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中找到的舊新聞:
1999.10.03
救災第一線 軍官沒得閒
【記者呂昭隆災區現場調查報導】「這位長官,我自己清好家,但沒法度搬運石塊、磚瓦,可不可以請弟兄來載?」一位質樸村民從南投山區前往軍方救災指揮部位於縣體育館的「攤位」請求幫忙。陸軍作戰署副署長徐克民少將二話不說,拿起電話打到明德指揮部,替這位村民解決了大難題。這位村民留了地址,要徐克民有空一定要來村裡「奉茶」。
地震第一天,埔里進不去,陸軍總司令下令連夜打通道路,並派八軍團二個營進駐。為達成任務,徐克明一夜未閤眼,八軍團包了十八輛遊覽車開到南投,深夜趕到。司機看到是災區,趁阿兵哥下車小便,一溜煙跑了七、八部車。
陸軍副總司令宋川強中將地震第一天清晨奉命進駐南投前進指揮所,天剛亮即坐鎮指揮協調,隔天,嗓子就叫啞了。因為縣體育館有民間、政府、軍方等設救災中心,人太多,講電話都得用吼的,才聽得到。宋川強聲音啞到昨天,新竹的家一天沒回。
一位東勢高工化工科老師,九月二十九日來到聯勤化基廠找廠長李應鏵上校,請他派兵協助清理倒了一地並發出惡臭的藥劑。李應鏵隨即派兵前往處理。
陸軍十軍團副司令賴宗男少將,地震當晚睡在司令部,被搖得摔到地下,手肘留下一寸長的傷口。當時他可能想不到,接下來的數天根本沒時間去管傷口,白天、晚上他與十軍團政戰主任蕭如波少將,不是開會就是看救災部隊。
陸軍政戰主任唐雄飛中將這些天都在災區指揮部辦公。九月二十八日,台中縣大里有餘震,唐雄飛與幕僚一起往室外跑,他說「這次餘震大概是五點三至五點五級」。震多了,腦袋彷彿有根地震儀指針,氣象局隨後公布測得餘震是五點三級。
陸軍化學兵三六群指揮官吳秀仕中校,地震第二天就帶部隊進入災區消毒防疫,每天睡不到三、四小時,飯也吃不下,忙得沒胃口。住在桃園的妻子,二天前送來健康食品,吳秀仕說「這兩天都靠著吃這些大力丸補充體力」。
陸軍航指部指揮官張行宇少將,每天在南投救災指揮部安排直升機救災救難,二十四小時待命,臉曬得跟張飛一樣黑,與藏在衣服袖子的「白斬雞」手臂成了鮮明對比。負責協助安排新聞媒體「掛」救難直升機採訪的陸軍新聞官楊著傑少校,晚上常睡在車上,因為找不到地方睡。
陸軍十軍團司令高華柱中將因北上開會,地震當夜住在台北,隨即連夜南下。司令部三條對外道路全斷,他便直接進駐豐原指揮所,之後五天,僅睡八小時。他說,「做了近四十年軍人,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受到人敬重。」而沒法照顧到作戰區每個災民,他一直深感遺憾。
李登輝總統前天到陸軍光榮營區看災民收容所。當天,有支來自彰化二水的「收驚隊」,義務進營區替災民收驚。一位校級軍官也被收驚,他說「算是靈魂的防疫與消毒」。
十月一日,許多參與救災的阿兵哥提前退役,陸軍特別申請「陸軍獎狀」頒給他們,以感謝這些士兵的奉獻。有些兵放棄中秋節三天假期,繼續參與救災工作,陸軍根本無法給他們補假,因為十月一日就退伍了。
陳鎮湘上將接任國軍災後重建指揮官當天,下令桃園陸總部重要幕僚「二十分鐘後坐直升機去大里」,這些將校每人來不及帶衣物,公事包提了就上飛機。位於天山營區的指揮部,不但進駐大批陸總部人員,也收容七百餘名災民,床位根本不夠。許多校尉基層幹部席地而睡,且都不敢出營區吃飯,怕「擾民」,因為附近小餐廳不肯收他們的錢。
這不是演習,每個參與救災的重要幕僚都以「作戰」視之,雖然民眾對國軍這次表現有高度肯定,軍人的心情卻是極端矛盾。一位將領說,「真希望沒發生地震,換什麼都可以」。
這次參與第一線救災的高階幕僚,相當關心救災士兵的體力調節與安全。十多萬人次的兵力動員,沒有一位官兵因救災而發生意外,但這些人還沒時間關心自己,沒有一個人回過家。聯勤總部留守業務署應該探視或慰問家屬,讓家屬知道「這些不回家的救災人,在這場大災難中做了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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