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stpeal wrote:
炙熱午後,突地腦門浮出了一個人名,三個字,一位女生,敲鍵盤輸入谷歌搜尋,跳出來同名同姓者多,就一路瞄過,直到一條網頁連結,殯葬的訊息,好奇點進去,一看,記載的地址、相關事物,是她,沒錯。
瞬時,40年前的點點滴滴一一浮現;那時候,正是鄭怡唱的「微風往事」紅透半邊天,大街小巷唱片行、賣卡帶路邊攤,整天播放著這首歌。
我們同年,一起在台南念大學,班際聯誼認識的,聯誼後的聚會,因為忙於家教,我都沒有參加,有次我的同學轉交了她的電話給我,要我打電話給她,也就這樣,慢慢地,就更進一步認識。
那個時代,用公共電話打市話,一塊錢吃到飽,我常常跟她煲電話煲好幾個小時,有聊不完的天;約出來的時候,有時候,一起去吃剉冰、路邊攤,有時候,一起去看二輪電影,有次還看了重新上映的「飄」,印象最是深刻。
約會了好幾個月後,趁一次過大馬路時,我牽了她的手,她沒有拒絕,但是,過完馬路,她就甩開我的手,我急忙解釋是為了安全,但我也就不敢再擅自牽手了;又過了好一陣子,又是過大馬路時,我手伸了出來向她示意,這次,她就把手伸出來,讓我握住,這次,過完馬路,我沒放手,她也沒甩開手,從此之後,我們只要見面,手自然都會牽在一起。
常常騎鐵馬讓她側坐在後座,四處壓馬路,舉凡台南的景點,無一不造訪,最遠還殺到虎頭埤。有舞會的時候,兩個人就是從第一隻舞跳到最後一隻舞。
我的初吻,也是她的初吻。有次入夜後,在公園的石椅上,我摟著她的肩,天南地北聊著,每每我側過頭轉向她,她就把頭轉向另一邊,我只好轉頭回來,就這樣,磨蹭了整晚,最後,我整個臉貼過去,她還是躲著,然後我奮力不懈地貼進,終於,我的唇貼上了她的唇,瞬時,時間凍結了,心跳快到讓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到,兩片唇緊緊貼住,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都快無法呼吸了,還是捨不得放開;忘了怎麼鬆開的,然後,我牽著她的手,握得更緊了,送她回家,兩人一路無語,到家後,說再見時,她的神情跟眼神,都顯露著更加確定。
有次約會,聊著聊著,她就說我班上同學講了個什麼事當話題,我詫異她怎麼知道我同學講甚麼事,接著她才說,原來她有次跟她的一位同學,和我班上的二位同學,二對二,騎二台機車出去玩,那一瞬間我是有如五雷灌頂,當下我沒發作,但是心裡充滿疙瘩,回家後,刻意一陣子不打電話給她,本來想說,她會不會打電話給我,或者來找我,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她也沒有任何音訊,後來,我賭氣地連電話小冊上寫她電話號碼的那一頁也撕掉,日子一久,本來腦海中記得滾瓜爛熟的電話號碼也模糊了,最後,是忘的一乾二淨。
一個無語的分手,那個時候,我才大三,有的是機會再連絡上,但從此未再碰面,回想起來,年輕青澀、不知所以,看似有情,卻又無情,共同的上文,一個分號後,完全沒有連結的下文,如今是由歲月畫上句點了。
她去年底走了,喪禮倉促,冰藏二日,第三日即火化;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疼愛的小公主,如今,不管今生如何,去吧,去到溫暖的天國、投入天主的懷抱。
venlen wrote:
人生的旅途,有些畫面錯過就難以追回,塵封已久的記憶,一個無意中碰觸就敲開了回憶的時光之門,
但是有時候一個分離就是永別了,再回憶也只留下無盡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