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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談佛教

這是我最後留給妳們的禮物,偶滴憨小孩。

好好看這本經,不要折騰我也不要覺得有所遺憾。




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01冊
No.7 大般涅槃經 (3卷)
【東晉 法顯譯】


 


大般涅槃經卷上

東晉平陽沙門釋法顯譯

如是我聞:

一時,佛在毘耶離大林中重閣講堂,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爾時,世尊而與阿難,於晨朝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還歸所止,食竟洗漱,收攝衣鉢,告阿難言:「汝可取我尼師壇來,吾今當往遮波羅支提,入定思惟。」作此言已,即與阿難,俱往彼處。既至彼處,阿難即便敷尼師壇,於是世尊結跏趺坐,寂然思惟。阿難爾時去佛不遠,亦於別處,端坐入定。

世尊須臾,從定而覺,告阿難言:「此毘耶離,優陀延支提、瞿曇支提、菴羅支提、多子支提、娑羅支提、遮波羅支提,此等支提,甚可愛樂。阿難!四神足人,尚能住壽滿於一劫若減一劫,如來今者有大神力,豈當不能住壽一劫若減一劫?」爾時,世尊既開如是可請之門,以語阿難,阿難默然,而不覺知;世尊乃至慇懃三說,阿難茫然,猶不解悟,不請如來住壽一劫若減一劫,利益世間諸天人民。所以者何?其為魔王所迷惑故。爾時,世尊三說此語,猶見阿難心不開悟,即便默然。

爾時,魔王來至佛所,而白佛言:「世尊!今者宜般涅槃,善逝!今者宜般涅槃。所以者何?我於往昔在尼連禪河側,勸請世尊入般涅槃,世尊爾時而見答言:『我四部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猶未具足,又未降伏諸餘外道,所以未應入般涅槃。』世尊今者四部之眾,無不具足,又已降伏諸餘外道,所為之事皆悉已畢,今者宜應入般涅槃。」于時,魔王如是三請,如來即便答言:「善哉!我於往昔,在尼連禪河側,已自許汝,以四部眾未具足故,所以至今;今已具足,却後三月當般涅槃。」是時,魔王聞佛此語,歡喜踊躍,還歸天宮。

爾時,世尊即便捨壽,而以神力住命三月。是時,大地十八相動,天鼓自鳴,以佛力故空中唱言:「如來不久當般涅槃。」諸天人眾,忽聞此聲,心大悲憹遍體血現。

是時,世尊即於彼處,而說偈言:

「一切諸眾生,  皆隨有生死,
 我今亦生死,  而不隨於有,
 一切造作行,  我今欲棄捨。」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默然而住。是時,阿難見大地動,心大驚怖,而自念言:「今者何故忽有是相?如此之事非為小緣,我今當往諮問世尊。」作此念已,即從座起,到於佛前,頭面禮足白言:「世尊!我向於彼,別處思惟,忽見大地十八相動,又聞空中天鼓之聲,心大怖懼,不知此相,是何因緣?」

佛言:「阿難!大地震動,有八因緣:一者大地依於水住,又此大水依風輪住,又此風輪依虛空住,空中有時猛風大起,吹彼風輪,風輪既動,彼水亦動,彼水既動,大地乃動;二者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有修神通,始成就者,欲自試驗,故大地動;三者菩薩在兜率天,將欲來下,降神母胎,故大地動;四者菩薩初生,從右脅出,故大地動;五者菩薩捨於王宮,出家學道,成一切種智,故大地動;六者如來成道,始為人天轉妙法輪,故大地動;七者如來捨壽,以神通力住命而住,故大地動;八者如來般涅槃時,故大地動。阿難!當知地動因緣,有此八事。

「阿難!有八部眾,一者剎利、二者婆羅門、三者長者居士、四者沙門、五者四天王、六者忉利天、七者魔王、八者梵王,此八部眾,我觀其根應得度者,隨所現形,而為說法,彼亦不知是我所說。阿難!有八勝處,一者內有色想外觀色少境界、二者內有色想外觀色無量境界、三者內無色想外觀色少境界、四者內無色想外觀色無量境界、五者觀一切色青、六者觀一切色黃、七者觀一切色赤、八者觀一切色白,此是行者上勝之法。復次,阿難!有八解脫,一者內有色想外觀色、二者內無色想外觀色不淨思惟、三者淨解脫、四者空處解脫、五者識處解脫、六者無所有處解脫、七者非想非非想處解脫、八者滅盡定解脫,此亦復是行者勝法。若能究竟此等法者,即於諸法,自在無礙。

「阿難!知不?我於往昔,初成道時,度優樓頻螺迦葉,在尼連禪河側。爾時,魔王來至我所,而請我言:『世尊!今者宜般涅槃。善逝!今者宜般涅槃。何以故?所應度者皆悉解脫,今者正是般涅槃時。』如是三請,我即答言:『今者未是般涅槃時。所以者何?我四部眾未具足故,所應度者皆未究竟。諸外道眾,又未降伏。』如是三答,魔王聞已,心懷愁憹,即還天宮。向者又來,而請我言:『世尊!今者宜般涅槃。善逝!今者宜般涅槃。所以者何?我於往昔,在尼連禪河側,勸請世尊而般涅槃,世尊爾時即答我言:「我四部眾——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猶未具足,又未降伏諸餘外道,是以未應入般涅槃。」世尊!今者四部之眾,無不具足,又已降伏諸餘外道,所為之事皆悉已畢,今者宜應入般涅槃。』魔王乃至如是三請,我即答言:『我於往昔,在尼連禪河側,已自許汝,以四部眾未具足故,所以至今。今已具足,却後三月,當般涅槃。』魔王聞我作此語已,歡喜踊躍還歸天宮。我既於此受魔請已,即便捨壽,住命三月,以是因緣,大地震動。」

爾時,阿難聞佛此語,心大悲憹徧體血現,涕泣流淚,而白佛言:「唯願世尊!哀愍我等,住壽一劫若減一劫,利益世間諸天人民。」如是三請。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非是請如來時。所以者何?我已許魔,却後三月,當般涅槃。汝今云何而請住耶?阿難,汝侍我來,頗曾聞我說二言不?」

阿難白佛:「實不曾聞天人之師有二言也。我於往昔曾聞,世尊為四部眾,而說法言,四神足人,則能住壽,滿足一劫若減一劫,況復如來,無量神力自在之王!今更不能住壽一劫若減一劫,而便捨壽,住命三月。唯願世尊!哀愍我等,住壽一劫若減一劫。」

爾時,世尊答阿難言:「我今所以便捨壽者,正由汝故。所以者何?我前於此向汝說言:『四神足人,尚能住壽,滿足一劫若減一劫,如來今者有大神力,豈當不能住壽一劫若減一劫。』乃至如是慇懃三說,開勸請門,而汝默然,曾不請我,住壽一劫若減一劫。是故,我今住命三月,汝今云何方請我住!」

爾時,阿難聞佛此語,決定知佛入般涅槃,不可勸請,心生苦痛,悶絕懊憹,泣涕流連,不能自勝。爾時,世尊既見阿難生大苦憹,而以梵音安慰之言:「阿難!汝今勿生憂悲,有為之法皆悉如是,一切合會無不別離。」

世尊即便而說偈言:

「一切有為法,  皆悉歸無常,
 恩愛和合者,  必歸於別離,
 諸行法如是,  不應生憂憹。」

於是,阿難流淚而言:「天人之師無上大尊,不久應當入般涅槃,我今云何而不憂憹?」即便拍頭高聲唱言:「嗚呼!苦哉!世間眼滅!眾生不久,失於慈父!」

爾時,世尊又告阿難:「汝今不應生於憂憹,設住一劫若減一劫,會亦當滅,有為之法,性相如是,汝勿於我獨生苦也。我今欲還重閣講堂,汝可取我尼師壇來。」於是,世尊即與阿難俱,共還歸重閣講堂。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可語,此大林中,重閣講堂,諸比丘眾,皆悉令往大集講堂。」阿難奉勅,即便普語諸比丘眾,世尊皆令往大集堂。比丘集已,阿難白佛:「諸比丘眾悉皆已集。唯願如來,自知其時。」

爾時,如來從重閣講堂,往大集堂,敷座而坐,告諸比丘:「我昔為汝所說諸法,常思惟之,誦習勿廢。淨修梵行,護持禁戒,福利世間諸天人民。諸比丘!我昔為汝說何等法,汝思惟之,勿生懈怠。三十七道品法,所謂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聖道分,汝應修習精勤思惟,此法能令到解脫處。復次,比丘,一切諸法皆悉無常,身命危脆猶如驚電,汝等不應生於放逸。汝等當知,如來不久,却後三月,當般涅槃。」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我欲棄捐此,  朽故之老身,
 今已捨於壽,  住命留三月。
 所應化度者,  皆悉已畢竟,
 是故我不久,  當入般涅槃。
 我所說諸法,  則是汝等師,
 頂戴加守護,  修習勿廢忘,
 汝等勤精進,  如我在無異。
 生死甚危脆,  身命悉無常,
 常求於解脫,  勿造放逸行。
 正念清淨觀,  善護持禁戒,
 定意端思惟,  攝情於外境。
 若能如此者,  是則護正法,
 自到解脫處,  利益諸天人。」

爾時,諸比丘聞佛此語,心大苦痛,涕泣交流,遍體血現,迷悶懊憹,而白佛言:「世尊!唯願住壽!勿般涅槃!利益眾生,增長人天。唯願住壽!勿般涅槃!開諸眾生智慧之眼。一切眾生墮於黑暗,唯願如來,為作明照!一切眾生皆悉漂沒生死大海,唯願如來,為作舟航!」舉手拍頭,搥胸大叫:「嗚呼!苦哉!如來不久當般涅槃,一切眾生,何所歸依?」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一切諸法,皆悉無常,恩愛合會,無不別離。汝等不應請我住世。何以故?今者非是勸請我時,向為汝等略說法要,當善奉持如我無異。」日既晚暮,世尊即與阿難俱共還歸重閣講堂。

爾時,世尊既至明旦著衣持鉢,而與阿難入城乞食;既得食已,即便還歸重閣講堂,食訖澡漱,與諸比丘,往乾荼村。路經毘耶離城,世尊迴顧,向城而笑。阿難即便頭頂禮足,而問佛言:「無上大尊!非無因緣而妄笑也。」佛即答言:「阿難!我今所以向城笑者,正為最後見此城故。」

當於如來說此言時,虛空之中,無雲而雨。於是阿難復白佛言:「世尊!甚為奇特!虛空清淨,無有氣翳,忽然而降如此密雨。」佛告阿難:「汝知之不?虛空諸天,聞我說言最後見於毘耶離城,心大懊憹,悲感涕泣,此是天淚,非為雨也。」

爾時,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此語,心復悲憹,悶絕躃地,而白佛言:「今者天人,極大苦痛,世尊云何而欲委捨般涅槃耶?」爾時,如來即以梵音而安慰之:「汝等不應生於憂苦。」諸比丘言:「世尊今者,最後見於毘耶離城,不久便當入般涅槃,我等云何而不憂苦!」如是展轉,人人相告,乃至聲徹諸離車等。

時,諸離車,聞此語已,心懷悲憹,遍體血現,舉手拍頭,搥胷大叫:「嗚呼!苦哉!世間眼滅,眾生於今無所歸依。」互相語言:「我等今者,應往佛所勸請世尊,住毘耶離,住壽一劫若減一劫,利益世間諸天人民。」即便嚴駕疾往佛所,既出城門遙覩如來,又見阿難及諸比丘,涕泣流連,悶絕懊憹,諸離車等,倍增悲慟,前詣佛所,頭面禮足,而白佛言:「世尊今者欲般涅槃,一切眾生,失智慧眼,方當在於黑暗之中,云何能見所應行處?唯願世尊,住壽一劫若減一劫。」如是三請。佛即答言:「有為之法,皆悉無常,設住一劫若減一劫,亦歸無常。」

爾時,如來即說偈言:

「須彌雖高廣,  終歸於消磨,
 大海雖淵曠,  會亦還枯竭。
 日月雖明朗,  不久則西沒,
 大地雖堅固,  能負荷一切。
 劫盡業火然,  亦復歸無常,
 恩愛合會者,  必歸於別離。
 過去諸如來,  金剛不壞身,
 亦為無常遷,  今我豈獨異。
 諸佛法如是,  汝等不應請,
 勿偏於我上,  而更生憂惱。」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告諸離車:「汝等可止啼泣之情,諦聽如來最後所說。」諸離車言:「善哉!世尊!願樂欲聞。」於是如來,敷尼師壇,結跏趺坐,諸比丘眾,及以離車,強自抑忍,各坐一面。

爾時,世尊告離車言:「汝等當知,有七種法,日就增進,而不減損。一者歡悅和同,無相違逆;二者共相曉悟,講論善業;三者護持禁戒,及持禮儀;四者恭敬父母及餘尊長;五者親戚和睦,各相承順;六者國內支提,修理供養;七者奉持佛法,親敬比丘及比丘尼,愛護優婆塞及優婆夷。如是七法,若受行者,令人威德日就增進,國土熾盛,人民豐樂。汝等從今至盡形壽,當奉持之,無得懈怠。」時諸離車,即白佛言:「我等若於此七法中,修行一事,尚能令我威德增進,況復具足修行七法!善哉!世尊!我等今者,便得福利,當盡形壽奉持不忘。」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從今亦當修習七法之行。一者歡悅和諧猶如水乳;二者常共集會講論經法;三者護持禁戒,不生犯想;四者恭敬於師及以上座;五者料理愛敬,阿練比丘;六者勸化檀越,修營三寶所止住處;七者勤加精進,守護佛法。汝等當知,若有比丘行此七法,功德智慧,日就增進。

「復次,比丘!更有七法,汝等當修。一者不如白衣營資生業;二者不作戱論調謔之言;三者不樂睡眠廢於精勤;四者不論世間無益之事;五者遠惡知識,近於善友;六者正念,不生邪想;七者若於佛法有所得者,更求勝進。汝等若能行此七法,功德智慧日就增長。

「復次,比丘!更有七法汝等當行。一者於佛法僧,生堅固信;二者有慚;三者有愧;四者心常樂於多聞;五者心不輕躁;六者樂聞經義;七者樂修智慧。汝等若能修此七法,功德智慧日就增長。

「復次,比丘!更有七覺意法,汝等當行。一者擇法、二者精進、三者喜、四者念、五者定、六者猗、七者捨,汝等若能行此七法,功德智慧日就增長。

「復次,比丘!更有七法。一者觀於無常、二者觀於無我、三者觀於不淨、四者觀苦、五者不樂世間、六者不著五欲、七者勤修寂滅,汝等若能行此七法,功德智慧日就增長。

「復次,比丘!更有七法,汝等當行。一者身常行慈;二者口常行慈;三者意常行慈;四者若有檀越種種布施,平等分與無使有偏;五者於深妙法,樂說不厭;六者不以世間典籍而教於人;七者見非同學,不生憎嫉。汝等若能修此七法,功德智慧日就增長。

「復次,比丘!更有七法,汝等當行。一者於九部法,善能分別;二者善解其義;三者行道誦習,皆得其時;四者行住坐臥,善得儀中;五者為人說法,並自量忖,以其所長,而以教人;六者若婆羅門、剎利、長者居士,來欲聽法,當善籌量,隨根為說;七者善別愚智。汝等若能行此七法,功德智慧日就增長,則能守護我之正法。」

爾時,國中諸離車妻,聞佛不久當般涅槃,今者最後見毘耶離,心大懊憹,悲泣流連,各與五百眷屬,各辦五百乘車,載供養具,種種莊嚴,車牛白者,懸素幡蓋,如是玄黃,各隨牛色,次第出城,往至佛所。爾時,世尊遙見彼來,告諸比丘:「汝等見此諸離車妻,前後導從,極嚴麗不?」比丘答言:「唯然見之。」佛告比丘:「此毘耶離離車長者,及以其妻,出入之儀,甚為光飾,與忉利天,等無異也。」

時,離車妻既到佛所,頭面禮足,悲泣流連,不能自勝,以諸供具,而供養佛白言:「世尊!唯願住壽教化眾生。世尊今若般涅槃者,我等盲瞑,永無開悟。受生薄福,為此女身,恒有限礙,不得自在,無緣而數親近世尊。世尊便欲般涅槃者,我等善根日就減損。」

爾時如來而答之言:「汝等從今至盡形壽,精勤持戒,如人護眼,意念端直,勿生諂嫉,此便即是,常得見我。」諸離車妻,聞佛此語,倍增悲絕,不能自勝,却坐一面。

爾時,菴婆羅女,顏容端正世界第一。聞佛不久當般涅槃,最後見於毘耶離城,心懷悲懊,涕泣交流,即與五百眷屬,嚴五百乘車,次第出城,往詣佛所。爾時,世尊!遙見彼來,告諸比丘:「菴婆羅女今來詣我,形貌殊絕,舉世無雙,汝等皆當端心正念,勿生著意。比丘!當觀此身,有諸不淨,肝、膽、腸、胃、心、肺、脾腎、屎、尿、膿血,充滿其中。八萬戶虫,居在其內。髮毛爪齒,薄皮覆肉,九孔常流,無一可樂。又復此身,根本始生,由於不淨。此身所可往來之處,皆悉能令不淨流溢,雖復飾以雕綵,熏以名香,譬如寶瓶中藏臭穢。又其死時,膖脹腐爛,節節支解,身中有虫,而還食之,又為虎狼鵄梟鵰鷲之所吞噬。世人愚癡,不能正觀,戀著恩愛,保之至死,橫於其中而生貪欲;何有智者,而樂此耶?」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雖復佩瓔珞,  香華自嚴飾,
 屎尿及唾洟,  不淨藏其內。
 眾生保惜之,  迷惑不覺悟,
 猶如灰覆火,  愚人蹈其上;
 智者當遠離,  勿生染著心。」

爾時,菴婆羅女到於佛前,頭面禮足,以諸供具,而供養佛,銜淚嗚咽,而白佛言:「唯願世尊!住壽住世,不般涅槃,利益世間諸天人民!世尊若定般涅槃者,一切眾生,無復獎道,猶如嬰兒失於慈母。」

爾時,世尊而告之言:「一切諸行,性相如是,汝今不應生於悲憹。」世尊即便普為來眾而說法言:「汝等從今護持禁戒,勿得虧犯。破戒之人,天龍鬼神,所共憎厭!惡聲流布,人不憙見,若在眾中,獨無威德。諸善鬼神,不復守護。臨命終時,心識怖懼,設有微善,悉不憶念,死即隨業受地獄苦,經歷劫數,然後得出,復受餓鬼畜生之身,如是轉轉無解脫期。比丘持戒之人,天龍鬼神,所共恭敬。美聲流布,聞徹世間。處大眾中,威德明盛。諸善鬼神,常隨守護。臨命終時,正念分明,死即生於清淨之處。」當於如來說此法時,六萬八千那由他天人八部,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六十比丘,漏盡意解,成阿羅漢。

爾時,世尊告諸離車及與其妻,并菴婆羅女:「我今欲進乾荼村中,汝等可各還歸所止。當知,諸行皆悉無常,但當修行我所說法,勿如嬰兒涕泣悲憹。」世尊即便從座而起。

時,諸離車及與其妻、菴婆羅女,聞佛此言,搥胸拍頭,號咷大叫,緣路隨佛不肯旋返。世尊既見戀慕情深,非是言辭所可安慰,即以神力,化作河水,涯岸深絕,波流迅疾。時,諸離車及以眷屬、菴婆羅女,既見如來與比丘眾,在彼河岸,倍增悲慟,悶絕躃地,而以微聲,共相謂言:「是處那忽有此大河,而復乃爾波湍驚急?當是如來見於我等隨從不捨,而故作此,絕行道耳!」時,諸離車及以其妻、菴婆羅女,既不得度,心倍踊躍,俛仰哽咽,絕望乃還。

爾時,如來至乾荼村北林中住,告諸比丘:「汝等當知,有四種法:一戒、二定、三慧、四解脫,若不聞知此四法者,斯人長夜在生死海。我於往昔,若不聞知此四法者,不能疾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於是世尊即說偈曰:

「戒定慧解脫,  我若不久聞,
 不能疾得證,  無上正真道。
 汝等宜精進,  修習此四法,
 能斷生死苦,  天人上福田。」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為諸比丘,分別廣說此四法義。當於如來說此法時,千二百比丘,即於諸法,漏盡意解,成阿羅漢。

爾時,世尊與諸比丘,即從座起,趣於象村、菴婆羅村、閻浮村乃至到於善伽城。到彼城已,與諸比丘,前後圍繞,在一處坐。於是,世尊告諸比丘:「有四聖諦,當勤觀察。一者苦諦、二者集諦、三者滅諦、四者道諦。比丘,苦諦者,所謂八苦:一生苦、二老苦、三病苦、四死苦、五所求不得苦、六怨憎會苦、七愛別離苦、八五受陰苦。汝等當知,此八種苦,及有漏法,以逼迫故,諦實是苦。集諦者,無明及愛,能為八苦而作因本。當知此集,諦是苦因。滅諦者,無明、愛滅,絕於苦因。當知此滅,諦實是滅。道諦者,八正道:一正見、二正念、三正思惟、四正業、五正精進、六正語、七正命、八正定。此八法者,諦是聖道。若人精勤,觀此四法,速離生死,到解脫處。汝等比丘,若於此法,已究竟者,亦當精勤為他解說。我若滅後,汝等亦應勤思修習。」當於如來說此法時,五百比丘,漏盡意解,成阿羅漢。虛空諸天,其數四萬,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四決定說。一者若有比丘,樂欲說法,作如是言:『我親從佛聞如是法,善解其義,受持讀誦,極自通利。』汝等宜應請之令說,應隨所聞善自思惟,為修多羅,為是毘尼、法相之中,有此法耶?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有此法者,宜應受持,稱讚善哉。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無此法者,不應受持,亦勿稱讚,當知此法,非我所說。二者若有比丘,樂欲說法,作如是言:『我於某處比丘僧眾,聞如是法,善解其義,受持讀誦,極自通利。』汝等宜應請之令說,隨所聞法善自思惟,為修多羅、為是毘尼、為是法相,有此法耶?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有此法者,宜應受持,稱讚善哉。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無此法者,不應受持,亦勿稱讚。當知此法非我所說,亦復非彼比丘眾說。三者若有比丘樂欲說法,作如是言:『我親從彼某僧伽藍某阿練若住處,眾多上座比丘,悉皆多聞,聰明智慧,聞如是法,善解其義,受持讀誦,極自通利。』汝等宜應請之令說,應隨所聞,善思惟之,為修多羅、為是毘尼、為是法相中有此法耶?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有此法者,宜應受持,稱讚善哉。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無此法者,不應受持,亦勿稱讚。當知此法,非我所說。四者若有比丘,樂欲說法,作如是言:『我親從某僧伽藍某阿練若住處,有一上座比丘,智慧多聞,聞如是法,善解其義,受持讀誦,極自通利。』汝等宜應請之令說,應隨所聞,善思惟之,為修多羅、為是毘尼、為法相中有此法耶?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有此法者,宜應受持,稱讚善哉。若修多羅及以毘尼、法相之中,無此法者,不應受持,亦勿稱讚。當知此法,非我所說,汝等宜應善分別此四決定說,又亦以此分別說法,傳授餘人。設我在世,及般涅槃,虛偽真實,以此知之。」時,諸比丘而白佛言:「善哉!世尊!我等從今當能分別佛說魔說。」

爾時,世尊與諸比丘,從座而起,趣鳩娑村。到彼村已,與比丘眾,前後圍繞,坐一樹下。時彼村中,諸婆羅門、長者居士,聞佛至已,皆悉馳競,來詣佛所,頭面禮足,却坐一面,而白佛言:「世尊!今者與諸比丘,故來此村,別有餘趣?」於是,如來即答之言:「我却後三月,當般涅槃,從毘耶離城,遍歷村邑,次第到此。」爾時,諸人,聞佛此語,悲泣懊憹,悶絕躃地,舉手拍頭,搥胸大叫,唱如是言:「嗚呼!苦哉!世間眼滅,我等不久,失所歸導。」垂涕白言:「唯願世尊!住壽一劫,若減一劫。」爾時,世尊而答之言:「汝等不應生此悲憹,所以者何?有為之法,性相如是。汝等可捨憂憹之情,靜心聽我最後所說。」於是諸人,強自抑忍,低頭默聽。

時,彼座中有一婆羅門,名弗波育帝,聰明智慧博聞強記。爾時如來,即告之言:「汝等當知,在家之人,有四種法,宜應修習。一者恭敬父母,盡心孝養;二者恒以善法,訓導妻子;三者愍念僮僕,知其有無;四者近善知識,遠離惡人。汝等若恒行此四法,現世為人之所愛敬,將來所生,常在善處。復次,弗波育帝,在家之人,有四樂法。一者不負他財,無慚愧色;二者極大巨富,自惜不用,父母、妻子、親戚、眷屬皆不給與,又不供養沙門婆羅門;三者極大巨富,身著麗服,口恣上味,供養父母,親戚眷屬皆悉給與,奉事沙門及婆羅門;四者身、口、意業,竝不為惡,聰明智慧,樂欲多聞。汝等當知,在家之人,雖復有此四種之樂,而不負他債及以慳貪,此法名為最下之樂;好行布施,名為中樂;身、口、意業不造於惡,聰明智慧,樂於多聞,此法名為上勝之樂。」

爾時,如來而說偈言:

「不負債及慳,  斯名為下樂,
 有財行布施,  此名為中樂。
 身口意業淨,  智慧樂多聞,
 此則為上樂,  慧者之所行。
 汝等從今日,  乃至盡形壽,
 長幼互相教,  行此中上法。」

 

大般涅槃經卷中

東晉平陽沙門釋法顯譯

爾時,弗波育帝等而白佛言:「世尊!我等從今以中上法,互相開導。」於是,弗波育帝等五百人,即於佛前,受三歸依并及五戒。弗波育帝等,重白佛言:「唯願世尊及比丘僧,明受我供。」于時,如來,默然許之。弗波育帝等,知佛許已,即從座起,與其來眾,禮佛而退。還到其舍,通夕辦好香美飲食,既至明日,食時將到,遣信白言:「唯願世尊!自知其時。」於是,如來與比丘僧,前後圍繞,往詣其舍,次第而坐。弗波育帝,見佛及僧悉安坐已,便起行水,手自斟酌,諸美飲食。餘婆羅門長者居士,有五百人,各賷美饌,亦在其舍,共供養佛。

時,諸比丘當於食上,有不善攝身威儀者,諸婆羅門長者居士,既見之已,心不歡喜。爾時,世尊知眾人心,而普告言:「汝等當知,如來正法,深曠如海,不可測量,又復大海,有諸眾生,身體極大,長萬六千踰闍那、或復身長八千踰闍那、或復身長四千踰闍那、或復身長千踰闍那、或復身長一寸半寸,乃至極微,如來法海,亦復如是。其中或有得阿羅漢,具足三明及以六通,有大威德福天人者;其中亦有得阿那含者、斯陀含者、須陀洹者,亦復有得四果向者,乃至亦有凡夫之人未得法利者;是故汝勿於法海中而生礙心。」

於是世尊而說偈言:

「一切眾川流,  皆悉歸大海,
 若飯佛及僧,  福歸己亦然。」

爾時,如來說此偈已,又為眾人,說種種法。于時,弗波育帝等五百人,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爾時,世尊與比丘僧,從座而起,更復前行,趣波波城。弗波育帝等五百人,悲號啼泣,奉送如來,徘徊顧慕,絕望乃返。

爾時,世尊既至彼城。彼城之中,有工巧子,名曰淳陀,其人有園,極為閑靜;如來即便與諸比丘,前後圍繞,往住彼園。是時淳陀,聞佛及僧來其園中,歡喜踊躍,不能自勝,與其同類,俱詣佛所。頭面禮足,却住一面,而白佛言:「不審世尊!何緣來此?有他趣耶?」爾時,世尊即答之言:「我今所以來至此者,不久應當入般涅槃,是以故來,最後相見。」是時,淳陀及其同類,聞佛此語,心大悲憹悶絕於地,良久微聲而白佛言:「世尊今者捨諸眾生,不慈念耶!云何便欲入般涅槃?唯願世尊!住壽一劫!若減一劫!」即又拍頭搥胸大叫,作如是言:「嗚呼!苦哉!世間眼滅!一切眾生,從今以後,沒生死海,未有出期。所以者何?無上導師般涅槃故。」

爾時,世尊告淳陀言:「汝今不應生苦憹也。一切諸行法皆如是,悉為無常之所遷變,合會恩愛,必有別離。是故汝今勿生憂憹。」

爾時,淳陀即白佛言:「我今亦知諸行無常,合會恩愛,皆悉別離。然無上尊,當般涅槃,我今云何而不悲憹!」

爾時,世尊即為淳陀,說種種法。淳陀聞已,憂悲小歇,便從座起,整身威儀,偏袒右肩,頂禮佛足白言:「世尊唯願,明日受我薄供。」世尊即便默然許之。爾時,淳陀知佛許已,禮足而退淳陀還舍,通夕辦於多美飲食。至明食時,遣信白佛:「唯願世尊!自知其時。」於是,如來與諸比丘,前後圍繞,往詣其舍,次第就坐。是時,淳陀見佛坐已,即便行水,手自斟酌,下諸精饌。世尊及僧,食竟洗鉢,還歸本坐,淳陀亦坐。

爾時,世尊告淳陀言:「汝今已作希有之福,最後供飯佛比丘僧,如此果報,無有窮盡。一切眾生,所種諸福,無有能得等於汝者。宜應自生欣慶之心,我今最後受汝請訖,更不復受他餘供飯。」

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汝今已建立,  希有之功德,
 最後得供飯,  佛及比丘僧,
 功德日增長,  永無窮竭時。
 汝今宜自應,  深生欣慶心,
 一切所造福,  無有等汝者。」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即語阿難:「我今身痛,欲疾往彼鳩尸那城。」爾時,阿難與諸比丘并及淳陀,聞佛此語,生大苦痛,號泣流連,不能自勝。於是,世尊即從座起,與諸比丘前後圍繞,趣向彼城。爾時,淳陀亦與眷屬隨從如來,世尊中路止一樹下,語阿難言:「我於今者,極患腹痛。」即將阿難,去樹不遠,而便下血。既還樹下,而勅阿難:「汝可取我僧伽梨衣,四疊敷地,我欲坐息,不堪復前。」阿難受勅,世尊即便坐息樹下,又告阿難:「我今患渴,汝可往至迦屈嗟河,取淨水來。」阿難答言:「向有商人,五百乘車,從河而過,其水必濁,恐不堪飲。」如是再三,勅於阿難,阿難然後持鉢而去。既到河上,見水澄清,心大怖懼,身毛皆竪,而自念言:「我於向者,見諸商人,五百乘車,經此水過,意謂猶濁,不言便清,致令屢逆如來之勅。」即持水歸而以供奉,作如是言:「甚奇世尊!向見商人,五百乘車,從河而度妨於前後,十日之中猶未應清,世尊神力,俄爾之頃,而便澄潔。」世尊即便受水飲之。

爾時,有一滿羅仙人之子,名弗迦娑,是彼迦蘭仙人弟子。從鳩尸那,詣波波城,忽於中路,而見如來坐息樹下,合掌問訊却坐一面,而白佛言:「夫出家法,坐禪之業最為第一,調伏情根,使心不亂,專精寂靜,莫能驚恐。所以者何?憶念往昔隨從我師迦蘭仙人,行於道路,既患疲乏,近於路側,止息樹下,我師即便坐禪思惟。當爾之時,有諸商人,乘五十乘車,從前而過,我師爾時猶故寂默,身不動搖,如是良久,方從禪起。我即便往而白師言:『尊向在此坐禪之時,有諸商人,五十乘車,經前而過,聲如雷震,不審尊向為見之不?』師答我言:『都無所見。』又復問言:『聞其聲不?』亦答:『不聞。』即復白言:『尊今衣上所以有此塵土汙者,是彼車過故致爾耳。』我於爾時,深生奇特,知坐禪法極可敬重。善攝情根無能亂者。」

爾時,世尊答弗迦娑:「汝向所說,非為奇特。所以者何?若復有人,非是熟眠,亦復不入於滅盡定,端心坐禪,五百乘車從其前過,此人于時不覺不聞,如是乃可名為奇特。復次,弗迦娑,斯亦未足為大奇特,若復有人,正念坐禪,遇天霹靂雷電震曜。時,有耕者兄弟二人,聞此驚怖,應聲而死,又有四牛,亦皆頓絕;而坐禪者,不覺不聞。斯可得名為奇特不?」弗迦娑言:「五百乘車,從前而過,不覺不聞,已為奇特,況復霹靂震曜動地,而不聞覺,極為希有!」

爾時,世尊告弗迦娑:「我於往昔,在阿車摩村,於一樹下端坐思惟。時,有商人五百乘車,經我前過,而我禪思不覺不聞。諸商人等,經過良久,我方出定。時,彼商人遙見我起,皆悉競來,見我身上塵坌污衣,即便拂之,而問我言:『我等向者,五百乘車從此而過,世尊見不?』即便答言:『我不見也。』彼復問言:『世尊自可閉目不視,為聞聲不?』我又答言:『亦不聞聲。』商人又問:『世尊為眠?為是入於滅盡定耶?』我又答言:『我向不眠,亦非入定。但在禪思,故無聞見。』彼諸商人聞我此言,極生奇特歎未曾有,而作是言:『坐禪之力,乃能如此。』我即為其說種種法。時,彼商眾悉於諸法,遠塵離垢得法眼淨。

「復次,弗迦娑!我於往日,在彼村側田間獨坐,寂默禪思。不久忽然天大霹靂,雷電風雨震動天地。時,有耕者兄弟二人,忽聞此聲,同共怖死;又有四牛,亦復頓絕。時,彼村人聞有耕者二人怖死,或是父母、妻子、知識,合村相隨,涕泣來看。我於爾時,方從禪覺,見地泥水,又有眾人,集聚號哭。有一人來,我即問言:『何故人眾聚此悲泣。』彼人答言:『世尊!向者不覺雷電霹靂聲耶?我村之中,兄弟二人在此而耕,同時為於霹靂所殺,及以四牛亦皆俱死,云何世尊而不覺知?如來向者為是得眠?為是入於滅盡定耶?』即答之言:『我向不眠,亦不入定,端寂坐禪,故不聞耳。』是時,彼人聞佛此語,深生奇特歎未曾有,心自念言:『坐禪乃有如此之力。』我即為其種種說法。既聞法已,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

時,弗迦娑聞佛此言,生希有心,而白佛言:「本見我師坐禪之時,五十車過,而不聞知,謂為奇特。今者如來說此二事,百千萬倍不可為比,如來禪力不可思議。」即便從佛受三歸依。如來為說種種妙法,其聞法已,心開意悟,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即語侍人:「汝可取我金色劫貝二張持來,我欲上佛。」侍人奉勅,即取將來。時,弗迦娑手執劫貝,長跪佛前而作是言:「我今以此奉上世尊,唯願哀愍,即賜納受。」

爾時,世尊答弗迦娑:「我今為汝受取一張,可以一張施於阿難。所以者何?阿難日夜,親侍我側,且又今日,看我疾病。若有施主,施於病人及看病者,斯則名為滿足大施。」時,弗迦娑聞佛此語,歡喜踊躍,即以一張置佛足下,又持一張,至阿難所,長跪白言:「我今以此奉施尊者,唯願納受。」阿難答言:「善哉!善哉!汝今能信天人師言,令汝長夜永得安樂,我為汝受。」於是,弗迦娑還至佛所,如來即復為說諸法,其聞法已,得阿那含果。時,弗迦娑復白佛言:「我今欲於佛法出家。」佛即喚言:「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得阿羅漢。

爾時,如來從其面門,放種種光,青黃赤白,頗梨紅色。於是阿難頂禮佛足,長跪叉手,而白佛言:「不審世尊!有何因緣,而現此瑞?」

佛即答言:「阿難!當知我有二時,放大光明。一者在菩提樹欲成佛時放大光明,二者欲般涅槃放大光明。阿難!知不?我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盡於夜分般涅槃時,亦復如是。汝今當知,我於今者,後夜分盡,在鳩尸那城力士生地熙連河側娑羅雙樹間,入般涅槃。」說此語已,諸比丘眾虛空諸天,悲號啼泣不能自勝。

爾時,世尊與比丘眾,到迦屈蹉河,世尊即便入河洗浴。洗浴訖已,共比丘僧,坐於河側。爾時,淳陀心自咎責:「世尊因受我之供飯,而患腹痛,欲般涅槃。」爾時,世尊知淳陀心,告阿難言:「汝今當知,一切眾生,勿自責言:『如來因受我之供飯,致使身患而般涅槃。』所以者何?如來出世,有二種人,獲福最上。一者欲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而來奉施;二者如來臨欲般涅槃時,最後供飯。此二人福正等無異,所獲果報不可稱計,如此二施,難可值遇,如優曇鉢花時時乃有。」爾時,世尊即告淳陀:「汝今心意正有此念,不應自生如此悔責,已獲無上難得之寶,宜應自生慶幸之情。百千萬劫,佛名難聞。雖得聞名,見佛又難。雖得見佛,供養又難。雖得供養,在此二施,亦又甚難。汝今已果,不久當獲辯才智慧色力壽命。」爾時,淳陀聞佛此語,心生歡喜不能自勝,而白佛言:「快哉!世尊!我今已得如此大利。」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

「布施者獲福,  慈心者無怨,
 為善者消惡,  離欲者無惱。
 若行如此行,  不久般涅槃。」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告淳陀言:「汝今應以最後施福,廣為人說,令得聞者長夜獲安。」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我今欲進鳩尸那城力士生地熙連河側娑羅雙樹間。」阿難白言:「唯然!世尊。」於是,如來與諸比丘,前後圍繞,而便進路,渡熙連河,住鳩尸那城力士生地娑羅林外,語阿難言:「汝可往至娑羅林中見有雙樹,孤在一處灑掃其下,使令清淨,安處繩床,令頭北首,我今身體極苦疲極。」爾時阿難及諸比丘,聞佛此語,倍增悲絕。阿難流淚奉勅而去,至彼樹下灑掃敷施,皆悉如法,還歸白言:「灑掃敷施,皆悉已畢。」爾時,世尊與諸比丘,入娑羅林,至雙樹下,右脇著床,累足而臥,如師子眠,端心正念。

爾時,雙樹忽然生花,墮如來上,世尊即便問阿難言:「汝見彼樹非時生花供養我不?」阿難答言:「唯然,見之。」爾時,諸天龍神八部,於虛空中,雨眾妙花、曼陀羅花、摩訶曼陀羅花、曼殊沙花、摩訶曼殊沙花,而散佛上,又散牛頭栴檀等香,作天伎樂、歌唄讚歎。佛告阿難:「汝見虛空諸天八部供養我不?」阿難白言:「唯然,已見。」世尊又復告阿難言:「欲供養我報於恩者,不必以此香花伎樂。淨持禁戒、讀誦經典、思惟諸法深妙之義,斯則名為供養我也。」

爾時,有一比丘,名優波摩那,如來昔日未取阿難為侍者時,其恒執事看視如來。時,優波摩那既見如來臥雙樹下,心大苦憹,在佛前立。爾時,世尊而告之言:「汝今不須當我前倚。」優波摩那即却一面。爾時,阿難心生疑念:「我侍佛來,經歷年載,未曾見佛作如此語。今日何故不聽前立?如來今者不久便當入般涅槃,而復不聽在前悲泣。」於是阿難即禮佛足,長跪叉手白言:「世尊!我從昔來侍佛至今,數數在於世尊前立,而未曾聞令我却退,今者何故語優波摩那使避前耶?」

佛言:「阿難!諸天龍神八部之眾,聞我在於娑羅雙樹右脅而臥,皆悉競來瞻視於我。從虛空中,累至于地,四面充滿,各三十二踰闍那。此優波摩那比丘,當我前立,天龍八部生不喜心,作如是念:『如來今者在雙樹間,不久便當入般涅槃,我等最後瞻視之時,而此比丘,當佛前立。』以是因緣故令之却。阿難知不?今此八部,或有悲泣不能自勝、或有懊憹迷悶欲絕、或有以手自拔頭髮、或有牽絕嚴身具者,悉皆同聲唱如是言:『如來今者入般涅槃,何其速哉!如來出世難可值遇,如優曇鉢花時時乃現,而今不久入般涅槃。嗚呼!苦哉!世間眼滅,我等從今誰為歸導。』離欲諸天皆悉歎言:『嗚呼世間極為無常!無有受生不歸滅者。』又彼諸天,共相謂言:『世尊昔日或在毘耶離城、或在王舍城、或在舍衛國并及餘處,安居訖已,諸比丘眾從四方來,問訊世尊。我等因此,得於路側見諸比丘,禮拜供養,聽受經法,長獲福利。世尊今者既般涅槃,諸比丘僧,安居竟已,無復問訊。遊行處所,我等不復得於路側見諸比丘,禮拜供養,聽受經法,從今永失如此福利。』」

爾時如來告阿難言:「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於我滅後,能故發心,往我四處,所獲功德不可稱計,所生之處,常在人天,受樂果報,無有窮盡。何等為四?一者如來為菩薩時,在迦比羅斾兜國藍毘尼園所生之處;二者於摩竭提國,我初坐於菩提樹下,得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處;三者波羅[木*奈]國鹿野苑中仙人所住轉法輪處;四者鳩尸那國力士生地熙連河側娑羅林中雙樹之間般涅槃處,是為四處。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并及餘人外道徒眾,發心欲往到彼禮拜,所獲功德,悉如上說。」

爾時,阿難聞佛此語,白言:「世尊!我從今者當普宣告諸四部眾知此四處,若往禮拜,功德如是。」爾時,阿難復白佛言:「若有善心諸優婆夷,善持戒行,樂聽經法,欲見比丘,我等從今當云何耶?」佛言:「汝等從今勿與相見。」阿難言:「若脫遇會與之相逢,當復云何?」佛言:「勿與共語。」阿難言:「若不共語,其脫諮請,欲聞經法,當復云何?」佛言:「應為說法,但當善攝汝身、口、意。」爾時,阿難而白佛言:「我等從今如是奉行。」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世尊入於般涅槃後,供養之法,當云何耶?」佛言:「汝今不應逆憂此事。但自思惟:『於我滅後護持正法,以昔所聞,樂為人說。所以者何?諸天自當供養我身。又婆羅門及以諸王、長者居士,此等自當供養我身。』」

阿難言:「雖復天人自興供養,然我不知應依何法?」佛言:「阿難!供養我身,依轉輪聖王。」阿難又問:「供養轉輪聖王,其法云何?」佛言:「阿難!供養轉輪聖王之法,用新淨綿及以細[疊*毛],合纏其身,如是乃至積滿千重,內金棺中,又作銀棺,盛於金棺,又作銅棺,盛於銀棺,又作鐵棺,盛於銅棺,然後灌以眾妙香油;又復棺內,以諸香華而用塗散,作眾伎樂,歌唄讚頌,然後下蓋。造大寶輿,極令高廣,軒蓋欄楯,眾妙莊嚴,以棺置上。又於城中作闍維處,掃灑四面極令清淨,以好栴檀及諸名香,聚為大[卄/積]。又於[卄/積]上,敷舒繒[疊*毛],施大寶帳,以覆其上。然後舁舉,至闍維處,燒香散華,伎樂供養,繞彼香[卄/積],周迴七匝,然後以棺置香[卄/積]上,而用香油,以澆灑之。然火之法,從下而起。闍維既竟,收取舍利,內金瓶中,即於彼處,而起兜婆,表剎莊嚴,懸繒幡蓋。諸人民等,恒應日日燒香散華種種供養。

「阿難當知,供養轉輪聖王之法,其事如是。闍維我身,亦與王等,然起兜婆,有異於王,表剎莊嚴,應懸九繖。若有眾生,懸繒幡蓋,燒香散華,及然燈燭,禮拜讚歎我兜婆者,此人長夜獲大福利,將來不久他人亦復起大兜婆,供養其身。

「阿難當知,一切眾生皆無兜婆,唯有四人得立兜婆。一者謂如來、應、正遍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慈愍眾生,堪為世間作上福田,應起兜婆;二者謂辟支佛,思惟諸法自覺悟道,亦能福利世間人民,應起兜婆;三者謂阿羅漢,隨所聞法思惟漏盡,亦能福利世間人民,應起兜婆;四者謂轉輪聖王,宿殖深福,有大威德,王四天下,七寶具足,自行十善,又復勸於四天下人,亦行十善,應起兜婆。阿難!當知若有眾生以諸供具,而以供養此兜婆者,其所得福,漸次差降。」

爾時,阿難聞佛此語,心生懊憹,悲號啼泣。隱於佛後,相去不遠,而以微聲,作如是言:「我今猶是學地之人,於諸法中未得深味,而天人師一旦捨我入般涅槃,我當何時踐解脫路?」即便舉手攀一樹枝,搥胸拍頭,悶絕懊惱。

爾時,世尊問餘比丘:「阿難即時為在何處?」比丘答言:「阿難今者在如來後,於一樹下,啼泣懊憹。」又告比丘:「汝可往彼語阿難言:『天人之師,今欲見汝。』」比丘便往,說如來旨。阿難既聞,即便來還,至於佛所,頭面禮足,倚立一面。

世尊於是問阿難言:「我於近日已為汝說,一切諸行皆悉無常,合會恩愛必歸別離。汝今何故猶生悲憹?復次。阿難!汝從往昔,侍我至今,左右執事進止去來,及通賓客皆得宜節。又復見汝身口及意,皆悉清淨無有瑕穢,汝獲福利不可稱計。」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阿難不應作此悲憹。所以者何?不久當得到解脫處。比丘當知,過去諸佛皆有侍者,如今阿難,未來諸佛亦復如是。比丘當知,今此阿難,智慧深妙、聰明利根,我從昔來,所說法藏,阿難皆悉憶持不忘。復次,比丘,阿難善知進止時節,若有人客,欲來見我,阿難即先思量其時:『世尊或應某時見諸比丘、或應某時見比丘尼、或應某時見優婆塞、或應某時見優婆夷、或應某時見婆羅門、或應某時見於剎利、或應某時見長者居士、或應某時見諸外道。』如是等眾,若來見我及聞說法,皆悉多獲功德福利。所以者何?悉是阿難通進見我,得其善根成熟時故。

「復次,比丘,轉輪聖王有四奇特希有之法。一者若婆羅門來至轉輪聖王之所,既到見王,顏容端正,威德高顯,心生歡喜;次聞王語,音辭清徹,亦生歡喜;乃至見王,默然無言,又懷踊躍;及與王辭,還歸所止,迴戀顧慕,步步悵怏,如飢渴人不得飽滿。二者諸小剎利;三者毘舍;四者首陀羅,亦復如是,此為轉輪聖王四奇特事。當知阿難,亦有此四奇特之事。一者若諸比丘,從遠方來,欲問訊我,次見阿難,皆生歡喜;聞其說法及見默然,亦復欣悅;辭別而退,戀德情深,不能有已。二者比丘尼;三者優婆塞;四者優婆夷,亦復如是。汝等當知,阿難有此四奇特事。」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不應自生苦憹而作是言:『天人之師將般涅槃,我今無復解脫之期。』所以者何?凡我所說,一切法藏,於我滅後,思惟奉持,勤行精進,不久自當得於解脫。」

爾時,阿難既得如來梵音安慰,憂憹小除,而白佛言:「我今心意,如小醒悟,欲有所請,唯願哀愍。」佛即答言:「欲請何事?」阿難言:「此鳩尸那城,比餘大國,極為邊狹,人民又復不能熾盛。唯願世尊!往餘大國:王舍城、毘耶離城、舍衛國城、婆羅[木*奈]城、阿踰闍城、瞻波城、俱睒彌城、德叉尸羅城,如是諸城,所處正中。人民熾盛,國土豐樂,皆多信心,智慧聰明,唯願世尊!往彼諸城,而般涅槃,廣利其中諸眾生等。」

爾時,世尊答阿難言:「汝今不應作是請我言:『此鳩尸那城為邊狹也。』汝當諦聽,今為汝說。阿難!過去久遠,此鳩尸那城有轉輪聖王,名大善見,七寶具足,王有千子,能伏怨敵,皆以正法化諸人民。爾時,此城名鳩尸婆帝城,東西二門,其間相去十二踰闍那,南北二門,其間相去八踰闍那,其城四面,周匝七重。其內一重淳以黃金、其第二重淳以白銀、其第三重淳以琉璃、其第四重淳以頗梨、其第五重淳以車璩、其第六重淳以馬瑙、其第七重雜以眾寶。其城樓櫓皆悉七層,牕牖欄楯七寶雕飾,懸眾寶鈴寶網羅上,其間相去,盡一箭道。其城四門,門各九重,莊校嚴飾,光麗悅目。七重城外各有壍水,其水澄潔具八功德,皆以七寶而為階陛。諸雜類鳥,鸞鳳、孔雀、鳧鴈、鴛鴦,飜翔飛舞,鳴集其中。其水復有鳩牟頭華,欝波羅華,分陀利華,青、黃、赤、白、雜色蓮華。又其岸上,有七行寶樹行各異寶,微風徐起吹彼樹枝,條葉相觸,音如天樂。城中人民皆悉盈滿,安隱豐樂極為熾盛,諸五欲具如忉利天。道路之中懸諸明珠,人民行止,初無晝夜。此城恒有十種音聲,一者象聲、二者馬聲、三者車聲、四者鼓聲、五者螺聲、六者琴瑟等聲、七者歌聲、八者扣鍾擊磬設大會聲、九者讚嘆持戒人聲、十者互共說法語論之聲。大善見王,有諸威德,端正第一,眾人見者無不愛敬,長壽歡樂身無小疾。王性慈仁,愍念一切,猶如慈父憐愛其子,一切人民親敬於王,亦復如父。

「阿難!大善見王,別於一時欲出園林,遊觀嬉戱,嚴四種兵,各八萬四千。又復後宮夫人婇女,亦嚴八萬四千乘車,欲隨遊看。時,王又復勅於國中諸婆羅門長者居士,令隨出遊。嚴駕辦已,時主兵臣入白王言:『四兵已辦,願王知時。』時,王即便昇白象輿,與婆羅門長者居士大臣眷屬及以四兵,前後圍繞,出往園中,象行駿疾,猶如風馳。爾時,諸臣及婆羅門、長者居士,共諫王言:『大王久在深宮之中,外諸人民無緣見王。今者既往園林遊觀,諸人民眾充塞路側,皆悉瞻仰欲見大王。以是事故,願勅御者,不須迅速。』王聞此語,即勅御者:『令徐徐行。』路邊人民,恣意瞻仰,如子見父。爾時,彼王見諸衢巷,無不平坦。又七寶樹,羅列蔭映,而無池水。即勅一臣:『夾諸路側,造七寶池,其間相去皆一百弓。』又令栽植種種名華,又復勅令:『一一池間給諸侍人,有來浴者,供以香華。又與飲食,恣意取足。如是供給,不捨晝夜。』又勅彼臣:『自今已後,四遠人民,有來求乞,隨須給與。』既到園林,與婆羅門長者居士并餘大臣,遊觀嬉戱,乃至日暮,珠光明曜,如晝無異,不見日影乃知是夜。時,王與諸婆羅門眾長者居士并餘臣民,嬉戲訖已,還歸宮城。別於他日,時婆羅門長者居士及與大臣,持眾名寶,共來獻王,王即語言:『我於近日,園林遊戲,勅於某臣,自今已去,有來求索,隨意給與,我之布施,乃至如是。卿等云何,反以眾寶而來獻我?』時王即便心自思惟:『此諸人等,所以持寶來獻我者,皆緣國中共貴之故。如此之事,由民貧來。』即勅藏臣,出諸珍寶及資生具,置四衢道,搥鍾擊鼓,唱令四遠:『大善見王!今開寶藏,以用布施,若有所須隨意來取。』王恒如是廣行布施,利益眾生不捨晝夜。

「爾時,國中諸婆羅門長者居士及以大臣而白王言:『大王!常可所居宮殿,極為褊狹。我等每來問訊王時,諸侍從者不相容受,唯願大王,開拓令廣。』王聞此語,默然許之,心自念言:『我今宜應開闊住處。』時,天帝釋知王心念,呼一天子,名毗首建磨,極為妙巧,無事不能,而語之言:『今閻浮提,轉輪聖王,名大善見。其今欲更開拓宮城,汝便可下為作監匠,使其居處嚴麗雕飾如我無異。』彼天奉勅即便來下,猶如壯士屈伸臂頃,到閻浮提,當王前立。時,王既見彼天子形,風姿端正必知非凡,而問之言:『汝是何神,而忽來下?』天即答言:『大王!當知,我天帝釋之大臣也,名毗首建磨,極閑工巧。大王心欲開廣宮殿故,天帝釋遣我來下,為作監匠以助於王。』王聞此言,心懷歡喜。時,彼天子即便經始,開廓宮城,城之四門,其間相去二十四踰闍那,為王起殿。高下縱廣,各八踰闍那。七寶嚴麗如帝釋宮,其殿凡有八萬四千間隔住處,皆有七寶床帳臥具。又復為王起說法殿,高下縱廣,亦八踰闍那,七寶莊嚴無異於前。其殿四面,有七寶樹,及以名華,列植蔭映。又造寶池,其水清潔,具八功德。其殿中央,施師子座,七寶莊嚴,極為高廣,覆以寶帳,埀七寶。又為四遠來聽法者,設四寶座,黃金、白銀、琉璃、頗梨,其數凡有八萬四千。毗首建磨既為彼王造作宮城,皆悉竟已,與王辭別,忽然不現,還歸天上。

「時,大善見王既見宮城皆悉修立,即勅擊鼓唱令國界:『大善見王,却後七日,當為一切說種種法,若欲樂聞,皆可來集說法殿上。』時婆羅門、長者、居士、大臣、人民,聞此唱令,至於其日,皆悉來集。時,王即便上說法殿,登師子座,一切來眾,亦皆坐於四寶之座。爾時,彼王先為諸人說十善法,然後又為開餘法門,乃至經於萬二千歲。其國眾生,若有曾聞彼王法者,命終生天,不墮三塗。阿難!彼王恒作如此利益一切眾生。阿難!時,大善見王於靜室中,心自念言:『我過去世,有何行業、修何善根,生世尊貴,有大威德,色力壽命,人無等者?正當由於過去世中,廣修布施、忍辱、慈悲故,今獲得如此報耳;我今宜應更修進勝。』而便思惟。不久之間即得初禪,乃至得於第四禪,復更修習四無量心。阿難!大善見王又教夫人及以婇女,令修四禪。

大般涅槃經卷中



 

大般涅槃經卷下

東晉平陽沙門釋法顯譯

「爾時,雪山有八萬四千白象,日日來到,列王殿前。時,王心念:『此諸白象恒來我所,經由道路,踐踖眾生。』即便勅語主兵臣言:『自今已後,不須此象日來我所,經一千歲可令一來,但令四萬二千便足,不必其滿八萬四千。』王玉女寶,名曰善賢,與餘夫人及以婇女八萬四千人,於靜室中坐禪思惟,經四萬歲,共相謂言:『我等在此坐禪思惟經四萬歲,不見大王,今者宜應禮拜問訊。』作此言已,即便相隨,到於王所。其餘宮人,入白王言:『善賢今與八萬四千女人,來問訊王。』時王聞已,即便往於說法殿上,昇師子座。俄爾之頃,善賢等至,王即喚前。時,善賢等相隨而進,到於王所,頭面禮足,次第而坐,即作是言:『我等共在靜室之中,坐禪思惟經四萬歲,不見王久,故來問訊,欲有所說,唯願聽許。』王即答言:『善哉!隨意。』善賢即便而白王言:『此閻浮提,西瞿耶尼,北欝單越,東弗婆提,四方人民極為熾盛,富樂安隱,皆行十善,竝是大王德化力也。此閻浮提,如鳩尸婆帝城者,其數凡有八萬四千,此諸城等,國王臣民及婆羅門,皆悉來此,欲見大王。而王坐禪經多年歲,來朝謁者皆不相見,譬如孝子不見慈父。又四天下,不見大王遊歷甚久,唯願大王,善將時宜,撫接民人。我等女弱,於國無益,所以坐禪適意久遠。大王處貴統攝內外,一切人民莫不宗仰,豈得如我女人所行。白象車馬,其數各有八萬四千,大王宜應乘之遊觀。大王昔日,恒為一切說種種法,授以十善,頃來坐禪斯事頓廢。』于時,善賢以如此事,種種諫王。大善見王聞此語已,而答之言:『汝於前後每以善事而諫勸我,今聞汝言,殊乖昔意。』爾時,善賢聞王此誨,心生懊惱,垂涕念言:『我向所以諫大王者,正以所見,謂為得中,不圖乃復更生罪咎。』即從座起頂禮王足,而白王言:『今我愚癡不識正理,乃以此事而用上諫,唯願大王,聽我懺悔。』

「爾時,大善見王答善賢言:『一切諸行皆悉無常,恩愛合會亦復別離,此四天下雖爾熾盛,我亦不久當捨棄之。我於往昔八萬四千歲而為嬰兒,八萬四千歲而為童子,八萬四千歲為灌頂太子,八萬四千歲為灌頂王,然後得成轉輪聖王。領四天下七寶具足,八萬四千歲統理民務,八萬四千歲為諸人民講說諸法,八萬四千歲坐禪思惟。從爾已來,五十八萬八千歲,雖復如此壽命延長,會歸於盡。我今已老,死時將至,古昔諸王尊貴快樂,如我不異,亦復遷謝歸於無常。鳩尸婆帝城,及餘八萬四千大城會亦磨滅,不應於此獨生愛著,長放逸心。我今所以獲此尊勝,皆由往昔積諸善業,今者宜應廣植諸善造來生因,是故坐禪經積年歲。』爾時,善賢等聞王此言,心大歡喜,頂禮王足,退還所住。如是不久王得篤疾,自知命盡,即立太子而以為王,集餘大臣及婆羅門長者居士,以四海水灌太子頂,事既畢竟,王即命終,上生梵天。

「阿難!大善見王,王四天下而其所居,唯閻浮提。大城雖有八萬四千,而其所處,唯鳩尸婆帝。雪山之中有八萬四千白象之寶,而王所乘,不過一象。雖有八萬四千駿馬,而王所騎,不過一匹。雖有八萬四千七寶之車,而王常駕,不過一乘。雖有八萬四千夫人,王之所愛,唯在一人。雕飾寶殿,八萬四千,王之所處不過一室。身之所須,飽足而已,而王役慮四方,纏心物務,徒勞精神,於身無益。

「阿難!大善見王,豈異人乎?我身是也。我於往昔獲此尊貴,所居國城即在於此,我於此城作轉輪王,不可稱數,成就利益無量眾生。今者諸天充滿虛空,皆是我昔為王之時,以諸善法教化所成,其於今日復在此城,見般涅槃,當令其獲般涅槃果。阿難!以是事故,汝云何言此鳩尸那城為邊狹耶?我今決定住於此城而般涅槃。」當於如來說此事時,諸天及人億那由他,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即共同聲而白佛言:「世尊!往昔無量無邊阿僧祇劫,以諸善法利益我等,今又於此以般涅槃樂安立於我。」即散名華,并作天樂,歌唄讚歎,供養如來。

爾時,阿難而白佛言:「奇哉!世尊!此鳩尸那城,過去乃有斯奇特事,我今不復生小心也。」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可入鳩尸那城語諸力士道,我今日於後夜分入般涅槃,皆悉令來與我相見,若有所疑,恣意請問,莫令於我般涅槃時不及相見後生悔恨。」

爾時,阿難聞佛言已,埀泣懊惱,頂禮佛足,攝身威儀,與一比丘俱共入城。時,鳩尸那城,諸力士等,男女大小,始共集聚,論敘如來當般涅槃,各各皆欲往詣佛所。會見阿難,即便問言:「我聞世尊在雙樹間將般涅槃,正共言論欲至佛所。」於是阿難具以如來所勅之辭,告諸力士。力士聞已,悲號懊惱,悶絕躃地,互共微聲而相謂言:「嗚呼!苦哉!世間眼滅,我等從今何所歸依?猶如嬰兒失於慈母,從今已去,人天轉減,三惡道趣日就增盛。」白阿難言:「我等眷屬,今欲相隨往至佛所。」是時阿難還白佛言,以世尊語入城宣示。諸力士眾莫不驚絕涕泣歔欷,皆悉當來瞻奉世尊。諸力士等,男女大小,一切相隨,流淚嗚咽,緣路而進。

是時,阿難見諸力士人數甚多,心自念言:「若此人眾,一一禮佛無有竟時。我今當令家家一時禮。」諸力士眾至佛所已,阿難即便普語之言:「汝等來眾既為不少,若人人禮佛不卒得竟。今可家家一時禮也。」力士奉旨即便禮佛,退住一面,而白佛言:「唯願世尊!住壽一劫!若減一劫,不般涅槃!利益一切諸天人民,今諸眾生無有慧眼。唯願世尊!為作開導。」

爾時,如來告力士言:「汝今不應作此請我。所以者何?一切諸行皆悉無常,恩愛合會必歸別離。設我住世,若滿一劫,會亦當滅。我所說法但當憶持誦念勿忘,此則不異我在世也。」諸力士等聞佛此言,不果所請,心懷愁悴,悲泣懊惱,默然而住。

爾時,鳩尸那城有一外道,年百二十,名須跋陀羅,聰明多智,誦四毘陀經,一切書論無不通達,為一切人之所宗敬。其聞如來在娑羅林雙樹之間將般涅槃,心自思惟:「我諸書論,說佛出世極為難遇,如優曇鉢花時一現耳。其今在於娑羅林中,我有所疑,試往請問,瞿曇若能決我疑者,便是實得一切種智。」作此念已,往到佛所,在於林外,逢見阿難,即語之言:「我書論中說佛興世極難值遇,億千萬劫時時乃出,如優曇鉢華不可數覩,在世教化,我初不見,今聞在此娑羅林中當般涅槃,我有所疑,欲往請問。汝可為我白世尊言,道我今者欲希相見。」

爾時,阿難聞其此語,心自思惟:「世尊今者四大不和,接對來久,已自增惡。若復與此外道相見,必有言論,容致損劇。」即答之言:「世尊今者四大不和,寢臥林中極苦身痛,汝今不須見如來也,莫臨世尊般涅槃時而作障礙。」須跋陀羅如是三請,阿難亦復如是三答。

爾時,世尊以淨天耳,聞須跋陀羅請阿難聲,又觀其根,是可度時,即以梵音告阿難言:「汝莫於我最後弟子獨作留礙,聽須跋陀羅前來,我欲見之。此人質直聰慧易悟,所以求進欲決疑難,非為故來論勝負也。」於是阿難即承佛教,語須跋陀羅:「世尊今已勅聽汝前。」須跋陀羅聞佛許前,歡喜踊躍,不能自勝,而心念言:「沙門瞿曇,決定是得一切種智。」即前佛所,互相問訊坐於一面,而白佛言:「瞿曇,欲有所問,唯願聽許。」佛言:「善哉!善哉!須跋陀羅,恣汝所問。」

須跋陀羅即問佛言:「今者世間沙門婆羅門外道六師、富蘭那迦葉、末伽利拘賒梨子,刪闍夜毘羅眡子、阿耆多翅舍欽婆羅、迦羅鳩駄迦旃延、尼犍陀若提子等,各各自說,是一切智,以餘學者,名為邪見。言其所行,是解脫道,說他行者,是生死因。互相是非,云何而得知其虛實?何師應得沙門之稱?何師定是解脫之因?」

爾時,如來即答之曰:「善哉!善哉!須跋陀羅,乃能問我如此之義。諦聽諦聽,吾為汝說。須跋陀羅!諸法之中若不見有八聖道法,當知無有一沙門名,二及三四,亦復不有;既無沙門,亦無解脫;解脫既無,非一切種智。須跋陀羅!若諸法中,有八聖道法,當知必有四沙門名;有沙門名,則有解脫;既有解脫,是一切種智。須跋陀羅!唯我法中,有八聖道,有四沙門名,是解脫道,是一切種智。彼諸外道,富蘭那迦葉等,其說法中,無八聖道,無沙門名,非是解脫及一切種智。若言有者,當知必是虛誑之說。須跋陀羅!一切眾生,聞我所說,信受思惟,當知其人必不空聞要得解脫。須跋陀羅!我在王宮未出家時,一切世間皆為六師之所迷醉,初未見有沙門之實。須跋陀羅!我年二十有九,出家學道,三十有六,於菩提樹下,思八聖道究竟源底,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一切種智。即往波羅捺國鹿野苑中仙人住處,為阿若憍陳如等五人,轉四諦法輪,其得道跡。爾時始有沙門之稱,出於世間福利眾生。須跋陀羅!當知我法能得解脫,如來實是一切種智。」

爾時,須跋陀羅,既聞如來說八聖道,心生歡喜,舉身毛竪,渴仰欲聞八聖道義,而白佛言:「唯願世尊!為我分別八聖道義。」於是世尊即便為其分別廣說。須跋陀羅既聞佛說八聖道義,心意開朗,豁然大悟,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即白佛言:「我今欲於佛法出家。」於是世尊即便喚之:「善來!比丘!」鬚髮自落,袈裟著身,即成沙門。世尊又為廣說四諦,即獲漏盡,成阿羅漢。

爾時,世尊告阿難言:「汝今當知,我於道場,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最初說法,度阿若憍陳如等五人。今日在於娑羅林中,臨般涅槃,最後說法,度須跋陀羅。諸天及人,無復更應聞我說法而得度者;若有善根應得解脫,當來皆是我之弟子,展轉相教。阿難!須跋陀羅雖是外道,而其善根,應成熟時,唯有如來,能分別知。我般涅槃後,若有外道,欲於我法求出家者,汝等不應便聽許之。先令四月誦習經典,觀其意性為虛為實,若見其行質直柔軟,於我法中實有深樂,然後方可聽其出家。阿難!所以然者,汝等小智,不能分別眾生之根,是故令汝先觀之耳。」

爾時,須跋陀羅而白佛言:「我於向者,欲求出家。世尊若令先於佛法四十年中讚誦經典,然後聽我而出家者,我亦能爾!豈況四月?」爾時,世尊即告之言:「如是,如是!須跋陀羅!我觀汝意,於我法中慇懃渴仰,今作此言,非為虛設。」爾時,須跋陀羅前白佛言:「我今不忍見天人尊入般涅槃,我於今日,欲先世尊入般涅槃。」佛言:「善哉。」時,須跋陀羅,即於佛前,入火界三昧而般涅槃。

爾時,如來告阿難言:「汝勿見我入般涅槃,便謂正法於此永絕。何以故?我昔為諸比丘,制戒波羅提木叉,及餘所說種種妙法,此即便是汝等大師。如我在世,無有異也。阿難!我般涅槃後,諸比丘等,各依次第,大小相敬,不得呼姓,皆喚名字。互相伺察,無令眾中有犯大戒,不應[門@視]求覓他細過。車匿比丘,應與重罰。」阿難問佛:「與何重罰?」佛言:「阿難!與重罰者,一切比丘勿與共語。」於是阿難,如教奉行。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今者若有疑難,恣意請問,莫我滅後生悔恨言:『如來近在娑羅林中,我於爾時,不往諮決,致令今日情有所滯。』我今雖復身體有疾,猶堪為汝等解釋疑惑。若欲於我般涅槃後奉持正法利益天人,今宜速來決所疑也。」世尊乃至如是三告,諸比丘等默然無有求決疑者。爾時,阿難即白佛言:「奇哉世尊!如是三誨,而此眾中無有疑者。」佛言:「如是,如是。阿難!今此眾中,五百比丘,未得道者,我般涅槃後,未來世中,當得盡漏。汝亦當在此中數也。」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若見我身、口、意脫相犯觸,汝當語我。」時,諸比丘聞佛此語,流淚懊惱而白佛言:「如來豈當有身口意微細過耶?」

於是如來即便說偈:

「諸行無常,  是生滅法,
 生滅滅已,  寂滅為樂。」

爾時,如來說此偈已,告諸比丘:「汝等當知,一切諸行,皆悉無常。我今雖是金剛之體,亦復不免無常所遷。生死之中極為可畏,汝等宜應勤行精進,速求離此生死火坑。此則是我最後教也。我般涅槃,其時已至。」時,諸比丘及餘天人,聞佛此誨,悲號涕泣,悶絕躃地。如來即便普告之言:「汝等不應生此悲惱,諸行性相,皆悉如是。」於是如來,即入初禪。出於初禪,入第二禪。出於二禪,入第三禪。出於三禪,入第四禪。出第四禪,入於空處。出於空處,入於識處。出於識處,入無所有處。出無所有處,入於非想非非想處。出於非想非非想處,入滅盡定。

爾時,阿難既見如來湛然不言,身體肢節不復動搖,即便流淚而作是言:「世尊今已入般涅槃。」爾時,阿[少/兔]樓駄語阿難言:「如來即時未般涅槃,所以湛然身不動者,正是入於滅盡定耳。」

爾時,世尊出滅盡定,更還入於非想非非想處,乃至次第入於初禪。復出初禪,入第二禪。出於二禪,入第三禪。出於三禪,入第四禪,即於此地入般涅槃。

爾時,阿[少/兔]樓駄語阿難言:「世尊已於第四禪地入般涅槃。」於是,阿難及四部眾,聞阿[少/兔]樓駄作此言已,悲號嗚咽,悶絕躃地。其中或有舉手拍頭搥胸大叫,共相謂言:「世間眼滅,一何速哉!一切眾生,從今已去,誰為導者?人天方減,惡道日增。」

時,虛空中天龍八部,涕泣滂沱猶如驟雨,互相謂言:「我等從今誰為歸依?猶若嬰兒失於慈母。三惡道逕日就開闊,解脫之門方巨重關。一切眾生,沈淪苦海。亦如病人遠於良醫,又似盲者失所牽導。我等既去無上法王,煩惱之賊日見侵逼。」唱此言已,悶絕懊惱不能自禁。

時,鳩尸那城諸力士眾,皆悉勇健,猶如香象。既見如來入般涅槃,神情憔悴,如病新起。

當於爾時大地震動天鼓自鳴,四大海水波浪翻倒,須彌山王自然傾搖,狂風奮發,林木摧折簫索枯悴,駭異於常。

爾時,大梵天王即說偈言:

「過去與未來,  及以今現在,
 無有諸眾生,  不歸無常者。
 如來天人尊,  金剛身堅固,
 猶不免無常,  而況於餘人。
 一切諸眾生,  愛惜保其身,
 薰餘以香華,  不知當毀滅。
 如來金色身,  相好以莊嚴,
 會亦當棄捨,  應入般涅槃。
 永斷諸煩惱,  成一切種智,
 猶尚不得免,  況餘結累者。」

爾時,天帝釋即說偈言:

「一切諸行性,  實是生滅法,
 兩足最勝尊,  亦復歸於盡。
 三毒熾然火,  恒燒諸眾生,
 無有大悲雲,  誰能雨令滅?」

爾時,阿[少/兔]樓駄,即說偈言:

「如來於今日,  諸根不搖動,
 心意會諸法,  而棄於此身。
 恬然絕思慮,  亦復無諸受,
 如燈盡光滅,  如來滅亦然。」

爾時,阿難即說偈言:

「大地忽震動,  狂風四激起,
 海水波翻倒,  須彌寶山搖。
 天人心悲痛,  泣淚猶如雨,
 皆悉大恐怖,  如被非人執。
 由佛般涅槃,  故有如此事。」

爾時,眾中有未得道比丘、人天,既見如來已般涅槃,心生懊惱,宛轉于地。已得道者,深歎世間無常之苦,悲號啼泣不能自勝。是時,阿[少/兔]樓駄語諸比丘及以天人:「汝等不應生大憂惱,如來前已為汝等說,諸行性相法皆如是。云何猶故而悲泣耶?」

爾時,阿難即便普語四遠來眾:「如來今已入般涅槃。」爾時,眾人聞阿難言,悲號啼泣悶絕懊惱,而以微聲語阿難言:「今此人眾極為闐塞,三十二喻闍那,皆悉充滿。唯願尊者,各令我等次第得前親見如來,最後瞻仰禮拜供養。如來出世難可值遇,如優曇鉢華時時乃現,今者親在此般涅槃,願必哀愍,令我得見。」

爾時,阿難聞眾人言,心自思惟:「如來出世,極為難值,最後供養亦復甚難,我今當令誰在於先供養佛者?今者宜使諸比丘尼及優婆夷,得在前來供養佛身。所以然者?斯等女弱,昔來之時,不必得到如來之所,以是因緣故宜在先。」作此念已,即便普唱:「諸比丘尼及優婆夷,皆聽前於如來身所。」諸比丘尼及與無量優婆夷等,俱到佛所。既見如來已般涅槃,啼泣懊惱,圍繞禮拜,種種供養。

爾時,有一貧窮優婆夷,年一百歲。見諸婆羅門,并及剎利長者居士、力士、妻女、長幼、大小,以妙香華種種供養,自傷貧乏獨絕此願,心自思惟:「如來出世極為難值,最後供養復為甚難,而今窮罄無以自表。」作此念已,倍增悲慟,臨佛足上心大懊惱,涕泣流連汙如來足:「願我將來所生之處,常得見佛。」諸比丘尼及優婆夷,供養畢已,即還本處。

爾時,阿難又復普告諸餘人言:「諸比丘尼及優婆夷,供養已畢,汝等可前次第供養。」時,諸人眾以次而來,到佛身所,既見如來已般涅槃,號泣宛轉心大悲惱,以諸供具而用供養。爾時,諸力士眾皆悉集聚,共相謂言:「我等今者,云何闍維如來之身?世尊臨欲般涅槃時,應有遺勅。」即便共往,問阿難言:「我等今者欲共闍維如來之身,其法云何?世尊臨可般涅槃時,當有遺旨,唯願見告。」爾時,阿難語力士言:「如來遺勅闍維之法,令與轉輪聖王等無有異。」阿難即便具說佛向所勅之事。

諸力士等聞阿難言,皆共嚴辦闍維之具。先造寶輿雕鏤莊麗,以如來身置寶輿上,燒香散華。作眾伎樂,歌頌讚歎。於音樂中,而說苦空無常無我不淨之法。時,諸力士白阿難言:「如來今者既般涅槃,最後供養極為難遇,我等請留如來之身,七日七夜恣意供養,令諸天人長夜獲安。」阿難即便以力士言問阿[少/兔]樓駄,阿[少/兔]樓駄答阿難言:「善哉!隨意。」阿難爾時告諸力士:「聽留佛身七日七夜恣意供養。」

時,諸力士聞阿難言,心大悲慶,即於林中種種供養,滿七日已。時,諸力士以新淨綿及以細[疊*毛]纏如來身,然後內以金棺之中,其金棺內散以牛頭栴檀、香屑及諸妙華,即以金棺內銀棺中,又以銀棺內銅棺中,又以銅棺內鐵棺中,又以鐵棺置寶輿上,作諸伎樂歌唄讚歎。諸天於空,散曼陀羅花、摩訶曼陀羅花、曼殊沙花、摩訶曼殊沙花,并作天樂,種種供養,然後次第下諸棺蓋。時,力士等共相謂言:「七日之期今者已滿,我等宜應舁如來棺,周匝繞城,令諸人民恣意供養,然後往於城南闍維。」作此言已,即便共舁如來之棺,盡其身力而不能起,各共驚怪不知何故?而以問於阿[少/兔]樓駄:「我等諸人欲舁佛棺,周匝繞城。還趣南門供養闍維,盡竭身力而不能舉,不知此是何等事相?唯願尊者為我說之。」

時,阿[少/兔]樓駄語眾人言:「所以然者,虛空諸天欲令佛棺周匝繞城。從北門入住於城中,聽諸天人種種供養。然後應從東門而出,往於寶冠支提之所,而闍維之。」彼諸力士聞此語已,共相謂言:「諸天意爾,宜應順從。」即舁佛棺,繞城一匝,從北門入,住城之中,聽諸天人恣意供養,作妙伎樂,燒香散華,歌唄讚歎。諸天於空,雨曼陀羅花、摩訶曼陀羅華、曼殊沙花、摩訶曼殊沙花,并作天樂,種種供養。供養訖已,即便從城東門而出,往於寶冠支提之所。既到彼處,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天龍八部感結悲哽不能自勝,而便聚積牛頭栴檀及諸雜香。又於[卄/積]上,敷舒繒[疊*毛],施大寶帳以覆其上,舁舉寶棺,繞彼香[卄/積]周迴七匝,燒香散花,作眾伎樂,而以寶棺置香[卄/積]上,取妙香油周澆灑之。

時,四部眾并諸天人,戀慕懊憹不能自勝,即便以火從下燒之。火不肯然乃至再三,亦復不然。時,諸人眾不知所以,即以此事問阿[少/兔]樓駄:「三燒香[卄/積],何故不然?」阿[少/兔]樓駄言:「所以然者,尊者摩訶迦葉在鐸叉那耆利國,聞於如來欲般涅槃,與五百比丘從彼國來,欲見世尊。是以如來不令火然。」爾時,大眾聞此語已,深歎奇特。

爾時,摩訶迦葉在鐸叉那耆利國,遙聞如來在鳩尸那城,欲般涅槃,心大悲戀,與五百比丘緣路而來。去城不遠,身患疲極在於路邊,與諸比丘坐於樹下。見一外道,手執曼陀羅華,迦葉問言:「汝從何來?」答言:「我從鳩尸那城來。」迦葉又問:「汝知我師應正遍知不?」其即答言:「識。汝大師在鳩尸那城娑羅林中雙樹之間,已般涅槃,得今七日。即時正在寶冠支提,將欲闍維,天人充滿,互競供養故,我於彼得此天華。」爾時,迦葉聞此言已,悲號哽咽,諸比丘眾悶絕躃地,而以微聲共相謂言:「嗚呼!苦哉!世間眼滅。」於是迦葉而安慰之:「汝等不應作此苦憹,諸行性相皆悉如是。如來天尊猶尚不免,況復餘人而得脫耶?宜應精進求離世苦,今可速起前於寶冠支提之所禮拜瞻仰。」爾時,眾中有餘比丘,晚暮出家愚癡無智,共相謂言:「佛在世時,禁呵我等,不得縱意。既般涅槃,何其快哉!」

是時,迦葉與諸比丘,進鳩尸那城,到於寶冠支提之所,見如來棺,在香[卄/積]上,悲泣流淚圍繞七匝,而登香[卄/積]。至寶棺所,在於足處號咷嗚咽,頭面作禮。爾時,如來於寶棺內,而出雙足,迦葉見此,倍增悲驚。時,諸天人既覩奇特希有之事,莫不嗟歎,深生苦戀。爾時,迦葉見佛足上而有點汙,即便迴顧,問阿難言:「如來足上何緣有此?」阿難答言:「如來初可般涅槃時,四眾充滿,我時思惟:『若令大眾同時進者,女人羸弱,不必得前。』即便先聽諸比丘尼及優婆夷到如來所禮拜供養。爾時,有一貧窮優婆夷,年一百歲。見諸婆羅門,及以剎利長者居士,力士妻女,長幼大小,以妙香華種種供養,自傷貧乏無以表心,作此念已,倍增悲慟,臨佛足上,心大懊憹,涕泣流連,汙如來足。」爾時,迦葉既聞此語,心懷惆悵,怪責阿難曾不呵止致此點汙,即以香華,供養佛棺,禮拜讚歎。皆悉畢已,於是雙足自然還入,迦葉即便還下於地。以佛力故香[卄/積]自然,四面火起,經歷七日,寶棺融盡。於時諸天,雨火令滅,諸力士眾收取舍利。以千張[疊*毛]纏佛身者,最裏一張及外一重,如本不然,猶裹舍利。當爾之時,虛空諸天雨眾妙華,并作伎樂,歌唄讚歎,供養舍利。時,諸來眾及以力士,皆悉各設種種供養。諸力士眾,即以金甖收取舍利,置寶輿上,燒香散華,作眾伎樂,還歸入城。起大高樓而以舍利置於樓上,即嚴四兵,防衛守護。唯聽比丘及比丘尼,得入禮拜,種種供養。其餘國王及婆羅門,長者居士,一切人民,皆不聽前。

爾時,韋提希子阿闍世王,聞彼力士收佛舍利,置高樓上,而嚴四兵防衛守護,心大悲惱,又復忿怒諸力士輩,即便遣信,語力士言:「世尊在世,亦是我師。般涅槃時,恨不臨見,我之族姓,及與世尊,皆是剎利,汝今云何,獨收舍利,置高樓上,而嚴四兵防衛守護,不分餘人?汝便可以一分與我,我欲於國起妙兜婆,興諸供養。若能見許,永通國好;不見許者,興兵伐汝。」餘七國王及毗耶離、諸離車等,遣使之法,皆亦如是。時,婆羅門、長者、居士亦各遣信,白力士言:「世尊亦是我等之師,願能哀愍,賜舍利分。」

時,諸國使到力士所,具宣王意,力士聞已,深懷不平,答諸使言:「佛來我國而般涅槃,舍利自然應屬我等。欲於國界興造兜婆莊嚴供養,此不可得。若兜婆成,恣汝等意,快共來此供養禮拜,若欲興兵,而見向者,此國軍眾,亦足相擬。」時,彼諸使各歸本國,人人向王說如此事。諸王聞已,益懷瞋忿,各嚴四兵而往攻伐。時,諸力士亦嚴戰具,以擬來敵。

鳩尸那城中,有一婆羅門,名徒盧那,聰明多智,深信三寶。心自思惟:「彼八國王及諸離車,身力壯健,軍眾精銳。又且力士勇猛難當,若交戰者必無兩全。」而即便語諸力士言:「汝等雖復勇銳果敢,彼八國王,齊力同心,人眾雲集,軍陣猛盛,若戰鬪者,理無兩全,鋒刃既交,必有傷害。如來在世,教人行慈,而於今日,忽相殺戮,汝等不應悋惜舍利,宜分諸國及離車等,各於其界,造立兜婆。稱於世尊往昔之訓,又使汝等普獲福利。」諸力士眾,聞此語已,心意解悟,即答之言:「汝之所說,實得於理,聽如汝言。」

彼婆羅門,見力士眾皆悉解甲,即便出城,語諸王言:「汝今為法何故興兵?」諸王答言:「我為法故,遠求舍利,而見拒逆,不肯分與,是以今者興兵共來。」時,婆羅門復語王言:「我已相為和諸力士,皆悉與汝舍利之分,可取寶瓶,為汝分之。」八王歡喜,奉授金瓶。彼婆羅門,受諸金瓶,持以還歸,於高樓上而分舍利,以與八王。

于時,八王既得舍利,踴躍頂戴,還於本國各起兜婆。彼婆羅門從諸力士,乞分舍利瓶,自起兜婆。諸力士等取其一分,於闍維處,合餘灰炭而起兜婆;如是凡起十處兜婆。

如來從始欲般涅槃,及般涅槃後至於闍維,起諸兜婆,其事如是。其後迦葉共於阿難及諸比丘,於王舍城,結集三藏。

大般涅槃經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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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陪伴真的好孤單 - 夢然 《現場版》

https://youtu.be/WHuD034vGnM


tennebrae wrote:
很多信仰虔誠的師父都在享用學問高深的科學。


其實這句話什麼都沒有說明.


例如淨空法師他很早開始就使用網路及衛星頻道當成傳法講經的管道.
也留下很多錄音帶及錄影帶,
這些都慢慢在上傳,
現在很多法師也都使用YOUTUBE上傳影片.

其實怎麼"用",
向來都不是問題.
因為目的是傳法,
使用衛星或是網路頻道傳法與傳統開講堂傳法,
本質及內容上並沒有差異.

當然如果從淨空法師說以前怎麼跟李老師學講經的例子,
上傳影片可以重複看,
淨空法師說他的記性好,聽一次李老師講經,可以記住八九成.
這是他的一大長處,
阿難就是記性好,
可以一字不漏的背出佛陀講經的內容(不過從後來的發展,其他弟子照樣挑戰他的記性).

現在人可以重複看,
我猜專注力應該比以前人差的多.
以前人難得才聽到一次講經,
都要認真聽認真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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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空法師說,
他那時學的講經是要都先照老師說的內容講,
照淨空法師說的"阿彌陀經講記"逐字稿,
與台中他弟子悟廣法師講"阿彌陀經"的影片兩相比較,
內容實在很接近,連例子都差不多
syntech wrote:
其實這句話什麼都沒有...(恕刪)


其實你不了解什麼是高深的科學。

高深的科學不是只有網路與衛星。

不管是吃素還是吃葷都應用到現代農業科技。

師父穿的衣服也是靠現代紡織做出來的。

寺廟有燈、有空調、有冰箱都需要用電,這些電也是科技產物。

蓋寺廟也需要現代建築技術。

師父吃的、穿的、用的都需要現代交通工具運輸。

師父打流感疫苗、生病看醫生是靠現代醫學。

信徒捐錢,錢之所以有價值是靠現代經濟學。

師父能順利傳道其實很多是依靠科技。

所以我們不能只感恩師父讚歎師父,我們更應該感恩讚歎發明創造科技的人。

阿難記憶很好,但是他無法把他的記憶力給大眾。

大眾卻可以利用電腦來幫助自己記憶。

我覺得歷代研發電腦的人都是功德無量。
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01冊
No.1 長阿含經 (22卷)
【後秦 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第 14 卷



佛說長阿含經卷第十四

後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二一)第三分梵動經第二

如是我聞:

一時,佛遊摩竭國,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遊行人間,詣竹林,止宿在王堂上。時,有梵志名曰善念,善念弟子名梵摩達,師徒常共隨佛後行,而善念梵志以無數方便毀謗佛、法及比丘僧,其弟子梵摩達以無數方便稱讚佛、法及比丘僧,師徒二人各懷異心,共相違背。所以者何?斯由異習、異見、異親近故。

爾時,眾多比丘於乞食後集會講堂,作如是論:「甚奇!甚特!世尊有大神力,威德具足,盡知眾生志意所趣。而此善念梵志及其弟子梵摩達隨逐如來及比丘僧;而善念梵志以無數方便毀謗佛、法及與眾僧,弟子梵摩達以無數方便稱讚如來及法、眾僧;師徒二人各懷異心,異見、異習、異親近故。」

爾時,世尊於靜室中以天淨耳過於人耳,聞諸比丘有如是論,世尊於淨室起詣講堂所,大眾前坐,知而故問:「諸比丘!汝等以何因緣集此講堂?何所論說?」

時,諸比丘白佛言:「我等於乞食後集此講堂,眾共議言:『甚奇!甚特!如來有大神力,威德具足,盡知眾生心志所趣。而今善念梵志及弟子梵摩達常隨如來及與眾僧,以無數方便毀謗如來及法、眾僧,弟子梵摩達以無數方便稱讚如來及法、眾僧。所以者何?以其異見、異習、異親近故。』向集講堂議如是事。」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若有方便毀謗如來及法、眾僧者,汝等不得懷忿結心,害意於彼,所以者何?若誹謗我、法及比丘僧,汝等懷忿結心,起害意者,則自陷溺,是故汝等不得懷忿結心,害意於彼。比丘若稱譽佛及法、眾僧者,汝等於中亦不足以為歡喜慶幸,所以者何?若汝等生歡喜心,即為陷溺,是故汝等不應生喜。所以者何?此是小緣威儀戒行,凡夫寡聞,不達深義,直以所見如實讚嘆。

「云何小緣威儀戒行,凡夫寡聞,直以所見如實稱讚?彼讚嘆言:『沙門瞿曇滅殺、除殺,捨於刀杖,懷慙愧心,慈愍一切。』此是小緣威儀戒行,彼寡聞凡夫以此歎佛。又嘆:『沙門瞿曇捨不與取,滅不與取,無有盜心。』又嘆:『沙門瞿曇捨於婬欲,淨修梵行,一向護戒,不習婬逸,所行清潔。』又嘆:『沙門瞿曇捨滅妄語,所言至誠,所說真實,不誑世人。沙門瞿曇捨滅兩舌,不以此言壞亂於彼,不以彼言壞亂於此;有諍訟者能令和合,已和合者增其歡喜,有所言說不離和合,誠實入心,所言知時。沙門瞿曇捨滅惡口,若有麤言傷損於人,增彼結恨長怨憎者,如此麤言盡皆不為;常以善言悅可人心,眾所愛樂,聽無厭足,但說此言。沙門瞿曇捨滅綺語,知時之語、實語、利語、法語、律語、止非之語,但說是言。

「『沙門瞿曇捨離飲酒,不著香華,不觀歌舞,不坐高床,非時不食,不執金銀,不畜妻息、僮僕、婢使,不畜象馬、猪羊、鷄犬及諸鳥獸,不畜象兵、馬兵、車兵、步兵,不畜田宅種殖五穀,不以手拳與人相加,不以斗秤欺誑於人,亦不販賣券要斷當,亦不取受觝債橫生無端,亦不陰謀面背有異,非時不行;為身養壽,量腹而食,其所至處,衣鉢隨身,譬如飛鳥,羽翮身俱。』此是持戒小小因緣,彼寡聞凡夫以此歎佛。

「如餘沙門、婆羅門受他信施,更求儲積,衣服飲食無有厭足,沙門瞿曇無有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自營生業,種殖樹木,鬼神所依,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諸利養,象牙、雜寶、高廣大床、種種文繡、氍氀[毯-炎+荅][毯-炎+登]、綩綖被褥,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自莊嚴,酥油摩身,香水洗浴,香末自塗,香澤梳頭,著好華鬘,染目紺色,拭面莊飾,鐶紐澡潔,以鏡自照,著寶革屣,上服純白,戴蓋執拂,幢麾莊飾,沙門瞿曇無如此事。

「如餘沙門、婆羅門專為嬉戱,碁局博奕,八道、十道,至百千道,種種戱法以自娛樂,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說遮道無益之言,王者、戰鬪、軍馬之事,群僚、大臣、騎乘出入、遊戱園觀,及論臥起、行步、女人之事,衣服、飲食、親里之事,又說入海採寶之事,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無數方便,但作邪命,諂諛美辭,現相毀呰,以利求利,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共諍訟,或於園觀,或在浴池,或於堂上,互相是非,言:『我知經律,汝無所知;我趣正道,汝趣邪徑;以前著後,以後著前;我能忍,汝不能忍;汝所言說,皆不真正;若有所疑,當來問我,我盡能答。』沙門瞿曇無如是事。

「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更作方便,求為使命,若為王、王大臣、婆羅門、居士通信使,從此詣彼,從彼至此,持此信授彼,持彼信授此,或自為,或教他為,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但習戰陣鬪諍之事,或習刀杖、弓矢之事,或鬪鷄犬、猪羊、象馬、牛駝諸獸,或鬪男女,或作眾聲,吹聲、鼓聲、歌聲、舞聲,緣幢倒絕,種種伎戱,無不翫習,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男女,吉凶好醜,及相畜生,以求利養,沙門瞿曇無如是事。

「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召喚鬼神,或復驅遣,種種[袖-由+厭]禱,無數方道,恐熱於人,能聚能散,能苦能樂,又能為人安胎出衣,亦能呪人使作驢馬,亦能使人聾盲瘖瘂,現諸技術,叉手向日月,作諸苦行以求利養,沙門瞿曇無如是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為人呪病,或誦惡呪,或誦善呪,或為醫方、鍼炙、藥石,療治眾病,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呪水火,或為鬼呪,或誦剎利呪,或誦象呪,或支節呪,或安宅符呪,或火燒、鼠囓能為解呪,或誦知死生書,或誦夢書,或相手面,或誦天文書,或誦一切音書,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瞻相天時,言雨不雨,穀貴穀賤,多病少病,恐怖安隱,或說地動、彗星、月蝕、日蝕,或言星蝕,或言不蝕,方面所在,皆能記之,沙門瞿曇無如此事。如餘沙門、婆羅門食他信施,行遮道法,邪命自活,或言此國當勝,彼國不如,或言彼國當勝,此國不如,瞻相吉凶,說其盛衰,沙門瞿曇無如是事。諸比丘!此是持戒小小因緣,彼寡聞凡夫以此嘆佛。」


佛告諸比丘:「更有餘法,甚深微妙大法光明,唯有賢聖弟子能以此言讚嘆如來。何等是甚深微妙大光明法,賢聖弟子能以此法讚嘆如來?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隨意所說,盡入六十二見中;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隨意所說,盡不能出過六十二見中。彼沙門、婆羅門以何等緣,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入此六十二見中,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入十八見中;本劫本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不能過十八見中。彼沙門、婆羅門以何等緣,於本劫本見,種種無數,各隨意說,盡入十八見中,齊此不過?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常論,言:『我及世間常存。』此盡入四見中;於本劫本見言:『我及世間常存。』盡入四見,齊是不過。

「彼沙門、婆羅門以何等緣,於本劫本見,起常論,言:『我及世間常存。』此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二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說:『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二十成劫敗劫,其中眾生不增不減,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此是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四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說:『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四十成劫敗劫,其中眾生不增不減,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此是二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八十成劫敗劫,彼作是言:『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憶八十成劫敗劫,其中眾生不增不減,常聚不散,我以此知,我及世間是常,此實餘虛。』此是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能觀察,以捷疾相智方便觀察,謂為審諦,以己所見,以己辯才作是說,言:『我及世間是常。』此是四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此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是常,如此一切盡入四見中,我及世間是常,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唯有如來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已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嘆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嘆如來,何等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言:『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彼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計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或過。或有是時,此劫始成,有餘眾生福盡、命盡、行盡,從光音天命終,生空梵天中,便於彼處生愛著心,復願餘眾生共生此處。此眾生既生愛著願已,復有餘眾生命、行、福盡,於光音天命終,來生空梵天中,其先生眾生便作是念:『我於此處是梵、大梵,我自然有,無能造我者;我盡知諸義典,千世界於中自在,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為眾生父,我獨先有,餘眾生後來,後來眾生,我所化成。』其後眾生復作是念:『彼是大梵,彼能自造,無造彼者,盡知諸義典,千世界於中自在,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為眾生父,彼獨先有,後有我等,我等眾生,彼所化成。』彼梵眾生命、行盡已,來生世間,年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隨三昧心自識本生,便作是言:『彼大梵者能自造作,無造彼者,盡知諸義典,千世界於中自在,最為尊貴,能為變化,微妙第一。為眾生父,常住不變,而彼梵化造我等,我等無常變易,不得久住,是故當知: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謂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眾生喜戲笑懈怠,數數戲笑以自娛樂,彼戲笑娛樂時,身體疲極便失意,以失意便命終,來生世間,年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彼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自識本生,便作是言:『彼餘眾生不數生,不數戲笑娛樂,常在彼處,永住不變,由我數戲笑故,致此無常,為變易法,是故我知: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為第二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此不過。

「或有眾生展轉相看已,便失意,由此命終,來生世間,漸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識本所生,便作是言:『如彼眾生以不展轉相看,不失意故,常住不變;我等於彼數相看,數相看已便失意,致此無常,為變易法,我以此知: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第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此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能觀察,彼以捷疾觀察相智,以己智辯言:『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此實餘虛。』是為第四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於四見中,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半常半無常,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以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何等法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彼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起邊想,彼作是說:『此世間有邊,是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有邊,是故知世間有邊,此實餘虛。』是謂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起無邊想,彼作是言:『世間無邊,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無邊,是故知世間無邊,此實餘虛。』是第二見。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無邊,於四見中,齊此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世間,謂上方有邊,四方無邊彼作是言:『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所以者何?我以種種方便,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觀上方有邊,四方無邊,是故我知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是為第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於此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於觀察,彼以捷疾觀察智,以己智辯言:『我及世間非有邊非無邊,此實餘虛。』是為第四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此實餘虛,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此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起論:我及世間有邊無邊,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已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何者是?諸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異問異答,彼彼問時,異問異答,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異問異答,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不見不知善惡有報、無報耶?我以不見不知故,作如是說:善惡有報耶?無報耶?』世間有沙門、婆羅門廣博多聞,聰明智慧,常樂閑靜,機辯精微,世所尊重,能以智慧善別諸見。設當問我諸深義者,我不能答,有愧於彼,於彼有畏,當以此答以為歸依、為洲、為舍,為究竟道。彼設問者,當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初見。沙門、婆羅門因此問異答異,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不見不知為有他世耶?無他世耶?』諸世間沙門、婆羅門以天眼知、他心智,能見遠事,已雖近他,他人不見。如此人等能知有他世、無他世;我不知不見有他世、無他世。若我說者,則為妄語,我惡畏妄語,故以為歸依、為洲、為舍,為究竟道。彼設問者,當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第二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問異答異,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見,作如是論:『我不知不見何者為善?何者不善?我不知不見如是說是善、是不善?』我則於此生愛,從愛生恚,有愛有恚,則有受生;我欲滅受,故出家修行;彼惡畏受,故以此為歸依、為洲、為舍,為究竟道。彼設問者,當如是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第三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問異答異,於四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愚冥闇鈍,他有問者,彼隨他言答:『此事如是,此事實,此事異,此事不異,此事非異非不異。』是為四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異問異答,於四見中,齊是不過。或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異問異答,盡入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見處,如是持、如是執,亦知報應;如來所知又復過是,雖知不著,已不著則得寂滅,知受集、滅、味、過、出要,以平等觀無餘解脫,故名如來。是為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使賢聖弟子真實平等讚歎如來,何等是?或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謂無因而出有此世間,彼盡入二見中,於本劫本見無因而出有此世間,於此二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本劫本見,謂無因而有,於此二見中,齊是不過?或有眾生無想無知,若彼眾生起想,則便命終,來生世間,漸漸長大,剃除鬚髮,服三法衣,出家修道,入定意三昧,以三昧心識本所生,彼作是語:『我本無有,今忽然有,此世間本無、今有,此實餘虛。』是為初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謂無因有,於二見中,齊是不過。

「或有沙門、婆羅門有捷疾相智,善能觀察,彼已捷疾觀察智觀,以己智辯能如是說:『此世間無因而有,此實餘虛。』此第二見。諸有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本劫本見,無因而有,有此世間,於二見中,齊是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無因而有,盡入二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彼盡入是十八見中,本劫本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十八見,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彼盡入四十四見中,於末劫末見,種種無數,隨意所說,於四十四見,齊是不過。彼有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四十四見,齊此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有想論,說世間有想;彼盡入十六見中,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於十六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彼盡入十六見中,齊是不過。

「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如是見,言:『我此終後,生有色有想,此實餘虛。』是為初見。諸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於十六見中,齊是不過。有言:『我此終後,生無色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色無色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色非無色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邊非無邊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而一向有樂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而一向有苦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樂有苦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不苦不樂有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一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若干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少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無量想,此實餘虛。』是為十六見。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想論,說世間有想;於此十六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說世間無想;彼盡入八見中,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於此八見中,齊此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說世間無想,於八見中,齊此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見,作如是論:『我此終後,生有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色無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色非無色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邊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邊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邊非無邊無想,此實餘虛。』是為八見。若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生無想論,說世間無想;彼盡入八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或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非想非非想論,說此世間非想非非想;彼盡入八見中,於末劫末見,作非想非非想論,說世間非想非非想,於八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生非想非非想論,說世間非想非非想,於八見中,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此終後,生有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色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色非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有邊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有言:『我此終後,生非有邊非無邊非有想非無想,此實餘虛。』是為八見。若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生非有想非無想論,說世間非有想非無想,盡入八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起斷滅論,說眾生斷滅無餘;彼盡入七見中,於末劫末見起斷滅論,說眾生斷滅無餘,於七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起斷滅論,說眾生斷滅無餘,於七見中,齊是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身四大、六入,從父母生,乳餔養育,衣食成長,摩捫擁護,然是無常,必歸磨滅,齊是名為斷滅。』第一見也。或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我不得名斷滅,我欲界天斷滅無餘,齊是為斷滅。』是為二見。或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非斷滅,我色界化身,諸根具足,斷滅無餘,是為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空處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識處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不用處斷滅。』有言:『此非斷滅,我無色有想無想處斷滅,是第七斷滅。』是為七見。諸有沙門、婆羅門因此於末劫末見,言此眾生類斷滅無餘;於七見中,齊此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復有餘甚深微妙大法光明,何等法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現在生泥洹論,說眾生現在有泥洹;彼盡入五見中,於末劫末見說現在有泥洹,於五見中,齊是不過。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說眾生現有泥洹,於五見中,齊是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見,作是論,說:『我於現在五欲自恣,此是我得現在泥洹。』是第一見。復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復有現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去欲、惡不善法,有覺、有觀離生喜、樂,入初禪,此名現在泥洹。』是第二見。

「復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說:『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復有現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滅有覺、觀,內喜、一心,無覺、無觀,定生喜、樂,入第二禪。』齊是名現在泥洹,是為第三見。復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復有現在泥洹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除念、捨、喜、住樂,護念一心,自知身樂,賢聖所說,入第三禪。』齊是名現在泥洹,是為第四見。復有沙門、婆羅門作是說,言:『此是現在泥洹,非不是,現在泥洹復有微妙第一,汝所不知,獨我知耳;如我樂滅、苦滅,先除憂、喜,不苦不樂,護念清淨,入第四禪。』此名第一泥洹,是為第五見。若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生現在泥洹論,於五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亦復如是。

「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四十四見中,齊是不過,唯佛能知此諸見處,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盡入此六十二見中;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無數種種,隨意所說;於六十二見中,齊此不過,唯如來知此見處,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生常論,說:『我、世間是常。』彼沙門、婆羅門於此生智,謂異信、異欲、異聞、異緣、異覺、異見、異定、異忍,因此生智,彼以希現則名為受,——乃至現在泥洹,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生常論,言:『世間是常。』彼因受緣,起愛生愛而不自覺知,染著於愛,為愛所伏,——乃至現在泥洹,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生常論,言:『世間是常。』彼因觸緣故,若離觸緣而立論者,無有是處,——乃至現在泥洹,亦復如是。諸有沙門、婆羅門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各隨所見說,彼盡入六十二見中,各隨所見說,盡依中在中,齊是不過。猶如巧捕魚師,以細目網覆小池上,當知池中水性之類,皆入網內,無逃避處,齊是不過。諸沙門、婆羅門亦復如是,於本劫本見、末劫末見,種種所說,盡入六十二見中,齊是不過。

「若比丘於六觸集、滅、味、過、出要,如實而知,則為最勝,出彼諸見。如來自知生死已盡,所以有身,為欲福度諸天、人故,若其無身,則諸天、世人無所恃怙,猶如多羅樹斷其頭者,則不復生。佛亦如是,已斷生死,永不復生。」

當佛說此法時,大千世界三返六種震動。爾時,阿難在佛後執扇扇佛,偏露右臂,長跪叉手,白佛言:「此法甚深,當以何名?云何奉持?」

佛告阿難:「當名此經為義動、法動、見動、魔動、梵動。」

爾時,阿難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雜阿含經

(八九)

如是我聞:

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

時,有年少婆羅門名優波迦,來詣佛所,與世尊面相問訊慰勞已,退坐一面,白佛言:「瞿曇!諸婆羅門常稱歎邪盛大會,沙門瞿曇亦復稱歎邪盛大會不?」

佛告優波迦:「我不一向稱歎,或有邪盛大會可稱歎,或有邪盛大會不可稱歎。」

優波迦白佛:「何等邪盛大會可稱歎?何等邪盛大會不可稱歎?」

佛告優波迦:「若邪盛大會繫群少特牛、水特、水牸,及諸羊犢、小小眾生悉皆傷殺,逼迫苦切,僕使作人,鞭笞恐怛,悲泣號呼,不喜不樂,眾苦作役。如是等邪盛大會,我不稱歎,以造大難故。若復大會不繫縛群牛,乃至不令眾生辛苦作役者。如是邪盛大會,我所稱歎,以不造大難故。爾時,世尊即說偈言:

「馬祀等大會,  造諸大難事,
 如是等邪盛,  大仙不稱歎。
 繫縛諸眾生,  殺害微細蟲,
 是非為正會,  大仙不隨順。
 若不害眾生,  造作眾難者,
 是等名正會,  大仙隨稱歎。
 惠施修供養,  為應法邪盛,
 施者清淨心,  梵行良福田。
 如是大會者,  是則羅漢會,
 是會得大果,  諸天皆歡喜。
 自行恭敬請,  自手而施與,
 彼我悉清淨,  是施得大果。
 慧者如是施,  信心應解脫,
 無罪樂世間,  智者往生彼。」

佛說此經已,優波迦婆羅門聞佛所說,歡喜隨喜,作禮而去。
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19冊
No.945 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 (10卷)
【唐 般剌蜜帝譯】
第 8 卷

 

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卷第八(一名中印度那蘭陀大道場經,於灌頂部錄出別行)

唐天竺沙門般剌蜜帝譯

「阿難!如是眾生一一類中,亦各各具十二顛倒;猶如揑目亂花發生,顛倒妙圓真淨明心,具足如斯虛妄亂想。汝今修證佛三摩提,於是本因元所亂想,立三漸次方得除滅;如淨器中除去毒蜜,以諸湯水并雜灰香洗滌其器,後貯甘露。云何名為三種漸次?一者修習,除其助因;二者真修,刳其正性;三者增進,違其現業。

「云何助因?阿難!如是世界十二類生,不能自全依四食住,所謂段食、觸食、思食、識食,是故佛說一切眾生皆依食住。阿難!一切眾生食甘故生,食毒故死。是諸眾生求三摩提,當斷世間五種辛菜,是五種辛,熟食發婬,生啖增恚,如是世界食辛之人,縱能宣說十二部經,十方天仙嫌其臭穢咸皆遠離,諸餓鬼等因彼食次,舐其唇吻常與鬼住,福德日銷長無利益。是食辛人修三摩地,菩薩、天仙、十方善神不來守護,大力魔王得其方便,現作佛身來為說法,非毀禁戒讚婬怒癡,命終自為魔王眷屬,受魔福盡墮無間獄。阿難!修菩提者永斷五辛,是則名為第一增進修行漸次。

「云何正性?阿難!如是眾生入三摩地,要先嚴持清淨戒律,永斷婬心不飡酒肉,以火淨食無啖生氣。阿難!是修行人,若不斷婬及與殺生,出三界者無有是處。常觀婬欲猶如毒蛇、如見怨賊,先持聲聞四棄八棄執身不動,後行菩薩清淨律儀執心不起,禁戒成就,則於世間永無相生相殺之業,偷劫不行無相負累,亦於世間不還宿債。是清淨人修三摩地,父母肉身不須天眼,自然觀見十方世界,覩佛聞法親奉聖旨,得大神通遊十方界,宿命清淨得無艱嶮。是則名為第二增進修行漸次。

「云何現業?阿難!如是清淨持禁戒人心無貪婬,於外六塵不多流逸,因不流逸旋元自歸,塵既不緣根無所偶,反流全一六用不行,十方國土皎然清淨,譬如琉璃內懸明月。身心快然妙圓平等獲大安隱,一切如來密圓淨妙皆現其中,是人即獲無生法忍。從是漸修,隨所發行安立聖位,是則名為第三增進修行漸次。

「阿難!是善男子欲愛乾枯根境不偶,現前殘質不復續生,執心虛明純是智慧,慧性明圓瑩十方界,乾有其慧名乾慧地。欲習初乾未與如來法流水接,即以此心中中流入圓妙開敷,從真妙圓重發真妙,妙信常住,一切妄想滅盡無餘,中道純真名信心住。真信明了一切圓通,陰處界三不能為礙,如是乃至過去未來無數劫中捨身受身,一切習氣皆現在前,是善男子皆能憶念,得無遺忘名念心住。妙圓純真真精發化,無始習氣通一精明,唯以精明進趣真淨名精進心,心精現前純以智慧名慧心住。執持智明周遍寂湛,寂妙常凝,名定心住。定光發明明性深入,唯進無退,名不退心。心進安然保持不失,十方如來氣分交接,名護法心。覺明保持,能以妙力迴佛慈光向佛安住,猶如雙鏡光明相對,其中妙影重重相入,名迴向心。心光密迴,獲佛常凝無上妙淨,安住無為得無遺失,名戒心住。住戒自在能遊十方,所去隨願,名願心住。

「阿難!是善男子以真方便發此十心,心精發揮十用涉入,圓成一心,名發心住。心中發明如淨瑠璃,內現精金,以前妙心履以成地,名治地住。心地涉知俱得明了,遊履十方得無留礙,名修行住。行與佛同受佛氣分,如中陰身自求父母,陰信冥通入如來種,名生貴住。既遊道胎親奉覺胤,如胎已成人相不缺,名方便具足住。容貌如佛心相亦同,名正心住。身心合成日益增長,名不退住。十身靈相一時具足,名童真住。形成出胎親為佛子,名法王子住。表以成人如國大王,以諸國事分委太子,彼剎利王世子長成陳列灌頂,名灌頂住。

「阿難!是善男子成佛子已,具足無量如來妙德,十方隨順,名歡喜行。善能利益一切眾生,名饒益行。自覺覺他得無違拒,名無嗔恨行。種類出生窮未來際,三世平等十方通達,名無盡行。一切合同,種種法門得無差誤,名離癡亂行。則於同中顯現群異,一一異相各各見同,名善現行。如是乃至十方虛空滿足微塵,一一塵中現十方界,現塵現界不相留礙,名無著行。種種現前咸是第一波羅蜜多,名尊重行。如是圓融能成十方諸佛軌則,名善法行。一一皆是清淨無漏,一真無為性本然故,名真實行。

「阿難!是善男子滿足神通成佛事已,純潔精真遠諸留患,當度眾生滅除度相,迴無為心向涅槃路,名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迴向。壞其可壞遠離諸離,名不壞迴向。本覺湛然覺齊佛覺,名等一切佛迴向。精真發明地如佛地,名至一切處迴向。世界如來互相涉入得無罣礙,名無盡功德藏迴向。於同佛地,地中各各生清淨因,依因發揮取涅槃道,名隨順平等善根迴向。真根既成,十方眾生皆我本性,性圓成就不失眾生,名隨順等觀一切眾生迴向。即一切法離一切相,唯即與離二無所著,名如相迴向。真得所如十方無礙,名無縛解脫迴向。性德圓成法界量滅,名法界無量迴向。

「阿難!是善男子盡是清淨四十一心,次成四種妙圓加行。即以佛覺用為己心,若出未出,猶如鑽火欲然其木,名為煖地。又以己心成佛所履,若依非依如登高山,身入虛空下有微礙,名為頂地。心佛二同善得中道,如忍事人非懷非出,名為忍地。數量銷滅,迷覺中道二無所目,名世第一地。

「阿難!是善男子於大菩提善得通達,覺通如來盡佛境界,名歡喜地。異性入同同性亦滅,名離垢地。淨極明生,名發光地。明極覺滿,名焰慧地。一切同異所不能至,名難勝地。無為真如性淨明露,名現前地。盡真如際,名遠行地。一真如心,名不動地。發真如用,名善慧地。

「阿難!是諸菩薩從此已往,修習畢功功德圓滿,亦目此地名修習位,慈陰妙雲覆涅槃海,名法雲地。如來逆流,如是菩薩順行而至覺際入交,名為等覺。

「阿難!從乾慧心至等覺已,是覺始獲金剛心中初乾慧地,如是重重單複十二,方盡妙覺成無上道,是種種地皆以金剛觀察如幻十種深喻,奢摩他中用諸如來毘婆舍那,清淨修證漸次深入。阿難!如是皆以三增進故,善能成就五十五位真菩提路,作是觀者名為正觀;若他觀者名為邪觀。」

爾時,文殊師利法王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當何名是經?我及眾生云何奉持?」

佛告文殊師利:「是經名『大佛頂悉怛多般怛囉無上寶印十方如來清淨海眼』;亦名『救護親因度脫阿難及此會中性比丘尼得菩提心入遍知海』;亦名『如來密因修證了義』,亦名『大方廣妙蓮華王十方佛母陀羅尼呪』;亦名『灌頂章句諸菩薩萬行首楞嚴』。汝當奉持。」

說是語已,即時阿難及諸大眾,得蒙如來開示密印般怛囉義,兼聞此經了義名目,頓悟禪那修進聖位,增上妙理心慮虛凝,斷除三界修心六品微細煩惱,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大威德世尊!慈音無遮,善開眾生微細沈惑,令我今日身意快然得大饒益。世尊!若此妙明真淨妙心本來遍圓,如是乃至大地草木蠕動含靈本元真如,即是如來成佛真體。佛體真實,云何復有地獄、餓鬼、畜生、修羅、人、天等道?世尊!此道為復本來自有?為是眾生妄習生起?世尊!如寶蓮香比丘尼,持菩薩戒私行婬欲,妄言行婬非殺、非偷無有業報,發是語已,先於女根生大猛火,後於節節猛火燒然,墮無間獄。瑠璃大王、善星比丘,瑠璃為誅瞿曇族姓,善星妄說一切法空,生身陷入阿鼻地獄。此諸地獄為有定處?為復自然?彼彼發業各各私受,唯垂大慈發開童蒙,令諸一切持戒眾生聞決定義,歡喜頂戴謹潔無犯。」

佛告阿難:「快哉此問!令諸眾生不入邪見。汝今諦聽!當為汝說。阿難!一切眾生實本真淨,因彼妄見有妄習生,因此分開內分外分。阿難!內分即是眾生分內,因諸愛染發起妄情,情積不休能生愛水,是故眾生心憶珍羞口中水出,心憶前人或憐或恨目中淚盈,貪求財寶心發愛涎舉體光潤,心著行婬男女二根自然流液。阿難!諸愛雖別流結是同,潤濕不昇自然從墜,此名內分。


「阿難!外分即是眾生分外,因諸渴仰發明虛想,想積不休能生勝氣,是故眾生心持禁戒舉身輕清,心持呪印顧眄雄毅,心欲生天夢想飛舉,心存佛國聖境冥現,事善知識自輕身命。阿難!諸想雖別輕舉是同,飛動不沈自然超越,此名外分。

「阿難!一切世間生死相續,生從順習死從變流,臨命終時未捨暖觸,一生善惡俱時頓現,死逆生順二習相交,純想即飛必生天上,若飛心中兼福兼慧及與淨願,自然心開見十方佛,一切淨土隨願往生;情少想多輕舉非遠,即為飛仙、大力鬼王、飛行夜叉、地行羅剎,遊於四天所去無礙,其中若有善願善心護持我法,或護禁戒隨持戒人,或護神呪隨持呪者,或護禪定保綏法忍,是等親住如來座下;情想均等不飛不墜生於人間,想明斯聰情幽斯鈍;情多想少流入橫生,重為毛群輕為羽族;七情三想沈下水輪,生於火際受氣猛火,身為餓鬼常被焚燒、水能害己,無食無飲經百千劫;九情一想下洞火輪,身入風火二交過地,輕生有間重生無間二種地獄;純情即沈入阿鼻獄,若沈心中有謗大乘、毀佛禁戒、誑妄說法、虛貪信施、濫膺恭敬、五逆十重,更生十方阿鼻地獄。循造惡業雖則自招,眾同分中兼有元地。

「阿難!此等皆是彼諸眾生自業所感,造十習因受六交報。云何十因?

「阿難!一者婬習交接,發於相磨,研磨不休,如是故有大猛火光於中發動,如人以手自相磨觸暖相現前;二習相然,故有鐵床銅柱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行婬,同名欲火;菩薩見欲如避火坑。

「二者貪習交計,發於相吸,吸攬不止,如是故有積寒堅氷於中凍冽,如人以口吸縮風氣有冷觸生;二習相凌,故有吒吒波波囉囉,青赤白蓮寒氷等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多求同名貪水;菩薩見貪如避瘴海。

「三者慢習交凌,發於相恃,馳流不息,如是故有騰逸奔波積波為水,如人口舌自相綿味因而水發;二習相鼓,故有血河、灰河、熱沙、毒海、融銅灌吞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我慢名飲癡水;菩薩見慢如避巨溺。

「四者嗔習交衝,發於相忤,忤結不息,心熱發火鑄氣為金,如是故有刀山、鐵橛、劍樹、劍輪、斧鉞、鎗鋸,如人銜冤殺氣飛動;二習相擊,故有宮、割、斬、斫、剉、刺、搥、擊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嗔恚名利刀劍;菩薩見嗔如避誅戮。

「五者詐習交誘,發於相調,引起不住,如是故有繩木絞挍,如水浸田草木生長;二習相延,故有杻械、枷鎖、鞭杖、撾棒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姦偽同名讒賊;菩薩見詐如畏犲狼。

「六者誑習交欺,發於相誷,誣誷不止飛心造姦,如是故有塵土、屎尿、穢污不淨,如塵隨風各無所見;二習相加,故有沒溺、騰擲、飛墜、漂淪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欺誑同名劫殺;菩薩見誑如踐蛇虺。

「七者怨習交嫌,發于銜恨,如是故有飛石、投礰、匣貯、車檻、甕盛、囊撲,如陰毒人懷抱畜惡;二習相吞,故有投擲、擒捉、擊射、挽撮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怨家名違害鬼;菩薩見怨如飲鴆酒。

「八者見習交明,如薩迦耶見戒禁取,邪悟諸業,發於違拒出生相返,如是故有王使主吏證執文藉;如行路人來往相見,二習相交,故有勘問、權詐、考訊、推鞫、察訪、披究,照明善惡童子手執文簿辭辯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惡見同名見坑;菩薩見諸虛妄遍執如入毒壑。

「九者枉習交加,發於誣謗,如是故有合山、合石、碾磑、耕磨,如讒賊人逼枉良善;二習相排,故有押捺、搥按、蹙漉、衝度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怨謗同名讒虎;菩薩見枉如遭霹靂。

「十者訟習交諠,發於藏覆,如是故有鑒見照燭,如於日中不能藏影;故有惡友、業鏡、火珠披露宿業對驗諸事。是故十方一切如來,色目覆藏同名陰賊;菩薩觀覆如戴高山履於巨海。

「云何六報?阿難!一切眾生六識造業,所招惡報從六根出。

「云何惡報從六根出?一者見報招引惡果。此見業交,則臨終時先見猛火滿十方界,亡者神識飛墜乘煙,入無間獄發明二相:

「一者明見,則能遍見種種惡物,生無量畏;二者暗見,寂然不見,生無量恐。如是見火、燒聽能為鑊湯洋銅;燒息能為黑烟紫焰;燒味能為燋丸鐵糜;燒觸能為熱灰爐炭;燒心能生星火迸灑煽鼓空界。

「二者聞報招引惡果。此聞業交,則臨終時先見波濤沒溺天地,亡者神識降注乘流,入無間獄發明二相:一者開聽,聽種種鬧精神愗亂;二者閉聽,寂無所聞幽魄沈沒。如是聞波,注聞則能為責為詰;注見則能為雷為吼,為惡毒氣;注息則能為雨為霧,灑諸毒虫周滿身體;注味則能為膿為血種種雜穢;注觸則能為畜為鬼為屎為尿;注意則能為電為雹摧碎心魄。

「三者嗅報招引惡果。此嗅業交,則臨終時先見毒氣充塞遠近,亡者神識從地涌出,入無間獄發明二相:一者通聞,被諸惡氣薰極心擾;二者塞聞,氣掩不通悶絕於地。如是嗅氣,衝息則能為質為履;衝見則能為火為炬;衝聽則能為沒為溺為洋為沸;衝味則能為餒為爽;衝觸則能為綻為爛,為大肉山,有百千眼無量咂食;衝思則能為灰為瘴,為飛砂礰擊碎身體。

「四者味報招引惡果。此味業交,則臨終時先見鐵網猛炎熾烈周覆世界,亡者神識下透挂網倒懸其頭,入無間獄發明二相:一者吸氣,結成寒氷凍裂身肉;二者吐氣,飛為猛火燋爛骨髓。如是嘗味,歷嘗則能為承為忍;歷見則能為然金石;歷聽則能為利兵刃;歷息則能為大鐵籠彌覆國土;歷觸則能為弓為箭為弩為射;歷思則能為飛熱鐵從空雨下。

「五者觸報招引惡果。此觸業交,則臨終時先見大山四面來合無復出路,亡者神識見大鐵城,火蛇火狗虎狼師子,牛頭獄卒、馬頭羅剎,手執槍矟驅入城門,向無間獄發明二相:一者合觸,合山逼體骨肉血潰;二者離觸,刀劍觸身心肝屠裂。如是合觸,歷觸則能為道為觀為廳為案;歷見則能為燒為爇;歷聽則能為撞為擊為剚為射;歷息則能為括為袋為拷為縛;歷嘗則能為耕為鉗為斬為截;歷思則能為墜為飛為煎為炙。

「六者思報招引惡果。此思業交,則臨終時先見惡風吹壞國土,亡者神識被吹上空旋落乘風,墮無間獄發明二相:一者不覺,迷極則荒奔走不息;二者不迷,覺知則苦無量煎燒痛深難忍。如是邪思,結思則能為方為所;結見則能為鑒為證;結聽則能為大合石,為氷為霜為土為霧;結息則能為大火車火船火檻;結嘗則能為大叫喚,為悔為泣;結觸則能為大為小,為一日中萬生萬死,為偃為仰。

「阿難!是名地獄十因六果,皆是眾生迷妄所造。若諸眾生惡業圓造,入阿鼻獄受無量苦經無量劫;六根各造,及彼所作兼境兼根,是人則入八無間獄;身口意三,作殺盜婬,是人則入十八地獄;三業不兼,中間或為一殺一盜,是人則入三十六地獄;見見一根單犯一業,是人則入一百八地獄。由是眾生別作別造,於世界中入同分地,妄想發生非本來有。

「復次,阿難!是諸眾生非破律儀,犯菩薩戒,毀佛涅槃,諸餘雜業歷劫燒然,後還罪畢受諸鬼形;若於本因貪物為罪,是人罪畢遇物成形,名為魑鬼;貪色為罪,是人罪畢遇風成形,名為魑鬼;貪惑為罪,是人罪畢遇畜成形,名為魅鬼;貪恨為罪,是人罪畢遇蟲成形,名蠱毒鬼;貪憶為罪,是人罪畢遇衰成形,名為癘鬼;貪慠為罪,是人罪畢遇氣成形,名為餓鬼;貪罔為罪,是人罪畢遇幽為形,名為魘鬼;貪明為罪,是人罪畢遇精為形,名魍魎鬼;貪成為罪,是人罪畢遇明為形,名役使鬼;貪黨為罪,是人罪畢遇人為形,名傳送鬼。阿難!是人皆以純情墜落,業火燒乾上出為鬼,此等皆是自妄想業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則妙圓明,本無所有。

「復次,阿難!鬼業既盡,則情與想二俱成空,方於世間與元負人怨對相值,身為畜生酬其宿債。物怪之鬼物銷報盡,生於世間多為梟類;風魑之鬼風銷報盡,生於世間多為咎徵一切異類;畜魅之鬼畜死報盡,生於世間多為狐類;蟲蠱之鬼蟲滅報盡,生於世間多為毒類;衰癘之鬼衰窮報盡,生於世間多為蛔類;受氣之鬼氣銷報盡,生於世間多為食類;綿幽之鬼幽銷報盡,生於世間多為服類;和精之鬼和銷報盡,生於世間多為應類;明靈之鬼明滅報盡,生於世間多為休徵一切諸類;依人之鬼人亡報盡,生於世間多於循類。阿難!是等皆以業火乾枯,酬其宿債傍為畜生,此等亦皆自虛妄業之所招引;若悟菩提,則此妄緣本無所有。如汝所言寶蓮香等,及瑠璃王善星比丘,如是惡業本自發明,非從天降亦非地出亦非人與,自妄所招還自來受;菩提心中皆為浮妄虛想凝結。

「復次,阿難!從是畜生酬償先債,若彼酬者分越所酬,此等眾生還復為人返徵其剩,如彼有力兼有福德,則於人中不捨人身酬還彼力;若無福者,還為畜生償彼餘直。阿難!當知若用錢物或役其力,償足自停,如於中間殺彼身命或食其肉,如是乃至經微塵劫,相食相誅猶如轉輪,互為高下無有休息;除奢摩他及佛出世,不可停寢。汝今應知,彼梟倫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合頑類;彼咎徵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合愚類;彼狐倫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於佷類;彼毒倫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合庸類;彼蛔倫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合微類;彼食倫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合柔類;彼服倫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合勞類;彼應倫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於文類;彼休徵者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合明類;彼諸循倫酬足復形,生人道中參於達類。阿難!是等皆以宿債畢酬復形人道,皆無始來業計顛倒相生相殺,不遇如來不聞正法,於塵勞中法爾輪轉,此輩名為可憐愍者。

「阿難!復有從人不依正覺修三摩地,別修妄念存想固形,遊於山林人不及處,有十仙種。阿難!彼諸眾生,堅固服餌而不休息,食道圓成,名地行仙;堅固草木而不休息,藥道圓成,名飛行仙;堅固金石而不休息,化道圓成,名遊行仙;堅固動止而不休息,氣精圓成,名空行仙;堅固津液而不休息,潤德圓成,名天行仙;堅固精色而不休息,吸粹圓成,名通行仙;堅固呪禁而不休息,術法圓成,名道行仙;堅固思念而不休息,思憶圓成,名照行仙;堅固交遘而不休息,感應圓成,名精行仙;堅固變化而不休息,覺悟圓成,名絕行仙。阿難!是等皆於人中鍊心,不循正覺,別得生理壽千萬歲,休止深山或大海島絕於人境,斯亦輪迴妄想流轉,不修三昧,報盡還來散入諸趣。

「阿難!諸世間人不求常住,未能捨諸妻妾恩愛,於邪婬中心不流逸澄瑩生明,命終之後隣於日月,如是一類名四天王天;於己妻房婬愛微薄,於淨居時不得全味,命終之後超日月明居人間頂,如是一類名忉利天;逢欲暫交去無思憶,於人間世動少靜多,命終之後於虛空中朗然安住,日月光明上照不及,是諸人等自有光明,如是一類名須焰摩天;一切時靜,有應觸來未能違戾,命終之後上昇精微,不接下界諸人天境,乃至劫壞三災不及,如是一類名兜率陀天;我無欲心應汝行事,於橫陳時味如嚼蠟,命終之後生越化地,如是一類名樂變化天;無世間心同世行事,於行事交了然超越,命終之後遍能出超化無化境,如是一類名他化自在天。阿難!如是六天,形雖出動心跡尚交,自此已還名為欲界。
大正新脩大藏經 第19冊
No.945 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 (10卷)
【唐 般剌蜜帝譯】
第 9 卷


 

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卷第九(一名中印度那蘭陀大道場經,於灌頂部錄出別行)

唐天竺沙門般剌蜜帝譯

「阿難!世間一切所修心人,不假禪那無有智慧,但能執身不行婬慾,若行若坐想念俱無,愛染不生無留欲界,是人應念身為梵侶,如是一類名梵眾天;欲習既除離欲心現,於諸律儀愛樂隨順,是人應時能行梵德,如是一類名梵輔天;身心妙圓威儀不缺,清淨禁戒加以明悟,是人應時能統梵眾為大梵王,如是一類名大梵天。阿難!此三勝流,一切苦惱所不能逼,雖非正修真三摩地,清淨心中諸漏不動,名為初禪。

「阿難!其次梵天統攝梵人圓滿梵行,澄心不動寂湛生光,如是一類名少光天;光光相然照耀無盡,映十方界遍成瑠璃,如是一類名無量光天;吸持圓光成就教體,發化清淨應用無盡,如是一類名光音天。阿難!此三勝流,一切憂愁所不能逼,雖非正修真三摩地,清淨心中麁漏已伏,名為二禪。

「阿難!如是天人圓光成音披音露妙,發成精行通寂滅樂,如是一類名少淨天;淨空現前引發無際,身心輕安成寂滅樂,如是一類名無量淨天;世界身心一切圓淨,淨德成就勝託現前歸寂滅樂,如是一類名遍淨天。阿難!此三勝流具大隨順,身心安隱得無量樂,雖非正得真三摩地,安隱心中歡喜畢具,名為三禪。

「阿難!次復天人不逼身心苦因已盡,樂非常住久必壞生,苦樂二心俱時頓捨,麁重相滅淨福性生,如是一類名福生天;捨心圓融勝解清淨,福無遮中得妙隨順窮未來際,如是一類名福愛天。阿難!從是天中有二岐路,若於先心無量淨光,福德圓明修證而住,如是一類名廣果天;若於先心雙厭苦樂,精研捨心相續不斷,圓窮捨道身心俱滅,心慮灰凝經五百劫,是人既以生滅為因,不能發明不生滅性,初半劫滅後半劫生,如是一類名無想天。阿難!此四勝流,一切世間諸苦樂境所不能動,雖非無為真不動地,有所得心功用純熟,名為四禪。

「阿難!此中復有五不還天,於下界中九品習氣俱時滅盡,苦樂雙亡下無卜居,故於捨心眾同分中安立居處。阿難!苦樂兩滅鬪心不交,如是一類名無煩天;機括獨行研交無地,如是一類名無熱天;十方世界妙見圓澄,更無塵象一切沈垢,如是一類名善見天;精見現前陶鑄無礙,如是一類名善現天;究竟群幾窮色性性入無邊際,如是一類名色究竟天。

「阿難!此不還天,彼諸四禪四位天王,獨有欽聞不能知見,如今世間曠野深山聖道場地,皆阿羅漢所住持故,世間麁人所不能見。阿難!是十八天獨行無交未盡形累,自此已還,名為色界。

「復次,阿難!從是有頂色邊際中,其間復有二種岐路。若於捨心發明智慧,慧光圓通便出塵界,成阿羅漢入菩薩乘,如是一類名為迴心大阿羅漢。若在捨心捨厭成就,覺身為礙銷礙入空,如是一類名為空處;諸礙既銷無礙無滅,其中唯留阿賴耶識,全於末那半分微細,如是一類名為識處;空色既亡識心都滅,十方寂然逈無攸往,如是一類名無所有處;識性不動以滅窮研,於無盡中發宣盡性,如存不存若盡非盡,如是一類名為非想非非想處;此等窮空不盡空理,從不還天聖道窮者,如是一類名不迴心鈍阿羅漢。若從無想諸外道天窮空不歸,迷漏無聞,便入輪轉。

「阿難!是諸天上各各天人,則是凡夫業果酬答,答盡入輪。彼之天王即是菩薩遊三摩提漸次增進,迴向聖倫所修行路。阿難!是四空天身心滅盡,定性現前無業果色,從此逮終,名無色界。此皆不了妙覺明心,積妄發生妄有三界,中間妄隨七趣沈溺,補特伽羅各從其類。

「復次,阿難!是三界中復有四種阿修羅類。若於鬼道,以護法力成通入空,此阿修羅從卵而生,鬼趣所攝;若於天中降德貶墜,其所卜居隣於日月,此阿修羅從胎而出。人趣所攝;有修羅王執持世界力洞無畏,能與梵王及天帝釋、四天爭權,此阿修羅因變化有,天趣所攝;阿難!別有一分下劣修羅,生大海心沈水穴口,旦遊虛空暮歸水宿,此阿修羅因濕氣有,畜生趣攝。


「阿難!如是地獄、餓鬼、畜生、人及神仙、天洎修羅精研七趣,皆是昏沈諸有為想,妄想受生妄想隨業,於妙圓明無作本心,皆如空花元無所有,但一虛妄更無根緒。阿難!此等眾生,不識本心受此輪迴,經無量劫不得真淨,皆由隨順殺盜婬故,反此三種又則出生無殺盜婬,有名鬼倫,無名天趣,有無相傾起輪迴性;若得妙發三摩提者則妙常寂,有無二無、無二亦滅,尚無不殺不偷不婬,云何更隨殺盜婬事?阿難!不斷三業各各有私,因各各私眾私同分,非無定處自妄發生,生妄無因無可尋究,汝勗修行欲得菩提要除三惑,不盡三惑縱得神通皆是世間有為功用,習氣不滅落於魔道,雖欲除妄倍加虛偽,如來說為可哀憐者。汝妄自造非菩提咎,作是說者名為正說;若他說者即魔王說。」


即時,如來將罷法座,於師子床攬七寶机,迴紫金山再來凭倚,普告大眾及阿難言:「汝等有學緣覺、聲聞,今日迴心趣大菩提無上妙覺,吾今已說真修行法,汝猶未識修奢摩他、毘婆舍那微細魔事,魔境現前汝不能識,洗心非正落於邪見,或汝陰魔或復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認賊為子,又復於中得少為足,如第四禪無聞比丘妄言證聖,天報已畢衰相現前,謗阿羅漢身遭後有,墮阿鼻獄。汝應諦聽,吾今為汝仔細分別。」阿難起立并其會中同有學者,歡喜頂禮伏聽慈誨。

佛告阿難及諸大眾:「汝等當知,有漏世界十二類生,本覺妙明覺圓心體,與十方佛無二無別;由汝妄想,迷理為咎癡愛發生,生發遍迷故有空性,化迷不息有世界生,則此十方微塵國土非無漏者,皆是迷頑妄想安立。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裏,況諸世界在虛空耶?汝等一人發真歸元,此十方空皆悉銷殞,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汝輩修禪飾三摩地,十方菩薩及諸無漏大阿羅漢,心精通[淴-心+目]當處湛然;一切魔王及與鬼神諸凡夫天,見其宮殿無故崩裂,大地振坼水陸飛騰無不驚慴。凡夫昏暗不覺遷訛。彼等咸得五種神通唯除漏盡,戀此塵勞,如何令汝摧裂其處?是故神鬼及諸天魔魍魎妖精,於三昧時僉來惱汝。

「然彼諸魔雖有大怒,彼塵勞內,汝妙覺中,如風吹光如刀斷水了不相觸,汝如沸浪彼如堅氷,煖氣漸隣不日銷殞,徒恃神力但為其客,成就破亂由汝心中五陰主人,主人若迷客得其便;當處禪那覺悟無惑,則彼魔事無奈汝何。陰銷入明則彼群邪咸受幽氣,明能破暗,迷自銷殞,如何敢留擾亂禪定?若不明悟被陰所迷,則汝阿難必為魔子成就魔人。如摩登伽殊為眇劣,彼雖呪汝破佛律儀,八萬行中秖毀一戒,心清淨故尚未淪溺,此乃隳汝寶覺全身,如宰臣家忽逢籍沒,宛轉零落無可哀救。

「阿難當知!汝坐道場銷落諸念,其念若盡則諸離念一切精明,動靜不移憶忘如一,當住此處入三摩提,如明目人處大幽暗,精性妙淨心未發光,此則名為色陰區宇;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黯,名色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劫濁。觀其所由,堅固妄想以為其本。

「阿難!當在此中精研妙明,四大不織少選之間身能出礙,此名精明流溢前境。斯但功用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阿難!復以此心精研妙明其身內徹,是人忽然於其身內拾出蟯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此名精明流溢形體。斯但精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內外精研,其時魂魄、意志、精神,除執受身餘皆涉入,互為賓主,忽於空中聞說法聲,或聞十方同敷密義,此名精魂遞相離合。成就善種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澄露皎徹內光發明,十方遍作閻浮檀色,一切種類化為如來,于時忽然見毘盧遮那踞天光臺,千佛圍繞,百億國土及與蓮華俱時出現,此名心魂靈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諸世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觀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於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同時遍滿不相留礙,青黃赤白各各純現,此名抑按功力踰分。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澄徹精光不亂,忽於夜合,在暗室內見種種物不殊白晝,而暗室物亦不除滅,此名心細密澄其見所視洞幽。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圓入虛融,四肢忽然同於草木,火燒刀斫曾無所覺,又則火光不能燒爇,縱割其肉猶如削木,此名塵併排四大性一向入純。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成就清淨,淨心功極,忽見大地十方山河皆成佛國,具足七寶光明遍滿,又見恒沙諸佛如來,遍滿空界樓殿華麗,下見地獄上觀天宮得無障礙,此名欣厭凝想日深想久化成。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忽於中夜遙見遠方,市井街巷親族眷屬或聞其語,此名迫心逼極飛出故多隔見。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精極,見善知識形體變移,少選無端種種遷改,此名邪心含受魑魅或遭天魔入其心腹,無端說法通達妙義。非為聖證不作聖心,魔事銷歇;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色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汝等當依如來滅後,於末法中宣示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奢摩他中,色陰盡者見諸佛心,如明鏡中顯現其像,若有所得而未能用,猶如魘人手足宛然見聞不惑,心觸客邪而不能動,此則名為受陰區宇;若魘咎歇,其心離身返觀其面,去住自由無復留礙,名受陰盡,是人則能超越見濁。觀其所由,虛明妄想以為其本。

「阿難!彼善男子當在此中得大光耀,其心發明內抑過分,忽於其處發無窮悲,如是乃至觀見蚊虻猶如赤子,心生憐愍不覺流淚,此名功用抑摧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銷歇;若作聖解,則有悲魔入其心府,見人則悲,啼泣無限,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阿難!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勝相現前感激過分,忽於其中生無限勇,其心猛利志齊諸佛,謂三僧祇一念能越,此名功用凌率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銷歇;若作聖解,則有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誇,我慢無比,其心乃至上不見佛、下不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前無新證歸失故居,智力衰微入中墮地逈無所見,心中忽然生大枯渴,於一切時沈憶不散,將此以為勤精進相,此名修心無慧自失。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旦夕撮心懸在一處,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慧力過定失於猛利,以諸勝性懷於心中,自心已疑是盧舍那,得少為足,此名用心亡失恒審溺於知見。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腑,見人自言:『我得無上第一義諦。』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新證未獲故心已亡,歷覽二際自生艱險,於心忽然生無盡憂,如坐鐵床如飲毒藥,心不欲活常求於人,令害其命早取解脫,此名修行失於方便。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常憂愁魔入其心腑,手執刀劍自割其肉欣其捨壽,或常憂愁走入山林不耐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處清淨中心安隱後,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心中歡悅不能自止,此名輕安無慧自禁。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喜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笑,於衢路傍自歌自舞,自謂已得無礙解脫,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自謂已足,忽有無端大我慢起,如是乃至慢與過慢、及慢過慢,或增上慢、或卑劣慢一時俱發,心中尚輕十方如來,何況下位聲聞、緣覺,此名見勝無慧自救。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大我慢魔入其心腑,不禮塔廟摧毀經像,謂檀越言:『此是金銅或是土木,經是樹葉或是疊花,肉身真常不自恭敬,却崇土木實為顛倒。』其深信者從其毀碎埋棄地中,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於精明中圓悟精理得大隨順,其心忽生無量輕安,己言成聖得大自在,此名因慧獲諸輕清。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清輕魔入其心腑,自謂滿足更不求進,此等多作無聞比丘,疑謗後生墮阿鼻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於明悟中得虛明性,其中忽然歸向永滅,撥無因果一向入空,空心現前乃至心生長斷滅解。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空魔入其心腑,乃謗持戒名為小乘,菩薩悟空有何持犯?其人常於信心檀越,飲酒噉肉廣行婬穢,因魔力故攝其前人不生疑謗,鬼心久入或食屎尿與酒肉等,一種俱空破佛律儀誤入人罪,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味其虛明深入心骨,其心忽有無限愛生,愛極發狂便為貪欲,此名定境安順入心,無慧自持誤入諸欲。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欲魔入其心腑,一向說欲為菩提道,化諸白衣平等行欲,其行婬者名持法子,神鬼力故,於末世中攝其凡愚其數至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滿千萬,魔心生厭離其身體,威德既無陷於王難,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受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汝等亦當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受陰盡者,雖未漏盡心離其形,如鳥出籠已能成就,從是凡身上歷菩薩六十聖位,得意生身隨往無礙,譬如有人熟寐寱言,是人雖則無別所知,其言已成音韻倫次,令不寐者咸悟其語,此則名為想陰區宇;若動念盡浮想銷除,於覺明心如去塵垢,一倫死生首尾圓照,名想陰盡,是人則能超煩惱濁。觀其所由,融通妄想以為其本。

「阿難!彼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圓明,銳其精思貪求善巧。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不覺是其魔著,自言謂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巧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斯須或作比丘令彼人見,或為帝釋或為婦女或比丘尼,或寢暗室身有光明。是人愚迷惑為菩薩,信其教化搖蕩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口中好言災祥變異,或言如來某處出世,或言劫火或說刀兵,恐怖於人令其家資無故耗散,此名怪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阿難!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遊蕩,飛其精思貪求經歷。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遊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自形無變,其聽法者忽自見身坐寶蓮華,全體化成紫金光聚,一眾聽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婬逸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口中好言諸佛應世,某處某人當是某佛化身來此,某人即是某菩薩等來化人間,其人見故心生傾渴,邪見密興種智銷滅,此名魑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綿[淴-心+目],澄其精思貪求契合。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合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及彼聽法之人外無遷變,令其聽者未聞法前,心自開悟念念移易,或得宿命、或有他心、或見地獄、或知人間好惡諸事、或口說偈、或自誦經,各各歡喜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綿愛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口中好言佛有大小,某佛先佛某佛後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男佛女佛,菩薩亦然,其人見故洗滌本心易入邪悟,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根本,窮覽物化性之終始,精爽其心貪求辯析。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先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元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身有威神摧伏求者,令其座下雖未聞法自然心伏,是諸人等將佛涅槃菩提法身,即是現前我肉身上,父父子子遞代相生,即是法身常住不絕,都指現在即為佛國,無別淨居及金色相,其人信受忘失先心,身命歸依得未曾有。是等愚迷惑為菩薩,推究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為淨土,男女二根即是菩提涅槃真處,彼無知者信是穢言,此名蠱毒魘勝惡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懸應,周流精研貪求冥感。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元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應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能令聽眾暫見其身如百千歲,心生愛染不能捨離,身為奴僕四事供養不覺疲勞,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別生法愛,粘如膠漆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親近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口中好言:『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當時是我妻妾兄弟,今來相度與汝相隨,歸某世界供養某佛。』或言別有大光明天佛於中住,一切如來所休居地。彼無知者信是虛誑遺失本心,此名厲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深入,克己辛勤樂處陰寂貪求靜謐。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本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陰善男子處敷座說法。令其聽人各知本業,或於其處語一人言:『汝今未死,已作畜生。』勅使一人於後踏尾,頓令其人起不能得,於是一眾傾心欽伏。有人起心已知其肇,佛律儀外重加精苦,誹謗比丘罵詈徒眾,訐露人事不避譏嫌,口中好言未然禍福,及至其時毫髮無失,此大力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知見,勤苦研尋貪求宿命。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殊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知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是人無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其魔或時化為畜生,口銜其珠及雜珍寶,簡策符牘諸奇異物,先授彼人後著其體,或誘聽人,藏於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處,是諸聽者得未曾有。多食藥草不飡嘉膳,或時日飡一麻一麥,其形肥充魔力持故,誹謗比丘罵詈徒眾不避譏嫌,口中好言他方寶藏,十方聖賢潛匿之處,隨其後者往往見有奇異之人,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嶽鬼神年老成魔,或有宣婬破佛戒律,與承事者潛行五欲,或有精進純食草木,無定行事惱亂彼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神通種種變化,研究化元貪取神力。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誠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通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是人或復手執火光手撮其光,分於所聽四眾頭上,是諸聽人頂上火光皆長數尺,亦無熱性曾不焚燒;或水上行如履平地;或於空中安坐不動;或入瓶內或處囊中;越牖透垣曾無障礙;唯於刀兵不得自在。自言是佛身著白衣,受比丘禮,誹謗禪律,罵詈徒眾訐露人事不避譏嫌,口中常說神通自在,或復令人傍見佛土,鬼力惑人非有真實,讚歎行婬不毀麁行,將諸猥媟以為傳法,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風精、河精、土精,一切草樹積劫精魅,或復龍魅,或壽終仙再活為魅,或仙期終計年應死,其形不化他怪所附,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入滅,妍究化性貪求深空。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終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空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於大眾內其形忽空,眾無所見,還從虛空突然而出,存沒自在,或現其身洞如瑠璃,或垂手足作旃檀氣,或大小便如厚石蜜,誹毀戒律輕賤出家,口中常說無因無果,一死永滅無復後身,及諸凡聖雖得空寂,潛行貪欲受其欲者,亦得空心撥無因果,此名日月薄蝕精氣金玉芝草麟鳳龜鶴,經千萬年不死為靈出生國土,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長壽,辛苦研幾貪求永歲棄分段生,頓希變易細相常住。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竟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生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好言他方往還無滯,或經萬里瞬息再來,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或於一處在一宅中,數步之間令其從東詣至西壁,是人急行累年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現前。口中常說,十方眾生皆是吾子,我生諸佛、我出世界、我是元佛,出生自然不因修得,此名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屬,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毘舍童子,未發心者利其虛明,食彼精氣或不因師;其修行人親自觀見,稱執金剛與汝長命,現美女身盛行貪欲,未逾年歲肝腦枯竭,口兼獨言聽若魑魅,前人未詳多陷王難,未及遇刑先已乾死,惱亂彼人以至殂殞。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覺,讚歎婬欲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婬婬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踰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汝今未須先取寂滅,縱得無學,留願入彼末法之中起大慈悲,救度正心深信眾生,令不著魔得正知見。我今度汝已出生死,汝遵佛語,名報佛恩。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想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全文】驚傳違反戒律 大寶法王遭控交女友
https://www.google.com/amp/s/www.mirrormedia.mg/story/amp/20190123soc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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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益這是修哪一門法門?
過程。
每個人沒成佛前都有貪嗔癡,
自然有許多過程。

薩婆多毗尼毗婆沙》說:「寧可毀塔壞寺,不說他比丘粗惡罪」,「若說過罪,則破法身」。公然否定出家人的形象,便是誹謗。說對了,沒有功德;說錯了,是墮地獄的惡果。因為破壞僧寶的僧相,是破壞自性,是一闡提。
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fo/q65myly.html

《贊僧功德經》雲:“縱使欲火熾燒心,玷污屍羅清淨戒,不久速能自忏除,還入如來聖眾位。如人暫迷失其道,有目還能尋本路,比丘雖犯世尊禁,雖然暫犯還能滅。如人平地蹶腳時,有足還能而速起,比丘雖暫缺屍羅,雖犯不久還能補。”

  經中還說,出家縱然墮地獄也如拍球入水,剛下即起,而在家人卻如石沉水,極難升起。

  因此奉勸有緣者,千萬不可毀謗如來教下的僧寶眾,如對自己的惡心惡行不加以遏制,當來業報成熟時可能連如來都會毀謗。由此謗僧、毀僧、惱害僧人的身口意惡業,當於萬萬劫中沉淪於三惡道而難有出期。如果由於往昔無知而曾惱害、毀謗過僧人,現在應當生大恐怖,克誠披露,求哀忏悔,發願盡未來際永不復造。
http://blog.xuefo.net/nr/article52/516508.html
88young77 wrote:
【全文】驚傳違反戒律...(恕刪)
有喔!! 有這個法門喔!!
叫做 修無上 [前往無間地獄] 金剛法門!!

自己把持不住 只能怪自己!!
修密宗 往無間地獄者多!!
小學程度.. 跑去讀博士班的結果!!

末法時期... 亂七八糟的... 唯一 淨土法門... 才能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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