽。」方才在馬車內的那位年輕人,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黑色的武士服,並自九幽的後方緩緩的逼近,步伐不疾不徐的慢慢靠近九幽,而九幽也感應到,這個年輕人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他每九幽靠近一步,九幽身上的壓力便增加一分,當九幽轉身面對這個年輕人之時,他確定了一件事,這個人是絕世強者,而且是他自開始殺手生涯之後,目前為止所遇到最強的絕世強者,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實力可能更在九幽之上。
九幽在顫抖,他體內的血液在沸騰著,那顆渴望戰鬥的心,在呼喊著砍殺眼前的敵人,但是九幽不急,一點都不急,對方既然找上門來,便不怕他會跑掉,一甩劍上的血跡,九幽再度回劍入鞘並屏息以待。
李小石也察覺了這一點,他的內心也為了找到好對手而激盪著,但是步伐卻更加慎重了,一步,兩步,三步,終於到達兩人鬥氣的臨界點了,雙方的氣息正在大氣中猛烈的摩擦發出吱吱的聲音。
既然到達兩人交兵的距離,不需要言語,雙方便已然出手,劍影交錯一招互套虛實,雙方各往後退一步,李小石回劍換氣,將劍尖一轉單手持劍齊眉。
「野火燎原。」一點火星自劍尖竄出,瞬間佈滿了整個劍身,即使遇風也不滅,接著李小石身形一轉,便如同砲彈一般激射出去,一道火龍也如同龍捲一般張牙舞爪的撲向九幽,九幽只能狼狽的揮劍隔擋。
點點火星不斷的燒向九幽的衣服,一件漂亮的白衣早就給燒得不成模樣了,但是九幽不在乎,九幽正在觀察,他在觀察對方的弱點到底在哪裡?李小石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收劍之後再度變招。
「繁星點點。」
殺招已出,劍尖在殺到九幽面前時突然散開來,夾帶著劍上的火焰,讓九幽頓時之間有如置身在一片銀河之中,滿天的星光一閃一閃的揮灑在天際,更像是小時候打翻七彩的糖罐子般灑了一地煞是好看。
但身處中心的九幽卻無心欣賞這片美景,因為這是必殺的一招,也是李小石最強的一招,九幽彷彿看見了死神也在那片銀河當中跟他招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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