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跟很多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抱著去外面闖蕩的想法,到了廣東廣州.
找到了一家電子廠的工作,工作內容主要是幫客戶畫工程圖,做承認書等.
那時候我想邊做再邊找一家大公司.
這家電子廠老闆是湖南人,本來一直做內銷的訂單.
後來因為要做外銷訂單,需要一個工程師給國外客戶畫圖,做樣品,發郵件等等.
於是有了這個職缺.
大概在我上班快一年的時候,那時想走,一起來的朋友也找到了不錯的工作.
但老闆給我漲了工資,也讓我沒事的時候開始做別的事情.
比如去顧射出成型機台,焊線,測試,開模具,甚至有時候讓我跟著去見客戶.
那時候的工作,有什麼做什麼,有什麼學什麼.
跟自己說,多學一點,到時候如果要再另外找,不怕找不到工作.
顧射出成型機台的時候,還壓斷了小拇指的關節,導致現在還伸不直.
這個老闆當時花了很多錢帶我去看了,也動過手術.
可是還是沒辦法.我自己也放棄了,而且對日常生活影響不大.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老闆突然說叫我跟我師父住.
師父是業務郭先生,大家都叫他小郭.
他是公司唯一一個業務,還有一個業務就是我們老闆.
這位小郭也是唯一自己住在外面的,其它產線的都是在員工宿舍或是自己租房.
老闆讓我跟他住,住的是三室兩廳的套房,而且是公司出錢.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叫他師父.
師父是單身,住一起的時候,他每天都帶女人回來,經常換.
有時候會把工作帶回來做,有時候會帶朋友客戶回來.
那時候他薪水很高,而且還有外快,吃住都可以報公賬.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不成文的規定是拿訂單的3%,這個錢是另外的.
做的好,老闆還有獎金.
但是他不會用電腦,於是他買了一台電腦放在我們住的地方.
叫我沒事的時候就教他,我沒事就讓他練打字或是用office
那時候我也考了駕照,因為如果以後他喝醉我可以去帶他回來.
有一天,我在產線做新的測試機的治具,突然有人叫我去聽電話.
於是我去,一個女人有些生氣卻又很客戶的問:
"請問為什麼我們的樣品還沒寄出?"
我說:"你是...?"
"我們這邊是XX公司,我姓陳,請問你是?"
"叫我小東就好,你們的樣品是我負責的."
"哦,我希望可以明天收到樣品"
"現在已經十點了,我還在測試,下午再幫你寄吧"
"不行!下午寄就後天才能收到了"
"因為測試機是新的,我要先做一些治具..."我還沒說完
她就斬釘截鐵一字一句的說"我-就-是-明-天-一-定-要-收-到-樣-品"
我心想再講下去只是浪費時間,不如趕快去想辦法.就說:"好!"
接完電話,先打電話叫快遞公司過來,等他們到,應該要半個小時左右.
就快11點了,12點之前要寄出.我心裡大概盤算了一下,於是趕快去做治具.
快遞公司到了時候,我請他等了一下,不過還好測試OK.
如果不行的話,要拆掉一些東西重裝就麻煩了.
心想以後還是不要這麼趕比較好,弄的一頭汗.
心裡還在想,這個陳S是誰阿,於是跑去問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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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描述大陸和台灣文化的差異 很有趣的文章
趣味的點在於作者不是我們習慣的大陸新娘
而是位大陸新郎
文章的角度與筆觸較為剛性
所遭遇到的文化衝擊也和大陸新娘不一樣
以下這段是我最得最好笑的
"吃到飽?"
吃到飽餐廳,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覺得這個用詞有點奇怪,什麼叫吃到飽?我吃飽很簡單阿,炒個肉絲,兩碗飯就行了.後來跟老婆去吃了以後,才知道原來是一種自助式餐廳,只要消費一定的金額,就可以在餐廳裡任意吃喝,有些有限時,有些沒有限時,我當下第一個反映就是這種店幸好沒開在我們那邊,不然一定賠錢的,因為台灣人的食量以我看過的人來說,實在是小的可憐,我一個弟弟的食量,可能是我岳父+岳母+老婆<老婆是少量多餐型的,加起來也比較恐怖>,這當然不是說台灣人不喜歡吃,而是台灣人一般沒事吃太多零食了,以至於正餐的時候吃不多.第一次感受吃到飽餐廳時,是在一家火鍋店,價錢約300台幣,以裡面的用餐環境跟食物種類來講,實在是很便宜,但是我吃了一輪就飽了,我老婆跟她的姐妹淘,貌似很有經驗,先吃一輪,然後再吃一輪清淡的青菜,最後開始吃甜點,喝飲料,然後聊是非喝咖啡.我表示吃飽了就趕緊走吧,但是忽然感覺到迎面而來的一股冷風,於是繼續埋頭苦吃.
師父正在用"一指神功"敲鍵盤,好像是在QQ聊天,為什麼是一指神功呢?
因為師父打字奇慢,而且只用一根食指.
"師父,剛才那個陳S是誰阿?"
"哦,是個新客戶,台灣的貿易公司,陳S是採購,聲音很溫柔吧?"師父奸笑
"哦,她有點凶阿,樣品寄出去了"
我偷看了下師父的QQ,網名竟然叫普渡眾生,哈哈.
"凶什麼,她跟你一樣,是個小屁孩,你加她MSN吧,她以後會經常找你"
後來也轉過頭,說了句"不知道人長的怎麼樣"
說完拿了張紙條給我,上面有她的賬號.
師父給我的感覺,這家公司好像不是很重要,不然不會就這麼丟給我了.
沒用MSN的習慣,於是下載了MSN,注冊了一個賬號,加了她.
名字很長,還有一大堆符號.
一開始表明身份,她也表明身份,大家寒暄了幾句就各忙各的.
另外還有一位小姐叫何小姐,這位何小姐倒是很八掛.
愛跟我還有師父聊天,這位何小姐MSN上面放的是自己的照片.
標準的OL打扮,高高瘦瘦的,我師父每次都跟她聊天聊的很開心.
還跟我說:"小東阿,你不是沒有女朋友,你問何小姐有沒有男朋友"?
我心想:你怎麼不自己問,靠.但是我還是問了,結果何小姐是單身.
師父很高興,但是也只是網上聊聊,並未有什麼行動.
他對這種網絡文字聊天沒什麼熱情,久了他就膩了.
出去找女人對他來說比較實在.
何小姐會經常問我大陸的各種問題,問我的工資阿,工作時間阿,環境阿.
感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總在不經意的時候表現出來.
我常常跟何小姐聊天的時候,想的卻是陳S.
總在想,這時候陳S在做什麼呢?MSN永遠是忙碌和離開.
有時候我會看著她的MSN圖片那杯咖啡想著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那時候只有20出頭歲,對很多東西還是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僅僅好奇而已.
只要一忙起來,我就會忘記這些事情,所以我不喜歡無聊的日子.
一般陳S不跟我聊天,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比較多.
她找我一般就幾件事情
一就是畫圖,寄個樣品給我,問我能不能做,能做的話,先畫圖,然後報價.
報價老闆OK的話,就先做樣品,樣品要附上工程圖,承認書,報價等.
如果樣品客戶確認OK,就下訂單,這時候又要跟她確認交期,開模等等.
模具一般是看訂單量,如果量大,我們公司出錢,如果量小,她們自己出錢.
但是模具還是她們的,只是先放在我們這裡.
有時候她們都是做了樣品,又沒有訂單,所以老闆不是很重視.
老闆是個搞內銷的,通常吃個飯回來就有訂單了,產品也很簡單.
這些有制度的程序還有樣品,郵件,承認書什麼的外銷訂單,不是廠裡的主流.
那時候廠裡80%是內銷的,只有20%是外銷的.
二就是改東西,因為她們的圖都是我畫的,上面一定是我們公司的LOGO跟排版.
她會說請我把圖的LOGO跟排版改成她們公司的.
她第一次問的時候,我就跟她說,這很簡單,你們可以自己改,不用傳來傳去的.
她說,我們公司沒有這個軟體,你幫我改.
有時候,她甚至會拿一些別的公司的圖叫我改,但是公司名都刪掉了.
我心想:會刪名字不會改,沒有軟體怎麼打開這個文件阿,呵呵.
但是還是會幫她改,因為她講話很客氣,言必稱"請""拜託".
我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
還有,我可能那時候自己沒有發現,我對她的事情特別上心.
這樣交流有一段時間後,基本上知道這家公司的情況.
1.貿易公司,而且還是沒有掛牌的.做的東西較複雜和高單價.銷往日本跟歐美.
2.在台灣跟大陸都只有辦公室,沒有工廠.
3.跟他們做生意都是收現金.因為量不大,而且是新客戶.
最重要的一點是:
他們在大陸沒有任何資產,只有一間辦公室.是不可能談月結的.
4.他們出貨去台灣的時候,因為量小,要跟別的大公司並貨櫃.
大公司叫SD,這家公司很大,但是貌似跟陳S的公司有交情.
不然不會答應讓一個小貿易公司搭自己的貨櫃的.
5.陳S跟我一樣,是工作狂,至少我當時是這麼認為的.
說來也巧,SD公司的一個叫阿偉的,是我同學,也是做工程師.
於是就這麼每天的工作,而陳S的訂單也越來越穩定.
終於,她要來大陸跟我們老闆談事情,我在想可能是談月結的事情,當然後來她知道她還有其它事情.
<接上文>
而在這段時間裡,我也從何S那裡知道了她的情況,她欠很多學貸,其實人很好相處,只是對待工作非常認真和嚴肅,怕丟了這份工作,我很小心很隱藏了問了那她有男朋友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何S也沒有起疑就跟我說:不知道阿,她是個工作狂,而且家不在台北,是台中人.在台北沒有男友,台中我就不知道了.我才知道原來這位陳S跟我一樣是離開自己的家鄉跑到外面去找工作的.而何S,則是台北人.那時候心裡很緊張,問完後跟自己說,我是神經病嗎,都還沒見過面,問別人有沒有男朋友做什麼?!!
也是在這一年左右的時光裡,我開始認識很多師父的朋友,他們都是一些工廠的業務或老闆,師父因為入行久,跟這樣工廠的主管關係都不錯,有時候,我打樣品沒有這種產品的模具,師父看一看就叫我去跟哪一家工廠借,其中有兩個工廠,我也發現,師父有時候接的訂單,是在這兩個工廠做的,沒有在自己工廠做.當時我也不了解產線的狀況,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工廠做不完,還是師父故意發到那兩家去做的.說師父是業務,但我覺得更像採購,因為師父的朋友,大多數是做電子零配件的,而我們工廠的要做的產品的零配件,也是師父負責採購.我也大概了解產品的零配件的單價,如何製造等等,有時候師父不在,他們也會來找我,但是涉及到錢的,他們不會問我.
師父也是湖南人,有時候自己呆在住處的時候,自己煮東西吃,手藝非常好,我也跟著他學了幾道菜,比如湘菜常見的魚頭,還有青椒炒豬肉.但是師父從不跟我講心裡話,所以我有時候有心裡話的時候,也不知道跟誰講.工廠裡的其它人,一些主管和管賬的都是老闆的
親戚,產線的人也是老闆的老鄉居多,在產線,也沒有什麼好朋友,除了上班,其它時間我們住的地方不一樣,所以交集比較少.
我那時候在廣東那邊的朋友,一個是我弟<我弟那時候剛出社會在超市賣電器,後來拿到代理回老家賣了>,一個是阿中,阿中比我大,也是湖北人,有點親戚關係.還有一個就是在SD電子做工程師的阿偉,阿偉總說在大公司不好,什麼都很死板,他反而喜歡我這種靈活的工作,但是他在SD做了很久,我有時候想看SD的工程圖和承認書排版,就叫他偷偷發mail給我看.承認書上面有詳細的零組件規格等等,而他們SD的產品,則全是外銷居多,所以我也看到了很多以前從沒見過的產品.他後來也成了工程部的小主管,現在聽說在開小型加工廠,但是我找不到他.只是回去聽同學有提起.
那天天氣很好,師父跟我一起吃早餐的時候,說今天陳S跟一位梁先生會來,我的心情很好,吃了很多.師父那時候交了一個江西的女朋友,住在一起,我叫她小師娘.小師娘沒有工作,整天呆在我們住的地方,本來我無聊的時候,可以開電腦玩,但是小師娘來後,電腦就給她用.我就經常跑出去,東看看西看看.有放假,就去找阿偉或是阿中.
去到工廠辦公室的時候,裡面有三個人,一個是老闆,一位我不認識,另外一位是女生,我感覺她就是陳S,看起來很年輕,穿著打扮卻很成熟,有些微胖,眼睛很大,下半身穿的是長裙,我認識的人裡面,穿長裙的人很少.沒說話的時候,總是微笑,眼神也不會飄來飄去,很鎮定卻又很恬靜的感覺.我看著她,竟然看的有點痴了,如果有人一直看著你,你一定會發現,果然被她發現了,但是她只是看了我一下,就又轉過去了.
老闆看到我們就說:"這位是梁老闆,這位是陳小姐".
然後跟他們介紹說:"這位是業務小郭,還有這個小東就是幫你們畫圖打樣品的"
這時候陳S微笑著跟我說:"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語氣不溫不火
我猛然恍過神來連忙說:"你好你好,認識這麼久,今天終於看到活人了!!"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
老闆說"他們7點多就來了,我剛好起來了就先過來,跟他們說你們去吃早餐了,工廠還沒開始上班呢!"
我一直在注意陳S,以至於我完全沒仔細聽老闆師父,梁先生,他們在講什麼,陳S坐下後,就保持一個坐姿,再也沒有變過,我為什麼會注意這個呢?是有原因的,因為小時候,爺爺就教導我們:男子漢大丈夫,要
"行如風,坐如鍾,站如松""食不言,寢不語"小時候我以為這是爺爺武俠小說看多了,因為這聽起來很像武林秘籍的口訣.也因為如此,從小就挨不少揍,因為如果我坐著看電視動來動去,爺爺就會生氣罵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不像話!
就因為我知道保持同一個坐姿久了一定會很酸,所以我一直在看,她什麼時候要換另外一個坐姿,果然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她從原來的右腳放在左腳上面變成了左腳放在右腳上面.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在做什麼呢?像傻子一樣!暗罵了自己幾句沒出息,然後就準備
認真參與師父他們的對話,但是悲劇的是,他們竟然講完了!!!梁先生他們希望去產線看一下,剛好工廠也開工了,於是一行人去產線,這時候我借機會跟陳S還有梁先生介紹我們工廠的第一個流程,說的很詳細.但是陳S並未發表任何看法和疑問,讓我有點不解.然後他們想看他們的模具,就是之前他們自己出錢開的,模具房一般是不讓人進去參觀的.但是老闆答應了,陳S看了她們的模具,可能是怕我們把她們的模具借給別人或亂用之類的,看到模具他們就放心了.
中午大家一起吃飯,這裡先介紹下梁先生,這位梁先生,我們老板叫他梁老闆,是廣東本地人,四十幾歲,但是我後來知道其實他跟陳S上班的公司沒有什麼關係,可能是陳S老闆認識的一位朋友,也是做生意的,但是做的事情跟電子產品沒有關係.一般也不在這家公司上班,但是陳S很聽他的話,經常跟他不知道在講什麼,不讓我們聽到.梁先生對陳S很照顧,走到哪都一定在一起!!我一開始還以為梁先生是老闆.陳S上班的公司以後暫時用RYM代替.
吃中餐的時候,又來了兩個人,都是RYM的,一位是司機唐大哥,一位則是何S,我看到何S,很開心,我才知道原來何S也過來大陸了,何S本人比照片漂亮多了,而且很開朗.對梁先生也是很尊敬.飯桌上,大家吃東西的時候,我看陳S要吃什麼之前都會問梁先生,什麼都吃,但是只是嘗一下,然後吃自己喜歡吃的.飲料只喝王老吉.我突然覺得很鬱悶,於是我也不再注意她,就跟師父開始喝酒,師父要敬梁先生跟陳S,何S,但是都被梁先生擋掉了,倒是何S,跟我們喝了幾杯.酒一喝開,話就開始多了,大家開始天南地北的聊,我們這邊主要是師父在講,而RYM那邊則是梁先生跟何S在講.梁先生有意思要談月結,但都被老闆轉移話題,老闆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給你確定答案,什麼答案都是模稜兩可的,讓你自己去推敲.梁先生則說以後訂單量會增加,而且做出口是趨勢,內銷訂單,單價都不高,陳S也在旁邊一起說,但是還是沒有結果.
吃完飯的時候,何S說可不可以請我去RYM在廣州的辦事處坐一下,我看了下老闆,老闆點頭,並說:"小東阿,你去不要只顧著跟何小姐聊天,認真點!"師父則笑著說:"我下午有事,不然我也一起過去了"我知道老闆是叫我去摸一下底細,這時候我看了下RYM的大家,大家好像對何S邀請我去他們那邊,並不意外.
<接上文>
說完一行人跟老闆告別,上了車,唐大哥開車,梁先生坐在前面,我跟何S陳S坐在後面,不想擠在她們中間,於是我選擇坐在靠邊.
路上何S問我很多問題,比如:
"為什麼大陸這麼多人喜歡圍在一起在路邊的小吃店裡看電視阿?"
"因為他們離鄉背景出來打工,喜歡跟朋友老鄉聚在一起,不只是看電視,吃東西出去玩也是"
"那你下班都做什麼呢?你去找你的老鄉嗎?"
"有時候吧,我一般無聊喜歡打籃球"
"原來你是運動型的阿,哈哈,那你打籃球厲害嗎?除了打籃球還有其它愛好嗎?"
"不厲害,打著好玩而已,出身汗比較舒服,撞球,乒乓球也可以的"<回過頭來看以前的事情,總覺得那時候的我好單純好可愛,呵呵>
我跟何S在MSN上聊的比較熟,跟她說話很自在.
"哈哈...你沒有女朋友阿"這時候梁先生問
"沒有"
"為什麼阿,你這麼年輕"
"不知道阿,碰到再說吧,暫時沒想那麼多"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情不自禁的瞄了下陳S,她沒什麼反應.
陳S也偶爾參與幾句,言語中都是疑問和帶有一點點情緒化的抱怨,比如:
"這街上怎麼這麼髒亂的."
"那台車子怎麼說轉過來就轉過來阿,都不打方向燈的"
"摩托車怎麼都不帶安全帽阿,這樣不是很危險嗎?"
"唐大哥,你開慢一點,我覺得好恐怖,人好多阿!"
"X先<這裡備注一下,廣東人香港人喜歡叫一位先生時,直接稱陳生,劉生,而台灣人則是喜歡稱呼陳先,劉先>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我才意識到是叫我,但是奇怪她沒有叫我阿東,或是小東.
"你問阿"我看著她說
"你們產線是誰負責QC,就是檢驗品質的阿"這次我盯著她看,她就沒有迴避,也盯著我.我看著她的眼睛和短發,差點恍神.
"產線員工自己檢查阿,然後出貨前主管再檢查一次,我沒有負責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喔..."然後就沒有了下文.
終於到了RYM的辦公室,很寬敞的三房一廳,把一層全部租下來了吧.
走到客廳,其它兩間房間都是關起來的,客廳的桌子上擺著一箱東西,我仔細看了下包裝,好像是我們廠的.
這時候梁先生跟唐大哥招呼我坐,不知道什麼時候,陳S去換了件衣服,看起來比較輕便,還換了托鞋,這個樣子看起來跟一般小女孩一樣.
只是那個臉阿,非常的淡定.呵呵呵,我當時心裡的想法,總覺得她應該跟我是一樣的,只是工作上面裝出來的.私底下應該不是這樣.
"sandy<何S的英文名>,你跟X先講一下這箱產品有什麼問題"
"你直接叫我阿東就可以了"我有點反感,為什麼她始終跟我保持距離,連稱呼都是.
這時候何S走過來,打開了紙箱,把我們的產品倒在桌子上,我看了下,沒看出什麼問題.
陳S這時候過來,拿著其中一條電子線跟我說:
"你看,這種包裝方式是依我們規定,可是這條卻不是"說完又拿了另一條,我湊過去一看,還真的如她所說.
我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但是我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因為我們公司的人做習慣了內銷產品,在包裝方面,只有簡單的包裝.
而陳S所需求的包裝,是把線繞成8字型,而不是像我們一樣直接繞成一圈一圈的.
於是我說:"這可能是我們產線的人沒注意"
這時候梁先生說話了:"不是,是經常有這種問題發生,也不只是包裝,還有其它問題"
我說:"如果有,你們應該跟我老闆反應阿,我不是呆在產線管品質的"
何S這時候笑著說:"吼唷,你們工廠這麼大牌,你們老闆又是收現金,收了錢了不知道會不會認賬呢!"
"這不可能,這只是小問題,產品應該沒有問題吧,包裝這些跟產線的人交待一下就好了"
陳S這時候又說"阿東,你要知道,你們的東西運到我們台灣,就是因為有被客訴,所以我們不放心,又每一箱打開來檢查,發現錯的,我們還要自己改"
我這時候覺得莫名其妙,這種事情為什麼要找我講呢,剛才在我們工廠還有吃飯的時候又不講.
我沉默了下就說:"要不這樣吧,我回去跟我們老闆說一下,以後我自己幫你們注意一下"
我這句話一出,梁先生就笑了,然後說:"你這樣說我就放心啦,以後還請你多多留意"
然後她們還跟我反映了很多問題,諸如線材毛邊沒修好啦,包裝紙箱亂粘阿,膠帶沒封好阿等等.
這些不是我們工廠做不到,而是一直以來沒有注重在這些小細節上.
我拿我師父舉個例子,師父都是怎麼報價給客戶的呢?
問:這個多少錢能做阿?
師父答:不要問我多少錢?而是你想多少錢做?
問:為什麼阿?
師父答:同樣一個產品,10塊錢有10塊錢的做法,20塊有20塊的做法,但是都能用,懂了吧!
所以內銷單的細節其實跟外銷訂單有很大的差別,我聽完她們的意見,打算回去跟老闆談一下.
然後梁先生說有事要出去,叫我留下來吃完晚飯他再送我回去,我本想推辭,但是我看唐大哥,何S,陳S都在...重點是陳S也在!
於是我打電話給師父說我要晚點回去,師父問我看的怎麼樣,我小聲說回去再說.
我正想不知道要做什麼呢,何S就叫我去幫她弄電腦,我就進去裡面,裡面的這間房間貌似是辦公室,有電話,復印機,傳真機,展示櫃上還有很多樣品,也有我曾經做給她們的.
陳S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我問何S有什麼事,她說:"你能不能幫我下載我的輸入法,無蝦米"
我沒聽過這種輸入法,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因為大陸的搜索很多台灣網站打不開,被封鎖了,找了好久,我放棄了.
我說:"要不然,我幫你打字吧,或者你直接下載skype,買個麥克風就行了"
何S說:"對吼,我怎麼沒想到skype,但是沒有麥克風阿"
"我去幫你買吧"我找了唐大哥然後出去買,唐大哥一般不說話,但是我一直找他聊天,他就開始聊天了.
也從唐大哥口中得知,這家辦公室也是成立沒有多久,目前只有梁先生跟陳S他們會在這裡住.還有一個李先生,但是李先生沒做了.
買完麥克風,回來的時候何S就開始用SKYPE跟台灣的同事聊天什麼的,這時候陳S出來,我才意識到她是不是住在這裡.
於是我問她:"陳小姐,你這次來大陸,什麼時候回台灣阿"
陳S說:"我可能這個月都住這邊吧,以後會經常過來"
我聽完大喜:"那你有空就去我們工廠玩阿,你上次不是說想學一下CAD,我可以教你!"
陳S微笑著說:"那最好阿"
我看著她微笑的樣子,心都快融化了,這時候何S叫她進去,名字好像叫什麼婷,那時候覺得台灣人的名字都起的比較有藝術,像明星的名字.
下午六點左右,梁先生回來後,帶了很多吃的東西,一眼掃過去,有王老吉,沙田桔,椰子汁,還有一大堆燒烤.
六點左右燒烤店應該不多,梁先生應該是跑了很遠吧.我心想.
陳S叫梁先生進去商量什麼事,唐大哥也不知道去哪裡了,這時候客廳只有我跟何S.
何S看到燒烤就說:"聽說大陸的新疆羊肉串最好吃了"於是就拿一串在那裡邊吃邊喝椰子汁.
"你怎麼不吃阿"何S邊吃邊問我
我這時候仔細看了下何S,長的真的很漂亮,由於跟她比較熟,我就直接說:"何小姐,你長的真漂亮,有點像梁詠琪"
何S捂嘴笑,就說:"謝謝,那我要說你像鄭伊健嗎?"
我不知道說什麼就"哈哈哈",然後跟她聊天,說"這個羊肉串不一定是新疆的,但是也有新疆人在這邊烤".
又說"你就不怕東西不乾淨嗎?外面的東西還是少吃比較好"
何S說:"阿,你不要嚇我阿"
我說:"梁先生買的,他是本地人,不會亂買,你放心吃吧,台灣沒有這個嗎?"
何S:"有阿,可是跟大陸的味道不一樣,而且好貴喔" <那時候廣州一串羊肉串1塊錢人民幣,現在好像漲到2-3塊了>
"那你多吃點吧"我笑一笑,原來看別人吃東西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尤其是當她喜歡吃的時候.
此時陳S出來,邊吃東西邊在做什麼資料,我看著她,想聊天卻不想打擾她.
後來梁先生出來了,說:"小東你餓了吧,走,我們出去吃飯!"說實話我真的餓了,就說好.
然後我們出去了,上了車,我發現怎麼只有我跟梁先生,還有唐大哥,於是我問:"她們不吃嗎?"
"她們只要吃燒烤還有零食就好啦,跑來跑去累了,等下要休息了,何S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台灣了"
我心裡覺得很內疚,何S大老遠來這邊,我沒有盡到一點地主之宜,她就要回去了.
"去吃湘菜館吧,湖北湖南人都喜歡吃"梁先生看著我說
"不用了梁生,吃茶餐廳吧,簡單點"我說,梁先生,我看他對兩位女生的照顧面面俱到,老闆也很尊重他.二來是不想喝酒,萬一喝醉了可不好.
我永遠記得他帶我去吃的那家茶餐廳的名字,叫"眾生茶餐廳"在這裡有我好多好多的回憶.
吃東西的時候,梁先生問我一個月工資多少,我如實相報,他就說:"那你有沒有朋友或者是自己想換一份不一樣的工作呢?"
"沒有,這個老闆挺厲害的,我想在這裡呆久一點"
"是這樣的,我們這裡缺一位像你這樣的可以畫圖又可以看得懂英文的人,工資待遇絕對不會比你差,如果你有朋友合適就介紹給我"梁先生看著我,眼神似笑非笑.
我正埋頭吃東西呢,心想難道他們想拉我跳槽?可是沒想太多,就跟他說:"好,我記得這件事情"
<待續>
回來後,廠裡已經下班了,我回到住處,卻沒有看到師父和小師娘,於是我打了電話給老闆,也沒說什麼,就說明天再詳細說,然後打了電話給師父,也跟他大概講了一下情況,然後師父說他有事,這兩天不回廣州.我躺在床上,腦袋一直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想的最多的,還是到底要不要答應梁先生呢?這家RYM公司有點怪,什麼都沒有,萬一人都跑了,我上哪找人要工資去.不過既然RYM是SD的客戶,那我明天問一下阿偉打聽一下.要不要跟老闆還有師父講這件事情呢?老闆知道這件事嗎?雖然我想到RYM這家公司還有很多疑慮,但是我想到陳S,何S,怎麼看都不像是壞人.如果我真的去了,以後我不就成了我老闆的客戶了,會讓我負責這條線嗎?還是另外有其它供應商呢?我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到工廠,老闆一邊泡茶一邊看報紙,我就跟他先提了RYM那邊的意見,老闆說那都是小問題,以後這個RYM就交給我負責.
然後還笑咪咪的問我:"是不是喜歡上了何S阿"
我說:"沒有阿"心裡卻想,這位老闆做生意很在行,感情的事就不這麼精明了.這也難怪,我平常跟何S的聊天,交流,他們可能見的多了,才會這麼認為.後來我看了下老闆,還是決定坦白.
"老闆,梁先生是什麼來頭阿"我問
"他是做鞋子的,工商界有點關係的"老闆說
"那跟RYM有什麼關係阿,RYM做的是電子"我很不解.
老闆說:"笨蛋,難道我只能做電子,不能做別的嗎?"
"哦"我心想,老闆沒細說,我就不繼續問了.
"他昨天突然問我要不要去RYM上班"
"嗯?"老闆放下報紙,說:"梁先生說的?"
我說:"對阿,他說那邊缺一個人"<具體做什麼我沒跟老闆講>
老闆笑一笑說:"小東阿,不知不覺,都有人挖你走嘍,哈哈哈,如果工資比這邊高,那你就去阿,"
我:"為什麼阿,那公司看起來不太正常"
老闆:"我這家工廠,他們很多東西我都做不了,比如SGS認證,歐盟的一些東西我都不懂,做那些東西,我這個工廠要大翻新,而且還要處理好海關,報關這些東西,我還是先做好本業,你很年輕,我這裡只是你學基礎的地方,現在很多年輕大學生都沒有你這種基礎,將來說不定還得靠你給我單做嘍~"老闆說完又笑咪咪的看著我.
我:"老闆你希望我去阿"我言語中有點不舍,我以為如果我真的要去,他應該會留我,畢竟這是我出社會第一份工作,而且這位老闆人品也不錯.
老闆說:"去吧,年輕人,怕什麼,沒成家,一人賠全家賠,我年輕的時候就是畏手畏腳,要不然現在整個湖南的公家機關電子配備都是我的訂單,說不定,以後都要去台灣找你跟何S了,哈哈哈"
我心想,老闆阿,你真的搞錯對像了......我的重點是陳S阿......
聽老闆這麼說,我覺得瞬間開朗了,就說:"那你以後不做進出口生意了嗎?"
老闆:"做做台灣的還是可以,歐洲那些國家,就算了吧,我最近在談電信公司的電子配備,再說,有問題我再找你幫忙阿.反正你在我這裡,也沒有完全發揮,成天被我叫去做產線的工作,磨練一下是可以,但是終究還是不適合你做的."
我:"老闆你不要這麼說,以後能幫忙的我一定盡量幫忙"
老闆說:"你先把RYM打探清楚吧,我也不是非常了解這個公司,什麼時候有空,就來看看我,要回來上班也可以~
我:"我知道"
出來以後,我先打電話給阿偉,阿偉跟我說,他也不知道RYM是什麼來頭,只是知道SD的一位副總,跟RYM的老闆關係不錯,有時候RYM的產品臨時要搭貨櫃,沒按正常流程,副總會幫他們處理,RYM也經常在SD做樣品,也有訂單,不過訂單量不大.阿偉也問了我為什麼跟RYM有關係,我就大概跟他提了一下.
到工廠的時候,跟一些比較熟的機台師父還有產線的朋友們說我可能要走了,然後請他們吃了頓飯.
我決定再打個電話給梁先生,打給他的時候,他有點意外.
我就直說:"我想清楚了,去你們那邊上班,不知道你們那邊還欠人嗎?"
梁先生說:"有阿,就等你呢,你在哪裡阿,我過去找你"
我說:"不用了,你們那邊整理一下,我可能要這個月做完領完工資再過去上班"
梁先生說:"好,那我跟陳S她們說一下.你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
掛了電話,又打電話給師父,師父貌似知道這件事情了,一接電話劈頭就說:"你這小子,都泡上何S了阿,厲害厲害"
我暈...."師父,沒有阿,我想換個工作環境,畢竟剛出社會,什麼都想嘗試一下"
師父:"你這小子,早就知道你要飛走,你要記住一件事情阿,要在一個行業有所作為,一定要堅持很久很久,再苦再難都要堅持"
我說:"師父我知道,你跟師娘什麼時候結婚阿"
"結個屁阿,老闆要找我去談電信局的生意,那些家夥個個都是獅子大開口,我沒時間管她"師父原來是去談這個.
我說:"師父,我就算過去,也是在廣州,以後還是會經常碰面的."
師父:"廢話,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你個性很細心,適合做技術,如果你要是自己做生意,為人處事還得慢慢學阿,開朗一點,不要以為有些事情是壞事,壞事也是交際的一種手段知道嗎?"
"嗯,我知道"我知道師父是指打牌,喝酒,上酒店這些,因為我很少跟他去酒店,我也不打牌.
師父講完就掛了,我知道他應該是很忙,不然依他的個性,一定又要找我去喝幾杯.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陳S仿佛把我當成是同事了,雖然她那時候沒有在一起,但是我們如果有空,會直接用SKYPE或電話聯繫,只是這種關係,還是一般的同事關係.我那時候只是覺得,我對她很有好感,甚至我忘記了她是台灣人,我也沒有覺得台灣跟大陸有多大的差別.想到以後去那邊,可以一起共事,應該會很有趣.她平常工作是什麼樣的態度呢,做事有沒有效率呢?跟同事是如何相處的呢?
要走的那天,老闆直接把我送到RYM的辦事處樓下,自己沒有上去,梁先生下來接我,我的行李很簡單,幾件衣服褲子.上去後,我發現只有我跟梁先生,還有司機唐大哥.
於是我問:"陳小姐不是住這裡嗎?怎麼沒看到人"
梁先生說:"她回台灣了阿"
我操..我日...fuck,shit...這是什麼情況??晴天霹靂阿!!!一刀捅死我吧!!!或者我一刀捅死你!!他媽的怎麼沒人跟我說阿!!我當下心裡罵了一千遍.
梁先生看我不說話就說:"這裡以後就是你負責啦,你就住在這裡,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會經常過來,這位唐大哥就住你對面那棟,有事你就找他,或者直接來找我,你的工資也是我發給你,工資方面有什麼意見問題,也可以找我談,這邊的房租,也是我出,你的電話費,伙食費,車馬費,都可以跟我報賬,但是不能太多"
我說:"好的"心裡盤算,這地方以後由我負責,我一個人???我心裡頓時有一百個問號,但是還是打算先安定下來再說.
梁先生跟唐大哥把我安定好了以後,就走了.
我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大房間,三間房間我一一打開了看了下,第一間裡面有兩張床,其它沒有什麼東西,還有一個小型的廚房.我就打算把這間當我自己的房間.第二間很寬敞,浴室很大,房間佈置的很漂亮,我想這應該是陳S或者其它客人睡的,第三間是客廳,客廳裡面還有個小辦公室,有一台電腦,電話,傳真機,打印機,還有很多文件,樣品,以及很多電子雜志.這間辦公室雖然很小,但整理的很有條理,而且很乾淨.
走到客廳,客廳竟然沒有電視,我有些渴,打開冰箱,看到裡面還有很多水果,和王老吉,我想陳S應該這兩天才走的吧,王老吉都還沒喝完,我一邊喝王老吉一邊想著這些事情,心情很煩躁和不安,但是看到王老吉,就像看到陳S一樣,奇怪的是我就平靜下來.
於是我去辦公室裡面,開始翻雜志和一些客戶以及供應商的資料.看著看著,突然電話響起來,我拿起電話,是陳S的聲音:"喂,請問是阿東嗎?"
"嗯,我是"
"現在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有上班?"陳S半開玩笑的口吻說
"阿??上班??上什麼班!去哪裡上班??!"我有點亂
"你不是到我們辦公室了嗎?打開電腦跟我們保持聯絡阿,難道隨便有點小事情就要讓我們打電話給你"陳S有點微怒,但是很可愛,呵呵
"這樣就算上班了?"我還是很亂
"趕快開電腦啦,國際電話費很貴耶"
我連忙說:"好好,那再見,哦不,是網上見"
打開電腦的時候,先登MSN,登完,陳S叫我登SKYPE,說老闆要找我.這種上班模式我還是不適應,就又趕快申請SKYPE賬號,弄好以後,加了陳S,通了以後,陳S說:"我們蘇董要找你,你等一下"
然後就有一個非常董事長的聲音帶點俏皮的口吻說:"你好,小東東"
我說:"你好,我是X東,請問你是老闆嗎?"我有好多疑問.
蘇董:"我不是你的老闆,梁老闆才是,呵呵呵~第一天上班習慣嗎?"
我:"只有我一個人,不太習慣."
蘇董:"叫唐XX過來跟你一起住阿,你吃飯也可以跟他們一起吃阿,他們都是我們自己人,以後有事情打電話給我,等一下陳小姐會把電話告訴你.我下次要去大陸再過去看你"
我:"哦,好"原來唐大哥那邊不止他一個人阿,這群人到底是做什麼的阿,我心裡千百個問號.
蘇董:"以後你就跟陳小姐,何小姐好好配合,跟你原來的老闆也要好好配合,目前只有你一個人會比較辛苦,要加油阿,以後我會看情況再補人給你用"
我:"好的"我當下覺得,不知道為什麼,這位蘇董好像很信任我,轉過頭又想,是不是因為我敢來,他才信任我,還是梁先生或陳S她們有跟這位蘇董說什麼呢.
蘇董:"我有事要先出去了,你先跟陳S她們了解一下公司的狀況"
我:"好,那你去忙"
接下來,我就跟陳S還有何S開始了解狀況,陳S主要負責採購和管理供應商品質,而何S則是負責對外窗口,主要是對客戶,另外還有一些辦公室的成員,因為平常碰不太到,所以沒怎麼跟我介紹.蘇董是老闆,可是這位蘇董主要不是做電子的,另外鞋子生意才是他的重心,最近兩年才開始做電子,而唐大哥還有梁先生,都是蘇董做鞋子那邊的人.梁先生是做鞋子工廠的老闆,而蘇董是這位梁先生的大客戶,也是老客戶,所以才會對這個RYM電子公司這麼照顧.而且看得出來關係也很好,聽說做電子也是蘇董跟梁先生一起做的,只是規模比較小.
我上班的模式也很奇怪,就是每天準時坐在電腦前面,打開MSN,和skype,有事情就在上面講,也不用打卡什麼的.唐大哥也經常帶東西來給我吃,可能怕我在這裡亂搞.
工作內容就大概跟以前在上家公司差不多,負責畫圖,改圖,做承認書,請供應商幫忙做樣品,還有一些國外的英文郵件,陳S會直接轉寄給我,問我可不可以做,規格清不清楚,多少錢可以做.當然這裡面有很多東西是我上家工廠老闆做不了的,所以就免不了我要經常跑外面,自己去找供應商,有時候,甚至自己買焊槍,錫爐什麼的,回家自己做線,然後拿去師父那裡,叫他們幫我做射出成型,還有測試等等.這個工作看似簡單,其實很複雜很麻煩,做的事情太多了,有時候找個供應商跑到深圳東莞去,談完事情請他們吃個飯,坐車回來都快半夜了.回來又自己弄東西吃.這裡就不一一細提.
有一天,陳S突然在MSN上面說:"蘇董說要你跟你們之前的工廠談月結,60天"
我看到就傻眼了,雖然我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是我萬萬沒想到是我去談,而且是60天!
<待續>
<接上文>
"王老板不會答應的,30天他都不肯了,更何況60天"我在MSN上敲出這一行字.
"蘇董說,60天月結才能跟台灣這邊一樣,不然不好做賬,現在一個月的訂單量不小了,哪有人一直做現金的"
"是阿,但是我們在這邊什麼都沒有,正是因為量大王老闆才會怕我們跑阿"
"蘇董說,你去談吧,一定談的成的"
"哦......"
我正想著什麼時候去跟王老闆談,陳S突然在MSN上面說她過幾天要過來大陸,我就說,那等你過來,到月底要付錢的時候再一起過去談吧.
心想,陳S如果過來的話,梁先生一定會來,有梁先生出面應該好談的多.接下來的幾天,陳S突然跟我的話多了起來,問我的愛好什麼的.
我也從MSN上面,知道她喜歡吃美食<台灣80%以上的人都是吃貨>,以後想自己開店.
問我將來有什麼打算,我就說"入了這一行,應該就會一直在這一行,希望能進大公司比較穩定"
陳S的卻說:"我覺得你比較適合做生意"還經常要我幫她下載一些大陸歌曲,說她同學要聽的.
還有廣州哪裡有好吃的好玩的,那段時間,她心情貌似很好.我心情也很好~~~
她跟何S一起來的那天,我以為她要住在辦公室的房子,但是梁先生卻幫她們訂了外面的酒店,讓我有些失望.
想想也對,難道兩個女生跑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要跟我住在一起嗎?
每天她們會準時到辦公室,梁先生和唐大哥也會來,其它做鞋子那邊的一些朋友也會來,本來冷清的辦公室,顯的特別熱鬧.
梁先生會跟陳S一起查最近的樣品單,訂購單,還有一些支出的賬務等等,有疑問的地方就會問我,我也一一回答.
梁先生不能天天過來,所以就是唐大哥會每天載她們過來,吃飯的時候,我就帶她們去吃茶餐廳.
她們很喜歡吃這個,第一次去的時候,我給陳S推薦了一道"木瓜炖雪蛤",她非常喜歡吃,這個點心,我後來的日子裡,買了應該有幾百次.
離月底還有些日子,有時候梁先生會帶她們出去玩,我還是一樣上班,她們回來的時候,帶很多東西,有吃的穿的用的,還會興高採烈的討論哪些地方好玩.
畢竟不能每餐都到外面吃,所以她們問我平常在這是怎麼吃的,我就說有時間就自己煮,沒時間就吃外面的.
她們兩個,也會去廚房煮東西吃,拿著很多從台灣帶來的泡面,肉鬆等等,不過她們煮東西很悲劇,煮個泡面加青菜加顆蛋,能弄上1個小時多.
通常我會站在旁邊幫忙,但是後來我放棄了,因為我覺得兩個女人在廚房就很亂了,我再進去只會更亂.
她們問的問題也很亂,比如:
"梳理台在哪裡阿?沒有梳理台我不會洗碗啦!"
<簡單說就是洗碗槽,不過結構精致一點>
"那是什麼,洗碗就先放盆子裡,水龍頭衝一下,再用洗碗精就行了"
"哦,那給你洗吧,沒有梳理台真是不會洗"
<我們租的地方在工業區裡面,一般都是租給這邊的工人,所以結構佈置的不會太好,沒有很正常>
"放著吧,我等下來處理"
"你要不要嘗一下我們的肉鬆阿,配飯很好吃"
"不用麻煩阿,我等下來自己弄就行"
"托把在哪裡,廚房裡面好濕阿!"
"在陽台那裡,等下我去托就好,你們先出來吃吧"我心想天哪,你們到底在裡面做什麼...
"有沒有人打電話找我們阿?不能說我們在偷煮東西知道嗎,說我們在忙!"
"嗯..."快點出來吧,我心想,我好餓阿....
然後她們說她們好了,我就進去看了下,雖然只是泡面加了青菜和蛋,但是放在碗裡面,泡面的白黃色,青菜的綠色,蛋的黃色,卻顯的很好看.
我幫她們端了出去,心想自己弄個蛋炒飯吃算了.於是我就開始打蛋,這時候被陳S看到,她很驚訝的說:"哇,你會單手打蛋耶!"
"...."我心想單手打個蛋難道也算才藝???
然後就在旁邊說:"蛋炒飯不能這樣啦,要先把蛋打在飯裡面等等"我都快餓死了,就一邊"嗯嗯,好好"三兩下把飯炒好,就一起拿出來,大家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
她們吃東西之前還要拿很多小道具,比如喝湯的小碗啦,旁邊還有飲料啦,等她們放好,我已經吃完了.
"你會煮飯阿,小東"何S問
"不會,能吃跟好吃是兩回事"我吃完了就看她們吃,兩個吃貨...
"他剛才做蛋炒飯好快喔,我本來也想吃看看的,你怎麼吃完了"陳S在旁邊邊吃邊說.
她們你吃一下我的,我吃一下你的,然後一直聊八卦,我就被無視了...女人阿.....
有時候陳S會突然接一個電話,然後講很久,講的也很開心,還會跟電話裡面的報備現在哪裡,在做什麼等等.
我時候覺得這位應該是她男朋友,所以很沮喪,何S無聊則會玩手機,不然就是叫我帶她出去外面逛.
台灣人對王老吉的評價很兩極化,像陳S非常喜歡喝王老吉,何S則覺得只是很甜,她比較喜歡喝椰子汁.
至於其它零食,我就沒太注意了,我一般不吃零食,只吃正餐.
所以還被她們好好教育了一下:"吃東西跟進食是兩回事,吃東西是享受,進食則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你就是進食"
進食就進食吧,我心想,如果你們小時候跟我一樣,因為不愛吃青菜,被我老媽連續三天全部煮青菜的時候,我看你們還分不分什麼美食和進食.呵呵呵~
這樣的日子過的很快,也很快樂和單純,畢竟我們的年紀都差不多,何S稍微大一點,這段時間在工作上我一直覺得何S對陳S很禮讓,而陳S好像是何S的主管又好像不是.
王老闆來交貨的那天,我們準備和他談,當然師父也來了,我在RYM上班的時候,師父有順路也會過來看我.
到這裡為止,我們跟RX的交貨方式還是他們把貨送過來,我用抽檢的方式驗完貨,給他們現金.
然後,我叫台貨車跟貨一起去SD,搭SD的貨櫃回台灣,看到貨物上了貨櫃才敢走,也因為這樣,經常碰到阿偉,跟他請教很多事情.
SD很大,那時候有2000多人.他薪水跟我差不多,做的事比我輕鬆多了.
一個月的現金交易我大概算過,那時候,好的時候有二十萬左右,差的時候十萬塊左右.肯定是要談月結的.
我先說:"老闆,最近生意越來越好啦,我們蘇董說這個月以後能不能月結60天阿?小公司生意難做阿,你也看到我每天跑來跑去的."
王老闆:"呵呵呵~你這家夥,還要靠你們給我訂單做呢,月結60天不行阿,最多30天,我也要給我的供應商錢的,他們都沒有跟我月結60天"
這時候原來老闆心裡有底了,只是他說的很在理,我也不知道如何回他.
就說:"我們總公司台灣都是月結60天,這樣不好做賬,不然我會被老闆罵死,你看梁先生跟陳小姐都來了,我們很有誠意要跟你做生意的"
這時候梁先生說:"小東說的對,你生意做這麼大,難道怕我們這點小錢跑了嗎?"
王老闆此時鬆口說:"不是我不相信你們,業界很多這種貿易公司都是一開始小訂單現金,然後月結,訂單量變大後拿了貨就跑路了"說完看著我~
我說:"老闆你放心啦,梁先生做這麼久生意了,而且我來這裡這麼久了,也沒有什麼問題."
老闆說:"既然梁先生跟小東都這麼說了,我就答應你們,不過我要求先月結30天,以後如果付款正常,我再跟你們月結60天"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陳S本來要講話,可能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是欲言又止.
談完後,大家都很開心,王老闆請我們吃晚飯,吃完飯,師父提議去唱歌,唱歌也是王老闆請的,於是大家開始點歌,喝啤酒,盡情的玩了起來.
我坐在最旁邊,看著陳S,期間又跑出去講電話,我心想,可能又是她男友打電話給她,一陣莫名的傷感.
師父王老闆他們也是一開始吼了幾首,就去喝酒玩牌去了.
正當我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看何S已經喝的很high了,一杯接一杯,我看再下去不行就過去跟她說:"別喝了,再喝你歌都沒辦法唱了"
梁先生也示意讓我阻止她,於是我代她喝了幾杯,師父又去灌梁先生了,這時候何S頭倒在沙發上,還拿著麥克風唱歌,完全聽不清楚唱的是什麼.
我說:"你在唱什麼呢,別唱了休息吧",我話一說完,她的頭就倒在我肩膀上,我嚇了一跳,但是梁先生貌似對我很放心,完全沒看這裡,其它人也是一片混亂,我也不知道陳S在做什麼.
我順勢讓何S躺好,然後坐過去一點,她還在說:"我的歌還沒唱完,我還要唱",我就把麥克風給她,說:"這首是我的歌,你也要唱嗎"
她沒唱卻又霸著麥克風,然後一直說:"台灣很小阿,台灣跟大陸不一樣阿,我喜歡吃生魚片..."可能還在延續跟師父他們的話題....
我不打擾她,她也就慢慢昏睡過去,我看沒人唱歌就拿了麥克風準備唱歌,這時候有個半醉的聲音說:"喂,這是我的歌"我一看是陳S.
就說:"那你唱阿"她唱的是"城里的月光",我聽的很認真,她唱完問我唱的好不好,我說:"很好阿,比我好" "你太假了了啦小東~~~"她哈哈大笑.
我從未看過她這樣開懷大笑,可能是喝了點酒,比較放松吧,笑容是有感染力的,尤其是你喜歡的人在你面前笑的時候.我也跟著笑,但是想到她有男朋友,我又很失落.
"你怎麼不喝酒阿?"陳S問我,"我酒量差,不喝的好"話是這麼說,心裡卻在想:要是我也喝醉了,你怎麼辦,你不害怕有危險嗎?笨蛋...
"哈哈哈,遜咖..."陳S又大笑,我心想什麼卡不卡的,點了首信樂團的"海闊天空"開始扯開嗓子吼.因為我心情鬱悶...
那時候很喜歡這首歌,希望我的工作也能像這首歌一樣"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轉過頭,對舊辛酸一笑而過"
我唱歌的時候,陳S竟然睡著了............!!!!!!!!!!!!!!!!!!!!!!!!!!!!!!!
後來王老闆跟師父走了,梁先生跟唐大哥叫我把何S扶到車上,何S一到外面就開始吐,然後唐大哥打電話叫他老婆來把何S送回酒店,整理一下.
梁先生叫我回去看著睡著的陳S,他安定好何S再過來.我看著睡著的陳S,有好多話想跟她說.
為什麼你就是這麼吸引我呢,我喜歡短頭發你是短頭發,我喜歡穿長裙的女生,你也喜歡穿.但是你為什麼有男朋友呢?
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說:操,想什麼呢?人家有沒有男朋友關你屁事?你在一廂情願個屁阿,認真工作才是正道!
於是我拍了拍她,"天亮了,起床了,要上學了,不然要遲到嘍~"<好幼稚的叫人起床方法 lol~~>
這家夥竟然沒反映,我怕太大聲她會嚇到,就打她電話,果然她的電話是震動,她就感覺到了,要拿電話.看到我就說:"唱完了喔?其它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
我:"嘿嘿嘿,怕了吧"<想故意逗她>沒想到陳S完全無視我,直接拿起電話打給梁先生...我擦.....
"幼稚!"陳S忽然冒出一句,可能是知道了現況.我聽到這句話有點火,"我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的,我只是想跟你玩..."我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沒說.
然後我也生氣了就很客氣的說:"陳小姐,請跟我出去,現在要帶你回酒店,麻煩你,這邊請"
一起出去後,梁先生接她走了,我不想跟他們一起走,就說要去買東西,自己在路上散步...
<接上文>
第二天何S要回台灣,我們去送她,可能因為昨天喝醉了,看著我有點不好意思.
說:"阿東,昨天謝謝你們啦,有機會來台灣玩,到台北一定要來找我喔,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說:"帶我去看漂亮MM吧,我看漂亮MM就行,你們吃"
何S大笑說:"那你看陳S就好了阿,不用來台灣了"
我又開玩笑說:"應該是說這些天看你們兩個美女,害我都不能專心工作..哈哈"陳S也跟著笑.
何S進了檢查站,我們就走了.我沒想到,這次一別,我以後再也沒見過何S.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一起上班,都說認真的女的最美麗,這是真的.陳S非常認真,做事也很強勢.但是下了班,卻是另外一個樣子.
有時候,你會因為太在乎一個人,把原本的自己隱藏起來,展露給她的,是最好的一面,而當你決定放手以後,很多東西也會不在意了,而這才是最真實的你.
有一次,我帶她去吃茶餐廳,一樣點了"木瓜炖雪蛤",說:"我請你吃"
陳S說:"謝謝你阿"然後又說:"老實說,我很羨慕你,阿東"
我:"為什麼?你做一個月,相當於我做3個月"<她那時一個月6W多台幣>
陳S:"你家裡沒有負債,又有房子,又能處理這麼多事情,也不怕找不到工作"
我:"難道你有負債嗎?你工作能力這麼好,應該也找到很好的工作才是"
陳S:"我跟你不一樣,你不管是為人,還是家裡,都很單純,我的家庭很複雜,我哥還在讀書,家裡只有我在賺錢"
陳S貌似不想再提家裡的事了,就又說:"大陸的機會很多,雖然入門的薪水較低,可是漲幅很大,像你這樣的人在台灣,薪水一定是比我高的."
我說:"各有各的好壞吧,我認真工作一個月才幾千塊,我同學一畢業就去國稅局上班了,如果我天天這麼想,我哪還有心思工作"
我看她好像很煩,就說:"吃東西吧,別想太多,如果不介意可以交個朋友"
陳S看著我笑著說:"我們本來就是朋友阿"
我哈哈大笑,這以後的每天,我都帶她來這裡吃東西,每天請她吃一個"木瓜炖雪蛤",她薪水很高,卻很節省.
也很怕別人說她,為人處事有點放不開,我就說:"不用擔心啦,你吃不窮我的,要是吃窮了,我們再回去煮泡面"
梁先生雖然會補貼我吃飯的錢,但是如果沒有飯局,一頓飯錢是不多的.
但是我還是每天請她吃東西,吃來吃去,她還是覺得茶餐廳和東北菜最合她的口味,因為不會太油太辣.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我們之間也越來越熟,像兩個工作上的搭檔,也像兩個正在讀書的同學.你問我問題,我問你問題.
我感覺她是個恬靜,又認真的女子,每次看著她,我都會常常忘記我在做什麼.
只是有時候會聊到政治,她就像變了一個人.
有時候吃飯的時候,餐廳在放電視,她就會說:"好好笑喔,為什麼說TW是中國的"
平常她不會這麼講,可能是因為熟了,再來沒有外人,一般我們是兩個人,如果去的比較遠的地方,唐大哥會開車來接我們.
當然只有她來的時候唐大哥才會過來接,一般我自己是不會打擾唐大哥他們的.雖然梁先生說我要用車隨時都可以用.
唐大哥一般是笑一笑說:"台灣本來就是中國的,那是因為你們離開太久了,才會這麼認為'
唐大哥不會跟陳小姐太認真,所以語氣都是開玩笑的講.
我也很少參與這些話題,在沒認識陳S之前,我也很少關注台灣的東西,只知道台灣的經濟起步比大陸早.有日月譚,阿裡山.
陳S則是很認真:"我們有自己的國旗,有自己的憲法,明明就是D立的國家"
唐大哥會說:"等你們真正D立了再說啦,除了政府,我這種老百姓哪有空管你要不要D立"
陳S這時候不太認真了就說:"國民檔不會讓TW D立的啦,國民檔都是大陸人過去的,以前還暴力鎮壓我們,還不准我們講台語"
我說:"什麼暴力鎮壓,你們造反嗎?"
陳S很激動的說:"就是他們剛來TW的時候,到處打壓我們台灣人,封鎖很多新聞消息,我一個叔叔就是因為這樣才..."
唐大哥跟我都覺得這樣講下去陳S會太激動,於是唐大哥去下面抽煙了.
我就跟陳S說:"好了,你先休息一下,現在不是以前了,現在大家都一起做生意,是合作關係,沒有那麼多仇恨了"
陳S:"你不懂啦,你們都已經被政府洗腦了"
我聽到這句話有點火:"洗腦,洗什麼腦,所以你認為大陸人都是白痴嗎?就你最聰明?"
陳S也說:"很多事情你都看不到,你知道陸四嗎,看過你會覺得怎麼會有這樣的政府,我們也是因為這樣才不會統一"
"那是以前,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就算封鎖了還是知道的,這些都過去了,每個國家都有這樣的事情吧,美國不是整天打這個打那個"
我對這件事情的觀感也不是很好,爺爺有跟我說過.而且我意識到自己有點火了,所以語氣稍微有些收歛.
陳S又說:"我不是對你們,而是對政府"可能也意識到這樣吵不太好.
我:"你也不要以為一副救世主的姿態,如果真的大家都聽你的,我就不相信你會做的很好."
陳S:"我知道阿,但是我可以選一個我覺得好的阿,你們就不行"
我:"每個國家都有每個國家的制度,世界上最大的領土是元朝,元朝是靠選舉的嗎?唐朝,漢朝,也是民富國強的朝代,他們是靠選舉嗎?"
陳S:"哈哈,你也說了,每個國家制度不一樣,所以你也覺得台灣是一個國家嘍~而且你說的都是古代,現代民富國強的國家,都是民主的"
我:"......我沒說"心想小丫頭牙尖嘴利的~
"美國之民主搞的起來,是因為美國建國不久,而且美國是個大熔爐,那裡有世界各的地的人民,而中國不一樣,中國有幾千年的封建制度傳承,要談民主,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我沒說民主不好,只是說看適合不適合,就像你去吃東西一樣,別人覺得好吃的,你吃了未必好吃,因為每個人本身的口味不一樣."
陳S:"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們的媒體都還是官方的,要談民主,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了,我覺得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想再提這些惱人的事,就說:"你只會看差的一面,不會看好的一面,當然,我也不會跟你說什麼政府的好話,我也不是GCD員.你有你的想法,這很好,但不要強加到我身上來."
又說:"你以後不要跟唐大哥還有其它人說這些,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陳S笑著說:"謝謝你的提醒,你人真好,我差點忘記了,在大陸不能講這個,不然會被抓走對吧?"說完有點害怕的看著我.
我:"放心吧,這沒什麼,不要害怕"
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我覺得她對政治的事情的熱衷超乎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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