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接到他父親電話說我這同學因身體問題剛辦了休學
要我有時間去看望他
見了面才驚覺他好像整個垮掉了
躺在床上不說不語只是眼神渙散的瞪著天花板,連我是誰都已經不認識
後來聽他父親說是在學校出的事
好端端的就在課堂上倒下去
到醫院檢查又沒有外傷也沒有那邊抽搐或痙攣現象
做了全身斷層檢查也查無異狀
但就這麼不言不語張著無神的眼躺著
醫生寫診斷書也只能含糊籠統的寫著腦神經衰弱併發四肢無力(這是什麼鬼啊?)
開的處方的還是鎮靜劑之類的藥,還是加上多休息就打發走人
學校是不能繼續上了,只好辦休學在家靜養
也許是脫離競爭的吵雜環境病情有漸漸好轉
能起來走動胃口也比較好,但還是不言不語
有時整天就一動也不動看著電視(聽她姐姐說就是電視沒有節目也照樣開著)
他母親認為是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中邪了
於是帶著他的衣服到處求神拜佛問菩薩找師父
什麼香灰草藥求來一堆被他父親全扔掉
既然神力不行就看中醫,尤其專門標榜治療腦神經衰弱的
一家看過一家,滿坑滿谷的藥丸散劑滿房間都是
不知道是這些藥丸歪打正著還是諸天神佛保佑
發病一個多月後總算開口說話
剛開始講什麼大家都聽不太懂,但至少開口說話總是好的
慢慢的越來越有進步也認的出家人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要能完全健康好轉,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巧的是地點離我讀的專科不遠
所以本雜魚讀書期間受他父親之託
只要沒別的事,週六下午都會到他家蹲一下
或到學校打打球還是一道看電視玩音響
(我這同學很厲害,能無師自通憑電路圖組OCL(還是OTL?)擴大機)
只是他的情況就這樣一直懸著,休學期限已過無法再回學校
一轉眼兵單竟然來了,體檢也過了
他父親提出的病歷證明全被打了回票
沒辦法只能送他去新兵報到
不過說也奇怪,他在新訓時適應非常好
原本他父母親擔心的要命
但他弟弟去會客後說整個人精神奕奕,完全沒有生病的樣子
下部隊在台東,雖然只有高中肄業
但數理反應相當好,還被送去受通信特長訓
等當我考完預官考試不久,他就退伍了
只是退伍又是另一種煩惱的開始
只有高中肄業,接下來要怎麼辦?
醫院就是給一個腦神經衰弱結案
退伍那時他父親說如果身體可以要他先一起跟車幫忙看看
然後學開車拿到駕照後也開小發財
但我這同學天生傲骨
認為他還是讀書的料,他不願放棄
因為如果沒生病,以他資質考上國立大學絕對沒問題
於是拒絕他父親的建議,找教材準備學力檢定
想用高中同等學力的方式考大學
後來我畢業也入營服役去==還倒楣中了金馬獎
到隔年快年底才跟著部隊又回台灣
原本以為我同學這段期間應該通過高中同等學力檢定
沒想到仍然在家裡晃悠
而且據他弟弟說病情時好時壞
藥還是一直吃,但總覺得情況又慢慢在惡化中
等本雜魚退伍忙著找工作,上班沒日沒夜累的跟狗一樣
已經好一段日子和我這位同學沒有聯絡
再接到他父親來電是希望我星期日如果有空
去林口長庚醫院探望他
他目前是在精神科病房某樓某室住院療養中
林口長庚醫院精神科病房住院療養??究竟發生什麼事??
當時仍有有保持能力分班制度的學生
在那個環境發生的事情遠比高中還精彩
某天午休約10-20位後段班的學生衝進某前段班打人
這些人用衝的,跳窗的跑進班上
就只因為一個前段班同學瞪了他們一眼
跟其他同學一同正在午睡的我
完全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
其中,還有以前同班的同學
只記得他叫我不要動
我記得一轉到前段班時
班導師第一個開訓的就是當年紅透半邊天的某團體藝人
眾老師對於他建中不念要去當藝人非常不屑
三不五時就罵一下,讓人感到他們怨恨之深
在對比人家現在的生活
總覺得老師的教育責任應該要超越書本才對
我只記得當時如果碰到段考時期
我們是連下課期間都還要繼續寫考卷
就為了讓我們強記這些
我本來在前段班的成績是不好,從後面倒數的
老師們對我們這些同學的言語污辱(激將法吧?)沒有少過
甚至某天某個成績好的同學把我摔傷了
我的膝蓋撞到水泥邊角見骨縫了四針
老師卻不問緣由就認為是我的錯,還喝令我別再解釋
事後只知關心那個同學,對我也不聞不問....
記得國三時期班上轉來一個學生
轉過來之前老師很神祕地說
大家不要被他嚇到,也不要嚇到他
老師越是不說
所以當這位同學進來時,大家都屏息以待
然而,傳聞是真的
這位同學一進來情緒反覆無常
經常用手掌遮住眼睛餘光在看人
有時嘻嘻哈哈,有時又講一些外星文,有時又好像換了一個人
最離奇是上課到一半,話都不說一句就往外衝
後來經過八卦人士爆料
原來他本來也是成績優異的學生
但後來可能壓力太大,碰到低潮走不出來就變成這樣
家長本身也是老師,但也是懷疑孩子沾到不乾淨
卻不曾懷疑,那個年代,那樣的壓力
不是每個孩子都能承受
很不巧,我剛好就是本來成績在後面
最終聯考成績卻跑到前半段的同學
但最後我竟只記得我的國中生涯只有老師的言語羞辱與歧視之下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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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要有家屬同意書才行,所以我要去之前先到他家拿同意書..
他父親老了很多,看來已經心力交瘁
沒辦法...從高二到現在都已經快十年了
我這同學仍然沒有起色而且越來越糟==現在糟到必須送到精神科住院治療
還好兩個姐姐都完成終身大事(大姐師大畢業後在國中教書)
弟弟三專畢業當完兵開始工作也搬出去(他弟弟書讀的普通,大學沒考上去唸三專)
他弟弟後來說不得不搬出去,因為我那同學的關係家裡已經沒法住了
在家屬同意書蓋章交給我時,他父親說你很長時間沒來看他
他常問你為什麼不來??沒多久就開始喃喃自語
然後突然會出現暴衝現象
說聽到聲音有人要他去那裡或做什麼(就是出現幻聽)
他母親怕他出事把工作辭了專心在家照顧
但情況越來越麻煩
有時半夜會突然吼叫說有人在窗戶前看他(他家在二樓..不得已窗戶封死再圍上厚窗簾)
接著就開始胡言亂語說電視裡的那個人就是害他生病的原兇
你們為什麼不去抓他??(幻想也來了)
整天摔東西發脾氣鬼吼鬼叫搞的雞犬不寧
後來實在不得已只好送某市立醫院精神科掛診
再轉診到林口長庚醫院精神科來住院療養
已經兩個多月了....
.....
...
他父親說他想不通只是會讀冊能把人讀到起肖
當初寧可他憨慢些,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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