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歡迎大家在小弟我Facebook『戴傑剋』粉絲團上按個『讚』,由於大大們的鼓勵,小弟我會更加努力,謝謝大家!!
「又到了盛夏蟬鳴,天橋下的朝氣,天橋上曾經被我們盡情揮灑的吻...」即日起主題正式更名為
「愛對的女生,把愛愛對的男生...」這樣可能比較符合內容,因為目前為止,台中市居然沒有蟬鳴,
老一輩的人說:「『驚蟄』那段期間如果沒有打雷,蟬可能就不會叫了。」
所以小弟我真的是為原主題「又到了盛夏蟬鳴...」捏了一把冷汗。

「愛對的女生,把愛愛對的男生...」這個主題構思來自於「做對的事比把事情做對更有效率」。
美國人的勵志書非常明確的強調:「做對的事。」【Just do it(the right thing).】
韓國人的勵志書往往無意間透露:「更有效率的把事情做好」、「更積極的把事情做對」。
簡單來說,「寧缺勿濫」就是愛對的女生,愛對的男生;
「寧濫勿缺」或者「搶班花或班草去愛,即使不適合自己也想去追求」就是把愛愛對,
把自己形塑成她或他理想中的對象,迷失了自己原本想要的,
其實愛很簡單,人們把愛複雜化了,於是算命師出現了,塔羅牌老師出現了,張老師也出現了。

愛就是愛對的人,愛就是一見鍾情,愛就是情侶之間的彼此互補,
愛是在平淡生活中轟轟烈烈的核子大戰,兩個愛的分子激蕩出火山爆發似的蕈狀雲。
小弟我不囉唆,以下正文開始:
以下是小弟我讀高中時,我的麻吉兼活帖好朋友的愛情真實故事,在這個即將到來的夏天,
上禮拜我中午出公差將要回公司,忽然經過台中技術學院前面這個天橋,我把機車停在天橋下,
自己有點落漠的走上天橋,因為人事已非,但是舊景還在,所以我想爬上這個天橋,
想想過去的那段美好愛情故事,因為曾經見證,所以感觸很深。
我站在這個曾經他們逗留過的天橋上看著天橋下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彷彿看到他穿著「西裝店訂作」的高中制服,雙手放在腰後背,額前頭髮一擺,驕傲的對著我微笑:
「阿傑,走囉,我們去打球!!」
我眼睛睜大,頭往後傾,愣了一下,他那驕傲的笑容只是深深低潛在我腦海裡,偶爾會浮出水面跟我打個招呼。

1----------------------------------------------------------------------------------------------------continued
剛進去高中註冊的那一天,8月底的星期五。
老師帶著我們去福利社量體型,之後發下制服,簡單分配了一下掃地工作,
中午就要放學了,早上是我爸騎著摩托車載我來校的,回家要自己想辦法。
和我一起掃地的同學,他叫弘哥,五官輪廓很深,剛開始覺得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於是我掃我西邊的落葉,他掃他東邊的落葉,我們沒有什麼交集,只是想著盡快完全打掃。
掃完了,弘哥主動問我:「同學,等一下去哪?」
我看他主動打招呼了,我回答:「鵝...等一下不知道去哪裡耶?你叫啥名字?」
弘哥說:「弘銘,你叫我小弘。」
我說:「你長那麼高喔,我應該叫你弘哥,哈,我叫阿傑。」
弘哥有一點害羞:「OK呀,你叫習慣就好。對了,阿傑,你原住民喔?」
我說:「你也很像原住民,還說我。...」
弘哥說:「我是一半的原住民辣,哈哈。」

我說:「不然等一下我們去電子街?」
弘哥說:「你是遜咖,我要去NOVA。」
我「哇靠」一聲:「要比大喔?走呀。」
弘哥說:「我爸說我讀高中就要買新的電腦給我用,再也不用跟哥哥搶了。」
我說:「你真好,我還要跟哥哥姊姊共用同一台電腦耶。」
弘哥說:「沒關係,以後你可以來我家玩電腦。」
我露出不好意思的臉:「謝謝...你人真好。」

弘哥說:「看你的臉也知道你是泰雅族,賽德克族。」
我說:「你是賽夏族,矮靈祭都是你在當主委吼,哈哈。」

我們這兩個長得像原住民的同學,新朋友,一高一矮,
很快就成為同學們私底下偷偷嘲笑的「謝將軍和范將軍」了。

開學之後,原本沒注意到班上有哪些人,之後漸漸發現,我們班光是女生就快30人,男生差不多10人。
坐我前面的女生小繪,我對她有一種特別的好感,應該是親切感,不知道為什麼?...

每當她從她的座位傳遞老師發下來的考試卷或者講義,我總是聞到像是百合花的香味。
我和小繪沒有互動,因為她安靜,而且感覺上就是很有家教的氣質女孩。
有一次下課,我要和弘哥去打籃球,我把身上的手機交給小繪,
我說:「妳可以幫我顧好嗎?謝謝喔。」

小繪說:「喔。」
打完籃球,小繪把手機還給我,什麼話也沒說。
放學之後回家,我和弘哥騎著腳踏車,我說:「你有看到坐在我前面的女生嗎?」
弘哥說:「是小繪喔?」
我說:「對呀,我想追她。」
弘哥說:「好呀,我挺你,怎麼把她約出來?」
我想了一下:「看電影,你覺得咧?」
弘哥說:「老套了,要是我就約她去游泳,叫她穿比基尼。」
我笑了:「最好吼,你不敢啦。」
弘哥說:「不然我明天幫你約好了。」
我很正經的說:「就約看電影了,別搗亂。」
弘哥說:「見機行事好了,哈哈,不排除約她去游泳。」

隔天中午,弘哥主動幫我去問小繪:「同學,坐妳後面的那個阿傑,要找妳出去游泳,啊不是啦,是看電影。」
我嚇出一身冷汗,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只見小繪看我一眼說:「什麼時候?」
我說:「隨...隨便呀。」
小繪說:「那是要游泳?還是看電影?」
我心裡OS:「還真的游泳咧?」
弘哥說:「哈,那妳會游泳嗎?我都游狗爬式,妳咧?」
小繪偷笑了:「我...我自由式。」
我說:「真的要去游泳?」
小繪說:「好哇,我家附近有一間『假期』游泳池,那邊可以玩水,也可以游泳。」
弘哥說:「那你們兩個去,我沒有要當電燈泡嘿!!」
小繪又笑了,她的笑是那種眼神充滿清澈而且天真的笑,我的心像極了含羞草,看到了小繪的笑靨,
我整個人害羞的把自己男人應有的落落大方舉動緊縮到了有點彆扭的模樣,
我心裡非常感謝弘哥,要不是他,我又怎麼會這麼順利約出小繪?

傍晚到了下課,我又和弘哥踩腳踏車回家,我跟他說了好多感激之詞,
弘哥笑著說:「我只是媒人而已啦,哈哈,加油,才開始而已。」
我覺得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論是任何一舉一動,總是充滿著陽光,我覺得有這位好朋友,真的很開心。
我問他:「你喜歡班上哪一個女生?」
弘哥說:「我喜歡一個資處科的學姊,她住我家旁邊。」
我說:「是喔?我們學校的?」
弘哥若有所思的說:「對呀,你別管啦,反正先幫你把小繪追到,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囉。」
我打從內心敬佩他,弘哥真是我的好朋友,我看著他害羞的表情,忍不住覺得:
「弘哥如果他要追任何一個女生,應該都會無往不利。」

( 以下5/26更新 )
到了週末,我傳紙條問坐在我前面的小繪:「明天在哪裡等?」
小繪回我紙條:「台中高工正門口等。」
我興奮不已,回給小繪:「好呀,早上八點?先去吃早餐?」
小繪:「好,不要遲到唷。」
我滿懷期待,放學時和弘哥分享我的想法:「明天很刺激耶!!」
弘哥微笑著說:「搞不好小繪比你還期待。」

我對弘哥開朗的個性好奇了起來:「你都這麼樂觀喔?」
弘哥「咯咯」笑了,說:
「下一秒不管是驚奇還是驚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這一秒我知道我自己很快樂,你呢?」
我覺得弘哥真是我的好哥兒們,給了我正面積極的能量,以及我平時不具備的戀愛勇氣。

晚上我幾乎沒有睡到,因為明天的第一次約會,我真的好期待。
隔天我騎著腳踏車興奮的趕到台中高工正門口,7點45分,哈,沒有遲到,
我很耐心的等,到了8點30分,小繪騎著腳踏車到了。
這段等待的時間讓我不覺得等不及,等待初戀的感覺很特別,
而且那樣的時間隨著心跳節奏在打拍子,我整個人像是漫遊在天空中,感覺只能以舒服來形容,
小弟我現在回想起來,如果可以讓我具體的形容:「就像去理髮之後,理髮師幫你把脖子上的髮屑撥掉,輕輕的用粉撲沾一些爽身粉清理你剛剪完的那種感覺。」
小繪沒多說什麼,我們就在高工旁的「美而美」吃早餐,
我說:「妳很會游泳嗎?」
小繪點點頭:「國小就學了。」
我說:「是喔,我只會抬頭蛙,而且我都游不久,游完每一趟都要休息。」
小繪沒說什麼,她吃著火腿蛋土司,靜靜著看著我。
我蠻尷尬的,大口大口咬著豬排漢堡,我說:「那,...吃完就去『假期』囉?」
小繪點點頭:「嗯。」
我和小繪吃完早餐,兩人就騎著腳踏車,往游泳池方向騎去,
我告訴小繪:「其實我本來想約妳看電影的,游泳只是一句玩笑話。」
小繪面無表情的說:「沒關係,假日有很多事可以忙呀。」
然而這一天,我們只去假期游泳到中午,就各自回家了。
我只覺得這一天過得好快,似乎沒有聊到什麼,
現在想起來,覺得第一天約會就去游泳池,額頭上突然冒出冷汗。

到了下午,我找弘哥出來,因為假日嘛,籃球場都擠滿了人,
我們只好先在籃球架下聊天,等兩個人需要休息的話,我們再上去遞補位置。
弘哥主動關心:「阿傑,今天還好吧?」
我說:「挺不錯的,但是她還是很安靜耶。」
弘哥說:「唉呦,她害羞辣。你可不要操之過急,吃緊弄破碗嘿!!」
我說:「對呀,她如果太多話,我反而會嚇到呢,總之,今天對小繪的印象又加了100分。」
弘哥說:「每個禮拜都約約看,漸漸的你們就熟了,就無話不聊了。」
我們打籃球打到晚上七點多,雖然我一直被蓋火鍋,球被抄走20幾遍,
但是我心情太好了,一點都不為球被抄走的事生氣,
這一天,我的印象好深好深,永遠不會忘記的美好光陰。

一直維持到第一次段考,我和小繪約出來玩,都是我的好麻吉弘哥幫了我,
我和小繪的感情只能以「友達以上,戀人未滿」來形容,
大家也逐漸熟了起來,同學們都覺得我和小繪像是在交往,只是還沒公開。
段考之後,我印象中深刻的是,上電腦課,弘哥身體不舒服,我帶他去保健室休息,
之後我一個人回教室,小繪問我:「弘銘怎麼了?」
我說:「護士說他感冒,有一點發燒,先讓他躺一下。」
小繪說:「那我們等一下去看他,問他要不要吃什麼?」
我一口答應:「OK呀,他早上沒胃口,沒吃東西,我們去福利社買個麵包和牛奶給他吃吧。」
之後我們去保健室看弘哥,弘哥說他打電話叫媽媽來接他,中午就要回家休息。
小繪會關心我的好朋友,我覺得欣慰,我心想著:「這證明了她是很有心的女孩。」
那一天晚上,弘哥打電話給我:「阿傑,你明天早上來接我。」
我說:「沒問題,我腳踏車上的火箭砲新裝的,為你設計的喔!!你感冒發燒好了嗎?」
弘哥的語氣聽起來感冒好很多了:「好很多耶,謝啦,連你女朋友都打電話來慰問我,揪感心耶。」
我說:「當然呀,你是我們倆的好朋友耶,怎麼可以不關心你?」
弘哥笑了:「最好啦,哪一天老子我去藏草了,你們也會來關心我嗎?」
我說:「藏草?啥米東西?」
弘哥大笑:「哈哈,你聽不懂喔,遜包。你看墳墓上什麼最多?」
我說:「草最多?」
弘哥說:「那你有沒有看過雜草太高太多,草堆整個垮下來,把墳墓遮蓋住...」
我壑然理解:「這就是...傳說中的...藏草??」
弘哥說:「正解。」

換我笑了:「你沒聽說過蟑螂打不死,禍害遺千年嗎?我該送這副對聯給你,眉批:『阿弘藏草』,頭一次聽說有人叫自己去藏草的。」
我們倆都笑了,因為是太麻吉了,所以可以這麼聊,沒有什麼禁忌是禁忌辣。

2----------------------------------------------------------------------------------------------------continued
隔一天早晨,天氣很好的陽光六點半,我去載弘哥。
一路上弘哥沒說話,我問他:「你還沒睡醒喔?感冒好多了沒?」
弘哥說:「好很多了,阿傑,我想問你...,我們倆是不是什麼都可以聊?」
我說:「對呀,上次你都可以聊到你爺爺打過二次大戰了,還看過麥克阿瑟了,還有什麼不能聊?」
弘哥在我背後深呼一口氣:「阿傑,小繪好像很關心我。」
我繼續認真的騎著我的腳踏車:「很正常呀,你是我的麻吉耶。」
弘哥原本放在我的肩膀上的雙手忽然放開了:「阿傑,不是...」
我回頭看一下弘哥,他的表情欲言又止,我說:「哪裡不對呀?」
弘哥像「五股工業區名床大展的廣告台詞一樣」達達達的快速說了下面這句話:「阿傑,小繪喜歡我,她怕你生氣,但她又不忍心拒絕你,因為這次我生病,她覺得教室沒有我的呼吸,感覺都是空蕩蕩的。...」

我沒回答弘哥,難怪,我就如同蜜蜂,我想要在遍野的油花菜田上採那一朵粉紅色的花粉,但是風不斷的讓花朵搖曳,蜜蜂怎麼樣都採不到花粉...,或許我可以堅持下去,等風停,風停了,我就可以採花蜜了。但是風沒有停,另一隻蜜蜂卻穩穩的沾在那朵粉紅色油花上,努力的採集花蜜,我這隻採不到花蜜的蜜蜂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弘哥在我背後好像很愧疚:「阿傑,換我載你,前面的路有點坡度。」
我還是沒說話,因為我心情好亂,我感覺像是被小繪欺騙了。
弘哥拍拍我的肩膀:「阿傑,我很難過,因為我知道你也很難過。我們...」
我說話了:「我們還是朋友呀,哈哈,哈哈哈。」我只是想以笑聲把我的尷尬和憤怒,還有難過掩蓋過去,騎著腳踏車的我想要壓抑淚水,但是還是失控了。

弘哥一直安慰我:「我知道你感覺被兩個人同時背叛,你心裡一定很淦...。」
我沒說話,不停的哽咽,我背對著弘哥,憑著感覺來判斷,我覺得弘哥沒有對不起我。
弘哥說:「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了。」

我哽咽著:「弘哥,我早就覺得她應該不喜歡我,我只是在勉強她,如果你喜歡她,你跟她交往,我還是把你們當成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弘哥說:「我怕同學們怪我橫刀奪愛,我會變成眾矢之的。」
我擤了擤鼻子:「你放心,我就說:『我是在幫你追小繪,實際上是你要追她,不是我。』」
弘哥又拍拍我的肩膀:「兄弟,對不起。」

快到學校了,我得把我的淚水擦乾淨,想不到學校教官從我們後面出現,吹兩下口哨:「嗶嗶!!」
我腳踏車停了下來,我和弘哥看著教官,愣了一下才說:「教官早...」
教官說:「哪一科哪一班呀?騎腳踏車可以雙載嗎?」
我說:「報告教官,不知道。」
教官說:「不可以,這樣很危險。」
弘哥說:「因為昨天我生病,請我媽載我回家,腳踏車放在學校,所以才這樣...。」
教官說:「不行,你們兩個都要記警告,禮拜六早上過來學校掃廁所。」

我和弘哥都說:「好...,謝謝教官。」
我和弘哥牽著腳踏車進校門,我看他,他看著我,我們倆忍不住笑了。
弘哥說:「大驚小怪耶,軍人不去保衛國家,跑來學校叫高中生掃廁所?」
我說:「哈哈,你別這樣說啦,教官也是為了我們好嘛。」
我和弘哥的一時之間的心結已經放下了,接下來要面對的是小繪。

我們倆到了教室之後,同學們已經來了一半了,我開始動筆寫信,告訴小繪「我不會介意」,
我給小繪的信中提到:「我已經知道,我不是妳的真愛,我希望妳幸福,所以我放手,妳也不要牽掛我,好好追求妳的幸福,如果弘銘欺負妳,妳可以跟我說。...妳不用解釋什麼,因為我知道妳有苦衷,當初妳也只是把我當成普通朋友,是我自己太投入;所以錯的是我,妳的選擇沒有不對,阿弘比我優秀太多了。為了證明我『曾經』對妳是真心的,我真的『曾經』喜歡過妳,所以我寧可看到妳和妳想愛的人在一起,也不願看到妳在我身邊無言以對的憂鬱模樣,妳放心,我不會死纏爛打,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好不好?」

小繪也回了我一封信:「對不起,謝謝你,我們永遠是好朋友呢。」

我和小繪的感情,我和弘哥的身分,就像玩大富翁遊戲一樣,彼此對調了彼此,
但是我們的神智還不至於錯亂,因為我們還是好朋友,
隔了好幾天,我經過電子科實習工廠,我在旁邊撿到了一顆電燈泡,我high到不行,
我跑到弘哥和小繪前面:「你們看,這一顆本來是阿弘,現在變成我,哈哈哈。」
弘哥和小繪都被我的冷笑話嚇到:「吼,...很冷耶。」

我笑著把玩那顆電燈泡,說:「開玩笑的辣。」又衝出教室外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偷偷流下來。
我只是想讓他們知道,他們可以安心當我的朋友,
難過,我會自己把它收藏好,等待找到真愛之後,我會把它釋放出去。
我想到這裡,我猛然發覺,當初衝出教室外時,流下的淚水現在竟然覺得它是甜美的。

3----------------------------------------------------------------------------------------------------continued
時間來到了秋天,我和弘哥騎著腳踏車回家,
我問弘哥:「你們現在感情怎麼樣?都沒聽你說。」
弘哥若有所思的停頓了幾秒鐘才回答:「我覺得她爸媽希望她別交男朋友吧。...」
我說:「是嗎?之前她都沒跟我說過這個問題耶。」
弘哥的臉看得出來忍很久了:
「我打電話去小繪家,有時候她爸接的,都說她不在;也時候她媽接的,她媽媽就會監聽電話。」
我靜靜著聽弘哥說話,看得出他現在面臨感情的瓶頸,掙扎不出來。
弘哥說:「她去一中街補英文,我也跑去補英文,就是要找機會跟她相處。」
我好奇的說:「你就快點說了吧,別吞吞吐吐啦。」

以下是弘哥所難過與不安的事,現在回想起來,彷彿歷歷在目:
兩個禮拜之前的週六中午,小繪跟她爸媽說要去補習,她爸說:「不是下午的事嗎?」
她說:「我想早一點去呀,我跟同學有約。」
她爸說:「是男的還是女的?」
小繪沒回答這個問題,說「你別管啦」就騎腳踏車出門了,
小繪和我約在國立美術館見面,我和她先去吃早點,之後,我們去逛美術館,我覺得那個氣氛超好。
之後我們才去一中街的英文補習班,一上大樓,就看到小繪的爸媽在櫃檯等了。

你知道小繪爸媽是誰嗎?她爸爸是學校訓導主任,她媽媽是學校裡的數學幾何老師,
我聽了為之咋舌,我說:「天吶,我怎麼都不知道呀?」
弘哥說:「她爸媽有看過你嗎?」
我說:「我只看過她媽媽,人看起來不錯,很有氣質。」
弘哥說:「可能是你看起來都笑笑的,沒什麼攻擊性;而我是那種長輩都會誤認為叛逆外型的小孩。」

也的確,弘哥看起來確實比較叛逆,頭髮弄得跟周渝民一樣,只是比較短;制服都去訂作的,跟同學們不同。
弘哥似乎失去了原有的開朗和陽光般笑容,眉頭皺緊繼續接著說:
她爸媽在櫃檯那邊等小繪,因為他們都撞見了,我和小繪小手拉小手,
小繪看到她爸媽矗立在櫃檯旁邊,用那種非常嚴厲的表情看著我們,
我嚇得趕緊把她的手放開,因為我當時以為只是學校訓導主任和數學老師,
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小繪的爸媽,她也從來沒有提過,學校訓導主任和一位女老師是她爸媽。

小繪開口稱呼他們:「拔拔麻麻,你們怎麼在這裡?」我才恍然大悟...。
訓導主任雙手抱胸,怒視著我,劈頭就問:「你是誰?」
我嚇死了,站直直的:「我...我是弘銘。」
訓導主任狐疑著臉說:「你有騎摩托車?有沒有抽菸?」
我說:「主任...鵝...伯父,我騎腳踏車,我愛打球,我不抽菸。」
訓導主任火氣上來了:「叫我主任,不要叫伯父,你愛打球?你不愛讀書?」

我說:「主任...我會努力,我也有補英文。」
訓導主任一臉看不起人的模樣:「我對你有印象了...你在學校都穿『外面訂作的制服』,皮鞋不是學校規定的黑色,你都穿深咖啡色,你這個一年級新生特別喜歡跟別人不一樣,我早就記住你了,我在學校叫你要穿正式的,我說了三次,你都置之不理。」
我心裡OS說:「哇靠,訓導主任超會記仇的...。」

我回答身為訓導主任的小繪爸爸:「報告主任,這樣比較帥,我不想被控制思想,這樣解釋合理嗎?」
訓導主任踩著三七步,斬釘截鐵的說:「你別跟我硬凹,你在學校外怎麼當混混,這不關我的事啦。你在學校裡標新立異,我就可以管,你不聽從管教,現在你還跟我女兒在一起,我就更要管!!」
我覺得小繪爸爸根本就在依老賣老:「主任,這裡是校外,這裡你都可以這樣訓我,你要我講什麼?!」
訓導主任抓狂似的把我連拉帶扯的拖到「逃生門」裡面,狠狠的對我嗆聲:
「我不准你跟我女兒交往,從現在起...。」

我覺得我幹嘛這樣受辱?我把訓導主任推開:「長輩就可以欺負人嗎?!我跟我爸說。」
訓導主任語帶威脅:「你敢說?沒關係呀?我今天不是以主任身分跟你談,我是以一個父親的身分跟你談!!」
我義正嚴辭的反駁訓導主任:「你真的很矛盾耶,...一開始你要我稱呼你主任,現在又改口說你是以父親身分,...你就算是小繪的爸,憑什麼妨礙她跟我交往?你尊重你女兒嗎?」

訓導主任雙手插腰:「我不用你教,你算什麼?今後你在學校一切都照規定來,我會盯緊你的所有言行舉止,凡事依照校規進行。」
我覺得真是荒謬:「主任,你不要公報私仇,你今天做了壞榜樣。...」

訓導主任口氣也稍微緩和了,但他猛點著下顎:「我只是想保護我女兒,晚上我打電話去教育你爸媽,我看你爸媽怎麼教育你!!」

我頭髮甩了一下回嗆:「我爸媽你教育不動啦,你只能教育我們這種未成年小孩啦,秋什秋,教育我爸媽??你是誰!!」
訓導主任怒目瞠視著我,用右手食指指著我:「沒關係,很好,你怎麼樣我不管,拜託你,以後千萬不要靠近我女兒。」
我覺得大不了就我跟小繪分手,不是我不夠努力,而是他爸媽反對,
於是我走出「逃生門」,完全不理會在裡面咆哮的訓導主任。

小繪的媽媽完全沒說什麼,但是從她的眼神看得出來,她想保護她女兒,把我當成假想敵。
我也沒心情上英文課了,我跟櫃檯學姊說:「我今天要請假,明天再來補課。」
於是我自己騎著腳踏車回家,一路上,我的心情很複雜,原本從天堂瞬間墜入地獄的感覺吧。

我聽了以上弘哥的真情告白,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唉。弘哥,你這樣做就不對了。」
弘哥瞪大眼睛說:「怎麼說?兄弟你也不挺我?」
我說:「兄弟,你怎麼如此對長輩講話?不是我要當訓導主任的哈巴狗,他關我屌事喔?但是,他是小繪的爸爸,今天你用這種口氣,我覺得你也有不對。」

弘哥「哼」一聲:「你沒看到他那種態度辣,一副我是康康想追楊丞琳的模樣...。」

我笑了:「哈哈,你是周渝民想追楊丞琳呀,只能說大人的眼光跟我們不同吧。你給我們同學的感覺就是酷帥有型,但是40歲以上的長輩跟我們有代溝,他們反而覺得你外型叛逆。」
弘哥無奈的說:「就像楊過那樣,很多『假道學』的長輩都不喜歡他。」
我笑著說:「所以我就是郭靖了,哈哈,來,過兒,叫一聲『郭伯伯』!!」

弘哥把腳踏車靠過來,撞我一下:「郭伯伯還好啦,最機車的就是郭伯母了。」
於是我們倆又笑了起來,在夕陽的陪伴之下,我們都知道,我們不寂寞,
秋天的夕陽到了六點還是慢慢的下山,躲在粉紅的雲彩裡的夕陽似乎羞著臉跟我們說「明天見」。
很多事情都不是別的事情去改變的,能改變事情的就只有人,就只有你可以改變事情。

4----------------------------------------------------------------------------------------------------continued
( 以下5/30更新 )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老師們都特別針對弘哥,
常常叫弘哥站起來發表意見、就連國文老師都常常叫弘哥站起來拿起課本唸課文,
感覺就像是找不到弘哥的缺點,只好「間接」讓他罰站一樣。
一開始弘哥還覺得自己有表現機會而暗地裡開心著,以為自己成為全班的焦點人物,
後來老師們的動作頻頻,讓弘哥愈來愈不耐煩,認為老師們是衝著他而來的。

我偷偷問小繪:「妳覺得,這會不會是妳爸叫老師來整弘哥的?」
小繪覺得莫名其妙:「我爸不會這樣,是你想太多了。...」
我還是質疑:「可是這太巧合了,上次弘哥在補習班跟你爸衝突之後,我覺得老師們就特別注意弘哥。」
小繪冷冷的說:「那要看他怎麼想,如果一個人連這種抗壓性都沒有的話...。」

我正經的說:「妳也知道,和妳在一起,弘哥壓力很大,要面對你爸媽,還要這樣被老師罰站。」
小繪微笑著說:「等他成年之後,他會感激這段期間的磨練,阿傑,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我覺得小繪說的不無道理,我更小聲的問:「小繪,弘哥現在對妳好不好?你們會分手嗎?」
小繪有點害羞,如同稚嫩的小孩剛上小學和新同學見面的樣子:「他對我很好呀,雖然我麻麻希望我們只是做朋友,雖然我拔拔強調反對,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會在一起。」
我安心了許多,幸好弘哥沒有把脾氣發在小繪身上,他們也會繼續交往,弘哥果然是俺的好弟兄。

我和弘哥騎著腳踏車回家時,弘哥沉默不語,我問他:「老師最近這麼『貓』,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弘哥臉色沉悶:「我也在不爽這件事,螞的,阿傑,你說,老師是不是被訓導主任收買了?」
我說:「換個角度想,還不是訓導主任逮不到你的小辮子?」
弘哥神色略為激動:「有意見就衝著我來嘛,幹嘛玩這種小動作?」
我說:「弘哥,搞不好他們故意要惹你生氣,讓你製造衝突,等你頂撞老師,訓導主任再衝出來記你大過?」
弘哥沉默了好久才對著天空說:「我不會上當,我覺得應該要改變戰略。」
我好奇了:「什麼戰略?」
弘哥笑了:「這幾天被老師釘,我都是以退為進,能忍則忍,顧全大局;現在我決定以進為退,退出訓導主任攪出來的暴風圈核心!!」
我和弘哥商量了很久,我們決定好好玩弄帶頭的國文的何老師,他有心爭取學校的管理職務,
所以他最有嫌疑貫徹訓導主任的「命令」,所以我們決定先整這位國文老師。

隔了兩天的國文課,何老師左右瞄一下,「嗯咳」一聲清了喉嚨:「弘銘!!站起來。」
弘哥站了起來答「有」的聲音比平時大10倍,全班都被嚇了一跳,這招是先讓敵人破膽,虛張自己的聲勢。
何老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他那種制式的皮笑肉不笑臉色:「《蘭亭集序》上次叫你背...」
弘哥打岔說:「老師,老師,請問背這些國文有什麼用?老師除了知道唐宋八大家、戰國策君侯辯論家、元明清等等那些人,老師,您覺得這些偉人,古人,賢人,哪一句話最受用?哪一個人最值得老師學習?」

何老師不愧是國文老師:「很多呢,就像張居正,他就是老師我崇拜的偶像。張居正提出『厚農而資商』的說法,超越了共產主義和資本主義,把兩者溶入其中,他要是活在現代,他的國家早就稱霸全球了。」

弘哥說:「老師太棒了,但是我只知道張伯倫,請問張伯倫和張居正是啥關係呢?」
何老師侃侃而談:「張伯倫只是姓張,未必和張居正有任何關係。」
弘哥說:「所以張伯倫是華人之光,他還去打NBA呢。( 不是王建民的洋基隊友賈霸‧張伯倫,而是綽號叫『雲霄飛車』的威爾特‧張伯倫 ) 」同學們聽完這句話,已經開始有人在偷笑了。

何老師知道自己硬掰錯了,但面不改其色:「開玩笑的,想說國文課也不必太嚴肅,呵呵。」

弘哥發問了:「那麼老師可不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章太炎和胡適,還有梁啟超都是這麼做學問的?」
何老師說:「不要離題了,我們繼續討論《蘭亭集序》好了。」
弘哥繼續發問:「章太炎、胡適、梁啟超都是知識份子的偶像,他們都叫我們不要死讀書耶。」
何老師覺得尷尬:「當然呀,書本來就要活用,可是弘銘,你離題了呀。」

弘哥摸著下巴:「這就奇怪了,《蘭亭集序》裡面不是說:『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意思是說『人從出生到老死是一剎那的說法很荒謬,活了八百歲的彭祖和短命鬼都一樣簡直是亂說』。但是,老師,對於宇宙的歲月而言,人的出生到老死,一千年以內的歲月,對宇宙而言,不都是一剎那嗎?《蘭亭集序》的作者當年不知道,知識爆炸時代的我們怎麼可以不知道?還把他說的話當作聖經在背誦,這不是很奇怪嗎?」

何老師愈來愈尷尬了,目露兇光,但還是冷笑的說:「怎麼樣的一個奇怪?...哼哼...。」
弘哥說:「老師有沒有聽說過『發明一個輪子的是笨蛋,創造出另外三個輪子的是天才。』?」
何老師原本雙手壓在講桌上,很明顯是要呈現出一個上尖下寬的等腰「三角型」體型,想要用「權威式」的肢體動作壓過弘哥,因為氣勢贏了,他就會贏了。但是,何老師現在動搖了,他的右手食指不自覺的在講桌上畫圓圈,左手不斷的摸左耳耳垂,很顯然他這些動作是不知不覺流露出來的心理焦慮舉動。

弘哥打鐵趁熱說:「網路上我常常看到一些大陸網友說:『你有意見你不要用中文字呀!」可是,他們卻用Windows軟體,他們的網路帳號卻都是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數字組成。他們覺得文化相同,意見就必須相同;這種邏輯很奇怪不是嗎?難道使用Windows軟體,就要把自己定義成美國人嗎?使用阿拉伯數字,就要把自己定義成印度人嗎?我覺得這不能怪大陸網友,因為他們的教育拒絕給他們思考空間。」

何老師兩手手肘撐在講桌上,聽得入迷,他點頭了:「想不到弘銘頭腦這麼好,這些...老師都沒想過。」
弘哥看見何老師示弱了,摸摸後腦勺害羞的說:「沒有啦,我只是覺得,讀國文也要舉一反三,畢竟當時能寫出這些東西,也是相當了不起的,但是我覺得國文不應該背,可以把國文內容的哪一段或哪一句話拿來跟西方文學家做比較,我覺得這樣才有意義,也就是我們可以先把國文這一個輪胎做出來,再做出歐美日文學這三個輪胎出來。」

何老師露出難得的真誠微笑:「這個意見太棒了,弘銘,你真有想法。你坐下,以後老師准許你舉手發言,不必起立。」
弘哥臉紅著說:「不行啦,老師,以後還是一樣,大家都是平等的,不能只有我不起立。」

之後,可能是何老師的關係,
因為他跟所有老師都是同一個辦公室的,也許是他去宣傳,再也沒有老師刻意刁難弘哥。
弘哥對我說:「兄弟,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幫我想出這些東西,我也很難招架。」
我哈哈大笑:「果然找何老師開刀是對的,如果是其他老師,我看我也沒輒吧。」

原來國文老師的氣量很好,風度翩翩,果然有溝通才會有收穫,誤會經過溝通是沒有不化解的。
小繪對弘哥的好印象又加深了一層,即使父母親的反對,她始終覺得,
弘哥就像櫻木花道一樣會打籃球,也同樣有著開朗、認真、可愛、陽光燦爛的一面。

就在這一年的聖誕夜,弘哥悄悄約小繪出來,想要渡過人生第一個最美好的聖誕夜,
弘哥早就訂好英才路的Friday's兩人桌了,雖然美式套餐有點不習慣,
但是美式聖誕節的氣氛很令人驚喜,每個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這種歡樂氣氛,
外面的冷空氣和路過包緊緊的路人,餐廳內的溫馨空氣讓大家樂得冒汗,已經形成了強烈對比的寫照。
這種感覺我在想,就像小弟我讀幼稚園時在北屯『馬禮遜美國學校』看到的場景是一樣的吧。

小繪和弘哥沉醉在這個美好的聖誕夜之中,幾乎互相溶化成了一體。
弘哥多次想要在這麼多人的地方親吻小繪,都被小繪害羞拒絕了,
弘哥覺得,即使下一秒世界毀滅,他已不虛此生,因為該擁有的女孩正在他的掌心之中;
小繪想著,如果她與弘哥能夠永遠都是這樣甜蜜,哪管拔拔還是訓導主任反對,她與他是永不分離的。

5----------------------------------------------------------------------------------------------------continued
( 以下5/31更新 )
不知不覺的來到學期末,期末考的這個禮拜,大家都很認真的K書,畢竟我們班還是一個升學班。
小繪和弘哥約定期末考前兩週都不約會,大家各自努力自己的課業。
除了我陪伴弘哥,還有學期末跟我們倆頗為要好的Kimura哥,
我們立志打進前十名內,雖然目標還有一點距離,不過為了瞎起鬨,唬住所有人,
跟班上那30多名女同學宣示咱三劍客有多厲害,反正最後一名的請吃必勝客Pizza,
我看輸的八成輪不到小弟我,一定是笨笨的弘哥註定了這場賭注的悲劇

考試這幾天,出奇的順利,時間一直來到了禮拜五,就是期末考的最後一天。
考到最後一堂,中午十點,我記得是考英文,單字都背得差不多了,應該還可以勉強拿個及格分數啦。
考前十分鐘,我和弘哥、Kimura哥去上廁所,有一群高二高三的學長在男廁裡吞雲吐霧。
門口有一個瘦瘦的,臉長得像月亮的二年級學長衝進廁所來:「教官來了!!快!!躲起來!!」
想不到在裡頭抽菸的十多個學長以幾近《不可能的任務》中阿湯哥躲藏的速度,迅速竄進四間廁所間裡,
一點關門的聲音都沒有,月亮臉學長若無其事的跑到弘哥旁的小便斗假裝尿尿,還哼著黃品源的:
「小肥呀,妳可知道我愛妳~」聽了令人覺得十分肉麻。

憲兵體格的常教官走進來了,後面跟著劉教官和章教官:「抽菸的出來!!」
想不到月亮臉長竟然指著我們這三個一年級學弟:「好像是他們三個在偷抽菸喔...」之後就若無其事走了。

我們來不及辯駁:「蛤?!我...我們...??」

常教官連查都不查,吼了一聲:「出來!!」我們三人嚇得連忙走出廁所。
於是三位教官開始搜身:「打火機,香菸,全部交出來!!」
常教官以命令的口氣又吼了一聲:「手伸出來,嘴巴張開!!」我們三人乖乖照辦,不趕抗命。
常教官是出名的兇悍威猛,以前曾經被校外人士埋伏,企圖對他「蓋布袋」偷襲,但是常教官走出校門口一定都會暗藏一支很小支但非常銳利的剪刀,一邊跑一邊把布袋剪開撕破,雖然被那七個小混混偷襲了好幾拳好幾腳,但是常教官一脫困,立即來記回馬槍,搶走其中一個小混混的棍棒,全力反擊,這七個小混混全都被常教官一個人輕鬆擒拿。

章教官說:「奇怪了,他們手指頭和嘴巴都沒有菸味耶,怎麼可能抽菸咧?」
劉教官說:「你們三個人有看到剛剛誰在廁所抽菸嗎?」
Kimura哥指著廁所裡面:「他們都在裡面呀。」
於是三位教官進去逮人,哇烤,走出來的十多個學長一臉狼狽,但卻都狠狠瞪著我們。
其中一個頭髮剪成《快打炫風》中的「阿壘固」美國大兵髮型的二年級學長對我說:「你們死定了。」
三位教官把這十多個學長全抓回教官室痛罵一頓,人人一支大過,
弘哥、Kimura哥和我都記一支「舉報違規」嘉獎,我額頭冒著冷汗心裡OS:「這是福還是禍啊?」

考完英文,已經是最後一堂課了,教室外面喧嚷著,看來大家都開心著寒假的到來呢。
弘哥交卷之後,和小繪看了一眼,我覺得那種感覺很浪漫,哈,他們考完就要去一中街逛。
果不出其然,工科的二三年級學長,來了將近三十多人在教室門口等我們三個人就像斧頭幫一樣壯觀,

弘哥被帶頭的自稱是「鐵雞哥」叫住:「是你還有誰去當『爪耙子』的?叫出來!!」

弘哥雖然平時很穩重,什麼都沒在怕,但是看到這種大場面也嚇到了:「我沒有當爪耙子,是一個月亮臉的學長出賣你們...。」
月亮臉學長從人群中後面衝出來:「亂說!我明明就說是你們三個抽菸,你們卻當爪耙子?」
「鐵雞哥」說:「我是沒有被抓到啦,但是,學校是我在做主,我是老大,挖咧淦,你們幾個學弟破壞了『潛規則』了,我不得不處理,給我的兄弟們一個交待。」

弘哥欲言又止:「處理什麼?蛤?」

「鐵雞哥」屌兒啷噹的聳聳肩說:「呵,其中兩個三年級的,就剩下學期畢業了,被你們這樣一害,現在三支大過記滿,要被退學了,你們怎麼負責?」
我從教室走出來了:「是我們該負責的嗎?有種就單挑嘛,別人多勢眾欺負我們一年級的。」
想不到其中一個身高將近180公分的壯碩學長衝出來,抓住我的頭髮:「你也有份是不是!?」

我想把他的手拉開,但是這個學長抓得很緊,痛得我整個臉青筋暴露:「放開喔...哪有人這樣抓頭髮的?」
有幾位女同學看到之後,趕緊向英文老師報備,英文老師看到外面一大群工科學生想要打架鬧事,
趕緊拿起手機打電話到教官室,但是竟然沒有人接,教官們可能都在校門口維持秩序或監考去了。
由於英文老師五十多歲,也比較溫柔敦厚,體型瘦弱,他不敢出面遏止,我們都可以理解。
其中有一位女同學小晨緊張的說:「老師,報警啦,阿傑被一個學長抓住頭髮不放。」

英文老師語帶驚慌的說:「小晨,妳趕緊去教官室,如果找不到教官,老師再報警。」
小晨若無其事的走出教室,不動聲色的往教官室方向愈走愈快。
Kimura哥交卷之後,硬著頭皮走出來,因為是他檢舉這些學長抽菸的,他會發生什麼事,他大概心理有數。
我和弘哥心裡同時最壞的打算就是:「大不了跑給他們追了,反正追到門口會有教官救援。」
Kimura哥走出教室之後,蹲下圍牆邊拿起他得書包,
月亮臉學長用「大炳」的腔調尖銳大叫:「還有他,就是他!」
「鐵雞哥」走出人群中說:「喂,學弟,站住。」
Kimura哥站起來之後轉頭和「鐵雞哥」四眼交會,兩個人都愣住了。
Kimura哥說:「你...?」
「鐵雞哥」瞪大了眼睛:「什麼!!蛤!!なに( 拿泥 )!!」

Kimura哥頭斜著10度角:「阿基?」
月亮臉學長又變成了「小炳」的腔調:「你怎敢叫鐵雞哥的小名,學弟你不要命了!!」

Kimura哥雙手放在後背,抬頭挺胸的擺出自信姿態輕聲細語說:「阿基,掌嘴。」
「鐵雞哥」大吼一聲:「月亮,掌嘴!!」
月亮臉學長:「鐵雞哥,我怎麼了?」
「鐵雞哥」緊張的說:「你...你掌嘴啦你!!」
Kimura哥還是很輕聲細語的說:「阿基,我叫你掌嘴,不是月亮臉的這個俗辣。」
「鐵雞哥」尷尬的走向Kimura哥身邊,偷偷的講了幾句悄悄話,
想不到平時和善又笑臉迎人的Kimura哥竟然朝「鐵雞哥」大吼一聲:「你跪下!!」
剛剛威風凜凜的「鐵雞哥」竟然如此的聽話,「趴」一聲聽Kimura哥的話跪下了。

三十多名學長和數十位圍觀的同學們全都嚇呆了,天吶,他們的老大竟然被一年級學弟叫跪就跪,
原本揪住我的頭髮的學長把他的手放開了,包括弘哥和我在內,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鐵雞哥」馬上變成「肉雞哥」,癱軟的跪在地上說:「叔公,對不起!!」
Kimura哥雙手一攤:「你是古惑仔電影看太多還是怎麼樣?想學人家陳浩南的小弟山雞喔?我記得你是閹雞,啥時候變成鐵雞了?」
「鐵雞哥」一臉誠摯的模樣,剛剛的大哥風範頓時煙消雲散,雙手手掌攤開示弱,聲調變軟的說:
「叔公,給我個面子,不要拆我的台...對不起。」
Kimura哥雙手插腰:「好呀,你的小弟打我麻吉阿傑,怎麼處理?」
「鐵雞哥」說:「洛克強森( 可能是巨石強森Rock Johnson的山寨版 ),還不快點跟『傑哥』道歉!!」
我嚇了一跳,哇烤,我啥時候變成『傑哥』辣?

「洛克強森」趕緊摸摸我的頭:「傑哥,我錯了啦,你有沒有怎麼樣?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想跟他計較:「算了啦,我沒事了。我接受學長你的道歉。」
「洛克強森」一臉愧疚的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彎著腰說:「傑哥,對不起,我不敢了...。」
Kimura哥義正嚴辭的說:「以後阿基你敢在這樣,我回堂哥家(「鐵雞哥」的爺爺 )就賞你老爸耳光。你爸要叫我叔叔,養子不教父之過,你爸不負責,誰來負責?你們這樣子在學校欺負別人欺負多久了?丟我們家族的臉!!」
「鐵雞哥」慚愧又沒種擔當的說:「叔公,別跟我爺爺和我爸說...不然我會被打斷腿。」

Kimura哥大吼一聲:「那還不快滾喔,留在這裡等紅包喔?下個月啦,過年還沒到辣!!」

想不到工科這三十名學長竟然連滾帶爬,一轟而散,Kimura哥這時候變成了我們班上的大英雄了。
原來Kimura哥的爺爺將近60歲才生下Kimura哥的爸爸,Kimura哥的爸爸30歲生下Kimura哥。
而「鐵雞哥」雖然大Kimura哥兩歲,但是論輩份,「鐵雞哥」必須稱呼Kimura哥「叔公」,
我和弘哥覺得超扯,生活在都市裡,很難想像Kimura哥的家族竟然有這種事??

Kimura哥說:「我們家族比較重視輩份,都是『棒下出孝子』的,阿基的爸爸愛賭博,常跟我爸借錢,常常被我老爸賞耳光,所以阿基對我爸和我都十分敬畏。」

Kimura哥說:「我早就知道阿基在我們學校很壞了,我根本就不想要主動去找他,想不到第一次在學校見面竟然是這種場合。」
我和弘哥都捏了一把冷汗,直呼過癮,剛剛簡直是洗了一次三溫暖,小弟我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6----------------------------------------------------------------------------------------------------continued
寒假到了,弘哥原本計劃著可以常常約小繪出去玩,但是小繪爸媽早就料到,
所以除了過年之外,其他時間都帶著小繪往南北兩地跑,弘哥可以說是沒有機會接觸到小繪。
我和Kimura哥為了不要讓弘哥太悶,三不五時約弘哥去打籃球、慢跑、泡茶聊天。
同班同學的小程,是我們班上的風雲人物之一,功課很好,他也暗戀了小繪很久,對弘哥很不服氣。
他幾次在即時通上和弘哥聊過,他希望弘哥為了小繪好,保持單純友誼關係就好,不要用情太深。
剛放寒假的第二週,我和弘哥、Kimura哥籃球打累了,蹲坐在籃球架旁休息,
弘哥似乎忽然想起某件事:「很會讀書的那個小程,他常常暗示我,他對小繪有好感。」
我看了弘哥一眼:「小繪又不喜歡他,別管他啦。」
Kimura哥也說:「對咩,人家在吃麵他在喊辣,別理他。」

弘哥拿起面紙擦了臉上的汗:「他要跟我比,看誰功課好,輸的就要放棄小繪。」
我納悶了:「奇怪,怎麼不比籃球?」
弘哥說:「因為小程說,能給小繪幸福的未來比較重要,光是會打球有啥用?」
Kimura哥說:「阿弘,你都考20幾名的,他都考前三名,怎麼可以這樣比呢?」
弘哥不知道是哪裡吃錯藥,竟然撈下平時不會說的話:「我就是要跟他拼,看誰最行!!」
我和Kimura哥臉頰冒汗,看著認真的弘哥,他的眼神充滿鬥志,果然是陽光男孩。
我忍不住對弘哥強烈的鬥志肅然起敬:「弘哥,上次期末考前說好最後一名的要請吃必勝客,看來是我和Kimura哥要請你才對。」
Kimura哥說:「問題是,小程是把成績當成賭注,阿弘你本來就是小繪男友,你可以連理都不理他。」
弘哥點點頭說:「我不會低頭,我和他拼了,反正小繪對他沒有好感,有競爭才會進步嘛。」

後來我們才知道,小程外表看起來斯文安靜,長得有點像哈利波特,
想不到看似書呆子的小程竟然是一個心思縝密,而且擅長勾心鬥角的男人,
小繪常常在即時通上問小程功課,小程總是不厭其煩的把小繪教到會為止,
甚至小程去小繪家,小繪的爸媽都非常客氣的招呼小程,與弘哥的遭遇相形之下,猶如天壤之別。
小程常常跟小繪說:「別跟弘銘說我教妳功課的事,以免他誤會,我也不想讓他困擾。」
弘哥從來不知道,理性的女孩子會有更多選擇。
他以為只要愛得激烈,為對方付出全部,女生也會同等的回報,
然而,感情這門學問,從來就不可以計算投資報酬率,也找不到任何公式可以驗算。
我想史帝芬‧霍金可以推算出千里之外的「宇宙無邊界」和「黑洞蒸發」,
但是恐怕沒有辦法提出任何方程式來解決周遭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這些都是長大之後,小弟我才深深感悟,
原來老一輩的人說「歡喜做,甘願受。」是對於感情付出之後,最樂觀的詮釋態度。
弘哥說得好:「反正我愛妳就好,妳不愛我不是妳的錯,是我努力不夠,該檢討的人是我。」
當然小繪也有可能只是在利用小程而已,她的真愛還是弘哥。

寒假還很久呢,打完籃球回家的途中,我經過位在南屯的一間建設公司,他們在應徵「發傳單」的工讀生,
於是我和弘哥、Kimura哥約好,一起去賺工讀費用,一小時150元,對高中生而言很多了,
只要早上八點半開始發,發到下午六點半,一天下來就1500元了。
一開始我們三人都覺得很好玩,畢竟發傳單有人陪,一點都不無聊,
可是發到下午三點左右,我們就開始覺得累了,咱三人找了停在路旁的機車,趴在機車龍頭上休息喘氣。
Kimura哥說:「前面有阿婆在做資源回收,兄弟們,我們把所有廣告單送給婆婆做功德好不好?」

我吐槽說:「可是主管大哥如果出來巡,發現我們很快就發完了,而且才發了這幾條路,不會很奇怪嗎?」
弘哥說:「雖然我也想放棄,不過我們領人家的薪水耶...,這麼早收工也很無聊呀,我們把它發完啦。」
Kimura哥摸著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哈,開玩笑的啦,我們繼續吧。」

我們發了大約十二天,幾乎整個南屯、南區、烏日都發遍了,
幸好這一年的寒假還沒過年前都沒有下雨,不必淋著雨發傳單,我們在這裡學到了很寶貴的打工經驗。
建設公司的主管在我們發完傳單的最後一天說:「今天我們經理會買肯德基請大家吃,你們要吃什麼餐?」
我們三兄弟聽了不亦樂乎,該點的雞塊桶餐、勁辣雞腿堡、招牌蛋塔、可樂紅茶我們都毫不客氣的點下去,
主管大哥笑著說:「如果讀高中的小朋友都像你們這些工讀生這麼拼,房地產怎麼會不好做?」

我們想說最後一天了,無論如何,公司角落的那兩疊將近一公尺高的廣告單,一定要在今天發完。
一想到晚上可以吃大餐,我們忘了勞累,傳單發到晚上八點多才發完,
直到主管打我的手機催我們回去:「別發啦,經理在等你們了,晚餐都買好了。」
我們回建設公司之後,身上除了汗水之外,眼眶還帶著一點點感動的淚水,
經理是一位中年好好先生,還真的買肯德基請我們吃,還跟我們聊天,犒賞我們這幾天來的辛勞。

就在我們吃到一半,我們三人看到小程同學走進建設公司,他穿著格子襯衫和卡其色休閒褲,
弘哥跟小程打招呼:「小程同學,你也來發傳單的唷?」
小程指著經理說:「鵝...我找我爸。」
我們三人都直呼巧合:「厚,原來經理是你爸呀?」
經理客氣的說:「怎麼這麼剛好?在學校請你們多多照顧我兒子。」
Kimura哥說:「經理,會啦,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
小程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肯德基,
我們都發覺,小程還蠻好相處的,就像他爸一樣,不會虧待別人的感覺。
只是弘哥吃到一半,突然沉默不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事?

我在想,是不是小程的臉一副「匪夷所思我們三人幹嘛要這麼辛苦打工賺錢」的樣子,惹惱了弘哥?
我們三人回去之後,Kimura哥和我、弘哥走不同方向,所以我和弘哥一起回去。
夜晚的文心路一段上,我們倆在冷颼颼的天氣裡騎著腳踏車往回家方向,
我試探性的問弘哥:「你剛剛怎麼看起來像是在恍神?」
弘哥愁眉苦臉的說:「不是,我覺得...小繪遲早會被小程搶走。」
我覺得莫名其妙:「怎麼說?」
弘哥「嘖」一聲:「你不覺得,小程條件比我好嗎?」
我仔細打量了弘哥全身上下:「沒有呀,你比較高又比較帥耶。」
弘哥說:「不是,...除了外表之外,小程的內涵比我好太多了,還有他的家境看起來不錯。」
我猛然覺醒:「對吼,你剛剛有沒有看到,他竟然會開車耶,賓士S320。」
弘哥說:「小程高中重考過,他跟我說,他已滿18歲了。」
我說:「這怎麼算的?我們16歲...他18歲?」
弘哥說:「他年尾出生的,又重考一年,這樣就滿18啦。」
我覺得驚訝:「天吶,看不出來,他長得一副娃娃臉,竟然大我們兩歲?」
後來我們才知道,其實小程是在別間高中搶別人女友,被全班孤立,才跑去重考換學校。

我拍了弘哥肩膀:「你很有自信,不要被沒自信的男人打敗了。」
弘哥疑惑的說:「你怎麼會覺得小程沒自信?他比我有自信多了。」
我斬釘截鐵的說:「重考,就是他沒自信的表現,金城武開三菱的就很帥了,根本不必開賓士。」
弘哥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兄弟,我覺得你沒說錯,我不能被自己打敗!!」
我繼續鼓舞弘哥:「小程這麼老,小繪才不會喜歡咧。」
我們兩人都笑了,這一天我回家倒頭就睡,但是弘哥卻失眠了一個晚上。
原本早上七點約出來打籃球,想不到弘哥帶著熊貓眼中午十點半才出現,
我和Kimura哥都討論過了,繼續鼓勵弘哥,不要被小程嚇倒或者嚇跑。

7----------------------------------------------------------------------------------------------------continued
寒假過後,很快就有春天的感覺了,剛開學的第一個禮拜的某一天放學,
弘哥和我一起回家:「我覺得寒假過後,小繪好像有點刻意在疏離我。」
我沉默不語,因為我也感覺到了這種氣氛,我當時抱持鄉愿的想法:「別人的感情,我無法介入。」
弘哥接著說:「我跟她彼此互不說破,『她想疏離我,我也感覺得到了。』只怕說破了就...。」
我接著弘哥的話:「只怕你們說破了,會變成『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我也瞭解小繪的個性。」
弘哥說:「嗯,我覺得順其自然吧,反正我也不是沒遇過,之前我讀國中,也交了一個快兩年的女朋友,後來她跑去讀衛道中學,我們的感情就無疾而終了。」
我說:「讀不同學校,感情會慢慢變淡,最後不得不分手。但是小繪還要跟你同一班兩年半之久耶。」
弘哥說:「唉,我跟你一樣,我很愛小繪,所以選擇放手,讓她自己去抉擇。」

我聽了覺得尷尬,但是感動,內心慶幸著小繪是如此的幸運,遇到了弘哥這麼樣的好男人。
我想了好幾天,決定在這個週末找小繪出來談,問問她和弘哥怎麼了?
我在週五跟坐在我前面的小繪遞紙條:「明天有補習嗎?我去找妳好不好?」
小繪有點錯愕,她回傳:「但是我和別人有約呢。」
我又繼續遞紙條發問:「那禮拜天早上咧?就借用妳一天的早上OK嗎?」
小繪停頓了大約五分鐘才回傳:「OK呀,那禮拜天早上八點,台中高工大門口見。」
我很開心,但是奇怪,我又不是要跟小繪約會,我明明是要找她出來談事情,
我怎麼會聞到初戀的薰衣草花香呢?
小繪就是有這樣天生迷人的氣質,令身為男人的我內心深層極度著迷

時間來到了週日早上,小繪這一次沒有遲到,還比我早到。
我們還是一樣去吃美而美,我忍不住開口了:「小繪,妳有新男友了,是小程?」
小繪的臉就像考試作弊被抓到的模樣,一臉驚慌:「你亂猜,我的男友是弘銘耶。」
我喝了一口冰奶茶:「對,現在是弘銘,但是妳想跟他分手,小程現在很積極的追求妳。」
小繪的臉充滿歉意:「其實,我跟你說的,你別說出去,小程他對我很好,很關心我。」
我點點頭,讓小繪繼續說:「小程功課好,看起來又乖乖的,我爸媽對他印象比較好,而且他也很會做人,過年來我家拜年,小程還懂得買人蔘雞精和燕窩來當伴手禮,我爸媽覺得他很有禮貌。」( 巴結長輩果然是一種絕佳的交際手段。 )

我「哼」一聲,但趕緊把這個不屑的尾音收起來,不讓小繪聽到,繼續聽小繪說:
「小程對我也不錯,他都會開車載我出去玩,這是以前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我心裡OS:「妳寒假時不是都跟妳爸媽往南北跑,除了過年之外?」

但我裝笨問著小繪:「小程都帶妳去哪邊玩呀?」
小繪不知道我在套話,侃侃而談:「他帶我去過金瓜石,淡水漁人碼頭,北部很多地方都玩遍了。」
我瞪大眼睛:「蛤,你們兩個人去?一天玩不了這麼多地方吧?」
小繪說:「我爸媽也有去呀,所以他們對小程印象才會這麼好。」
我再繼續試探小繪:「去這麼多好玩的地方,小程有沒有買東西送妳?」
小繪說:「去逛中友時,小程買一支很貴的鋼筆送我爸,買一只白玉手鐲送我媽,還有買一件外套送我。」
我震驚住了,忍不住說:「小繪,妳的父母身為學校師長,怎麼可以私下收受...。」

小繪一臉若無其事:「那是私底下的交情呀,假設小程在學校如果跟人打架或抽菸,我爸也會記他大過,如果他上我媽的幾何,數學考40分,我媽也不為讓他過關。公歸公,私歸私,阿傑,你要成熟一點,你不能用這種態度質疑我爸媽。」
我可能是太年輕太好騙,這樣子就被小繪唬嚨了:「嗯嗯,也對吼,那小程還真有心...。」
我仔細端詳著小繪,感覺她很像變得比較會打扮了,眉毛修得細長,臉上也有抹粉,唇上還有唇蜜。
難道小繪移情別戀了?一想到弘哥可能會遭受打擊,我就覺得難以呼吸,因為我知道那種痛苦。
我深呼吸一口氣:「小繪,妳跟弘哥還會走下去嗎?妳不是說過,沒有他在教室總是空蕩蕩的感覺。」
小繪冷冷的表情說:「可能,...可能我要請弘銘退出吧,因為我爸媽不喜歡他。」
我聽到這段話,心裡感到一陣冰冷:「原來小繪竟然這麼的容易變心,簡直是見一個愛一個。」

我鼓起勇氣,我覺得話還是要說清楚:「小繪,我看小程那種樣子,就知道是一個沒吃過苦的傢伙,妳要跟他在一起?妳只看到眼前的享受?妳知不知道我和弘哥、Kimura哥在寒假打工,做了十多天才有肯德基可以吃,小程卻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吃到肯德基,因為他老爸是經理。我覺得他不會給妳幸福,就算會,也只是虛榮的表象。」
小繪聽我這樣說,竟然動怒了:「阿傑,你嫉妒小程嗎?人家小程是把時間花在功課上、知識上,你把時間花在打工上、打球上,這樣就說人家沒吃苦、虛榮,這樣對小程很不公平耶!!」

我「哼」一聲:「那小程懂什麼呀?他都跟妳鬼扯什麼?莎士比亞?馬可吐溫?我只知道丹佐華盛頓啦!」
小繪說:「他很有目標,他想要考托福和多益,絕對不是像你這樣只顧著玩樂的小男孩想得到的。」

我承認,我當時非常嫉妒小程,我心裡OS:「為什麼小程日子過得這麼爽?人為什麼有貧富之分?高低之別?」
我還是克制住自己的脾氣了,既然小繪是這樣勢利眼的女孩,
那麼天真無邪的陽光男孩弘哥和這種女孩分手了才是好結局吧,
我內心底層還是暗自慶幸著「我自己早就跟小繪分手了」。

我冷冷的說:「男人和女人因為不瞭解彼此而在一起,因為瞭解彼此而分手。我當時以為我瞭解妳了,原來,我現在才算是徹底瞭解妳,其實小繪,妳根本就不值得弘哥去愛。」語罷,我難過的離席,留下的是那一個我不認識的小繪呆坐在美而美的角落。
小繪的眼神變得如此陌生,人都是被外在的物質所改變自己內在的心靈,不是嗎?
我騎腳踏車回家,想不到弘哥在我家門口等我,看他的臉色好像在發什麼脾氣。
弘哥氣極敗壞的問我:「阿傑,你去哪裡?」
我眉頭抬得比金凱瑞還要高:「我,我去...我去吃早餐。」
弘哥更生氣了:「阿傑,你騙我,你跟誰去吃早餐?」
雖然我和小繪去吃早餐,但我並不心虛,因為我是為了弘哥而把小繪找出來的,
只是我沒跟弘哥說我約小繪出來,奇怪,這個消息是怎麼流出去的?
我真的很好奇:「弘哥,冷靜一下,誰跟你講的?我跟小繪去吃早餐,是在討論你的事。」
弘哥說:「我在家裡接到一通沒號碼的電話,聲音很像小程,他故意裝出鼻音,斷斷續續的說:『阿傑和小繪去約會喔。』我問他:『什麼?在哪邊?』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我把約小繪出來的事實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反正早餐店老闆也認識我,他也可以作證,
當然,弘哥完全信任我,連查都懶得查,他聽到我跟他說的有關於小繪的這些想法,他很傷心。

我轉移話題說:「哇靠,想不到小程這麼卑鄙耶,竟然想要陷害我?」
弘哥說:「那個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小程了,他以為打不顯示來電,再裝出鼻音,我就認不出來,但是他不知道,我這個人最會辨識別人的聲音啦。」

我說:「奇怪,小程為什麼要陷害我?這樣對小繪有什麼好處呢?」
弘哥說:「不知道,我現在心情很亂,我們找Kimura哥去打籃球吧,今天誰要是蓋我火鍋,我就揍誰。」
我說:「算了啦,今天你火氣這麼大,別去打籃球了,我們還是去棒球打擊練習場。」
於是我們和Kimura哥約好,另外約同班同學的阿肚,鮪魚肚的肚,不是歌聲很蒼桑的那個阿杜。
我們去棒球打擊練習場排隊打球,現場的「鏘鏘」擊球聲讓我們熱血沸騰。

阿肚之前跟小程不錯,後來他覺得小程很會勾心鬥角,而且把他偷偷騎機車上學的事爆料給教官知道,
幸好學校的章教官是阿肚的鄰居,章教官跑去阿肚家,跟阿肚的爸媽說:「不要讓阿肚騎機車上學啦,有同學檢舉了。」
阿肚好奇的問章教官:「是誰害我的?不會是小程吧?只有他知道我騎機車。」
章教官說:「他也是為你好,他說你騎機車從來就不戴安全帽,如果你不是我鄰居,我一定去你停機車的地點埋伏抓人。」
阿肚為了這件事,再也不理小程,因為小程太可怕了,什麼時候會出賣你都不曉得。

依阿肚對小程的瞭解,他解釋小程打電話給弘哥陷害我的原因:
「小程不是要陷害阿傑,他是要讓弘哥和小繪吵架,這樣你們倆就會徹底分手了。」
Kimura哥拍手叫好:「天吶,小程好聰明呀,真是好狠的絕招,一方面可以害弘哥和小繪分手,一方面還可以害阿傑被弘哥打!」

阿肚說:「Kimura哥,咱們家兄弟被陷害耶,你在爽什麼啦?」
Kimura哥眼睛笑瞇了一條線:「很好玩你不覺得嗎?如果沒被抓包就算了,想不到小程這麼快被抓包。」

弘哥憤憤不平的說:「淦,真是卑鄙小人,枉費他爸是一個誠實的商人( 後來才知道他是行銷經理 )。」
我笑了:「弘哥,重點是,你剛剛真的想打我嗎?」
弘哥說:「我剛剛真的有這種想法,別人出賣我沒關係,兄弟你如果出賣我,我真的會翻臉不認人。」
我推了弘哥一把:「厚!見色忘友啦,想不到你這麼心狠手辣。」
弘哥說:「沒有啦,所以我才想弄清楚咩,兄弟,我差一點點誤會你了,真是對不起。」
我忽然有一個想法:「喂,兄弟們,咱們討論一件極機密的事,就我們四個人知道。」
阿肚、Kimura哥、弘哥頭靠過來,我們圍成一圈討論,最後我做總結:
「所以,這招就是將計就計了,要做就逼真一點,不要露餡了喔。」
弘哥拍著我的頭說:「阿傑,想不到長得像原住民的你,竟然擁有史恩康納萊 + 麥特戴蒙的頭腦。」
我說:「哈,這就叫《神鬼交替》,現在不是都流行電影片名開頭動不動就神鬼什麼的嗎?我們現在是要抓交替的。」

我們三劍客在加上阿肚,四個麻吉的高中生,很快樂的在棒球打擊練習場玩到太陽下山,
這是小弟我超懷念的一天。
隔天的禮拜一,弘哥假裝動怒,在同學面前拍我桌子:「阿傑,你昨天去哪?」
我假裝嚇了一跳:「怎麼了?我去哪,關你什麼事?」
全班同學都屏氣凝神看著我們,Kimura哥偷偷注視著小程,全班就只有他自己在做自己的事。
弘哥繼續假裝怒氣沖沖:「你有沒有背叛我,你心裡很清楚!」
我也假裝生氣:「「我沒有背叛你,是誰跟你說的?」
弘哥故意提高嗓音:「若要人不知,...哼!舉頭三尺有神明。」

Kimura哥注意到小程聽見弘哥這句話時,
不停的撥弄著自己的頭髮,感覺像是在撥頭皮屑,這是一種心理暗示,
因為他內心有鬼,覺得自己手腳不乾淨,所以才會不停的撥弄頭髮。
小程完全不敢回頭看我們「吵架」,因為全班都在看,就只有小程若無其事,
正好驗證了小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

弘哥還是假裝發火:「我當你是兄弟,你最好別背叛我。」
我也假裝反應過度:「我也當你是兄弟,如果你懷疑我,那麼我無話可說!」
弘哥又拍了我的桌子一下:「那我們沒話可講,你既然不承認嘛!!」
我也拍了一下桌子:「滾,你走開,相見不如懷念,走開!!」
弘哥為了演得更像,作勢要打我,Kimura哥和阿肚也演出「阻擋弘哥」的動作,把弘哥拉開。
演技好不好?看看午休時間,小繪的爸爸,也就是訓導主任來我們教室把弘哥帶走就知道了。

訓導主任擺明了公報私仇:「有人糾舉你早上第一節下課要打阿傑,有沒有?」
弘哥說:「主任,有。」
訓導主任說:「那我記你一支大過,這樣過不過分?」
弘哥說:「主任,打架記什麼過?」
訓導主任說:「一對一,各記一支大過;打群架,各記兩支大過。」
弘哥說:「所以我沒打人,要記大過?」
訓導主任摸摸下巴:「我不想公報私仇,再給你一次反省的機會,別說我心胸狹窄。」
弘哥潑了訓導主任一身冷水說:「主任真是有自知之明,難怪可以當主任。」
訓導主任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還是故作沒事的「呵呵」冷笑:
「你別想要激怒我,呵呵,我不會上當。」

於是弘哥全身而退,離開訓導處。
我這幾天假裝和弘哥「冷戰」,假裝不跟弘哥說話、不接觸也不打招呼。
我在福利社買飲料時遇到小程,我跟他點個頭,他竟然主動靠過來:「哈囉,阿傑。」
我也回他:「小程,你也來買飲料?」
小程竟然把我飲料拿走:「你要喝寶礦力水得喔?我請你。」
我把飲料搶回來:「不用啦,無功不受祿,謝謝你。」
小程說:「怎麼會無功,你那一天的表現太好了。」
我假裝不知道他所云何事:「什麼?」
小程臉上露出陰險的神色:「那一天你對抗弘銘很棒,很勇敢,我挺你。」
我心裡OS:「好一個挑撥離間的混帳,竟然如此的大言不慚。」
小程繼續說:「很難想像小繪竟然會跟這麼沒品的男生交往,對不對?」
我試探性的說:「他們好像要分手了...,因為我和小繪出去,他很生氣。」
小程這句話已經不打自招了:「是誰這麼的那個...怎麼把你跟小繪出去的事說給阿弘聽?」

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我繼續裝糊塗:「可能是弘哥自己看到的吧?算了,我不想知道。」
小程一臉喜形於色,他可能以為我和弘哥成功被他分化了,他慷慨的直嚷著要請我喝飲料,
我想小程這傢伙反正有錢,讓他請客,假裝跟他關係拉近了也好,
這樣才能卸下他的心防,瞭解他在想什麼。
於是,接下來小程都跟我在一起,他很明顯的想要利用我來打擊弘哥,
我和弘哥表面上誓不兩立,但我們私底下放學後,都在商研對策,借力使力,
只要時機一來,我們會毫不客氣的倒打小程一靶,就看他招不招架得住了!!

8----------------------------------------------------------------------------------------------------continued
( 以下6/5更新 )
小程為了拉攏我,「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那陣子都跟我走在一起,
我覺得還挺彆扭的,感覺就好像海裡的一隻胖海豚遇到了深海大章魚,
大章魚竟然想約胖海豚去逢甲吃章魚小丸子一樣莫名其妙,大章魚還要求『芥末柴魚加多一點』咧。
小繪也以為我真的和弘哥鬧翻了,還為弘哥緩頰,為了避免露出馬腳,我刻意不作任何回應,
小繪覺得弘哥很在乎他,甚過於他的好朋友阿傑我,
她的心情很複雜,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嫌弘哥衝動?

小程和我走得太近,班上曾經當過車展Showgirl的同學Gigi突然打電話給我:
「阿傑,你真的很瞎耶,你幹嘛跟弘銘鬧翻?還跟『那種人』在一起...。」
我很好奇:「Gigi,我和弘銘的事妳別管太多,但是,『那種人』說的是誰呀?」
Gigi說:「當然是小程呀,他心地很不好,你要小心這個人喔。」
我更好奇了:「怎麼說呢?」
Gigi一副想爆料的態度:「我跟你說,你不要跟別人說,因為這件事只有我知道,小程知道,洩露出去就一定是你說的。」

感覺就像跑到劍湖山世界的「鬼屋」門口一樣,那種刺激的臨場感,即將進入「鬼屋」的fu~

「阿傑,小程根本是個人渣。」Gigi說這句話的時候,我聽得出來充滿恨意與憤怒。
「我在奇摩交友認識他,原本我不曉得他是小程,他網路上的照片拍攝角度很帥,很有王力宏的感覺。」
「他剛開始裝得很神秘,他明明認識我,知道我是他的同班同學,可是他卻不說破,在網路上一直說自己都去哪邊玩,很懂時尚潮流,還開雙B的。」
「我對他很好奇,所以他說的話我都不好意思拒絕,感覺就像一步一步被牽進囚籠裡,那種誘惑難以拒絕。」
「我們每天在網路上聊天,聊得很合得來。在網路上認識他大約一個月左右,小程突然開口說要包養我,一個月給我一萬八,我很心動。」

「我對這個網友太好奇了,當時我並不知道他是小程,我只知道網路上的他看起來很帥,很雅痞,很有品味,感覺真的不同於其他網友。」
「其實我也沒有被他包養的念頭,本來我也沒有答應。那一天小程忽然說要『援』我,我對他太好奇了,於是我糊里糊塗的答應了,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而不是想被『援』。」
「我們約在精明一街附近的茗人茶行見面,他跟我說他的車牌號碼是0857( 後來小弟我才知道是『恁爸有錢』的台語諧音。

「我進到他的車內嚇了一跳,這個神秘網友竟然是小程,他開車的架式真的好帥喔,尤其是單手握著方向盤的樣子,感覺就像可以操控我的心,征服我的身體的感覺。我本來對他印象就不錯,因為他功課很好,想不到他又有錢,而且彬彬有禮的,比起其他同學,他真的讓我覺得成熟穩重太多了,當下我對他的評分是120分,感覺好到不行。」

「所以...所以我真的第一天和他出去就去Motel發生關係了,可是他答應我的,卻當作沒這回事。」
我覺得太驚訝了,直呼:「哇,妳怎麼這麼大膽?」

「我現在想起來覺得我太笨了。」Gigi答非所問,繼續抱怨。
「我覺得小程好像都把我找出來『白上』,直到第四次,我才問小程:『你找我出來這麼次,我也不是你女朋友,你這樣子對我,之前你說的,你應該記得吧?」我沒料到,小程居然會轉移話題到別的地方去。」
「因為我買的二手vino機車是分期付款的,爸媽根本不管我買機車,說真的,我很缺這筆錢,我覺得要問清楚,於是我硬著頭皮再逼問小程:『你之前說要給我一個月一萬五,我當你女朋友要給我...。』小程臉色變得超像《九品芝麻官》中的『方唐鏡』,伸出右手食指說:『NoNoNoNoNo...』我穿起內衣說:『你什麼意思?』小程竟然嘻嘻冷笑不答。」
「小程狡辯說:『妳剛才說妳也不是我女朋友,然後又說妳要當我女朋友,怎麼這麼矛盾呀?』我一時心急,不是故意要生氣的,我說:『我比較不會說話,對不起,你是男人耶,你說話要算話嘛!!』小程鼻子旁左邊的法令紋鼓起來,耍起無賴說:『妳情我願炒飯的,誰跟妳說了這些了呀?』我還跟他說對不起耶,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超過,我真的好生氣好生氣。...」
電話中我聽Gigi開始哽咽,我覺得她說的話是真的,我連忙安慰她:「別哭,妳乖。」

「我就跟小程說:『可是你說的那些,我都有保留證據!!』小程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玩Nokia手機上的貪食蛇,完全不回應我。」Gigi接著說。
「原本我真的是想跟小程交往的,但是他的本性露得太快了,而且翻臉的速度就像法拉利一樣快。」
「我死心了,但是我不甘心,至少這個月的錢,小程應該給我吧?我跟他嗆明了,但是小程竟然抖著二郎腿說:『妳保留證據想死喔?妳援交耶!!法律是罰娼不罰嫖的喔,妳比較吃虧耶,這麼想死就現在去報警呀,嘻嘻。』我就像嘴巴被貼上膠布,挨了一記重重的大板,很痛苦可是卻又叫不出口,我超後悔我為小程做的所有一切...。」

「我很生氣,我想走人,想不到小程竟然冷冷的背對著我說:『下禮拜六見,不要遲到或者爽約喔,否則我就把妳的事情公佈出去,看妳在學校怎麼做人。』我真的氣炸了,我氣哭了。」
「我可沒這麼好欺負,大不了一起死嘛。我拿起我的手提包狂打小程的頭,一直哭喊『老娘跟你拼了』,他才嚇到,他趕緊從他身上口袋慌張的掏出幾張小朋友想要安撫我的情緒,但是我已經崩潰了,我才不管什麼錢,他的臭錢我也不想要了,我一直狂打小程的頭,連他的眼鏡都被我折斷了。」
我直呼:「哇,Gigi,妳太強了。」

「我怕小程反悔,又再利用我,我強迫他去Nova用『試用電腦』開啟他的奇摩信箱和交友檔案,『在我面前』把我之前留給他的私人訊息全都刪掉,以免他又拿這些東西來威脅我。我拿我的手提包再K兩下小程的頭,他抱著頭說:『就保證以後不會了,妳別這麼粗魯好不好!!』之後,他在學校再也不敢用那種色色的眼神盯著我看,每次都是看到我拔腿就跑。」

我真是驚訝,第一是Gigi真的太笨也太敢了,第二是小程太無恥了。
我說:「那...妳的vino呢?」
Gigi停止原來的怒氣和哽咽,破涕為笑:「阿傑你真呆,你應該問,為什麼小程這麼『敢』吧?」
我說:「對呀,小程怎麼這麼大膽?妳還是他的同班同學耶,為什麼他這麼好膽?」
Gigi說:「因為他是心理變態,他覺得這樣很刺激。最要緊的是,阿傑你跟小程這種人不要太靠近,以免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我的意思不是要你聽我抱怨,而是我怕你被小程陷害。」
我拍拍胸脯:「放心,Gigi,我會幫妳討回公道,妳等著看。」

Gigi說:「我不要什麼公道,你太單純了,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我真的是為你好。」
我不想把我和兄弟們的計畫透露出去,所以我只能委婉的說:「我接近小程有我的原因,妳別想太多。」
Gigi「呼」一聲說:「好吧,當我雞婆,反正你現在已經知道小程的為人了,我不怕我跟他對質,你放心,我沒有加油添醋,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反正跟你說這些事,我就有心理準備跟小程當面對質了。」
聽了這句話,我更加相信Gigi的說法了。
因為說謊的人一定說:「我不想跟他對質,因為我們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
Gigi的這通電話讓我對小程更鄙視,更防備小程這個邪惡的同學了。

我答應Gigi不能說,所以我沒有跟弘哥他們說,這件事情一直悶在我心理,當時好幾晚甚至還作惡夢。
9----------------------------------------------------------------------------------------------------continued
( 以下6/7更新 )
Gigi跟我說的這些有關於小程的卑鄙行為,讓我非常擔心小繪,
哪一天小繪的情感和身體也被小程騙走,小程如果用對待Gigi的方式對待小繪,我的心靈會很創傷。
春假的連續假期第一天,小程找我去他家看電影,他們家住在「鄉林」系列大樓裡,
小程家的家庭劇院組讓我非常震撼,所以那一天的印象非常深刻。
小程對我還不算差,雖然他是有目的的,但光是那一天我在他家就吃掉三包很貴的開心果...。

我故意不去探詢他和小繪最近走得怎麼樣?小程自己就打開話閘子了:
「阿傑,就我所瞭解的,是弘銘搶走你的女朋友小繪,你應該很想報仇吧?」
我配合小程說話的脈絡方向走:「對呀,一想到弘銘搶走我女朋友,我就歸懶趴火。」
小程看我「演」得這麼生氣,他一臉卸下心防的模樣,掏心掏肺的跟我說出他的計畫,
現在回想起來,小程這個傢伙真的是壞透了,不愧是年滿十八歲的「成熟少年」。
「阿傑,你知道嗎?我現在就在等弘銘犯錯,等他犯了嚴重的錯誤,小繪就會放棄他了。」
我啃著瓜子:「比如說呢?」
小程露出奸笑:「比如說...攜帶違禁品之類的,阿傑,我需要你幫忙。」
我停下手邊的啃瓜子動作,內心很為難,但又要裝得若無其事,於是掏起一大把開心果放在桌面上。
我說:「是兄弟就別客氣,有什麼話直接說。」

( 現在想起曾經對這傢伙說這種肉麻的話,我都全身起雞皮疙瘩。)
小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支『瑞士刀』:「來,這個。」

我「嚇」一聲:「幹什麼?你...?」
小程露出陳冠希的歪嘴:「不是要你去殺人啦,你緊張什麼?」
我皺緊眉頭:「那你要幹嘛?」
小程的眼神像極了吳彥祖:「要你把這支瑞士刀放進弘銘的書包裡面。」
我「蛤」一聲:「要幹嘛呀?」
小程「嘻嘻」的說:「挪,這就是《大富翁遊戲》裡的『嫁禍卡』,我們只是用這張『嫁禍卡』對付弘銘而已。」
我拿起這把瑞士刀,翻了360度看了一下:「哪邊有嫁禍卡?什麼呀?」
小程用食指彈了我的太陽穴一下:「阿傑,你真的很呆耶。我的意思是:『叫你把這支瑞士刀放進弘銘書包,這種效果猶如《大富翁》的嫁禍卡。』這樣子你懂不懂?」
我懂了一半,我又追問:「放進他的書包嫁禍?有什麼作用?」

小程正經的說:「阿傑,你也知道,我和小繪的爸爸很熟。所以...。嘻嘻。」又一陣冷笑聲。
我懂了:「我把這支刀子放進弘銘書包裡,你去跟訓導主任說,這樣弘銘就死定了?」
小程很用力的「啪」一聲拍了我大腿一下:
「答對了!!這就是《嫁禍卡》!!這只是一種遊戲,阿傑,你不要有罪惡感嘿。」

我為了博取小程信任,雖然內心罵死他的壞心眼,但我還是額頭冒著冷汗附合他:「他慘了。」
小程邪邪的眼神和歪著嘴說:「阿傑,你別出賣我嘿!!現在我們是命運共同體。」
小程這句話在洗我的腦,讓我有「參與犯罪」的感覺。
我為了要讓小程更信任,我更進一步說:「那你要怎麼報答我?」
( 當時我的腦海裡浮起了這段歷史故事:『 王翦幫秦始皇滅趙國的途中,不斷上奏向秦始皇要良田豪宅給王翦家裡的子孫,讓秦始皇卸下心防,因為王翦手中握有兵權,為了表明沒有篡位的心,為了表明自己只是喜愛享樂,喜愛宅田,所以故意要求東要求西,秦始皇才徹底信任王翦。』相較於岳飛,他就是什麼都不想要,皇帝才會認為他『志在天下』,結局如同大家所知的那樣。 )
小程果然擅長賄賂,他笑著說:「看你要我的PS2還是Nikon相機,都給你。」
我故意貪心的說:「都不要,我要你的iPod。」

小程說:「淦,這我從美國三翻希史摳買回來的耶。台灣還沒上市,買得到還是水貨咧。」
小程擺明了想耍賴:「好啦,事成之後,重金犒賞!!」
我覺得小程應該徹底信任我了,所以我再也沒有要求什麼,春假的第一天,感覺像是與狼共枕。
我更相信之前Gigi說的那些了,小程是一個卑鄙小人,他想學曹操,但是他的性格像極了項羽。
項羽就是那種喜歡隨便答應人家,但卻又吝嗇和別人分享的貪鄙小人,難怪最後落得眾叛親離。

隔天,我找弘哥和阿肚出來,Kimura哥回鄉掃墓去了,所以只有我們三人。
弘哥和阿肚聽到我昨天和小程商量的一切,都瞠目結舌,異口同聲說:「哇靠,來陰的...。」
弘哥果然非常替我著想:「那怎麼辦?現在不能讓阿傑被他懷疑,該怎麼做?」
阿肚非常擔憂:「兄弟,我們學校之前好像有人帶刀子來學校,結果被警察帶走,最後退學了耶。」
我說:「你們來看這支刀子,...帶這種瑞士刀去學校,真的會被退學嗎?」
弘哥說:「可能會,校規好像真的有這麼規定,瑞士刀是違禁品。」
阿肚說:「風險太大了,我們還是別玩了。」
我和弘哥點點頭說:「也對,真的玩不起,訓導主任虎視眈眈,我們別冒險。」
Kimura哥在春假最後一天找我們三人到學校打籃球,他「又」改變了局勢。

春假過後的第一天,小程對我使了個眼神,他不敢太接近我,只能證明他的心虛,
因為在這之前,小程都是黏著我的,他忽然在這天故意跟我保持距離,旁人都覺得他怪怪的。
下一節是體育課,大家都離開教室,可以下手了。
體育課結束之後,我的心跳加速,整個耳膜充血,我聽到了分速108下的心跳聲。
小程去廁所遇到了Kimura哥的「姪孫」鐵雞哥那一票人,
月亮學長把小程叫過來:「你,過來。」

小程看到十幾個學長可能也嚇了一跳,一臉無辜的說:「學長,我我怎...怎麼了嗎?」
月亮點了一根香菸:「沒什麼,學長想請你抽菸,抽完這根再走。」
小程不敢問為什麼,只好乖乖把這根菸抽完,小程一整個莫名其妙。

月亮學長幾乎是挾持著小程:「不准洗手,走,進教室。」
小程全身都是菸味,一整個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他可能心裡OS:「遇到鬼了,到底是怎麼樣啦?」
上課鐘聲響了,我看了小程一眼,小程感覺像是計畫被打亂了,眼神閃爍的模樣看起來坐立難安。

訓導主任可能是想避嫌,不是他親自出馬,他這一天接到通報:「弘銘身上有違禁品。」
來我們教室的竟然是章教官和劉教官:「同學們,坐好,我們收到通報,你們班有人身上攜帶違禁品。」
章教官以命令口氣說:「弘銘出列,把你書包裡的東西拿出來。」
弘哥乖乖配合,把書包裡的東西倒出來:國文、英文、計算機概論三本課本、筆記本、立可帶、原子筆。
劉教官開始搜弘哥的身,從褲子左邊口帶掏出皮夾,右邊口帶掏出鑰匙,什麼都沒有。
章教官一臉不相信,搜查弘哥的抽屜,一罐舒跑之外,還有一包攜帶式面紙,啥也沒有。
章教官說:「弘銘,你把東西藏在哪裡?」
弘哥說:「什麼東西?」
小程一臉疑惑的看著我,我抿著嘴唇假裝什麼事都不知道。
Kimura哥舉手:「教官,我剛剛看到小程在廁所抽菸。」
阿肚也附議說:「教官,我也有看到小程剛剛在抽菸,身上一定有菸味!!」

小程瞪大了眼睛,連忙澄清:「報告教官,我沒有...我是冤枉的。」
劉教官走近小程,叫小程把手伸出來,劉教官憤怒痛斥小程:「你身上菸味好重,還沒有!?」
章教官命令小程:「嘴巴給我張開,我聞就知道。」小程乖乖配合。
章教官說:「有,你有抽菸,你嘴巴都是菸味,要是你沒抽菸,教官我的名字給你倒著寫。」

劉教官命令小程:「書包的東西倒出來!!」
小程一臉被誣陷的模樣,狠狠瞪著我,我頭左右晃一晃,示意小程:「關我屁事喔?」

小程書包一倒出來:「除了書和筆記、文具之外,瑞士刀、機車鑰匙、大衛杜夫香菸都掉了出來。」
小程一臉驚愕:「這不是我的!!」
章教官和劉教官臉色鐵青,冷冷的說:「走,跟我們到教官室。」
我趁機補小程一腳:「同學們都看到了,...他帶菸還有一把瑞士刀和機車鑰匙。 」

小程踹地板一下:「淦,阿傑,你!!...你...陰我?他馬的咧!!」

我若無其事的說:「教官說你身上有菸味,你還帶這些東西來,我要『大義滅友』辣。」
弘哥說:「報告教官,請恪遵校規『一罪一罰』原則,攜帶三樣違禁品,請記小程三支大過退學,還有他剛剛罵阿傑『淦,阿傑你陰我!他馬的咧。』請教官再追加一支小過喔。」
小程急忙著辯解:「這些明明就不是我的,我是被陷害的。」
Kimura哥說:「教官,瑞士刀上應該都有編號,去查一下就能知道是哪邊買的,是誰買走的。」
訓導主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看就知道想幫小程止血:「不用你教,教官,帶走。」
原來訓導主任躲在教室後面指揮教官辦案,看來整件事情搞砸了,他是來善後的。
於是小程被訓導主任、章教官、劉教官帶走,留下錯愕的全班同學,小程直到中午午休才回來。
小程走向我:「阿傑,我恨你...。」
我「蛤」一聲:「小程,什麼事??」
小程氣炸了,咬牙切齒的踹地板兩下,像極了殭屍道長在作法趕殭屍:
「阿傑,你好狠毒,想不到我被你反將一軍...。」
我伸出我的右手食指搖一搖,學起Gigi轉述的「小程招牌耍賴動作」說:
「NoNoNoNoNo,程哥,這只是使用《嫁禍卡》之後再用《轉向卡》轉到你身上而已呀!!」

小程惡狠狠的瞪著我:「阿傑,我竟然會把你當成好朋友,你這個叛徒!!」
我說:「誰叫你心腸這麼壞,這些餿主意都是你自己想出來的,我只是『改裝』之後原汁原味回報在你身上而已耶。」
小程氣到快抓狂,額頭爆出青筋,拼命點頭,撈下這一句:「好...好...算你狠...你給我記住。」
後來的小程再也沒有跟我說過任何一句話,這還是我夢寐以求的呢。

大約過了三天,我們在學校公告欄看到小程被記兩支大過:
攜帶違禁品瑞士刀---大過乙次
抽菸、攜帶香菸---大過乙次
由於機車鑰匙的罪證不足,所以沒事。( 因為小程都是他爸媽開賓士車接送的,不可能騎機車。)
我和弘哥、Kimura哥、阿肚去打籃球,說到小程被倒打一靶的窘態,我們都忍不住大笑嘲諷一番。

因為功課好的小程是班上的風雲人物,長得帥又有錢的效果如同SK II遮瑕膏一樣強到不行呢。
所以班上有一些擁護小程的女生,她們認為我和弘哥等這四個人在欺負小程,
她們不相信小程會帶違禁品來學校,所以小程這一次並沒有被打倒,反而更凝聚了他的惡勢力。
但是,小程已經被全班所有男生孤立了,因為大家都比較信任阿傑我和弘哥辣。

10----------------------------------------------------------------------------------------------------continued
( 以下6/8更新 )
小程後來向小繪抱屈,說是我和弘哥找學長陷害他。
以下在訓導處的整體經過,是在訓導處工讀,幫訓導處處理office作業的玫芳學姊當成笑話說給我們聽的:
其實訓導主任把他帶走,就是想要放他一馬,想不到章教官去向余老師通風報信,
余老師曾經和小繪爸爸搶過「訓導主任」這個職務,小繪的爸爸勝出,所以余老師隨時都在監督訓導主任。
余老師逮過好幾次小繪的爸爸公私不分的證據,但是校長看小繪的爸爸比較順眼,再加上形勢比人強,
余老師只能鬱鬱不得志,他在學校的最大的樂趣就是和訓導主任唱反調,
常常公開吐槽小繪的爸爸哪邊失當,訓導主任多次想拉攏他都沒有作用,
畢竟老師當了都快三十年了,有的人的志向是與世無爭就好,有的人希望當個主任名留青史。

章教官曾經被小繪的爸爸當著學生面前羞辱過,在他剛來學校,還是個菜鳥教官時。
所以章教官自然和反對小繪的爸爸的那一股挺余老師的勢力站在一起,
章教官一看訓導主任「又」想來這套,想要放過小程,所以趕緊傳簡訓把余老師Call到訓導處。
訓導主任和章教官、劉教官帶著小程進訓導處的時候,余老師已經坐在訓導處右邊的沙發椅上泡茶等候了。
常教官則是不動聲色的在訓導處角落打電腦,完全事不關己的模樣。
余老師怒目看著訓導主任,小繪的爸爸混身不自在,叫小程先出去訓導處門口「罰站」,
並且以眼神示意,聰明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們在打pass。

余老師大聲嚷嚷說:「現在是上課時間,那位同學怎麼了?」
劉教官早就用塑膠袋把大衛杜夫、瑞士刀、機車鑰匙這三件違禁品放進去了,
章教官拿起這個塑膠袋說:「小程都帶這些違禁品呀,可以記滿三支大過,勒令退學!!」
訓導主任連忙緩頰:「你你...你憑什麼說是小程帶的呀?」
章教官眼睛瞪得大大:「喂,主任,你我都看到是從他書包掉出來的東西喔。」
劉教官屬於中立派,誰也不挺,看到什麼就說什麼:「而且小程手指頭、嘴巴、身上都有菸味。」

訓導主任左手握拳「趴」一聲,拍打了右手手掌一下:「教官呀,你們看不出來小程是被設計的喔!?」
余老師有抽菸習慣,大喇喇的把左腳放在茶几上,吸了一口菸說:「小程,你說,怎麼回事?」
小程哭了,就像嫩香蕉一捏就爛的模樣:「嗚嗚,老師,我被阿傑和弘銘陷害。...」
「因為阿傑和弘銘看我不順眼,所以放那些東西在我書包裡面...。」
「還有我沒抽菸,...明明就我在廁所遇到一群壓根兒就完全不認識的學長,他們強迫我抽菸。...」
章教官右手撐住左手手肘,左手撐住下巴,疑惑的說:「剛開始不是有人通風報信說你們班有人帶違禁品?」
劉教官也懷疑著:「奇怪,對呀,本來不是有人檢舉弘銘?結果弘銘沒問題,反倒是小程你一身菸味。」
章教官笑著說:「那你去指認,看哪一個學長叫你抽菸的?把他找出來,我們就相信你。」
小程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學長是誰:「我忘記了,我也認不出來是誰叫我抽菸的。」

訓導主任一臉鄉愿德之賊的模樣:「小程,別哭,乖,你沒事,你先回去。」
小程可能以為得救了,鞋底準備抹油落跑,
余老師敲了泡茶杯「鏘」一聲,左手伸出去扯住小程衣領喊住他:「等等。」
余老師坐在沙發椅上,用命令的口氣:「過來!!小程。」
小程發著抖轉過身,走向余老師,一臉鐵面無私的余老師:「你說謊!!你抽菸還帶刀子,有沒有!?」
小程顫慄著說:「老師,我沒有,我被阿傑和弘銘他們冤枉。...」
余老師拿著裝有小程違禁品的塑膠袋晃一晃,嚴厲的怒眼看著小程:「那這些是不是你的?」
小程猛烈的搖頭:「全都不是我的,是阿傑的...。」
余老師又大吼一聲:「撒謊!!我帶你去警察局測謊,找阿傑一起去,你敢不敢玩!?」
小程被激動的余老師噴得滿臉口水,幾乎招架不住。
小程猛烈的搖頭:「好...好。」
章教官說:「你說『好』,為什麼拼命搖頭?」
小程猛烈的點頭:「我沒有呀,我沒有...。」
章教官說:「你說『沒有』,為什麼拼命點頭?」

小程就像似雜耍馬戲團小丑在劉謙面前變魔術,
小丑從帽子裡變出一隻鴿子,劉謙掀起披風變出一架阿帕契軍用直升機,
小丑全部都被劉謙破了梗,完全下不了台。
余老師狠狠的『棒」一聲踢翻訓導處的茶几,暴怒的大吼一聲:「你騙鬼喔!!」
學校建築是U型大樓,傳了陣陣余老師的震怒回音,堪比華納威秀的杜比音效,真是餘音繞樑,不絕於耳。
章教官看這局勢也知道余老師在想什麼,要打趴訓導主任,就要再補小程一腳:
「小程,聽說我們學校鬧鬼,你相信嗎??」

小程幾乎快崩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啜泣:「我認了,訓導主任要怎麼處罰我,我都認了。」
訓導主任非常尷尬,他也知道余老師在場,他就像孫悟空一樣只能在五指山周圍打轉,
再不速斷速決,只怕圍觀的老師愈多,他這個訓導主任愈難下台。
反正小程被記過,以後只要常常來學校掃廁所,還是可以抵除這些處分。
於是訓導主任一副義正嚴辭的模樣,用眼神示意小程,
迅速請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鐵面」常教官做出明確的裁處,兩支大過就是常教官毫不講情面的裁決。
訓導主任惡狠狠的對余老師嗆一句:「你們主任我一切都依法行政,我還要謝謝你的指教!!」
之後訓導主任雙手發著抖,在他的辦公桌上找「記過單」。
余老師就如同羅馬競技場上的神鬼戰士Maximus親手幹掉羅馬皇帝Commodus一樣。
余老師下巴抬高高的,露出警察在質詢小偷的眼神,嚴厲的凝視著訓導主任,
訓導主任拿起手帕狂擦額頭和臉頰的冷汗,對著常教官說:「對了,小程應該不是騎機車來的。」
余老師喝了一口茶說:「你柯南喔?你啥米攏知影,你是小程肚子裡的蛔蟲還是頭上的瓢蟲?」
章教官問小程說:「你機車放在哪?帶我們去找,叫你家長牽回去,以後不得騎機車來。」
劉教官忽然想起什麼:「咦,對了,這個小程每天好像都是他家長開賓士載來的。」
章教官說:「那這把鑰匙打哪邊來的?」
小程知道自己已經百口莫辯,癱軟在一旁,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訓導主任說:「帶機車鑰匙來也不代表騎機車呀,我上次還看到一個學生的腳踏車鑰匙串上也有法拉利鑰匙。」
劉教官說:「嗯,也對,鑰匙是證明不了什麼的,否則我們當教官的就不用大清早六點半就在學校週遭抓騎機車上學的學生了。」
余老師雙手抱胸對著小程說:「小程,我記住你了,你給我小心一點。」
小程情緒已經稍微緩和了,聽到余主任這樣恫嚇,忍不住回問:「為什麼?我還不夠衰嗎?」
余老師右手手指按住小程的鼻頭:「真相只有一個,我發現訓導主任特別袒護你,這絕對有問題!!」
訓導主任完全不理會余老師,當作耳邊風,任憑小程讓余老師宰割。
余老師接著說:「我一定會逮到你們的小辮子,通通小心一點。」
訓導主任勃然大怒:「余老師,我尊敬你是我的學長喔,不要軟土深掘!!」
余老師凜然的站了起來:「主任,我哪敢是你學長呀,我哪有你這麼有成就的學弟呀?」
常教官插話進來:「學生在這裡,工讀生也在這裡,你們為人師表的,就做一個榜樣行不行!?」

訓導處當場鴉雀無聲,安靜到校園外方圓100公尺的車輛經過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繪問我為什麼要陷害小程?我把事實的來龍去脈說給小繪聽,
小繪比較相信我,因為小程的確是一個比較擅攻心計的人,而我是有話直說的人,
小繪還不至於愚昧到是非不分,她不像她當訓導主任的爸爸,為了得到利益可以出賣校規,
把校規當成廉價的人情,難怪余老師曾經痛罵訓導主任比不上賣淫的,
賣淫的還是賣自己的身體,而訓導主任是廉價割讓校規,販賣正義。
更何況,小程目前還是個追求者,和她交往的目前還是弘哥,
她開始對小程的信心有所動搖了,因為她沒有辦法接受這種勾心鬥角很專業的大內高手。

11----------------------------------------------------------------------------------------------------continued
( 以下6/9更新 )
春假之後的段考前一週,體育課,這一天打的是桌球,弘哥和小程同一組。
弘哥雖然運動很強,但是桌球卻打得不甚流暢,被小程巴假的,
小程一臉很爽的樣子,嘴裡嘶吼著:「殺球!!我擋,反拍,突擊,再殺!!」
弘哥幾乎是被小程打得滿頭包,
體育老師在旁邊計著分數,一邊說:「弘銘,你比較高,你站後面一點試一試。」
弘哥站後退大約30公分,聽著老師教的撇步嚐試了幾回合之後,
發現了果然是自己站得太靠近球桌,才會被小程殺假的,
弘哥循序漸進的適應了之後,幾乎快跟小程打成平手,同學門看得都直冒冷汗,大呼過癮,
小程桌球操縱得真是太神乎其技了,弘哥進步的速度也超快。
我們「男人幫」為弘哥搖旗吶喊,小程的十幾個「姊妹淘」則是自組啦啦隊,氣勢真是嚇死人了。

小程和弘哥下場休息,
弘哥流著汗主動想去和小程握手,小程只是怒瞪弘哥一眼,不理會弘哥的友善表現。
我們「男人幫」當場送給小程一陣噓聲。
弘哥正眼看著小程說:「威,程哥,別忘了咱的約定。」
小程不屑的說:「誰輸了誰退出,哼。」
弘哥說:「你輸定了,就算我考不贏你,小繪還是會繼續支持我。」
小程那出濕紙巾擦了脖子和臉上的汗:「那可不一定,小繪終究屬於我。」
弘哥真的超想揍小程的,這麼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真是頭一次看到。
弘哥斬釘截鐵的嗆得很明:「你會輸,記住,你一定會輸。」

體育老師以為他們在賭誰桌球比較厲害,笑著說:「弘銘企圖心好強,我敢保證弘銘會很快超越小程。」
看得出小程聽到這句話很不舒服,一句話也沒說,不理會老師說的話,甩頭走人。
體育老師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其實老師只是想激勵小程,並無惡意,
所以老師看到小程的不禮貌,恐怕也覺得小程頂多只是朽木一塊,杯裝礦泉水比桶裝礦泉水,
老師沒再多作評論,只是笑笑著摸摸自己的鴨舌帽沿,尷尬的「呵呵」一笑帶過。

這次段考我看到弘哥很努力,我也覺得弘哥會打敗小程,因為我對我的麻吉的最有信心。
小繪在段考前一天,週日下午找我出來,我們約去麥當勞,沒有找弘哥去,
我見到小繪之後:「妳怎麼了?為什麼忽然...?」
小繪緊張兮兮的說:「不好了,小程把上次的事投書到教育部去,『督學』要調查。」
我驚訝的懷疑著:「高中以上還有『督學』嗎?妳怎麼知道這件事?」
小繪說:「我爸說的,小程寄e-mail給教育部長,他們真的要查辦了,去函給我們學校。」
我聽不懂:「查就查呀,小程本來就不對。」
小繪抓緊我的手腕:「事情沒這麼簡單,這會牽扯到我爸的官位,校長對這件事非常震驚。」
我更聽不懂了:「錯的是小程,記過也是常教官依校規法辦的,關訓導主任什麼事呢?」
小繪不耐煩的「厚」一聲:「因為小程不會抽菸,而且是乖乖牌學生,都考前三名,他把這些數據給了教育部,還說是『有人嫉妒他,設計陷害他。』教育部覺得事有蹊蹺,『呼籲』學校審慎重新調查這件事。」
我還是聽不懂:「呼籲而已,又不是命令學校重啟調查,沒這麼嚴重吧?」
小繪兩手往下大力一甩,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厚,你聽不懂喔,這樣學校以後要申請教育部的補助會被盯得特別緊耶!!」
我覺得小繪沒理由對我生氣,我「哼」一聲:
「那又關我什麼事,學校如果什麼都做不好,還希望教育部補助什麼呀?」

小繪急得快哭出來:「上禮拜五我爸就收到教育部的信函,我爸緊張得連續兩天都睡不著覺。」
我心裡OS:「個人造業個人擔呀,關我啥事呀?」

我還是盡自己最大能力安慰小繪:「我覺得妳應該要叫小程不要再投書給教育部了。」
「因為這樣只會害到訓導主任,教育部又不能對弘哥怎麼樣,也不可能對我怎麼樣吧?」
「我覺得妳要分析利害讓小程知道,叫他不要這麼衝動,我想妳爸現在應該很討厭小程了吧?」
小繪說:「不,沒有,我爸也覺得小程冤枉,你也知道我爸很討厭弘銘,所以我爸覺得這件事是弘銘造成的後遺症。」
我聽了小繪這句話就覺得火大:「你爸...唉,主任為什麼搞不清楚狀況,小程這種人,他還不知道嗎?」
小繪說:「我爸聽不下去,他很想向弘銘討回公道,他覺得弘銘也把你帶壞了。」
我火氣上來:「妳爸收了小程好處,當然要幫他說話,其實弘銘一點也不壞,這些妳知道喔!!」
小繪說:「我知道,所以我現在進退失據,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男朋友,要我怎麼選擇...?」

我想知道訓導主任會怎麼處理,小繪說:「段考之後會重新調查,『還給小程清白』。」
我聽不下去了:「小繪,是小程教唆我帶瑞士刀去陷害弘銘的,他哪裡清白呀?」
小繪說:「我知道,但我不能說你跟他有掛勾,因為我不想牽扯你下水。」
我聽明白了,小繪還是護著我,像個成熟的姊姊一樣保護著不懂事的弟弟,
原來她找我出來的原因有兩個:
第一是信任我,才會說這麼多,讓我間接把訊息說給弘哥知道,讓他心理有所準備。
第二是想保護我,要我自己注意,別一時衝動,跳下沼澤救人,結果連自己都淹死。

我想知道小繪對小程這些作為的看法,我說:「妳覺得小程是不是禍根?」
小繪氣急敗壞的說:
「廢話!!死小程根本不管別人死活,他現在打手機給我都被我轉接到布蘭妮的手機了!!」



我嚇了一跳,因為布蘭妮是我們班上的花癡,她非常喜歡小程,但是小程非常怕她,因為她太黏人了。

我上半身顫慄著,豎起大姆指誇讚小繪:「小繪,妳真狠,不過妳做得對極了,挖挺妳啦。」
這一天,我和小繪吃著麥當勞到晚上八點,幾乎快忘記明天就要考試。
訓導主任來到麥當勞接小繪回去,他看到我,笑得很尷尬,
但是還是跟我打了招呼:「阿傑呀,明天考試要盡全力去拼喔。」
其實我覺得小繪她爸不是什麼壞人,可能是比較貪心一點吧,人的個性真的是很複雜。
小繪的爸爸其實也有優點的,他沒把我當成是弘哥一樣看待,他也沒把對弘哥的不滿牽怒在我身上。
我看著訓導主任的背影,我內心祈求上天保佑他能夠得到智慧,面對問題可以迎刃而解。

12----------------------------------------------------------------------------------------------------continued
( 以下6/15更新,感謝各位大大的鼓勵和支持!!因為小弟我的公司面臨產業旺季,所以這陣子大家都忙爆了,讓各位大大久等,真是不好意思,小弟在此向各位大大致上最大的歉意與謝意。 )
段考這幾天,小程老神在在,不斷的用食指和中指轉動著原子筆,一副什麼都沒在怕的樣子。
相對於弘哥,一臉過度緊張,連早餐都吃不下,整天捧著書本拼命狂K。
我和Kimura哥、阿肚都勸弘哥得失心不要太重,反正小繪不會因為小程「又」考進前三名,就移情別戀。
考最後一堂課,禮拜五早上十點,小程跑來向弘哥示威:「你準備放棄小繪了沒呀?哈哈。」
Kimura哥向小程吐槽:「壓力這麼大,你怎麼沒跑去廁所『哈一根』?」
小程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反正教育部要查這件事了,到時候學校會還我清白。」
阿肚吐槽說:「你以為教育部整天管你家的事就好了嗎?誰鳥你呀,搞不好那是部長信箱的自動回覆程式。」
小程右手扶了一下眼鏡:「你們太小看我了,反正弘銘輸定了!!」
我也跟著吐槽:「人家教育部只管大專院校以上的事,尤其是最近很多學校在忙著升級,從技術學院升級到科技大學,一般高中職的來信通通都是『自動回覆系統』搞定的,就算你罵教育部長一連串劈哩啪啦的三字經和百家姓,部長信箱也會回你:『謝謝你的來信,我們非常重視您的意見,已經把您的回應做為教育分針和教改計劃!!』所以你發錯mail了,你應該發到台中市教育局啦。」
弘哥指桑罵槐:「水喔,阿傑,你怎麼知道官方會這樣回信?我早就懷疑你整天都在投書給教育部了。」

小程還在記恨,完全不理我,嗆了弘哥一聲:「記住,輸了要跟小繪分手,我們說好的別反悔。」
我和Kimura哥、阿肚都超想痛扁小程一頓,因為小程「打我呀,笨蛋!!」的方唐鏡嘴臉,
讓咱兄弟們每個都氣得牙癢癢,真想考完試就找他「開動」。


最後一堂課,看得出來有一半的同學們是盡力衝刺著,有一半的同學是鬆懈了,我屬於後面那一種人。
考的是數學,三角函數真的有夠難,公式背得滾瓜爛熟卻往往只差一個數字就全都翻船,
再不然就是sin跟cos背錯,我還深刻記得數學老師說過的這句話:
「根據歐幾里德幾何原理呢,三角形的三個內角的總度數為180°。因此呀,在一個直角三角形中, 其它兩個不為直角的內角和為 90°,其中每個不為直角的內角取值範圍呢,都是 0° ~ 90°。」

考試考到一半,剩下兩題太難了,我放棄了,準備交卷。
數學老師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站在小程後面,忽然對著小程說:「等等,你不要動。」
小程停筆之後,一臉狐疑的看著數學老師,數學老師說:「考卷拿起來。」
小程說:「為什麼?」
數學老師又重複說了一次:「考卷拿起來!!」
小程左右環視同學們一圈,大家都盯著小程。
數學老師直接把小程的考卷抽走,因為小程兩手手肘壓住考卷,以至於考卷當場被數學老師撕破,
數學老師平時還蠻溫柔敦厚的,這次顯然是動怒了:「小程,你怎麼這樣子?」
當班長的嚕嚕舉手說:「老師,小程作弊喔?」
數學老師走向講臺,看著大家說:「小程把公式表夾在考卷後面。老師不是說過不可以...。」
說時遲,卑鄙小人的動作總是比較快。

小程竟然抽出考卷下面的「小抄」塞進嘴巴裡「喫喫」嚼了好多下,小程竟然把小抄吃掉了。


全班同學都看傻了眼,數學老師整個頭部往後傾了一下:「小程,你在作啥?」
小程不忙不慌的說:「歐,我在吃藥呀。」
數學老師有點生氣了:「小程,可是老師剛剛看到...。」
小程一臉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你看到什麼?老師。」
數學老師好像挨了一記悶棍:「老師剛剛看到你...你考卷下面有一張公式表呀。」
小程伸出右手食指,指著數學老師的臉晃了三四下:「你亂說,老師,我考卷下面沒有公式表耶!!」
弘哥發難了:「大家都看到你把一張小抄塞進嘴巴裡去了,你怎麼這樣跟老師說話!?」
我也幫腔說:「老師,小程作弊啦,我也看到了啦。」

小程粉絲團吱吱喳喳的反嗆我和弘哥:
「沒有呀,小程又不是這樣子的人。」
「我們沒看到耶。」
「你們不要人多欺負人少呦。」
「你們看錯了吧。」
數學老師「唉」一聲:「小程,原本老師只是以為你忘了把公式表放進書包裡去。」
小程前後矛盾的雙手一攤:「是呀,我是忘記了咩。」( 跟他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兜不攏。)
數學老師停頓了兩秒鐘,吞了一口口水:「老師不想把話說死。」
小程把自己被撕破的考試像拼圖般拼好,一臉若無其事:「你看錯了,老師。」
數學老師難得發脾氣,「邦」一聲拍了黑板:「小程,你如果不把小抄吃掉,老師真的不知道你作弊。」
班長嚕嚕又舉手說:「老師,小程作弊,我們都看見了,我去教官室報備。」

小程回嗆嚕嚕:「嚕嚕,你有證據嗎?」
坐在小程左手邊的副班長小夏也舉手了:「小程同學,你---作---弊---,我都看到了。」
風紀股長Nobida說:「小程,你剛才吃小抄的動作這麼明目張膽,你敢說你沒作弊?要不要叫教官過來搜你書包?像上次那樣?」
小程面紅耳赤的說:「憑什麼啦!就連憲法都規定警察不可以搜路人的身和車( 意指大法官釋憲第535條),你們比警察大嗎?」

數學老師雙手舉起,兩手手心面對著大家:「大家都安靜,小程都敢把小抄吃掉了,老師也無話可說。」
班長嚕嚕說:「勿枉勿縱,老師,小程太囂張了吧,在老師面前都敢這樣...。」
小程露出敵視嚕嚕的眼神:「噜嚕,妳是怕我考得比妳好!!」
弘哥吐槽說:「原來小程你考試都靠作弊考進前三名,看來我對你說的話太認真了。」

風紀股長氣得從後面最角落位置衝到小程面前,翻了小程的桌子:「你這混蛋,跟老師道歉!!」

小程以為風紀股長Nobida要揍他,他連忙跑到教室外,拎起自己的書包跑掉了,留下錯愕的全班同學。
數學老師又「唉」一聲:
「早知道去年就退休,今天就不會這樣被污辱了,小程這個學生,老師看走眼了。」

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小程是把書包裡的小抄全部「銷燬」,吃掉還是當符咒燒了喝掉,不得而知。

小程這次段考數學成績O分,弘哥雖然沒有擠進前三名,但竟然考了第六名,小程第22名。

雖然數學老師沒有向教官室報備,但是全班同學,除了小程粉絲團以外,
大家都對小程這個同學打了一個很大的問號,畢竟如此明目張膽睜眼說瞎話的人很少見。

13---------------------------------------------------------------------------------------------------continued
考試之後放兩天假,我們幾個好朋友一起去南投九族文化村玩,還約了幾位同學,我們搭遊覽車去。
在遊覽車上,弘哥問小繪:「小程做這種事,妳還會想再理他嗎?」
小繪一臉輕鬆的態度:「不會吧,但是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弘哥語帶不滿:「這種人連朋友都當不了,妳別再理他了啦。」
小繪把眼神移到窗外的藍色天空中:「再說吧,反正青春期少年都會比較叛逆。」
弘哥有點不高興了:「妳的標準還真寬,小程這樣都能拿青春期當理由嗎?」
小繪什麼話都沒說,一路上和弘哥冷戰到底,讓現場的麻吉同學們都尷尬不已,氣氛僵凝。
這一次出去玩的有阿傑我、弘哥、小繪、Kimura哥、阿肚、嚕嚕、Nobida、Gigi、小雅、瑋黎。
小雅平時在學校都戴著黑框眼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乖巧又文靜的女生,
氣質就像當時剛出道就爆紅的「范范」范瑋琪,
我騎腳踏車回家時有時候會遇到她,有一次在美村路上她的鐵水壺「鏘啷」掉在地上,
剛好掉在我眼前,我差一點反應不及壓過去,她「啊」一聲,深深讓我覺得她有一股特殊的感覺,
我笑笑的把她的水壺撿起來還給她:「妳很笨耶,水壺是用來背的呦?」
她很害羞的把水壺收起來,回我一句:「我都沒說你看起來很呆,竟然先被你說我笨。」
她給我的感覺,不像小繪那樣,小繪是條件非常好,誰都會喜歡的女孩,
小雅不一樣,小雅的眼神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少女憂鬱氣質,誰都會想欺負的女孩。

可能是我的雄性賀爾蒙刺激了我的大腦,在潛意識內下指令:「你要保護這個女孩!!」
小雅或許是這樣吸引我的,我逐漸的意識到,悲觀的她竟然對樂觀的我有一種直接不委婉的好感。
段考那幾天我看到小雅很認真的在背英文單字,
我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無聊,跑去跟她說話,
我問小雅:「這次妳又要考100分了喔?分我20分好不好?」
小雅竟然當成真的:「好呀,去跟英文老師說。」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小雅的英文比我還爛,真是阿思巴辣的咧,她連音標都不會。

這一次去九族文化村,我約小雅出來,其實我的目的就是想要追她。
我們這幾個人都是樂觀的達文西派,只有小雅是悲觀的梵谷派,也許冥冥中就是有這種互補的作用。
這是我第一次約小雅出來,她一樣很文靜,不吵不鬧,害羞的看著我們幾個大男生嬉鬧。
小雅改變了我的人生,雖然最後的結局是我被她無情拋棄,
而且被她的麻吉當眾羞辱,被她的新歡男友嗆聲,我以為我再也爬不起來,
想不到我竟然可以化悲憤為力量,所以我至今仍然深深感激著她在我生命中扮演著犧牲者的角色,
這是後來的事,現在的阿傑我80公斤,當初被小雅拋棄的我體重竟然只有50公斤,
因為打擊真的太大,每次經過她家前面的東海藝術街,
我的心頭就如同被1000磅的鐵鎚重重一擊一樣,
即使已經事過境遷六年多了,但是現在每想起小雅,我就惆悵不已,說不傷心是騙人的。
當時年輕的我覺得:「我一定要讓她後悔,讓她回頭對著我說要再復合。」
萬萬想不到,這些都變成真的了,她多次打電話給我,被我女王接到,她連忙掛掉電話;
她竟然一直到現在都在問:「我們還有機會復合嗎?」
說起來令人感到遺憾和心如刀割的悲傷,一個很好的女孩子,竟然變成一個被我陌生掉的女人。
當時的小雅只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如果不是我打開了她的情竇,她也不會淪落到以後的那種地步吧?
她改變了我,我也改變了她,最後的我結婚了,而她是不斷的複製悲劇到下一段戀情,有些人喜歡重覆的做這些重覆動作,一直自艾自憐,但卻又樂在其中,不斷地說自己早就知道自己會這麼不幸,小雅就是這樣的可憐女孩,這是後來的事了。

本文字數已滿,歡迎大家轉往《 愛對的女生,把愛愛對的男生...II》坐一坐喔!!
歡迎大家加入我的Facebook:戴傑剋
如果大大們覺得小弟的文章有可取之處,請大家別忘評個分給小弟我打打氣喔,謝謝大家的支持與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