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幸子、29歳、彼女は大学院で情報学を学んでいたという。
(白石幸子,29歳,在大學的研究所裏學習資訊科學。)
大学生から博士までいつも同じ専門を研究した、合計10年です。
(從大學生開始到博士生以來,一直都在研究相同的專業,合計10年。)
今まで、人生の三分の一は研究者として、一生懸命です。
(迄今為止,人生的三分之一,都是以研究者自居,一生懸命。)
彼女は最初に大学院を卒業して、誰と結婚してと思ったりもしました。
(剛開始,她也曾經想過就這麼研究所畢業,之後再找個人結婚了就好了。)
でも人生は無常だ、幸子は大学院卒の前に彼氏と別れた。
(但是人生無常,幸子卻在研究所畢業前,和男友分手了。)
結婚することができなくなったし、就職もしたくなかったし、
(結婚這件事也因此變成了不可能,而且她也不想就這樣去就職,)
そして博士に進んでみました、彼女もそれから人生を逃げる人になりました。
(於是就想說繼續再讀博士看看,她也從此而變成了人生逃避者。)
しかし、無くなるものはもう一度戻るのはいつもあるです、人生も。
(但是,遺失的東西終有一天會再回來,這種事是有的,人生也是。)
彼女はいつも信じていた。
(她一直這麼地相信著。)
でも、時間が経つにつれて、博士4年間も無くなった、青春も無く..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博士的四年光陰也消逝了,青春也是…)
じゃ~これぐらいだ~~幸子はと思ったりもしました。)
(那麼,那就大概只能這麼樣了~ 幸子心裏也曾經又這麼地想著。)
しかし、幸子は全然思っていなかったのは、
(只不過,幸子卻全然沒有想到過的是,)
彼女の命運の輪は、それから廻した..
(她的命運之輪,卻從那時,開始轉動了起來…)
つづく...
(待續…)
ちょっと!これはなに!毎日彼女にメールを書く,
でも、これは何ですか?白石幸子?あたし?!
あたしは逃げなかったよ!ここだよ!
(喂!這是什麼鬼!要你每天寫電子郵件給女朋友,
但是,這倒底是什麼東西?白石幸子?我嗎?!
我可是從來沒有逃避過唷!在這裏唷!)
幸子の日常生活があまり変わらなかった、
(幸子的日常生活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正直他人に少しつまらないとされていた。
(老實說甚至被他人認為是有少許的無聊。)
でも、彼女はいつも自分の生活が充実していたと思っていた。
(但是,她自己卻一直認為她自己的生活過得很充實。)
研究して、大学の中央食堂で食事して、これは彼女の日々の励みだった。
(作作研究,在大學的中央食堂用餐,這就是支撐她的每天的獎勵。)
しかし、ひとつだけ、彼女が心がけていたことがありました。
(但是,只有一件,是她心裏總是會一直念茲在茲的事。)
それは年齡です、29歳から、幸子は母に結婚しようとよく言われますた。
(那就是年齡,自從29歳以來,幸子總是常被母親念著結婚意願的事。)
でも命運の人がどこにいますか?本当にいるかどうか?
(但是命運之人在何方?那個人是否真的存在?)
たとえ幸子のような優秀の人でもその問題の解答が、知らなかっだ。
(即使像幸子這般優秀的人,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也無法知曉。)
神様は幸子の命運の輪は確かにもう廻したと言っていました。
(上天已經說過,幸子的命運之輪真的已經轉動了起來了。)
しかし彼女は動かなかった、いつも研究室にいていた一生懸命だった。
(只不過,她卻是動也動不起來,總是躲在研究室裏,一生懸命中。)
それは本当に困りましたな、神様も。
(這可真的是讓人感到相當地困擾啊,連上天也是。)
幸子の命運の人は同じなビルの1階のロビーがいていましたが、
(幸子的命運之人,雖然一直就在同一棟大樓的一樓大廳裏等待著,)
でも彼女は研究室を全然出たくなかった、一生懸命に研究してしまった。
(但是,她卻也完全不想從研究室裏出來,一生懸命地無奈地一直在研究著。)
もしかし、それも彼女の命運ですか?宿命ですか?
(莫非,這也算是她的命運嗎?亦或是宿命嗎?
神様も、幸子にはしかたがなかったよ。
(老天也,真的是拿幸子沒法度啊。)
つづく...
(待續…)
ちょっと!年齡を言わないよ~
でも、仕事は?食事は?電話するのは?
時間がよくあれば、嘘よりあたしに電話を掛けてください!
(喂!年齡不要講出來啦~
但是,工作呢?吃飯呢?打電話呢?
時間真的這麼多的話,與其講那些屁話,請多打點電話給我吧!)
あの図書館さんという人は無職浪人のように古い服を着てるし、
(那個被稱作図書館さん的人,像個失業人口般地不只穿著舊衣服,
割れたバッグを持ってるし、どしても貧相な人みたいな~
(還帶著破掉的背包,怎麼看都像是個窮酸樣的人~)
でもなぜ学部の大学生に無料でこんなに情報学の知識をあげられました?
(但是為何卻又能夠免費地為系上的大學生教授資訊科學的知識?)
おかしい人な~暇過ぎる人な~
(真是個怪人啊~ 太閒的一個人了~)
幸子はあの人のことには良い評価がありませでした、
(幸子對那個人的一切,實在是沒有太好的評價,)
興味がなかったし、感覚がなかったし、なんかも嫌いな感じがあった。
(對他不感興趣,也沒有任何感覺,但不知為何竟然還有點討厭的感受。)
なぜ?その感じ、そうだ、無料授業です。
(但為何會有如此的感受?對了,就是免費教授這一件事。)
幸子はいつも知識が値踏みのできないと思っていた、
(在幸子的心裏,她一直認為知識是無價的,)
しかし、あの人はどこでも授業、誰にも授業、授業料ないでも授業。
(但是,那個人卻隨處講課,不挑對象講課,還不收錢也講課。)
この行為が幸子はいつでも共感されなかった、知識が、なんだし。
(這種行為,對幸子來說,無論如何也無法認同,因為再怎麼說也是知識。)
でも彼女はあの無職浪人のような人は命運の人が全然わかりませんでした。
(但是她卻也從不知道,這個失業人口貌的人,卻會是她的命運之人。)
しかしこれは命運の出会いですか?いえいえ~二人が目が合わなかったら。
(只是,這就是所謂命運的邂逅嗎? 不,不是,因為兩個人從未有過目光接觸。)
人生がうまくいくのは冗談です、恋愛やすいも架空です、
(人生甜如蜜,根本是廢話,戀愛很容易,也一樣是虛構,)
命運は,いつもそうやって来る。
(命運它呢,也總是這麼地蠻幹而來。)
つづく...
(待續…)
ちょっとすいませんですか~
この中に変などころがたっくさあるよ~
白石幸子さんはそんな淺い女性じゃないよ!
これは誹謗中傷するよ!
いちから作り直さないではいけあせんよ~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你一下~
這裏頭有很多非常奇怪的地方唷~
白石幸子女士,應該不是那麼膚淺的一位女性喔!
你這樣可是在毀謗中傷人家唷!
你這個不重新修正改寫的話,可是不行的唷~)
幸子の研究室はビルの3階です、それから1階のロビーが見えます。
(幸子的研究室在大樓的三樓,從那裏就可以看見一樓的大廳。)
そんな建築特徴のおかげで、ロビーにいた図書館さんは見えやすかったです。
(託這種建築物特徵的福,在大廳的図書館さん就能輕易地看見。)
彼はときどきその場所に大学生たちと話して、大きく笑って、
(他有時候會在那裏和大學生們談話,大聲地笑,)
皆も楽しそうだったです。
(大家看起來似乎都很樂在其中。)
不満がなかったけど、幸子はそうな空気が好きじゃなかった、
(雖然並沒有什麼不滿,但幸子就是不太喜歡那種氣氛,)
自分には皆はあいつより好きそうだった、それにはちょっと参っちゃった。
(相對於自己,大家好像都比較喜歡那個人,那真的讓人有那麼點不耐煩。)
でも今まで大丈夫だった、あいつを見て見ぬふりをすれば晴れる日だった、
(不過迄今為止都還算好,只要對那傢伙視而不見的話,就會是個好晴天,)
幸子はそう思っていた、そのつもりがあった。
(幸子是這麼地自認為的,也是那麼地打算的。)
しかし、彼女は甘く見てみました。
(只不過,她把一切看得太天真了。)
いったん命運の輪は廻したと、もうどうにもならなかった。
(一旦命運之輪轉動起來的話,再多的作為都將是無濟於事的。)
つづく...
(待續…)
ちょっと!遅すぎ!少なすぎ!
この小説の脚本は遅く行くよ!
どうしてもっと書かないのか?忙しいのか?
出張終わる前にできるのか?途中で止まるのはだめですよ~
ねね~あなだはひとりで、見えないけども、浮気がいけないよ~
(喂!太慢了!太少了!
這個小說的劇情進展太慢了喔!
為什麼不多寫一點?很忙嗎?
出差結束前會完成嗎?中途給我中止可是不行的喔~
喂喂~雖然你是自己一個人,老娘是看不到啦,但劈腿的話可是不允許的喔~)
二人に逢えるように、神様はクピードーを送り出した。
(為了讓兩人能相遇,上天把邱比特給派了出去。)
そして図書館さんはクピードーに連れられて幸子の方向へ行った、
(然後図書館さん就被邱比特給引領著,帶往幸子的方向而去,)
しかし、あの日にクピードーさんはなかなか調子が悪かった、
(只不過,那一天邱比特大人不知為何狀況好像不太好,)
ピードーさんは間違った部屋に行った。
(邱比特大人竟然會搞錯了該去的房間。)
その行った部屋は幸子の指導教授の研究室です、さらにいけないことは、
(那個前去的房間卻反而是幸子的指導教授的研究室,而且更不幸的是,)
あの時、幸子はその部屋にいなっかた、それは本当に残念だった。
(那個時候,幸子剛好也不在那個房間裏,那可真的是個遺憾啊。)
クピードーさんはたぶん神様に叱られるかもしれないです。
(邱比特大人大概會被老天給責罵吧。)
しかし、生命は道を見つけるそういう名言があります、
(不過,有句名言是這麼說的,生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
間違った部屋のはかもあります、間違った命運の人のがいつもありません。
(或許真的會有搞錯房間這種蠢事,但是弄錯命運之人的事,可是不會發生的。)
図書館さんと指導教授は来週の都合を付けました、
(図書館さん和指導教授,約定了下週再一次的面會,)
それで、もともと逃げた恋愛はもう一度返りました。
(也因此,原本已經逃掉的戀愛,又再一次返回了。)
それは本当に良かった~クピードーさんはそう思いました。
(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邱比特大人心裏是這麼地慶幸著。)
幸子の命運の道が山手線のようにいつも回って、続いて、
(而屬於幸子的命運之道,就像山手線一般,總是不斷地回轉著,延續著,)
でも、もう一度その電車に間に合わないのはいけないよ。
(不過,這一次如果再錯過那班電車的話,可就不行了喔。)
つづく...
(待續…)
なるほどなるほどが~~あたしのポカミスじゃないだ~クピードーさんのが~
でも知ってる?山手線は終電がありますよ~
もし、間に合ったら、どうやって?明日?来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原來不是我的Miss啊~是邱比特桑的失誤啊~
不過你知道嗎?山手線可是有末班車的喔~
如果,真的錯過的話,要怎麼辦?明天?來生?)
2012年的六月,在美國總公司受訓一個月之後,我終於又返回了東京,
本來,我是以為會有人來機場接我的,
但是卻完全不是那樣,Yuki沒來,Sachiko也沒來,
只能怪公司給我訂了張要早不早,要晚也不晚的週三白天到站的班機,
老實說心裏真的沒有興奮感,只有心酸感,
而我也只能自己搭車加上轉車回家,大包小包地。
一個多月沒回家,讓我還在家門口前站了許久,感覺有點陌生,
而我也早料到屋裏的兩個人一定都不在家,空空盪盪地連隻蟑螂也沒有,
在美國時,我常常會在公寓的共用廚房裏,看見超多超大的蟑螂,
那種美國蟑螂,連跑動時,都能聽見它的毛手毛腳摩擦牆壁所發出的沙沙聲,
而那種沙沙聲,比現在家裏的寂靜更要明顯,
但話說回來,雖然已過了一個多月,家裏卻還是那麼整齊清潔,
我想,東京的蟑螂大概也不會愛來我們家的吧。
我把行李放在客廳後,就直接到各個房間去查看,
主臥房的門一開,我馬上就聞到Sachiko專用乳液的味道,
還有就是她老愛把床單給抹到全平的那一張床,
每次休假日看到她抹平的床單,就讓我會覺得不好意思再回去睡大頭覺,
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窩到她的工作房裏的單人床去睡,
害她以為我是個黏女人黏得緊的人,其實完全不是那樣的,
完全只是因為她從來不會去刻意整理那一張單人床,
所以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把它睡得再亂也不打緊,
但就是有人特別喜歡無的放矢,憑空制造粉紅色的幻想。
之後我又跑去妹妹的房間,她出門從來都不會關門,
理由是基於她建築專業的觀點,空氣對流能創造舒適的空間感,
但我想,那也是幻想,房間這麼亂,要怎麼創造舒適感?
她制造的根本就是黑色的幻想,或是透明的藉口,
以為我們都是呆子,不會質疑她的專業藉口,
我們家要是真的有蟑螂的話,名字就叫Yukiたち。
至於Sachiko的工作房,也是一如往昔,堆滿了一大堆的書,
大概是開學兩個多月,她的書更多了,
光看地板角落多出來的那一座小富士山,就能明白了,
而唯一不被她放書的地方,就是那一張單人床了,
我想,那大概也是因為她知道我常常會跑去那裏睡的原因吧,
那一天因為時差加上夜航班機的原因,我睏得很,
連行李也沒開,就直接在那張單人床上躺著睡了。
一直到下午快到一點時,我才被Sachiko打來的電話給吵醒,
告訴我說冰箱裏有個便當,是她早上出門準備的,要我自己開來吃,
老實說,我不知道這樣,我是不是該心存感激,
她還要我記得吃完不能丟在流理台不管,要清得洗,免得引來蟑螂,
我還真想告訴她,我們家裏早就有隻人模人樣的超級大蟑螂了,
不過我還是乖乖地把吃完的便當盒給洗了,
洗了個澡後,泡了杯咖啡,就在Sachiko的書房裏東摸西摸,
邊喝咖啡邊看她書桌上那些她正在看的書打發時間。
Sachko的書桌有兩個區塊,
一個主要是她上課時要用到的一些教材資料,是平民區,
至於另一個區塊,就是她自己作研究專題的區域,是外星文區,
那個外星文區,連我都看不太懂,看個幾頁就開始頭昏,
有時候我還真佩服她這隻書蟲,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
因為我常在假日時,在那張單人床上睡了一整個下午,
最後才被她給叫醒,要我陪她出去散步活動一下筋骨,
但說是活動筋骨,說穿了也不過是走路到超市去買菜幫她提回來,
我想,她是在說我睡太久了,所以要活動活動我的筋骨吧。
那一天下午,我最後倒是因為沒人叫醒我,就一直睡了一整個下午,
一直到傍晚,才被Yuki給叫醒,我連她開門回家的聲音都沒知覺,
但妹妹見到我時,竟然會莫明地大興奮,
我還半睡半醒坐在床上,她就已經開始對我抱怨,
說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裏,她都被Sachiko欺負,
毎天要她倒垃圾洗浴室,還三不五時要她去買菜回來,
我看她跨坐趴在Sachiko的那張旋轉辦公椅背上,邊抱怨還邊四肢手舞足蹈,
真的蠻像隻誤食蟑螂藥,腹部朝天垂死掙扎的大蟑螂,時不時地回神抽蓄四肢一下,
但她逗趣的模樣,卻也真的讓我完全清醒過來了,
一直到晚上Sachiko回來之前,
我就一直坐在床上聽著她講著這一個多月來的生活點滴。
Yuki說她再過兩個月就要開始大學院生的初試了,
暑休過後,她就會開始準備參加一連串的筆試口試與資料審查,
不過我想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比起考進東大,大學院生的競爭反而沒那麼大,
特別是她又是東大本校的出身,先天上就有一定的優勢,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她那顆腦袋,或許她真的是有那方面的才能吧,
立體空間的東西,她光用想像的就能隨手畫得出來,
而相對於她,我連一條由遠至近的直線都畫不出來,
雖然我們是親兄妹,但她的世界是在實際的空間裏,而我卻是在虛擬的數字世界裏。
那一天晚上,Sachiko最後還打了電話回來,要我們去車站接她,
因為她買了很多的食材要煮壽喜鍋替我接風,要我們去幫忙提回家,
原來是因為在我不在的一個多月裏,Yuki還是照常把我的餐費上繳給了Sachiko,
現在就算是補回來,所以才要煮壽喜鍋還我,不然平常哪有那種好康的事,
不過在出門時,我才注意到樓下多了一輛自行車,是Yuki的,
而且,還是四年前她剛考進東大時,在三鷹時要我陪她去買的那一台二手自行車,
那一台自行車當初在搬離三鷹時,Yuki就讓渡給她的同學了,
沒有想到她居然去要了回來,當作她現在早上出門到車站間的通勤用車,
因為這樣,她就可以多睡個二十分鐘,有夠懶…
那一輛車是當初我出錢買給她的,當作是給她的東大入學式禮物,
在經過了四年歲月的洗禮,已經掉漆脫色變舊了,但卻不減它的紀念性價值,
Yuki說因為她同學搬回家裏住,不再需要那一輛車,所以她就去要了回來,
而且誇張的是,她居然一路從三鷹橫跨整個東京,花了整整三個鐘頭騎回家,
那可不是一台變速自行車,而是很單純的一輛媽媽菜籃車,
長途路程可是沒那麼輕鬆騎的。
而出於對那輛車的懷念,那一天Yuki就讓我騎了那輛車去接Sachiko,
而且還冒著被警察開單的風險,單車雙載一路騎到車站去,
一路上一遇到十字路口時,她就會從後座上跳下來,因為十字路口常有交警在,
等過了十字路口,她就又會跳上後座來讓我載,繼續往車站方向前進,
但還好她不算太重,不然用那種淑女車載人,可是會累死我的腿的,
不過那倒是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我常騎車載她在家裏附近繞圈的事。
那時候我常應繼母請求,騎車出門去買個醬油什麼的,而Yuki就會死纏爛打要跟,
我都還沒到門口,她就已經自動自發站在腳踏車旁Standby了,
而且每次都是瞞著繼母偷偷成行的,
等到離家門口十公尺遠時,她就會自己跳上車來,
等回到家門口前三十尺遠的那支電線杆時,她又會自己跳下車去,
至於為什麼回程會變成比較遠的三十公尺,理由也很單純,
因為在回程的路上會遇到一隻惡犬,
那隻惡犬每次看到速度較慢的自行車經過時,就會上前追擊,
所以妹妹就學乖了,自己會提早跳下車,再慢慢走路避開那隻狗走回家,
而現在,警察就像惡犬。
結果,超級不幸地,因為車子變舊了,妹妹也變重了,
在抵達車站前的最後一個路口時,腳踏車的車鍊因此就被我給騎斷了,
本來是還沒斷的,只是脫軌而已,但卻是被我給硬修理給修斷了,
斷掉的車鍊就被收在那個媽媽菜籃裏,一路兩個人牽車走那最後的兩百公尺去車站。
也因此,在超市門口見到久違不見的Sachiko時,
她根本完全不想和我來個久別重逢的Hug,因為我滿手油汙,
身上還有修車鍊時不慎沾上的機油味,
害我最後只能自己像個白痴張開雙手,無奈又尷尬地在超市的促銷看板前,
雙手Hug一大包用塑膠帶裝的食材,傻笑,
只能怪Yuki太重了,而且還在我停車起步時突然跳上後座來,
車鍊才會承受不了她突然加上的體重而斷掉的。
"ちょっと~~ 二人は一体どうしたの?だめだめ!ハグしたくないよ~"
(搞什麼~~你們兩個倒底發生什麼事了?不准不准!我才不想Hug耶~)
遠遠時,Sachiko看到我時,她還滿臉笑笑地,
但等到我走近後,她就開始嫌棄我身上的油汙味,一直離我倒退魯,
而我也只能無奈地指著菜籃裏那條斷掉的腳踏車鍊,訴說著我的無辜,
"自転車がふるくて、Yukiちゃんも重くなって、それに..早く会いたいと思って..やり過ぎ.."
(腳踏車太老了,Yuki醬也變重了,而且...想要快一點見到面…用力過頭了…)
老實說,這樣的理由是有點牽強的,因為最後一句是Yuki硬要我加上去的,
她說只能這樣編理由,才能平息Sachiko的不滿,她不想受我牽連而被Sachiko唸,
反正哥哥臉皮厚,多講兩句好話就能平息一場災難。
但我想,她的臉皮才厚,連自己的體重是這次事件的肇因都不自覺。
最後,災難的確是避免了,我們沒有久違不見就先挨Sachiko的罵,
但在回程的路上,那輛自行車卻反而變成了累贅,
我把所有Sachiko交給我的包包袋袋,全給塞到那個媽媽菜籃裏,
另外一袋衛生紙也把它給夾在自行車的後座上,
最後,再把殘廢自行車丟給Yuki,讓她一路牽回家,為她自己的體重贖罪,
反正她那麼愛那台自行車,就讓她去愛個夠,
至於Sachik和我,則是兩個人之間,分開一步之遙,
走在自行車的後頭跟著,避免Yuki把衛生紙給搞掉了還不自知…
"今日は水曜日、野菜の日"
Yuki的那輛自行車,最後還是被帶回了樓下的公寓車庫,
她看著菜籃裏的那條已經斷了的絞鍊,似乎還真的有點傷心,
畢竟,那台自行車陪她度過了來到東京,大學一年裏最惶惶無助的第一年,
而因為我有一些在美國沒有放的週末積假,人事要我這幾天先放完,
免得他們單位被總公司稽查,也因此我那幾天都在補休假,
所以我也就答應妹妹隔天會幫她把車子牽去修理,
因為再怎麼說,車子也的確是被我亂修理給弄壞的。
那輛自行車的由來,Sachiko並不知情,
因為那是在她在和我們兄妹倆相遇之前兩年的事了,
那天晚餐在吃壽喜鍋時,她還邊唸我為什麼要那麼浪費,
還特地花錢花時間去修一台已經舊到不行的自行車,
在東京修理這種需要人力工時的物品是很貴的,還不如另外買一台比較划算耐用,
而我也只能隨便說說,告訴她能用就用要惜物的藉口,
但其實我只是怕妹妹當場會覺得不好意思,
因為都已經快大學畢業的人了,還會因為是禮物這個理由而捨不得丟,
更不用說是特地騎了三個小時的路途去要回來的東西。
那一天因為我睡了一整個下午,加上隔天也不用去公司,
所以晚上我就賴在Sachiko的工作室裏,陪她作她的研究計畫,
她也對我這一個多月裏在美國接觸到的東西很感興趣,
東問西問地問了我一大堆的東西,
最後,還語重心長地嘆氣說早知道她當初就不留在東大讀博士,
應該要直接出國去攻讀博士的,
讓她現在毎次一和我聊完專業領域的事後,
就會覺得自己雖然是一個東大博士,卻比不上我一個海外大學院士。
其實,那真的只是實務與研究的差別而已,
我看她桌上那些研究資料,我自己也看不太懂,因為已經快超出我的知識領域,
真要我去做她現在的工作,我根本就是完全無法勝任,差一大截,
不過那一晚我最後還是被她唸了,為了我偷偷在美國買的一台筆電。
那是一台美國同事讓渡給我的限量沒有對外販售,
總公司訂制的超級筆電,專門用來作診斷用的設備,
身為IT人員,那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心動,花了我快六千塊美金,
Sachiko唸我說嘴上說要存錢,卻自己又亂花錢買那麼貴的東西,
而我也只好邊打開那個裝有超級電腦的手提箱,邊向她認罪道歉,
不過後來她自己試用之後,還不是在那邊讚嘆,
稱讚說那一台電腦的效能完全能打敗她們所上的所有電腦,
也因為這樣,後來那一台電腦就放在她的工作室了,
而最常去開機來用的,反而是她自己,
因為她早就受不了學校裏那些每次一Run,
就要等上一個小時才能知道結果的爛電腦了,用我帶回來的只要十分鐘就能搞定,
我想,不管是實務派或學術派,心裏總有著所謂的IT之魂。
後來隔天早上,我們還一大早就被Yuki在屋裏慌亂的腳步聲給吵醒,
因為她完全忘了自行車壞了的事,還以為自己再多睡個二十分鐘也來得及,
最後只能匆忙地連早餐也沒吃,就跑步去車站了,
出門前還不識相地跑來敲我們的房門,交代我記得要幫她把自行車給送去修理,
這死鴨頭難道是不知道Couple久別重逢的隔天要睡很晚的道理嗎?
至於Sachiko因為早上沒有課,她也就留在家裏一直在試用那台電腦,
東設定又西設定的,完全把我的Config給改成了她的Config,
還好,我們公司的那台腦夠聰明,可以抽拔儲存,我另外有買一組備用儲存,
用來放我自己的Config,我要用時,只要換組儲存就能直接上機,
也因為我看Sachiko用得很高興,我才敢再對她加碼暴料,
因為備用儲存又額外花了我一千塊美金,
雖然她聽了我的告白後,是張大了口不敢置信,但卻也沒有再唸我亂花錢了,
再怎麼說,內心裏住著IT之魂的人,會明白那種無價的效能與省時的價值的。
因為Sachiko下午有課要上,我也要送車子去修,
所以中午就一起出門,牽著Yuki的殘廢自行車去車站,
一路上Sachiko還在苦勸我不要再修那一輛腳踏車,因為修了也會用不久,
真要用腳踏車的話,她老家有輛沒有人在騎的,可以拿來用,
狀況還比Yuki那一輛好多了,
那時候,我才告訴她那台腳踏車是四年前我送給Yuki的入學式禮物,
是四年前在完成東大入學式後,我離開東京前,
親自陪妹妹一起去自行車店挑的禮物,
因為那時候我根本沒有打算留在東京和妹妹一起生活,也不可能,
所以,那台腳踏車對妹妹來說,就像是親人的代替,
對她有著某些情感上無法正常衡量的價值。
我告訴Sachiko說,Yuki絕對不像她所看到的表面,
那種只有活潑懶散的那一面,
妹妹其實是個心絲很細,某些感情面上很內斂的女孩,
如果她的行為從理性面上無法被理解的話,那一定就是存在著某些感性層面的理由,
才會驅使著她去從事一些看似不理性的行為的,
那也是四年前,當她放棄其他國立大學只報考幾乎不會上的東大時,
我才終於看明白的一件事情。
當然,那不能怪Sachiko,我也不可能把所有關於妹妹的事都告訴她,
她也沒有那種責任或義務去那麼了解我的妹妹,畢竟妹妹只是妹妹而已……
那一天下午,在吃完許久未嚐的海鮮丼飯後,Sachiko和我就在車站前分手了,
下午時,我都在自行車站裏等師傅修腳踏車,
因為那一台腳踏車的車型舊了,臨時找不到適當尺寸的新車鍊,
我又希望能修好,所以師傅只能用舊的車鍊,經過手工拼接去拼出能順利掛上的尺寸,
順便又請他幫忙保養一下,除除繡上上新油,換組新的腳踏板和剎車,
前前後後花了一個多鐘頭的時間,
而那位老師傅大概也明白那台腳踏車有特殊的價值,不然沒有人會修多年前的舊車的,
他一句話也沒問我,就一直反覆調整車鍊尺寸,一直拼接到尺寸完全符合為止。
車子修好後,我就自己一個人騎著重生的自行車,在市區裏到處閒逛試車,
在等紅燈時,我看到了傍晚提著菜籃買完菜的家庭主婦時,
不知道什麼,卻想起了繼母,
我想那是因為二十年前,當我還是個高中生,傍晚放學時,
我也曾經像這樣,騎著腳踏車回家,在台灣的十字路口,看過她一模一樣的身影吧,
唯一的差別是,那時的她是左手提著菜籃,右手還拉著一個戴帽子的小女孩。
我一直在市區裏閒晃,逛逛我一個多月不見的市容,
在路邊眅賣機買水時,也打了通電話給Yuki,向她報告自行車已完全重生的事,
還問她要不要我在車站等她回來讓她試騎回家,
反正我也想回車站附近的超市去買冰棒回家吃,六月底的東京實在是太熱了,
最後,我就在超市裏吹免費冷氣避暑等到妹妹回來,
不過那一次我們就沒有共乘雙載回家了,
一方面是怕兩個人的體重會再次壓壞了那輛好不容易重生的自行車,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Yuki得肩負另一項重任,
那就是她得趕在那一袋冰棒融化前,火速地把冰棒們給護送到家裏的冰箱裏。
那一天因為天氣很熱,Yuki還把她的帽子留給了我,
說是讓我戴著走回家才不會太熱,
老實說我真的不太好意思戴她那頂有點淑女樣的帽子,
Yuki不喜歡帶陽傘之類的東西,因為她總是嫌手上東西太多會麻煩又落東掉西的,
所以她總是會戴帽子來代替陽傘遮陽,
也還好那一天因為休假,我不是穿西裝,而是穿件仔褲短T出門,
配上她那一頂有點小花邊的草編淑女帽,也不至於會太過突兀,
反而還有點夏威夷風,對了,我就是正在休假,
正從傍晚海灘走回飯店的路上,等著回到飯店後,
要大吃特吃冰冰涼涼的大冰棒。
-----03----怒るなよ~------
對於花大錢買超級筆電的事,雖然最後沒有被Sachiko唸,
但卻反而被妹妹唸了,
因為我為了存錢,所以都會把我薪資收入的三分之二存到Yuki的戶頭裏,
我自己也很明白自己沒有太好的金錢自制力,
所以就盡可能地把錢給存在我不容易領出來用的地方,
像是定存,基金等等有解約成本或容易嫌麻煩的地方。
那一個月因為我人在美國,總公司直接把薪資以美金支票的方式拿給我,
所以一不小心就被我拿來買電腦用掉了,也因此錢沒進到Yuki的戶頭裏,
我補休結束的最後一天星期天,
一大早妹妹就拿著Mizuho的存摺跑來工作房找我質問,
問我為什麼第二個月的薪資完全沒有入帳的事,
那讓現場的氣氛有點尷尬,因為Sachiko也在場,還正在使用著那台超級電腦。
我很怕這種時候的妹妹,因為她都會叫我坐下來詳談,
而且是那種讓人超討厭的跪坐,那種跪坐會讓人的腳脛骨很痛,
坐不了多久就會想要趕快結束會談來解放自己的腿,
也因此,往往不用多久,連原本不想招認的事也全都招認了,
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一種刑求。
Yuki問我錢藏到哪裏去了,我只能默默地指著Sachiko正在用的電腦,
讓妹妹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不敢相信那台電腦居然花掉我一整個月的薪資,
她雖然知道我買了台新電腦,但也只是覺得頂多是台一般電腦,沒花太多錢,
最後,在知道詳情後,我當然是被罵了,
妹妹把Mizuho的存摺攤在我的面前讓我看,告訴我說她一天在外才花800塊錢,
我買電腦的錢就夠她生活快兩年的日子了,
我拿著存摺看了看,發現她還真的是一個月花不到三萬塊。
Mizuho帳戶是四年前我帶她從北海道來東京時,
為了存繼母留給她的一些身後錢,我特地要她去開的帳戶,
後來我來到東京後,也把我身邊的一些用不到的錢全存進那個戶頭裏,
那個帳戶主要是用來支付我們兄妹倆共同的日常生活雜支,
像是餐費,電信水電費等等,
因為我不擅於管理金錢調度,所以都是交給Yuki去管,
沒有工作前,我都是伸手找妹妹要錢,
有收入後,絕大多數的收入也是全交給她去處理,
我大概只會留十萬塊錢在身邊供花用。
但那一天以後,Yuki把我的花費又減半了,只留給我五萬塊,
考量到我是個社會人,所以妹妹讓我比她多個兩萬塊能調度,
五萬塊一個月,等於一天只能花一千六百日圓,
但我的抱怨卻被無視,
因為連Sachiko也說她弟弟也是社會人,每天只有一千日圓能花,
還不是每天過得好好的相安無事,
還被質問我倒底有什麼不滿,又有什麼錢要花的,
因為早餐在家裏吃,中餐帶便當,晚餐也是回家吃,
就算是給我喝杯下午咖啡,也不過是幾百日圓而已。
Yuki還說到去年為止,哥哥一直過著日付500日圓的日子,還含中餐,
一樣能過得好好,現在能有三倍的零用,中餐還不用另外出,有啥不滿,
那讓我再也不敢再頂嘴下去,免得一不小心又被降成一千日圓。
不過後來被訓完之後,我才跑去問Yuki有關Mizuho帳戶的事,
因為在我不知不覺中,那個帳戶的錢居然變成了有兩倍之多,
一問之下,我才知道原來除了我年初把台灣的錢給匯過來之外,
Yuki自己這幾年也有在學校裏打工,每個月都會有個兩三萬存進去,
三四年下來,就多出了那幾十萬的存款,
Yuki說她不想要自己除了學費房租之外,連生活費也要我替她出,
因為她和我是兄妹,不是父女,
她想像Sachiko那樣,儘快有能力獨立自主。
對於Yuki的話,雖然我真的是感到有點意外,但卻也覺得她說得沒錯,
也覺得妹妹真的已經不是我記憶裏那個四年前的她了,
在即將大學畢業前夕,她應該也已經意識到,
這幾年來她的所學,已經讓她自己漸漸有了能獨立生存的基礎了,
如果現在我再像以前那樣,開她玩笑地說她是我的女兒的話,
我想,她大概會生氣吧…
"大丈夫?Yukiちゃんに叱られたの?”
(沒事吧?被Yuki醬罵了嗎?)
看著我一臉茫然地又回到工作房裏,
Sachiko以為我被妹妹罵了,還說是我自己亂花錢找罪受,
不過我卻沒有和她爭論,只是躺在那張單人床上發著呆,
因為那時,我是在想,Yuki和我的兄妹之情還能有幾年,
當上一代漸漸遠去之後,妹妹終究還是妹妹,的確不是女兒般的直系血親。
"ねね~Sachiko,結婚しよう?”
(喂喂~Sachiko,結婚吧?)
那一天我又對Sachiko提起了結婚的事,
當然,那早就不稀奇了,因為那句話我常常在講,已經快變口頭禪了
也當然,Sachiko還是不理我,只是說我又在碰運氣了,
碰她一時心情好,就順口答應了我的運氣,
"または?もういいよ~忙しいよ、時間がないよ~”
(又來了?夠了哦~我忙得很,沒時間理你~)
她又像平常星期天的下午一般,在她的工作桌前忙著準備隔天要授課的資料,
根本沒有時間理我在她身後講的那些胡言亂語,
只是淡淡地回頭看看我的臉,連身體也沒有轉過來,
無奈的一臉淺笑後,又轉頭回書桌上到處東翻西找了,
其實我也真的只是隨便信口開河,她要是答應了,我還真的會感到困擾。
最後,我只好又跑到超級電腦前開機,
一頭栽入那個世界,去忘掉我身旁所有的煩人瑣事,
不過卻不是寫程式或是搞什麼大事業,單純地只是在打小蜜蜂,
那是在美國星期天上午大家都去上教堂,我一個人無聊時寫的鍵盤小遊戲,
完全是個無腦的遊戲,只要按左右鍵就行,連發射鍵都不用按,會自動射擊,
至於Sachiko看到我用超級電腦玩腦殘小蜜蜂時,
完全是一副「拿你沒辦法」的神情,
她那個表情我以前也曾經看過,
那就是去年我還在東大裏鬼混時,她發現我在她的研究室裏,
用她的電腦上網看日本八掛雜誌時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
在Sachiko的心裏,「拿你沒辦法」的意思就是指我是在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我把自己的腦力給花在腦殘的事情上,
就像是設計一套腦殘小遊戲一般,
我想,那大概也是她這個東大菁英的勝手思維吧,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我就是會想要故意惹她煩。
"Game Over !終わった!終わった!”
(Game Over !完了!完蛋了!)
"ちょっと!いいかけしろ!”
(喂!你給我有分寸一點哦!)
一個下午,一下子就被罵了兩次,
不過我卻有種莫明的心裏快感,說不定我真的有被虐待狂…
久違四十天,我又再度回到東京的辦公室裏,
Sachiko一樣地,一如往常還是跟著我一起出門,雖然她的課沒那麼早,
她完全地只是想用我這個人肉盾牌,來幫助她擠上擠下電車,
至於妹妹,因為她的自行車重生了,所以她就比我們晚出門十分鐘,
在往車站的一路上,Sachiko還對我預言了妹妹即將出現的事,
結果兩分鐘後,妹妹果然騎著自行車在我們身旁出現了,
Sachiko說我不在的日子裏,Yuki都是這樣對她搞。
在她出門後走到第三個路口等紅燈時,妹妹就會從她後方騎車出現,
然後就會對她喊,
"東大の先生!今日も頑張れよ!”
(東大老師!今天也要加油哦!)
Sachiko要我管管小孩,要Sachiko不要當眾喊她先生,會讓她很不好意思,
至少,不要加上東大兩個字,因為那會引人側目,還有,請用敬語,
說實話,我真的也覺得妹妹活潑過頭了,
就算她喜歡自己被叫東大生的榮耀感,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會有相同的感受,
特別是Sachiko才剛正式任教沒有多久,沒那麼偉大的,
不過那一天她倒是沒有戲弄那個Sachiko先生,反而是對我喊加油,
"お兄さん!仕事に頑張れよ!”
(老哥!工作要加油哦!)
她一說完後,就一溜煙地自顧自地騎著自行車揚長而去,
不過身旁的路人回頭看我時,我倒是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只是淡淡地輕描淡寫解釋,
"すみません~妹です、私の元気すぎる妹です”
(不好意思~妹妹です,我那活潑過頭的妹妹)
反而是不關自己事的Sachiko,不知道在那邊靦腆什麼,
後來我才知道她不是在靦腆,而是在擔心,
因為後來周圍的路人少了點後,
她才警告我不可以路上莫明奇妙地就向陌生人介紹說她是彼女,
但我想,我應該是不至於會那麼沒有Sense吧…
本來我是想到車站見到Yuki時,要說說她,叫她不要當眾戲弄她的先生,
不過卻找不到她,看來她早就搭了上一班的電車先走了,
至於Sachiko,也是一樣地又在日本橋站提前跟我下車,
要我替她殺出血路來能讓她能順利下車,
那時候我常想,我們公司應該替JR規劃一套人流導引資料庫系統,
讓每張電車卡都能即時更新資訊,提醒乘客在電車裏該往哪裏站,
免得一到下車時刻,就擠得人仰馬翻,
說不定還能變成婚介系統,讓忙碌沒空閒聯誼的東京人,在電車上就能聯誼,
Sachiko說這樣很好,每個女性都能找到一個願意替她殺出血路下車的男性,
但我想,她想太多了,
哪一天要是系統故障,不小心變成男男配時,事情就大條了。
睽違一個多月後再進到辦公室,說實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
真要說不同的話,就是我得開始去作一些教育訓練的工作,
把我在美國帶回來的那些東西整理成教材,去教給下面那些人員,
因為公司才正式運作不到半年的時間,什麼前例都沒有,
所以我也只能把美國帶回來的教材,想辦法盡量改成亞洲人易懂的方式呈現,
不過還有當初有另一位日本同事和我一起去受訓,
所以有關翻譯的部分,就全交給他去處理就行,
我的主要工作還是在於狀況的處理,慢慢去建立起適合日本當地的狀況排除手冊。
我們東京分社其實是美日商交叉投資的公司,
美商提供技術技援,日商負責市場業務,是常見的國際合作模式,
基本上,我們是不負責業績的,公司裏八成的人員都是技術支援人員,
技術人員只責責系統移轉與維修維護,
不過我卻不被算入技術人員,雖然我是屬於技術部門主管,
我的薪資收入有六成來自固定薪資,四成來自業績,那是當初談好的契約,
雖然掛名Technical Director,但說穿了,工作的內容就像是台灣人講的FAE,
要跟著日方業務去拜訪客戶,協助日方業務開拓新客戶,
那是第一年工作契約的內容,之後看市場狀況再作調整。
另外一位和我一起去受訓的日本同事,他叫和田,
他的工作內容和我也差不多,簡單來說就是日本人講的相棒,
是彼此互相Cover的工作夥伙,他掛的是Vice Director。
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我才回來東京的前兩個星期,就已經開始人仰馬翻了,
我們兩個每天都被日方業務給拉去見客戶,
去向客戶介紹我們公司系統的特點,一天都得見上兩個客戶,
等回到辦公室後,還得想辦法回答一堆帶回來的客戶問答,
回答問答清單是不困難,但是每次回信開頭要打一堆日文挨拶就令人頭痛,
問題用英文回答是可以被客戶接受的,因為IT的東西本來就是外來的東西,
專業的IT人員,沒有人會特地去翻成日文的,這樣反而會顯得不夠專業,而且易誤解。
不過和田さん倒是給了我一個不錯的建議,
他直接轉寄了一堆範本給我,要我在信件開頭改一下客戶名字就行,
因為,連他自己是日本人也覺得那些商業性的問候很煩人,
所以他自己就先準備了好幾個範本,挑一個適合的就直接複制貼上偷工,
反正我們的對口是IT人員,真正在意的是問題的問答清單,
開頭的問候語倒底有沒有看都讓人持疑,說不定根本就是略過直接看附件,
只要作作樣子就行。
"日本人の商業は、半分以上、表面的なことだろう~”
(日本人的商業,一半以上,都應該是作作表面功夫的哦~)
聽他這麼說,我還真的是有點失望,我還以為日本人是職人精神的,
原來,会社員要除外,
和田さん還告訴我說,他以前在其他日本本土公司任職時,
甚至連信件的問候語都不用的,
因為他只要把問答附件搞定,然後交給下面的事務員去處理就行,
日本公司養了很多這樣的女性事務員,就是專門在處理那些表面的なこと。
聽到他這樣的加碼曝料,我更是覺得自己不知道在傻些什麼東西…
日本人が…
那兩個星期,因為一開始工作還不熟,
加上因為累積了太多的案件,就常常和和田さん兩個人搞到很晚,
客戶與業務要的資料又是五花八門,加上沒有現成的,
一切都是要我們兩個自己動手處理,搞了一大堆的簡報與說明文件,
每天都是十點過後才有辦法離開辦公室,
連星期六日也是一樣兩個人到辦公室裏處理沒時間處理的文件資料。
剛開始的一個星期,Sachiko還會打電話來問我要不要在日本橋站等我,
晚上七點時也會打電話問我晚上回不回去吃晚餐,
後來第二個星期開始,她就放棄不理我了,只會傳訊息來問我留不留晚餐。
"晩ご飯、食べたか?遅くなるなら、勘弁してあげでもいいよ~”
(晚餐,吃了嗎?很晚的話,幫你留個便當也行的~)
不過對於Sachiko傳來的訊息,我都是要她不用替我留晚餐,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會搞到多晚,肚子餓時不吃,過了時段我想我也沒胃口了,
所以都是騙她說已經吃飽了在加班,要她和妹妹把晚飯吃晚,不用留我的份,
然後再趕快找和田さん去樓下隨便吃點東西,因為沒太多的時間能吃飯。
那一個月,晚上一過十點,抬頭發現自己還在辦公室時,
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會有種力不從心的感受,
連和田さん自己都說在他七年的職業生涯裏,加班超過十一點,
手指頭可以數得出來,但那一個月裏,他卻已經超過了十次,
不過我們都很明白,那是非常時期,因為有太多的文件得要去建立,
那種專業性的東西,不可能叫技術員去搞,更不論事務員了。
我曾經問過和田,問他為什麼要辭掉相對穩定的日本企業工作,
卻反而來一個不穩定的外商體系工作,因為那不是傳統日本人的規劃的,
而他給我的理由就是錢與技術,這兩者是在日本企業裏得不到的,
因為日本企業分工很細,學不到全面性的知識與技術,
他一想到自己往後十年都得在IT部門裏,每天替人修電腦,就覺得沒有動力,
加上他還沒有結婚,沒有家庭累贅,所以想試試不同的路途,
當然,外商給的錢就是雙倍,那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もうちろん!インさんのために、それはここにいました~”
(當然!也是為了 Linさん、所以我才會想來這裏的哦~)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搞表面的なこと,在拍我這個名目上是他上司的馬屁,
不過當時的確是我面試他的,是我的老外上司要我自己去選將來會和我搭配的人選,
當時,我在人事給我的五個候選人員中,選擇了和田,
理由就是互補,雖然他的專業或許不是最好,但卻是最外向,
而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幫我和日本人周旋的人選,而他的EQ是五人之中最好的一個,
其他四個一談專業,就變得太固執於絕對的是與非,會爭論,
但和田不會,他總是一口だろう~,雖不肯定,但也不會讓人想和他爭論下去,
我可不想自己的相棒,將來會影響到自己的業績提成獎金,
我也希望我的選擇是對的,因為我給了他我權限裏所能給的最高月給,
至於他拍我馬屁說我是他見過技術最全面的人,我想,聽聽就算了,
但至少,那表示他的個性夠圓滑,足以勝任與客戶面對面的場合。
誠意てきでもいい、表面てきもいい、生きさせてくれば、良い人です。
そうだろ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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