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虎斑貓 不凡之物 第十七集 休止符

半夜裡,有一對小情侶想要翻過牆到那一片人煙稀少又僻靜的校園去幽會,男孩爬上圍牆的頂端對另一邊的女友說:「來! 手給我」女孩伸出雙手被男孩用力握住一拉,感覺好像要飛起來了一樣,他的手是那麼粗壯、有力,一拉就讓她躍上了圍牆,她很喜歡今天這樣約會的方式,因為這片校園看起來就像是專屬他們的莊園。

但是就在女孩看清楚校園的一剎那,她也看到了圍牆下面有一雙兇惡的大眼睛正瞪著她,女孩驚恐的對男友說:「唉! 你看…」男孩才一轉頭,一條大黑狗就凌空躍起,發出一聲響亮的吠聲往男生的腳大力咬了下去,還好他腿一縮「摳」的一聲咬了空,可是不難想像這清脆的一聲剛剛要是被咬到會有多麼痛,男生的腳這一縮恰好連帶剛剛那個才爬上圍牆的女孩又一起跌回圍牆下面去了。

這對小情侶一起身為怕被警衛發現,兩人趕快往巷子外面跑,那條大黑狗中氣十足又充滿恫嚇力的吼聲,直到兩人跑了很遠都還能聽得到…

他是校園的守護者,不論小偷或是亂入在他眼中都是不引許的,雖然他只是一隻是人眼中的流浪狗,但是卻會區分來者的善意或惡意,甚至是常駐或暫留,比任何警報和感應器都還要有用,這隻大黑狗有個來自冷門卡通的名子「薩薩比」已經在此流浪快半年了…

當曾太太的口中說出:「一隻有警覺心、地域性強、會看家的大型狗…」這些條件的時候,完全不必篩選我的腦海裡立刻浮現了半夜十二點獨自在校園裡巡視的薩薩比,曾太太又問:「怎麼了嗎!?」 我完全聽不見她的話,只是視線一路掃過那一百多坪的草皮、盡頭的車庫以及那早沒人在使用的籃球場。

這裡... 不就少了一隻守護它的狗兒嗎?

我難以壓抑內心的興奮,對曾太太說:「妳說妳們需要一隻狗!?」曾太太摸不著頭緒我為何會對「需要一隻狗」這件事,比今日其他任何話題的反應都大,諾諾的又加強了一次她的條件:「我們…不是要那種可以抱來抱去的小狗喔!是那種…」

我急忙打斷她:「我知道! 是那種將家和家人看的比自己生命重要的警衛犬!」

曾太太這才緩緩點了點頭,我馬上又說:「有一件事非拜託妳不可! 因為只有妳能做得到!!」

曾太太調整了一下眼鏡,帶著疑惑的表情:「只有我做得到?」

我急忙將籠子放在地上打開籠子門抓出小馬翻躺在我手臂上,用手指頭撥了一下他脖子上的狼煙鬚毛,將那條縫了八針的傷痕盡可能清楚的抱過去曾太太眼前:「妳看!」

曾太太伸出手輕輕拂過那條傷痕問道:「這是...」

因為今天最終的結果小馬可以跟我回家,所以剛剛覺得就沒必要提到小馬幾個月前受了重傷的事,但如今這個何等奇妙的恩典,我知道現在必須毫不猶豫地將這件事說出來:「這個傷痕...是一隻大黑狗造成的!」

曾太太皺了一下眉頭,但我並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接著道:「妳一定也知道弟弟是一隻很溫馴的貓咪,就因為這樣他對所有人甚至是狗都沒有戒心,剛剛到我家那邊的時候,就因為這樣被一條大黑狗攻擊了」

曾太太驚訝的說:「那…當時很嚴重嗎?」

我嘆了一口氣,畢竟當時我帶回小馬後並沒有很認真地照顧,這下才有點心虛的說:「那時候為了幫弟弟輸血,找不到正確的血型,我跟幾個朋友奔波了一個晚上…」

曾太太很仔細的看了一遍小馬的脖子,隔了半餉就問:「那你所說只有我能幫得上的忙是?」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地說出:「請妳收養那隻大黑狗!!」

見到曾太太挺了一下身子便問:「這…你不是說那是一隻很兇的狗嗎? 怎麼收養!?他不會咬人嗎?」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不會! 他不會咬人!! 他是…原本警衛養的,其實不算是流浪狗,只不過…半年前我家那邊的保全公司換了,應該是…原來的警衛他家無法收養的關係,才被迫流落街頭的」

曾太太不可置否的說:「那…你又怎麼知道他能被我收養,又會保護房子呢!?」

被她這一問,連自己也感受到剛剛的說詞有多薄弱了,憑藉簡短的幾句話就要人家收養一隻大型狗是多麼遷強,這一問…一時讓我語塞了。

曾太太再補上一句:「何況他還攻擊過弟弟!」

我想了想她說這話也確實沒錯,只是…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實在不得不把握住啊!! 我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了許多這些年來荒地裡發生的小戰爭,市場幫、校園幫、還有薩薩比為首的獵貓小隊,當然也包括生死未卜的暴徒幫,這是一種經歷,同時也是一個並非所有人都能體會的經歷,再想想薩薩比躲在櫥櫃中那無奈可是又期盼的眼神,這時盡管腦子混亂,嘴裡乾澀,在沒有辦法思考的情況下不由自主還是開了口。

我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也不知道自己將要說甚麼,只是被一股使命般的驅使說出來:「所以…這隻大黑狗…其實是一份禮物」

曾太太一反今日的細聲,提高尾音的說:「一份禮物!?」

我的手跟聲音都有點顫抖:「對! 他是一份禮物…只是還沒有送到收件人的手上」

曾太太臉上的迷惑更深了,我繼續說:「這隻狗天生就有使命,只是從前遇到的警衛只不過是保管他而已…」曾太太對我這個笨拙的說法啞口無言,臉上狐疑大於理解,僅僅是要聽我講完這番話會是甚麼面貌的感覺,我:「然後…他花了五六年的被訓練並且保護了一片很大的校園跟荒地,直到…直到妳們家遭了小偷…」

最後一句話說完曾太太跟阿秀都挺了一下身子,這件事被我講的已經亂七八糟了,而且完全不得體,慌張的我還不知道要閉嘴,竟然繼續說下去:「就是因為妳們家遭小偷了…兩個弱女子的安全跟住家遭到了威脅,然後…」我吞了一口口水,心中雖想著怎麼圓好自己講的話,但就是管不住自己,嘴巴比大腦竟更先做出了反應:「看到妳們的處境後,上帝終於決定了藉由我之手把這份禮物送給妳們!! 」

話說完,整個氣氛的轉變竟然猶如烏雲裡激射出來的陽光,我看到曾太太跟阿秀幾乎同時呼出了一口氣肩膀放鬆了下來,最後這句話讓她們這些日子以來的心有餘悸跟憂心找到了一個切身的說詞,對! 沒錯!! 一隻有警覺心、地域性強、會看家的大型狗那肯定就是薩薩比!!

我:「街頭的貓跟狗,他們原本就是生存的競爭對手,弟弟因為忽然出現也還沒有貓群的保護,這隻大黑狗攻擊他並沒有違反天性和常理,也就是說那是他保護地盤的一部份行為,證明了他有家的觀念!!」

我仍不放棄的還要繼續講:「況且…若是妳收養了這隻大黑狗,間接的也是保護了和弟弟同一個地盤的貓咪們,所以…」

「那..你就帶他來吧!!」曾太太突然打斷了我的滔滔不絕。

我:「什麼!」

曾太太笑著又再說一次:「如果不是太麻煩,那就請你帶他來吧!!」

看著她被死纏爛打所說服,我瞬間笑了出來:「沒有問題! 不會麻煩!! 我願意帶他過來!! 相信我,他叫做薩薩比,是一隻絕對會守護妳們的好狗! 真的!!」

曾太太看我欣喜的,不知是不是感染了我的快樂:「我相信你! 我接受這份禮物!!」

令人不敢置信的順利! 流浪半年的薩薩比終於找到了一個歸宿,雖然我沒辦法去問他願意不願意,但能被信任並且賦予義務,這總比他整天躲在荒地中的櫥櫃強吧!?

回家路上我跑去買了一箱含肉量很高狗罐頭,一樣跟曾太太約定了十天為期,我要小黑,要薩薩比精神煥發、強壯、烏黑油亮的跟主人第一次見面,六歲的他正值壯年,免去了曾太太從頑皮小狗養起的麻煩,我相信只要讓他卸下心防認同那間房子與草皮,他一定會保護曾太太與阿秀,他一定能用生命守護那個家!!

回家的路上我繞過去荒地的大門前,好聲好氣的引誘薩薩比吃完整個狗罐頭,然後抓住他的狗嘴跟他玩了一下順便建立感情,為日後帶去曾太太家的路程鋪路,同時大黑狗一邊吃,我也將這個好消息傳訊息給了小蟲。

看著薩薩比漸漸對我信任,沒有防備的搖著尾巴,我一邊打字一邊感受到這隻大狗其實還蠻可愛的,或許過去是自己選擇了保護相對弱小的貓咪,不得對他兇一點,但看著他天真的眼神,似乎對我過去的行為一點也沒記恨,還頑皮的輕咬我的手希望能多跟他玩一下,彷彿這些年來我跟他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不愉快。

但是就在考慮是否也告訴Emily這個喜訊的同時,忽然想起了烈還有雅各,兩股快樂與擔憂的相互抵消,瞬間整個人又無力了起來。

我該去找烈嗎? 找到烈又能如何!? 收養烈? 那小馬怎麼辦!?

還是…放著不管吧?

這是我當下最清晰的念頭,不可否認的我是想要這麼做,凹、臭嘴、二號、還有小馬都圍繞著我,管不完的,要讓每一隻都有好去處的話,我永遠也管不完的。

想這些事的時候,傳給了Emily簡短的一行「薩薩比找到家了」就起身要回家去,怎想路才走一半小蟲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小蟲:「真的假的!? 她們願意收養他?」

我:「是啦! 話是這樣講,但是薩薩比的狀況我還是想把他弄得更佳一點,別讓新主人感到太差…」

小蟲不加思索的就說:「那我到時去幫忙! 畢竟跟他也很熟了,他應該會跟我走!!」我想小蟲說的沒錯,這陣子薩薩比都是他在餵,到時不管用何種方式運送大黑狗,多個幫手總是好的,當下就欣然同意了。

一回到家裡放出小馬,操灰搭也驟了過來跟一天不見的小馬好好磨蹭了一番,我陪他們在地板上坐了下來,兩隻貓就搶著要搭上我的腿,一邊摸他們一邊感到實在不是每件事都是卑微的我能想像的到的,今天早上原本要離開荒地的是小馬,誰知道最後真正要走的卻是薩薩比,看著想著兩隻貓咪在地板上打鬧了起來,操灰搭一向溫和但不知道是不是很少有玩伴,竟然玩得很開心,對小馬又咬又抱的,而好脾氣的小馬竟然也像個大哥哥一樣任由黑貓對他任性的搗亂,看著這個畫面我忽然想起了小茂谷。

「咦? 小茂谷哩!? 最近怎都沒有看到他?」我問著呆頭呆腦的小馬,茂谷平常老是黏著他的,想起來也有好一陣子沒見到那隻小貓咪來門口了,現在搞不好也要長得跟叔叔臭嘴差不多大,難道…是沒能順利長大嗎?

看著小馬露出半截舌頭的呆樣,想必也不可能聽懂我在說甚麼了,算了!! 一下又是烈、雅各,這下又是茂谷的,管不了,我管不了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跟小蟲都接力的猛塞東西給薩薩比吃,希望他趕快多長點肉好隱藏流浪這段時間露出來的肋骨,小蟲更是又給了他潔牙骨、犬用維他命等等補身體的,兩個男人全心的在維護著他們要送出的這一份禮物。

至於阿德…我看是不會回來找了,況且就算此時出現也應該會欣然同意我們替薩薩比找到了這麼好的人家,不管如何這次大黑狗確定是要去幫助兩個真正需要的人,一切就照計畫行事吧。

兩天之後,在一個上午收到馬克學弟的簡訊說是想找我吃飯,但八九不離十也大概猜到他想說甚麼了,在他一再的央求下我只好答應晚上約在那家約錯人的日本料理見面,不過那一天上班時都在盤算著他會問我甚麼,我又該如何回答,總之經過今晚該講的頂多只是我的看法,這次陪他說完話就要表明我不想管他們的閒事了。

一下子貓、一下子狗、若是還管到人去,難道我都沒有自己的事嗎? 能選擇我寧願多花點時間陪陪女兒,一開始餵貓養貓時是小孩不在身邊,到現在可每件事都賴在我身上了,好累…這樣真的好累。

會這麼想其實或多或少還是想遺忘烈,雖然他絕對是乳牛之子,可是不但沒親近過我還甚至根本不住在市場校園這一帶,一來不知道去哪裡找他,再來是找回來也無法安置,有關他的一切似乎只能聽天由命,誰又能保證他不會跟小馬一樣其實老早就隨遇而安,或是被領養了呢!? 由他去了吧…

到了晚間我依約去跟馬克學弟吃飯,一見面我倒是反客為主的直接開始諮詢他有關養狗的事,為了讓曾太太接收薩薩比之後無縫接軌甚至還做了筆記,其中最特別的是他教我帶一樣大黑狗本來就熟悉的事物一起過去,這樣能減少他換環境的焦慮,當收集完這些很有用的資訊後,我們點的套餐也來了。

才剛扒下第一口飯,馬克學弟就有點耐不住性子了,雖然早已經知道會無好會,但他這一開口也實在太勁爆,劈頭就說:「我想跟小悅結婚!」

此話一出我口中的半截牡丹蝦尾都還沒塞進嘴裡,就發出了很大聲的「蛤!??」

馬克學弟撥了撥自己的飯,完全無心吃的樣子:「我想很久了…為了讀獸醫,我混到了三十才拿到執照,不會穿衣服、不會說笑話,每次都被女生當作宅男…甚至是怪胎…」

聽完這幾句話,我生怕打擾到他敘述悲慘的過去,慢慢吞下另外半隻牡丹蝦,馬克學弟則繼續說:「只有小悅…她說她就是喜歡我這個樣子…」

聽完直到蝦子下肚後,我才可以慢慢回答他:「喔…這樣很好啊! 你向她求婚了嗎?」

這時馬克學弟卻皺著眉頭看著我搖了搖頭,我:「怎麼? 你不敢說!?」

馬克學弟:「不是…問題出在我媽啦!」

我:「她不喜歡小悅?」

馬克學弟嘆了一口氣:「問題就出在我跟我媽討論的時候,她要見小悅的爸媽…」

我「喔」了一聲就沒有再說甚麼了,只是筷子也停了下來,馬克學弟看出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反應是了解困難度的樣子,沒放過讓我思考的空隙就追問:「你很了解小悅對不對?」

我反問:「她是我的鄰居,不是很了解…重點是小悅知道嗎?」

馬克學弟:「昨天…我就開誠布公問她,她過去…以前究竟是做什麼的,然後我媽希望可以見她爸媽…」

我聽了微微感覺有點不妙:「結果…?」

馬克學弟:「結果…她有點不高興,但很直接的說出…過去的職業,那些想必你都知道了…」

我:「這…我確實是知道她不太一樣…那她的家人呢!?」

馬克學弟不加思索的說:「死了…」

我:「什麼!?」

馬克學弟:「她說…她家的人都死了」

很明顯的小悅所說的並不是事實,我隱約還知道她家的人都住在基隆,只是小悅並不想跟他們聯絡,不過這是兩回事,要結婚是兩個家庭的結合,本來就應該要讓雙方家長見面,目前的問題倒是馬克學弟自己,小悅面對了自己的過去,而且把發球權丟給了馬克學弟,依我對她的了解,小悅已經開始為自己的自卑感築起防火牆,這樣一來溝通會很不良。

我問馬克學弟:「那你現在覺得呢?」

馬克學弟:「我不知道…說實在的,知道她在酒店上過班,一時不是很能接受,現在整個人好混亂」

我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你知道嗎? 我看過許多面容姣好、天生麗質的女孩,為了很多理由去酒店上班,然後遇見權力跟金錢的集中,之後就迷失墮落了,這中間很多不外乎是奢侈品的堆積,還有不願追求來自工作的肯定,也摒棄在她們年紀該去面對的歷練,然後…夜夜笙歌之下讓青春流逝,沒有幾個在年華老去之前能抽身的」

這時馬克學弟抬起頭看著我:「你的意思是說她…?」

我無力的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或許年輕的時候她曾為了逃離家庭,不得不在沒有其它技能下投入那個行業,但是…」

馬克學弟認真的樣子:「嗯…你說」

我想起小悅與她前男友分手那天,她穿著那件不幸運小洋裝坐在地上的樣子,換了個坐姿,淡淡的說:「不知道耶…我只是覺得,要是有個酒店小姐,有什麼悲慘的過去、或是身不由己,還是寧願要愛不要錢之類的…」

馬克學弟「嗯」了一聲,很專心等待我完整的話,我拿起茶喝了一口,然後很認真的說:「我覺得…那應該就是在說小悅…」

接下來我們兩個人就都沒再動過筷子了,五分鐘的沉默我跟馬克學弟都有各自的思緒,小悅笨拙的收養小可愛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是我會有自信說出剛剛那些話的原因,小悅的品德對我而言並不真的是她過去的軌跡,而是她在我面前做過的事,沒錯! 我也曾經很快的將她分類過,認識小悅的前幾年連跟她打招呼都怕被鄰居婆婆媽媽看見,直到她直接敲我家的門問可不可以收養小可愛之後,她才真正成為我的朋友,我並不覺得小悅做任何事有深思熟慮,只不過第一感覺對就全心投入了,對小可愛是這樣,對馬克學弟應該也是這樣。

把發球權丟給馬克學弟,正是小悅慣有果斷、獨立的風格,問題現在落在馬克學弟身上了。

五分鐘後馬克學弟緩緩開了口:「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嗎?」

我:「你是指她曾是酒店小姐嗎?」馬克學弟點了個頭,而我對這問題感到有點不舒服,回答:「你有問過她是不是酒店小姐才交往嗎?」馬克學弟搖了搖頭,於是我再問:「你有對她說過你不能接受的職業有哪些嗎?」馬克學弟又搖了搖頭。

我:「那你現在是先愛了再說,忽然發現她曾是酒店小姐,又不愛了!?」

馬克學弟:「也不是這樣…」看得出他是有點煎熬的。

我:「那你的問題是??」

馬克學弟倒抽了一口氣說:「這個…你是知道的,我媽獨立供我念完醫科,又出錢讓我開診所,我不能不顧她的感受…」

我聽了又更不高興了:「你媽什麼都還不了解,你就替她先感受了,那我問你! 小悅的感受呢!? 是你要跟她過一輩子還是你媽啊!?」

馬克學弟:「這我知道…可是…」

我:「可是什麼?」

馬克學弟:「可是…我至少是個醫生,但她…」

我聽了整個火了起來,大聲地問他:「但她怎樣? 但她是個酒店小姐!?」

馬克學弟:「等等…你不要激動嘛! 我…」

我:「你什麼你? 你以為醫生比較清高? 告訴我! 你憑什麼替人分等級? 你何來的權力!?」

馬克學弟:「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知道這個一早認為事不關己的事為何這時讓我暴怒,其實心裡早知道馬克學弟不擅長說話,可能只是言不及意而已,但在當下我的情緒就是想要生氣,對他大聲的說:「你自己說了啊!? 別的女生當你是宅男、怪胎的時候,醫生的身分又替你說明過什麼,醫生很好,但在多數的女生眼中就是不及小開、富二代好,為何小悅就不嫌棄你? 現在一有個女生願意跟你在一起,你到自認為有選擇權了??」

馬克學弟啞口無言的看著我,我不管他的反應繼續:「她繼續去酒店上班,薪水也多過去你那裡當助手好幾倍,你有想過她為何要這樣嗎?」

馬克學弟回答不出來,只是不停:「我…我…」

這時我的腦海裡忽然閃過Emily、小蟲、還有mimi以及小悅的臉龐,赫然發現連旁邊桌的幾對情侶也在看著我,只是就一股怒氣不發出來不行的感覺,我猛然站起來指著自己腳下的地面說:「就是這樣,拋棄不了的成見、在意別人的眼光,才會讓兩個人相愛變得那麼難!!」

話說完我拎著包包,丟下馬克學弟還有來不及吃的透抽和鮪魚氣沖沖的走了。

我快步的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腦海裡不斷想著「關我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一路上坐捷運回家都還不太能平復,其實這些話如果心平氣和地說,那將又是何等有力的言語,但是今晚的感覺就是有件事梗在胸口,話不吐不快。

這股感覺直到我走進了市場,身後聽到一聲「喵」發現是凹在跟我打招呼後,才有了一點頭緒,可愛的凹一副苦瓜臉的走過來頂我的掌心,我問他:「你今天吃飯了沒?」凹舔了舔我的手指,好像想要意探我今天心情似的,舔完又是磨蹭又是打滾,自從帶小馬去曾太太家之前到今天,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好好摸過這隻憨厚的貓老大了,今晚站在這裡停留多少有點補償的感覺。

四下無人,我自言自語的對凹報告說「你知道嗎? 小馬不用走了,他又回來了」 「小黑貓在我家耶!」還有「你不用再擔心大黑狗了,他找到家了」可是就在最後一句「你最近有看見小茂谷嗎?」我開始發現生氣的原因了。

茂谷? 是呀!! 還有烈、雅各… 原來我在氣這個!? 原來是… 還是烈!?

頭腦當下忽然清楚了,因為看到凹臉上的傷疤,那些被烈啃咬的痕跡,原來我生氣就是這個,因為我在逃避!! 凹站的地方正是乳牛老大有一次等我回家的地方,這隻貓中呂布用了十七年才開始相信人類,而那個人就是我…

明知道貓沒有什麼親屬關係的概念,但是想到乳牛總讓人不由自主地把人類的寄情投射在他與烈身上,難道我因為沒有去救出乳牛之子而生氣? 不對! 應該說…難道是因為我要拋棄成為故事題材的貓咪不顧所以生氣? 我利用了他們! 用他們來寫故事博取掌聲,但現在他們有難…我卻不管!??


我的虎斑貓 不凡之物 第十七集 休止符

搞懂了自己為何生氣的原因之後,拖著無力的腳步往家的方向走去,這時才對馬克學弟感到一絲的抱歉,其實一開始他就說想向小悅求婚了,找我出來大概不過就是想消除最後一絲疑慮,我竟然反應過度的像個正義魔人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在樓下我抬頭看著五樓燈是暗的,不知道小悅今天的心情又是怎樣?

我對著上方喊了幾聲:「可愛! 小可愛!!」希望那個水汪汪大眼會探出來跟我打個招呼。

忽然五樓的燈亮了起來,有個腳步聲跑過來打開陽台紗門的聲音,我聽到趕緊躲進屋簷下面,然後就聽到小悅的聲音朝著樓下喊道:「尼克! 是你嗎? 尼克…?」我不敢吭聲的過了三十秒,才聽見她自言自語的說:「奇怪? 那還會有誰叫你的名子呢!?」

直到我確定小悅進門後才慢慢走出來,一個人在路燈下看著目送我的凹,我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嘆了一口氣,今晚有三個人應該都不好過,當然小悅與馬克學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根本不關我的事,可是我自己呢?

洗好澡我又出門帶著罐頭去餵薩薩比,剛剛要走出巷子撇見小蟲的機車,就停下了腳步,今晚我不想再跟任何人說話了,特別是怕不穩定的情緒又波及他人,直到去散步了一圈確認小蟲已經回家我才繞過去荒地的門口。

薩薩比一見到我就很高興的蹬著前腳,攀在鐵門上,摸一摸他的頭看他這幾天因為食物充足好像毛色真的發亮了起來,遠遠的圍牆上二號跟藤蔓正在舔身子,想必剛小蟲也賞了他們一頓飽,暴徒幫的消失,加上薩薩比的歸順,市場校園幫這陣子過的和平又愜意,原來的烈貓小隊那幾隻古夫、薩克也都難得看見了。

好吧! 那就這樣吧!!

我決定不要去找烈了,無法安置加上目前也有不得不照顧的貓咪,與其把他找回來打成一團,還不如顧好現有的貓兒更好,看著薩薩比努力伸出頭要跟我玩的樣子,沒錯! 目前就專心一件事,好好的把薩薩比送出去讓他有個家,超過我能力的就別多想了。

想不到這時候電話響起來了,居然是Emily打來的!!

一接起電話Emily就高興的說:「吼! 這陣子好忙,到現在才下班! 聽說薩薩比找到家了嗎!?」

我笑著說:「是啊! 小馬的主人願意讓我收養小馬,而且居然剛好他們想找一條狗,有夠巧的」

Emily:「太棒了! 薩薩比當警衛犬實在適合不過了,所以你已經牽過去了?」

我:「還沒,我想要等薩薩比狀況好一點再抓過去,下個禮拜吧!」

Emily這時小聲地問:「那你要自己帶他過去嗎?」

我微笑的說:「不是喔! 有人已經報名要幫忙了耶!」

Emily聽了轉不悅的說:「吼!一定又是那個小蟲對不對!? 很煩耶!」

我不解的問:「怎麼了? 上次買桌子他沒有幫妳的忙嗎?」

Emily:「他喔! 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們在賣場遇見我同學,他就一直站在我身旁,我跟同學打招呼,他居然還想幫我提包包耶! 不但害我被誤會,還被在群組裡說我有男朋友了,氣死…」

我聽了哈哈大笑:「不會阿! 他也不錯嘛!」說完瞬間意識到我不該跟她談這個,而Emily自己也立刻回說:「我不想聽你說這個…」

我「喔」了一聲,趕快轉移話題:「那個…新工作還習慣嘛!?」

Emily只是:「嗯」之後就沒在說話了,於是接下來我為了化解尷尬,不停說著這幾天都努力讓薩薩比多吃,而大黑狗又開始變得活潑許多,想不到Emily不但沒很專心聽,還冷不防地問了今晚讓我煩惱的問題。

Emily:「尼克哥! 那烈找回來了嗎?」

我忽然聽到嚇了一跳,心情又沉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回答她「不打算去找」而是回答:「沒有」

Emily聽了驚訝的說:「天啊!!都過這麼多天了耶! 不是說幾日沒人認養就會撲殺嗎?」

我聽了心頭一振,這情形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或者說我是刻意忽略這點,Emily又說:「那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我有點心虛的說:「我…不知道」

Emily又問:「你已經去過哪裡找了?」

我這下可說不出話了,只是吞吞吐吐的:「我…我沒有去哪裡找」

Emily疑惑的道:「你是說你沒有去收容所看過? 還是…?」

我:「這幾天…我沒有去找過烈…」

Emily聽我這樣講簡直不可置信,停頓了幾秒才恢復過來:「你居然…沒有去找過烈!?? 為什麼?」

我嚥下一口口水,試圖用剛剛想過一遍的結論說給Emily聽:「我想過了,沒辦法帶他回來這裡生活,而且…我有小馬了也不能收養他,既然他會欺負市場校園幫,那…我想管也管不完,所以…我沒有去找他回來…」這下我才意會到困擾自己許多天做出來的結論,用言語說出來有多麼疲弱,才剛剛講完都覺得Emily肯定不能接受。

Emily的聲音帶著失望、驚慌、顫抖的說:「你…在說什麼阿?? 難道…你不能先救他免於撲殺再說嗎!?」

這小女孩一語驚醒夢中人,沒錯啊!! 誰要我非收養不可了? 誰說他一定放出來只能在市場校園生活了? 是誰說烈不可能跟凹和解了? 為什麼…我不先救他出來再說呢!?

我還不斷的思考的同時Emily又說:「天啊! 這好不像是你說出來的話…」

我:「所以妳覺得我應該要去救他出來!?」

Emily:「當然啊! 他可是不折不扣的豬喵耶!!」

我不解的問:「他…他是乳牛的孩子,怎麼…怎麼是豬喵!?」

這下Emily用一種你居然不懂的口氣:「吼!他製造動亂,以征服為樂,可是對阿姨卻很忠心,這不就是豬喵嘛!?」

Emily說完這番話之後,我的腦海竟然像是打開許久的書本被翻過新一頁一樣,烈就是豬喵!? 對啊!! 我一直要將他的外表跟身世與乳牛連結,但烈直到貓王去世都仍與其為敵,這隻乳牛外表下藏著的大壞貓…不就是一隻豬喵嗎??

Emily這時切斷我的思考: 「我不管! 你明天就跟我去找他,就算他不願住在市場,也起碼先救他再說…好不好!?」

Emily最後的聲音竟然哽咽了,今晚她的態度、說法與想法都徹底的震撼了我,我只能答應一定會跟她去救出烈,之後我就不敢再提到茂谷失蹤的事情,因為連自己也不知道現在貓群與我之間到底是需要逗點或是休止符,工作、孩子,我的年紀不段增加,難道未來的十幾二十年就這樣跟這些傻頭傻腦的小動物再繼續混下去嗎?

可是Emily所說的理由「先把他救出來再說」又是那麼鏗鏘有力,我無法違拗這股純真與道德上的動機,只能先以此為動力驅使自己去做而已。

星期六的一大早,我推掉了一些會議跟會勘,不出八點半Emily已經來按門鈴了,一開門就見到她素顏又紮著馬尾,不難嗅出她的決心,纖細的手上拿著一張A4影印紙,一見面就亮到我面前:「你看!這是附近幾個收容所的地址,我們從附近的先找起!」

我看著那張有四個地址的A4紙張,最近不過就隔幾條街,最遠卻要到龜山去的地點,除了感動她的不容錯過之外還佩服她的用心,當下我們也沒互相問吃早餐沒就往板橋附近的收容所奔去了。

很快的我跟她就來到附近的一個收容所,正是地緣上最有可能烈被抓來的地方,一進去我們就往一旁的貨櫃屋辦公室去詢問,Emily等不及就先在我之前開了口:「請問! 我們在找一隻黑白相間的貓,很大隻毛有點長」

辦公桌前的一名中年人眼睛都沒離開過電腦螢幕回答:「大概是甚麼時候失蹤的?」

Emily轉頭看我,我趕緊上前說:「七、八天前吧!?」

隨即那個公務人員給我們一本貼有許多相片的簿子:「我們這裡每天都抓很多貓狗進來,有晶片的都在這裡了」 Emily等不及立刻翻開相簿認起裡面每一隻貓來,而我卻很冷靜,因為我知道烈應該是沒有晶片的。

我再問他:「若是沒有晶片的呢?」

那個公務人員的視線又轉回螢幕去,只是手指著他身後的一道鐵門:「要不要你們自己進去看看!?」

這時Emily也翻完相簿了:「好!! 這裡面沒有,我們進去看吧!」

公務人員也不搭理我們,只是說:「門沒鎖!」

我跟Emily急忙繞過去推開那扇鐵門,一開門就撲鼻而來不好聞的味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但這種味道並不真正是汙濊散發出來的,它包含了絕望,遺棄,還有違願的禁錮,讓人除了嗅覺上的不舒服,還加上了心理上的厭惡,中間是一條走道,盡頭有另一名工作人員正在用水柱清洗地板,而兩旁的兩層不銹鋼籠子中關著許多不同大小的狗兒,見到有人來卻一反我所認知的興奮,反而都是側目,甚至避開與我的眼神有所接觸。

這時後面那個工作人員拉下口罩大聲地問:「找狗還是找貓?」

我也大喊了回去:「找貓!」

工作人員指著盡頭轉角:「這邊!」

我跟Emily就這樣穿過這幾百隻狗的目光往盡頭走去,不知道Emily是不是被這整個氛圍攝住了伸手緊緊抓著我的袖子,我感覺她也發現了,關在這裡的每一隻貓兒,狗兒都不知道該怕的是什麼,卻又處於極度的恐懼之中…

我們被當成劊子手的一份子,接收那些想看清楚又不敢直視的眼神,而最令人難以容忍的是我沒辦法抗辯抓他們的人不是我…

穿越走道這短短的距離中,我痛苦的強迫自己準備好好找出故人的孩子,轉角後發現貓的數量遠遠比狗兒少,其中大多是黑、橘虎斑,並沒看到有任何一隻黑白貓,Emily難掩失望的說:「這裡沒有…」

我回答:「嗯…我找找有沒有雅各」

裡面大約有十來隻黑虎斑,但是沒有一隻對我有反應,而且雅各不住在家附近,所以看了半天也實在看不出裡面有沒有,大約待了七、八分鐘,我才轉身對Emily說:「走吧! 他們不在這裡…」

兩個人就這樣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收容所,沮喪是有原因的,因為不用說Emily也知道烈最有可能在這裡,而剛剛看見的還只是這幾天抓進來的而已,他們的意志跟姿態就已經被消磨成這個德行,便是已經準備要離開了,都還感覺剛那些貓狗還在看著我們。

一個地址又一個地址,從中和、土城、找到龜山去,狀況都一樣,有的收容所甚至空空如也,最後回家時天空還漂下了細雨,我帶Emily去一家麵店吃晚餐,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

就在麵端上來之後,Emily忽然開始啜泣了起來,並且不甘願的說:「都是你啦! 那麼晚才來找他們…」

我低著頭也吃不下去,只是回答:「對不起…」

那一日載著她一路騎回我家,直到我將小黑貓歸還,Emily騎上機車離開前彼此才擠出一句「拜拜」 此外我們有將近兩個小時都沒說話,罪惡感有嗎? 我不知道,沒有人在這當下願意談烈是否已經安樂死了,那又是另一個多麼殘忍無助的畫面。

Emily走後我正要上樓,小悅就迎面而來:「幹嘛呀!臉色這麼難看!?」

我回答:「妳記得那隻作亂的黑白毛嗎?」

小悅:「我知道他啊! 很漂亮呢! 怎麼了嗎?」

我:「他被抓去收容所了,今天找了一整天也沒找到…凶多吉少了吧!?」跟小悅談話就是可以這麼輕鬆直接,什麼死阿、分手的不需要忌諱,能直接說出來。

小悅:「是喔…」我點了點頭。

小悅又拍拍我的肩膀說:「沒關係啦! 顧好你自己家裡的就好,外面的就不用強求了,要不然你是能他們抓一隻你救一隻嗎?」

我聽了心情總算好了一些,這跟我前一天的想法也是不謀而合,只是那些絕望的眼神總是揮之不去,看著小悅輕鬆的樣子,我也不禁好奇的問:「妳呢? 最近還好嗎?」

小悅不加思索的就回答:「好啊! 有什麼不好!?」

我好奇的又問:「那他呢!?」

小悅豪爽的說:「在一起就是要一起好,如果不能一起好,那我就只管自己好,還去管他好不好勒!!」聽到這麼豁達的答案,連我都笑了出來,說著小悅就說要趕去幫忙一個急診立刻跑了,樣子看來馬克學弟與她沒甚麼問題才是。

回到家裡洗澡直到睡覺,我都在反覆迴盪著Emily說的那句話「他製造動亂,以征服為樂,可是對阿姨卻很忠心,這不就是豬喵嘛!?」仔細想起來一點也沒錯,之前我竟然都沒發現,烈就是一隻披著乳牛外表的豬喵,可是… 豬喵當時會不會也進過收容所呢? 雖然他失蹤時還沒這處收容所,但不會有類似的機構收容過他嗎?

看了一眼乳牛老大在世時習慣窩的角落,又想著豬喵失蹤時的種種情形,我漸漸睡著了…

那晚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半夜忽然感覺到有一隻很重的貓踏過我的肚子,從來就沒有過如此刻那麼疲憊的感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能稍微張開眼睛,看見小馬正趴在地板上安睡,那…剛剛踏我的是? 操灰搭回去了啊!

我遲鈍的移動模糊的視線,猛然發現窗台上坐著一隻強壯的黑金虎斑貓背對著我,不知道怎麼的我可以很強烈感覺到這隻貓絕對不是俗物,因為光他對四周空氣造成的壓迫感就像一隻兇猛老虎般的存在,可是…他是怎麼進來的呢?小馬進來後我有鎖門啊!? 他坐在窗前在凝望什麼?

等一下!! 怎麼?為什麼他的右肩上…會有一顆…一顆愛心!??


我的虎斑貓 不凡之物 第十七集 休止符

預告!!

下一集! 薩薩比的旅程終於展開了! 兩個信差就要把這份神的禮物送到兩個無助女人的身邊,小黑去吧!! 去實踐你來到這世間的使命,但是在貓兒這邊烈還是音訊全無,不過每當貓兒有難,這時總有個倒楣鬼會被召喚出來!!

敬請期待 我的虎斑貓 不凡之物 第十八集 馬克醫生!!
2014-10-11 21:31 發佈

灑狗血的尼克 wrote:
半夜裡,有一對小情侶...(恕刪)


起雞皮疙瘩了!


灑狗血的尼克 wrote:
半夜裡,有一對小情侶...(恕刪)

尼克愈寫愈好了。 這些日子你的文章進步不少。 雖然沒有養貓,但卻一頭栽進你的貓故事。
謝謝你的用心分享。
"還有來不及吃的透抽和鮪魚"...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有莫名的怨念 XDDDDDDD
要邁向結尾了嗎??

好期待!!


灑狗血的尼克 wrote:
半夜裡,有一對小情侶...(恕刪)
"Hello,我本身也是剛買S4, 使用上很滿意,至於非買不可的理由,首先就是可以換電池和插記憶卡這兩個超便利的功能,我想光這..."by deepdx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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