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龍的雙節棍

在日本，自稱李小龍的粉絲很多。那天我和一個五十多歲的歐吉桑聊天，我談成龍，以為能引起他共鳴，他反倒向我推銷起「Bruce Lee(李小龍)」了。他說，李小龍是他們那個時代的英雄。

話雖這麼說，但熟悉李小龍電影的應該都知道，李小龍電影中出場的大反派，不少都是「日本人」。我少年時看電影，那時早沒了李小龍，但觀眾對於武打片裡「日本人就是大壞蛋」的既有概念揮之不去，有一次，電影散場，一個啥情節都看不懂的小孩，只顧著問自己爸爸：「把拔，結果是中國贏了還是日本贏了？」

如此，日本人雖愛李小龍，總不能在電影裡看著自己同胞被打趴，還暗自叫好吧？

其實，李小龍當年的武術花招，有些還來自日本友人的指導。雙節棍就是其中之一。李小龍電影紅火之前，雙節棍不曾出現在電影中，甚至早就在中國武術界消失很久，李小龍重拾起雙節棍，是因為一個叫倉田的日本友人向李小龍提起，在琉球看過一種「有趣的兵器」(日語稱「ヌンチャク」，Nunchaku)，建議他在電影裡用看看。李小龍知道了這兵器之後，也表示興趣，於是就在他的電影裡用上了。這「有趣的兵器」就是後來大家熟悉的雙節棍。原來，雙節棍儘管源自中國，但不被重視，卻在琉球一直成為農民健身防身的武器之一。透過日本友人的介紹，才把這老祖宗的東西重新喚回來，在國片重現，「用來打日本人」，雙節棍的風潮也由此吹起。

日本人算是「好人做到底」，既是兵器的提案人，又是大反派的演出者。

類似的情節還發生在台灣拍攝的《筧橋英烈傳》。當年的中日空戰畫面，頗有日本怪獸電影的影子，原因就是來自日本電影特技專家的指導。再一次，自己指導出的電影，自己再兼壞蛋。

又要在電影裡演壞人，又教我們怎麼樣在電影裡打壞人，這麼好的日本人，上哪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