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隔壁"打砲加框框"的樓 . 許多網友的回憶 , 也勾起我那些年的許許多多在心頭的漣漪 .
原本還沒有說完的故事 , 也就搬來這邊重頭說起 , 也希望有更多的砲兵伙伴 , 能一起來分享當年的辛
酸,當年的美麗回憶
我是1718T , 志願役士官 , 第三次基地在田中的時候退伍 ...
先跟大家分享我的一段基地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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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段 , 8/20 發表於"一直搞不懂打砲為何要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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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次下基地時是擔任測量班長 , 測量官是志願役的官預 , 他第一次下基地 , 本性善良 , 但是
抗壓性就比較差一點 , 營長特別囑咐我要多多協助他 .
那一次的基地 , 跟往年一樣 , 測量班帶著器材 , 兩部悍馬車 , 就這樣先遣到了斗六大埔營區 ,
生活不可謂不充實 , 脫離部隊的生活 , 是很"彈性"的 .. . 上午八.九點鐘出門 , 到陣地附近去
測地做資料 , 一開始在資料完成前 , 比較精實一點 , 資料完成做好各點的回歸檢驗後 , 就是上午跑
一趟 , 下午跑一趟 , 我給班兵的要求是 , 45分鐘內做完 , 我們就做一次就好 , 效率高得很 !!
一個半月後 , 部隊進駐了大埔營區 , 我們的生活也有了一些改變 , 改變的只是早一點出門 , 晚一
點回營區而已(早點名前出門 , 晚餐後回營)
一天下午 , 我們跟往常一樣 , 在" 長源宮" 休息 , 那是我己經勘查後 , 發現是離陣地最近 ,
有停車場 , 有廁所 , 有雨棚可以遮陽擋雨 , 重點是 .... 砲測中心人員跟其他演訓部隊都不會經過
的地點 . 因為是夏天 , 我們已經完成下午的測地 ,有點熱 , 所以大伙兒脫掉了迷彩服 ,還有部
分大頭皮鞋也脫掉了 , 長褲捲到膝蓋上 , 徹徹底底的解放了一身 , 這時候的"軍容",各位可想而知 .
長源宮在那時候 , 廣場的馬路旁有一個小池塘 , 不騙人 , 吳郭魚/土虱 很多的 , 我們測量班上的成
員 , 有些是從小在鄉野間長大的 , 居然找到細鐵釘 , 竹竿 , 跟風箏線 , 用草做浮標 , 就釣起魚來
了 , 而且還很好釣 , (用田埂邊挖的蚯蚓當餌) . 長源宮的廣場有一座籃球架 , 五.六個人在那邊打
籃球. 整個隊伍就是一整個放輕鬆的在休息 ..
突然間 , 一輛"得利卡"綠色廂型車從轉角駛過來 , 眼尖的班兵馬上喊了一聲 , "靠北" , 這時
候, 籃球場上只剩下藍球在彈跳 , 半人高的稻子也一陣陣的晃動 , 田埂上剩下兩三支的大頭皮鞋(人卧
倒到田裡去了 ) , 20 幾個人 , 總有幾個身手反應慢一點的 ... 再說 .. 兩部悍馬車怎麼藏也藏不住
廂型車停下來 , 走下一個軍官 , 問我們是哪一個單位的 , 然後告訴睡眼惺忪的測量官 , "整隊好回
營區 , 找你們營長過來砲訓部找指揮官!"
靠 .... 摸魚摸到大白鯊 ... 少將指揮官都給我們遇上了 , 這下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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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 8/20 發表於"一直搞不懂打砲為何要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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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營區 , 因為測量官還菜味很重 , 遇到這種事情還是我來處理吧 ! 要不然測量官"眉角"沒處理
好 .. , 大夥而死得更慘 ..
回去把部隊集合好 , 跟弟兄說 " 爽大家都有爽到 , 既然遇到了 , 大家認命點 ! 大家"夾"好 !
我去請示營長 !" 一見到營長 , 他看了看我 , 搖搖頭 , 說 " 我都知道了 ! 測量班在哪裡 ?" 我跟
他報告已經整好隊在門外 , 就跟著他一起走出來 . 他看了看測量班 , 還是搖一搖頭 , 說 " 在這邊
站好 ! " 然後就往指揮官的營舍走去. 好險 ! 沒有要我們整班跟他走 .....
目送營長進到指揮部 , 我示意大家稍息 , 先放輕鬆一些 .... 因為等等不知道要"夾"多久
大約20分鐘後 , 營長推開指揮部的門 (距我們集合的地方約有300公尺) 我才示意部隊站好 ! 營長回
來後 , 跟我們淡淡的說了" 測量班全部禁假 , 解散!" 超酷的 !! 大家討論了一下 , 結果一致認為
"四周禁假跑不掉" , 算了 ! 認命 ! 反正一句話"大家爽都爽過了 ! " 出來混 , 總是要還的 ! 說團
結 ! 我們這班還算團結 , 沒有人出聲在怪東怪西 ...
第一周過去了 ... 反正假日留守我也是帶著大家出去陣地作業 , 不用站哨 , 不用出公差 , 班上
很多二兵 , 少了很多被"凹"的機會! 但這也種下一個"因" , 後面將面對排山倒海的抨擊聲浪 ....
當時那年 , 好像是屏東的演訓發生"砲口炸"意外 ! 有幾位國軍因此喪生 , 所以當時全國國軍砲
兵暫停實彈射擊 , 必須等到彈藥全面檢查後才能待命令實施實彈射擊 . 有一天晚上 , 安官通知我營長
找我 , 心裡面還在納悶會是甚麼事 , 就來到了營長面前 , 營長說＂明天上午7點左右 , 部隊會到4號
陣地 , 在部隊抵達之前 , 我要看到所有的掩體是綠色的!" 原來第二天是第一次的實彈射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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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段 8/26 在此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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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個苦命的單位 , 已經在我們之前先到陣地去堆好了掩體 , 超過一個人高 , 大小容得下一個
105砲班的人數 , 用沙包一袋一袋堆起來的 . 已經堆好在每一個砲位的後方約15公尺處. 15公尺 , 我
記得真的是這麼遠的距離 , 不誇張!! 而且掩體中央還有一個正方形的洞 , 所以二砲手也要躲在掩體裡
拉砲繩 ....
看到陣地變這樣 , 我只想到一個點 , 砲繩不知道砲班去加長了沒有 ??
原來是因為"上面"交代 , 為各位弟兄所築起的"防禦工事" ...防禦自己的"砲" , 雖然有點扯! 但熟
悉國軍"謹慎"作風的大大們應該能理解吧 !
話說回來我這測量班的工作, 相對那個堆沙包的單位 , 我們實在輕鬆得多,而且早上5點多出門,一點也
不熱.
當然 , 工作進行的非常順利 , 不到七點鐘就完成了!反覆的檢查了一下,應該沒有問題 ...一群人又開始說說笑笑,討論著到底要被禁假多久
殊不知那道休假的曙光已經伴隨著當天的朝陽灑落在我們的身上...繼續看下去 ..
突然間發現一步3/4指揮車從陣地路口轉進來 , 眼尖的我馬上吆喝一聲,提醒大家 . 後面又跟著兩部/
三部/四部..還有得利卡... 下基地哪有這麼大的官威呀 ?? 直覺就是不尋常 !!這麼大的排場 !!
我馬上整隊,果然車子停下來後走下來一堆人 , 走前面的一定最大 , 我二話不說 , "稍息! 立正!"
向後轉..(雖然是石子地,我記得我還是轉得很帥氣
) 往走在前面的長官跑步過去 ...哇靠!! 兩顆星 !!!!! 敬禮 ! (上次跟兩顆星敬禮是在砲校,那時候有一位總部長官坐直升機過來看看學
生上課的狀況..)
"砲10XX營 , 中士測量班長 XXX 報告 ! 測量班全員25員(我一實緊張也忘了多少人
隨便掰的!就賭他兩顆星不會真的點人頭
) , 在此進行先遣作業..... " 反正就掰 ! 而且要掰得臉不紅氣不喘 !!
這位長官點點頭 , 也沒多問甚麼 ! 我就回去解散部隊 ! 要求班兵進行警戒 ! 然後重點來了 !
我直覺不是這位長官來早了 ! 就是我家營長的部隊來晚了! 然後想到每次部隊進到陣地 , 2.5T 上的
砲班人員個個槍頂著鋼盔 , 頭就吊在那裏睡得香甜 , 這下子不就糗了
我招呼三個班兵 !要他們到路口警戒!一個派得比一個遠 !! " 你們看到營長的車 , 一定要衝上去攔下來! 不要怕他罵你!
你不攔他! 告訴他司令已經到了陣地!我們回去絕對沒好日子過!!" 我這樣囑咐著班兵!! 他們也是信任
我的 !! 就往路口跑去了!!
過了多久時間我已經忘了 .. 路口傳來車陣的聲音,應該是部隊到了!! 看到營長車後面的車隊 , 個個
士兵坐得腰桿挺直 , 三分之一板凳 ! 雄赳赳氣昂昂,精神抖擻的開進了陣地,我就知道有攔到營長了!!
接下來是營長的表演時間 , 表演完後,不經意的走過我身邊 , 不經意的跟我四眼交接 , 然後點點
頭 !!
我就知道我們測量班出運了!!!!兩天後回到營區的那個周末....... 測量班就放假了
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開心的過完基地 , 辛酸的故事才剛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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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5 更新
感謝大家的鼓勵 , 故事要繼續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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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兵弟兄應該都知道 , 基地測驗的測地成果 , 佔砲營基測成績的50% , 換句話說 , 測地成績0
分 , 砲班就算彈無虛發 , 靶靶命中目標 , 成績也是50分 .
所以測量班才會有所謂的”先遣” ,這個福利 … 不過 , 有爽到就要付出 … 這是跑不掉的 , 測地成
績0分的時候 , 你就知道會被”公幹”到多慘了 !!
接下來 , 我稍微用我的記憶 , 描述一下我當時測量班運作的狀況 .
下過砲兵基地的大大 , 不管是在南岸或北岸 , 應該都有看過小路上有好多噴漆的OOXX , 還有釘上釘
子在地面的 , 那就是測量班做紀錄的點 . 以我的單位來說 … (別單位我不敢說別人怎麼弄 , 但應該
是大同小異) . 我們在陣地附近 , 或是曾經出過基測考題的位置 , 做好許多的紀錄資料 . 到基測的
時候 , 通常就是在看砲訓部的基測官陣地下在哪裡 ? 我們就從該陣地開始測量 , 將資料連結上進我們
已經做好資料的紀錄點 . 然後就交給計算機了 … , 下一步就是看觀測所基測官下在哪裡? 我們再從距
離所下觀測所最近的測地記錄點, 連接上我們的資料.
先遣的主要任務 , 就是把陣地跑熟 , 把地形地物資料做清楚 . 為的就是那50分的成績 .
接下來 , 我們基測的日子來臨了 ! 那一天 , 大家胸有成竹的 ! 一大早就期待著基測滿百後的榮譽
假 , 當兵還有甚麼比”榮譽假”這個夢還美的 ??
通常 , 我們不會把測地成果太早交出去 , 會在滿百的時間內交出 , 但會先找一個地方,由計算手再次
計算,確定資料無誤, 再交出 . 面對跑得不能再熟了的南岸陣地 , 大家胸有成竹是應該的 !! 但是會
不會一定滿百 !! 那只有天知道了 !! 我千算萬算 , 也算不到這一次的基測 , 我的測地成果居然會
是 0 分 !!! 天呀 !! 晴天霹靂 , 五雷轟頂 !!
是措手不及 , 因為我真的從來沒有計畫到 , 測地成果 0 分 , 我該怎麼處理 !
整個測量班一片死寂,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大家都轉過來看我 !! 測量官的眼神最無辜
. 那兩天怎麼過的我也忘了 !! 我只記得第二天 , 回到大埔營區 , 擺好裝備進防潮間 , 我把測量班集合到教
室 , 要他們拿出三角函數本及計算機練習 , 這麼做 , 是防止他們回到連上, 被連上的弟兄修理 , 測
量班大多是大專兵 , 剛剛升上一兵的更多 , 平常因為在測量班 , 先遣”爽”是砲兵都知道的 ! 一兵
不用出公差 , 不用打飯班 , 甚至連晚點名的體能訓練可能都很少被操到 !很多一兵頭,快升上兵的 ,
還得出公差,打飯 ! 看到測量班的菜鳥這麼爽 . 老早就想好好處理他們了!! 如今測地成績0分 , 怎能
不成過街老鼠呢 ??
等弟兄們在教室安頓好 , 我一個人回到防潮間 !! 鎖起門來 ! 在防潮間裡留下一滴一滴的眼淚 !! 反
覆思索著 , 我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這輩子不是第一次流淚! 但這次的淚水 ! 永遠不會從我記憶中抹
滅 !! 我辜負了我的長官 , 我對不起我的班兵 !! 我是中士 , 能欺負我的在營上沒幾個 ! 但我的班
兵呢 ? 他們是從各營挑出來編成的 ! 我營上的我照顧得到 ! 別營過來的,他們回去怎麼辦 ? (我們
是基幹營 , 下基地由三個營加本部連編成一個營參加基地訓練)
流完淚了 ! 該打起精神了 ! 我獨自走到營長室 !
“報告營長 ! 很抱歉這次的測地成果沒有出來 , 造成營上成績不佳 , 我還在找問題出在哪裡 ? 哪一
個環節出了錯! 我想請營長明天繼續讓測量班出去操練 !
我想再做一次昨天的點 , 找出問題在哪裡 ! “
營長點點頭 , 同意了 ! 一樣甚麼話也沒有多說 , 一樣讓我更是內疚不已 …
第二天 , 重新測了三次 ! 三次的成果都跟基測那天的成果一樣 !!
第三天 , 第四天 …. 都一樣 !!
我回到防潮間思考 , 是不是我的儀器出了問題 ? 雖然都檢查過 ! 但會不會發生我檢查不出來的問
題 ! 而我還以為儀器OK?
走到對面營區 , 找我的同梯領士 , 商借他們的30秒經緯儀 , 隔天再去測了一次 , 結果還是一樣!
三天後 , 我還了借來的經緯儀 , 轉而拿出我們本部連的 1秒經緯儀 , 我就不信 , 用1秒的精度 , 還
不能找出問題 !!
結果呢 ? 還是一樣 ! 跟我的30秒經緯儀誤差沒多少 !!
那一晚 …. 我再次敲了營長的房門 .. “ 報告營長 ! 我用我們的儀器測了XX 次 , 又借了XXX 師
的儀器測了XX次 , 還用我們的1秒經緯儀也測了XX次 ,
結果還是跟我基測的測地成果一樣 ! 營長 ! 我懷疑砲訓中心那組測地成果是錯誤的 !!” 營長說＂好
的 ! 我知道了 !!” 還是那麼酷 !! 天呀 ! 他心臟有多大呀 !!
隔一周的星期一周會 .. 營長在說話 , 全編成營的官兵都在 , 因為普測成績不佳 , 大家都很乖 ,
沒敢打瞌睡 …. 突然 , 聽到營長說 “ 我知道大家會認為我們這次普測不合格 , 是測量班的測地成果
沒有出來造成的 ! 但是營長我要在這邊告訴各位 ! 我們的測量班沒有問題 !! “ （字打到這裡 , 淚
水又在我的眼眶打轉了 ! 你說我當時的眼眶裡會是甚麼呢 ?）
看官認為 , 因為營長一句話 , 我們測量班又逃脫昇天了嗎? ……
接下來的普測重測 ! 還有更悲慘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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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8 更新
下基地的時間 , 剛好都遇到是在夏季 , 夏天在斗六或者田中的陣地,,田野間的風光是迷人的 , 偶爾下
午一陣狂暴的雷陣雨 , 澆熄了炙熱的暑氣 , 伴隨而來的可能是一道美麗的彩虹 , 陣地附近的住宅建築
物都是限高的 , 常常遇見的彩虹都是180度全景的彩虹 , 這或許是在都市中生活的弟兄很難得一見的
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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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 接到營部的通知 , 命令我帶著測量班弟兄 , 下濁水溪 , 到溪底去整理目標區 . 很多在
陣地或觀測所附近的公差勤務 , 都會派測量班去 , 一則是因為測量班對於各陣地之間的交通特別熟
悉 , 一則是因為測量班有兩部悍馬車可以機動調度 .所以對於接到這一類的勤務 , 大家也習以為常 .
接到任務後 , 我只要求戰情官與北岸田中跟埔尾營區 , 再確認一次在北岸沒有部隊實施火砲射擊 . 這
是安全的問題 ! 馬虎不得 ! 在目標區已經要隨時注意地上,路邊的未爆彈了 ! 不能再承受突如其來
的”搗彈”了 ! 戰情官確認安全後,我們已經來到觀測所的防洪堤岸上了 , 確認了大概的目標方向 ,
我們便下去開始找路,前進到目標區 ..
下到溪底 , 大致上是一片荒蕪 , 前一小段還有農民栽種的稻田跟菜圃 , 幾百公尺後剩下的就只剩蔓
草跟石堆了 . 溪底的道路 , 看起來是常在變化的 ! 因為是屬於河道 , 所以偶爾的氾濫 ,都會沖毀一
些採砂石道路 , 我們也遇到好幾次 , 開到一半發現無路可走了 ! 遇到小溪流 , 下車探了探深度
後 , 可以的狀況就溯溪而過 , 一路上未爆彈也遇到兩三顆 , 都是已經斑駁鏽蝕了! 想像得出,
它們或許經過幾次的土石掩埋,埋藏在河道裡,又經過了泥水的沖刷 , 回到了地球的表面 !
濁水溪一直是中部開墾(盜採)砂石氾濫的地區 . 那一次我第一次了解 , 為什麼以前大人會一再告
誡,不可以下到濁水溪去玩水 . 因為我第一次看到 , 一個大約100公尺長,100公尺寬的凹地 , 四四方
方的 , 深度大概有10層樓高 , 站在上面往下看 , 大得可怕 , 凹地的底部是一片平靜的水面 , 安靜
得讓人害怕 !
在一個接近河道的地方 , 我們也看見一個一樣大小的小湖 , 水面一樣平靜 , 但驚覺如果一踩下去 ,
可能是數十公尺的深淵 …. 以前許多溺水的孩子 , 可能就是以為那只是一個平靜的池塘 , 下去岸邊戲
水後,卻不知再走一步 , 陷下去的就是再也踩不到底的地獄 … 一年可能有幾次的河道改變, 每次的改
變可能造成地形地貌的變化 , 而在一片荒蕪的濁水溪底 , 只有無盡的砂石,類似的芒草堆 , 很有可能
誤判上次戲水的池塘,這次變成滅頂的採石坑 !
悍馬車開著開著 , 突然間聽到一聲深沉的”爆炸聲” , 兩部車馬上停下來 , 我示意大家下車先分散開
來 , 心跳開始加速 , 呼吸聲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 我馬上掏出手機 , 打電話回營部戰情 , “我們現
在在目標區附近 , 剛剛聽到一聲砲擊聲 ! 你立刻通知北岸砲訓中心 ! 請他們先停止射擊 ! 我先帶測
量班離開目標區!!” 20幾個班兵 , 大家面面相覷 ! 搞不懂為何會有這樣的狀況 ! 難道這輩子就要這
樣結束 ??
幾分鐘後 ..電話響了 ! 戰情官回報 "我剛剛連絡過北岸 , 砲訓中心說今天北岸沒有單位實施實彈射
擊 ,南岸也沒有 ! 你們會不會聽錯了!!”
我靠 !! 難不成是見鬼了 ! 如果是第一次下基地 , 沒聽過實彈的聲音也就罷了 ! 班上有三分之一班
兵是第二次下基地 , 又是最常在觀測所附近聽砲彈著地聲的測量班 , 難不成一群人都聽錯 ???
我還是請戰情官再確認一次 , 腦海裡也出現剛剛沿路看到的幾顆未爆彈 , “難道會是有人或車誤觸未
爆彈 , 造成未爆彈爆炸 ??!!” 我心裡面這樣思考著 !同時要求班兵上車 , 要求駕駛按原路往回
退 ! 速度不要快 !! 因為我擔心還有未爆彈 ! 一路上只有悍馬車的引擎聲 , 小溪流的潺潺流水聲 ,
四周出奇的安靜 .
經過一堆高約3層樓的砂石堆 , 在一個轉彎後 , 發現一部砂石車斜斜的停在那裏 ! 示意部隊停下
來 , 我慢慢的走過去 , 心想”難道是這部砂石車壓到未爆彈 , 那駕駛有沒有危險?” 走過去後 , 看
駕駛座上是空的 … 往傾斜的那個後輪走過去 …….
“ 幹 ! 底加督丟破Len ……. 雖小 !! “
穿著一條短褲 , 打著赤膊的運匠在輪胎邊幹譙著 !!!!
“喔 ! 大仔 ! 膩嗨挖驚一咧 !! 想工係五郎咧帕砲咧 !!! “
原來是砂石車爆胎 , 又剛好經過一個砂石堆 , 爆胎生的聲響加上回音 , 聽起來深深沉沉的 ! 跟砲聲
簡直一模一樣!!!
一整個人輕鬆下來 ! 好像剛死掉的人又活過來一樣 !!
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 ! 幹聲連連 !!XXXOOOO XO XOXO
繼續幹活 , 悍馬車開到一塊大約20x20公尺的平坦沙灘 , 我示意司機停車 , 下車檢查了一下整個沙
灘 ! 看看有沒有未爆彈 ! 然後回到車上 ! 輕聲的對司機說 “ 這台車的4WD 你有沒有用過 ? 退伍後
還能開悍馬車的機會有多少 ? 要不要試試看 ?” 或許是剛剛的生死一瞬間 , 讓我想大大的發洩一下
！
就這樣把排檔打到4WD , 方向盤打到死 , 油門一踩 , 在沙灘上畫了一個又一個的圓圈 , 大家盡情的
叫 !! 盡情的發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