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鹹水 wrote:她是那種專門在醫院打游擊
那是要帶走你媽的
我祖父過世前1,2
問人家要不要請看護的那種
阿婆年約八十歲
媽媽移到第五急診室
旁邊有三個病友
阿婆走過來
問媽媽床位右邊那個要不要請看護
隔壁床那個說：不用
然後跳過媽媽的床位
又問左邊那兩個
要不要請看護
她們也是說不需要
然後阿婆走過來我身邊
對我說：你別再幫你媽媽按摩腳了，祂已經在走路了
可是那時候心電圖還是有在跳
我很不高興的對她說
我媽還活著，
此時她卻往我後方天花板膜拜
然後就走掉了，
這時候護士跑來跟我說
有病房了，是單人房
我說好，於是我推著媽媽上樓上病房
此時的我已經連續三天三夜沒有闔眼了
到了單人房的房間
哥哥姐姐們也都來了
我跟他們說
我回家換件衣服馬上回來
然後我就回家洗澡更衣
又馬上返回醫院
因為年紀大了
而且三天三夜沒睡
一回到醫院
旁邊有個可以躺的椅子
我讓哥哥先睡
我自己則是在媽媽床邊一直看著越跳越慢的心電圖
我總想
我這輩子從18歲離家去金門當兵以後
30年來都沒能像現在這樣好好看著媽媽
眼淚一直停不下來的流
到了三點
哥哥醒來
叫我去瞇一下
我躺到旁邊的椅子
不到一分鐘
媽媽就走過來跟我說
叫我要把小孩子好好撫養長大
我們家以後就看我們了
因為我家小時候很窮
爸爸媽媽這輩子並沒有真正好命過
家裡也因為環境不好
所以每個小孩都只能讀到高中
所以我跟媽媽說，沒問題
我女兒以後一定會替我們這一家出一口氣
媽媽很開心
然後就跟我看到的那個光
一起走了
然後我哥就踢我
跟我說：媽媽剛剛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