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一直看過去這幾個月寫的日記,閱讀過後真覺得痛苦,一來感慨人生短短的前後感觸,二來深覺自己無知又卻乏理性與毅力,回頭看過去幾篇,媽走後記錄下來的心情紀錄,給我很多複雜的情緒,多半是無意間種下的罪惡與難言喻的後悔.
5月22日這天晚上,如往常打佯準備休息,突然好想開伙,拿了羊肉排骨與佐料,準備炒醬油羊排來配飯,這時候的心情很平淡,邊拿著鍋鏟翻炒,想著待會兒給哥吃看看,關掉爐火裝盤後,還是一樣獨自先吃晚餐.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電話那頭,傳來哥急促的聲音,直跟我說著媽要回來了,要回來了,從他嘴裡說出了百般複雜的情緒,我開始加快動作收店,準備回家整理最後一次大廳,這時候腦子裡想著醫生,努力想著他,以前教我轉換憤愾過度的情緒轉換…之後哥打了通電話給我,馬上停掉手邊工作,過濾路邊吵雜的聲音,我說”哥,你講大聲一點,我這邊很吵”.
隨後他用力喊著,在家裡等我接你,過來看媽最後一面吧,這時我依然想著轉換情緒的方式,等待更多無知的狀況發生,在車上聽著哥與葬儀人員談著接體的事,當下我壓根不敢想著媽的樣子,到醫院後小跑步走進病房,只看到醫護人員忙著弄呼吸維持裝置,我看著媽穿著姑姑的素花休閒服,那臉上的表情與眼框,過頭七的現在,還是常在記憶中回繞著,姑姑跟大姊崩解的哭喊著,這時候對於死亡擺在眼前了,我還是無解默問著,這時候我能做什麼? 而周圍的哭泣聲,成了心裡永遠的聲音,發自體內隨時思考即出現.
那當時的狀況中,身體已經停擺像樹木杵立著,姑姑說堅強阿…大姊說,你以後給我振作點,別讓媽走後都要擔心,我聽見了理性崩塌的聲音,追問著自己,都這狀況了為什麼還在媽旁邊說這個…看著媽嘗試洗掉,過去因治療而痛苦的樣子,摸著媽的臉與身軀,希望永遠記得這觸感,我拖著腳步走出醫院,希望這時候還能跟誰,聊天訴談著任何事.
當晚坐著椅子前寫這篇日記,回想過去兩週的生活,我明白往後的日子,將迫使人進步或者擺脫過去的失敗,這時我才發覺在這樣一個充滿不確定與問號的年代裏,我該怎麼追求眾人的期待,這個隨年齡增長而劇變無窮的問題,敲響了心裡沉甸笨重的鐘,獨立的想法接踵而至,自由的欲望被現實壓得快垮掉,人因什麼努力而感到充實快樂? 沒辦法忘記歷史慘痛的教訓,所以擺脫不了那失敗的情結,我不否認內心想法所產生的批判,但我不想揹負沒結論與寬恕的醜與恨.
也許任誰聽我談論這一席話,會感到沉重或者負面想法,但是不想說假話,只想老實地訴諸自己的罪行,也許就交給緣分與智慧,替我化解些什麼吧,只想努力靜下心過自己的生活,明白了嗎?這還只是個開端,發生了什麼事,在兩年多裡產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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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躺在媽生前的床上,真的有股衝動想結束毀掉,我痛恨做出的罪行,於是把贖罪當成生活的環節,我想跟自己叮嚀著,人別再懶惰與無知下去,可是我發覺用這當自我成長的動力,真的過得憂鬱.
朋友也是關心過我,只是也許沒人懂得該如何行動,只知道繼續滿足我生活娛樂,可是見底了,還是很想找人聊聊人生,互相取暖彼此學習.
責罵後的安慰,遠比安慰而安慰來得有力量吧,我想聽大家對於人生上的困難,該如何有效疏困負面情緒,而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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