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些人來說他們可能只是沒生命的毛公仔,但對我來說就不是。這是我失去帶來台中旅行的這隻小鴨子後,跟男友說了很多遍的話。
我連這些好朋友都保護不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最像我。我很掛念他。即使家裡發生火警,我也首先要救他們,我答應過他們的。我甚麼都可以不要,就是很想要回他。即使有另一個,說是他妹妹,都不一樣了,我都不要。然後這都是我一直說著的傻話。
黃小君(阿拮),白色小鴨毛公仔,黃色鴨嘴和腳掌,略比手心大;頭上有幾條小白毛,左腳掌綉著粉紅色小花,花芯黃色,頸上戴著黃色印花三角巾;眼睛小,毛毛遮著眼睛的部分,樣子有點小古惑,就是有點小聰明,也是他得意可愛的地方。
阿拮今年大概六歲,本來是我中六那年買來送給哥哥的生日禮物,但哥哥說阿拮樣子很頑皮,不跟他玩,於是他又成了我的新動物。
回到家後,他有了自己的名字。叫阿拮,是因為哥哥覺得他屁股向後撓起來;而叫黃小君,是因為他不喜歡阿拮這個名字,看到新聞報導員王大均,說自己是黃色,又是君子,故稱黃小君才對。
但頑皮的形象改不了。那時候我或許不太會看毛公仔的樣子,經常問著媽媽和哥哥,阿拮的樣子真的很頑皮嗎,他們總答是,阿拮樣子充滿了小主意,很貪玩,但他也很善良,並不壞。而我後來才發現他最像我。於阿拮身上,所謂的小古惑和小主意,只是他喜歡騎在別的小動物身上,又經常弄出笑話;很饞嘴,常爬到食物旁邊,一雙小眼晴一直看著碗中或袋中的食物離不開,還爬在上面,把頭伸過去,眼睛也沒有離開過很想吃般。
在我家的小動物就是這樣每一個都有不同的性格,看樣子再拿在手上就感受到了,然後我們像傳聲筒,為他們發言和擺出各種動作,自然地表現屬於他們的性格。
他們都是真的,都有生命。我自小就這樣微小地深信著。他們教會我愛。他們的生命影響了我。
你都不明白,昨天我跟男友說。我總覺得會愛護毛公仔的小孩都很會愛,可能有人視他們為死物,而這些小孩就會把所有東西都視為生命般愛護,微小而珍貴。
當你慢慢長大,自覺不小了,這種微小在你生命中不再重要,於是你把他們拋諸腦後,在外面追求大世界。你可曾想起在無數個感動的場面,他們為你每一彎微笑而睜大眼睛,散發出閃亮的光;又在無數個早晨喚你起床,你拉開窗,陽光映入房內,他們和你一樣因為晴朗的天氣而心情愉悅,你看著他們,說要帶他們出去遊玩,他們以億萬分之一弧度雀躍地點頭,你看不出來,但就是感覺得到。
你可曾想起在無數個哭泣的晚上,他們都靜靜地安坐在你的懷中,為你每一顆淚而心痛,他們似乎想撲上去,舔舔你的臉,用安靜的心跳撫平你生命的起伏,但他們清楚自己的角色和身分,只能保持沈默,用那對烏溜溜的眼睛望著你,以幾乎沒有變化的體溫給你有限而最大的溫暖。而你知道在你最傷心時最需要的人都不在身邊,但他們時刻都會。
我曾經以為他們都會一直陪著我,即使媽媽問過我長大後怎麼辦,結婚後怎麼辦,有自己的孩子時怎麼辦,我都沒有理會,只覺得他們都不會離開,也不敢想像。
不過,阿拮這次就在我無意之間失掉在某個角落了。
一如以往,我帶著阿拮,大腳(六歲的小馬布偶),屁屁(五個月的北極熊布偶),跟男友一起來到台中。而發現阿拮不見了,就在2013年8月27日早上10時15分左右,在台灣嘉義阿里山神木火車站向上的直樓梯。我還清楚記得那時在空心神木旁幫他們拍過照,又讓他們地頭伸出背包外看風景,走到神木火車站上方的石碑和神木遺址,再回巨木棧道向上走。當時有兩團[華x]旅行社中國大陸旅行團向我們迎面而來,其中一個導遊身穿黃色T恤,掛著印有英文字樣台灣的小牌,手拿橙色長三角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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