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前面說過，阿梅這個女孩子很特殊。
她的嗓子很特殊，聽過她聲音的客戶九成以上會愛上她。
不過尋音而來的男客人大部分都會因為她佔用地球面積超過正常女人的一倍而退縮。
我很度爛那些男人，沒一個有種的，阿梅的優秀哪是你們這些死阿宅和死老頭可以體會。
如果阿梅減重二十五......不，二十五這個數字是前一陣子的事了，現在是三十五，如果阿梅減重三十五公斤的話，你們這些死阿宅和死老頭有機會嗎？
當然，這只是我在發牢騷。
沒辦法，最近生意真的有點差。
因為阿梅最近太忙了，常常不在車行。
我問饅頭大耶，阿梅哪裡去了？
「阿栽？聽說最近常常去給人家處理事情。」饅頭大耶火氣不小，因為最近的賣饅頭的那家店的饅頭西施要訂婚了，常常不在，這讓他心理十分不平衡。
饅頭大耶差不多四十歲上下，沒有結婚，性經驗豐富（這是他特別強調的一點），技巧高，又持久（這也是他要求一定要補寫上來的，他說搞不好會有識貨的女人看到這一篇），重點來了......
饅頭大耶沒有馬子。
他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就是在車行右側一百公尺遠的饅頭西施。
理由有兩個，第一，饅頭西施會做饅頭。第二，饅頭西施笑起來的時候胸前的饅頭好比十級地震。
所以饅頭大耶每天都去吃饅頭，順道說笑話看十級地震。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訂婚結婚，饅頭西施居然被追走了，而且要火速訂婚，對方是開卡車的運將。
孔子說同行相忌，計程車司機和卡車運將應該也是同行的關係，會相忌是再自然也不過了，更何況事情牽涉到一個有十級地震威力的馬子，不要說相忌，沒相殺就很有氣質了。
所以饅頭大耶這幾天情緒一直不好，不過我也沒辦法，畢竟他要的是會地震的波霸，而我除了能幫他買波霸奶茶之外，什麼也沒法做。
「饅頭大耶，什麼處理事情？阿梅要處理沙米代誌？」我故意把話題集中在阿梅身上。
「阿栽，唉......查某人沒一個正常耶啦，像我這種凍四十五分鐘的好漢也不會看，去看沙米卡車司機，卡車司機有什麼好，那麼常的時間在外頭運貨，四處奔跑，有一天喔一定會出代誌啦，哪有咱計程車司機那麼好......」饅頭大耶喃喃自語。
我趕緊往休息室裏頭走不敢接話，俗話說女人失戀就是失去世界，而男人失戀會失去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饅頭大耶再念下去，我們車行就要完蛋了。
每一通打進來的電話他都和客人撈撈叨叨的說起饅頭西施的無情無義和他的真心真情，一大半天下來，我們連一趟車子都沒出去過，最後還是頭耶出面，給他從頭巴下去，然後換成頭耶自己接客，這才有了正常的出車。
幸好隔天阿梅回來車行了，我特地買了一份早餐給她，順道問她最近在忙什麼，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正在「處理」那個男的？
「我正在處理的是個男的沒錯，不過年紀很大了，我想一下......快七十了吧。」阿梅一口咬下三明治，然後喝了一口冰豆漿，一份早餐加飲料兩口就沒了。
看著阿梅看我的眼神，我不自覺的吞了一下口水，趕緊呈上手上的另一份早餐，阿梅神情自若的接過，這一次吃的比較慢，花了一分鐘。
雖然我很心疼那份饅頭夾蛋，但我仍是抓到一個重點，阿梅剛剛說他處理的男的已經快要七十歲了？
這個念頭剛剛從我心中升起，馬上就化為一股憐憫的念頭盤據在我稚嫩的幼小心靈，天啊，阿梅才二十來歲，居然就和快要七十歲的男的圈圈叉叉，那個那個，又那個那個，天啊......
我無法置信的看著細嚼慢嚥的阿梅，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來回三次之後，我問阿梅：「那個男的...快要七十的那個...好不好處理？」
阿梅聽到我這麼問，靈巧的拇指和食指快速把剩下的饅頭全部塞進她的嘴裡，說了：「唉......難阿...隆七老八老了，不知道在堅持什麼，讓我搞那麼久，實在是難搞......」
我瞠目結舌，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嘴巴裡頭都是食物，說出來的聲音字正腔圓，和平常沒兩樣，太神奇了。另外一方面是她居然可以和一個七八十歲的阿伯搞那麼久，還可以這麼...這麼......我想不出形容詞形容我現在的感覺，看到這裡，任何人都應該懂得我的意思。
「阿傑啦，你那個是什麼目色，阿梅是勒說伊去幫人家通靈啦。」路過的檳榔大耶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想歪了。
是的，前面說過，阿梅的特色有好幾個，除了聲音可以比擬美人魚誘惑打進來的客人之外，還有淹田級數的喝酒能力，最後就是通靈。
你沒看錯，通靈，通靈的通，通靈的靈。
我相信檳榔大耶說出來的時候，我的表情一定很怪，所以他拍拍我的肩膀，給我信心，給我力量。
不過他的內力實在太強了，震得還沒吃早餐的我膀胱一陣舒軟，尿意頻傳。
根據檳榔大耶的說法，阿梅通靈的能力絕對是「仆囉」級數，上至至聖天尊如來佛祖媽祖三山國王各路仙神，下到路過小鬼甚至是流浪狗鬼她都可以溝通，如果遇到不聽話的傢伙，隨便教訓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這麼厲害？！我飄了阿梅一眼，心中決定從明天開始多買一份早餐給她，算是預先投資，省得以後要求她不好開口。
這時我突然虎軀一震，腦中的思緒比起平常加速百萬倍，眼前一幕幕的影像猶如3D立體電影一樣的劃過我的眼前。
所有畫面都是每天早上每一個進來車行的司機都會給阿梅一包早餐，原來，除了我之外，每個人都知道阿梅會通靈，原來，每個人都在做預先投資，原來，每天早上阿梅桌子上那麼多早餐是這麼來的。
原來，以前阿梅是沒那麼胖的。
我的媽阿，阿梅一個人每天都吃六份早餐，她要是能把體重維持在八十以下，那都算是無上天尊至聖先師過路城隍王爺賈柏斯顯靈了。
話說到這裡，這些都不是重點。
畢竟，阿梅不是我馬子，就算是她胖到兩千公斤也壓不死我，而且我也沒有遇到鬼魂纏身狀況，暫時也不想換房子看風水或是結婚看八字，短時間內還用不到阿梅，所以我很快的買了一份早餐之後，來到休息室等客人上門。
今天的生意很普通，大概是最近那一件新聞的關係，台北有個計程車和客人吵架，從後面撞死那個客戶，新聞媒體連續轟了幾天，結果我們生意掉了不只三成。
這真是見鬼的邏輯，計程車司機殺人你就不搭計程車，那醫生開刀開錯腳，你怎麼還上醫院？每個行業的人都馬是有好有壞，因為這樣子不搭計程車，那......那......那就算了......
說到底我只是個小計程車司機，抱怨歸抱怨，還沒什麼偉大的抱負味全台灣的司機平反什麼的。
阿梅一面吃早餐一面接客......接客人的電話，不過電話分兩種，一種是叫車的，另一種則是找她辦事。
我觀察了一下，阿梅的電話其實不少，可見她的辦事功力有口皆碑，檳榔大耶告訴我，只要牽涉到靈異事件，沒有阿梅辦不了的事情。
「真的假的，有那麼厲害？」身為最菜司機的我是車行裡頭唯一一個沒見過阿梅辦事的人，些許懷疑不足為奇。
「阿傑，隔壁的阿娥生意好不好？」檳榔大耶說起阿娥時候眉飛色舞，渾然忘記上次的人妖豔遇事件。
阿娥在隔壁賣鵝肉麵，一家不到三十坪的小店面需要用到七八個員工，每天外頭排隊的人潮不僅需要警察天天來開單，在吃飯的時間，檳榔大耶還會充當交警維持秩序，順便訓斥那些企圖偷拿客人買的麵的小偷，生意不只是好，那是好到見鬼了。
「哼哼，我給你講，那家店一年前一天來不到十桌客人，阿娥買的鵝都當祖母了還不用殺，生意奇爛無比。」旁邊的饅頭大耶精神好一點了，加入我們的話題。
喔？這太不可思議了，用我不專業的眼光來看，像阿娥鵝肉麵這種俗到爆的店面，要成長到這種業績，如果不是在湯裡頭加毒品，起碼需要數十年的精深功力，要不然就是要買通記者，寫假新聞，買版面，欺騙消費者才有辦法搞那麼多人來吃麵，以前生意那麼差，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子的？
「隆碼是因為阿梅去她店裡頭看風水，短短一個月，生意三級跳。」檳榔大耶笑咪咪的說，好像阿娥鴨肉麵這家店是他的一樣。
我搖頭感嘆，阿梅實在是太強了，用聲音騙人，喝酒像淹田，還會通靈看風水，擠霸分啦。
隔天我上工的時候，來到車行卻發現櫃檯沒人，阿梅不在櫃檯接電話，休息室裡頭好像有人說話，我往裡頭走，一群人圍著阿梅，各個面容恭敬，氣氛莊嚴肅穆。
休息室裡頭喝酒用的桌子被推到另外一個房間，牆邊搬來一張四四方方的棗紅色木桌，旁邊兩張太師椅，阿梅面容嚴肅的端坐在太師椅上，旁邊頭耶也神情肅穆，拿著筆紙把阿梅說的話記錄下來。
不過阿梅這時候說出來的話既不像我常看的AV語言，也不像韓劇金三順的咕嚕咕嚕話，更不用說是國台客英四大語言，我完全聽不懂。
奇怪的是，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好像都聽懂了，阿梅嘴巴裡頭咕嚕刮啦說出來的怪聲怪調，每人聽到後都點點頭，怪了。
我用手肘碰了一下檳榔大耶，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阿梅現在有神附在她身上，大家在問事。」
檳榔大耶說阿梅的體質偏向靈體，有時候路過神明會降駕附身，這時候大家都會把自己平常無法解決的事情拿出來問，只要添一點香油錢就可以了，附近擠條街的人都知道，因為不定期，所以會來問事的人幾乎都住在附近。
這時候我看到阿娥正跪在盤坐的阿梅面前，誠心誠意的問：「請問仙尊，我什麼時候才會遇到我的阿拿答？」
阿娥的問題剛問出來，檳榔大耶的耳朵猛然一豎，來回抖了幾下，聽力瞬間升高幾倍，體內小宇宙爆炸，滿臉嚴肅的看著他們。
旁邊的司機都在看，沒人敢說話。
以下頭耶是翻譯的語言。
「你的真命天子已經出現囉，只是你沒注意。」阿梅說完這一句，端起桌上的威士比一口幹光，氣勢雄渾，豪邁俐落，絕不囉嗦。
阿娥乖巧的趕緊站起來，把桌上的威士比倒滿，又趕緊跪下問：「仙尊阿，到底是哪一個，我每天看那麼多人，也不知道是誰阿？」這時候的阿娥乖巧猶如隔壁讀高中的王小萍，清純可口，白拋拋，幼咪咪，渾然不像是個滿手鵝命的辣屠夫。
聽到阿娥這麼問，檳榔大耶的呼吸聲音變粗了，我看到他好像很想舉手說就是我啦就是我啦。
「唉阿，開車耶啦。」阿梅仙尊嘆口氣說，好像是怒其不醒，又像是感嘆萬分，一抬手又幹光一杯威士比。
我瞥了一下地上已經擺了五瓶空瓶子，阿梅的臉色一點都沒變，我不禁在心中給她按一個贊。
阿娥很想繼續問，不過後面還有別人排隊，所以只好站起來，順道奉上一包香油錢。
我瞄了一眼，那包紅包起碼有零點五公分厚度，如果都是一百，起碼有三千，如果是伍佰，那就是一萬五，如果全部都是一千的，阿梅今天晚上就要請宵夜外加KTV了。
接下來的問題很普通，不外乎是外面課業、事業和情愛的問題。比較令我意外的是隔壁街的自助餐老闆娘也來了，她的自助餐不是很大，不過很便宜，老闆自己煮菜，老闆娘處理大小事情，在附近很有名。
老闆娘撲通一聲跪下，哇拉拉就哭了起來，音韻高低起伏，輾轉流淌，淒淒切切，令人聞之鼻酸，心起憐惜。
「你勒哭杯喔，有沙米代誌趕緊說，林杯要來去囉。」阿梅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用鼻子哼了兩聲。
我眉頭一皺，心中的林組長也眉頭一皺，案情實在不單純，事情變得有點懸疑，仙尊好像沒有對別人這麼兇過，是不是老闆娘以前曾經在背後罵過阿梅胖子，所以......
老闆娘好像還要說話，不過仙尊的仙手一揮，手上的威士比灑在老闆娘頭上，先說了：「你不用說啦，凝家老猴討客兄啦......」
老闆娘傻了，我傻了，所有人都傻了。
老闆討客兄......
老闆娘還要問，不過仙尊不理會，直接喊下一個，老闆娘氣沖沖離開，看樣子老闆慘了。
最後一個是博士大耶。
博士大耶是我們車行裡頭學問最好的一個，據說有博士學位，平常除了開車之外還兼差開補習班，附近幾個巷子的高中生都是他的學生，舉凡國高中生需要學習的課業都沒問題，既便宜又大碗，在附近的腳條街道名聲不錯。
博士大耶噗通一聲也跪下了，「仙尊阿，我最近要買一輛二手車，請先尊指示。」
阿梅仙尊點點頭，幹光最後一杯威士比之後打了個飽嗝說：「往東南方去找，車行有一字『鐘』字就是啦。」
說完阿梅就醒了，把桌上所有的紅包全部放進隨身包包，揮揮手說：「散會散會，仙尊離體了。」
看到仙尊離開，所有人都散了，博士大耶高興的站起來，和頭耶、檳榔大耶一起商量買什麼車比較好。
饅頭大耶原本精神不大好，不過看到博士大耶要買車，登時氣力十足，精神百倍，嚷嚷著說要買車馬上就出發。
高雄市的車行一大堆，不過有個鐘字的車行就很少了，更何況在車行的東南方？
沒三分鐘頭耶就問到車行的位置，說叫做「鐘」二手車行。
鐘？二手車行......
我雖然是個菜鳥司機，但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會把「鐘」這個字用在鐘錶行以外的扛棒上頭，怪了真的是。
沒半天時間，車子買回來了，二手小黃，二十六萬的福特，外觀不錯，已經整理過了，登記一下馬上就可以上路。
博士大耶大贊仙尊實在是有告厲害啦，喜孜孜的上路了。
不過另外一個問題很快的出現，不是車子不好，而是生意不好，連續幾天的時間博士大耶收入都低於一千塊，這很奇怪，不可思議的低記錄。
頭耶眉頭一皺，想不出來原因，既然車子沒問題，為什麼生意突然變差了呢？
饅頭大耶眉頭一皺，拿起桌上的鍋貼放進嘴巴，他最近不吃饅頭，因為附近搬來的一個新的鍋貼店，裡頭老闆娘的女兒三十歲，未婚，水瓶座，喜歡沒有嘴的貓，也喜歡臉書團購喝下午茶，更喜歡會開車的熟男。以上都是饅頭大耶告訴我的。
檳榔大耶眉頭一皺，看他的表情大概是還在想怎麼告訴阿娥，他就是那個開車的。
我也眉頭一皺，最近車行裡頭的蚊子變多了，而且饅頭大耶嘴巴的蒜頭鍋貼味道真的很重。
阿梅走過來，伸手把桌上的鍋貼全部放進嘴巴，用清晰甜美的聲音說：「你不用想了，我知道原因。」
「喔？」
「喔？」
「沙米......」
「仙尊...」
第一個喔是饅頭大耶，因為他的鍋貼被吃光了，那是他的愛心蒜頭鍋貼。
第二個喔是頭耶，因為他剛剛吃了蒜頭鍋貼，肚子有點不舒服，喊完之後就衝去廁所絡賽。
「沙米......」這句話是原本蹲在廁所裡頭的客人，他被頭耶從廁所裡頭丟出來，褲子都沒穿，當然也沒擦屁股，他要說的是「沙米代誌......」。
最後一個喊仙尊的人則是外面的老闆娘和老闆，他們已經吵了好久，仙尊說老闆討客兄，老闆娘只花了三十七分十秒就讓他招認，不過老闆堅決不肯說出他的客兄是誰，兩人一路吵到車行，要仙尊做主處理。
阿梅說話了，「因為你的車子買來之後還沒有祭改。」
根據我不正確的正面側面旁面了解，所謂的祭改就是利用宗教力量把有可能發生的不幸事件給預先化解的多種先進技術，這裡頭牽涉到宗教學、民俗學、心理學以及人類宗教歷史的偉大傳承技藝。
簡單的來說，新車沒祭改，裡頭怪事多，沒生意只是小事一樁，但你難保小事會變成大事。
頭耶馬上拍板定案，大吼著：「等一下我們馬上就定南宮祭改！」
所有人點頭，我也點頭，不過，頭耶你人在廁所裡頭，起碼把門關上，把賽絡完之後再出來下決定是不是會好一點，要不然隨著定南宮三個字出現的撲撲撲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我都聽成要去撲撲宮祭改了。
定南宮在哪裡我不知道，不過沒關係，我是搭饅頭大耶的車子過去的，五個男人加上阿梅來到定南宮。
定南宮不大，大概只有數百坪大小，不過他們的違章建築大概有宮廟面積的兩三倍，前面的庭院畫有停車格，饅頭大耶俐落的停下車子，博士大耶的車子在停好，阿梅一出現，馬上就有很多人圍過來對她雙掌合十喃喃自語，遠方甚至有人跪下來朝她跪拜，我看得目瞪口呆。
檳榔大耶再一次用她強大的內力提醒我，不要小看任何一個胖女人，她在你面前是個胖子，但在另外一群人面前，她是未來、她是希望、她甚至是萬能的神。
阿梅笑咪咪的從無數人前頭走過，有時候還會伸手摸摸阿婆或是阿公的頭，被摸到的阿公阿婆莫不欣喜若狂，合掌低聲念佛。
祭改這種事情我是完全不懂，不過我們有專家中的專家，阿梅走進定南宮之後沒多久帶出來一個人。
那人穿著道袍，仙風道骨，氣宇非凡，如果不是他手上正拿著一台IPAD，上面又有打麻將的聲音，我一定會朝他稽手拱禮。
「這位是宮主，濟南道長，佛道雙修的高人，你們都認識了，阿傑第一次來，和宮主認識一下。」阿梅朝我揮揮手說。
濟南道長朝我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包含慈祥和藹，寬大和仁慈。
孔子說從人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品性，所以幾乎是一瞬間我就斷定他是個好人。
接下來就是祭改的流程，包含拿香祭拜定南宮裡的每一尊神明，還有請神奉祀天地，尊告當地神明今天來這裡的目的。
過程十分繁複，不過每個人都充滿鬥志，詳細的遵照每個步驟執行，用一絲不苟來形容最是恰當。
我很想繼續看下去，不過有個固定的客人打電話過來指定要我去載她，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但這個客人很特殊。
第一次她很大方，小費不少，第二是她很漂亮，說話又風趣，所以我不能放棄這個客戶。
饅頭大耶把車子鑰匙給我，叫我去載她，當初這個客人就是饅頭大耶介紹給我認識的。
我去載這個客人之後，又連續接到幾個呼叫，其中一個要跑到美濃，所以有空的時候已經晚了，當天晚上我回到車行之後把鑰匙放到饅頭大耶的專用櫃子裡，然後開車回家，洗澡、吃宵夜、看HBO，一切都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樣。
隔天上工，我打著哈欠來到車行，嗯......沒人在，連鐵門都沒拉開，怪了。
我掏出手機，打車行的電話給頭耶，平常都是他或是阿梅開門，今天真是怪了，兩人都睡過頭。
電話接起，是頭耶，我問：「頭耶，今天怎麼還沒開門，是不是睡過頭了？」
「哭么勒，今天不做生意，公休啦。」頭耶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痛苦。
我意外的問，發生什麼事了？來這裡雖然時間不常，可是車行可沒休息過，今天為什麼要公休？
頭耶細細道來。
我昨天提早離開定南宮，沒跟著拜到最後，所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原來，所有祭改流程的最後一關就是在地上放一盆火，博士大耶開車通過那就完成了。
最後的部份很簡單，但是不知道是誰說開車要慢一點，祭改比較靈驗。
這麼一說所有的人都覺得有理，因此博士大耶開車通過火盆的時候特意慢了點。
不過沒有人發現，博士大耶的車子在漏油，車子經過火盆的上方就點燃了，下面開始冒煙，整輛車都燒了起來，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搶救坐在裡頭的博士大耶、頭耶和檳榔大耶，結果三個人連同濟南道長都進了長庚醫院，所以今天公休。
聽到這裡，我能說什麼嗎？
唉......
對了，當時阿梅正在吃小吃，所以她沒上車，全身而退。
Nichey wrote:
打個卡，期待第六話。...(恕刪)
內文搜尋
從 APP 打開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