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成功戰姬.第七章:塢塢-清艙清艙清艙底

第七章:塢塢-清艙清艙清艙底
一上船,錢培倫學長跟政戰官兩人便笑嘻嘻地向我走來。
「相庭,放假放很爽厚?」
原來這兩位準備好一起放輪休假去了,當然笑臉迎人了。一回到船上就準備返左入塢,那可是一件大工程呢。我們船停靠在左營的危險品碼頭──那是一個遙遠偏僻的碼頭,平常沒有船停在那邊,旁邊也沒有什麼便利商店,要進出營區也非常麻煩。幸好志願役士官多少有一點好處:可以申請停車証,把自己的車騎進營區裡。看來我找時間該把我的小50從西一碼頭的萊爾富旁邊改停到危險品碼頭了。
第一件事並不是把船停進乾塢,而是要先把船上的所有彈藥搬下船。「卸彈」這件事可是要花上一整天呢。除了飛彈以外,各種炮彈、子彈,都要裝在箱子裡,然後搬上卡車。全艦所有人像工蟻一樣,在彈藥庫跟卡車之間來回走動搬彈藥。76炮彈是最好搬的了,雖然它很大一支,可是其實它最好拿。40炮跟方陣炮的炮彈裝箱後變得很重,提把又不好握,做為一個學姐還是盡量拿大支一點的以示負責,讓年輕有活力的學弟們拿方陣炮彈箱吧。
搬了三個小時,我的連身工作服早就溼透了。我決定站在艦尾飛行甲板休息一下,看大家卸彈。
首先來的是七隊的兩個學弟,陳思乾和蘇旭學。兩個人很吃力地一起抬著一個彈箱。看他們走路一跛一跛的樣子,還真令人擔心呢。兩個人搬彈箱就已經很吃力了,卻看下一個出來的新兵吳文虹,瘦瘦小小的樣子,卻苦著一張臉一個人抱著一箱彈藥走來。再來是二隊的老兵曾俊懷,一個生存遊戲玩家,他自己一個人扛著一箱彈藥,滿臉通紅但一語不發地走下梯口了。接著出現的是一隊的下士王雲漢,他一人扛著兩個彈藥箱,左肩一個、右肩一個,而且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哇!也太厲害了吧!」我不禁讚嘆。王雲漢聽見了,遠遠對我吐了個舌頭。果然老學長還是比新兵厲害得多,雖然王雲漢平常色色的,可是做起事來還是有模有樣的嘛!
在旁邊梯口值更的一隊廖家均班長對我擠了擠眼:「拜託,他那兩箱是空的,做做樣子而已。」
聽見「廖班」這樣說,我都不知道該回什麼好了。
接下來出現了世界奇觀。一排人龍,前兩個人是雷達手沈健立和魚雷手曾元益,他們中間提著一個彈藥箱,第二個人跟第三個人中間又是一個彈藥箱,就這樣一個接著一個,像火車一樣,二十幾個人像火車出山洞一樣從中央走道魚貫而出,好像是小時像玩剪紙娃娃一樣手牽手連成一串。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不過這個方法的確讓效率大幅提升。倒是七隊的學弟蘇詠慶跟在人龍旁邊,一付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究竟是不了解該怎麼辦還是順便打茫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快到中午時,我們的小兵把彈藥送去南彈庫,我被留在船上監工──原來這次是艦長買了三座巨大的工業用洗衣機,來替換我們艙底那四台老舊的家庭用洗衣機。我們把船移到左營南碼頭旁邊的乾塢裡,我們把船停好後,把平常值更用的遮陽篷搬到乾塢碼頭邊上,靠近艦首的地方。在這裡值「塢首更」的人要看船位有沒有偏移,因為原本注滿水的乾塢要放水了,船必須坐在乾塢正中央的木塊上才行。水慢慢地放出去了,當然,船穩穩當當地落在正中央。倒是水放出去之後,好多魚來不及游走,就這樣在塢底跳呀跳的。等水放完,我們沿著又溼又滑的小階梯下到塢底。那些魚真大!有的快跟我的手臂一樣長了。看來平常牠們在軍港裡吃得很好嘛。
下午在充滿腥味又滴滴答答的塢底架好了鷹架之後天就黑了。因為船被架空了不能開主機,因此我們也不能住在船上了;每個人拿著自己的大包小包必要用品搬去艦隊部納編。我的學弟蘇旭學是第一次離開船納編,我們回兵三艙整理個人行李時,他整個人就非常惶恐。
「學姐!船上冷氣都關掉了,這樣怎麼住啊?」身為高雄人的他,一臉苦悶,滿頭大汗,身上又都是海底的魚腥味。我這個台北人倒是怡然自得呢。
「別擔心,我們不住船上。」我說。
「不住船上?」他問:「那我們的東西怎麼辦?」
「就是要搬去艦隊部納編啊。」
「艦隊部那邊?那是哪邊?」
這真的很難解釋。「不是那邊的那邊,是納編。」
學弟抗議著:「我都快被妳弄迷糊了,到底是哪邊?」
「是出納的納,收納的納,」我說:「反正你把該帶的東西帶一帶就對了。」
「不會有人來幹走我們的東西嗎?」
我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進塢之後沒有接電,船上根本一片漆黑。想進來你還看不到路呢。
「當然不會。有人值更幫你看著呢。」

(待續)
2016-05-26 12:41 發佈
似乎不賴
蘭同志 wrote:
第七章:塢塢-清艙...(恕刪)
以前我們進塢都沒有住岸上,一樣睡艦上
最痛苦的是空調機保修的那幾天
熱到非輔機組的看到我就問:啊~空調是修好了沒啊~
我只能苦笑說:快好了~
(謎之音:我只是義務役小兵,我那知,更何況我是輔三艙的,空調不歸我管啊~)
艦隊部的寢室跟新訓中心一樣,是上下舖的鐵床。這種床,對我們這些在船上過習慣的水手而言,真是又大又寬。當然有利也有弊:岸上有蚊子,沒有冷氣,也沒有專屬的個人插座跟小夜燈,更沒有可以讓自己的舖位保留一點點隱私的藍色小床簾。
身為提振士氣關鍵角色的政戰士,首先就是要幫大家找福利。有人說,沒有電幫手機充電;政戰士說,來點電吧!於是就有了電。我們「生」出了兩條延長線,把「不太重要」的抽風機插座變成插手機充電用,一次六個人,排好隊,大家都能維持基本使用。

在艦隊部納編,船入塢大修的日子,全艦官兵都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刮海蠣子。一般海產店吃的海蠣子是牡蠣,船上長的海蠣子其實是藤壺,完全不是同一個東西,但是綽號都叫海蠣子呢。一般來說,刮過海蠣子的人,再聽到要吃海蠣子,可能都會是一陣反胃吧──那種氣味會把一個好好的水手,變成深海閻王的蝦兵蟹將。我們,分成上下午,拿著像是小時候打掃教室擦氣窗用的長竿,只是這根是鐵的,上頭還有一塊像小鏟子的鐵片,爬到高高的鐵制鷹架上面去,把船底下長的海蠣子刮下來。這些海蠣子,其實在碼頭邊、石頭上,都看得見;長得滿滿的,大小不一,看起來就像是小小的火山口,或是破掉的青春痘。有密集恐懼症的人可能不太適合負責刮海蠣子。我們穿著便宜的拋棄式雨衣,得費好大的力氣,才能把海蠣子刮下來。牠們黏得死死的,而竿子又很長不好施力,站在兩三層樓高的鷹架上,晃來晃去的用力敲那些又腥又臭的東西,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雖然我們都會依規定穿好護具,把安全繩勾在鷹架上,但是也會想說,若是掉下去的話,說不定自己還會把鷹架整個址垮下來呢。而且把它們刮下來之後,就落在身上。雖然說穿著雨衣,但是那個腥味,可不是「入鮑魚之肆」所能形容的。去海產店吃最最新鮮的生蠔也會有那種味道,但是有數十萬隻生蠔時一齊湧上時,會讓人這幾個月都不敢點蚵仔煎了。
車葉,外行人叫螺旋槳,非常非常大。平常在水下看不見,不知道它的大小。那一片葉槳幾乎跟兩個人一樣高!在車葉旁邊有兩條美麗的銀色線條,仔細看的話,是一片片銀色的抗鏽板。抗鏽板拆下來跟磚塊差不多大小。我因為受不了海蠣子的味道──我真心敬佩那些負責刮海蠣子的──所以負責換抗鏽板。一塊抗鏽板跟一個磚塊差不多重,對女孩子來說還不算太大的負荷。
在塢裡待過四天,全身都是魚腥味,感覺洗一個月澡都洗不乾淨。頭髮就像是剛潛水回來一樣,永遠是小美人魚等級:嚴重受創。不過,我們的船倒是好好地洗了一次澡。等到艦長再次做全馬力試俥時,航速比過去增加了三節呢。
看到聲納還有一隊廖班,好懷念
謝謝你寫的這麼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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