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膽小鬼

「你覺得兩個人分手之後，應該維持怎麼樣的關係比較好？」我說。


「這個…要看情形吧。」D謹慎的說道：「比如說，兩個人如果認為彼此個性不合而協議分手，之後當然還可以保持朋友的關係囉。但是如果是有第三者之類的，吵吵鬧鬧的分手了，之後要當朋友應該是很難的吧。」


「所以你覺得，維持朋友的關係是最好的？」


「當然啊，誰都不願意把曾經最喜歡的人當做是陌生人吧？」


「D，我必須說你完全錯了。」我說，「應該從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才是。」


D愣了一下，說道：「你還好吧？怎麼不太像你會說的話？是不是昨天沒睡飽？還是沒吃晚餐，腦袋缺氧？」


「我好的很，你先聽聽我說的有沒有道理。」我說，「如果是很平和的分手了，維持朋友的關係，難保以後不會舊情復燃，搞不好沒多久又在一起了，在一起之後發現當初分手的問題還在，又得協議分手。所謂江山易改，何必呢？另外，你也不知道後來交往的對象，會不會因為你和舊情人講電話或是聚餐而吃醋，即使你們只是朋友。如果是吵吵鬧鬧的分手了，要當朋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這部份我看也不用我多說了。」


「那麼兩個人曾經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就這樣忘記了嗎？」


「我沒有說要忘記啊。你知道有一種東西叫回憶，那段時光就存在那裡面。可是你也要知道一件事，那段時光在一起的，是緊緊相繫，是希望永不分離的兩個人。也就是因為這樣，那段時光才會快樂，才值得留在回憶裡。分手了，那條線就該斷了。」


「是嗎？斷的了嗎？」


「是有點難。」


「現在換你聽我說，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D說，「你的疑慮，你的陌生人理論，全部都來自同一個原因，只是因為你斷不了那條線，其實根本沒人要你斷了那條線，一切只是你心中有鬼。你害怕見到她快樂的表情，你害怕見到她找到另外的幸福，你會嫉妒，你會埋怨自己沒有辦法給她快樂與幸福，你擔心有一天你必須承認分手的決定是對的。總而言之，我只能說你是個，膽．小．鬼。」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D，有時候我真的很想扁你，可是又找不到理由可以扁你。」


「好說好說。」D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