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 爆料iPhone開發內幕
剛看完知道原來裡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
當初如果有一個環節失敗 會不會今天沒能夠改變PC產業生態
大家還在被微軟+英特爾茶毒??
原文有圖片 紐約時報 爆料iPhone開發內幕
昨天《紐約時報》發表了一篇文章:And Then Steve Said ,『Let There Be an iPhone',詳述了第一代 iPhone 發表前後的歷史性時刻:焦頭爛額的工程師,從未順利過的發表綵排,甚至只有一百台 iPhone 出廠的情況下,每一台都還有著截然不同的各種差錯……賈伯斯如何扭轉了局面,讓這一驚世的產品問世?
從坎貝爾到舊金山之間 55 英里的通勤路程,恐怕是世上最怡人的一條通勤之路了——它毗鄰聖塔克魯斯山脈(Santa Cruz Mountains)的東面,順著宏偉而空闊的 280 號州際公路(Junipero Serra Freeway)向前延伸。它還是觀看一位矽谷創業大亨測試自己法拉利跑車性能的絕佳場所。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在這裡很難接收到手機訊號,說是訊號最差的地方也不為過。對 Andy Grignon 來說,它卻因此成為他和自己各式想法獨處的理想之地。
其實從坎貝爾到舊金山並非 Grignon 常走的通勤路線。他是Apple的高級工程師,因此在Apple位於庫比蒂諾的總部工作,而庫比蒂諾鎮則位於坎貝爾的西邊。通常來說,他早間只需驅車 15 分鐘,就能到達庫比蒂諾的辦公室。今天,則是個例外——他得趕去看老闆 Steve Jobs 創造歷史的場面。
那是在舊金山,Apple的 Macworld 大會即將召開。在這之前,果粉們已經苦苦哀求喬幫主多年,希望他把通話功能加入 iPod 裡,這樣他們就不需要再在出門時往口袋裡塞進兩個設備了。Grignon 知道,賈伯斯今天就會滿足粉絲們的這一願望。所以他今晚會和一幫同事們一起,在會場附近的酒店過夜,然後在第二天早晨 10 點左右的樣子,和世界上所有人一起,見證賈伯斯發表他的第一款 iPhone。
可是,當 Grignon 一路驅車向北時,他感受到的情緒並非激動,並非欣喜,只有無法掩蓋的恐懼。他想到,過去矽谷所有的新品發表會不都是事先錄製好的嗎?為什麼寧願選擇被糟糕的網路情況和手機訊號破壞歷史性的發表一刻,賈伯斯仍要堅持現場直播發表?
但對於賈伯斯來說,這是無可置疑的選項。現場直播的發表甚至成為了他魅力來源的一部分——每一次產品 demo 的發表會上,幾乎沒有人能從中挑出任何微小的瑕疵,賈伯斯就是如此成功。只是人們不知道,像 Grignon 這樣的幕後工作人員,承受了多少心理壓力。
Grignon 是負責 iPhone 收音部分的資深經理。這是一項巨大的責任。哪怕如今的手機可以有各式各樣眼花繚亂的功能,但它最最根本之處,還是得能收聽電話,而電話也就只是一個可以雙向通信的無線電設備罷了。Grignon 掌管的基頻部分正是讓 iPhone 可以真正成為一部電話。如果 iPhone 無法撥出電話,或者是無法連上藍牙以及 Wi-Fi,那麼 Grignon 就得為差錯負全部責任。作為 iPhone 最早期的工程師,Grignon 已經將他兩年半的時間——通常是一週七天,都花在了 iPhone 項目上。
Grignon 也是 iPhone 發表會綵排團隊的一員,但他幾乎沒有看到賈伯斯分毫不差地完成 90 分鐘的發表綵排。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發生,而即使是在賈伯斯已經排演了五天之後,在最後一天的綵排上,iPhone 依舊在不斷掉線、失去網路連接甚至直接當機。
「在最初的幾天裡,我覺得能參與發表會的綵排實在太酷了,就像得到了一枚榮譽勛章一樣,」Grignon 說,因為只有非常少數的人被允許參與綵排,「但很快興奮的情緒消失,一切變得艱澀起來——我很少看見賈伯斯會徹底地心煩意亂,但一旦這種情況發生了,他就會扯著嗓子嚴厲地衝我喊『是你毀了我的公司!』或者『如果發表會失敗了,一切都怪你!』」
回想起來,Grignon 說,賈伯斯當時真的太緊張了,而他自己則感到無地自容。他和剩下的工作人員都知道,如果現場示範真的出了什麼狀況,賈伯斯是絕對不會把責任歸咎於他自己的。「當時的情況就像是我們已經排演了 demo 幾百遍,可每一遍總有狀況發生,感覺很差。」Grignon 說道。
這次的發表和綵排都是Apple公司的頂級機密,從週四起到接下來的幾週結束,Apple包下了整個 Moscone 會展中心。發表會舞台的後台,搭起了一個4平方公尺多的電子實驗室用來擺放和測試 iPhone,實驗室旁邊則搭了一間休息室,讓賈伯斯可以在沙發上休息。然後Apple公司在整棟建築幾乎每一扇門前都安置了保全人員,24 小時看護著門裡的機密不被洩露。如果沒有賈伯斯親自核准的工作人員 ID 卡,是不可能進入到這棟建築的。但是賈伯斯對洩密這件事情如此在意,以至於他甚至希望進入到這座建築的工作人員,從佈置展台到負責音效的人,都睡在樓裡不要出去,直到發表結束。他的助手制止了他。
Grignon 知道,這場 iPhone 不只是一場普通的產品發表會而已,但可能很難有人預見這場發表會會是Apple公司多麼輝煌的未來的一個起始點——在隨後七年的時間長河裡,幾代 iPhone 和 iPad 幾乎成了矽谷歷史上最重要的發明,它們改變了平庸的手機產業,為軟體工業提供了巨大的盈利平台,從 2008 年開始平台上的 app 已經產生超過 100 億美元的營收。它們還改變了數十億美元的個人電腦產業,如果把 iPad 銷售額也算進筆記型電腦銷售額排序之列的話,Apple已經是世界上最大的 PC 製造商。去年一年 iPhone 和 iPad 的出貨量是兩億台,是全球汽車出售量的兩倍還多。
更重要的是,這兩款產品的影響不僅僅在經濟上,它們甚至變革了文化圖景。Apple的創新引起整個行業重新思考人類與機器互動的可能性,不只是簡單地用手指取代滑鼠,而是讓智慧型手機成為人類大腦的延伸。它們還改變了人們接收和處理資訊的方式,把書籍、報紙、手機、收音機、答錄機、照相機、錄影機、指南針、電視、VCR 和 DVD、PC、遊戲全部裝進人們的口袋裡。我們在校學習的方式、醫生治療病人的方式、旅行者出門旅遊的方式,都在為其所改變。最後,媒體和娛樂界也在摸索一條全新的出路。
然而,今天我們面前的Apple,卻已臨十面埋伏。2007 年 Google 發表 Android 系統之後,它就成功地擊敗了 iPhone,達到成為智慧型手機和行動設備霸主的目標——2010 年時 Android 徹底紅了,拿下全球智慧型手機市場 80% 的市場,Apple手機市場佔有率跌落至 20% 以下。類似的趨勢也發生在了 iPad 身上:2010 年 iPad 佔有平板電腦市場 90% 的佔有率,而現在,60% 的市場佔有率屬於 Android。
最讓Apple的粉絲們著急的,不是這家公司無法給出未來將走向何方的答案,就像 Tim Cook 在 2011 年 10 月份賈伯斯逝世後接下Apple的重擔時那樣,大家擔心的不是 Cook 無法成為合格的繼任者,而是沒有人能成為繼任者。賈伯斯還在Apple時,Apple就像一台創新機器一樣,每隔三到四年就能迸發出數不清的革命性產品。他曾告訴他的傳記作者 Walter Isaacson,他的下一次革命即將到來——他要改變傳統電視工業,可 Cook 並未使這一理想成真,甚至Apple的投資人也開始明顯地失去信心。
以往,每一次Apple產品發表會都能讓Apple的股票漲勢衝天,但是 iPhone 5c 和 5s 發表會之後,Apple股價滑落了十個百分點。一年前,Apple股價在最高峰時期能到每股 702 美元,使之成為全球最有價值的公司。可是如今,股值已經從頂峰滑落 25%。
其實將任何人與賈伯斯相比都是不公平的。在 Cook 成為Apple執行長的兩年間,他就一直試圖讓賈伯斯明白,他不可能把Apple帶向賈伯斯所希望的方向,只能帶向 Cook 所能帶領的方向。這一點其實無需言說,當你知道 iPhone 是如何成為 iPhone 後,你就會明白,它創造了甚至不存在的用戶需求,這樣的創造者是無法被效仿的。
事實上,第一款 iPhone 發表前後,經歷了不少曲折,你甚至很難相信 2007 年 1 月份的賈伯斯,竟然下了如此大的一個賭注,一個沒有多少勝算的賭注。賈伯斯要向世界發表的,不只是一款Apple公司從未嘗試過的新式手機,而是他在過去幾月中的實驗室,幾乎無法正常運轉的手機。但他想,即使這台手機賣不了六個月,他也要讓全世界知道其實手機是可以做成這樣的,吊起人們對這種手機的期盼。
要讓這台手機更完善,賈伯斯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一條完整的生產線還沒有被建立起來,而目前僅生產出的一百台 iPhone 也品質不一,有些 iPhone 的螢幕和塑膠邊緣之間有著明顯的縫隙,有些則在螢幕上有明顯的磨痕,搭載在 iPhone 上的軟體更是充斥著 bug。它可以播放一部分的音樂或者影片,卻無法不停頓地順暢播放全部。你可以很順利地用它來發送一封郵件,然後上網瀏覽其它資訊,但你一旦將兩者順序顛倒一下,機器就可能徹底罷工。
可直到發表會當天,需要使用 Grignon 所負責的基頻的軟體部分還是在出 bug,控制 iPhone 記憶體的軟體同樣在出狀況。並且,沒有人知道賈伯斯所要求加上的額外電子設備,會不會使上述的問題變得更嚴重。
要加上這些電子設備,是因為賈伯斯希望他在台上拿著 demo 手機示範時,背後的螢幕上可以投影出手機螢幕上的變化。如果是其它的公司,可能就從簡報者頭頂打一束投影就行了,但賈伯斯無法忍受這麼做帶來的糟糕效果--因為他的手指也會出現在螢幕上,他覺得這簡直會毀了整場示範。所以他讓工程師們花上幾週的時間,在 demo 手機的背部裝上了額外的電路板和AV線,AV線跟投影機相連,當賈伯斯點擊 iPhone 行事曆 app的圖示時,他的手指不會出現在螢幕中,但是大螢幕上卻會出現行事曆 app點開後的樣子。這讓全場觀眾都驚呆了,因為看起來就像每個觀眾自己手拿一台 iPhone 在操作。可是,為了讓這額外要求的裝置運轉流暢,iPhone 又多了好多問題,並且一時間難以判斷問題根源在哪。
同時,當時 iPhone 裡用於接收 WiFi 的基頻的軟體部分也十分不穩定,最後 Grignon 和他的團隊不得已將手機接入舞台內部的線路中,以擴展手機的天線,這樣無線訊號就不用傳輸太遠。但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得避免觀眾和他們搶著用同一個 WiFi 來源,以免示範手機的速度過慢。「但即使 WiFi 的 ID 可以被隱藏,不在觀眾的筆記型電腦搜尋 WiFi 時暴露出來,」Grignon 說,「這個場中仍有 5000 個知道如何入侵到這條通道的 nerd。」Grignon 最後只好改掉 AirPort 軟體,讓它看起來像是在日本而不是在美國被連接的,因為日本的 WiFi 使用的頻率在美國是禁止被使用的。
但 Grignon 和他的團隊最沒把握的事情是,確保賈伯斯可以在台上順利地打一通電話。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訊號足夠強,然後祈禱。他們徵得了賈伯斯的同意,無論現場的訊號到底多強,他們都讓 iPhone 顯示有五格訊號。雖然在賈伯斯用示範手機撥打電話時基頻崩潰的概率很小,但難以保證全場 90 分鐘的展示不會出現基頻崩潰的情況,「因為我們不想讓觀眾發現基頻崩潰了又重啟,所以我們就只好用代碼讓它顯示有五格訊號。」Grignon 說。
可這一系列的補救都沒能解決 iPhone 最大的一個問題——一旦它同時啟動了多項任務,就會耗光記憶體,不得不將它重開機之後才可以繼續示範。為此賈伯斯帶了一堆的 demo 機上台,以防止這個問題的發生。如果有一台機器記憶體運行得太過緩慢,他就會用下一台,給第一台重開機的時間。但是當 Grignon 知道賈伯斯有多少項展示計畫,他又泛起了對展示專案過多導致失敗可能性過大的擔憂。即使前面的示範全部不出問題,也一定會在最後一個壯觀的場面當中掛掉——因為賈伯斯計畫在同一台機子上同一時間運行 iPhone 全部的頂級功能。他會播放音樂、撥打電話、撥打一個電話的同時打出另一個電話、向第二通電話的收聽者 email 一張照片,為第一個通話物件在網上搜尋些什麼東西,然後再回到播放的音樂中。
「我和我的同事們都對最後部分的示範捏了一把汗,」Grignon 說,「那些手機中一共只有 128MB 的記憶體,並且由於這些軟體全部沒有開發完畢,所以這些 app 都顯得十分臃腫。」
而就像眾人所知的那樣,賈伯斯很少會讓自己陷入如此窘迫的境地,他以解決問題高手的一面為世人所熟知,能夠強力地推動員工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而他永遠有備用方案,有 Plan B,可以在意外狀況發生之前重新拐向一條安穩無虞的道路。
可是,對於Apple公司來說,iPhone 是他們所做的第一次全新的創造,公司中所有的人都圍繞著這個項目團團轉,根本沒有 Plan B 存在的可能。「外界猜這一次有可能發表的是 Apple TV 或者 iPhone,」Grignon 說,「如果這次賈伯斯只是帶著 Apple TV 去了 Macworld 展會,發表了一個可以將 iTunes 運行在電視上的設備,那麼全世界都會說:『真見鬼!這是什麼東西!』」
想到自己職業生涯當中最關鍵的一刻可能會十分慘澹地收場,Grignon 的胃開始疼起來。直到 2007 年,Grignon 可見的職業生涯都是在Apple或者和Apple相關的公司中度過的。1993 年當他在愛荷華大學唸書時,他和他的朋友 Jeremy Wyld 重新編寫了 Newton MessagePad 的程式,使之可以透過無線連接連上網路。雖然最終 Newton 沒有成為成熟的產品,但它仍被視為第一代主流的可攜式手持電腦,而他們的成果也一舉轟動業內——他們因此在Apple公司都得到了一份工作。Wyld 進入了 Newton 團隊,而 Grignon 則在Apple著名的 R.&D. 實驗室(先進技術團隊)工作,研究視訊會議技術。
2000 年的時候,Grignon 離開Apple去了一間由前Apple軟體發展工程師建立的公司 Pixo,為手機和其它小型設備開發作業系統。當 Pixo 的軟體最終在 2001 年內建到 iPod 中時,Grignon 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Apple。
得益於在 Pixo 工作的經歷,Grignon 熟練掌握了兩項視訊會議技術以外的技能:一是有關電腦基頻傳輸設備(Wi-Fi 和藍牙)的,另一項則是在類似手機的小型電子設備中搭載的軟體。Grignon 開始走向和矽谷大多數軟體工程師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想,這些工程師從未想過為什麼他們的程式碼會佔據硬碟如此大的空間,或者是使晶片出現超載現象。
在筆記型電腦和桌上型電腦的世界裡,硬體的性能很強、可更換並且廉價,硬碟驅動器甚至處理器也可以以廉價的方式升級,電腦的電源還可以插入插座。但在 Grignon 所從事的內建軟體領域,所有的硬體都是不可更換的,如果程式碼太過龐大那麼軟體就將無法運行。同時,設備中的電池還很小,只夠一台筆記型電腦支持十幾分鐘。因此,當 2004 年末 iPhone 項目開始時,Grignon 有了毋庸置疑的參與這個項目的能力。
而那個時刻,iPhone 發表的前夕,他卻從心底裡感到疲憊了。他因為這個項目體重上漲了 50 磅(約為 22 公斤),他甚至面臨著來自婚姻的壓力。整個 iPhone 團隊都發現,開發一台 iPhone,是和開發一台個人電腦以及 iPod 完完全全不同的事情。「這件事情是如此的激動人心,」Grignon 說,「它會成為Apple公司發表的 next big thing 的想法鑽入了每一個人的腦海。所以Apple才會把這麼多聰明過人的人擺放到一個擁擠、狹窄的角落裡,讓他們在重壓和各種瘋狂的事情之下,創造奇蹟。」
值得一提的是,賈伯斯也是「迫於群眾壓力」才決定要做一部手機。差不多從 2001 年 iPod 發表開始,賈伯斯就與Apple核心高層探討這個話題。理由再明顯不過:郵件、電話、音樂等功能都是消費者要的,要是能只帶一台設備,誰又願意帶兩台三台呢?但是,每回賈伯斯和高層團隊深究該 idea 的各種細節時,發現難度極大,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當時手機配備的晶片和頻寬並不足以支撐人們用手機上網或下載音樂和影片。郵件在手機上是個極不錯的功能,但可惜 RIM 的黑莓正迅速霸佔該市場。
而更重要的是,賈伯斯不打算和任何一家電信商合作。在當時,由於網路由電信商把持,手機廠商免不了要和電信商合作。而賈伯斯這個有名的控制狂是根本無法聽命於電信商的。Apple甚至還在 2003 年考慮過收購Motoromba,但很快高層們得出結論:對Apple而言,這筆收購實在太大了。(兩三年後兩家公司也有過不成功的合作。)
到 2004 年秋季,手機廠商和電信商的合作變得省事些了。Sprint 開始考慮以批發的形式出售其無線頻寬資源。這就意味著,Apple自己可以扮演電信商的角色,也就是所謂的「行動虛擬網路電信商」。Apple可以開發自己的手機,同時也不怎麼需要和電信商打交道了。而賈伯斯任職董事的迪士尼已經在與 Sprint 就該業務展開談判,在思考Apple是否也要採用相同辦法的賈伯斯趁機問了許多問題。2006 年,在經歷一年多談判後,Apple終於和 Cingular(後被 AT&T 收購)簽下合約。一年多的談判,聽起來不易,但與打造 iPhone 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許多高層和工程師一開始都認為,做手機就相當於做款縮小版的 Macintosh。然而,在 2005 和 2006 年間,Apple設計並打造了三款 iPhone 的早期版本。參與該項目的某員工稱,Apple當時研發了六款 iPhone 的原型機,每款都有自己的硬體、軟體方案、及設計上的微調。因為研發過程太折磨人,團隊裡一些精疲力竭的成員在 iPhone 上市後不久就離開了公司。「這和人類首次登月一樣,」該專案的關鍵高層之一 Tony Fadell 表示,「在一個專案裡,不懂一些東西對我而言是很正常的。但在研發 iPhone 時,要你弄懂的新東西多的驚人。」
賈伯斯打算在 iPhone 上運行 OS X 的修改版本。但是,之前從未有人試過在手機晶片上裝進像 OS X 那麼巨大的程式。iPhone 的系統需要瘦身成通常大小的十分之一,數百萬行的程式碼要被抽掉或是重寫,工程師也不得不模擬晶片的速度和電量損耗——到 2006 年才出現了實際可用的晶片。
在此前,也從未有人試過把多點觸控螢幕用在主流電子消費品上。電容觸摸技術在 20 世紀 60 年代就出現了。而電容式多點觸控——用戶可同時用兩個或多個手指觸摸,每個手指都可被單獨識別——就要複雜得多。這方面的研究從 20 世紀 80 年代就開始了。不過,iPhone 螢幕的研發和量產都要大筆的資金投入,膽量也一樣。而後面的步驟之複雜,讓可用原型的誕生都變得極為昂貴:把上述技術「隱身」於玻璃,讓它智能到可以顯示帶自動校正的虛擬鍵盤,讓它成熟到能可靠地在螢幕上擺弄圖片和網頁。能製造多點觸控螢幕的生產線僅有寥寥數條,當時消費電子市場通常都採用壓力感應螢幕的方案(用手指或觸控筆按),而就算 iPhone 的多點觸控螢幕易於製造,Apple的高層團隊也不確定他們炮製出來的新奇特性就是消費者想要的,比如虛擬鍵盤和點擊縮放。
早在 2003 年,就有幾位Apple工程師研究出來了如何把多點觸控技術應用在平板上。「坐在馬桶上時也能看郵件,賈伯斯想要這麼一款設備。」iPhone 項目最早期的工程師之一 Joshua Strickon 說,「但事實是,設備的續航還不足以拿出去用,也找不到有足夠圖形處理能力的晶片,讓它變得真正有用。在這個問題上我們花了很多時間研究。」在 2003 年加入Apple前,Strickon 為他的麻省理工碩士論文特地做了一款多點觸控設備,但因為Apple無法就如何處理他和其他工程師做出來的原型達成共識,Strickon 在 2004 年離開了公司——他以為Apple不打算使用該技術了。
Tim Bucher 是Apple眾高層當中最推崇多點觸控的那位,據他的說法,當時的一大難題在於,原型機所用的 OS X 系統是為滑鼠而非手指操控設計的。「我們在 10 或 12 吋螢幕上使用迷你版 Mac 的操作介面…然後啟動有不同多點觸控手勢的 demo。在其中一個 demo 裡,鍵盤從螢幕底部升起——和兩年後發表的 iPhone 的鍵盤差不多,但它一開始並不漂亮,簡直是一團糟。」
甚至少有人把多點觸控技術放在新手機的核心地位,直到 2005 年中期賈伯斯開始大力推動這個 idea。Tony Fadell 回憶道:「他說,Tony 你過來一下。我們在做這麼些東西。你怎麼看?你覺得我們能用它們做成一台手機嗎?」他提到了賈伯斯上手的一個 demo:「它真的很大,差不多佔了整個房間。天花板上裝了個投影機,Mac 的螢幕被投射到三四平方英呎那麼大。然後你用手指在 Mac 螢幕上點來點去,或是在上面畫畫。」 Fadell 知道有多點觸控原型的存在,但並不瞭解細節——它是 Mac 團隊的產品,而 Fadell 領導的是 iPod 部門。「於是,我們都坐到了一起,很嚴肅地開會討論: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
把這個巨大原型大幅度縮小並順利生產——Fadell 對此深表懷疑。但他也清楚,自己是無法對賈伯斯說不的。他於 2001 年以顧問的身份加入Apple,並助力打造了初代 iPod,並躋身成為Apple的超級明星。這一地位可不是在棘手技術難題面前膽怯的人物能夠得到的。到了 2005 年,iPod 銷量暴漲,而這可能是Apple最重要的產品線歸年僅 36 歲的 Fadell 領導。
「我知道如何實現,」Fadell 說,「但知道是一回事,把滿屋子特有的、一次性的組件,以經濟且可靠的方式變成上百萬台手機大小的版本,又是另一回事。」任務清單之長,光是想想就夠讓人吃不消了。「你得找到能把這技術做到玻璃裡的的 LCD 廠商;你得把他們生產線的空檔找到;為了不讓像素元件在觸控式螢幕上產生各種噪點,你還得研究出相應的補償和校正演算法。」「光是研發觸控螢幕就是個完整的大工程。我們嘗試了兩三種製造工藝,最後才找到能量產的可行辦法。」
他們需要一個行動版 OS X 和研發多點觸控螢幕這兩件事,仍然能算是還在Apple能力範圍之內的。沒人能比Apple自己更勝任重新思考和設計 OS X 的工作。另外,Apple對 LCD(液晶顯示螢幕) 廠商也很熟悉,別忘了它已把 LCD 裝在了每台便攜電腦和 iPod 上。手機硬體對Apple才是個全新的領域,而他們也直到 2006 年才知道自己對這個領域知之甚少。Apple為測試 iPhone 通訊天線設立了專門的測試房間和設備。它還有用某種黏性物質填充的人腦模型,用以類比人腦密度,來檢測使用這手機會受到的輻射強度。一位高層判斷,為研發第一代 iPhone,Apple花費了超過 1.5 億美元。
在開立這個項目之初,賈伯斯的預期就是研發一個有觸控式螢幕的,搭載改良版 OS X 的 iPhone,就像他最後在真正發表 iPhone 時的那樣。但在 2005 年,他也並不知道達到這步到底要花費多長時間。Apple內部第一版 iPhone 原型確實很像賈伯斯後來在第一代 iPhone 發表會上開的那個玩笑,一台把 iPod 觸摸式轉盤換成老式電話轉盤的能撥號的設備 (如下圖)。
第一版 iPhone 原型確實很像這樣,就是一台有通話模組的 iPod,用 iPod 的觸摸式轉盤來撥號。Grignon 說:「其實這個也很容易能推向市場,但它對比我們今天所能擁有的設備,一點都不酷。」
而Apple在 2006 年初時的第二版 iPhone 原型就和最終發表的比較接近了。它有了觸控式螢幕,用的改良版 OS X,但它全機是鋁製的。賈伯斯和Apple設計大神Jonathan Ive都很為它感到驕傲。但因為他們都不是無線通訊的專家,他們並沒意識到這樣做設備只能成為一塊漂亮的磚頭。金屬封鎖訊號的能力很強。Phil Kearney,一位在 2008 年離職的前Apple工程師,當時得和Apple另一位通信專家 Rubén Caballero 一起向賈伯斯和 Jonathan Ive 這兩人解釋,這樣訊號是穿不過去的。這份解釋是很費勁的。大多數設計師其實都是藝術家,物理等學科教育有限。但這些人在Apple又很有發言權。他們會發問「那為什麼不能開幾條縫隙讓訊號穿過」,這又得花費一番功夫告訴他們為什麼這樣也不太行。
Apple當時的一個管硬體的高層 Jon Rubinstein 還說,大家也花了很長時間討論 iPhone 應有的大小。「當時我被要求做出兩種型號 - 一個是和 iPhone 現在這般的大小,另一個可稱為像 iPod 那樣大的 iPhone mini。我會理解成一個是智慧型手機,一個是不太智慧的設備。但我們並沒在小型 iPhone 上有多少牽動力,要做好這些項目,你真的只能全心朝一個方向執行。」
一方面是得面對困難重重的多維度技術問題,而另一方面因賈伯斯嚴苛的保密機制,即便 iPhone 團隊每週 80 小時超負荷工作,他們也不能向任何人說他們正在忙的專案。如果Apple發現團隊裡有人向自己朋友甚至是配偶透露了專案情況,那就只能是開除了。在某些時候,一個經理想要某位員工加入這個項目時,在沒說這個項目是什麼之前就得先在辦公室對這次談話簽署一份保密協定。在被告之項目是什麼之後,再簽署一份專案的保密協定。
Apple曾經負責 iOS 的高層Scott Forstall說當時他們在開發 iPhone 的樓裡,門上對內貼的標識是 fight club,因為《鬥陣俱樂部》中第一條規矩就是你不能和任何人談及鬥陣俱樂部。賈伯斯當時甚至不會從外部找人來做 iPhone 項目,他給 Scott Forstall 的權利是可以從內部抽調任何人。於是 Forstall 在找人時會把他們帶到自己辦公室,和他們說:「你在你目前的職位已經是超級明星了。但我有另一個專案想讓你參與。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它是什麼。我只能說加入這個專案意味著你得放棄無數個週末,你得比現在還要努力工作。」
一位早期的 iPhone 團隊工程師還說,他最喜歡的部分就是供應商在第一代 iPhone 發表後的反應。當時給 iPhone 產 Wi-Fi 模組的 Marvell,還有產藍牙晶片的 CSR 公司,都不知道真正的供貨項目是 iPhone,他們都以為是新一代 iPod。這位早期工程師說他們給了假的電路圖和工業設計圖。Apple在保密措施上是一致的苛刻,甚至員工出差時都有可能讓他們偽裝成另外公司的僱員,尤其是對 Cingular 這樣的電信商 (註:Cingular 是當時第一代 iPhone 發表時的首家合作電信商)。Grignon 說這種偽裝最提心吊膽的是,你得注意不要讓招待人員意外地看到帶有Apple公司標誌的各種勛章。
賈伯斯對於做好保密工作近乎狂熱。一個最明顯的體現就是公司被條塊分割為一塊塊森嚴禁地。非 iPhone 研發人員嚴禁踏入。Grignon 說:「他非常喜歡區塊化。但這卻害苦了大家。大家都知道公司裡有個『搖滾明星。但當你知道這個明星明明和你同在一個屋簷下,卻硬生生被隔絕在玻璃門之後,你無法窺視。這感覺非常糟。」
即使 iPhone 專案內成員也嚴禁交談。硬體工程師是沒辦法看到軟體的。當需要軟體做測試時,他們得到的僅限於偽代碼,不是真貨。同樣,對於軟體工程師,硬體測試也僅限於模擬器。
另外,除了賈伯斯任命的幾個核心成員外,Jonathan Ive 位於二號樓一層的辦公室是嚴禁踏入的,因為裡面有 iPhone 的原型機。這批原型機周圍可謂警衛森嚴,以至於一些員工都以為如果未經許可進入的話,門上的讀卡機將直接報警。「很奇怪,因為你很難避免路過。它就在公司大廳旁邊,被一扇金屬質地的大門隔著。時不時你會看到大門打開,打開後你極力伸長脖子窺探。但僅此而已,你沒膽再越雷池一步,」一個大學畢業後第一份工作就在 iPhone 團隊的工程師如是說。Forstall 說,有些實驗室誇張到需要你先後進行四次身份驗證。
觸碰賈伯斯的底線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明明一次正常的討論最終卻演變為你爭我吵,怒氣,吼聲,衝天。一些吵的精疲力竭的工程師選擇了辭職,但回去小睡幾天冷靜之後變依然回到公司。Kim Vorrath 是 Forstall 的一把手。她吵完回辦公室時,曾經氣到狠狠摔門而入。於是門壞了,她被鎖在裡面。同事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她弄出來。「當時我們都站在旁邊,」Grignon 說。「部分感受是有趣。其餘則參雜各種滋味。」
2007 年 1 月 9 日,iPhone 發表會現場,賈伯斯如是引薦 iPhone,「對於這一天的到來我已經盼望了兩年半。」然後他舉出多則故事款待觀眾,用例證告訴他們消費者都是如何討厭他們現有的手機。當然,最後他都透過 iPhone 把這些問題一一解決。
Grigong 和其他幾位Apple員工也緊張地坐在觀眾席,此時的賈伯斯正在用 iPhone 播放音樂和影片片段,展示其優美的螢幕。之後他打了個電話,炫耀其重新發明的通訊錄和語音郵件。他發了一條簡訊和一封郵件,展示在 iPhone 上用觸摸鍵盤打字是如此簡單。他滑動瀏覽了幾張圖片,展示透過二指操作圖片的放大縮小是如此簡潔。他用 iPhone 的瀏覽器瀏覽了《紐約時報》和亞馬遜的網站,試圖說服觀眾瀏覽體驗和 PC 幾乎一樣優秀。他在 Google Maps 上找到了星巴克,並當場用上面的號碼給星巴克打了個電話,以此證明想帶著 iPhone 迷路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最後,Grignon 不僅僅是解脫了,他是徹底醉了。發表會前,他事先買了瓶蘇格蘭威士忌來安撫情緒。「我們一行 5、6 個人,工程師或經理,大家一塊坐到了觀眾席的好像是第五排。老賈的 Demo 每完成一部分,負責這部分的工程師就會狠嘬一口。當最後部分結束時——前幾部分也幸運地挺順利,我們剛好乾下這瓶威士忌的最後一口。這是我們幾個見過的最棒的一次 Demo。對於整個 iPhone 團隊來說,接下來的幾天全都是狂歡。我們整天整天地喝酒。很迷亂,但感覺非常棒。」
http://www.techbang.com/posts/15078-jia-bosi-said-iphone-so-the-world-has-changed-wrote-on-the-occasion-of-the-second-anniversary-of-the-death-of-jia-bosi?page=5
abc003 wrote:
以往,每一次Apple產品發表會都能讓Apple的股票漲勢衝天,但是 iPhone 5c 和 5s 發表會之後,Apple股價滑落了十個百分點。
胡扯啦
2008/1/15:超薄MacBook Air,股價下跌9.74美元
2008/6/9:iPhone 3G,股價下跌4.03美元
2009/6/8:iPhone 3GS,股價下跌0.82美元
2010/6/7:iPhone 4,股價下跌5.02美元
2011/10/4:iPhone 4S,股價下跌2.10美元
這裡講jobs所以死後的就不用提了
有沒有人也在玩X-Plane 10!!!有沒有人也在玩X-Plane 10!!!有沒有人也在玩X-Plane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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