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也是42年由越南的富國島來到台灣。在他的遺物中,有一個他親手縫製的小帆布袋;上面寫著:民國42年5月30日,於越南富國島芥多營區,留越國軍軍官團,二大隊七中隊三區隊第八班,親手縫製,準備於是年六月抵台時,裝置洗臉等用具用。XXX 於越南富國島芥多營區民國42年5月30日
1949年7月13日,澎湖。年齡稍長但也不滿二十歲的學生,以耳語通知所有的同學,「他們」要強迫我們當兵,我們今天要「走出司令部」。同學們很有默契地開始收拾行囊,背著背包走出來,卻發現,四面都是機關槍,對準了他們。所有的男生,不管你幾歲,都在機關槍的包圍下集中到操場中心。司令官李振清站在司令台上,全體鴉雀無聲,孩們沒見過這種陣仗。張玉法說,這時,有一個勇敢的同學,在隊伍中大聲說,「報告司令官我們有話說!」然後就往司令台走去,李振清對一旁的衛兵使了個眼色,衛兵一步上前,舉起刺刀對著這個學生刺下,學生的血噴出來,當場倒在地上。張玉法個子矮,站在前排,看得清清楚楚刺刀如何刺進同學的身體,看見流血,中學生嚇得哭出了聲。不管你滿不滿十七歲,只要夠一個高度,全部當兵去。士兵拿著一根竹竿,站到學生隊裡,手一伸,竹竿放下,就是高矮分界線。張玉法才十四歲,也不懂得躲,還是一個堂哥在那關鍵時刻,用力把他推到後面去,這懵懵懂懂的張玉法才沒變成少年兵。個子實在太小、不能當兵的少年和女生,在1953年春天被送到台灣南部的員林,組成了「員林實驗中學」。為這五千個孩子到處奔波、抗議、陳情的,是一路苦難相攜的山東師長們。他們極力地申辯,當初這五千個孩子的父母把孩子託付給他們,他們所承諾的是給孩子們教育的機會,不是送孩子們去當兵。作為教育者,他們不能對不起家鄉的父老。7月13日操場上的血,滴進了黃沙。五個月以後,1949年12月12日星期一,上班上課的日子,所有的人一打開報紙,就看見醒目的大標題:台灣豈容奸黨潛匿,七匪諜昨伏法!你們逃不掉的,昨續槍決匪諜七名。以煙台中學校長張敏之為頭,為山東流亡少年們奔走疾呼的七位師長,全部被當作匪諜槍決。去年此時,徐州的戰場上,五十五萬國軍在「錯誤」的指揮下被包圍、被殲滅、被犧牲。所謂「錯誤」的指揮,後來才知道,關鍵的原因之一就是,共產黨的間諜系統深深滲透國軍最高、最機密的作戰決策,蔣介石痛定思痛之後,決定最後一個堡壘台灣的治理,防諜是第一優先。很多殘酷,來自不安。為了能夠平平順順長大、安安靜靜讀書而萬里輾轉的五千個師生,哪裡知道,他們闖進了一個如何不安,如何殘酷的歷史鐵閘門裡呢?《大江大海一九四九》
唉...所以在那個時代很難去知道或是去判斷, 被殺的或是沒被殺的(下令殺人的或是下指示不用殺的)....到底是正確還是不正確(是敵人還是友軍)在那種時代... 當權者, 肯定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事情過了就過了.... 留下紀錄就好偏偏就有人每年都要挑起偏偏有人就要以現在的人權法治來看待那時動盪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