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我的作品已經全面移到『 痞客邦blog 』囉,
這三年來因為工作繁忙,現在終於有時間繼續寫作了,色變一文小弟我將全面改編。
並將欠大家的文稿一一還清給大家, 小弟我真的很感動,還有這麼多朋友沒有忘記小弟我。
小弟我深深的感謝各位大大的支持與鼓勵!!!(懇請點擊這個區塊的紅色粗體字,即能進到我的痞客邦,未來小弟我將每週定期更新回報大家。)
小弟我不囉嗦,先介紹以下發表的故事背景吧:
這篇故事是小弟我國小老師在過年前,小弟我去拜訪他的時候,
他分享給我的真實故事,故事主角是我的學長,也就是我的老師教過的學生,比我大十幾屆。
原本小弟我只是聽聽而已,老師愈說,我聽得愈入迷,整整說了三個多鐘頭,我聽了簡直欲罷不能。
我問老師:「老師,這可以讓我寫成故事嗎?」
老師喝了一杯茶笑問:「阿杰,你為什麼要寫成故事呀?」
我向老師報告:「因為我常在網路上寫一些文章,分享給網友,我覺得老師說得這則故事,可以襯托出許多上班族內心的苦愁,以及許多感情上的苦愁,抒解許多人的壓力。」
老師笑著說:「有這麼厲害嗎?不過是個故事而已,但是如果能夠讓許多人引以為鑑,那就寫吧,不過記得當事人的名字和服務單位都要化名帶過嘿。」
以下正文開始:
周永康是一位國小老師,平時過著安定的日子,領著安定的薪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他的老婆李文君在法院上班,他們育有一對兒女,姊姊叫小華,弟弟叫小駿。
平時放假,永康總是帶著那對兒女去美術館、科博館、東海大學等文教機構遊玩,
老婆文君總是窩在家裡閱讀雜誌,不肯出門,
除非是非常特別的日子,比如說是家人的生日,或者結婚紀念日,
文君才會和永康帶著小孩一起出門。
永康在育才國小是出了名的濫好人,
因為永康辦事有效率,知錯必改,積極負責,每次學校有什麼棘手的活動,或者麻煩的爛攤子,
一定叫永康去做,叫永康去收拾,
永康的想法很單純:『只要我比別人拼,通過幾項考驗,未來沒當上校長,也有機會當上主任!』
這是永康的初衷,後來永康發現事與願違,想要在一間學校當上主任或校長,
沒有背景或驚人的口才與實力,是很難的,甚至不可能的。
永康知道自己再努力也登不了上位,態度消極了是沒錯,但是...
禮拜五這一天,體育老師陳漢聲看到永康正在收拾公事包,準備下班。
漢聲老師叫住永康老師:「學長,等等。」
永康轉頭瞄一下漢聲:「怎麼啦?」
漢聲臉色略帶尷尬的說:「是這樣子啦,你知道學校的排球場的網子和網球場的網子要換新的了,你明天可以過來幫我換嗎?」
永康說:「現在換不行嗎?走吧,趕快去換一換。」
漢聲皺著眉頭說:「可是等等我要跟女朋友約會耶。」
永康問:「上次那一個嗎?」
漢聲左右看了一眼,『噓』說:「你小聲一點,這一次是通訊行店員,屁股超圓的。」
永康苦笑說:「嘖嘖...真羨慕你女朋友這麼多。」
漢聲繼續小聲的說:「所以你說小聲點呀,不然會破壞我的行情的。」
永康問:「明天早上六點半可以吧。因為我早上八點半要載我家寶貝們去日月潭,太晚去會塞車。」
漢聲撥了一下俊俏的旁分頭:「一言為定。」
隔天早上,永康六點半準時到學校門口等漢聲的出現。
大門管理員牛伯伯和永康聊了一陣子,七點半過去了,漢聲沒有出現。
永康打電話給漢聲,都是轉接語音信箱。
牛伯伯唸說:「這個陳漢聲老師也真是不守時耶,跟人家約六點半,現在九點了還沒出現。」
永康沒有發脾氣:「這樣吧,牛伯,如果漢聲來了,您再告訴他,我等他等到九點五分,沒看到他的人,我就走了。」
牛伯伯舉起右手擺出OK手勢:「我會幫你轉達。」
想不到牛伯伯話一說完,漢聲騎著野狼125甩了個尾到了校門口。
永康說:「學弟,你早呀!」
漢聲語帶愧疚的說:「歹勢歹勢...,我機車騎到一半沒油了,我牽了好久才找到加油站。」
牛伯伯吐槽說:「看你的眼神,肯定是剛睡醒。」
漢聲沒有回應牛伯的質疑,拿出排球場和網球場的網子,帶著永康去更換了。
永康關心的問:「昨晚怎麼樣?」
漢聲得意的說:「上了呀,還怎麼樣?」
永康有點羨慕:「約會第一次就上了?」
漢聲撥了一下旁分頭:「當然!她哈我哈很久了。」
永康虛心的問:「你怎麼察覺她哈你哈很久的?」
漢聲『噗哧』的笑了一聲說:「喂,學長,你有老婆的人了,我可不能帶壞你...。」
永康認真的看著英俊挺拔的漢聲:「沒有啦,問問而已...,因為看你這麼年輕,真的很羨慕呀。」
漢聲把頭髮甩了一下:「學長,我都快三十了,我沒記錯的話,您頂多也只大我五歲而已吧?」
永康若有所思的說:「對呀,今年滿三十五囉,老囉。體力和記憶力都有差...。」
漢聲上下打量著永康:「COW,你也才35,說個話像53似的,你缺乏運動啦,才會這麼老氣。」
永康悶不吭聲,內心實在是有點嫉妒漢聲。
時間到了中午十二點,漢聲和永康才忙完。
永康一回到家,就被老婆文君罵了臭頭:「你這叫『背信』啦!『違約』啦!在法庭上你就死定了啦!跟小孩子約好時間,結果咧?12點了,去日月潭不會塞車嗎?」
永康低著頭,直說抱歉。
永康只好帶著這對孩子去「玩具反斗城」買玩具『贖罪』。
沒錯,永康真是一個濫好人,比他年紀小的同事壓榨他,回到家老婆也羞辱他,在兒女面前『斥喝』他這樣一個堂堂七尺男兒。
1-------------------------------------------------------------------------------------------------------------------------
永康的同事,育才國小的英文老師邱建文與音樂老師何雅婷要結婚了。
建文在育才國小服務了八年,30歲之後才認識了新進同事雅婷,
建文猛烈追求雅婷的攻勢,不只是全校師生皆知,就連學生家長也知道的,
建文在學校三十週年校慶的運動會上,『收買』了全校師生家長,在閉幕式上集體大喊:
『雅婷老師,請妳嫁給建文老師吧!!』這一招深深感動了雅婷老師,答應把自己全部交給了他。
永康雖然也喊到『燒聲』以示道賀,但內心卻有點吃味。
站在永康旁邊拼命拍手的漢聲老師說:「呦呦,又兩個要進墳墓的笨蛋!!」
永康不以為然:「幹嘛這樣說人家?難道你暗戀雅婷?」
漢聲揉一揉眼睛說:「雅婷氣質太好了啦,這樣的美女老師跟我這種痞子有代溝啦,還是交給建文兄處理就好,我只要身材辣手的,其他的都是其次,這就是『動物本能』,學長你知道否?」
永康問:「喂,漢聲老師,你當老師的講話這麼粗魯喔?那你幹嘛詛咒人家進墳墓呀?有情人終成眷屬呀!!」
漢聲清一清喉嚨說:「那是咱們兄弟倆私底下的對話呀,你不說出去,誰知道?而且男人哪一個不私底下COW來COW去的?你看像我這樣自由自在有多好,COW,真搞不懂你們幹嘛要結婚?」
永康悠悠然的問:「那麼請問,結婚有什麼不好呀?」
漢聲看著永康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看學長你就是一臉不快樂,結婚有什麼好?每天都要去計算錢,小孩子的吃飯錢、小孩子的補習費、小孩子的一大堆開銷,還有老婆買不完的新衣服和新鞋子,結婚有什麼好哇?」
永康沉默了,點了一根菸走向學校吸菸區。
漢聲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直說:「sorry sorry」灰溜溜的走向辣妹老師群中。
永康想起了過去:
『是的,文君是我的老婆。』
『我自己的決定我自己負責。』
『這不是我老爸的過錯。』
『是啊,我老爸當年要不是向他的老朋友老李借那兩百萬元,我的人生也不會這樣。』
永康的爸爸老周當年和老李在金門當兵,打過八二三砲戰,感情比親手足還要好。
老李的獨生女,身材高大,臉型寬圓,20歲就長得跟《我們這一家》裡面的花媽一模一樣。
永康的爸爸老周是家具批發商,已經有兩次的跳票紀錄了,
民國七十七年修法之前跳票第三次的,會有牢獄之災,要負刑責的。
那一次老周準備第三次跳票了,老李伸出援手幫忙,
從此,老周和老李的身分就再也不對等了,因為老周不論怎麼打拼,就是還不起這麼多的錢。
老李對待老周,也就像『你欠我的』那種感覺,
「錢有沒還清是一回事,你欠我的人情債一輩子都還不完」。
老周只能對老李唯唯諾諾,再也無法像過去那麼「麻吉」的交心了。
機會教育,現實就是這麼殘酷,跟人家借錢,就是矮了人家一大截,這是千真萬確的現實問題。
老李老早就非常喜歡老周的兒子永康了,從小看到大的,再也找不到像永康這樣品德優秀的好男孩了。
老李多次明示老周,尖酸刻薄的說:『你來我家提親吧,總不能你兒子入贅到我家吧。』
老周欠老李這兩百萬,十多年來都還不清,只能還上利息的零頭而已。
老周真的沒辦法,只能半拐半騙的,讓永康連相親都沒有,就把老李的女兒娶進門了。
永康太懵懂了,他哪知道這麼多呢?永康只知道老爸欠了李伯伯『永遠還不起的債』,
只要永康和他女兒結婚,這筆債就從此勾銷。
永康很後悔當年沒有做出任何的掙扎,任人擺佈,
兩百萬元在民國七十年代是大錢沒錯,但是只要吃飯攪鹽度日,認真的去還錢,總有一天會還清的。
永康深深的吐了一口濃濃的菸,說出了當老師之後的第一個髒字:『 按,倫理霸凌呀!!』
永康眼眶泛紅著自言自語:「我從小到大,就一直被我爸『倫理霸凌』。我爸從來不讓我自己選擇我想要的,我想讀工專,未來當工程師,老爸卻逼著我去讀師範大學,當個臭教書的。」
永康熄掉了一根菸,再抽一根菸:「哼,老爸自己太貪心,玩這麼大,才會賠這麼慘,連我的幸福都賠掉了。」
永康凝望著天空:「看到建文和雅婷這麼幸福,追求自己所愛,我真的好嫉妒,我真的非常悔恨當年沒有離家出走!!十幾年過去了,兩個可愛的孩子都這麼大了,我還有選擇的機會嗎?」
永康深深的吸了一口菸:「會當夫妻,都是『相欠債』,我只能告訴自己:我爸欠我丈人現世的債,我呢,欠文君上輩子的債,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是玩弄文君的感情,害她一輩子,這輩子我才要這麼被文君踐踏,苦都不能喊一聲,哭都不能嚎出來。有些人覺得我們當老師得很幸福,但是,我是例外,我有一個不愛我的老婆,把我當成男奴的老婆,說這麼多,其實,都是我自己當年決定的,當年我要是拒絕了就不會這樣了。」
育才國小校慶歡樂的氣氛早已掩蓋過永康烏雲籠罩的心情。
2----------------------------------------------------------------------------------------------------------------------------
李文君,她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五等錄事而已。
她嫁給永康時,一向溫柔賢淑,因為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
而永康長得就像徐志摩那樣,戴著無框眼鏡,斯文短髮的模樣,比起誰的老公都還要好。
剛開始文君覺得永康肯娶她當老婆,她非常感動,她打從內心發誓會好好的愛這個男人。
文君很努力的繼續往上爬,考上了書記官之後,又考了好幾年的司法特考,終於考上了司法官。
文君考上之後,每天都告訴永康:「你要往上爬喔!」「你要努力拼上主任,再去報考校長甄試!」「你要繼續深造喔!」「你可以在職進修,當個大學教授總比當個國小老師好!」每天至少講200遍。
永康一開始當然也是很勤奮的作準備,後來才知道,想要在國民小學往上爬,沒這麼簡單啦。
永康也曾經想過:「如果沒辦法在國小高升,在職進修讀研究所,再讀博士班也有機會當教授。」
但是事與願違,永康除了上班之外,晚上還要兼差偷偷收學生教英語和數學,假日還要帶小孩,
哪來的時間「在職進修」呀?
文君看永康只是安於現狀,漸漸的,文君瞧不起自己的老公永康了,
文君再也不跟永康去拜訪親友,也不同行出遊。
文君也不太願意告訴同事:『我老公只是一個國小老師。』
其實文君應該要讓孩子們長大,再去要求永康在職進修的,
否則永康就算有三頭六臂,也很難如文君所願吧?
文君的身分和地位真的是高了永康一大截,
雖然「人無貴賤之分」,可是,那是在上帝面前,人才是沒有貴賤之分。
否則你跑到比爾蓋茲面前大喊:「人無貴賤之分嘛!!」看看會不會被保安架走。
時間一久,永康變成了一個懦夫,文君變成了一個悍婦。
文君無論如何羞辱永康,永康絕對不會有第二句話。
文君覺得自己是「恨鐵不成鋼」,自己一點錯也沒有。
校慶結束那一天,永康回到家了。
文君聞到永康一身菸味,又是一陣痛罵:「抽菸抽死你啦,反正我已經幫你買好保險了!等你肺癌死了,保險受益人是我喔,抽死算了你!」
永康懶得反擊文君,因為看到建文和雅婷的修成正果,面對眼前這個如鱷如豹的兇猛女人,
更添增了三成的反感,但永康也懶得吵架,只是輕輕的點點頭說:「好。」
文君雙手插腰指著永康的鼻子:「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我的意思是叫你戒菸啦!」
永康搖搖頭:「戒菸沒這麼簡單,你們法院一堆菸蟲,倒不如叫他們陪我一起戒呀?」
文君伸出左手指,用力按了永康的額頭一下:「你是什麼身分呀!叫我同事陪你戒菸!」
永康凹住嘴唇說:「連這個都能扯到階級,不然這樣,咱們離婚吧,要我傾家蕩產把我身上所有錢都給妳都行,或者把我抓去關十年,換我一輩子的自由都行。」
文君頭轉向門口,穿上高跟鞋:「我這是在激勵你,你有鬥志一點行不行呀?人家問我老公是律師還是會計師,我都說不出來捏!!」話一說完,文君的體重立即壓斷了高跟鞋的鞋跟。
永康暗爽不已,忍不住os:「報應。」
3--------------------------------------------------------------------------------------------------------------------------
那一天永康上完了學生的數學課,拖著疲憊的身心下班,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文君滿臉橫肉,怒氣沖沖的蹲坐在玄關的階梯上,
永康看到這個令他畏懼的女人好像受到什麼委屈:「妳怎麼了?」
文君氣到不行:「剛剛去長官的晉陞宴會上,被兩個白目的小警員踐踏!!」
永康拍拍文君的背,安慰她:「妳大人有大量,別計較啦。」
文君一把將永康推開:「你講這什麼話?那兩個白目警員有多沒禮貌,你知道嗎?我開車經過民生路與中山路口,沒有違規喔,我確定是綠燈耶,我被那兩個警員攔下來之後,其中帶頭的劈頭就羞辱我。」
永康心裡略帶嘲笑,但不敢表明:「羞辱妳什麼?」
文君邊氣邊罵:「帶頭的警員竟然說:『大嬸婆,啊妳這麼胖,裙子穿這麼短喔?』另一名警員竟然嘻嘻哈哈的笑我:『大嬸婆,妳該不會是出來《賺》的吧?』我氣到發飆,我問他們:『你們說什麼!目中無人!』想不到帶頭的竟然按住警槍,誣指說我想要襲警,另一名警員還瞎掰說我妨礙公務,誰比較懂法律?他們用這一招整老百姓整幾次了?這一次要踢到大鐵板了。」
永康心裡os:「挖哩咧,這下有人要倒大楣了...。」
永康鎮定住內心看笑話的心情:「然後咧?」
文君一臉氣得紅通通的:「他們粗魯的把我強拉下車,還把我摔在地上,又搜我的身,之後用『夾』的像在夾滷豬一樣把我壓在車子的引擎蓋上,差一點讓我喘不過氣來,帶頭的員警拿出手銬,準備把我銬起來,我一邊大叫:『我是法官喔,你們竟敢無禮?倒大楣了你們!』一邊從我的皮包掏出我的法官證件給他們兩個警員看,他們一開始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帶頭的警員很聰明,竟然懂得打電話去法院問:『有沒有李文君法官這個女法官?是不是長得高高胖胖的?』原本他們還以為我是嚇唬他們的,經過確認屬實之後,他們倆嚇得臉色慘白,原本欺負人的囂張氣燄全消,拼命跟我鞠躬哈腰道歉。」
永康聽得頭皮冒汗,心裡os:「這兩個人真的是要倒大楣了!!」
文君雙手握緊,暴怒不已:「對我這種身分的人,他們都敢這樣胡搞瞎搞了,更何況是對一般平頭百姓?我抄下他們兩個警員的警員號碼和姓名,我還譏諷他們:『怎樣?不是要開罰單?警察大人~~~ 老娘我犯了什麼罪!?需要你們兩個人高馬大的警員這麼押住我去撞引擎蓋?』帶頭的警員爭辯說:『法官大人,我我...我沒有押妳去撞引擎蓋呀,我們只是把妳按住而已。』我問他們:『那我有沒有襲警?我有沒有妨礙公務?你們兩個惡警有沒有侵犯我!?』這兩個傻鳥警員竟然支支吾吾的說:『有...嗯...沒有...』我告訴他們:『滾回去你們單位裡,不准下班喔,待會兒我去找你們局座!如果他下班了,叫他即刻給我回辦公室stand by!』這兩個警員嚇到全身發抖:『是...!』我爆吼了一句:『你們聽到了沒啦!!』這兩個警員嚇得立正站好說:『是!!遵命!!』之後我先跑到醫院驗傷開出證明,然後回家,我準備告死這兩個米蟲,老娘我吃這麼大,頭一遭吃這麼大的虧,頭一次被這麼羞辱,沒跟他們沒完沒了,我的名字讓他們倒著寫...。」
永康拍拍文君的背:「唉呦,妳別氣了啦,妳也教訓過他們倆了呀,他們是幾歲的人呀?」
文君把永康安慰的手用力的推開:「什麼叫做別氣?帶頭的警員40歲左右,另一名警員歲數跟你差不多!!」
永康繼續為那兩名警察說情:「妳是法官,就別跟這兩個小吏計較了嘛,『我想』經過妳這一番訓斥,他們以後會有所收斂才對...。」
文君站了起來,伸出左手食指用力的按了永康的額頭一下:「什麼叫做『你想』?你有沒有出過社會?這種警員不該給他們教訓喔?還要等誰來教訓他們?周永康啊,你真的是窩囊廢耶!你這樣看自己的老婆被羞辱喔?」
永康繼續安撫文君:「也不是啦...我只是覺得妳們當法官的格局很大,氣量恢宏,...不需要跟這種小警察一般見識呀...。」
文君穿上皮鞋:「你跟我去一趟分局,我想,他們分局長應該也等了一個小時多了。」
永康問:「蛤?妳和他們分局長約好了?」
永康暗自叫苦,原本想要洗好澡就倒頭大睡的小小生理願望,簡直是奢求。
文君怒氣未消:「當然!一個多小時前,他們分局長打電話來跟我道歉,被我飆了一頓,我叫他等我,我要親自去『認人』,我要『法辦』這兩隻混蛋米蟲,警員不去抓小偷,反而無緣無故跑來騷擾我,我根本就沒有違反交通規則,看人不爽就攔下來喔?要這種人當警察幹嘛用的!?」
永康又安撫文君的情緒:「別這樣罵人啦...交通警察幹嘛抓小偷?他們也是各盡其職呀,我想大家都是有家庭的,有必要這樣分位階高低嗎?」
文君說:「你跟他們一樣沒有用,你當然替他們說話!!」
文君對永康的鄙視與羞辱,又加深了永康對文君的一層恨意。
永康載著文君到分局的途中,文君說:「等一下我就說你是我請來的私人保全。」
永康摸不著頭緒:「為什麼不能說我是妳老公,我也很生氣耶。」
文君一邊看著驗傷單,一邊說:「你的生氣沒有太大價值。反正,我不想讓人知道我老公是一個國小老師,我叫你做什麼,你配合就好,聽見沒有?」
永康沒有答腔,對於自己的老婆這種羞辱,永康已經習以為常了。
永康和文君到達了警局,分局長和幾個警局主管早就在分局門口恭候大駕。
永康停好車之後,替文君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文君下車之後,分局長和分局警員們大喊:『法官大人,您好!!』
永康看到自己的老婆如此威風凜凜,心裡覺得好笑與諷刺。
分局長想要帶文君到辦公室『私了』,文君說:「不用,就在你們的會議室談吧。」
分局長和自家同仁面面相覷,因為會議室不管是志工們和洽公民眾都看得見裡頭對話的。
永康一路跟在文君身邊,一句話也沒說。
分局長問文君,看著永康說:「法官大人,這位是令夫嗎?」
文君冷冷的說:「這是我請來的私人保全,我哪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你們這些偉大聖明的警官兒們『大刑伺候』呀?」
分局長明明長得比文君和永康高大,但卻彎著腰,看起來比文君整整矮了一大截,活像太監一樣卑微:「法官大人,不敢呀,我們又不是不想混了,我們怎麼敢對您不恭敬?」
文君『唉』一聲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咧?做了都已經做了,還想否認?」
分局長不敢招惹文君,沒有反駁半個字。
不知不覺的,一行人走進了會議廳。
文君雙手撐在會議桌上,員警們兩字排開,各個整齊挺胸的罰站。
文君坐下來之後,永康就站在文君後面,看著這些驚恐表情的員警。
副局長泡了一杯『真朝鮮人蔘』的人蔘湯,恭恭敬敬的端給文君,更像小李子了。
文君像極了慈禧皇太后,慢慢的品嚐著人蔘湯的香氣,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僵持了十分鐘。
永康看著既戒慎恐懼的員警們,員警們也偷偷的巴望著永康無奈尷尬的表情,無言以對。
鬧事的兩名員警站出來了,深深的向文君鞠了一個大躬:「法官大人,我們錯了,讓您玉體受驚了...。對不起,對不起!!」
文君沒說話,喝乾了人蔘湯。
永康站在文君背後,充滿了疲倦,猛打哈欠。
文君憤怒的把人蔘湯杯往兩名警員方向的地上重力一摔,『乓啷』巨響嚇得全體員警悚然弓起了脊椎,永康也嚇出了全身冷汗。
分局長唯唯諾諾的說:「法官大人...您...您請息怒。」
文君說話了:「警官,別這樣叫我,我在法庭裡頭都是被稱呼為『庭上』啦。你們這樣叫我,我好怕耶,你們到底是有事求我?還是做了什麼壞事呀?為什麼全都像極了窩囊一樣,一字排開,兩字排開,像歹徒一樣,被破案了似的,罰站這麼久?你們是歹徒還是警員呀?說說看?你們做了什麼壞事?從輕量刑或者從重量刑,我向來在法庭上都是看『態度』決定的喔。」
兩排警官們鴉雀無聲,永康暗自叫苦,內心os:「哇咧,我明天還要上班耶,明天我要值班耶,六點就要起床了,再這樣鬧下去,我看今晚都別睡覺了...。」
帶頭羞辱文君的警察說話了,舌頭像被電擊棒電到似的閃爍其詞:「那個...報報報告庭上,嗯...那個吼,妳妳,妳開車吼,經經...經過我們警員的臨檢定點吼...我我我就這麼一個不小心把您攔了下來...然後我我就對您很不禮貌,我我我不知道您是司法官...我造成了您身心上的困擾吼,我真的好對不起,抱歉,我會賠償您的損失啦,對...對不起!!」
文君拍桌大罵:「你亂講!!給我重新說一遍!!」
帶頭羞辱文君的警察改口了:「報告庭上,真的很對不起,我們想說好玩,就把您攔下來了,不知道您的尊貴身分,無緣無故搜您的身,還對您施以暴力,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真的好對不起!!」
文君130分貝的巨吼咆哮:「你們平時執勤的時候就是這樣對待納稅人嗎!!丟人現眼!!現在還說謊!!你們兩個那時候對我說的那兩句話,現在給我說一千遍,一遍不能少!!」
帶頭羞辱文君的警察呆住了:「報報...報告庭上,我...我們說說說了...什麼兩句話?」
文君瞪著分局長:「慢慢拖嘛,我有的是時間,你們敢跟我玩?明天我會把驗傷單交給檢察官,順便啦,我是來你們這裡報案的:『有兩位大警官兒,對蔽人施暴。』我們一切依照法律程序來。」( 這招有夠毒辣。)
分局長深知得罪法官是笨事,於是清一清喉嚨:「你們倆誠實一點,不要在庭上面前撒謊,沒看到庭上是明鏡高懸、明察秋毫嗎?!從實招來!!」( 馬屁拍得真好,小弟我不得不按讚!!)
另一名羞辱文君的員警坦承了:「庭上,請問是這兩句話嗎?我學長他不禮貌的對您說:『大嬸婆,啊妳這麼胖,裙子穿這麼短喔?』我也很不禮貌的對您說:『大嬸婆,妳該不會是出來《賺》的吧?』...」
文君聽了又是一陣暴怒拍桌,連蹬七下桌面:「就是這兩句話啦,不要臉,思想齷齪,這種黃腔都敢亂開,真丟人耶,你們兩個警員,拿老百姓納稅錢的,平時都用這種話羞辱老百姓嗎?給我說一千次,你看著他說,他看著你說,互相對說一千次,一次都不能給我少掉,分局長和副局長現在開始計算,我也跟著算,少一次,這件案子就移送法辦!!」
帶頭羞辱文君的警員臉色尷尬的說:『大嬸婆,啊妳這麼胖,裙子穿這麼短喔?』
另一名羞辱文君的警員面無表情的說:『大嬸婆,妳該不會是出來《賺》的吧?』
『大嬸婆,啊妳這麼胖,裙子穿這麼短喔?』
『大嬸婆,妳該不會是出來《賺》的吧?』
『大嬸婆,啊妳這麼胖,裙子穿這麼短喔?』
『大嬸婆,妳該不會是出來《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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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警察顏面盡失的彼此這樣重複對話一千次,鬧到了凌晨一點,終於結束了。
永康內心對文君充滿了詛咒:「只有妳這種司法官會遇到這種鳥事,這是妳自己的報應,我真倒楣,晚上剛下班,全身黏踢踢的...。我都還沒洗澡,就被妳拖來這種鬼地方,就為了幹這種鳥事!?這樣又如何了咧?妳有得到什麼嗎?妳糟蹋了這群警察了,這樣就是所謂的討回公道了嗎?這種發洩就是妳平常在幹的事嗎?搞到大家明天都上不了班,這才是浪費公帑吧!妳不累?我累死了...。」
兩名警察寫下了悔過書,交給文君之後,保證自己放假時會出來當義工洗公廁馬桶,當月薪水願意捐出三分之一做公益。
文君這才放了這兩名警察,答應暫不予追究。
由此可見,其實李文君真的是一位非常清廉的好法官,沒有藉機勒索,而且鋤強扶弱,只是好勝心太強了,沒有顧慮到自己以外的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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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育才國小的第二次月考結束,永康當天就改完學生全部的考卷了。
永康收拾公事包和六袋裝考卷的牛皮紙袋,正準備下班回家喘一口氣,
時間是晚上七點半,永康把教師辦公室的大門關上之後,
後面來了一個聲音:「小周,小周,是你嗎?」
小周一聽這個聲音,是以前當兵就認識的義務役班長王泉仁,
來到育才國小之後,泉仁還是永康的學長。
十三年前,永康在師範學院畢業之後,在高雄當兵,
因為家裡實在是非常欠錢,永康總是把極度微薄的薪水5575元寄回家中,
永康幾乎是半年才搭火車回家一趟,因為沒有車錢,回不了家。
當時當兵還蠻操的,民國八十七年。
那段期間,常常發生軍中有人被整死、打死或者自殺的消息。
永康的單位正好是『學長學弟制』最嚴重的地方,
幸好有泉仁,他看永康很老實的模樣,又跟他是同鄉,還是同一所師範學院畢業的,
泉仁就對永康特別的照顧,減少永康被學長們壓榨和欺負的機會。
那一天軍隊一起帶到靶場打靶,正值夏至酷暑,連長下令全體部隊休息。
靶場附近總是會有一種「小貨車改良成像是餐車一樣」的『小蜜蜂』 ( 聽說這就是餐車的祖師爺。)
全體部隊們圍向小蜜蜂,買菸,買飲料,買香腸,買統一脆麵,大家哄然聊天,嘻嘻哈哈的,
除了男人之間的汗臭味之外,就是香菸和香腸的味道。
泉仁看到永康一個人若有所思,孤伶伶的背對著弟兄們,於是跑過去關心。
泉仁看見永康正在拿樹枝跟黑色強壯螞蟻們玩。
泉仁問永康:「小周,你怎麼不吃?」
永康說:「班長,我不餓,謝謝。」
泉仁看著永康的神情,覺得不對勁:「不對呀,小周,我覺得你看起來很餓,也很渴。」
永康倔強的說:「班長,我真的不會餓,也不渴啦。」
泉仁二話不說,插隊跟小蜜蜂老闆買了兩支香腸和一罐蘋果西打,還有兩包統一脆麵。
去跟『小蜜蜂』消費,就是軍中俗稱的『打小蜜蜂』。
泉仁塞給永康這些食物:「小周,吃吧,班長請客。」
永康拒絕了:「班長,我不餓啦,真的,謝謝...
。」但是永康不自覺的眼神盯緊了飄著香味的香腸。
泉仁動怒了,嚴肅但降低音量的說:「三八兄弟,你明明就很餓!!吃了這些,不然等等打靶成績不及格,我一定懲處你!!」
永康眼睛泛著眼淚,說了一聲:「謝謝班長...,我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
於是永康哽咽的吃了泉仁買給他的這些『小蜜蜂糧食』。
泉仁抽了一根長壽菸,問永康:「對了,小周呀,為什麼要叫做『小蜜蜂』?你知道嗎?」
永康大力的啃著香腸,搖搖頭沒有回話。
泉仁看著天空說:「我猜啦,應該是這樣的:『小蜜蜂總是會採集花蜜回到蜂巢,帶給大家甜頭』的意思吧,呵呵,我亂猜的啦,當兵當久了,頭腦會鈍鈍的,偶爾我會思考一些問題。」
永康問泉仁:「班長,你都看什麼書?」
泉仁想都沒想:「我什麼書都看。」
永康問泉仁:「那麼尼采和叔本華的書,班長看嗎?」
泉仁否定掉了:「靠,那種太悲觀的書不要看啦!!除非你成就有了,你退休了,看看他們的書當作消遣還不錯,你年紀輕輕,最好讀像戴爾‧卡內基一樣的書,或者《沉思錄》,羅馬哲學家皇帝馬可‧奧理略寫的,這些書都能激勵你的鬥志,尼才跟叔本華?不要啦~~~」
泉仁和永康從此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就這麼巧,兩人都分發到同一間國小服務。
永康把辦公室鎖上之後,回答泉仁:「仁哥,是你嗎?」
泉仁雖然只比永康大上一歲,但是泉仁明顯的已經是中年發福了,跟瘦弱的永康有著明顯的對比。
泉仁笑咪咪的說:「今天我值班呀!你考卷都改完了嗎?我可全都改好了喔!!」
永康也笑著點點頭。
泉仁說:「走吧,去小酌一下,反正你老婆知道今天會晚下班,晚上十點我準時讓你先回家,OK?」
永康又是一陣點頭,點了一根菸請泉仁。
泉仁說:「嘿,這裡禁菸區耶,小周學弟,別人沒看到,你就敢這樣?」
永康大笑了:「沒有啦,是因為學長您的關係,平時我才不敢呢。」
泉仁對永康而言,真的是大恩人,在軍中永康肚子餓,都是泉仁二話不說接應的,
永康沒錢坐火車回家,也是泉仁兩肋插刀,抽出兩張『藍青色蔣公』千元大鈔給永康的。
永康退伍之後,第一個月的俸祿就急著想還泉仁,
沒料到泉仁居然不收,還說:「當時根本就沒開字據,怎麼還?不用還了啦!!」
永康深深覺得欠泉仁很大的一筆人情,所以永遠想著要如何報答泉仁,
就算哪一天泉仁得了肝癌,如果血型和體質完全相符,永康把整塊肝移植給泉仁都值得。
這個社會很現實,大多數人都會忘掉自己對他人的虧欠,甚至翻臉不認帳,像永康這麼純樸的人真的不多了。
其實泉仁這一天找永康去小酌,是另有目的,永康太單純了。
5-------------------------------------------------------------------------------------------------------------------------
泉仁和永康在KikuKawa日本料理開了間包廂,點了兩瓶清酒,半打麒麟啤酒。
他們各點了一組生魚片套餐,好久沒有如此輕鬆的大快朵頤了,
日本料理店裡天花板上傳來輕輕細細長長的古箏古樂聲。
兩位老師彼此聊了工作上的趣事與不快,以及現在的家長有多難纏,學生現在有多搗蛋調皮。
泉仁藉著酒意切入主題了:「小周呀,你老婆在法院工作?」
永康也有點醉意了:「是啊,人家了不起的呢...。」
泉仁乾了一杯:「小周,你一向很低調呀,從來不透露老婆的身分。」
永康醉醺醺的說:「法官哪有什麼了不起呀,學長您書這麼多,您去考也考得上,對不對...。」
泉仁又乾了一杯:「小周呀,學長上次有看到...,看到你和你老婆在警察局裡面...『砲轟警察』!!」
永康把啤酒灌進了苦愁的肚子裡,皺緊眉頭說:「什麼?這種最尷尬的場景,竟被學長發現了...,坦白說,我老婆...,那一天竟然叫我充當他的保全,他不敢在別人面前承認我是她老公,這個女人好可惡哇...。」
泉仁繼續乾杯,但認真的追問:「呵呵,怎麼說?不敢承認你是她老公,拜託,你很帥耶...。」
永康苦笑的自嘲:「帥能被那種位高權重,眼睛裡只有權位和階級的女人看得起嗎?我只是小學老師,人家她是法官,未來總統可要提名去當大法官的咧,隨時都可以釋憲咧,很了不起吧!!」
泉仁滿臉裝醉的肅然起立說:「哇,好大呀!!法官好!!」
永康帶著酒意和醉意說:「我不是法官...,我是老師,老師憑良心教書,哪裡沒有尊嚴了?學長...,你說說看,說說看呀,盡忠職守有什麼錯!!」
泉仁先恭維起永康了:「小周,學長我憑良心講,你是我見過最負責任又最優秀的老師,...只是因為你年資不夠,否則我保證你拿師鐸獎!!」
永康因為喝醉,所以毫不客氣的自誇了:「我進來育才國小服務的第一年開始,就應該獲得師鐸獎,...這有什麼錯?我早上六點就到學校了,我每天都忙到晚上七八點才回家,...我提出的教學方案和教學計劃又屢屢被校長和教育局採用,我這麼認真,我早就該獲得師鐸獎了啦!!」
泉仁又再度站了起來,乾了一瓶清酒:「小周,讚!!你就是這麼厲害,學長我深深的佩服你,無私無悔的為教育犧牲奉獻,說真的啦,我很羨慕你呢,有這麼優秀的能力,還有這麼優秀的老婆,不像我...唉...逼唉啦。」
永康迷糊著眼眸瞪著泉仁看:「咦?...奇怪,學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看你這樣...吃錯藥似的,一直巴結我?我真不習慣也真不喜歡這樣的你耶,你今天怪怪的,不像以前那個勇於任事又爽朗耿直的王班長!!快點跟我說,學長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泉仁忍不住哭了,癱軟的趴坐在榻榻米上,他像小孩子般止不住眼淚的大哭,哭了將近半個鐘頭才停止。
永康的醉意有點半醒了:「到到...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學長您這麼的傷心?快點跟我說呀。」
泉仁雙手顫抖著點起了一根長壽菸抽,也點一根請永康抽。
泉仁欲言又止,不斷的發抖拿著日本料理店的濕紙巾擦拭自己的鼻涕和眼淚。
永康深深吸了一口菸:「學長,到底怎麼了?有人欺壓您嗎?...學弟我不管您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挺您到底!!」
泉仁要說不說的:「小周,你還有大好的前途,學長我深怕說了出來,你會當場走人...!!」
永康兩手抓緊泉仁粗壯的二頭肌:「學長,您是我的這輩子最大的恩人,你出事了我替你扛都心甘情願,...難道你不信任我嗎?您現在不說,我才會生氣,我才會當場走人...。」
泉仁言詞閃爍了:「學弟,你知道...三年前,我帶的畢業班有一個模範生叫做陳若菲的女學生嗎?」
永康眼睛為之一亮:「我知道呀...,她是那一屆的校花,...她很漂亮!!怎麼了嗎?」
泉仁忽然很不正經的開了這麼一個玩笑:「那麼...,她讓你上一砲要不要?」
永康脖子一縮,連忙搖搖手,驚慌的說:「這怎麼可能呢?!我又不是戀童癖!!」
泉仁神色帶著一股猙獰的感覺,很尷尬的說:「開玩笑...我是開玩笑的,她是不是看起來比較...嗯...怎麼說呢,是不是比較早熟呢?」
永康安靜了,沉默不語。
泉仁繼續說:「那個陳若菲的身材跟一般18歲少女一樣,胸部大,臀部又美,腰部纖細,她怎麼可以生得這麼早熟呀??」
永康看著滿臉愧疚的泉仁,那種表情非常不像男人在討論美眉,至少和陳漢聲的色狼表情有著天壤之別。
永康說話了:「學長,我這麼說,您不要生氣...。」( 永康猜想泉仁可能對陳若菲性侵還是性騷擾。)
泉仁點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菸:「陳若菲才讀高一,我...我就上了她,我還把她搞大肚子了。」
永康默然,眼睛懊惱的閉上了,心裡暗罵著泉仁根本就是禽獸不如,沒資格當老師。
泉仁語氣中充滿著推卸責任:「哪有女孩子十六歲而已,身材就這麼誘人的呀,...她一直對我示好,她說她好崇拜我,她想當我的小女友,只要師母不知道都沒關係,小女孩真是天真純情呀。其實我...我一開始都把她當成小妹妹看,甚至只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寵愛,去年的跨年夜,她叫我帶她去台北101跨年,我考慮了好久,但還是昧著良心帶她去了,我想說我老婆不知道就好。...之後,時間太晚了,交通又打結,趕回來一定累癱,所以我們就想說先找一間旅館睡覺再說,當時只是想睡覺,我發誓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們投宿了陽明山郊一間MOTEL,我一直忍住色慾,但是那間該死的MOTEL竟然有溫泉!!陳若菲脫光了身上的衣服,那粉嫩的身體讓我控制不住性慾,她拉著我一起去洗溫泉,我...我想啦,她有戀父情結,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我失控了。...那一晚,我很用力的上了她,我拿走了人家的童貞,當我射了之後過了十五秒,我就感到非常的懊悔了,我竟然幹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我直覺自己不是人,愧對我老婆,愧對我兒女,我一時的失控,毀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全部。後來,我再三拜託她,千萬不能跟她家任何一個人說...,誰知道,她居然懷孕了,才這麼一次而已就懷孕了。原本她沒有想過要出賣我,但是她爸媽的逼問之下,我...我被叫到警局了。就是在那一晚,我看到了學弟你站在你老婆後面,你老婆正在砲轟那一群警察,我問了在場的警察,說你前面那個女人是警察的主管嗎?回我話的警察告訴我,她是法官。」
永康很想罵泉仁,但是再怎麼樣的譴責,都已經無法挽回這場發生的事實了。
泉仁一臉懺悔的表情:「我知道我已經不配為人師表了,即使我在警局完全沒有承認這件事,檢察官已經起訴我了,現在我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等著被法官判刑,失去教職;第二,我燒炭自殺,逃避罪責。第三,我負起最大責任,給陳若菲和她爸媽一個交代。我知道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我現在只能彌補陳若菲和他爸媽了,我很想負起責任,反正我老婆也知道這件事了,也已經跟我離婚了,所以,第三條路,我還可以娶陳若菲呀,之前不也是有一個立委的小兒子娶了一個十六歲的漂亮小女生嗎?」
永康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學長,您千萬別選第二條路,事情應該沒有這麼嚴重,第三條路應該可行的。」
泉仁苦笑的繼續吞下一杯啤酒,因為永康的安慰,所以泉仁一臉如釋重負:「所幸我這件事情沒有被媒體爆出來,是因為校長信任我,幫我擋下來,堅持保證我是冤枉的,否則我一定一定很難看...。」
永康問泉仁:「對了,學長,審理您的案件的承辦法官叫什麼名字?或許...我可以叫我老婆幫你的忙。」
泉仁滿臉無奈:「聽說那位法官是酷吏,執法鐵面無私,落在她手裡的刑事案件都一律重判。她管你是不是因為快餓死了偷麵包,她管你是不是因為要閃一條狗撞死路人...。」
永康突然一臉驚喜:「該不會就是李文君吧?她就是我老婆!」
泉仁故作驚喜:「什麼!?李文君是你老婆!?學弟,這樣我還有救嗎?」(其實泉仁早就打聽清楚了。)
永康敬了泉仁一杯:「我用我的性命擔保,學長絕對會全身而退。」
泉仁熱淚奪眶:「小周,我保證,我保證我一定我娶陳若菲當老婆,請你務必要跟李法官強調這一點,拜託你...,我們真的是兩情相悅,我絕對沒有硬上,我的為人,學弟一定不會懷疑吧?」
永康拍拍泉仁的肩膀:「我相信學長您,我知道您不會騙我的。但是,我想知道,您的前妻,對學長您真的不好嗎?為什麼您會矜持不住?為什麼您要跟這樣如花似玉的漂亮少女去台北看煙火?」
泉仁搖搖頭說:「我的前妻,唉,...那個女人性冷感呀,你知道嗎?學弟,我他馬的這把歲數了,36歲了還要靠自慰跟手淫來過日子!!」
永康一臉苦笑,心裡OS:「媽呀,你要是娶我老婆這種女人,你才會發現自慰手淫都遠比那個那個還要好!!」
永康說:「我都不知道學長發生了這些事,幸好校長幫您蓋了下來,反正司法判決下來,無罪的話就沒事了,到時候我還要喝學長和若菲的喜酒嘿。」
泉仁滿臉感激:「小周,拜託!!真的拜託!!我千千萬萬拜託您了!!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不管是歐債還是美債,總有還清的一天,世界上的人情債是最難還的,永康明白這一點,
永康知道,自己只要幫助泉仁闖破這個的大難關,他欠泉仁的,從此就還清了,
下輩子就不用做牛做馬來報答泉仁了,不知怎麼的,永康內心竟然帶有一絲絲喜悅。
6-------------------------------------------------------------------------------------------------------------------------
永康知道要跟文君討論這麼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等她心情好、時間多、沒壓力的時間才能商量。
所以在答應泉仁這件事情之後,永康這幾天都對文君特別的殷勤。
文君單純的以為永康只是忙完學校的公事,所以才會這麼的體貼,不疑有他。
然而天不從人意,意外往往是改變命運的插曲。
泉仁跟『前妻』還在爭取孩子的扶養權,忙著打官司;
再加上這一條涉嫌性侵少女的官司,讓泉仁心煩慮亂,苦惱不已。
那一天,泉仁班上的最調皮的小威,又在學校搗蛋了。
小威在下課期間,趁著同學們都跑去操場打球的時候,
偷偷把鉛筆放在也是很調皮的小軍的課座椅上,小軍一回教室,就直接坐了下去,
被鉛筆刺到了屁股,幸好只是皮肉傷,小軍這可惱怒了:「是誰幹的好事!出來!!」
小緯看著「裝睡」的小威,指著小威:「還有誰?全班就小威不打球,只有他待在教室!」
小威立刻跳了起來辯解:「我沒有窩~~你有什麼證據呢~~?」
小軍看小威的臉就知道,沒錯---兇手就是小威了!!
小軍氣呼呼的當著全班同學面前,揪住小威的衣領,把拳頭握緊當作鎚子一樣捶打小威,
小威抱著頭喊:「好痛~~別打我~別打我~~好痛好痛~~~」
導師王泉仁剛走進教室,這時他只有親眼目睹小軍正在揍小威,並沒有看到整體的經過,
王老師(泉仁)怒不可遏,把小軍一把拉了過來,狠狠賞了小軍一巴掌:「你瘋了啊!?」
小軍愣住了,全班小學生們都愣住了,王老師第一次在學校發這麼大的脾氣。
王老師這一巴掌,讓小軍的左臉頰與左耳通紅不已。
王老師知道自己太激動了,但還是急忙著撇清責任:「小軍,老師不在,你就打人了?你平時都怎麼打你的同學的!?」
小軍眼眶泛紅著說:「老師,是他(小威)先『用』我的耶!!」
王老師為了加強『是小軍的錯』的印象給全班學生,
於是王老師又怒推了小軍一把,差一點讓小軍跌倒:「他怎麼用你?他用你,你就可以打他嗎?」
想不到小軍反抗了:「老師你憑什麼推我!!」接著就跑出教室門外了。
王老師把班長叫起來問話( 總算清醒做對事情了):「剛剛發生什麼事?」
班長指著小威:「老師,您問他。」
小威看見事情鬧大,只好承認了這件事情都是他引起的。
王老師面無表情的拿起小威的聯絡簿寫了這次的風波,通知家長。
因為小威是隔代家庭,爸媽人都在竹科當作業員,平時小威都是爺爺奶奶帶的,
爺爺奶奶不認識漢字,所以小威簡直是無法無天,無人可管。
王老師想了一會兒:「不對,我還是親自聯絡小威你爸,看他回來怎麼修理你。」
王老師於是傳了一道簡訊給小威的爸爸,希望小威的父母能夠嚴格管教。
想不到王老師在處理小威的事情這段期間,小軍已經打電話回家哭訴了:
「王老師無緣無故打我的臉跟耳朵,現在我的耳朵聽不聽清楚,頭有點暈暈的...。」
泉仁要倒大楣了,泉仁又要倒大楣了。
小軍躲在警衛室等他來接,這個過程沒有通知王老師和校方,
過了二十分鐘,小軍的媽媽已經帶他去看醫生,並且驗傷了:「左臉頰瘀傷,輕微腦震盪。」
小軍的媽媽氣呼呼的去找里長,
里長幫他們找了吃飽沒事幹、不敢監督市政,只敢窩曩的監督小老師的「王把端」市議員。
王議員找來了一大堆記者媒體,蜂擁趕到育才國小門口,直嚷著要見校長。
校長滿頭大汗的問王議員:「議員鈞座大駕光臨,不知有何指教?如此大陣仗是...?」
王議員怒氣沖沖的說:「像我這種人,勞碌命啦,人民受到欺負,我們就要出頭,對不對?」
校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議員說得極是,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議員指著校長的鼻子:「去把教小六的王泉仁老師叫出來!!」
校長臉色蒼白,心想不妙:「這個泉仁怎麼最近老是出狀況呀?」
校長先幫泉仁擋下來:「請問議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呀?」
王議員說:「你看,這個小六生小軍,被王泉仁老師打成這樣,剛剛去醫院驗傷了,送進加護病房急救,左臉頰嚴重瘀傷,嚴重腦震盪,差一點腦死!!」( 多數腦殘政客說的話,往往誇張10倍以上)
校長扶著老花眼鏡,仔細盯著小軍看:「這...有...有這麼嚴重嗎??」
在場等待的記者們暴怒了:
「趕快去把王泉仁老師叫出來啦!!」
「我們等很久了耶!是想要拖時間敷衍我們喔?」
校長立即打線內電話給王老師:「泉仁,你剛剛打小孩嗎?你別驚慌,下來警衛室這邊好好解釋...。」
泉仁倒抽一口冷空氣,無奈的看著天花板和吊扇:「天哪,事情怎麼會鬧這麼大?校長知道了?」
王老師說:「班長、風紀股長,維持秩序。老師有事要忙,評量都拿出來寫,國、數、社、自各寫一回。」
王老師一走到校門警衛處,看到了記者大陣仗的守候,嚇了一大跳,當場不知所措。
校長走過去,想要安撫王老師的情緒,立即被王議員叫住:「校長,站住,你走過去幹什麼?叫王老師給我過來!!」
校長放低音量悄悄的告訴王老師:「不要怕,沒事的,王議員作秀爭取曝光機會而已,你應該有在電視上看過他,他都只是作秀騙騙選票而已,他不會做事、只會作秀出了名的,王老師你可放輕鬆,別怕。」
王老師和校長就定位之後,王議員坐在中間,旁邊是戴著鴨舌帽的小軍媽媽和戴著口罩的小軍。
記者開口問了:「王老師,這就是你的教育方式,把學生打成重傷?」
王老師神色慌張的說:「這是我的錯,我要道歉,小軍和小軍媽媽,王老師對不起你們。」
王議員氣呼呼的質問:「當老師就可以打學生嗎?如果是你的小孩你會這樣嗎?天下父母心,將心比心嘛。」
王老師臉色慚愧的說:「我錯了,我很抱歉,我不小心傷害了小軍,我再次道歉,對不起。」
記者又問話了:「王老師,你平常都這樣打小學生的,是不是?」
王老師搖搖頭:「沒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王議員質問說:「你沒有?哼哼。那你為什麼下手這麼重,把小軍打成腦震盪!!」
王老師低聲下氣的說:「我願意賠償小軍的醫藥費,彌補他的損失,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傷害學生了,我會向學校自請處分的。」
記者又說話了:「王議員,王老師,你們可不可以配合一下,假裝一下你們在吵架?校長如果能夠一起假裝加入戰局,那更有戲劇效果喔。」
王議員高興的說:「當然可以呀,這我最內行的!!」
王老師提出疑問了:「為什麼呀?為什麼...我跟校長要假裝跟議員吵架?」
記者大笑說:「因為觀眾愛看呀!!你們可不要這麼快和解嘿,不然這則新聞就是垃圾新聞,我們不會播報的。」
校長作『推開』手勢拒絕了:「怎麼這樣?亂來!!」
王議員語帶恐嚇的以右手食指和中指大力的『咚咚』點擊桌面:「那就趕緊配合吧!!」
王老師氣到不知道該講說什麼:「我...。」
校長說:「小軍呀,小軍媽媽,王老師很有誠意道歉,很想跟你們和解,不知道你們同不同意呢?」
小軍媽媽和小軍都點點頭說:「同意。」
想不到表演細胞十足的王議員竟然向記者打了一個pass,之後咆哮校長和王老師:「難道你們學校都是這樣處理事情嗎?打小朋友可以甩一巴掌嗎?腦震盪耶!太可惡了!!真不配為人師表!!」
校長不知道自己被王議員和記者設計了:「不然要我們怎麼樣?」王老師沒有說話。
王議員又接著罵:「老師打學生就是不對,負面示範,你們要當眾道歉!!」
王老師一臉無助的說:「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大家。」
想不到記者說:「等等,剛剛那一幕沒拍到,再重新說一遍!!」
另一名記者也幫腔:「再重新說一邊,聽不清楚!!」
校長和王老師皺著眉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記者說:「王老師,再認真講一遍:我很對不起大家!!」
王老師有點不耐煩了,對著記者講:「你要我講幾遍?我幹嘛 ( 跟你 )道歉?」
記者笑著說:「OK,收工!!」
王老師和小軍媽媽達成和解共識,事情解決了。
想不到,中午的新聞只看到這樣的剪接片段:
小軍媽媽哭著說:「我兒子在學校被老師打成這樣...你們看,好誇張喔,耳朵和臉頰腫起來了耶,驗傷時醫生還說是腦震盪,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影響孩子的學習?...」
記者問小軍:「王老師怎麼打你的?」
小軍哭著說:「王老師沒有查清楚我被同學欺負,就先甩我一巴掌,打得我耳朵嗡嗡叫...還大力的推我一把,全班同學都有看到...。」
接著鏡頭作了以下的剪接:
王議員咆哮說:「難道你們學校都是這樣處理事情嗎?打小朋友可以甩一巴掌嗎?腦震盪耶!太可惡了!!真不配為人師表!!」
校長說:「不然要我們怎麼樣?」
王老師說:「你要我講幾遍?我幹嘛道歉?」
王老師毆打學生的新聞一播出,引起全民公憤,「網友誓言『人肉搜索』找出這位『人渣』老師」。
沒錯,這就是你看到的新聞,你看到的新聞,大多數都是這樣『斷章取義』和『加工剪接處理』過的。
王泉仁看了這些被扭曲的新聞報導,和網路上網友留言的咒罵和人身攻擊,對人生真的絕望了。
永康看了新聞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連忙安撫泉仁的情緒,
泉仁灰心的說:「永康,上次拜託你那件事,...不必了,但我還是謝謝了。」
永康看得出泉仁在什麼,一個男人絕望的心態一定會寫在瞳孔上。
永康拍拍泉仁的肩膀:「學長,我會幫你的,你可別想不開,這只是逆境的考驗罷了,上天考驗一個人是有原因的,你要振作!!」
泉仁搖搖頭,埋在他黑眼圈下的壓力有多重,永康完全看得出來。
7-------------------------------------------------------------------------------------------------------------------------
那一晚下班,永康一回到家,文君就問了:「你之前說很照顧你的那個學長,今天在學校打小孩?」
永康心裡頭微微一驚,但立即若無其事的說:「妳有看新聞喔?」
文君說:「新聞不斷重覆播報,原本沒注意到,看了第二次,赫然發現『王姓老師』就是王泉仁。」
永康搖搖頭:「現在的孩子太皮了,泉仁從不打小孩的,這一次真的是失控,他也很誠懇的道歉了,一巴掌,賠人家10萬塊錢。」
文君說:「唉,會找政客來你們學校鬧事,當然就是為了錢啊!」
永康點點頭:「對呀,泉仁也學到一個教訓了,以後他會更加倍小心謹慎。」
文君問:「對了,你們學校的老師就一個王泉仁嗎?」
永康說:「對呀,就是王班長嘛。」
文君露出很鄙夷的神情看著永康:「他涉及一件《妨礙性自主》的案件,你知道嗎?」
永康內心微微一震,神情緊張的說:「我知道阿...,聽說...。」
文君說:「審理此案的法官就是我。」
永康這時方寸大亂,想不到文君會主動發現:「我也不知道該講什麼...。」
文君說:「那個陳若菲小妹妹,已經年滿16歲了,這個案件不會成立。」
永康忍不住開心:「蛤?是真的嗎!!太好了!!」
文君扳起了臭臉:「你高興什麼?我也只是將會在開庭時依法審判而已。但是...。」
永康還是把內心的開心忍了下來:「但是什麼?」
文君憤怒的說:「你的王班長真是禽獸,他有婦之夫耶,竟然出軌,還吃16歲的小女孩。」
永康知道這時不能幫腔,只能裝惦惦的任由文君大罵一頓。
文君繼續怒氣沖沖的說:「他另外一條《通姦罪》不是我審理的,因為他是老師,身為知識份子、身為教育工作者,竟然如此不知自愛,那一位審理法官可能會從重量刑。」
永康一聽,大為慌張:「什麼?他不是只有離婚的官司而已嗎?」
文君說:「他老婆請律師再告他這一條,目的就是爭取兒女扶養權,而且要他支付一大筆贍養費。」
永康緊張的問:「王班長會被判刑嗎?」
文君說:「如果他們雙方達成和解共識,就不會被判刑,因為這條罪是屬於『告訴乃論』。」
永康心想這下有救了,自言自語的說:「謝天謝地...泉仁一定會沒事的。」
文君大怒不已:「我覺得這種男人真的很差勁,竟然和學生發生這種不倫戀,他可以當人家爸爸了耶,他真是不夠資格當老師!!」
永康知道事情應該會有原本結局了,所以就乖乖的代替泉仁挨『法官大人』的罵。
文君罵了三十分鐘之後,語帶警告的對著永康說:「你親眼看到了這種下場了,我想你會比泉仁自愛。你看看,為了一時衝動,換來妻離子散,破財又官司纏身,很可怕吧?你敢嚐試看看嗎?」
永康連忙搖手搖頭:「不敢,我哪敢呢?我最愛老婆妳了,我怎麼可能學他!他有優點,我學起來;他有缺點,我會引以為鑒。總之,我看泉仁為了這些官司,鬧得差一點想不開,我怕都怕死了,我哪敢出軌呢?妳可千萬不要懷疑我的忠貞呀,老婆大人。」
文君被永康逗開心了,於是關心的追問:「那麼泉仁打算怎麼負責?」
永康說:「泉仁有跟我說過,他如果沒罪,一定會娶陳若菲,當然這樣若菲家長的同意啦。」
文君追問:「對了,你同事應該不知道你老婆『我是法官』吧?泉仁應該也不知道吧?」
永康說謊了:「當然不知道。」( 說謊是婚姻破裂的啟端。)
文君說:「幸好他們不知道。所以泉仁也都沒有請你幫忙就對了。」
永康又說謊了:「當然沒有,泉仁不知道妳是法官,他只知道你在法院工作,他頂多以為你是書記官而已。而且,他只抱著一顆慚愧的心,想要彌補他的『前妻』,並且給若菲和她父母親一個真誠的交待。」
文君說:「唉,最好是這樣。雖然泉仁的行為很可惡,我很想判他重刑,但是去年跨年夜,那個小女生陳若菲都已經滿16歲了,我身為一個法官,我必須公正執法,所以我才會依法判他無罪。總之,這件事情,你最好看得一清二楚,出軌的下場就是這麼麻煩,知道了嗎?」
永康抱著文君說:「不會...,我保證不會。」
文君看著懦弱的永康,打量著這個男人,心想:「我諒你也不敢!!」
永康問文君:「對了,老婆,如果,我是說如果喔...,如果這個案子,我替泉仁說話,也就是關說妳,請妳法庭上開恩,妳會同意嗎?」
文君又扳起臉孔:「我當然會拒絕,我只依法審理案件,絕對不會循私,就算是我爸媽來求情,我也絕對不會同意!!因為這就是法律,一旦法官接受關說,道德的最後一條防線被瓦解的話,這個社會上的壞人就可以任意壓榨好人了,你是一個老師,你會不懂這一層最簡單的道理嗎?」
永康頻頻點頭:「沒有啦,我只是隨便亂問而已,雖然王班長在軍中很照顧我,但是我覺得他犯錯了,就是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嘛,我頂多是去監獄裡探望他而已。」
文君說:「算你識相,總之,你有骨氣一點,你不往上爬沒關係,但是不要做出傷害我的名譽的事情來。」
文君又是數落了永康一頓,永康無法辯駁,只能慚愧的自認自己真的是比不上自己的老婆。
永康為了讓泉仁記取教訓,所以不願意提早告訴泉仁結果如何。
即便泉仁不時追問:「永康,你拜託文君了嗎?文君怎麼說?」
永康婉轉的提醒泉仁:「學長,請你一定要跟『前妻』和解。」
泉仁無奈的說:「嗯,我知道啦,反正她要的就是錢嘛。但問題卡在兒女的扶養權上,我真的是比較輸面...唉,我真的很愛我的小孩呀。」
永康點點頭,沒有說半句話,永康知道骨肉分離是極為痛苦的一件事。
泉仁無奈的說:「我開的那間英數補習班,負責人原本就是我『前妻』,現在她可整個吃下來了!!我那間補習班一個月至少賺20萬元耶,現在我哪裡還有什麼多餘的錢呀,我只能一路任打任踩呀。」
永康說:「那要怎麼辦?」
泉仁說:「哼,玉石俱焚呀!她如果堅持要告死我,我就自己發黑函,自婊『那間補習班的夫妻失和,班主任的老公婚外情』!!」
永康倒抽一口冷空氣:「哇...那學長你就不怕學校的教職不保嗎?」
泉仁搖頭說:「不然我還能怎麼辦?那個女人死愛錢嘛!!」
永康告訴泉仁:「學長,千萬不要一錯再錯,先把官司解決了再說,不論你需要什麼幫助,學弟我一定傾囊相助到底。」
泉仁一句話也沒說,點了一根長壽菸抽了起來,心事重重的憂鬱著。
永康雖然想要告訴泉仁『性侵少女的罪不會成立』,讓他早日安心,
但是,永康覺得泉仁似乎在不耐煩的口氣中,透露出毫無悔意,
永康內心矛盾的掙扎著,但是還是只想這一件事情:
「反正我只要幫泉仁這一次,過去我所欠你的,就再也一筆勾銷,誰也不欠誰!!」
8-------------------------------------------------------------------------------------------------------------------------
判決前夕,雖然永康知道結果了,但是泉仁卻猶如開車逆向走高速公路一樣,
隨著開庭日的漸近,心跳愈跳愈大聲了!!
泉仁那一天下班,看到永康值班,正在巡每間教室是否整潔,前後門與玻璃窗是否有鎖緊。
永康向泉仁打了聲招呼:「學長,怎麼還沒回家?」
泉仁點了一根菸,似乎對著自己的人生加以嘲諷:「回家?哼,我有家嗎?」
永康知道泉仁明天準備開庭,心情就像壓力鍋般,所有的苦悶情緒集結於心頭,所以沒有回答泉仁。
永康說:「你等我一下。」
泉仁獨自一邊抽菸,一邊瞪著天空發呆,充滿落魄與無助的模樣溢於身形之外。
永康從辦公室裡拿出手提袋,打開之後,一瓶VODKA出現在泉仁面前。
泉仁指著永康說:「哇,周老師,你好大膽呀,竟敢帶酒來學校!?」
永康笑笑說:「今天特別要安慰學長的,明天準備好精神打好一場官司吧!!」
泉仁問永康:「空腹喝酒好嗎?」
永康說:「我有叫烤鴨三吃外送過來,等等他們會幫我送過來學校後門。」
泉仁語帶無奈的說:「永康,之前拜託你夫人的,到底有沒有消息?我這陣子跟你打聽,你都說還沒問她,到底...會判有罪或是無罪,你好歹也告訴我呀。」
永康始終守口如瓶,因為一定要給泉仁一個教訓,以免再犯:「我有打聽啊,可是...文君就是不說,她不說就是不說,我也問不到什麼。我有拜託她,她跟我說,她會輕判...我不知道她所謂的輕,會不會是學長您生命之中不可承受之重,所以我一直沒跟學長說,真是抱歉,但我盡力了。」
泉仁眼睛含著淚水:「看來,我還是會被判有罪,有罪不管是輕或重,都是有罪。」
永康拍拍泉仁的肩膀:「未必。」這時永康的手機響了,烤鴨三吃送來了。
永康到學校後門拿了烤鴨三吃上樓之後,看到泉仁無助憔悴的背影,真的是令人心生憐憫,
但又覺得泉仁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泉仁為自己倒了一杯VODKA,喝了一口:「你知道陳漢聲那小子嗎?」
永康點點頭:「就是教體育的那個漢聲嘛,他怎麼了?」
泉仁微笑著說:「他是不是很花心,大家公認的豬哥?」
永康又點點頭:「當然啊,漢聲最愛身材好的漂亮美眉,這大家都知道的,就連一些學生家長也知道。」
泉仁把VODKA一飲而盡:「漢聲以前是很癡情的,是他女朋友『兵變』,讓他痛徹心扉,從此以後,他才開始遊戲人間的,30歲就這麼『懂得人生』,無憂無慮,說實在的,我很羨慕漢聲。」
永康一臉難以置信:「學長,是誰告訴你,他被兵變的啊?真的假的啊?」
泉仁點了一根菸:「漢聲自己告訴我的啊,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到台北出公差,代表學校去談一件有關於架設學校網站的case,那一晚我們倆就住在總統府後面的國軍英雄館,我們幾杯黃湯下肚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漢聲是性情中人,被女友拋棄之後,他不相信女人了,從此變得裝瘋賣傻,原本我是瞧不起漢聲的,覺得他窩曩,後來,我覺得我錯了,漢聲提早看破這個世界,遊戲人間,漢聲這種想法才是對的!!」
永康搖頭苦笑:「那真是委屈漢聲了,我以為漢聲本來就不正經!!」
泉仁深深吸了一口菸:「人都是需要被打擊之後,才會改變心態的。」
永康慢慢的品嚐VODKA的濃烈氣味:
「所以我真的不懂這些,
我從來就沒有選擇過我的感情,
我的人生好像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似的,走一步,是一步,
直到退休,直到踏進棺材為止。」
泉仁像似撞邪了一般,雙手蠻力的抓緊永康的肩膀,對著永康大吼:
「所以你應該選擇你自己的人生!!
你應該選擇你自己喜歡的女孩!!
你應該選擇你自己的工作!!
你的人生要怎麼走,根本就不必看任何人的眼神和臉色!!」
永康被泉仁突然如此激烈的舉動嚇著了,錯愕不已,支吾其詞的說:
「我的人生和工作都很好哇...。」永康像是在恍神一樣的說了這句話。
泉仁逼問著永康:「那你的感情呢?!你的感情是你爸安排的,你哪一天真心愛過李文君!?」
泉仁猶如打開永康的還沒痊癒的傷口一般,令永康胸口傳來一陣陣的痛楚,
但又想逃避:「學長,你醉了,我深愛著文君。」
泉仁漲紅著眼睛看著永康:「真的是這樣嗎???」
永康心虛了,永康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真心愛過文君,
如果說愛是關心的話,永康關心的只是小華和小駿那兩個孩子的媽。
永康哽咽了:「學長,你不要再說了!!」
泉仁這句話,改變了永康的一生:
「周永康,你這一生白來人間了,
你枉為堂堂七尺男人,你沒品嚐過戀愛的滋味,
你根本就不懂得愛,
愛是什麼?什麼叫做愛!!你說!!」
永康的心臟猶如遭到了雷電的轟殛,震撼不已,的確,永康根本就不懂得「愛」。
永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泉仁:「學長,那我反問您,請問什麼叫做愛?」
泉仁再一杯VODKA下肚:
「看到一個自己心儀的女孩,喜歡她頭髮的香味,喜歡她穿的裙子,
喜歡看她笑,喜歡看她生氣,喜歡她喜歡的一切,
就算是早上和她見一面,晚上就死也值得,這個就是真愛。」
永康無法體會泉仁說的這句話,因為永康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
永康喝了好幾杯VODKA,已經微醺半醉了:
「好吧,學長,我坦白說吧,明天你會被法官判處無罪,因為陳若菲已經滿十七歲了!!」
泉仁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永康,你說什麼?!」
永康把泉仁推開:「學長,李文君法官明天會判王泉仁無罪!!我老婆李文君親自跟我說的。」
泉仁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永康,你說的是真的?真的嗎?太感謝你了,一定是你幫我說了很多好話...,
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的愛若菲!!
永康,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情不自禁與若菲發生關係嗎?
因為她長得太像當年我讀國中的初戀情人了,
我只是想追回過去我失去的那一段真愛,
為了沒有意義的高中聯考,我失去的那一段真愛!!!」
泉仁這段可能也許是真心的話,震撼的打動了永康的心,
這些想法不斷的在永康腦海裡盤旋:
『 國中的初戀情人...??似曾相似呀!!
為了沒有意義的高中聯考,失去的一段真愛??似曾相似呀!!
真的好想哭啊,我怎麼從來就沒有擁有過這麼寶貴的經驗呢??
人生還可以從來嗎?人生真的應該這樣庸庸碌碌的追求退休嗎?
人活著是為了追求退休嗎?還是體驗那種真心喜歡一個人的那種所謂的真愛??』
泉仁知道自己明天即將無罪,開心不已,
原本就不應該難過的永康,感覺就像是和泉仁換了角色一樣,
苦悶和憂鬱就像是傳染病一樣,泉仁的病痊癒了,換成永康得到這個傳染病。
那一晚泉仁睡了一夜的好覺,
永康一整夜看著天花板,伴隨著枕邊文君震耳欲聾的鼾聲巨響,
雖然永康喝了很多酒,但是腦海裡都是泉仁說的那些有關於『真愛』的話。
9-------------------------------------------------------------------------------------------------------------------------
泉仁上法院那一天,校長把永康叫進辦公室。
校長看著永康說:『永康啊,你的補習班經營得如何呀?』
永康戰戰兢兢的看著校長:「校長,還蠻穩定的,怎麼了嗎?」
校長拿起拭鏡布輕輕的擦試著Piaget鑽表,吐了一口熱氣在手表鏡面上,仔細的擦拭,若無其事的說:
『不管王老師今天的判決如何,他開的補習班,我不打算投資了,不是他老婆的關係,而是我不想再投資他了。』
永康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校長把眼鏡往下移,露出眼白特別黃的眼球盯著永康:『永康啊,我決定投資你開的補習班,我很看好你喔。』
永康聽見了校長願意投資他開立的補習班,心中雖然喜悅,但又故意不露出興奮的態度:「謝謝校長厚愛,我們一起合夥。」
校長把眼鏡推上鼻樑說:『是投資,不是合夥。過去經驗告訴我,合夥總是容易吵架,投資有賺有賠,好玩就好。』
永康露出充滿感激的表情:「謝謝校長栽培,我一定鞠躬盡瘁!!」
校長收起鑽表,放進核桃木製盒內:『今後,當然我不可能只有投資你開的這一家補習班而已,雞蛋總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你說對吧?開英文補習班的楊翊老師,呵呵,就是楊國雄,你知道的,還有王和霖開的王謙數學補習班,還有我們學區內外十多家補習班,甚至是教電腦的,教網球的,我都有投資,所以你一定要用心一點,千萬別被淘汰了,什麼鋼琴班和作文班還是繪畫班那些不用開了,不會賺錢的,收一個學生就要倒賠五千塊錢的,除非你學費很敢收。英數的老師找口條好、會講笑話的最重要,至於教得好不好是其次,這樣學生就會進來了,這就是開補習班的《眉角》,知道嗎?』
永康嘴唇緊閉,似乎聽見了極想守住的祕密一樣:「謝謝校長提示,原來,教得拼命不一定有效果,重點是要口才好,又會上課講笑話,補習班才會生意興隆!!」
校長對著永康微笑:『你真聰明。反正,我這也是正當投資嘛!又不是收回扣,凹學生便當錢,凹學生制服錢,雖然正當,但是被教育局知道了,還是會被處罰的,所以要低調一點,不要被抓包了。永康,你還年輕,我告訴你,當老師的人,賺錢一定要低調再低調,你看那些補習班名師,都是國稅局監督查稅的對象。』
永康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為什麼國稅局要查他們的稅?」
校長嗤之以鼻說:『哼,太高調呀!開雙B或積架上班,笨蛋!!如果是我就裝窮,騎家樂福賣的一台1799元的腳踏車上下班,還在學校當老師,領公家薪水就要低調,退休了要怎麼高調隨便你。』
永康覺得校長果然是夠狠夠辣的老薑:「校長才教誨我幾句話,就勝過了讀三年書,我真的受益良多。」
校長被永康這麼拍馬屁,得意極了:『永康啊,我告訴你,你只要上來我的辦公室多多聽我精神講話幾句,你連啥MBA或者EMBA都不用回學校修了,我保證你比那些經理人還會賺錢!!』
永康知道校長願意栽培他,內心充滿感激,但卻又覺得奇怪:「對了,校長,您怎麼『忽然』想要栽培我了?」
校長摸著下巴,神色自若的說:『因為我看好你,沒有其他的,你可別像泉仁一樣讓我看走眼了喔。』
永康不疑有他,認為校長可能只是覺得泉仁真是阿斗扶不起,所以轉向投資自己罷了。
校長笑著說:『呵呵,開補習班跟做生意一樣,有一些人你要親自去認識接觸,錢才會進來。』
永康聽不懂校長的意思:「不是校長您暗示那些家長會的那些會長副會長們,讓他們的小孩來我開的補習班,錢就會進來了嗎?」
校長又笑了:『呵呵,你真憨厚,補習班也需要各行各業來照應呀,不然怎麼開得起來?我帶你去認識一些人,甚至是議會的議員,關係建立起來了,錢才會像洩洪一樣,財源滾滾猶如長江之水跑進你的口袋,到時候你怕的不是沒有錢賺,而是沒有地方放錢。』
永康一臉不可思議:「打關係有這麼神奇嗎?校長您會不會說得誇張點了呢?」
校長抓了三下自己的禿頭:『20年前我也跟你想得一樣,後來也是有學長肯栽培我,我才能有現在的地位和財產房地產,我當年和你一樣單純,相信肯努力就不會白白付出,你現在也是這樣子想,對吧。』
永康滿臉期待又真的非常惶恐的模樣:「那就請校長您栽培了,您說的該怎麼做,我就依照您的吩咐。」
校長點點頭說:『嗯,可塑之材。禮拜五晚上,我有一個應酬,在私人公館裡面,你可以放心跟我過去拜訪一些人,介紹一些人脈給你打基礎。認識這些人之後,你就會像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樣,咕咕,咕咕的叫。』
永康問校長:「什麼咕咕的叫?」
校長說:『楊過呀,楊過不是姑姑叫個不停嗎?楊過不是被打通任督二脈之後,功力就翻了好幾倍嗎?』
永康心裡覺得校長的笑話真是有夠冷。
校長拍拍永康的肩膀說:『記得禮拜五要穿帥一點,頭髮該剪了啦,髮雕換個牌子吧,油油的多髒。看你一臉宅男模樣,你又不是比爾‧蓋茲,這種宅男髮型會讓《上流社會》的人看不起啦。』
永康非常興奮,又非常擔心,但一想到是校長帶路,卻又放心了:「那天我開車載校長您去?」
校長抿嘴而笑:『永康啊,你傻瓜呦,禮拜五晚上到處都是警察臨檢,我們去應酬可要喝一兩杯的,你錢太多想繳罰單建設國家啊?!看得出來你真的很單純,我沒有看錯人,你是可以託付的人!!』
永康傻傻的笑了,校長似乎有所盤算的眼神,瞇成了一條線,似笑非笑。
錢可以使人上天堂,錢也可以使人墮入無間地獄,就看使用金錢或者賺取金錢的人是什麼心態。
10-------------------------------------------------------------------------------------------------------------------------
泉仁果然被判無罪了。
法庭上他保證帶給十七歲的若菲幸福,並附帶一筆極為優渥的聘金,與若菲父母達成和解共識。
事情還沒結束,泉仁還要面對『妨礙家庭』和『離婚』以及『爭取兒女扶養權』的官司,
泉仁這個時候竟然認為只要裝皮皮就好,
對於他所鄙棄的黃臉婆,他打算拖一天算一天,沒有任何負責任的打算。
後果,是泉仁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嗎?
拋棄老婆的男人真的有這麼好運都不會踢到鐵板嗎?
永康那個禮拜五參加了校長的『上流社會』聚會,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那些『上流社會』的人士,並不像電影或八點檔電視那樣喜歡『炫富』,反倒是安靜多了,
彼此討論都非常輕聲細語,接起電話一定慣性遮住嘴巴偷偷說話,彷彿害怕別人聽到商業機密似的,
校長帶永康去向那些上流人士敬酒,那些人也比想像中的客氣有禮。
永康這次算是開眼界了,原來,『寧靜』才是一種高格調。
『嘻嘻哈哈的大呼小叫』很難出現在上流人士的聚會場合,永康這才明白。
永康這一次參加的聚會,也沒有想像中的疲勞,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刺激有趣。
那一晚永康搭計程車回到家巷子口,永康到便利超商買『解酒液』,雖然喝不多,但是頭昏腦脹的。
永康結帳時,前面有一個男子和一個女人互相勾著手臂,
二頭肌頗大塊的年輕壯男拿著一盒『杜雷斯保險套』結帳,
那個女人東張西望的,永康和她互看一眼,那個女人微微一驚,趕緊把頭轉過去另一邊。
永康雖然整個臉盡是薰紅,但是他沒醉,
那個女人身材豐滿,45歲左右,看得出髮型一直追隨年輕女明星,是一位很漂亮的熟女。
永康認出了那個女人是學校的學務組長吳嘉蕙老師,
永康得意的跟吳嘉蕙老師打了一聲招呼:『吳老師,妳認不得我呀?我永康啊,抱歉,我酒喝的臉紅紅的...。』
吳嘉蕙老師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了,尷尬的向永康打了一聲招呼:『周老師,...你...你好...。』
永康也向吳嘉蕙身邊的男人打了聲招呼:『你好,你是吳老師的老公我知道?但是...真抱歉,酒喝多了,想不起閣下的大名了...。』
那個年輕壯男一臉神色尷尬,他沒有跟永康打招呼,就急忙的拉著吳嘉蕙離開便利超商了。
永康買了解酒液之後,坐在便利超商門口的咖啡椅上喝著,
永康嚇了一大跳:「不對啊!!吳嘉蕙老師的老公是一個矮胖禿頭男,在東部某大學當教授不是嗎?」
永康拿起左手邊褲袋裡的手帕擦著臉上的汗:「哇,不會吧,吳老師...竟然在我家旁邊...偷...偷客兄??這怎麼可能呀?」
永康大吃一驚,自言自語了起來:『這個吳嘉蕙老師,平時道貌岸然,還是人權團體的,專門幫強姦犯講話的,常常強調說:如果你自認為你沒有罪,你再向他丟石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永康頭腦一片混亂,繼續自言自語:『我剛剛不會認錯人了吧?吳老師會是偷漢子的女人嗎?全校老師她最強調高道德標準耶,嚴以律人的吳老師,怎麼可能偷漢子?!我一定是認錯人了...。』
便利超商的工讀生走過來向永康打招呼:『周老師,那個是吳老師沒錯呀,你們剛剛才打招呼耶。靠,她每週五晚上,這個時候都會跟一些體格健壯的牛郎來這邊買消夜和保險套,你可不要說是我說的嘿!!』
永康忍不住笑了,有一點藉酒嘲弄吳老師的意思:『哇,牛郎耶!?不會吧,你不知道我們吳老師最喜歡批評嫖妓的男人嗎?這也很矛盾,她又是人權團體的,專門幫強姦犯說話,原來,白天和晚上做的事完全不一樣呀,難怪人權團體常常做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對了,重點是你怎麼知道剛剛那個壯男是牛郎?』
工讀生戲謔的說:『周老師,你又不是沒看到,剛剛那個壯男穿緊身褲,很像《舞棍阿伯》穿的那一種!!那個就是我們店對面大樓裡的《席維斯隆牛郎店》招牌制服褲。真是沒品味,要是我就穿哈林那種的緊身褲比較有個性。我這樣說對吧,周老師。』
永康被工讀生逗笑了,但又忍不住說:『喂,工讀生,你怎麼知道我叫周老師?我跟你很熟嗎?沒大沒小的你...。』
工讀生說:『周老師,剛剛吳老師稱呼你周老師,不會錯的。』
永康問工讀生:『你怎麼知道,那是席維什麼牛郎店的招牌制服褲?你怎麼敢這麼肯定?』
工讀生說:『我們店之前有一個壯男也跑去那間牛郎店工作了,是他告訴我,我才知道的咩!』
永康恍然點頭:『原來如此...。』
永康更確定吳嘉蕙老師偷漢子了,永康覺得非常震撼與震驚,
永康完全想像不到『自我要求極高』的吳老師竟然私底下是每週五都找牛郎睡覺的女人。
永康問工讀生:『對了,我問你,吳老師每次都找同一個牛郎嗎?還是不同個牛郎?』
工讀生想了一下:『有時候常常就是同一個,有時候帶兩個,有時候每個禮拜不同一個。』
永康更震驚了:『天哪,有時候帶兩個??什麼意思呀??』
工讀生猥褻的笑了:『你騙我說你沒看過日本動作片喔?就是3P嘛,騙我不知道喔?』
永康這時候分不清自己太震撼還是情緒崩潰了:『哇靠!哇靠!哇靠!!這真是太over了啦!!!』
工讀生多嘴的問:『周老師,吳老師有批評過嫖妓的男人,可有批評過嫖牛郎的女人嗎?』
永康搖搖頭:『聽都沒聽過,吳老師從來就沒有批評過女人嫖牛郎,只有看過她批評男人嫖妓。』
永康喝完了解酒液,在便利超商門外抽了兩根菸才回家。
這一晚,永康午夜十二點半才回到家,老婆文君和兩個小孩早都睡著了。
永康躺臥在客廳沙發上拿著轉台器看電視,不斷的在回想吳嘉蕙老師的事,
吳嘉蕙想必也是在想『被周永康撞見』的事,幸好周永康根本就不認識吳老師的老公,
而且吳老師的老公人又在東部教書,周永康想要找吳老師的老公爆料,也非常有難度。
永康睡覺前做了一個結論:『媽呀,吳老師玩這麼大,這樣會不會太刺激了呀,如果我是她老公,我會原諒她嗎?很難,真的很難原諒,雖然真的是正常生理需求,這也難怪,吳老師要參加人權團體替強姦犯說話。』
11-------------------------------------------------------------------------------------------------------------------------
這個禮拜一,永康很早就到學校了,清晨六點鐘。
校門口就遠遠聽到一陣陣很犀利的網球撞擊牆面的聲音,是誰一大清早就打網球的呀?
永康拿走警衛室的報紙,和警衛牛伯伯打了聲招呼,走進穿堂。
網球場上打網球的人,沒有意外,就是陳漢聲老師。
陳漢聲看到永康,充滿朝氣的打了一聲熱血的招呼:『學長!早安!!』
永康點了一根菸,笑瞇瞇的站在網球場外向漢聲揮手致意。
漢聲把網球往天邊一丟,漂亮的使出腰力一揮,球平行正中牆上的練習『紅點』上。
漢聲喘著氣,走過來向永康打招呼:『學長,一大清早的就抽菸?不怕得肺癌啊?』
永康苦笑說:『最近工作壓力大唄,呵呵,忙完學校的事,還要忙補習班的擴大經營,很累。』
漢聲拾起休息凳上的毛巾擦汗:『真羨慕學長事業做這麼大呀,不像我只能打打球耗耗時間!』
永康想起了吳老師的事,於是忍不住問漢聲:『漢聲,我問你喔,你只需回答我,不准問誰,也不准說出去。』
漢聲點頭說:『學長想問什麼?我不會說出去的。』
永康問漢聲:『一個女人去找牛郎,每個禮拜都找不一樣的牛郎,這到底是什麼心態??』
漢聲大笑了:『哈哈,學長,這是生理需求,不是心理需求呀!哪有甚麼「心態」?這明明就是「生態」。』
永康深吸一口菸:『生理需求是有的,心理需求應該也有吧?』
漢聲右手把球拋上天空,左手放在屁股後方接住了球:『NO!只有生理需求,心理需求跟性無關,這要分得很清楚,搞混了就糟了。』
永康皺緊了眉頭:『漢聲,這句話怎麼講?』
漢聲把球收進球袋裡:『學長,心理渴望的是「愛」,不是「性」,性只是生理需求。如果假借心理需求去追求性愛,那種人太虛偽了,像我,哼,我是禽獸啊,我本來就是追求性愛的,但是我從來不騙人,女生都是自願和我愛愛的!而且我從來沒遇過會後悔的女生,我也沒後悔跟她們愛愛過,嗯,我真是兩性平權的實踐者。』
永康覺得漢聲說得太好了:『想不到漢聲你平時都顛顛的,談起正經事來,是如此的冷靜與客觀。』
漢聲把網球拍收進球拍袋裡:『學長,你該不會是看到誰去找牛郎了吧?我們學校的老師嗎?』
永康連忙搖手否認:『沒...沒有喔,學弟,你別亂猜。』
漢聲看穿了永康的想法:『學長,你根本就不會說謊,你一定是看到人權教育學家吳老師去找牛郎了!!』
永康嚇了一大跳:『什麼!?你怎麼也知道??』
漢聲又是大笑:『哈哈,我猜的呀,吳老師那個婆娘平時如此刁蠻,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還跟我要過電話,我就知道這個八珍一定會找牛郎!!』
永康扶了一下眼鏡框:『漢聲,你真的用猜的?』
漢聲一臉正經的模樣:『學長,這不意外呀,很好猜,幹嘛騙你?』
永康點點頭:『我相信你,你可別說出去,會出人命的。』
漢聲聳聳肩拋出一個震撼彈:『笑話,學長,全校老師都知道,你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永康嚇了一跳:『真假?我最後一個知道?全校老師都知道吳老師...找牛郎?』
漢聲正經八百的說:『真的啊,人家離婚了,因為她老公在東部也是偷吃嘛。所以狼虎之年的女人去找牛郎又怎麼樣?礙到你了呀?學長。』
永康驚呼不已:『挖賽,學弟,你怎麼這麼八卦?這些傳聞你是聽誰說的?』
漢聲又是聳聳肩:『學長,這種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別再談了,人家的家務事,不關咱的事。』
永康又再追問:『漢聲,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沒有框我?』
漢聲又是一臉正經:『真的。你別說你問過我喔,我會一概否認的。』
永康點了一根菸:『校長知道嗎?吳老師找牛郎的事。』
漢聲笑笑說:『校長是我們學校的FBI耶,他怎麼會不知道?就連我把過十二生肖的美眉,還把過十二星座的美眉,只差處女座的咩還沒到手之外的事,校長全都瞭若指掌,怎麼會不知道哇!!』
永康夾著菸的手指不聽使喚的微微顫抖:『幸好我一直很聽話...。咦?你把過十二生肖的美眉,意思是指屬虎屬龍的女生,你都追過?』
漢聲又是一臉正經:『沒錯,屬雞屬馬屬蛇等等等的,十二生肖的女生我都追到手過,還有白羊座、獅子座、摩羯座等等等的,十二星座除了處女座沒把過之外,另外十一星座的女生我都追到手過!!總之,學長,有很多男歡女愛的事,只要不關我們的事,記住,當作不知道,就算看到了,也一定要裝作沒這回事,吳老師如果這陣子找你麻煩,你一定要裝作不曾看過她找牛郎,否則她一定會把你看成眼中釘,因為你手上有她的把柄。』
永康還是搞不懂:『漢聲,你不是說全校老師都知道嗎?為什麼我知道,就會有事?』
漢聲忍不住苦笑:『因為現在大家都在傳言:「王泉仁老師垮台了,周永康老師是校長的接班人。」所以,學長,你現在站在槍口下呀!!吳老師拼命的爬上主任的位置,目的就是想要更上一層樓,你看不出來嗎?』
永康連忙搖頭:『我從來就不知道我是校長的接班人呀?這是哪門子的八卦呀?我自己都不曉得。』
漢聲抿嘴說:『我怎麼看,學長你都是校長的接班人,大家也都這麼看,既然大家都這麼想,你自己就要更加小心一點,你又不像我,屌兒啷噹的穿著緊身背心和低腰牛仔褲來上班都無所謂,學長,你家庭美滿,做人盡忠職守,敦厚老實,你是大家的榜樣,所以你要注意自己的行為呀。』
永康疑惑了:『我有怎麼樣嗎?學弟言中似乎帶有弦外之音?』
漢聲還是滿臉正經:『學長你喜歡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在禁菸區邊走邊抽菸,上次還與王老師在學校喝酒,這些校長都知道,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校長才喜歡你,覺得你有前途。』
永康又疑惑了:『沒想到這些事竟然連校長都知道了,但是,為什麼這樣校長反而喜歡我呢?』
漢聲正經八百的說:『因為校長原本以為你都沒有缺點,對你有所猜忌,校長懷疑你是教育局的人馬,所以原本提防著你,現在看到你的缺點了,反而覺得你很可愛。』
永康忍不住笑了:『媽呀,這種官場文化,想不到學弟都比我懂,難怪王老師說你只是裝瘋賣傻...。』
漢聲抱怨說:『啃!王老師又婊我一次!!』
永康和漢聲忍不住哈哈大笑,漢聲拍拍永康的肩膀,永康抽著菸享受著尼古丁的麻醉。
學生們陸陸續續到學校了,早晨七點的陽光照破了地面上的濕冷,
學校老師們表面上的和諧氣氛,真的能夠持續下去?漢聲真的這麼單純替永康著想?
王老師被校長冷落之後,真的不會把矛頭對向永康?永康追求的真愛到底是什麼?
潛伏已久的水底漩渦即將轉化成水龍捲風呼嘯而來。
12-------------------------------------------------------------------------------------------------------------------------
永康可能是不自覺的,或者自覺的知道自己真的不愛自己的老婆了,所以虛偽的應付老婆,變得更加諂媚,而且神情自若而不心虛;
但是,文君並不是這樣子想的,她發覺永康更愛她了,『女為悅己者適容』,
文君趁著下班時間,跑去參加救國團開辦的運動課程,
週一、週五上瑜珈課,週二、週四上韻律操課,週三上羽球課,
漸漸的,沒有人察覺,文君身材愈來愈窈窕,也愈來愈有女人味了。
有的女生三十歲以前並不漂亮,有的女生三十歲過後愈來愈美,
就像江蕙、陳美鳳一樣,愈有年紀,愈是散發女性的魅力。
還有一件事情讓文君覺得永康值得她去愛,自從王泉仁老師事件之後,
另一件幾乎是同時發生的事,讓交友圈本來就很封閉的文君認為她的老公周永康是全天下最溫柔的好男人。這件事是這樣子的始末:
孫志衛是大仁國中的老師,三十五歲了還沒結婚。
因為孫老師教小朋友初學英文很有一套,所以被永康延攬到他的補習班教英文會話,
永康偶爾會帶孫老師回家一起吃文君做的晚餐,文君見孫老師中規中矩,文質彬彬,斯文有禮,
於是文君對於孫老師非常賞識,一直嚷著說要介紹美女書記官讓孫老師認識,
孫老師十分靦腆的說:『但是我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耶。』
永康幫腔說:『我們志衛真的很害羞,不懂怎麼和女生交往的。』
孫老師神色更加赧然了:『我是有幾位很好的女性朋友,但是,都只是朋友而已。』
文君二話不說,立即口頭承諾:『你交女友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幫你作主。』
孫老師沒有答話,只是點點頭,充滿了陽光大男孩的氣質。
文君果然安排了一位女性書記官黃佳雯和孫老師見面,他們就約在『西堤』吃晚餐。
當然,文君也有參與,孫老師和黃佳雯很快的就聊開了,
孫老師看起來很健談,一點兒都不像交不到女友的男人呀?
文君反而覺得自己當電燈泡了,於是盡量就不插話,讓黃佳雯與孫志衛暢所欲言,
瞭解彼此的興趣與未來方向,看得出來黃佳雯和孫志衛情同意合,簡直是天生一對。
隔天,文君在法院和黃書記官相見,文君問她:『妳覺得孫志衛那個男人怎麼樣?』
黃書記官笑咪咪的說:『我覺得他很紳士呀,雖然年紀大了一點。』
文君說:『妳還挑?妳也三十三歲了耶!!孫老師也大妳才兩歲而已。』
黃書記官微笑著說:『沒有呀,我覺得他條件很棒,也很成熟穩重,可是,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怎麼沒有女朋友??』
文君說:『可能是忙於工作,沒時間交女朋友吧?這種事也要看機緣呀。』
佳雯點點頭:『也對,反正再深入觀察一陣子吧。』
接著,孫老師和佳雯一有空就約出來看電影、吃飯,兩人無所不談,
佳雯帶孫老師去見過她的雙親和家人之後,大為滿意,深深覺得孫老師真是一表人才。
孫老師也帶佳雯去見他的雙親與家人,
孫老師的媽媽感動得快掉眼淚:『兒子呀,你總算想開啦!!』
孫爸爸也說:『仔仔,你總算要給你老子我抱孫了呀?!』
孫老師害羞的連忙說:『爸,媽,人家佳雯第一次來我們家,你們不要把她嚇到了好不好?!』
孫老師父母開心的露出欣慰表情:『人家第一次來,咱們得作東請客呀!!』
於是,孫老師一家人便帶著佳雯去吃飯,相談甚歡,盡興而歸啊。
女人的青春不能等,佳雯和孫老師交往半年,佳雯決定做出人生的最重大決定。
經過佳雯的謹慎審核,她發覺孫老師這個人的家教很好,非常有規矩,也不會偷吃女生豆腐,
每次都是佳雯拉著孫老師的手,孫老師才敢跟她手牽手,甚至是佳雯拉著孫老師的手去摟她的小蠻腰。
孫老師總是正襟危坐,不會做出任何超過的舉動,讓佳雯對眼前這位英文才子打了九十五分的最高分。
為什麼不是滿分?因為孫老師太不主動了,這個意思我懂,你懂,他懂,小孩子不懂。
於是佳雯找一個時間請孫老師到她家,讓佳雯爸媽提出要求:
『志衛,你爸媽什麼時候要來提親?我們可是看得起你喔。』
孫老師語氣保留的說:『我們會盡快。』
佳雯的老爸說:『這個月之內,找個良辰吉日過來講親戚吧,記住,我們是看得起你,娶我們佳雯,你不會吃虧,我也不是賣女兒,嫁妝就是一棟市區內的四樓透天厝,你仔細想好喔。』
孫老師臉色抱持著歉意:『不蠻實說,黃伯伯,黃伯母,我自己還有貸款,我只怕我不能給你女兒幸福。』
佳雯的老爸原本眉頭皺了一下,但卻又隨即豪爽的說:『你有什麼貸款?我幫你繳清!!我看你青年才俊,平時黃伯伯我可是很蕩生的喔。』
孫老師一臉慚愧:『不,黃伯伯,我可不是要你幫我還錢,我家欠別人的,我們自己還,怎麼能夠讓你還?!這樣太誇張了啦!!』
佳雯的爸爸拉住孫老師的雙手:『哪有?我才不是替你還咧!!我是替我女兒著想,我要讓她更幸福哇。』
佳雯的媽媽幫腔說:『志衛,你真的很誠實。難怪,李法官夫婦一直猛誇你正直誠信,我家佳雯也一直說你是正人君子,果然呀,年輕人欠錢又肯負責還,這沒什麼,做人做重要的是志氣,做人要有志氣,我從你身上看得出來,你是很有志氣的年輕人。』
孫老師嘆了一口氣,露出抱歉慚愧之意說:『這個貸款,是我當初開補習班,經營不善所欠下來的,現在大約還欠三百多萬新台幣。其實,我就是不會做生意,才讓周老師聘去當兼職的英文老師。』
佳雯的爸爸說:『不會做生意也沒關係啊,老老實實的當個公務員就好了嘛,我看你也不要去兼差當英文老師了,多點兒時間陪我們家佳雯,那筆三百萬,我可以幫你還,我是很認真的喔,平時一般人要給我借一塊錢,那你乾脆殺了我比較快啦!!』
孫老師百般推託,堅持不願意讓佳雯的爸媽幫忙,氣氛鬧得非常的僵,佳雯的爸爸氣到臉紅脖子粗。
佳雯的爸爸憤怒的說:『不要了,那不要了!!你以後別來找我女兒!!』
孫老師這時才緊緊抓住佳雯爸爸的雙手上臂:『好吧,黃伯伯,不,不是...岳父,您大恩大德,志衛沒齒難忘,但是,但是您本來就不用幫我呀,因為我是愛您的女兒,這跟錢沒有關係呀。』
佳雯的爸爸『哼』一聲說:『本來就跟錢沒有關係嘛,我就是信任你的品格,我就是喜歡你當我的女婿,像你這種人才吼,打著燈籠都沒處找。』
佳雯的媽媽又幫腔:『你看看,志衛這個孩子多有上進心,原來他就是有負債,才一直不願意娶老婆,這樣的男孩子真是太有責任感了!!』
孫老師表情老實的說:『對啊,伯母,不,岳母,我真的是這麼想呀。』
很快的,孫志衛和黃佳雯交往了半年就成親了,但是,藏在斯斯文文的面具背後的到底是什麼呢??
為什麼這件事情讓文君感慨永康真的才是真正的好男人?這其中究竟怎麼一回事呢??
13-------------------------------------------------------------------------------------------------------------------------
孫老師和佳雯成親當天,男女雙方的宴客事一起辦的,也就是『文定與結婚的請客』同一天來。
孫老師當天不堪他的死黨灌酒,佳雯換第二套新娘禮服時,孫老師已經酩酊大醉,
他跑去廁所吐到胃酸都快吐出來了,所以新郎倌孫老師和佳雯與男女雙方親屬和每一桌敬酒時,幾乎是孫老師的哥哥和永康扶著新郎倌敬完酒的。
那一天,氣氛詭異的是,平時服務很好的飯店竟然連連摔破四個碗盤,
幸好佳雯的爸媽不迷信,只是覺得飯店服務生太輕率,沒有過多的聯想,
但是『媒人』文君卻有著不好的預兆,氣呼呼的把飯店經理叫過來罵了十分鐘才放人。
孫老師那一晚當然也就沒有和佳雯行房,畢竟爛醉如泥的人,是最不能幹的。
辦完了婚事,孫老師都很拼命的工作,每天都忙到很完才下班,
一開始,佳雯很單純的覺得志衛表裡如一,婚前婚後始終如一,是很好的男人。
可是,每天,每一天,孫老師回家時,都說自己『累癱了』,想要沖個澡睡大覺,
新婚這幾天,佳雯都能體會,但是,一整個月過去了。
那一天,休假,佳雯跟志衛說她要跟朋友出去一整天,
志衛只是點點頭說好,志衛說他不出去,想要在家睡覺。
佳雯立即換上性感連身內衣,看著志衛:『我嫁給你之後,我們都還沒做愛...。』
想不到志衛把枕頭蓋在自己頭上,有點生氣的說:『我要睡覺啦,不要這樣...,今天好累喔。』
佳雯迫不急待,把志衛的內褲脫了,不料志衛動怒了:『不要啦!妳太過分了!!』
佳雯也生氣了,夾帶著激將語氣:『老公,你不會人如其名吧?我都這樣了,你都不碰我??』
志衛不敢正眼看佳雯,把枕頭埋在臉上說:『不是啊,我真的好累,每天早上六點半就到學校上班,晚上都十一點才回家,假日我只是想要好好睡覺,我真的沒有力氣呀。』
佳雯語帶懷疑的說:『老公,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舉?』
志衛連忙澄清:『沒有,我才三十五歲,怎麼可能不舉?妳想太多了啦!!』
佳雯雙手插腰,嘟著嘴唇說:『沒有就證明給我看!!我懷疑你性無能!!』
志衛苦笑說:『妳...妳要我怎麼證明?』
佳雯把衣服脫得精光,舌頭伸出來誘惑著志衛:『來嘛...。』
志衛眼睛瞪著斗大:『來...來幹什麼??』
佳雯奮力的志衛的褲子脫掉了,志衛竟然如同一條死魚般,害羞的夾住下面。
佳雯疑惑了:『你一個三十五歲的大男人,你怎麼連做愛都這麼龜毛?!』
志衛一臉茫然:『做愛?...我沒有做過愛呀。』
佳雯氣壞了,語帶激將:『所以我說你人如其名嘛!!沒關係,我有買AV光碟,我們可以學。』
志衛還是繼續閃躲:『唉呦,我真的沒有力氣看電視啦,老婆,我真的很累,妳不要害我過勞死嘛。』
佳雯看著志衛沉重的眼皮,似乎不像在撒謊。
佳雯決定不吵志衛:『好吧,你休息吧。我看你真的很累,晚上我煮雞湯給你進補,好嗎?』
志衛起身抱著佳雯:『乖,老婆,讓我休養一陣子,晚上我會喝妳做給我吃的雞湯。』
之後,志衛竟然誇張的連續閃躲了與佳雯同床共眠整整三個月之久。
佳雯懷疑:『孫志衛難道在外面有女人?我連備胎都不如?如果是的話,那就太可惡了!!』
佳雯不是性需求強烈,而是她打算三十三歲懷第一胎,三十五歲之前懷第二胎,女人總是計畫好的,這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很正常的現象,千萬不要帶有色眼光去看待生物繁殖的必經過程。
佳雯那一天下班之後,找上她的大學同學,賴正偉,現在就職於警察總局,擔任刑事組長,平時都穿便衣上班的。
正偉看到老同學特別來拜訪,歡迎不已,也很開心當年在學校很多人追的漂亮同學黃佳雯結婚了。
佳雯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正偉,真的很抱歉,我來這裡是要麻煩你一件事。』
正偉把茶葉拿出來說:『什麼事?法院這麼忙啊?書記官竟然也要跑警局?不會吧。』
佳雯說:『不是,是家務事,我要你幫我一個很大的忙,我自己的私事。』
正偉打開茶包說:『大忙?呃...妳說呀,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辦得到。』
佳雯說:『我要你調查我老公,跟蹤他,看他上下班之後都跑到哪裡去?』
正偉打開熱水器,把礦泉水倒進去:『你們才新婚三個月不是嗎?怎麼了?為什麼不信任他?』
佳雯眼眶泛紅的說:『說來很難以啟齒,正偉,你是我的好哥兒們,對吧?』
正偉很認真的大力點頭:『當然,我們的感情跟兄妹沒有兩樣。』
佳雯大吐苦水:『我老公跟我新婚三個月以來,他都沒有打算去度蜜月,我並沒有要求去國外,他就是不開口,我問過他,我們什麼時候要去度蜜月?他說過幾年後,這我沒話說,因為他說要存點錢,做一些投資,ok,你有看過這種事嗎?夫妻同床三個月,都是各睡各的,...( 羞 )也就是說,我們都沒有發生關係,夫妻耶,三個月喔。』
正偉難以置信:『不會吧,妳這麼漂亮,身材這麼好,不然我幫他好了~ 嘿嘿 ~』
佳雯拍打了正偉大腿一下:『下流,早知道不跟你說了!!』
正偉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啦,我開玩笑的,但這也是男兒本色啊!!』
佳雯眼淚流了下來:『我懷疑我老公有外遇,所以每天回家都沒有力氣和我睡覺。』
正偉看到當初他偷偷暗戀的對象受此委屈,決定幫忙:『我幫妳查,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依我做警察十年來的辦案經驗看來,我想,是另外一個原因,在這裡我也不好揣測,反正,等我查清楚了再跟妳聯絡。』
佳雯很心急的說:『你說,到底是什麼原因?直接說了吧!!』
正偉點起了一根菸:『妳老公是同性戀。』
佳雯哽咽了:『這怎麼可能,我老公是同性戀??』
正偉點點頭,沉默不語,看得出正偉是認真的。
佳雯憤怒不已:『如果他真的是同性戀,我就跟他離婚!!』
正偉安撫著佳雯:『別這樣,男同志也有很多好人,他們往往都是逼不得已的。』
佳雯哭著說:『如果是男同志,為什麼要跟我結婚?這樣是欺騙耶,對不起,你不瞭解女生,我不會原諒欺騙我的人,而且,男同志可以找他所愛的人,現在社會風氣這麼開放,他沒有必要這樣玩弄我!!』
正偉拍拍佳雯的肩膀,遞一盒面紙給她:『別難過了,我們都還沒查清楚,先不要下定論。』
佳雯拿起面紙擦拭著哭花的臉:『我相信他,他應該只是壓力太大。』
正偉知道不能再刺激佳雯了,順著她的意:『對啊,一定是妳老公壓力大,他沒有看起來像是男同志的感覺呀。』
佳雯擤著鼻涕:『你也覺得他看起來不像男同志嘛。』
正偉猛點頭說:『當然,他一點都不像男同志,他看得出來是壓力過大!!』
佳雯瞪了正偉一眼:『那你還亂猜,害我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正偉尷尬的拍拍佳雯的肩膀說:『不好意思啦,我嫉妒妳老公嘛,誰叫他娶了這麼美的老婆,氣死我了!!』
佳雯這才破涕為笑,她認為透過正偉的『徵信』動作,應該可以讓她放下心裡的一塊大石頭。
佳雯只是想要警察來證明她身為女人的擔心都是多餘的,而不是要查她老公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是女人找人跟蹤她的男人的初衷,沒有女人會奢望她的男人在外面偷吃。
佳雯回到家之後,不動聲色,孫老師依舊逃避著她。
正偉派兩位刑警分兩班跟監孫老師,早班的刑警發覺孫老師早上都是六點半就到大仁國中,沒有異狀。
晚班的刑警跟了第三天晚上九點,看到孫老師從周永康開的補習班走出來之後,戴上鴨舌帽,
騎著機車去崇倫公園,孫老師就這樣大喇喇的把襯衫脫了,西裝褲脫了,放進機車置物櫃裡面,
孫老師穿著緊身汗衫和慢跑小短褲走進崇倫公園裡去,東張西望。
晚班的刑警回報給賴正偉:『7861呼叫大飛,麻雀到崇倫公園,很可能是去運動了。』
正偉隨即回應:『獵人,獵人,跟緊麻雀,不動聲色,把上衣也脫了,換上短衣短褲,或者獵人打赤膊穿短褲進去崇倫公園,記得針孔攝影機要夾好。』
晚班的刑警持續回報:『7861呼叫大飛,公園很多蚊子,獵人沒有短衣可以換,獵人今天只穿小YG內褲,不方便裸露進去公園,恕難從命。』
正偉那邊傳來刺耳的『嘰嘰』聲,接著說:『哇靠!!去你的,算了算了,獵人,獵人,跟緊麻雀,大飛隨後就到達現場支援。』
晚班的刑警回報說:『7861呼叫大飛,記得買一罐防蚊液過來,蚊子太多了,癢死獵人了。』
很快的,正偉在20分鐘之內就趕到崇倫公園了,正偉戴著愛迪達鴨舌帽,穿著背心和短褲,露出傲人的結實肌肉,拿一罐防蚊液給晚班的刑警弟兄:『麻雀咧??』
晚班的刑警拿起防蚊液就開始噴:『剛剛跟一個男的進去男公廁了。』
正偉『哇靠』一聲:『你有錄下來嗎?你有尾隨進去嗎?』
晚班的刑警說:『有,兩個男人進去同一個廁所隔間裡面,還問我要不要一起進去,我說我是來上廁所的而已,你們倆請自便,到現在他們還沒出來。』
正偉二話不說,快步衝進男公廁內,看到孫老師和另一個男子正在洗臉漱口,若無其事的樣子。
正偉假裝自己也是進去尿尿的,但是眼神盯著孫老師看,孫老師也盯著正偉看,上下打量著正偉。
果然,孫老師的眼神充滿性暗示,一看就知道不太對勁。
正偉不動聲色,繼續盯著孫老師看,孫老師以為對方有意,不顧剛剛和他一起進去廁所隔間裡的那個男的還在現場,就走過去向正偉搭訕:『你要嗎?』
正偉雖然全身上下起滿了雞皮疙瘩,但是還是鎮定的回答:『要啊。』
孫老師色瞇瞇的看著正偉:『你是1還是0?』
正偉神色自若的說:『我是雙插頭。』
這時候,剛剛跟孫老師一起進去廁所的男子,一臉若無其事的離去,似乎很『配合』。
孫老師色瞇瞇的笑了:『我是純0喔。』
正偉點點頭:『看得出來,你是純0。』
孫老師走進廁所隔間裡面,把緊身汗衫脫了:『進來吧。』
正偉保持鎮定:『我來了。』
孫老師似乎迫不急待,把慢跑小短褲也脫了,翹著屁股對著正偉,
正偉走上去,不動聲色。
孫老師耐不住的說:『快呀!!進來!!』
正偉大聲一喊:『孫志衛,你被逮捕了!!!』
孫老師嚇了一大跳,趕緊把緊身汗衫和小短褲穿上去,竟然一臉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連忙想要逃離現場,廁所門口已經被晚班刑警堵住了:『想逃?他媽的,你想逃??』
孫老師嚇得花容失色,喔不,是臉色蒼白:『我沒有犯法!!在公共廁所裡面的密閉式空間發生性行為,沒有犯法,你憑什麼抓我!!』
正偉在孫老師後面說:『是啊,你的確是沒有犯法啦,但是,我們不是要抓你,孫志衛老師。』
孫老師臉色嚇得慘白:『你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們怎麼知道我是老師??』
正偉神色嚴肅的說:『說出來會嚇死你,你要有心理準備,孫志衛。』
孫老師驚慌失措的說:『你們不要嚇我,...到底是...??』
正偉繼續嚴肅的說:『我是你老婆黃佳雯的老同學,我叫賴正偉,刑事組長,我懷疑你的性向,所以我跟蹤你三天了!!』
孫老師嚇得雙腿癱軟:『完了,...我完蛋了,...求求你們,當作沒看到,拜託,警官大人,我也沒得罪到你們。...』
正偉雙手插腰看著孫老師:『沒有用的,我們都已經錄影備證下來了,不能當作沒看到!!』
孫老師嚇得嘴唇發白:『不要這樣,警官,你們要錢嗎?我有錢,我有錢...,要多少錢,我給你們錢,拜託你們放了我,饒了我這一次,別讓我老婆知道...。』
正偉搖搖頭:『碼的,有錢沒什麼了不起,重點是你他媽欺騙了佳雯的感情,你死定了!!』
孫老師兩眼空洞,雙腳癱軟的跪了下來:『我沒有欺騙她,我沒有,我...我只是壓力過大,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愛,是這邊的人教我的,我不是男同志...,我喜歡的是女人...。』
正偉指著鴨舌帽上的針孔攝影機,苦笑說:『隨你怎麼詭辯,證據會說話,我有錄影了。』
孫老師跪在地上說:『兩位警官,放過我這一馬,你們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答...。』
正偉揮揮手拒絕:『沒用的,你老婆佳雯正趕過來這邊認人呢。』
正偉看著手表:『欸?都已經過了35分鐘了,佳雯怎麼這麼慢啊!!』
站在門口的晚班員警說:『報告組長,黃書記官來了,從頭看到尾呢。』
佳雯哭花了臉,走進男廁所,和孫志衛相顧無言,孫志衛也哭了,跪在地上向佳雯說:『對不起!!妳要我自殺死給妳看,我都不會遺憾,我真的好愛妳,請你原諒我...。』
佳雯甩了孫老師一個耳光:『騙子!!gay!!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
孫老師跪在地上磕頭:『其實我不是gay...我...我真的不是gay,我只是有性病,我不想傳染給妳...,所以我...。』
佳雯又是給孫老師一記耳光:『你這樣亂七八糟的在男公廁跟男人亂搞,怎麼可能不會有性病!?我現在覺得好噁心...,我怎麼會跟妳這種人結婚!?』
佳雯一臉絕望:『我不會跟我爸媽說的,我們明天就去辦離婚手續。』
孫老師知道自己怎麼樣都無法解釋,無法挽回佳雯了。
14-------------------------------------------------------------------------------------------------------------------------
這一天,永康一如往常一樣的下班之後,繞到五權西路。
永康雖然不吃檳榔,不過永康很喜歡偷瞄檳榔西施穿著火辣的比基尼,其實很多男生都這樣。
永康是一個很規矩的男人,因為身分是老師的關係,他從來不嫖妓,也從來不上酒店,甚至連Pub都沒有去過。
所以,繞到五權西路看檳榔西施,滿足他身為男人的一點點色慾,這對永康而言已經是最大滿足了。
文君可是知道永康有這個習慣的,一開始文君頗有微詞:『那些女生穿這麼露有什麼好看?!』
永康神色木然的說:『如果菜市場都是肌肉男在賣菜的話,妳們女生也會常常去光顧,或者偷瞄人家一下,不是嗎?』
後來發生了孫老師這件事,
永康也私底下在文君面前開孫老師的玩笑:『我不偷看辣妹,難道我要偷看肌肉男嗎?』
文君接受了永康的這個說法了,至少永康懂得節制,不會亂來。
今天的檳榔西施上面的部分竟然只貼胸貼,下面竟然只穿C字褲,永康來回繞了三圈,看得入迷。
『碰!!!』一聲,永康因為把車切入慢車道,撞到了前面的機車了。
機車騎士是一個女生,拿下安全帽爬起來說:『你是怎麼開車的呀?』
永康連忙道歉,打好停車燈,趕緊下車探視對方有沒有受傷?
那女生安全帽拿下來之後,是一個大約25歲左右的東南亞人。
永康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妳,要不要我送妳去醫院?』
這個東南亞的女生說:『不用了,我沒怎麼樣,可是我機車壞了,你賠我!!』
永康說:『不然妳機車牽去修,我再給妳錢好了。』
這個東南亞的女生說:『好呀,你電話要給我,不然我怎麼聯絡你?』
永康把電話抄給了她之後,就迷迷糊糊的回家了。
永康因為偷看檳榔西施而出車禍的事,當然沒有告訴文君。
隔天中午,一通電話打來了:『喂,你是周先生嗎?』
永康說:『是,妳就是昨天那個女生吧?抱歉,妳還好吧?』
對方說:『對呀,我沒怎麼樣,我機車被你撞壞了,修一修要一千五,你說的你要賠給我的喔。』
永康說:『沒問題,晚上我拿錢給妳,真是抱歉,害妳這麼麻煩...。』
對方說:『那我們就約在昨天你撞到我的那邊,過十字路口的中油,你拿錢給我。』
永康說:『一定一定,我們約晚上九點好了。』
對方說:『好。』就掛斷電話了。
時間到了,永康拖著疲憊的身心下班到五權西路上,那個女生指定的中油入口等待著。
那個女生來了,騎著機車,戴著安全帽,穿著低胸的小背心,身材非常惹火,永康看得血脈噴張。
永康說:『妳是越南人對不對?』
那個女生說:『對,我叫阿阮。』
永康平時不幽默的,這回竟然耍寶了:『妳姓阮喔?阮經天是妳的誰呀?』
阿阮帶著笑意:『我們越南姓阮的很多,但是你說的小天應該是台灣人吧?!』
永康尷尬的說:『想不到妳也知道小天,...抱歉,我耍冷了,機車修理費是一千五嘛,我再給妳包個紅包壓壓驚,幸好妳沒報警,不然我一定會被我老婆罵死。』
阿阮盯著永康老實的模樣說:『我看你一定很怕老婆,哈哈!!』
永康否認了,脫口而出這句話:『我才不怕咧,不然我帶妳去吃飯!!』
阿阮露出示好的模樣:『吃...炒飯嗎??』
永康聽不懂阿阮的意思:『好啊,就炒飯吧!!』
阿阮把機車放在加油站裡的機車格上,就搭了永康的車,毫不考慮的,也不怕生的模樣,讓永康心跳加速不已。
永康在車上問阿阮:『妳怎麼會來台灣?』
阿阮說:『我嫁來台灣六年了,當年我老公四十幾歲,前年底他就死了,現在我和我公公婆婆一起住。』
永康說:『我很遺憾聽到這個消息,真抱歉,他怎麼會這麼早走?』
阿阮說:『他在工地摔死的,留下我和兩個小孩。』
永康一臉不可思議:『是嗎?妳有兩個小孩?看不出來耶,妳看起來還是很年輕!!』
阿阮露出一臉春風得意,沒錯,她沒有害羞,這,就是桃花眼。
永康開車載阿阮到『炒飯世家』店門口,阿阮一臉驚訝,但是她又笑了。
阿阮可能是在嘲笑永康太老實了吧!!
永康一臉茫然:『妳笑什麼?啊妳不是說要炒飯??』
阿阮拼命點頭:『對啊,肚子很餓呢。』
永康點了兩盤牛肉炒飯和小菜,阿阮問永康:『你是什麼工作呀?』
永康遲疑了一會兒,撒了一個謊:『我是一般的上班族,在私人公司。』
阿阮說:『坐辦公室的喔?那很好哇!!』
永康點點頭:『對啊,早九晚九的,很累呀,但是已經習慣了。』
阿阮問永康:『等一下我們去哪裡?』
永康看了一下手表:『快十點了耶,等一下回家啊。』
阿阮一臉失望:『你有空可以帶我出來玩嗎?』
永康看著阿阮一臉還是很年輕的女孩子,卻要當一個家庭主婦的模樣,內心憐愛不已:『好啊,有空妳還是不要打我電話好了,我們用msn聯絡,妳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阿阮又笑了:『你還說你不怕老婆!!』
永康苦笑說:『妳別想太多喔,我只是把妳當成朋友看待而已。』
阿阮又挑逗永康了:『是什麼樣的朋友?』
永康又是苦笑:『身材很好的朋友,可以了吧。』
阿阮很不怕永康眼睛吃豆腐似的看著永康,露出她傲人的乳溝,讓永康混身慾火,但是永康克制下來了。
永康這一晚,沒有做他很想做的事,留下一臉落寞的阿阮。
永康開車回家一路想著:『剛剛明明就有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我這麼膽小!?』
但是又有一個念頭立刻打消了:『不行,我不能對不起文君,她真的很愛我,我絕對不虧欠她!!』
永康又反覆的矛盾著:『媽的,文君這個大嬸婆...平時對我大呼小叫的,什麼態度啊?我是老師耶。』
最後,永康發現了:『不對,我發覺文君這幾個月來都對我很溫柔,可能是她知道我很好,所以也改變脾氣了,文君是很好的老婆,我不會背叛她的!!』
永康快回到家了,這時候,阿阮的電話竟然又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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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更新,未完待續。
小弟我的作品已經全面移到『 痞客邦blog 』囉,
這三年來因為工作繁忙,現在終於有時間繼續寫作了,色變一文小弟我將全面改編。
並將欠大家的文稿一一還清給大家, 小弟我真的很感動,還有這麼多朋友沒有忘記小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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